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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不从夫1.2-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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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糟糕的是,他钓女人的经验丰富,却从没学过如何强迫女人,或者如何甩脱女人!

    真是奇怪,难道是他老了吗?

    不会吧?二十五岁能算老吗?

    那是他魅力已失?

    也不是啊!眉梢眼角还是能瞄见有不少姑娘家盯着他瞧,还频频拋来媚眼一双双,就差没自动投怀送抱了!

    那是……呜呜呜!他的报应临头了?

    「好了,金大公子,金陵到了,你要先上哪儿呢?」

    自然是先上秦淮河畔看美人儿!

    在心里大吼着,弘升脸上更是有气没力。「不知道,皇……呃!爷爷叫我出来找十六叔帮他忙,可我也只知道十六叔在金陵,并不知道确切地儿,所以……」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祇能到处找找看啰!」

    啊哈!还真让她给蒙上了,果然是来找胤禄的。

    「好啊!那我们就去找呀!」满儿眉开眼笑地说。

    我们?

    「呃,那个……柳姑娘没自个儿的事么?」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弘升期待地问。

    「有啊!我不说我也在找人吗?那我陪着你找,也等于是我自己在找了嘛!」

    差点落下心酸的泪水,弘升哭丧着脸暗地里吸了好几下鼻子。

    「姑娘到底在找什么人?」

    「我在找什么人?」满儿眉梢儿忽地恨恨地一扬。「我家的逃家小鬼!」

    「咦?逃家的小鬼?原来柳姑娘是在找弟弟呀!」弘升双眼一亮。「那简单,男孩子不是往热闹里头钻,就是朝女人最多的地儿去,柳姑娘打算先往哪种地儿找去?」

    满儿眼神奇怪地瞟他一眼。「女人最多的地方吗?唔……说的也是,以他那模样,多半也祇能从女人那边下手,就好象……」她再次恨恨地一咬牙。「上回那样!」根据她的经验,藏在「那种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对不起,柳姑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嗄?啊!没什么,我是说,咱们就上女人最多的地方找吧!」

    「欸?咱们?」弘升不禁大惊失色。「柳柳柳……柳姑娘,可是……可是那种地方不适宜姑娘家去呀!」

    「不打紧,我可以扮男装去呀!」

    欸?扮男装?!

    天哪,让他死了吧!这样都甩不掉她?

    ********

    「别想!打死我也不跟他道歉!」

    王瑞雪放声怒吼,脸上写满了执拗。

    望着美貌不输于自己,个性却天差地远的亲妹妹,玉含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凭良心说,瑞雪本性并不坏,祇是脾气太过率直,好恶太过偏激,又不懂得适时视况收敛自己罢了。

    「瑞雪,老实告诉我,这几年来我收留过那么多孩子,为什么你偏只欺负小天一个?」

    闻言,王瑞雪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再语气轻蔑地说:「因为我瞧不起他!」

    「为什么?」玉含烟耐心地再问。「他才十七岁,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个性憨直敦厚,干起活来认真又卖力,他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他说他要去考功名,这就不对!」王瑞雪低吼。「他是汉人耶!怎么可以去考清廷的功名?」

    玉含烟轻叹。「那是他娘亲临终前交代他的,说考了功名才能光耀他们柳家门楣,他听从他娘亲的遗言有什么不对?」

    「看他那副德行,他根本考不上嘛!」

    「我也知道他考不上,但那是他的一份孝心,怎好阻止他尽孝?」

    「可如果不是我们救了他,他能有今天吗?」王瑞雪不服地反驳。「他孤零零一个人说要赶考,结果在半路上被抢又被骗,倘若不是我们救了他,他早就饿死在路边了!所以说,他往后的生命本就该属于我们,我们叫他干啥便该去干啥,可恨他说什么都可以顺从我,但就硬是坚持非考功名不可,他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玉含烟无奈摇头。

    「你这到底是在责怪他坚持非考功名不可,还是在怪他不够顺从你的话?」

    「这……」王瑞雪微微一窒。「都有,不行吗?我们救了他,他就该听我们的;既然他是汉人,就不该去考清廷的功名,我没有错!」

    「何谓施恩不望报,你不懂吗,瑞雪?」玉含烟轻轻道。「我从来不曾想过要他回报我什么;何况你也应该明白忠孝不能两全的道理,人各有志,他要尽孝,这并没有错,在他单纯憨厚的思维里,「孝」才是最重要的,这也不能怪他呀!」

