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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3-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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荠菜春笋……哦,还有使节团捎来的几味家乡小吃。”
“什么?!”我脸色一变,“我不是再三嘱咐过你,别给萧冉吃安国侯送来的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周安又急又怕,都快要哭出来了,“我一直记着的。可这不是安国侯送来
的,是新来的使节林大人送来的。林大人是周尚书的属下,我以为……”
“唉!”我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周重的手下又怎么样?就能够保证不被萧俨收买吗?周安
的想法也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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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赶到质子府时,周安请的大夫已经到了。一进萧冉的房间,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呛得
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看来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的手段并不见高明。他又是施针,又是灌药,又是用草药熏炙,都忙
得满头大汗了,萧冉还是连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我伸手探了探萧冉的脉象,他的脉博异常微
弱,而且时急时促,虚浮不稳,确实象中毒所致的表现。
我对于药物和用毒并不内行,但看萧冉眼下的样子,中毒的程度应该不轻,如果不能及时解救,
只怕会有性命之危。
我立刻坐到桌前,抓过大夫开方的纸笔一挥而就,起身道:
“吴总管,你马上派个可靠的人,拿着这封信去请璇玑才女。记着,叫他无论如何要及时交给君
未言本人,切切不可耽误了。”
周安一听这句话,立时大喜过望,接过信道:“我这就亲自去送一趟。江先生,我家储君就交给
你了。”
“放心,快去吧!有我在……”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得头昏目眩,立足不稳,连忙一把扶住椅背。
“江先生?江先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吸了一口气,勉强笑了一笑道,“我只是有点……累了。”
我嘴里虽然说着没事,但头昏的情形却越来越厉害。脑中晕眩得天翻地覆,眼前一阵阵金星乱冒
,身上的力气更是象被人抽走了似的,几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心头一凛,立刻知道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该死!我怎么就从来都没有防备过这个人!
“江先生?”周安试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你快去送信!”
我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让尖锐的刺痛唤回神智,硬撑着用若无其事的口气回答,以免在他面前露
出破绽。
如果给他看出来我中了毒,我和萧冉就都完了。
但是我的努力并没起多少作用。周安还是看出了我的异样,不但没有听命离开,反而向我走过来
。
“江先生,我看现在需要请大夫的应该是你吧?”
他嘿嘿地笑着,伸手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身子一晃,立刻在他得意的笑声里软软地倒了下去。
“谁是你的幕后主使?萧代?”我全身无力地躺在地上,努力地睁大眼睛看向周安,眼前却象隔
着一层薄雾,白茫茫一片。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周安诚慌诚恐的软弱表情在瞬息间转变为得意
洋洋的奸笑。“他要对萧冉……下手了吗?”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操心别人?”一个带着淡淡讥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如担心你自己
吧。”
我吃力地转过头,把目光投向门口。
萧代一脸轻松愉快地走了进来。
第十章
他仍是一身斯文儒雅的文士装束,宽袍广袖,素巾博带,考究精致的轻罗长衣一尘不染,衣襟随
着脚步的移动飘飘欲飞。举止潇洒,态度雍容,神情几如神仙中人。
如果不是早就深知他的身份和手段,我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么多阴狠毒辣的计谋都是出自他
的手笔,只会误以为他是位淡泊洒脱的东齐名士,富贵闲人呢。
萧代一进房间,那名大夫立刻小心翼翼地捧着草药悄悄退了出去。
看来果然是在草药上做的手脚。我暗自咬牙。这个陷阱其实并不复杂。只是我先入为主,从来都
没有防备过周安,反而在这么个简单的陷阱上翻了船。
没想到追随萧冉十几年的心腹亲随都能被萧代收买。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人性的忠诚,却低估了萧
代的心机和本事……
“怎么?江先生可是不舒服吗?来人,还不快点把江先生扶起来?”
萧代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向身后招了招手。
一名神情冷肃的大汉应声上前,面无表情地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把我从地上拎起来,另一只手却
重重一拳打上我的小腹。
好狠的拳!力道几乎能开碑裂石了。我眼前顿时一阵发黑,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呼吸几乎为之
一窒,痛得五脏六腑都象是要翻了过来。
我用力地咬住下唇,及时咽下了冲到喉间的呻吟,眉头却不自觉地紧紧皱在一处。那大汉手一松
,我立刻又无力地倒了回去。
“怎么了?他的动作是不是太粗鲁了?”
