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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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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滔仿佛知道大哥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道:“我们过去吃亏就是朝中无人支持,稍有异动便被人说是造反,可那张焕到处用兵,也不见有人说他什么,大哥,我们必须要改变策略了。”

“好吧!那你看中了谁?”朱泚叹了一口气问道。

“崔小芙!”朱滔一字一句道:“她固然代表皇室正统,支持她的人也不少,但她却有个致命的弱点。”

“军队!”不等二弟说完,朱泚便脱口而出。

“对!就是军队。”朱滔呵呵冷笑道:“崔小芙不笨,她焉能看不出朝中大势,现在真正忠于她的军队恐怕只有段秀实的七千人,车水杯薪、无济于事,而楚行水的淮南军跟了张焕,王昂地山南军跟了裴俊,那么她还能打谁的主意呢?”

说到这里,朱泚已经完全明白二弟的意思,他竟是看中崔小芙没有军队而让自己去投靠,不过投靠崔小芙倒也不错,在某种程度上还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想到这,他略略点了点头道:“你的建议我可以考虑,不过我也自知名声不佳,崔小芙她肯接收吗?”

“大哥放心,崔小芙是太后,代表大唐正统,当初就是她招安了你,你是忠是奸,她一句话便可以下定论,只要大哥肯照我说的去做,稍微安抚一下汉中的民心,再向朝廷表示忠心,我想。裴俊也会乐意看到大哥改邪归正,至于崔庆功,他是崔小芙之兄,崔小芙不会忘记这一点,无须我们去多事。”

“不妥!”朱泚忽然反应过来,如果自己和崔庆功同时投靠崔小芙,自己岂不是成了崔庆功地陪嫁?这怎么可以。他刚刚有了一点笑意地脸立刻阴沉下来,“我可以听你的劝告先回汉中。但我宁作鸡首、不为牛后,崔小芙真要我投靠她,那她可以派人来和我谈一谈,让我主动去投靠,休想!”

朱泚的固执让朱滔哑口无言,刚刚有一点峰回路转,却又误进了死胡同。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朱泚已经起身开始穿外套了,朱家的命运似乎就在这一刻要被决定了,就在朱泚刚刚走到帐篷门口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事,又停住了脚步。

“忘记告诉你了,朔方节度使李正已好像和裴家发生了什么矛盾,他把副将桑平给宰了。那可是裴伊的妹夫,前段时间李正已还派人来向我借粮,我没答应,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也想效仿崔庆功。”

朱滔大吃一惊,这件事他闻所未闻,他在长安布了这么多眼线。都没有听说这件事,这说明是有人刻意将这个消息压制住了。

“等等!”朱滔忽然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裴伊好像是去过一趟朔方,难道李正已真的出麻烦了吗?

担这件事他不及细想,眼看朱泚就要走了,朱滔疾步上前拦住了大哥,“大哥等一等!”

“怎么!你还要劝我吗?”

朱滔叹了一口气,“大哥,你再好好想一想吧!”

朱泚忽然笑了,他重重地拍了拍兄弟地肩膀。“二弟。你太小看我了,孰重孰轻难道我分不清吗?昨天我听到一个消息。崔雄那小子居然被王昂打得断子绝孙,崔庆功与王昂的这个仇是结定了,我正嫌汉中太小,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如果鹤蚌相争起来,那我就做那个渔夫如何?”

说罢,朱泚哈哈大笑而去。

……

正如所有人担心地一样,在崔雄被打残地第三天,半路接到消息的崔庆功终于风风火火般地赶到了长安,他带了二千军护卫进京,但被裴俊阻拦,崔庆功最后只带三百人进了长安城。

“老爷回来了!”随着门房地大声叫喊,一扇扇的大门次第而开,崔庆功黑着脸大步走进内宅,杀气笼罩在他的眉宇之间,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在他身后,谋士马思疑紧紧相随,这位幸运的谋士并没有因为曾向裴俊写过效忠信而被诛,崔庆功根本就认为那封信是假地,是要让他自毁长城,马思疑反而被更加重用了。