    「可是小飞跟存孝就很听我们的话!」

    「那是因为小飞够聪颖,虽然才十六岁,又有点吊儿郎当的,却很有自己的主见;而存孝则是天性使然,即使个性稍嫌冷漠了一点儿,却非常理解「忠义」这两个字的涵义。然三者比较起来,我反而觉得小飞最不可靠,小天也只是傻了一点,需要多点时间去琢磨而已。」

    「小飞也不是不可靠,顶多顽皮了一点而已嘛!」

    「我所说的不可靠指的也是这一点,他心眼儿太多了,成天到处跑静不下来,凡事又不肯好好的做,老爱走偏门左道,这样是很容易走岔的。」

    「那……姊是说可能会把存孝先送到大哥那儿去?」

    「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儿不是吗?」玉含烟轻轻颔首。「收留无依无靠的孤儿,十三岁以下的送到福姥姥那儿照顾,十三岁以上的就留在咱们这儿,一旦确定没有问题了,即在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送往大哥那儿去,好为将来的大事作准备,因为……」

    「是是是,我知道,因为未成年的少年总是比成年男人可靠,思想上有偏颇也较容易纠正,对吧?」王瑞雪不耐烦地接下去说完。

    「你了解就好。」

    王瑞雪沉默了会儿。

    「那……大概什么时候?」

    奇异的眼光在王瑞雪身上凝定半晌,玉含烟才轻轻地问:「怎么,你喜欢上他了?别忘了他也才十七岁,还小你一岁哟!」

    双颊一赧,王瑞雪却没有否认,反而大声地承认了。

    「才小一岁又怎样?他看起来就比我懂事多了!」

    「是吗?」玉含烟有点意外。难得一向倨傲的妹妹会承认年龄与她相仿的人比她懂事。「既然是这样……」她略一沉吟。「我也得先看看存孝的意思如何,才能决定该如何做。」

    「他会说要留下来的!」王瑞雪非常肯定地说。

    「哦?为什么?」

    王瑞雪傲然扬起下巴。「因为他一定会听我的!」

    玉含烟黛眉一皱,「这可不成,瑞雪,我……」说到这儿,她忽地噤声,双眸往楼梯那儿看过去,片刻后,楼梯栏杆缝中突然冒出一张老实憨厚的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怯地瞅向王瑞雪。

    「二……二小姐,柴劈完了,我可以……可以去看书了吗?」

    一见到他,王瑞雪忍不住又黑下脸来。「不行,你还得去……」

    「可以了,」温和地,玉含烟半途插了进去,并对那张憨厚的脸露出安抚的笑容。「小天,你去看书吧!」

    憨厚的脸立即亮起耀眼的欣喜光彩。「谢谢大小姐!」话落,砰砰砰的下楼声随着那张脸的消失而响起,瞬间就消失在楼后了。

    「真是白痴!」王瑞雪恨恨道。

    玉含烟摇摇头。「他并不笨,只是憨直了一些儿罢了。」

    「我看根本就是笨蛋一个!」王瑞雪喃喃道。「他这样对大哥有什么用?搞不好还会扯人家的后腿呢!」

    「那倒未必,祇要用对方法,他会是一个很可靠的伙伴。」

    「是喔!」王瑞雪发出嘲讽的嗤笑声。「可是人家只对考状元有兴趣哪!」

    「我会慢慢开导他,这种事急不得的。」

    「是啊!急不得,搞不好等你头发白了,他还在那边考过来考过去呢!」

    玉含烟不禁莞尔。「别胡扯!好了,还是说回来存孝吧!若是让他留下来,我希望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不是听从别人的命令,懂吗?」

    不甘心地咬了半天唇,王瑞雪才不情不愿地说:「懂了。」

    「好,接下来,你去通知郑堂主明儿就亲自赶回衡阳一趟。」

    「为什么?」

    「帮我送一封信函,一封很重要很重要的信函!」

    ********

    伫立在茶楼酒馆、说书杂耍聚集之处的夫子庙前,处于熙来攘往的人潮之中,一位高高的俊逸年轻人与一位矮矮的清秀少年,好象两尊雕像似的面对面、眼对眼默然相对片刻。

    「没有。」

    「还用你说。」

    「不管是热闹的地儿或脂粉楼都没有。」

    「我看得比妳更清楚。」

    「是喔!我真怀疑你的眼睛到底在看哪里?」

    「嘿嘿,自然是看我该看的地方。」

    两眼一翻,少年百般不耐烦地环顾四周。

    「金大公子,你确定他在这儿吗?」

    「确定。」

    「那为什么找不到?」

    年轻人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

    「不负责任的人!」少年白他一眼。「那现在怎么办?再从头找一次?」

    喜色一闪,「好啊、好啊!」年轻人兴致勃勃地连连赞同不已。「不过,这般来回找实在太辛苦了,横竖是找我认识的人儿,姑娘你又不认得,所以这回我自个儿来就成了,柳姑娘你就……」回客栈去困觉吧!

