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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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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赵大栓便属此类特别之人，再加上他曾见过修真者，对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因此能认出自己也就毫不奇怪了，想明白后，郑平心下释然，拱手道：“赵老见多识广，真是好眼力。郑某原是雷州紫云山的弟子。”
“我原以为先生是清元门弟子，不想竟是紫云山的高人！”赵大栓暗暗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又问，“雷州与株洲相隔万里，先生如何会到邾洲来？”
郑平答道：“我们紫云山与清元门向来交好，这次来邾洲，也是因着两派间的事务。在清元门时，曾听门内师兄们说起黄霞山草药颇多，所以过来看看，不想在村口碰上了林修远，因见他聪明活泼，甚是惹人喜欢，就和他聊了几句。”
赵大栓笑道：“原来如此！倒也是这孩子与先生有缘。只是不知先生想要寻找何种草药？我们赵白村平日便是以进山打猎采药为生，山中所有草药在村中都能找到，倒也可省去先生进山的功夫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意想寻的草药，就只打算顺路一看而已。”郑平说话时那张糙脸竟有点微微发红，只匆匆一句话带过后便将话题一转，“不过也好在如此，才能遇到林修远。我听他说自己是个孤儿，也不好仔细问他，不知个中缘由，可是他的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赵大栓叹了口气，道：“说起这孩子也是命苦。八年前的冬天，刚下第一场雪，村里的白寡妇想趁着下雪天进山采些新鲜的雪荠子，结果在山口的一堆枯草里发现了他。当时他裹着一条薄薄的襁褓，冻得浑身发紫，只剩一口气，连哭都哭不出声来。白寡妇把他捡回来后，很是费了番功夫才把他的小命救了回来。当时她摸着眼泪念叨，什么样的父母会这么狠心，竟然在大雪天里把这么小的孩子给扔在山里。直到他醒来，看到了他的眼镜后，才明白为什么他父母会这么狠心。”
“村里人见他眼睛古怪，都说他是不祥之人，劝白寡妇扔了他。可白寡妇不肯，执意要养着他。白寡妇的男人和孩子都死在了山里，娘家也没了人，她常说自己命硬，不怕这个，况且有个孩子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了依靠，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赵大栓摇了摇头，话语又多了几分无奈，“只可惜，她却在林修远四岁时忽然生了场重病，死了。这下村里人便再也容不下他了，认定了他是妖种灾星，想要赶他出村。可这么小的孩子，离了村子还怎么活？我心下不忍，硬是将大伙的不给满弹压了下去，可是却再也没人愿意收养他了。”
郑平又想起了林修远强笑着说自己是孤儿时的样子，心下涩然：“所以后来您就收养了他？”
赵大栓端起茶缀了一口，叹道：“也不能算是收养。这孩子懂事得早，虽然当时他年纪还小，可村民们对他的态度他心里都明白。他性子又倔，虽然我想让他跟着我过，可他死活都不肯，生怕因为自己让我也遇上什么祸事。我好说歹说，他才答应在我这儿吃饭，再后来又被我逼着每天用上一个时辰读书识字，其他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呆着，仍是住在白寡妇留下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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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收徒
“村里人见他眼睛古怪，都说他是个不祥之人，劝白寡妇扔了他。可白寡妇不肯，执意要养着他。白寡妇的男人和孩子都死在了山里，娘家也没了人，她常说自己命硬，不怕这个，况且有个孩子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了依靠，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赵大栓说着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话语中多了几分无奈，“只可惜，她却在林修远四岁时忽然生了场重病，死了。这下村里人再也容不下他了，说他是妖种灾星，想要赶他出村。可这么小的孩子，离了这里要怎么活？我心下不忍，硬是将大伙的不满给弹压了下去”
听到这里，郑平又想起刚刚在村口，林修远说着自己是孤儿时，脸上那艰涩的笑容，心中不由一阵难受，“所以后来您就收养了他？”
“其实也不能算是收养。”赵大栓看着坐在门口的林修远，眼中满是疼爱，“这孩子懂事得早，虽然当时他年纪还很小，可大伙说的话，对他的态度，他心里都明白。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性子却倔着呢，虽然我想让他跟着我过，可他死活都不肯，生怕我也因为他而遇上什么祸事。我好说歹说，他才答应在我这儿吃饭，可晚上仍是肚子住在白寡妇留下的屋子里。再后来年纪稍微大了点，每天会花上一两个时辰跟着我读书识字，就这么一直过到现在。”