走到崔雄病房前,崔庆功停住了脚步,尽量挤出一丝慈爱的笑容,快步走进屋去,脸却一下子沉了下来,只见崔雄半躺在床榻上淫笑着,手伸进了一个侍女的裙子里乱捏乱摸,侍女上身的衣服已被撕烂,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而她旁边一碗药打翻在桌上,黑色的药汁流了一地都是。

忽然看见大群人进来,侍女惊叫一声,急忙后退两步,拉起了破烂的衣服,待看清是老爷,她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浑身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崔雄也吓了一跳,他见父亲脸色阴沉,眼珠一转,立刻指着侍女高声道:“爹爹,这女人见我动不了,便来勾引我,我、我现在哪还有那种心思?”

“老爷!我……没有、没有。”侍女吓得花容失色,几乎要晕厥过去。

崔庆功眼睛冷冷地盯着这女人,他一挥手令道:“来人!来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十几名士兵如狼似虎地将她拖了下去,远远听见侍女的哀求声,‘少爷,求你看我服侍你一场,救救我吧!’

崔雄低着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侍女地声音渐渐消失不闻了。

崔庆功的脸色慢慢变得温和,他坐到儿子身边,忽然反应过来,难道儿子的那个没有问题吗?他急忙抱着一线希望问道:“儿啊!你感觉下面怎么样了?”

崔雄这才想起自己的后半生已经完了,他摇了摇头。猛地捂着脸嚎哭起来,“爹爹,我以后怎么办啊!”

崔庆功地心终于掉进了万丈冰渊,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都断绝了,他霍地站了起来,咆哮着低吼道:“天杀地王老贼!老子要将你挫骨扬灰。”

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恶恨,大步走出房间。后面的马思疑见势不妙,急忙跟在他后面苦劝道:“王爷。千万不要冲动,要以大局为重。”

“你给老子闭嘴!”崔庆功转身恶狠狠道:“我儿子后半生都毁了,你懂吗?他断子绝孙了,打下花花江山又有屁用。”

马思疑还想再劝,可崔庆功抛下了一句话,将他呆立在当场。

“你若再劝,老子就当你真的勾结裴俊。”

……

王昂的府邸在崇仁坊。这里是国子监所在地,居住着大量进京赶考的士子,同时,这里也是各地进奏院集中之地,许多来进京述职地地方官员也大多居住在此,时值新年将到,大街上人流如织,随处可听见天南地北的口音。各酒肆饭铺里都高朋满座,生意十分火爆。

忽然大街地尽头一阵大乱,到处是跌跌撞撞向路两边奔跑的人群,片刻,所有的行人都躲到道路两边,提心吊胆地注视着前方。大路上一片空旷,只见数百骑兵杀气腾腾地出现在街头,他们刀已出鞘、箭已上弦,一个个眼睛里都燃烧着怒火,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天子脚下。

骑兵从路人身旁飞掠而过,直向王府冲去,有些人认出了为首地崔庆功,纷纷低声议论着,王家要大难临头了,尽管害怕。但还是有大量地人追随着骑兵跑去看热闹。

王昂府在一条宽约三丈的巷子里。巷子不深,只有五十步。在巷子口便可以清晰看见朱漆大门,此刻王昂就在府内,他已得到崔庆功进城地消息,一面命人火速向裴俊求救,另一方面动员了侍从、家丁约五六百人牢牢守住了巷口。

崔庆功地三百亲兵在距巷口约百步处停下,数千看热闹的百姓堆集在远处,谁也不敢再向前,两支队伍远远地对峙,崔庆功催马上前,声音如一口破锣般地喊道:“王昂老贼听着,你既然敢欺我儿子,现在老子来了,怎么又象乌龟一样躲起来,有种的,就出来与我论理。”

他一连喊了三声,王府那边依然一片寂静,崔庆功冷笑一声,又高喊道:“你求我饶你也行,出来给老子磕十个头,认老子做爷爷,兴许就饶了你。”

忽然,王府对面有人大吼一声,“姓崔的,你欺人太甚。”

声音落下,一支箭‘嗖!’地向崔庆功面门射来,又准又狠,几个亲兵早有准备,将盾牌一拥而上,挡住了箭矢。

“是你们先动的手,那就休怪老子无情了。”崔庆功一阵咬牙切齿,他一挥手,“给我杀!”

