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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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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岚笑笑,神色中颇有几分疲倦,他道:「去哪里找?谁晓得你跑到哪里去了。」
  闻言,陈三便道:「不管我跑去哪里,根还是在岛上的。你只要派人去岛上通知一声,那里总有办法找到我。」
  听到这话,齐岚心中不禁黯然,陈三的根始终在华月阁,那麽,自己这里算什麽呢?也许,只是沿途一站而已。
  「嗯,到时候再说吧。」
  陈三笑著搭上齐岚的肩膀,说道:「王爷到时候可别跟我客气。」
  说罢,他本想亲上一口,可看著齐岚神色疲倦的样子,便也没了兴致。
  说来也怪,王府这地方不是早该待腻了吗?能够去更多地方看看,陈三应该高兴才会,他向来是最不安分的,怎麽这一次倒有些提不起劲来。
  要说不舍得,倒也不全是,总觉得少了点什麽,哪里都不舒坦。
  没有机会让陈三想太多,乘风已经跑来禀报,说是马匹和银两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赶在天黑前出城,陈三便不再耽搁,提了行李就出府了。
  一路把陈三送到门口,齐岚始终无语,直到陈三一再向他告别,他才道:「一路小心,有事就传信回来。还有,切记要保护燕君安全。」
  见齐岚把一早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陈三笑著打断了他的话。
  「王爷,我又不是第一次办事,你就这麽不信我?」
  仍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和平日的样子没有丝毫区别,可齐岚却知道,往後是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
  齐岚抿唇一笑,不再多说,只是这样认真地多看了几眼。
  陈三也不在意,只当他是不舍得自己。要说不舍,自己也是有的,只不过,迟早是得离开王府,差了一两个月又有何区别呢?
  如此一想,陈三也就释然了。
  只是,看著齐岚温和而笑的模样,一想到将来大概没什麽机会再回到这里了,陈三心里也是不禁一阵黯然。
  这个世界太大,人生又太短,光跑一圈都不够,哪里还有时间回来。
  「那麽,王爷,我走了。」陈三忽然一笑,声音温和地说道。
  齐岚点点头,刚要说话却被他一把抱住了。
  陈三的动作并非特别亲腻,没让旁人看出端倪。只是,搂著齐岚的时候,手臂忽而一紧,语气温柔地在齐岚耳边说道:「王爷,告辞。」
  说完,陈三立刻松开了手,再看向齐岚时,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齐岚温和一笑,说道:「嗯,路上小心。」
  陈三跨上马背,远远离去,再没有回头。
  齐岚站在原处许久,待到再也看不见那人身影,终是转身回府。



    第九章



  一连三个月,陈三那里没有任何消息,齐岚心里焦急,也不知是为了赵燕君,还是为了陈三,也许两者皆有。
  到了第四个月,王府里收到华月阁的传信一封,乘风不敢耽误,立刻送去给齐岚。
  信是陈三写的,上面说,他在两个月前就找到了赵燕君,只是沿途又要跟在他附近保护,又要小心被人发现身分,所以才没有送来消息。
  如今,他已经把赵燕君送回了山里,所以,便也就离开了。
  末了,陈三还道,赵燕君并不知道他在身边保护,也让齐岚将来见到赵燕君时不要拆穿。他并不想让赵燕君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果然是陈三会做的事,看完信後,齐岚如此想。他细细抚摸著手里的信,陈三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风流洒脱,潇洒随性。
  齐岚把信收好,藏在了最珍爱的那本书里。
  正如他原先所猜想的,陈三确实没有回来。只是,在收到这封信之前,齐岚不是没有奢望过。
  疲惫地靠著座椅,书房仍是一贯的冷清,四周寂静,早就没了那个聒噪的声音。
  原本,齐岚从未觉得寂寞,如今,却总是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偏院里空荡荡的,再没有那股香醇的酒气,床榻上面冷冰冰的,也不会再有人回来住。
  有些东西在没有得到过时,从来就不会觉得重要。可是一旦得到过了,复而又失去,那才是真正的空虚。
  齐岚正是如此。
  心里仍然是安宁的,习惯之後便不会再有苦闷和哀愁,惦念的时候也少了许多。
  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嬉皮笑脸的人,回忆著曾经种种,齐岚不禁轻笑,那时候的欢喜确实是真实的,如今的惦记也没有消褪过。
  信上虽然没提自己身在何方,但是,齐岚却能猜到,陈三必定是自由自在地到处游历,他向来是个不安定的人,只要是有趣的地方,他就一定会去吧。
  也许假以时日,等到自己有机会离京时,他们还能再有机会见上一面。
  如此想著,齐岚也不禁释然了。
                