郑平也看着林修远，却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师弟年幼时的样子，心中一阵激动，“赵老，我有一事相求，还望您务必同意。”
“郑先生请讲。”赵大栓见他说得严肃，便也放下茶盏，坐正了身子。
“林修远小小年纪，却因为他的眼睛经历过什么，相信您比我清楚。若是让他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势必会承受更多的伤害。”郑平微微顿了顿，从林修远身上收回视线，看着赵大栓继续道，“所以，不如让他跟着我去紫云山，如此远离俗世烦扰，他也能活的更轻松些。”
“先生是想收他为徒？”
“是。赵老，我虽不敢保证他将来一定就能窥破天道，白日飞升，可是，至少他能学到一身本领，将来也好有所作为，总好过在俗世中浑浑噩噩过日子，成天受人欺负。”
赵大栓点了点头，捧着茶盏半天都没说话。郑平看着他，心中竟有些紧张。待他发现时自己的紧张时，又觉得有些好笑：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将自己的孩子送入修真门派中，却苦于无门无路，现在自己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却还要担心他不答应。
赵大栓沉吟半晌后才缓缓开口：“我有一个问题，还望郑先生想清楚后再回答。”
“赵老请问。”
“郑先生是因为可怜他才想收他为徒，还是因为觉得他确实是个可造之材，所以想教他本事？”
这个问题郑平倒是未曾想过，此时被赵大栓问得一愣，斟酌片刻后说道：“郑某知道，赵老对林修远犹如亲孙子般疼爱，所以不愿拿言语欺骗赵老。在我心中，这两种想法其实都有。一方面，因他生逢不幸，经历坎坷，确实让我觉得十分可怜；可另一方面，他资质上佳，确实十分适合修炼。”
赵大栓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听完后神情松弛不少，“先生的好意老朽心中其实全都明白，只因我看着他从小长大，真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孙子，所以难免有些多虑，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郑平笑道：“正所谓关心则乱，郑某能理解。”
“老朽还有一事相求，望郑先生务必答应。”赵大栓神色恳切地说道，“他小小年纪却屡遭不幸，虽有我多番开解，可他心中仍是留有一些不满和怨怼。今后他若是再遇到什么挫折或磨难，希望先生也对他多加照顾与开解，以免他因怨恨而走上歧途。”
“赵老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悉心栽培于他的！”郑平郑重答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林修远能得先生器重，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赵大栓说着落寞一笑，“其实不瞒先生，我也早已有意将他送入修真门派中，不为别的，只求他能避开世人的偏见。本打算在明年清元门开山门时带他过去看看，不想今日遇着先生，倒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只是雷州到底不同于邾洲，若他去了后对那边的水土气候不适应，还望先生能多加担待与照顾。”
郑平知道他说这些其实是舍不得林修远，于是安慰道：“赵老放心吧，我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而且雷州离得虽远，但我们紫云山与清元门颇多交集，我也时常需到邾洲来，到时定然会带林修远回来看你的。”
“多谢先生体恤！只盼不要耽误了他修炼才好。”赵大栓面带感激的谢到，“不知先生打算哪一日动身回雷州？我也好先给他准备准备。”
“我尚有要事在身，所以想过会就出发。”郑平自己也觉得这么赶有些不妥，可他确实有件事得在回去前办好。
“这么急？！”赵大栓站起身来，喃喃道，“那我这就为他准备行李。就是怕时间太过仓促，准备得不够妥当。”
“赵老无需为此费神，等到了紫云山，衣物等日常所需自会有外事堂的弟子安排妥当。”
“这样啊。”赵大栓点了点头，重又坐下，也不再说话，只盯着门外的林修远怔怔出神。
郑平看着赵大栓茫然又不舍的眼神，心中忽然生出愧疚来，与亲人离别时的苦痛自己也经历过，现在这样做，确实太过不近人情。想了想，他又改口道：“不如这样，我先去黄霞山中转上一圈，等到明天午后再过来接他。”
“先生的好意老朽心领了，既然早晚都是要走的，那也不差这一两天了。今天便今天吧，早点去也好，越留越是舍不得。”出乎郑平的意料，赵大栓倒是个很有决断的人，内心其实并不如他苍老的外表般脆弱。
“先生进山可是想寻什么草药？这黄霞山中草药虽多，可惜却没什么奇珍灵药。平日里村人进山除了打猎就是采药，所以山里有的，村里基本都有。若是先生真想找什么草药的话，那无须客气，尽管开口便是。”见他说要进山，赵大栓又问了一次。
“那个……赵老有心了，只不过郑某并非客气，我是真的没有要找什么草药。”郑平尴尬一笑，仍是没有说明自己想要进山的真正目的。
赵大栓知道他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转头对着门外的林修远喊道：“小林子，你进来。”