    话听一半没了下文,少年人不由诧异地回过眼来,「干嘛,舌头被猫咬了?」却见年轻人怔忡地望着秦淮河面发呆。

    咦?不会是找到人了吧?

    少年心想,连忙顺着年轻人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不禁差点甩过去一巴掌。

    原来是看女人!

    秦淮河上昼夜不绝的画船箫鼓是出了名的,这会儿年轻人便是盯着其中最靠近河岸的一艘富丽堂皇的画舫直了眼。

    在那雕镂细致的窗格后,有一位素衣淡妆的佳人抚琴而坐,一阵悠扬清新的丝竹声过后,仿佛从遥远天际飘来的轻柔歌声便悠悠地沁入闻者方寸间,宛如春风掠拂般的令人心旷神怡。

    「原来咱们还没找全。」年轻人喃喃道。

    「呃?」

    「至少咱们就没见过她,这不就表示咱们并不是所有的地儿都去过了不是么?」

    「对喔!」少年恍然大悟地与年轻人对视一眼,随即各自抓着一位路人询问。「那位是谁?」

    「嗯?谁?啊!她呀!真是,连秦淮三绝之一的玉含烟姑娘都不知道,你们还能算是男人吗?」

    欸?!年轻人哭笑不得地傻了嘴。这样就不算男人了?

    少年却满不在乎地再问:「请问她是哪里的姑娘?」她本来就不是男人嘛!

    「哪!不就那儿嘛!」

    路人举手一指,两双眼珠子马上跟了过去。

    耶?那样精致婉约的小楼也是妓院?

    ********

    含烟楼正厅里,身材高瘦五官清俊,却总是冷颜冷眼的朱存孝束手敬立,玉含烟正与他低语询问着什么,蓦地,小翠儿来通知。

    「小姐,有两位陌生客人慕名来见您,请问见不见?」

    「有帖子吗?」

    「有。」

    整个秦淮河畔也唯有含烟楼才有这规矩,要见玉姑娘得先递帖子,递了帖子玉姑娘也不一定会见,但没帖子一定不见。

    「金日升?柳满儿?不曾听闻过,不过……」玉含烟仔细端详帖上的字。「这字倒是写得不错,字字端整,笔笔精楷,看得出下过一番苦功。倘若不是请人代写,这人必定多少有点内涵。好,小翠儿,请客人进来。」

    小翠儿应声离去,玉含烟又和朱存孝说了两句后,才与他前后离开正厅。不料,才刚进入前厅,王瑞雪就拖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小天一路骂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尖嘴猴腮样儿的少年也兴致盎然地跑来看热闹。

    含烟楼在这一年里所收留的少年,难得的全都聚在一室里头儿了。

    老是冷着一张俊脸的朱存孝,还有迟钝憨厚的小书呆子柳之天,再加上贼头贼脑唯恐天下不乱的鬼灵精任飞,一般年纪的三个少年却有三种样儿,乍眼看去煞是有趣。

    「别现在,瑞雪,我有客……」

    「不成,就是现在,姊!」王瑞雪怒气冲冲地揪紧了小天的胸前衣襟。「这家伙,我好说好歹跟他讲道理,说他绝对考不上,就别再浪费那时间了,他却给我说考不上也得考!我说,难道他打算把这一辈子都浪费在这上头吗?他居然说:对,就算他进了棺材也要考!」说到最后,她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他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豆腐花冈岩吗?」

    小飞第一个忍不住爆笑出来——其实他也没忍,而刚领着客人进来的小翠儿也禁不住抿唇窃笑不已,一面忙着向两位客人道歉。

    「对不起,我们小姐有点事……咦?两位公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不对,只不过……

    满儿与弘升同样目瞪口呆。

    找到了!

    祇是……

    他怎是那副德行?!