        

  陈三的日子并不如齐岚所想,事实上,他也是相当不好过的。
  赵燕君那个小子就是麻烦,整一个贵公子的派头,明知道是在逃命,仍然是好吃好住,一点儿委屈都受不了。陈三跟在他的附近保护著,赵燕君还真没少给他添麻烦。
  对於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陈三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的,原先倒也好奇他是个什麽样的人,到後来根本就是麻烦透顶,要不是答应了齐岚,他早就撒手跑了。
  离开王府不久,陈三就有些想念齐岚了,看不到这个人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跑到哪里都觉得不踏实。
  原本,他以为是自己贪恋上和那人亲密的感觉,後来跑了几次风月场所,却发现没人能提起自己的兴致。
  这可是绝不寻常的事情,陈三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
  沿途对著赵燕君这个麻烦的家夥,陈三越发惦念起齐岚的好来,光是脾气性子就胜过赵燕君千倍万倍,更别提容貌风情。
  要说齐岚长得比赵燕君好,那也只有陈三是这样认为的了。赵燕君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而齐岚与他相比,到底还是逊色了。
  只不过,陈三这人向来护短,心里偏向哪个人,眼里就是瞧那人顺眼。
  既然不是贪恋齐岚的身体,那麽,也许是自己习惯有人待在身边。
  如此想著,把赵燕君安然送回山上之後,陈三也没有像先前所打算的那样四处游山玩水,他心里什麽兴致都没有,最後还是回到了华月阁。
           
        