“杀!”崔庆功的亲卫如乌云滚动一般,催动战马向王府的府邸席卷而去,一阵乱箭迎面射来,顿时栽倒十几名骑兵,见到血,这群骑兵被激发了兽性,他们声嘶力竭狂喊着,宛如惊雷霹雳,雪亮的战刀直指向前。

王昂地近两百侍从也出动了,他们也是从山南军中挑选而来,个个武艺精纯,‘轰!’地一声巨响,俨如两片巨浪相撞,刀剑相击的‘咔嚓!’声,人被砍中的惨叫声,马声嘶鸣、尘土滚滚,整个大街上乱成一团,看热闹的百姓们见他们真刀真枪地厮杀,都吓坏了,绝大部分都跑得无影无踪,只有少数一些喜欢刺激的看得眉飞色舞,大声叫好。

两军的个人实力都相仿,但崔庆功地军队毕竟多了一百人,鏖战了近一刻钟,王昂的侍从开始处于下风,巷子里的三、四百名家丁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哆嗦着,手中拿着刀,谁也不敢上前参战。

王昂此时就躲在大门之后,透着门缝向外观战,他的几个儿子都吓得面色惨白,王研不停地对父亲道:“父亲,咱们先从后门走吧!”

王昂年轻时见过一些世面。他见儿子们胆小,不由怒斥道:“混账东西,从后门逃不怕人笑掉大牙吗?”

“可是父亲,咱们的侍卫快顶不住了,他们已经杀到巷口了。”他地三儿子趴在墙头上,声音颤抖着道。

王昂眉头一皱,‘按理崔庆功进城时。裴俊就应该有所准备,怎么到现在还不来。难道他是故意拖延时间吗?’

刚想到这,趴在墙头的三儿子忽然大喊起来,“父亲!来了,千牛卫来了。”

巷子外,只见数千名全副武装的千牛卫士兵冲了过来,他们队伍密集,一下子便将两支厮杀的军队冲乱。分隔开来,两军见大队士兵前来阻战,也都停止了厮杀。

崔庆功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裴俊的部下,过了一会儿,千牛卫已经完全控制了局势,死者和伤者都被抬了下去。

远远地,裴俊在近千名士兵地严密护卫下。骑马向巷口而来,崔庆功上前拱拱手道:“参见相国!”

裴俊见遍地鲜血,忍不住心中一阵恼怒,他就是怕崔庆功闹事,才不准他地大队骑兵入城,没想到他只带三百人还敢动武。都城竟出了这种事,岂不被整个大唐人笑话。

“崔庆功,你太大胆了,我大唐建国一百多年来,有哪个大臣敢当街冲杀,你可知罪?”

如果崔庆功识趣,他下马说一声,‘属下惭愧!’给裴俊一个台阶,裴俊再训斥两句,下不为例。此事就算了。偏偏崔庆功此时想到地是王昂趁自己不在,率人打烂自己儿子地下面。要他认错,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

他脖子一仰道:“相国此言诧异,一个巴掌怎么能拍得响,再者,是王家动手在先,相国只说我闹事,却不问王家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是否有偏袒之心?”

裴俊见他出言不逊,又想着就是此人断了漕运,害得自己被张焕用粮食挟持,他心中恼怒之极,但此时不宜将事情闹大,他强忍住怒气道:“崔庆功,明明是你儿子杀人在先,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你今天来王府应该是赔礼道歉,可你却拔剑张弩而来,崔庆功,难道不是你错了吗?”

“错!”崔庆功断然否认,“夫为妻纲,我儿杀妻,必然有他当杀之理,就算我儿误伤人,那也应该是官府立案,刑部调查,他王昂算什么,就有权力将我儿下面打烂?毁了他地一生,裴相国,你怎么不说说这个呢?”