正文 第2章

    夜已更深,水冷冷的绿着,月朦胧地晕黄,两岸杨柳洒着淡淡的影子,风催眠似的飘扬,原该是声寂人静时分,秦淮河上却依然灯火通明、笙歌缭绕,纵横连绵的画舫,悠扬着的笛韵,夹着那圆润的嗓子,歌唱着纸醉金迷的曲调。

    看了一会儿便觉无聊,紧紧阖上窗后,满儿回到床上躺下。

    如同过去半个多月以来一样,弘升总是挑上城内最豪华的客栈住宿,这家滨水酒楼自然也是,偌大的房间,奢侈的装潢,却反而令人不快,因为……

    真是有够吵的!

    特别是今儿个,她已经够兴奋的了,实在不需要这些额外的「服务」。背过身去,满儿开始数绵羊。

    一只公山羊,两只母山羊,三只小山羊,四只小绵羊,五只小黑羊,六只小白羊,七只小红羊,八只……咦?!

    甫觉不对,她立刻翻过身来,黑暗中什么也瞧不清楚,但她就是知道有人,毫不犹豫地,她立刻一手撑起自己的身子,另一掌呼地一声推出去,同时张口便待尖叫——叫弘升来救驾!

    很不幸的,对方的身手至少高上她一百倍不只,她那一掌呼一下便莫名其妙地推到旁边去拍蚊子,眼前一黑,刚撑起的身子也啪一声被对方压得扁扁的,尖叫顿时变惊喘,可是不过一瞬间后,她的惊恐便不翼而飞了。

    是的,那熟悉的体味、熟悉的抚摸,还有——小而温暖的唇瓣有力地封住她的檀口——熟悉的唇形和气息,不必看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于是,一声轻叹后,她便将两臂缠上对方的颈项上了。

    分不清是思念或欲情,只知道在这一刻,两人那份想把对方融入自己体内的深浓渴望是相同的,没有一言半语,彼此都那么急切又火热地撕抓拉扯开对方的衣物,以便做最亲密的碰触与契合。

    爱抚、深吻、呻吟、喘息,狂猛的律动,以及如雨般的汗水……

    当一切终于静止之后,有好一会儿,双方都说不出话来,只顾着拚命喘气、吸气、喘气、吸气……喘气……吸气……喘气……吸气……

    最后,连喘气声也没有了,又过了半晌之后,黑暗中才响起他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

    「来……来找你嘛!」

    「你又想要我死了么?」

    「哪是!你想死我还不准你死呢!」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人家只是……只是想……想……」

    「回去!」

    「不要!除非你答应放过我舅舅一马!」

    「不行!」

    「那我就不回去!」

    「我可以叫弘升押你回去!」

    「哼!那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再跑出来。」

    「我会命塔布将你关起来!」

    「那我就绝食抗议,你回京后刚好替我办丧事!」

    「……胡闹!」

    他愤而起身,她依然看不见他,但可以听见他穿衣的窸窣声。

    「胤禄,」她掩着被子坐起来,盲目地对黑暗中的空气说话。「算我求你,放过我舅舅啦!」

    「不可能!」

    感觉他好象要走了,她忙跪坐起来,两条藕臂胡乱地往前挥动探索,「胤禄?」一个不小心右膝落空,一声惊呼后,她已然跌进他稳健的怀抱里。

    「你在干什么?」

    她两手揪紧了他。「你要走了?你这么急着想回到那女人身边吗?」酸溜溜的语气毫不隐瞒地透露出玉含烟请她喝的醋有多道地、多陈年。

    他没有回答,而是一把又将她扔回床上,将甫穿上的衣物三两下褪去,再一次覆在她身上火辣辣,热呼呼地要了她两回,而且好象是故意的,最后一回时,直待她得到两次满足之后,他才容许自己得到释放。

    当他又下床着衣时,她连抬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要坐起来。

    但是,她的嘴巴还能动。

    「那个玉含烟不但长得比我好看,身材也比我好!」

    黑暗中,寂静了片刻。

    「我明白了,你这回是想要我筋疲力尽地死在你身上么?」

    俏脸一红,满儿轻啐一声背过身去了。好半天都不再有声音,她也没有转回去。

    他走了。

    她暗忖,静静叹息一声合上眼。

    ********

    「弘升。」

    长夜漫漫正好眠的弘升一惊而醒,险些咕咚一声滚下床,忙抓住床沿,极目在黑暗中搜视,当然,他什么也瞧不见。

    「十……十六叔?」

    「你来做什?」

    「是皇祖要我来帮忙的嘛!」他也不想来呀!「皇祖说十六叔这么久才回一次讯儿他很担心,所以要我来看看,帮帮忙或传传消息什么的都可以,总之,不要让他老为十六叔揪着心就是了。」