  「陈三,你没事干就回屋里去,别围在我旁边打转。」这已经是一个月以来,柳四第一百次警告身旁的那个人了。
  陈三向来脸皮厚,哪里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甘休,嬉皮笑脸地又跟了上去。「喂,别不理我啊,我都快闷死了。」
  原先,华月阁里除了柳梦已之外,就要属柳四与陈三感情最好。只是,柳四不像陈三那样游手好閒,他是有正事要办的人。
  「有何无聊,岛上有这麽多人,还怕找不到人陪你閒聊?」
  柳四显然是不想与陈三再纠缠下去了,可是,陈三偏偏是不依不挠。
  「我没兴致和他们玩。」
  闻言,柳四忽而一笑,问道:「从前你不就是这麽耗日子的,怎麽跑了一趟外面,看到什麽都说没兴致了。」
  柳四本就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容貌也生得斯文儒雅,如此一笑,倒有几分像齐岚。
  陈三一愣,下意识地便道:「你刚才的样子真像王爷。」
  未等柳四反应过来,陈三扯著他的手,又道:「再笑一次看看,我瞧著欢喜。」
  柳四无奈地摇摇头,甩开了陈三的手。
  「胡闹。」他已三十出头,比陈三略长几岁,从来都是把陈三当作晚辈的。
  闻言,陈三兴致更高,扯著他越发不肯放手。
  「连说话的语气都像了,快,再讲几句给我听听。」
  柳四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得由著他拉扯著自己。在华月阁中,也只有柳四能与陈三说上几句心里话,而当初在王府的事情,柳四也是知道的。
  「你倒说说看,觉得那个王爷如何?」
  柳四领著陈三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陈三见他不理正事而陪自己,自然是乐得和他聊天。
  「你说齐岚?他当然是极好的,脸蛋好,身形好,性情脾气也好。当然了,在床上是最好的了。」
  柳四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老脸一红,笑骂说,「你不要胡言乱语。人家是堂堂的安宁王,哪里能让你这样……」
  「什麽这样?我哪里说错了?」不等柳四说完,陈三便反问道。
  忆起齐岚的种种,陈三也是相当怀念的,他心头一热,更是滔滔不绝起来。
  「我跟你说,齐岚这人可有趣了。原先,我刚看到他时,他整天都一板一眼的,不发脾气,也不爱开玩笑,哪里像个活人啊,明明心里难受,还都往肚子里咽。
  「那时候我正待得无聊,就想去逗逗他,找他的乐子。没想到,这人有趣极了,会脸红,会害羞,还会生气,比原先的样子好多了。」
  即便是柳四也很少听到陈三这样认真的说话,他的眼里闪烁著光芒,甚至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欢喜一样。
  「再後来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喝醉了还跑到我这里来,你说,我哪有不灌倒他的道理。没想到,他也倒得快,一会儿就醉了。
  「本来,我也是想好好地送他回房歇息的,没想到他先招惹起我来。躺在怀里不老实,还往我身上蹭,你也知道我这人的,兴致来了的时候哪里管得了这麽多,更何况我也没什麽好怕他的,不是吗?」
  柳四知道,往後的事情必定是一笔糊涂帐,便止住了陈三的话。
  「後来,你就缠上了他,一次没吃够就想多吃几次,对不对?」
  陈三哪里会觉得不好意思,他见柳四猜得这麽准,爽快地便承认了。
  「说来也奇怪,你也知道从前我是不会和同一个人缠上的。本来,床上的事就是玩个新鲜,总和同一个人处在一块儿有什麽意思。偏偏这个齐岚不一样,大概是和我尤其契合,一次两次都尝不够,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才好。
  「不过,好在这人虽然脸皮薄,倒也不迂腐,等我把道理说明白了,再哄他几次,也就知道这其中的美妙之处了。」
  听到这里,柳四隐隐感到不对劲,他问道:「你怎麽哄他的?」
  陈三想了想,理所当然道:「不就是那些闺房情话吗?难不成你没说过?」
  柳四刚想说自己没说过,忽然又想,不是在说陈三的事吗,怎麽扯到自己身上了。
  「你少扯我,继续说,後来怎麽样了?」
  「後来……」
  陈三顿了顿,便又把老丞相的事情说了一遍。
  柳四沈吟片刻,忽而说道:「陈三,我以为你不会介意别人怎麽看你的。」
  陈三笑了笑,坦然道:「原本我确实不介意的。可也不知道怎麽的,看到齐岚这麽跟我说话,还摆脸色给我看,心里就是不痛快。一旦有疙瘩,不介意也变成介意了。」
  柳四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此时的陈三有些不一样,或者说从他回到华月阁起,就已经不一样了。
  「再後来他给我道歉了,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不过看起来倒挺有趣的。
  「说来那段日子挺不错的,现在想想也是极开心的。离开王府的时候,我心里也不舍得。不过不管如何,最後还是得回岛上的,不是吗?」
  说到这里,陈三的眼里略有些黯然,就连笑容也多了几分无奈。
  柳四见状,不禁问道:「你原本并不是华月阁里的人,为何会这样想?」
  陈三扬唇一笑,理所当然道:「我的命是阁主救的,往後也必定得跟在他身边。」
  柳四一愣,半天才道:「可是,柳阁主已经不在岛上了,你不是知道的吗?」
  陈三顿时变了脸色,神色间多了几分哀愁,那竟是从前所未有过的,抑或者说是柳四未见过的。
  「是啊,柳梦已都不在了,我为何还要守著这里。」
  柳四看著这样的陈三,心中想道,所有人都以为陈三是最不安分的那个人,恐怕连陈三自己都这样认为的。但是,偏偏他是最怕寂寞的。
  他如此看重柳梦已,甚至把华月阁当成了自己的根,难道不是因为害怕没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吗?
  自小,陈三就是过著漂泊逃亡的日子,一直到被柳梦已带回华月阁时起,他才真正地安定了下来。
  想到这里,柳四不禁一声轻叹,不忍见陈三回忆往事,他便又说道:「你不舍得,王爷也是不舍得的吧。」
  陈三一愣,低头深思片刻,终才抬起了头。
  「嗯,离开之前,他亲自为我整理行李,那时候我以为他是高兴我走的,毕竟我是要去替他找他的好友。後来在路上閒著没事,我总是不由得想起在王府时的事,再忆起他当时的目光神色,才发现……」
  听到这里,柳四不禁悬起了一颗心,惊讶地看向陈三。
  陈三顿了顿,自嘲一笑,无奈道:「我的那些胡言乱语,那时候他虽然说他没有当真。可是如今想来,他确实是当真了。」
  柳四双手一颤,原先抓在手里册子掉在了地上。
  陈三笑著摇摇头,弯腰替他捡起,细心地放回到他的手上。
  「齐岚也是这样,紧张的时候,难受的时候,慌乱的时候,双手都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只是那时候我没发现,也没想发现。」
  认识陈三已有多年,柳四自认是最了解他的人,如今却发现,眼前的陈三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不忍瞧见陈三眼里的苦涩,默默地握起他的手。
  「我想,王爷是喜欢你的。」
  小心观察陈三的反应,果然见他眉头微皱,然後又慢慢地舒展开来,脸上的笑容略有些疲倦。
  柳四心头一揪,隐约察觉到了什麽,但又不敢肯定,他轻声问道:「那麽,你喜欢王爷吗?」
  陈三似乎早猜到他会问出这句话,也许是因为他也问过自己千遍万遍,没有太久的迟疑,他淡淡一笑,叹息又接著说。
  「我也不知道,齐岚就好像是我从前养过的那只海鸟。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怕它会死在我的面前,不敢把它养在身边,但是,偏偏就是放不开手。」
  柳四握紧了陈三的手,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时候你一会儿放了它,一会儿又把它捉了回来,如此反覆,折腾到最後它也早亡了。」
  念及当时的情景,陈三仍是隐隐作痛,在他生命里曾经有过两个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师父。但是,最後都是死在他的面前。
  「一只海鸟怎麽可能赶得上人的寿命,只要我一天不放开它,它迟早都会死在我的面前。」
  柳四点头应和,不忍再提其他,他拍了拍陈三的肩膀,安抚似地说道:「回去睡一觉吧,醒来後,刚才的事情都能统统忘记。」
  闻言,陈三不禁笑出了声。刚来华月阁时,他夜夜做噩梦,梦境里重复著师父和母亲的死状。後来,柳四配了方子替他安眠,甚至日夜守在他的身边。
  到後来,陈三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不分白天还是黑夜,只要累了就躺倒在床。
  一觉睡醒,一切又是新的。
                