“什么当杀之理?”这时王昂也走出府门,他见自己的侍卫只剩不到一半,心痛之极,听崔庆功居然说他儿子杀人有当杀之理,他愤怒之极,厉声喝道:“你儿子私养男宠,还带回府来,我女儿不甘其辱与他男宠伦理,他便怀恨在心,最后动手杀人,崔庆功,老夫为女儿报仇,最后饶了他一命,你不但不感恩,还敢上门辱骂老夫,当街动武杀人,你是想造反吗?”

崔庆功见到了王昂,眼中杀机顿起,他张弓搭箭,拉圆如满月,箭尖冷冷地对准王昂,吓得王昂一下趴在地上,手紧紧地抱着头。

“够了!”裴俊大怒,“崔庆功,天子脚下你胆敢如此放肆,你若敢再伤人,本相今天就宰了你!”

崔庆功斜眼一瞥裴俊,他慢慢笑了起来,越笑越响,仰天哈哈大笑,忽然,他笑声一收,冷冷道:“我怎么听你的口气,就觉得这个长安就是你裴俊的?似乎整个大唐都是你裴俊的?那天子呢?天子在哪里!”

他弦一松,箭‘嗖!’地射了出去,直直地钉在王家府门上的大匾之上,劲道十足,箭尾颤抖不止。

“裴俊,想教训我崔庆功,还轮不到你,你别忘了,大唐江山是姓李,不是姓裴。”

说完,崔庆功一挥手,“走!”

大队骑兵簇拥着他而去,数千千牛卫没有命令,只呆呆地望着他远去,没有谁敢上前阻拦,裴俊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咔嚓’一声,手中马鞭断成两截。

第二百六十六章 第三者是谁?

“把头抬起来,要望着远方,不要只看眼前,对了!就是这样。”

在后宅的马场上,张焕正扶着儿子稚嫩的小腰,教他骑马,他口气虽然严厉,却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给他讲解要领。

张焕的儿子张琪今年只有六岁,正是最贪玩最调皮的时候,但在父亲的面前,他却乖乖地听话,不敢有半点撒娇,这不!他本来只想骑一下小马,走上那么十几步就行了,但父亲却半点不心疼他,已经教了他足足一个时辰。

张琪眼睛红红的,想哭却不敢哭,若是她母亲或者二娘在面前,他早已是嚎啕得惊天动地。

张焕公务繁忙,大部分时间都无法和儿子在一起,但他已经发现,儿子开始有一点被娇惯坏的迹象了,这绝对不行,若他成为一个纨绔子弟,将来怎么继承自己的基业。

张焕忽然意识到,儿子应该开始接受系统而严格的教育了,今天教他骑马,便是第一步。

“好了!拉紧缰绳。”张焕手慢慢地松了。

“爹爹,我怕!”忽然没有了父亲的扶持,张琪一下害怕起来。

“拉紧缰绳!掉下来就再练一个时辰。”张焕毫不怜惜地吼道。

张琪的嘴撇了撇,眼泪水开始‘吧嗒!吧嗒!’掉落下来,可他始终紧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

小马开始加快速度,‘哒哒!’地扬蹄快走起来。张琪害怕得几乎想丢掉缰绳,可父亲的吼声让他更加害怕,他死死地拉着缰绳,浑身僵直,按照父亲地吩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过了一会儿,他觉得似乎不会掉下去。胆子渐渐壮了,身子也软了下来。两脚紧紧夹住马肚,开始下意识地抖动缰绳。

“驾!驾!”他低声地喊着,小马通灵,开始奔跑起来。

张焕目光紧紧地盯着儿子,他见儿子已经开始骑马奔跑,眼睛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儿子聪明倒是其次。关键是他没有扔掉缰绳嚎啕大哭,这说明他还是有成为一个坚强男人的潜质。

