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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充栋梁 酥油饼 酥油饼-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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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澄城缓缓地抹了把脸,将剑插在地上,蹲下来。
“虽然我对你痛哭流涕,感怀遭遇没什么意见,但是……他们有。”陆青衣一指正匆匆赶来的官差。
程澄城仍是蹲在地上,握着剑的手轻轻地颤动着,道:“我走不动,你先走吧。”
“……”陆青衣看着他的脸,似乎想找出他假装的痕迹。
但是,显然没找到。
他无语地半蹲在他面前。
程澄城没动。
陆青衣没好气道:“难道你想要我抱你?”
程澄城这才慢慢趴到他的身上。
那些官差好不容易跑到地头,就看到一抹青影从他们头上掠过,转眼不见。
……
官差好整以暇道:“凶手逃逸。乃是一名穿青衣的……男子。一会儿找个画师随便画张画像贴到各县镇通缉。”
陆青衣一气跑出一里多路才停下。
程澄城此时已经恢复平静,从他身上滑下,抱拳道:“多谢陆掌门。我之前还以为今生今世都报不了仇了。”
陆青衣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不出你身负血海深仇。”
程澄城的谈吐、举止无一不比名门公子,仿佛天之骄子,不想竟然有这样一段身世。
“父母俱亡后,我被师父收养。师父待我如亲子,也曾数次下山寻访剥皮凶邪,可惜那时他已经隐姓埋名退出江湖。待我成年后,四处打听,也是不果。若非这次……”他哽咽住,少顷方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或许这就是天意。父母在天之灵保佑我手刃仇人。”
陆青衣道:“也保佑你能放下这段过去。”
程澄城转头冲他微笑道:“再次多谢陆掌门出手相助。我知道,其实当时你并无危险,不过是希望能让我亲手报仇罢了。”
“看在你夜夜助我安然入眠的份上,就算你再多几个仇人,我也帮你。”陆青衣大方道。
程澄城一怔道:“夜夜助你安然入眠?”
陆青衣瞄了他一眼,“你不是很喜欢打听我的秘密么?我告诉你一个。”
“我几时打听陆掌门的秘密了?”程澄城本想义正词严的拒绝,但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低声道:“陆掌门请说。”
“其实,”陆青衣叹气道,“我睡得时间虽然很久,但是睡着的时间却很少。”
“怎么会?”当初在会上他不就睡得很香?而且这几晚也都比他早入梦乡,半夜一次都没醒过。
陆青衣道:“在你身边的确不会。”这是他在狂风寨那一夜发现的,后来屡试不爽。从这点来说,他由衷感激铁峰的笨点子。
“所以陆掌门之所以夜夜与我同床共枕是因为……失眠?”程澄城艰难地问道。
陆青衣斜眼看着他道:“不然你以为?”
……
他以为是……
程澄城望着他清澈的双眸,强压下脑海里乱糟糟地思绪和心头涌起的莫名失落,干笑道:“我自然,也是如此以为的。”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程澄城对于陆青衣每晚来自己房间挤床睡也没那么排斥了,最后干脆直接订一个房间住。但是也不知道有意无意,他赶路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好似有什么在追赶。
陆青衣对此倒没说什么,他要赶路就跟着赶路,他要休息就跟着休息,反正每天晚上睡在一起就好。
如此赶了近一个月,便到了青城山脚。
青城倾城(七)
山脚下有凉棚,陆青衣屁股一沾凳子就不走了。
程澄城等了半天,还不见他有起身的迹象,终于忍不住道:“陆掌门准备何时启程?”
“启程?”陆青衣慢悠悠地喝着茶水,“去哪里?”
程澄城被他问懵了,“自然是上青城。”
“这里不就是青城?”
程澄城总算琢磨出他的意思了,“陆掌门不打算去青城做客?”
陆青衣撇了撇嘴角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别人吃了我多少,我就一定要吃回来的人吗?”
……
程澄城很后悔在青城的时候没有交伙食费。“那陆掌门准备去何处落脚?”
陆青衣道:“泰山。”
“陆掌门要回去?”程澄城分不清楚此刻萦绕在心头的空虚为何。
陆青衣道:“至少等我喝完这碗茶。”
程澄城默默地望着他,然后轻声道:“我送陆掌门一程。”
碗再大,茶也有喝光的时候。
更何况碗不大,陆青衣喝得却很快。
程澄城看着碗里的水越来越少,心境却与适才截然相反。
直到陆青衣放下碗站起身,道:“告辞。”他才蓦然回神,“我送你。”
“送我回泰山么?”