        

  陈三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翌日清早,柳四忽然赶来,急匆匆地说道:「我刚才得到消息,安宁王病重,就连宫廷御医也都束手无策。」
  话音刚落,陈三已从床上下来,三两下就换好了衣服。
  「阁里最早一批船什麽时候启程?」陈三神色肃然,询问柳四。
  「已经停在岸边,快要启程了。」
  说完,不等柳四反应过来,陈三已经不见了,擦身而过之际,只听到陈三说道:「借你身上的银子一用。」
  待到柳四回神时,屋里哪还有陈三的身影?
  他一摸胸口,身上的银两都被陈三摸走了。
  柳四不禁一笑,对著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道:「枉费你以前那样聪明,怎麽如今就糊涂了呢?」
  想起陈三刚才的样子,柳四不禁欣慰而笑。
  忆及那天陈三谈起齐岚时的话,柳四心道,如你从前那般的随心所欲,难道不也像个等死的人吗?
  一如当初陈三所想,看著此次回阁的陈三,柳四心里也想,如此这般才像是一个真正活著的人。



    第十章



  从海路到陆路,要不是柳四身上的银两够丰富,陈三也没办法这麽快就赶到京城。在路上,他不禁想到,柳四平常这麽小气,怎麽这次会在身上藏了那麽多银两?
  等到陈三赶到了王府,也就明白了其中缘故。
  齐岚根本就没有病重,明明好端端地待在王府里。
  对陈三来说,要翻进王府是再简单不过,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偏院里看到齐岚。
  看到齐岚从自己的房里出来,陈三不禁觉得奇怪。待到齐岚走远了,便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样子。可是,从床铺到柜子,就连桌上也乾净得一尘不染,难不成是齐岚命人打扫的?
  想到这里,陈三不禁有些心疼。一路的担忧渐渐消褪,转而来之的是浓浓的惦念。
  过了这麽久,他是想念齐岚的。但是,看到齐岚站在自己面前,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真要迎面撞上了,他应该说什麽?或者又能说什麽?
  当初的离开,恐怕已让齐岚恨透了自己吧,那人看起来不会生气,其实却是极别扭的。怎麽才能让他像上次一样,主动跑来找自己讲和呢?
  陈三实在想不出办法,更何况,那次自己确实没做错什麽,而这一次,恐怕是大错特错了。
  心里正烦闷著,陈三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本想就这麽耗个几天,忽然听到後门那里传来了马蹄声。
  陈三极是敏锐,赶紧跑出去一看究竟。原来是後门那里有一驾马车,而坐上马车的人正是齐岚。
  鬼鬼祟祟的是去见什麽人?
  想到这里,陈三有些不爽快了,非要跟在後面一探究竟。马车似乎不敢张扬,慢悠悠地行驶著,一直到出了京城之後才直奔山林。
  跟了大半天,直到马车上了山後,陈三便知道齐岚是要去哪里。
  他是要去看赵燕君。回想起齐岚对赵燕君如此之好,要不是知道赵燕君有个相好的,陈三一定以为他俩是一对。
  不过,兴许是齐岚对赵燕君有意思呢?
  如此一想,陈三心里更是不痛快,见乘风守在了山下,他刚好悄悄跟去。
                