张焕翻身上马,慢慢地跟在儿子旁边,微笑地看着他,约跑了三圈,张焕看了看天色,已经近午,算算已经一个多时辰。该让他歇会儿了,张焕弯腰一下子将儿子抱在自己马上,笑道:“骑一骑爹爹的大马看看。”

张琪正兴趣十足,他听说骑大马,立刻精神大振,小手抓住一根缰绳。驾驾地喊个不停,张焕放马慢慢地走着,感受着儿子小小的身躯在他怀里精神十足地骑马,一股慈爱之心滚过他的心田,这一刻,他仿佛觉得儿子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

……

就在张焕教儿子骑马的时候,在五十步外地一间屋子里,裴莹和崔宁正紧张地盯着他们父子俩,尤其是裴莹,她见张焕毫不怜惜自己的儿子。心痛得要命。跟着抹眼泪,当她看到儿子已经掉眼泪时。他再也忍不住,“琪儿。”

叫了一声便要冲上去,却被崔宁一把拉住,“大姐,你不能去,你一去就前功尽弃了。”

裴莹停住了脚步,她当然也知道,这是父亲在教育儿子,作为母亲,她不能进去掺和。

“大姐你看,他好像会骑马了。”崔宁惊喜地发现了变化,裴莹也看见了,她看见儿子开始精神抖擞地跑了起来,不由破涕为笑,“这个傻小子……”

她地心终于放了下来,便拉着崔宁坐了下来,崔宁离家三年,终于和丈夫和好了,对于她而言也就意味着,以后再也不用看张焕那整天阴沉着的脸色。

裴莹和张焕成亲已经六年了,随着地位渐渐稳定,她也不再担心谁会夺走丈夫,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张焕的前途,这不仅也是自己的前途,更关系到她儿子的将来。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平平之事。”裴莹微微笑着说道。

在和张焕多年的生活中,裴莹早就知道张焕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好色地男人,只不过他比常人更多了一份自制力,他不会随意去找女人,但如果遇到他喜欢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娶进家来,或者出于政治需要,他也会公私兼顾。

裴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妒忌的女人,她也能恪守礼制,让张焕将妻妾娶全,但她却不愿意自己身边出现异族女子,脾气怪异还在其次,关键是异族女子大多不懂礼制、不明尊卑,做事随心所欲。

比如那个银瓶公主,她脾气古怪,对自己从来都是横眉冷眼,没有半点尊卑长幼之分,始终和府中之人格格不入,她动不动就赌气跑回父亲的部落居住,还居然写信到自己父亲那里告状,这让裴莹心里十分不爽。

好在张焕也因为崔宁之事,始终没有将她列为平妻,这又让裴莹略略解气,不过不将张焕的另一个平妻之位早一点填满,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吐蕃公主、回纥公主进屋。

这可不是她裴莹杞人忧天,不久前吐蕃使者还来金城郡说把什么小公主送与丈夫和亲,事情还搁在那里呢!

平平是最适合的人选,她没有心机,心地也善良,更关键是她的父兄都是为丈夫而死,若不好好安排她,恐怕军中的将士会生出不满之心。

裴莹思虑良久,这件事她决定不再拖下去了。

“你觉得平平和去病究竟有多大地可能?”裴莹先投石问路道。

崔宁和平平私交很好,她当然也希望是平平入府。但她心里却很清楚,此事关键还是在平平自己的身上,她叹了一口气道:“大姐最好亲自和平平谈一谈。”

“我知道了。”裴莹笑了一笑,她又扭头向马场看去,只见丈夫正和儿子合骑一匹马,悠闲地在马场中踱步。

“好了,我们过去吧!他们要结束了。”

两人快步走了过去。裴莹远远便笑道:“两个家伙,不想吃午饭吗?”

张琪见到母亲过来。高兴得大叫,“娘!我会骑马了。”

“我知道了,以前娘教你学,你总是不肯,非要你爹爹凶凶你才老实。”裴莹笑着将他抱了下来,在他小屁股上怜爱地拍了一巴掌,“快洗手去吃饭吧!”