程澄城一怔。
陆青衣已然远去。
程澄城回到青城,谢一定正坐在银杏树下乘凉。
稀疏的树叶其实遮挡不住什么阳光,但他还是每日都要抽出几个时辰坐在这里。
银杏树干上有很多刻痕,如两人互相追赶的身高,一道道地往上延伸。
谢一定有时候会摸一摸这些刻痕,但不会摸太久。他怕摸平了。
程澄城远远地看了会儿,才过去向他报告泰山一行的见闻。其中自然而然地隐去陆青衣夜夜与他共枕。
谢一定无声地听着,然后点了点头道:“你的师妹这几日都很惦记着你。去看看她。”
程澄城应了,走出老远之后,又忍不住回头。
尽管坐着,也能看出他的背伛偻得越发厉害。
自从三师叔死后,他就一天如一年地老下去。
青城住过一段日子后,程澄城便觉得泰山变得模糊起来。唯一刻骨铭心的便是手刃仇人和那招完美的剑光倾城。可惜事后无论他怎么练,都无法再使出一模一样的招式。
看着手中的剑,他不禁气馁。
难道真的只有危急关头,才能发挥出人最大的潜力?
“师兄。”小师弟跑过来,看他的目光有些奇异,“师父有事找你。”
程澄城收起剑,慢慢地朝谢一定住的院落走去。
师父找他什么事呢?是因为青城最近的账务?还是厨房最近的伙食?亦或是督促师弟们练功之事?
这些都是近日里他听到最多的,但是有点吃不准师父的心思。
他进屋的时候,谢一定正半躺在卧榻上。
常在银杏树下乘凉的结果就是着凉。
“师父。”程澄城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谢一定轻轻地咳嗽着,半晌才道:“你过来些,我有话要多你说。”
“是账务之事?”程澄城上前两步,“弟子只是一时疏忽,已经重新核对改正了。”
谢一定定定地看着他,“并非此事。”
“那定然是厨房最近的伙食。”程澄城道,“弟子只是怕鱼太腥,误了他们的胃口。既然师弟们喜欢吃,我已经吩咐人去买了。”
谢一定摇摇头道:“也非此事。”
“莫非是练功之事?”程澄城斟酌道,“弟子只是希望师弟们能将我派武功发扬光大。不过的确有些操之过急,我会适当调整。”
谢一定望着他回避的眼神,徐徐地点头道:“是了,就是此事。既然你已胸有成竹,为师就放心了。你去吧。”
程澄城默然告退。
须臾。
谢一定将那张一直捏在手里的纸摊开。上面胡乱划了很多笔,几乎将白纸染成黑色。即便如此,他依然认出那所有的笔画都不过是在不断地重复着两个字——
青衣。
程澄城从青城派跑出来。
谢一定刚才的目光让他几乎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怕,但是才刚刚那一刻,他确定自己的身体在颤抖,直到现在,他仍然感觉到手掌的虚弱无力。
他顺着小径慢慢往下走。
两旁树木清幽,和风阵阵。
走得深了,便有股清凉迎面扑来,直入心肺。
又走了段路,水声渐渐可闻。
程澄城见衣摆有块泥印,便朝水声的方向走去。
溪水清澈,可见其底。
程澄城半蹲下身,正要撩起衣摆,将泥印洗去,脑海却不禁想起和陆青衣一起钓鱼的那次。他不是不知道有人在上游放鱼,他是真心想要输的,但是想不到的是在这样的天时地利任何之下,居然有人还会输得这么彻底。
噗通一声。
不远处被砸了一颗石子,水花四溅。
程澄城霍然站起,顺目望去,然后愣住,好一会儿才道:“陆掌门?”
陆青衣两只脚都浸在水里,袖子卷得很高,露出半截胳膊,悠然地拿着钓竿。
程澄城听到的喉结动了动,“陆掌门不是回泰山了吗?”
“回去不能再来吗?”陆青衣漫不经心地回道。
程澄城无声地望着他。心里曾经空出的那一片突然被填满了,一直盘桓在脑海的身影和名字空前清晰。这几日的挣扎、忽视、自弃全都成了一场空。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泰山,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到陆青衣的离去会这么失落,更明白这几日的烦躁和郁闷所为何来。
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脑中天人交战。
青城派的掌门唾手可得,他努力了这么久,怎么可以看着它眼睁睁地溜走?