        

  赵燕君和他的相好住在山中的一个隐秘之所,地方不大,但足够两人居住。
  跟著齐岚进了院子,陈三压根就不担心会有人发现他。齐岚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赵燕君的武功更加的差,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陈三也知赵燕君和齐岚都是聪明人,因此他也不敢贸然接近,等到齐岚进了大堂後,他便躲在屋檐上面。陈三小心掀起一块瓦片,足够他看清里面的情形。
  刚才在王府时,只不过匆匆瞟了一眼,如今有了机会仔细看,陈三发现齐岚似乎又瘦了。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可也不能立马跳下去逼齐岚吃饭啊。
  陈三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根本没有兴趣,没过多久就觉得无趣了,此时,阳光甚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差点儿就让他睡著了。
  「阿岚,你有心事?」
  忽然听到赵燕君的这句话,陈三又清醒过来了。
  他看不见齐岚的表情,只是隔半天才听到齐岚答说,「不过就是这样过日子,哪有什麽心事不心事的。」
  赵燕君不依不挠地追问说,「我和你认识了这麽久,难道会连这些都看不出?阿岚,我问你……」
  未等赵燕君说完,齐岚已经把头转向了房里的另一个人,赵燕君自知无趣,便也不再追问。
  陈三看在眼里,心里更不是滋味,正如齐岚所说,他的日子仍旧是这样地过,忽然闯入的只有自己而已。
  那麽,除了自己之外,又有谁会让他心烦呢?
                
        