    沉默半晌后,黑暗中才又响起声音。

    「那你就到乌衣巷那儿找栋楼住下,夜里头别乱跑,有事儿我会找你。」

    弘升想叹息,但他不敢。「是,十六叔、」

    「还有,替我看好你十六婶儿,别让她乱来,也别让任何人碰她一根寒毛,包括你在内。」

    弘升呆了呆,「咦?十六婶儿也来了么?她在哪儿?」

    黑暗里传来一声冷哼。「满儿。」

    「满儿?」弘升一时没听懂,满头雾水。「什么满儿啊?我不识……」蓦地顿住——终于想起来了,他不禁脸色大变地失声惊呼,「满儿?柳满儿?柳姑娘?她她她……她就是十六婶儿?!」难怪她会那么厚脸皮的缠定了他!

    「倘若她想回京就送她回京去,如果她不想回京,那就替我盯紧她,别让她坏了我的事儿!」

    盯紧十六婶儿?

    还用得着盯吗?他根本就甩不掉她呀!

    呜呜……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是,十六叔。」弘升暗暗抹了一把泪水。

    「再有,不要再跑到含烟楼去!」

    「是,十六叔。」唉!可惜了那美人儿,谁让十六叔先「看上」了呢!

    「那我走了。」

    「啊!十六叔请止步。」

    「还有什么事儿?」

    「十六叔,我说您……咳咳,最好先净个身再回去吧!」

    「为什么?」

    「因为十六叔刚刚去找过十六婶儿了对吧?而且还……咳咳,不只来了一回,所以那……咳咳,味儿真的很重……咳咳,当……当然,倘若这不是和十六婶儿有的味儿,而是跟含烟楼那位玉姑娘……咳咳,那……那就不关紧了;可若是的话,如果十六叔不想回含烟楼去穿帮……」

    「闭嘴!」

    「是,十六叔。」

    「……这儿有水么?」

    「有有有,怎么没有,多的是哪!劳烦十六叔推推窗,窗外便是一泓江水任君取用,若是急一点儿的话,一头栽下去就全身洗透透了,只是,嘿嘿!不怎么干净就是了。」

    ********

    直到日头上三竿……不,是日头开始偏西了,满儿才睡醒过来,一醒来便惊叫着跳下床,努力役使酸痛的四肢洗脸、穿衣,然后冲向房门。

    完蛋了,这回肯定让她的「金主」——弘升给落跑了!

    没想到门才一打开,她又惊叫一声退后一大步。「你你你……你想吓死人吗?干嘛这样杵在人家门口?这酒楼里缺门神拿你来顶缸吗?」

    弘升苦笑无语。

    满儿纳闷地打量他与寻常不同的反应。「我还以为你溜了呢,金大公子!」

    弘升叹息。「我敢溜么,十六婶儿?」十六叔要他盯紧十六婶儿,那他也只好「盯」紧她了。

    满儿听得一怔,失笑,「原来他也去找过你了。」回身,又进到房里去了。「正好,先叫点东西来给我填填肚子,我快饿死了!」说着,酸痛的身子又瘫回酸枝椅上泥成一团了。

    听命去叫了些吃食,弘升回来一见到满儿那副烂抹布的模样,忍不住暧昧地调侃道:「十六婶儿昨儿夜里太累了么?」

    满儿双颊一赧。「少贫嘴!说,昨儿那家伙对你说什么?」

    那家伙?

    也只有十六婶儿敢叫十六叔「那家伙」了。

    「十六叔说,倘若十六婶儿想回……」

    「不回!」

    「哦!那就……」弘升见风转舵立刻改口。「在乌衣巷那儿租栋楼住下,没事儿别去找他,有事儿他会来找咱们。」

    「这样啊……」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下巴,满儿低低沉吟着。「弘升,你对胤禄了解得多不多?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如何改变他已作下的决定吗?」

    「没法子!」弘升不假思索地断然道。「十六叔是个从不改变决定的人。」

    「是吗?这可就麻烦了!」满儿叹气。「弘升,也许你不知道,我呢!有一半汉人的血……」

    「十六叔也是啊!」

    一听,胳臂肘儿一滑,满儿差点儿摔下椅子去。

    「欸?!骗人!」她错愕地惊呼。「胤禄……胤禄也是?!」

    「是啊!」漫不经心地应道,弘升边晃到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十六叔的额娘密嫔娘娘是位江南美人儿,是皇祖第二次南巡时带回宫里头去的,这大家伙儿都知道呀!」

    谁说的,她就不知道!