陆青衣施施然地收起钓竿,准备起身。
“你要走?”想得再多,也阻止不住破茧而出的汹涌感情。
陆青衣揉了揉眼睛,“酉时下山,戌时上床,正好。”
“你不是亥时才睡的吗?”程澄城刚问完,就记起了答案。陆青衣会失眠,所以早一步上床才可早一步入睡。
陆青衣冲他眨了眨眼睛,“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程澄城微怔。随即欲望便如排山倒海般来袭,尤其是想到他光滑白皙的肌肤。他连忙转身蹲下,深吸了口气道:“陆掌门为何不早日娶妻?这样既能解决失眠之苦,又可以传宗接代,岂非两全其美?”
陆青衣道:“若要传宗接代,不如收一个,还可以挑选资质。不然生个不孝子,丢又不能丢,杀又不舍得杀,那才叫郁闷。”
程澄城心头微喜。
“至于妻子。”陆青衣感叹道,“不睡过又不知道能不能治失眠。万一不能怎么办?”
程澄城更喜,“所以陆掌门没有娶妻的打算?”
陆青衣突然转过头看着他,“你要嫁给我吗?”
“……”程澄城眼角斜到自己在水里的倒影——就是一呆瓜。“我并非女子。”他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纪无敌和袁傲策谁是女子?”
“……”程澄城没说话。他确定,他的心在蠢蠢欲动。但是转瞬,他又想起谢一定越来越苍老的背影和师妹娇俏的笑颜,蠢蠢欲动的心又归了原位。“陆掌门说笑了。”
陆青衣一拍掌道:“我不如去青楼挨个睡一遍。”
“……”
陆青衣道:“大江南北这么多青楼,我就不信遇不到一个能让我睡得着的。”
程澄城强忍着泛到喉咙的酸意,干笑道,“妻子是携手共度一生的人,这样会否太过儿戏。”
“难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儿戏?”陆青衣用脚趾拨了拨溪水,“比起素未蒙面的,至少我还精挑细选了。而且,我既然娶了她,自然对她好一辈子。”
他越说好,程澄城的醋意就泛滥得越凶。
陆青衣对上他的眼睛,“你若是嫁给我,我也对你好一辈子。”
……
程澄城突然明白,陆青衣刚才的那番话都是铺垫。
铺垫什么?
程澄城想要笑,却又咬牙忍住。刚才汹涌的醋意已经淹没了他的顾虑,他想,如果他今天放这个人走,他下半辈子可能会在自己的醋缸里酸死。
“我娶你。”他努力挽回优势。
陆青衣道:“我是泰山掌门。”
程澄城想说我是青城未来的掌门。可是想到即将要对师父说的事,他底气不足了。师父待他恩重如山,他真的要这么做吗?他这么做之后,恐怕别说青城掌门,连青城弟子都很难保得住了吧?
他望着陆青衣的侧脸,又开始踌躇起来。
或许他应该再谨慎地考虑考虑。
陆青衣从水里收起脚,佯作要站起来,“真的该下山了。”
程澄城低咒一声。他是极少咒骂的,但这次实在忍不住了。
他搂过陆青衣的颈项,对着那双薄唇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霍然站起,丢下一句“等我”便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跑去。
陆青衣重新调整姿势,好整以暇地将钓竿甩进溪里,嘴里哼着小曲,继续钓鱼。
青城小师弟经过,看着他好半晌,终于忍不住道:“你在钓什么鱼?连饵都没有?”
“谁说没饵?”陆青衣眼皮也不抬道。
“饵在哪里?”小师弟自信以自己的眼力,绝对不会漏看钩子上的东西。
陆青衣笑眯眯地回答:“被鱼吃了。”
小师弟囧道:“那鱼呢?”
“一会儿就回来。”他笑得意味深长。
青城倾城(八)
程澄城走进屋子的时候,谢一定正仰面躺着。
烛光黯淡,却足够照亮他鬓角华发。
程澄城顿时觉得心里兜了千斤重担,几乎夺门而出。
“你来了。”
就在他准备行动时,谢一定的眼睛张开了。
“我看师父的门没关严实,所以进来看看。”程澄城说话中气不足。
谢一定缓缓坐起身。
程澄城想要扶他,却被摇手推开。
“你有话要对我说?”他的手隔着被子摸着自己的膝盖,“你小时候做错事,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程澄城低下头。
“说吧。”谢一定叹了口气,“我是你的师,又很快会成为你的岳父,父子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程澄城咬牙,一字一顿道:“我不能娶师妹。”
谢一定平静地问:“那你要娶谁?”