林修远“哦”了一声，慢吞吞的进了屋。
“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郑先生是位修真者，他既愿意收你为徒，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你可愿意跟他去紫云山？”
“我、我……”林修远很是纠结，对于学法术，他自然是愿意的，他带郑平过来，便是想着跟他学会飞行之术，谁料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到现在竟变成了要自己拜他为师，并且跟着他去雷州。虽然那样能学到更多本事，而且学成之后也就没人敢再欺负自己，可因此而离开赵大栓，他却实在不愿意。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赵大栓却很清楚他心中的想法，他握着林修远的手柔声道：“爷爷知道你其实是很想去紫云山学本事的，爷爷也知道你不说愿意，是舍不得离开爷爷，可是，这世上哪有不离巢的鸟儿？你之前不是也一直嚷着自己已经长大了么，人长大了，总是要出去闯荡一番的，所以现在，也到了你离家的时候了。”赵大栓边说边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你平日里虽然调皮，我也为此骂过你不少，可我知道，你骨子里其实是个好孩子。等去了紫云山，你跟着师父修炼时可不能再偷懒了，需得用心努力，好好用功，争取早日学得一身本领，好早点回来看爷爷。到那个时候，便让爷爷沾沾你的光，跟着你到处风光一番。”
林修远点了点头，泪珠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滴落，哽咽道：“赵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早日回来孝敬你！”
赵大栓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行，我可等着那一天了！不过你千万记住，将来不管你学到多大的本事，都要做个好人，否则，我可不认你这个孙子了！”
林修远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一脸严肃认真地保证道：“爷爷，你放心吧，对我好的人我自然会对他好，对我不好的人，我顶多不理他就是了。你平时教我的道理我都明白，也都记着呢！”
“嗯，好，真是个好孩子，爷爷平时没白疼你！”赵大栓欣慰不已。
“赵老，你们先聊着，我出去转转，午后再过来接他。”分别在即，郑平知道他二人定然有不少话要说，于是起身往外走去。
赵大栓知道这是他对自己二人体贴的心意，于是感激的对他点头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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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黄霞山
“不行了，我再也走不动了！”林修远停住脚步，扶着一颗树不住的喘着气，“郑叔叔，不如你再带着我飞一会吧？”
郑平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伸手揉了揉自己嗡嗡作响的太阳穴，很想仰天长啸一番，以宣心中郁闷。
离开赵白村时，林修远泪人儿似得从村尾一直哭到村头，眼睛肿的核桃一样。赵大栓嘱咐了一路，在临别的最后一刻终于也是老泪纵横。二人抱头痛哭的场景，真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郑平看着他们，不由想起了自己年幼离家时的情景，因此觉得自己特别能理解林修远的感受，一路上对他都是柔声细语，关怀备至。
大概一个多时辰前，郑平为了哄林修远开心，带着他御风飞进了黄霞山。林修远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果然立刻便沉浸到飞行的喜悦中不能自已。见他终于振作了精神，不再哀叹流泪，郑平当时还沾沾自喜。可没想到的是，之后只要他一落到地上，林修远便开始花样百出，不停的找着各种理由和借口，企图让郑平继续带他飞到天上去。而且，因为郑平前几次对他有求必应，未能及时树立起师父的威严，让林修远变得更加得寸进尺，就像此时，这已经是他在这半刻钟里第五次喊累了。
“真的，没骗你！”林修远一脸无辜的说着瞎话，“郑叔叔，我是真的走不动了，你就带着我再飞一会吧。”
“这才走了一百步不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累了？”郑平摆出事实。
“我还是个小孩子，体力自然比不得你们大人了。”林修远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狡辩。
郑平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着，并不时向树荫下的草丛中查看着。
“离开村子时，你明明答应过爷爷要好好照顾我，可你就是现在这样照顾我的么？别人明明都已经走不动了，却还非逼着人走！”林修远摆出一副惨遭人贩子拐卖的哀怨表情，靠着背后的树坐倒在地，“其实从你带着我拐进黄霞山时我就该想到了，你就是个大骗子，你之前明明答应过他不带我进黄霞山的！枉我爷爷那么相信你，竟然还把那么珍贵的灵芝白给了你，这下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绿草堂的人为了那灵芝天天往村里跑，我爷爷都没肯卖给他们，结果却被你给骗走了！”