“吃饭去喽!”

张琪快乐地又蹦又跳地向房间跑去。崔宁却一把牵住他笑道:“当心滑了,二娘带你去。”

见两人先进了屋子,张焕沉吟一下便道:“夫人,我想给琪儿请一位师父,该让他读书了。”

裴莹抿嘴一笑道:“崔宁不就是现成的师父吗?由她一手创建的春蕾学堂已经在湟水开分院了,听说已有一百多名女童入学,她可是开创了女童入学的先河啊!”

“她和你一样太宠琪儿了,不行!”张焕摇了摇头否定了裴莹地建议。“必须要请要求严格的大儒,陇右书院的李方白就很不错,我打算请他做琪儿地启蒙师尊。”

裴莹正想开玩笑说平平才是琪儿的启蒙师父,可话到嘴边,她又咬住了,两人边走边说。不觉便进了屋子。

张焕腹中饥饿,先去饭堂里,裴莹则不放心女儿,便到自己房中看望女儿,刚进门,房中地丫鬟便禀报道:“乳母刚抱小姐到饭堂找夫人去了。”

这时,裴莹眼一瞥,却见小桌上放着一封请柬模样的东西,她走上前拾起,可不正是一封请柬么?但上面却没有落款。

“这是谁送来的?”裴莹奇怪地问道。

“是一个年轻的胡姬。她说是她的主人给老爷地。”

“年轻地胡姬?”裴莹更加疑惑了。从来没听说过让女人来送请柬,而且还是个胡姬。她仔细地看了看请柬,发现并没有封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请柬慢慢从信皮里抽了出来,一股淡淡地幽香顿时扑面而来。

打开,里面只写了两句诗:“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裴莹吓了一大跳,她急看下面落款,只见落款是‘京娘’。

‘京娘?’裴莹地眉头皱了起来,她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她凝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号称京城第一女强人,劝农居的大东主吗?她、她几时和自己丈夫勾搭上了。

裴莹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

吃罢午饭,张焕坐马车到朝中去了,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日,离新年只剩三天了,不管是朝廷还是市井,过年的气氛都十分浓厚,一路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许多大户人家都在清扫府门,路上行人也服饰鲜亮,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快乐。

张焕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一种为民造福的成就感,如果没有自己的百万石粮食进京,恐怕长安此时应该是愁云弥漫才对。

“都督,有人送来这个。”车窗外一名亲兵递进来一个纸条,纸条叠成棱形,这是他手下情报机构地固定信式,张焕笑了笑,将情报拆开来,却不由愣了一下。

‘京城各处都在议论朔方李正己要造反,消息来源不知。’

这是怎么回事?张焕深感诧异,如果朔方那边出了什么异动,那陇右必定有消息传来,但现在十分平静,说明朔方并无异动,就算是李正己抗令不肯进京述职,那也是新年大朝后才能下结论,他实在不明白,除了自己和裴俊外,还有谁知道李正已有异心之事,况且裴俊还不太相信此事呢!

他开始意识到,长安还有第三个人在跳舞。韦谔还是朱泚,或是崔小芙,张焕深思片刻,提笔在纸条上题了四个字‘彻查来源’。

“方无情。”

“属下在!”车窗外立刻传来回应声。

张焕将纸条递出去,“把它送给胡掌柜,你留下协助他调查此事。”

“遵令!”声音消失,方无情象个气泡一般地破裂了。

马车转了一个弯。缓缓驶进了皇城,自裴俊当政后。朝廷的秩序都变得十分散漫,一些高官整天不上朝也是常事,久而久之,竟形成了一种潜规则,从三品以上地官员可不受朝廷纪律约束,比如今天张焕,他也是下午才来朝堂中看一看。

或许是临近新年的缘故。整个皇城内都冷冷清清,承天门大街上偶然才会看到一辆马车悠闲地驶过,各府台衙门更是难得见到一个人影,昨天发完禄米,估计各个官员都回家准备过年了。