“弟子终身不娶。”
谢一定沉默半晌道:“就像慈恩方丈和凌云道长?”
自从江湖传言传入少林和武当,双方的掌门虽然没有明说两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但是私底下也差不多了。江湖群豪明里暗里打听了很久,都打听不出这对老情人究竟为何翻脸,最后只能用佛法无边,道法自然,普度他们回头是岸来解释了。
程澄城身体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谢一定只是望着被子,又或许,他什么都没有望。
程澄城道:“这世上,还有袁傲策和纪无敌。”
谢一定转头看他,“谁是你的纪无敌?”
程澄城缓缓道:“陆青衣。”
谢一定眼中似有微光闪烁,“若是青城和陆青衣,你只能选一样呢?”
……
来了!
程澄城脑袋被轰得一声,一片空白。已经打定的主意,求情的话,统统抛诸脑后。平日里的能言善辩全去了九霄云外。直到谢一定问第三遍的时候,他才慢慢将游走的魂魄收拢了回来。
“青城。”他听到自己的嘴巴如是说。
谢一定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眼中的光芒无惊无喜,只有一丝淡淡的、过来人的怜悯。
程澄城定了定神,脸上是上断头台般的决然,“陆青衣的青,程澄城的城。”
……
程澄城走后许久,谢一定慢慢从床上下来,打开门走到银杏树下。
树上的刻痕隐没在黑暗里,但他的手却准确无误地抚摸着。
“青城,青城,”声音被他含在嘴里,无意识地叨念了许久,最后叹出口气,苦笑道,“我以为他和我是一样的,其实,他比我明白,也比我勇敢。”
……
“阿秋,如果当初你遇到的人是他,会不会幸福?”
风拂过。
树叶沙沙。
程澄城急匆匆地跑回溪边,人却早已不见了。
他看了看暗沉的天色,二话不说冲到山脚下,挨个客栈打听,却得到他已经收拾包袱离开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程澄城差点没把牙齿咬碎。
他为了他明知葬送前程也豁出去了,他却拍拍屁股走人?
程澄城拔出剑,回去的路上一直练习剑光倾城。居然有两次将招式运用得近乎完美。
到青城派的是时候时近子时,四处静悄悄的。
他回房正要脱衣,手却蓦然定住,转头望着床上那双眼巴巴地望着他的眸子。
……
“陆青衣?”他冷静地问道。
陆青衣叹气,“没答应婚事的时候就一口一个陆掌门,谦冲有礼得很。如今把人弄到手了,就一口一个陆青衣。”
程澄城道:“你没回泰山?”
“你在这里,我回去干什么?”
……
程澄城心情大好,默默地脱衣上床。
陆青衣的身体立刻靠了过来。
“我刚刚和师父说了。”黑暗中,他的声音别样清冷。
“嗯。”
“师父让我每年都留出一半的时间回青城。”他顿了顿,“毕竟身为掌门,常年不在山上不好,。”
“嗯。”
“这是答应?”
陆青衣道:“我要是每年都留出一半的时间在泰山,那帮小子估计会笑死。”
程澄城默然。他不该拿平常人的标准来揣度他的。
夜越来越深。
但程澄城的思绪却越来越清醒。
过了跌宕起伏、峰回路转的一天,他应该疲惫得马上睡过去才对,可是一想到身边躺着陆青衣,他的下半身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抬头。
陆青衣动了下,膝盖轻蹭过他的大腿。
程澄城感到腹下的欲望更加高昂,几乎不堪忍受。
“我们算夫妻了吧?”陆青衣突然道。
“……”程澄城想回答,却又怕声音泄露自己的状态,只好咬牙忍耐。
“所以,今晚算是洞房花烛夜?”陆青衣说着,手突然搭在他的欲望上。
程澄城的喉咙发出呻吟声。
陆青衣撑起上身,认真地问道:“我该怎么做?”