  入夜,见齐岚似乎要在这里住上一晚,陈三也没打算离开。他在後院外面的树林里找到了一个歇息的地方,看著齐岚回到屋里之後,这才离开了赵燕君家的屋檐。
  齐岚在赵燕君家住了三天,陈三也在这里藏了三天。终日不过是躲在屋檐上看看这个,听听那个,对於向来閒不住的陈三来说,自然是无趣的。
  只是,也不知是什麽缘故,看著齐岚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心里倒是舒坦不少。总觉得有什麽地方安稳了,不再像原先那样瞧著什麽都没兴致。
  赵燕君和陈三不愧为兄弟,同样是喜欢捉弄调侃人。
  此时,三人正在院子里观赏赵燕君自己栽种的花花草草,大概是见齐岚有心事,赵燕君翻著花样地逗他,陈三躲在一旁见了,心里自然是不痛快。
  他心想,齐岚是自己的人,他的好也该只有自己看到,怎麽能被你赵燕君捉弄。
  再加上陈三本就看赵燕君不顺眼,随手挑了块石头便往赵燕君的膝盖打去。
  陈三的武功极好,力道适中,赵燕君只觉得脚下一软,扑通地摔倒在地上,哪里还能知道是有旁人作怪。
  齐岚和赵燕君的相好赶紧扶起他,赵燕君向来身娇肉贵的,皱著眉头不住地抱怨,齐岚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倒是盯著地上看了好半天。
  陈三远远地瞧见了,一时心慌,生怕被齐岚发现自己。鬼鬼祟祟的到底是不光彩,更何况他还没有想好要和齐岚说些什麽。
  好在齐岚并没有四处察看,他调侃了赵燕君几句,三人便又回房去了。
  当天夜里齐岚向赵燕君他们告辞,谢绝了他们的好意,独自一人下山与乘风会合。
  陈三仍旧是跟在不远处,小心地保持著一段距离,忽然,齐岚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动。
  陈三觉得奇怪,正想要上前一些去看,却听到齐岚说道:「出来吧。」
  见自己被发现了,陈三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
  在看到陈三时,齐岚不禁身体一颤,似乎很是震惊。
  「真的是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见齐岚脸色苍白的看向自己,陈三心想,难道他还在生气?
  笑嘻嘻地走上前去,陈三一脸坦然地说道:「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跑到王府的时候看到你要出门,便跟著来了。」
  齐岚没有说话,双手背在身後,看不出心里是喜是恼。
  陈三见他不答话,心里有些忐忑,刚要开口就看到齐岚皱起了眉头,又问道:「这几天你待在了什麽地方?」
  「後院那里的树林,白天的时候在你们屋檐上。」
  见陈三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齐岚不禁无奈摇头。他叹了口气,淡笑道:「难怪,我总闻到一股酒味。」
  陈三不禁诧异,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有酒味,但并不重。他忽然一笑,扯过齐岚的手臂,凑近到他面前闻了闻。「你身上也有。」
  齐岚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後退,却又没法从陈三手里挣脱。
  「放肆。」
  陈三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他道:「王爷还是没变,不过也好,我就是喜欢你生气时的模样。」说罢,不容齐岚开口,陈三已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脸上少了平日的戏谑之色,眼眸里闪烁著温情几许,神色间更是柔情万分。
  即便齐岚一再告诫过自己不该相信,可还是不禁为之恍神。心脏不禁狂跳著,一如当初那般。
  「不要再把手藏在後面了,给我握著就不会颤抖。」
  齐岚下意识地把手往回缩,陈三见状,不禁皱眉问道:「你怕我?」
  齐岚慢慢地抽回了手,淡淡一笑,目光中多少哀愁多少无奈。
  「这个玩法已经不新鲜了,陈三,你玩得起,我玩不起。」
  陈三心头一颤,隐隐泛著心疼,他诧异道:「为什麽这麽说?我没有在玩。」
  齐岚笑著摇头,脸上仍旧是神色如常。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已是波澜万分。
  「你要去的地方太多,我没法陪你。」
  「那我就不去了,留在你这里。」
  齐岚仍旧是摇摇头,语气和缓道:「你不是说过吗?一个地方待得久了,总是会觉得腻了。陈三,你能在这里待多久,总有一天你会去其他的地方,至少,你不是还要回华月阁。」
  见陈三凝神思量,齐岚的心也跟著悬起来,要说没有办法期待,那麽,他也真是个仙人了。
  「阁主都不在了,我还回华月阁做什麽?」
  对於齐岚的话,陈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如此,齐岚有些欢喜,也有些失望。
  「总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陈三仍旧是不依不挠,他反驳道:「我想见你,当然就要跟著你。你想不想让我见是你的事,我想不想来见你就是我的事了。」
  见齐岚不答话,陈三又道:「我跟你说不明白,总而言之,我看著你就舒坦了,就踏实了。」
  说到这里,陈三扬唇一笑,凑近到齐岚的身边,忽然吻上他的耳垂,柔声道:「赵燕君说你有烦心事,难道你不是想著我的?」
  齐岚脸色一沈,顿时不语。他慢慢地把陈三推开,脸上的笑容客气而又生疏。
  「我要赶在天黑前回府,先走一步了。」
  说罢,不容陈三回答,齐岚已快步离去,没多久就与乘风会和,坐到了马车里。
  陈三见状,只得找到自己的马,无趣地跟在後面。
  横竖已经被齐岚发现了,陈三也乐得悠哉跟随,再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现。
  乘风察觉到後面有人跟著,心里正觉得奇怪,便问齐岚道:「王爷,後面有人跟著我们,您说会不会是皇上……」
  「你尽管驾车,不用管他。」
  乘风见状,越发觉得奇怪,齐岚的声音不似寻常的温和从容,倒是有些慌乱。
           
        

  忽然发现陈三回来了,还说了那样一番话,齐岚怎能不慌乱。他神色恍惚的坐在马车里,思绪早已飞了出去。
  要说没有半分心动,那才是假的。可是,齐岚又怎敢轻易答应呢?
  陈三的态度仍旧和从前一样,齐岚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真话,哪些是所谓的情趣。
  想起当日种种,齐岚脸上一红,仍有些羞怯。只是,再忆起陈三离开时的情景,心里头的感情也跟著淡然了。
  齐岚明白,陈三带给自己的是从未有过的感情,让他紧张,让他害怕,让他贪心地想要握在手里。可是,那些东西终究是不应该属於自己的。
  就像过去二十年里的日子一样,如此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难道不好吗?
  齐岚知道,这样的日子一切都好,不会难受,不会有念想,更不会失望。
  只是,那样的欢喜和愉悦也不再会有了。齐岚握紧著自己的双手,心里不禁想到,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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