“他不愿我们进山只是因为害怕我们遇到危险，而我瞒着他进山也只是因为我不想让他担心！”虽然明知道林修远这么说只是他耍的小伎俩，可郑平仍耐着性子解释着。
“唉，那灵芝——”林修远不为所动，根本不管他在说什么。
“我收下那株灵芝本就是打算将它练成丹药给你服用，七叶灵芝珍贵无比，用它炼制的丹药对你的修炼大有裨益，这也算是你爷爷对你的一番心意了。”
“哼，说得好听，既然你一心为我好，那为什么我脚疼得都快断了，你也不管？”林修远装模作样地揉着自己的脚，还不时“哎呦”两声。
“你的脚真的疼么？那好，我背着你走。”郑平并不上当。
“走？为什么不飞，那样不是快很多么？”林修远楞住了。
“因为我不想飞！”郑平答得斩钉截铁，现在若是任由他爬到自己头上去，以后对他还怎么管教？
林修远抓了抓脑袋，隐隐察觉出这招好像对他不管用了，当机立断使出杀手锏，滚倒在地又哭又嚎：“呜呜呜，我不去什么紫云山了！你这个大骗子，说什么好好照顾我，结果都是骗人的！你走吧，不用你管我，就把我丢在这儿吧，就算被野兽吃了，那也是我命不好！呜呜~~”
“唔……”郑平瞠目结舌地看着在地上不断翻滚的小泼皮，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头也是一阵阵发晕，浑身颤抖地扶着一颗树，“行了行了，你别闹了，我带着你再飞一程就是……”
“真的？”林修远猛然止住嚎哭。
郑平无力地点了点头。
“太好啦！”林修远欢呼一声，一骨碌爬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脸上泪痕全无，“郑叔叔，就知道你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对修远的好修远都记得的！”
郑平看着他天真烂漫，满满童真的笑脸无语凝噎，深觉在教好林修远的这条路上，自己任重道远的很。
“不过咱们得先说好，这次只能飞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咱们就得下来走上一个时辰。你也知道我在找兰玲草，但是它们多长在茂盛的草丛中，在空中我很难发现它。”郑平重整精神，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又怕他不同意，干脆将之后的行程先跟他说了，“要知道越早找到，咱们便能越早离开这里。等找到兰玲草，在回去的路上我会一直御风带着你，从这里飞回紫云山得花上整整两天，就怕到时候你又嫌在天上太过无聊，想要下来走路了。”
林修远听到之后能飞上足足两天，眼睛一亮，果然同意了，又觉得刚才自己闹得太难看，于是谄媚一笑，讨好道：“郑叔叔，你告诉我那什么兰玲草长什么样子吧，我帮着你一起找。不是我吹牛，我的眼睛可尖了，就是村里最厉害的猎人也比不上！”
郑平刚想拒绝，可在看到他眼中淡淡的金色光环时又忽然改了主意。他伸手幻化出一株兰草，枝叶淡青，花开成对，模样别致，“这便是兰玲草了。”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看到郑平使用法术，可林修远仍是看得激动不已，毕竟等去了紫云山，自己便也能学会这样的法术了。“郑叔叔，你觉得像我要多久才能学会这些法术啊？”
“这只是简单的幻术，只要你跟着我专心修炼，很快就能学会的。”郑平看他一脸的憧憬之色，心中总算生出一点安慰。
林修远伸手想摸一摸花瓣，可他的手指却直接从花影上穿了过去，他有些奇怪地问道：“郑叔叔，为什么摸不到？之前在村口，你说那些蝴蝶也是幻术变出来的，可那些却能摸到啊？”
郑平解释道：“你看，这会我只需要告诉你兰玲草长什么样，所以我使用的是最低阶的幻术，你能看到，却摸不到它。这是因为这种低阶幻术只能欺骗你五识中的一两种，算是最基本的法术之一。而高阶的幻术就不一样了，变幻出来的东西就如同真的一般，不仅能欺骗人的五识，甚至能瞒过修真者的灵识。不过不管是哪种幻术，都需要施法者的法力维继，如果施法的人离开了，法术便会自行溃散了。当然，如果使用幻术类法阵的话，就能发动出更为强大的幻术，而且阵法越是复杂，呈现出的幻术就越是玄奥，能让修真者都模糊了真实与虚幻的边界。并且只要阵法的发动条件都具备，甚至都不需要人去操控，在阵眼的灵力耗尽之前，法阵都能一直将术法维持下去。”
林修远听得一头雾水，“郑叔叔，什么是五识？什么是灵识？法阵又是什么？”
“五识分别是形、声、闻、味、触，即指人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而灵识则是修真者通过修炼才会具有的一种精神上的感觉，能让你窥视到灵气的世界。至于法阵，按其用途可分为三大类，分别是攻击型、防御型和辅助型，这三类中又各有其细分。不过法阵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若是你有兴趣，以后可以专门研究这个。”郑平娓娓而谈，待看到林修远一脸迷惘时忽然醒觉，他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自己这会说的越多只会让他更加糊涂，毕竟教导弟子不是什么一蹴而成的事情，得慢慢来。
可他看着林修远虽然听不懂却仍是一脸渴望的神情，实在按捺不住初为人师的喜悦，于是对他眨了眨眼，“仔细看着。”