……
被欲望折磨得精力憔悴的程澄城已经不想再计较谁夫谁妻的问题,反正论武功论年纪,自己都要差一截。“脱衣服。”他从牙齿缝里迸出三个字。
黑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
“然后呢?”陆青衣半趴在他身上。
程澄城强自按捺住扑倒对方的冲动,以免春宵变沙场,但是具体的步骤他怎么好意思说?
幸好陆青衣不是真的懵懂无知到一窍不通。他的手在那挺立的欲望上抚摸了一会儿,然后转向后方。
“慢慢来。”程澄城屁股上的肌肉一紧。
陆青衣好奇地伸进一根手指。
“等下,慢慢来……”程澄城几乎想咬被子。
陆青衣艰难地往里伸,“这样?”
“慢一点。”除了慢,程澄城已经想不出其他的词了。
陆青衣的手指捅了会儿,突然道:“算了。”
……
程澄城僵住,脑海中不知怎地掠过房事不和谐五个字。该不会师父师妹……什么槛都越过去了,就死在这道槛上了吧?
“没关系,你进来吧。”他尽量把腿张开。
陆青衣只是拍拍他的腿,然后躺倒。
程澄城的心凉了半截。
“你来吧。”陆青衣道。
……
心好似丢进火炉,顿时就热乎了。
程澄城噌地翻身压在他身上,满腹的欲望却绷紧在他的声音里,“你确定?”
陆青衣没回答,只是张开双腿,勾住他。
……
柳下惠之所以坐怀不乱,是因为那人坐在他身上,不是躺在他身下!
程澄城二话不说,手指很快地找到地头,慢慢地动起来。
遇到纪无敌和袁傲策之后,他曾因为好奇而研究过男男之事,因此大致的理论他都知道,很快就将未经人事的陆青衣带入情绪。
陆青衣本就是不易紧张之人,程澄城略显生涩的动作他全然配合之外,竟还觉得挺舒服,所以他们的初次并无想象中的困难。
事后程澄城大大舒出口气。
自从在客栈里听过纪无敌的惨叫声之后,他的心里一直有阴影,如今好了,阴影散去。事实证明,纪无敌会大叫是因为他喜欢叫,而并不是真的很痛。
经过一番激烈的拉锯战,陆青衣睡得十分安稳。
程澄城看着他酣甜的睡颜,慢慢将手臂缩紧,将他一点点地揉进自己怀中,直到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江湖上的人觉得最近很热闹,莫名其妙的热闹。
先说武当和少林的两位掌门,白道武林的泰山北斗莫名其妙地成一对儿之后,又莫名其妙地闹翻了。
再说青城派的百里秋莫名其妙地死在泰山了。就当他们以为江湖肯定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准备买瓜子,搬板凳看戏的时候,青城派和泰山派莫名其妙地好到穿一条裤子了。
被淋了一头凉水的江湖群豪如此安慰自己——冤家宜解不宜结,说不定青城和泰山早就用剪子包袱锤解决过问题了,但是没人看见而已。至于,青城未来掌门程澄城和泰山掌门陆青衣形影不离,不是你跟着我来青城,就是我跟着你去泰山,也许……只是为了继续剪子包袱锤。
反正最近武林歪风徐徐,润物无声,他们早该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当做一切都是在做梦。但偏偏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唯恐天下不乱,唯恐别人不知,一定要将他们的梦打破,将血淋淋的事实赤 裸裸地摆在他们面前由不得他们不看——
辉煌门门主纪无敌广发喜帖,邀天下黑白两道的江湖群豪来辉煌门喝喜酒。
若是纪无敌和袁傲策的喜酒,他们或许还会一笑置之,但偏偏喜帖上的名字是——
左斯文、右孔武。
喜结良缘
日落时分。
纪无敌吃完饭,欢欢喜喜地坐在浴桶里,准备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后,爬上某人的床被某人吃得干干净净。
不过就在他沐浴完毕,站起身更衣的时候,门被从外向内的大力推开了。
“门主,你……”
原本怒气冲冲,理直气壮的左斯文见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哑了。
“阿左?”纪无敌慢条斯理地蹲回浴桶内,“我知道你暗恋了我很久,但是,我现在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就把你的暗恋默默地放在心底,守护一辈子吧。”
……
左斯文深吸了口气,反手关上门,“门主。”
“你要霸王硬上弓吗?”纪无敌睁大眼睛,“你真会挑时候,知道我刚刚洗得香喷喷。”他一脸你很识货。
“纪、无、敌!”左斯文爆发了。
这是自己懂事以来,他头一次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
纪无敌很识相地闭上嘴巴。
左斯文从袖子里拿出一封红艳艳的喜帖,刷得扔在浴桶里,“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前脚让我和右孔武去各地巡查,后脚就有这种东西流传到各大门派?”