马车驶到尚书省停了下来,尚书省在皇城内占地不大,但它却是除大明宫中书省以外的另一个权力中枢,尚书省周围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队队的士兵在附近来回巡逻,张焕在兵部地衙门前下了马车,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他一回头,却是崔寓。

虽然崔寓已向裴俊正式提出辞去兵部侍郎一职。但吏部的批文还没有转发,崔小芙的懿旨也还没有下来,那他现在就还是兵部侍郎。

“张尚书,本来想等你一同去吃午饭,可你上午不在,只好一个人去了。”崔寓走上前,向张焕拱手笑道。

张焕急忙回礼笑道:“惭愧!时值新年,人也懈怠了,今天上午在家教儿子骑马。”

“呵呵!是应该多陪陪孩子,等你将来再想陪他们之时。他们就已经不需要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许多话不必多说,各人心知肚明就是。

两人一起进了兵部。兵部地格局是一个长方形,一根中轴线贯穿正中,两边分布着兵部的四大部司:兵部、职方、驾部、库部,中间还有个庭院,花木池鱼,一应俱全,是给官员们休息所用,张焕地尚书房位于最里面,旁边就是侍郎房,一般而言尚书房只是个象征,兵部尚书并不管本部具体事务,大多数时候尚书都在大明宫办公,只是每月听取一些大事报告,而本部的具体事务则由侍郎全权负责。

崔寓只是兼任兵部侍郎,他的正式身份可是左相国,地位崇高,只不过左相已被架空,他比较偏恋有实权的兵部侍郎罢了。

两人在张焕的尚书房中坐了下来,书童给他们上了香茶,崔寓喝了一口茶道:“元载接任兵部侍郎一事听说裴俊已经签字,现在吏部转发,估计明后天便有批文下来。”

张焕连忙欠身谢道:“此事多谢崔相国了。”

崔寓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我听说太后有意让济阳郡王李怀为兵部侍郎,但裴相国却推说此职已由兵部内定,他不便插手,你明白这里面地深意吗?”

张焕暗暗冷笑一声,他怎么会听不懂呢?李怀是前寿王李瑁长子,是皇族嫡系,崔小芙明知不可能还推荐他,无非是想分化自己与皇族地关系,这和当年她让李俅来金城郡要官地手法同出一辙,裴俊却顺水推舟,无疑是在火上加一把油,两人皆是想浑水摸鱼啊!

“不管怎么说,此事我还是要深谢崔相国地鼎立相助。”

崔寓深深地看了一眼张焕,淡淡地笑道:“你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丈人。”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崔寓告辞便要走,他走到门口时张焕忽然想起一事,便叫住了崔寓,“相国,那李正已可要来述职?”

崔寓皱眉想了一下道:“我记得在十一月底时,吏部和兵部已经联名签发告牒,命他年末来京述职,报到日期是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已经过了二天,却没有动静,应该还没有来京。”

“那他的节度副使可来兵部变更备案?”

“节度副使是桑平,并无失职之处,为何要变更?”

崔寓走了,张焕陷入了沉思之中,李正已以窃粮罪杀桑平而不上报,要么是无法自圆其说,要么就是他已经认为没有上报的必要了,但无论哪一点都是他可能造反的先兆,偏偏裴俊也无动于衷,难道裴俊真是控制他不住了吗?应该不是,据说上次崔伊前去,李正已诚惶诚恐,事事照裴伊所说的去做,事情只隔了一个多月,按理也不至于到失控的地步,就算他杀了桑平,完全控制了军队,那么裴俊的行动呢?

他几乎就是不闻不问,真是怪异之极,难道就是上次自己地手下射杀信鸽后,裴俊就不知道这个消息了?不可能!信鸽只是快信,事后会有正式而完整的报告送来,这已经七八天了,他无论如何也应该知道了。

还有,长安广为流传的李正已要造反的消息,到底是谁干的?这明显是在逼李正已摊牌。

种种怪异的现象让张焕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了一下,立刻写了两封信,一封交给牛僧孺却送给裴俊,而另一封命亲兵送到河东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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