郑平手中的兰玲草忽然亮了起来，转眼从柔弱的花草变成了一只雪白的云豹幼崽。小小的幼崽趴在郑平粗大的手掌之上，先是好奇的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粗短的四肢轻轻一跃，便跳到了林修远的头顶上。
林修远吃了一惊，忙伸手将它从头上抱了下来，只觉入手毛茸茸一团温暖，小小的身子在他手中不住扭动。林修远将它抱到胸前，好奇的打量着它，云豹幼崽也瞪着圆滚滚、琥珀色眼睛回望着他，憨憨的小模样甚是可爱。
“这只云豹也是幻术变的？”林修远有些难以置信。先前郑平变出的那些花瓣蝶雨虽美奂无比，可看着总少了几分真实感，不似凡间应有之物，可眼前这只幼崽，无论它的外形，还是入手的触感，都如此真实，让林修远很难相信它只是法术变幻出来的。
郑平用手逗弄着云豹，那幼崽用两只前爪抱住他的手指轻轻噬咬着：“这便是稍高一阶的幻术了，普通人都是用五识去感知世界，而这幻术却能骗过人的五识，所以让你以为自己真的抱着一只云豹。”
林修远将云豹幼崽凑到自己脸前，企图寻找出破绽来，不料云豹幼崽忽然伸出舌头在他的鼻尖上舔了一下，暖暖湿湿的舌头带着一股动物幼崽特有的淡淡腥味，舌头上柔嫩的倒钩将林修远的鼻子舔得一阵痒痒，他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这明明就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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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6 陆灵族昆嘉
“是么？”郑平笑着打了个响指，林修远手中蓦然一轻，那云豹幼崽忽然化作点点莹光消散不见。
“完全看不出是假的，真是太厉害了！”林修远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雀跃不已，“哈哈，太棒了！等将来我学会了这个法术，一定要在白秃子家门口变出几只老虎来，让他一开门就被吓到尿裤子，看他还敢不敢老是找我的茬！”
郑平笑容一僵，心中那点为人师表的满足感立时被林修远这番话砸得一干二净。
“郑叔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修炼啊？还有，你都已经收我为徒了，怎么还让我管你叫叔叔啊？”林修远边说话边往郑平背上爬。
郑平认命的将他背了起来，然后解释道：“我师父为人有些刻板，平时最是注重人伦纲常。我收你为弟子一事尚未向他通禀，若是现在便让你叫我师父，他知道了会很生气的。等回了紫云山，我先禀明师父，咱们正式行过拜师礼后你再改口。”
“哦。”林修远了然的点了点头，趴在他背上问道，“郑叔叔，你刚才是不是在说自己师父的坏话？”
郑平猛然一惊，否认道：“啊？有么？没有啊！我说他什么坏话了？”
“你说他刻板。”林修远提醒到。
“这怎么能叫坏话呢？这是掌门真人对我师父的评价，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在我心里其实是很尊重我师父的。修远，尊师重道，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你也须得记得，以后可不许再胡乱说话。”郑平赶紧补救，万一这话传到师父耳朵里，自己又得
“行行行，我知道了，快出发吧！”林修远不耐烦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拍他的肩膀，大喝一声：“驾！”
郑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运起“御风诀”升到空中，转眼没了踪迹。
少了林修远的聒噪，这片小小的林间空地重又变得宁静起来。片刻后，一只穿山甲从一堆碎石后偷偷探出了脑袋，它瞪着乌溜溜的小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四周无人，这才放心的走了出来。
那穿山甲在地上东嗅嗅，西闻闻，然后打了个滚，竟化作了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其貌不扬，穿一身浅褐色的粗布衣裳，腰间还挂着一把柴刀，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樵夫。他看着郑平二人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真是怪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哦？倒不知是哪儿怪了？”身后忽然有人问到。
穿山甲变成的男人根本未曾察觉到自己身后竟还有人，一惊之下慌忙转身，发现说话的竟是早已离去的郑平与林修远。
“虽然你已尽力压制自己的妖气，可惜修为却稍嫌差了点，连我当着你的面施展幻术都看不破。”郑平冷哼一声，“说吧，你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旁意欲何为？”
穿山甲变成的男人对着郑平抱拳一礼，颇为恭敬，“在下陆灵族昆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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