纪无敌拿起喜帖,翻开,然后看着被水弄花的黑墨,附和道:“对啊,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门主,不要打哈哈。”左斯文森然道,“也不要告诉我这件事不是你干的。”
纪无敌看着他,很诚恳道:“就算这件事是我干的,冲着你好像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的神情,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
左斯文捏紧拳头,“门主,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的话,那就恕属下以下犯上了!”
“阿左,难道你觉得你现在不是在以下犯上吗?”
左斯文眼中的火苗越来越旺。
“等等。”纪无敌缓缓靠着浴桶,调整了下姿势,才道,“你继续吧。我刚才蹲得腿酸。”
左斯文用力地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道:“属下很想知道,门主为何会广发喜帖,邀请武林群豪参加我和右孔武……的婚礼!”说到后面,他再度忍不住想要掐死眼前这个人。
“因为阿策不愿意。”
左斯文胸膛猛烈起伏,“然后?”
纪无敌遗憾道:“阿尚和阿钟也不愿意。”
“所以?”
“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和阿右愿不愿意。”
左斯文怒极反笑,“你问了吗?”
“问了。”纪无敌道,“但是问的时候,突然发现你和阿右都不在。”
“因为门主强行让我们去巡查各地分行了。”左斯文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纪无敌一击掌,“于是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左斯文气得发抖。
“阿左,你回来得很及时。”纪无敌笑眯眯道,“后天大婚,我已经让人把喜袍都做好了。到时候你直接上花轿就可以了。”
“上花轿?!”左斯文脑海中不断盘算着杀了自家的门主会有什么后果?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毁尸灭迹,万无一失。
“当然。”纪无敌无辜道,“喝喜酒的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贺礼我也收得差不多了,要是不办喜宴的话,他们一定会血洗辉煌门的。”
左斯文阴恻恻道:“我倒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阿左,”纪无敌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他们送了多少贺礼吗?”
“我更好奇他们为什么会来。”
“哦。这没什么。”纪无敌耸肩道,“我只是针对各大门派,写了不同的谏言。”
“谏言?”
“比如说,贵派可以不来,但是我会率辉煌门上下亲自到访。”纪无敌得意地笑道,“辉煌门头一回办喜事,怎么能冷冷清清呢?”
左斯文看着那张被水糊得乱七八糟的喜帖,“这张上面没有这句。”
纪无敌又翻了翻,指着上面某处道:“但是落款有阿策。阿策说一部分的客人,可以用他的落款当威胁,敌过千言万语。”
“……”左斯文手背上青筋凸起,“还有什么人是没有参与的吗?”
纪无敌想了想,“阿右?”
尽管左斯文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是这种时刻弥足珍贵,“他回来了?他有什么表示?”
“他回房试喜服去了。”
……
左斯文有种天要塌的错觉。
“阿左。无论你有多么不愿意,为了辉煌门认了吧。”纪无敌语重心长地劝着他。
“为了辉煌门?”左斯文眼睛眯成一条线。
“喜帖都发了,如果喜宴被取消,辉煌门会成为整个江湖的笑柄。”
……
难道现在不是笑柄吗?难道现在那些客人都是怀着祝福的心态来的吗?
左斯文连连冷哼。
“而且,”纪无敌道,“阿左不如先看看贺礼的单子?”
“……”
纪无敌穿好衣服,用过甜点,又百无聊赖地喝了一整壶茶,左斯文的礼单才看到一小半,而且脸色越来越奇异。
纪无敌实在熬不住,跑去比武场看袁傲策和钟宇比武。
钟宇的蓝焰盟盟主身份曝光后,袁傲策就经常找他切磋。以武功而论,钟宇已经是辉煌门仅次于袁傲策的第二高手——纪无敌回辉煌门的第一天,就将袁傲策划入自家门内了。明尊来信要了几回人,都被纪无敌用相公一进门,婆家是路人给打发了。
“阿策,我已经洗干净了。”纪无敌嚷到。
袁傲策手腕一抖,逼退钟宇,跃过来道:“我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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