    满儿愕然张口无言。难怪他不在意她的满汉血统,因为他自己也是;难怪他要她尽快作出抉择,因为他早已作出抉择了。但是……

    他们的情况不一样啊!

    虽然同样是满汉杂种牌,可她长这么大,直至她碰上胤禄之前,从没有任何一个满人或汉人真心对待过她,但好歹是外公扶养她长大的,而胤禄则是这世上唯一真心真意对她好的男人。

    一个是满人,一个是汉人,她能如何抉择?

    流在她身上的明明是两种血液,她能如何取舍?

    她无法抉择,也无法取舍。

    所以,当她终于能体会了解到胤禄对她的心意之后,她就明白自己只剩下一种选择了。

    她只能很单纯的选择胤禄以及外公一家人,一个满人与一家汉人。

    其它她全都不想管,也管不了,管他是汉人或满人,任他们去狗咬狗一嘴毛,就算两边全死光了也与她无关——反正疯狗是阻止不了的,但她一定要保住胤禄和外公一家人。

    这就是她的抉择。

    所以,她不会阻止胤禄想做的事,可也不会让他伤害外公一家人。但是,她并不知道外公他们在哪里,因此现在她只能等待,等待他们出现形迹之后,她才能做她能做的事。

    至于这会儿……

    「十六婶儿,菜送来了。」

    嗯哼!就先吃饱了再去好好逛上一逛,横竖有金主、有护卫,不好好利用一下不是太浪费资源了吗?

    「弘升。」

    「是,十六婶儿。」

    「咱们待会儿上莫愁湖喽喽去,顺便……唔,那附近有什么名寺大庙吗?」

    寺庙?

    天哪!女人就喜欢烧香拜拜。

    算了,他顺便出家好了!

    ********

    「小天,昨儿夜里怎不见你在房里睡?」

    小天胀红了纯厚的脸蛋,腼腆着犹末及回答,任飞已然爆笑出声。

    「因为二姑奶奶说,若是再让她见到他捧着书本看,她就要好好修理他一顿,所以,这几日里来小天都躲到柴房里去看书,他又老是看到半夜才休息,因此干脆就睡在柴房里罗!」

    看着小天那副困窘的模样,玉含烟无奈摇头。

    「真是,瑞雪怎么说都不听。这样吧!小天,往后你就在我身边看书,我出门你也跟着,你只是在一旁看书,想来那些客人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晚上要睡在柴房里的话……现在是还可以,可天儿要是冷了就不成了,明白吗?」

    「他在柴房里也睡不久罗!」任飞悠哉悠哉地说。「只要二姑奶奶一知道他睡在柴房里,小天又要换地儿啦!」

    闻言,玉含烟不禁直揽眉。「这样……唉!看来,我还是得再找瑞雪谈一谈。好了,小天,待会儿要上燕矶居喝茶,你去准备一下吧!」

    小天乖乖的领命而去。

    五含烟又转向任飞。「那你呢?成天不见你的人影,连夜里也都常常没见你回来,你都跑到哪里去了?」

    唇畔微勾起神秘的微笑,「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呀!」一说完,任飞便又一溜烟不见了。

    玉含烟见状,不觉蹙眉片刻。

    「看样子还得多留他一阵子观察观察,暂时不能把他送往大哥那儿去了。」

    「小姐,」小翠儿怱又出现。「文参将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位京里来的客人呢!」

    玉含烟双眸一凝。「什么样的客人?」

    「不知道,只知道是兵部的人,」小翠儿压低了声音说。「而且那张嘴巴好似不太牢靠。」

    「是吗?」玉含烟微微一笑。「那么我们最好多准备一些好酒,以招待远地来的客人罗!」

    「早备妥了,小姐!」

    「那就走吧!该去做我们该做的事了。」

    「小姐,你说,咱们这回能挖到兵部什么机密呢?」

    「嗯……最好是能探听到清廷最主要的兵力分布及调动状况……」

正文 第3章

    四月初八佛诞日,是佛教创教教主释迦牟尼佛诞生的日子,在这一天里,一般寺庙都会举行浴佛与放生仪式,所以又称为浴佛节。

    倘若是在郊区,更会有庙会赶集,集市上店面帐棚大商小贩,唱戏卖艺说书宝卷,鸡鸭牛丰水果蔬菜,字画古玩珠宝首饰,衣裤鞋袜绫罗绸缎,人山人海,着实热闹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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