萧代笑容亲切地向我俯下身,打量一下我的脸色,转头对那名大汉道:
“江先生是贵客,你得替我好好招呼一下,切切不可怠慢了。”
“是。”
那大汉简短地应了一声,上前一步,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在我腰间。这一下的力道来得更狠,几乎
要把我的肋骨踢断了。一阵尖锐凶猛的激烈痛楚令我闷哼一声,身子本能地蜷曲成一团。
来不及缓冲一下剧烈的疼痛,紧跟着又是重重的几脚落在我的腰间,小腹,甚至胸口上。接连不
断的重击令我在地上连连翻滚,身体因疼痛而不住地痉挛颤抖,喉间一片甜腥,冷汗更是大颗大
颗地冒了出来。
“真的很痛吗?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萧代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笑吟吟地道。
“你不是很厉害吗?不然怎么总是喜欢和本侯作对?为什么这会儿倒这么老实了?”
“……”
我苦笑,伏在地上吃力地喘息,不想也没力气理会萧代的话。
早知道萧代是个心狠手辣的厉害角色,对付敌人绝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这一点,从我开罪他
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我几次三番地从他眼前救下萧冉,既破坏了他的精心计划,又
大大地扫了他的面子,大概早就被他当成了不除不快的眼中钉。今天既落到他的手里,还能指望
有什么好待遇?
对于我冷淡的回应,萧代似乎并不介意。他笑着扫了我一眼,轻轻松松地往椅子上一靠。
“想要做英雄,多多少少总要付出点代价吧?本侯又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你既然要救萧冉的
命,就得准备好赔上自己的。”
随着话语从他的口中淡淡吐出,那名大汉又抓着胸口把我半拽起来,神情冷漠地看了一眼,紧接
着,拳头便毫不留情地重重挥落。
我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拳头。坚硬,有力,又准又狠,冰冷无情。不象是人的肢体而更象是一种
机械。每一下重击都夹带着风声狠狠落下,所到之处便是一声沉闷的钝响,紧接着便是瞬间爆发
的激烈痛楚,并且以凶猛的势头席卷全身,让人几乎连喘息的力气都彻底失去了。
他的经验很丰富,出拳的速度并不太快,每一击之后都会有短暂的停顿,好让痛苦得到充分的扩
散和体会。一波疼痛刚刚减弱,另一波更强烈的痛楚便接踵而来,无休无止。
冷汗如雨点般落下,顷刻之间便湿透了衣衫。
眼前已是模糊一片。我紧紧咬着唇,下唇已被咬出了血。
“停下吧!”
就在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时,萧代突然淡淡地道。
拳头应声停顿在空中,那大汉顺从地放开手,任我软软地倒回地上。
我眨眨眼,透过汗水看向萧代。
他也正在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个好整以暇的浅浅笑容,仿佛完全没把我放在心上,眼中却有算计
的光芒隐约闪烁。
我笑了。深深吸一口气,全身放松地躺在地上,抹一把唇边溢出的鲜血,同样好整以暇地回望萧
代。
“安国侯的气出够了?那么,阁下有什么话要说,现在总可以说出来了吧?”
萧代轻轻哼了一声。
“你凭什么认为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就凭你做过的那些事,一刀砍了也就是了,谁有功夫跟你废
话?”
我淡淡一笑,努力忽视身体的痛楚,一字一句地缓缓道:
“大家谁也不是傻子,阁下何必还要装胡涂?江逸虽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到底是北燕的禁军
统领,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都可以杀的。如果安国侯花这么大力气抓到我,就只是为了给自己泄
忿,气量如此狭小,行事如此冲动,那也不会成为今天的安国侯了。”
“……你倒是会说话得很。”
萧代斜睨我一眼,刷地打开手中的折扇,意态悠闲地道:
“我可以杀你,当然也可以不杀你。不过本侯若真要杀你,也自有摆脱麻烦的办法,决不会让人
找到本侯头上。这一点……你相不相信?”
……
我苦笑一下表示默认。萧代何许人也?他心思缜密,思虑周全,又岂是做事顾前不顾后的冒失之
辈?他既然敢出手对付我,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难猜出他必定会用性命要胁我去做什么
事,而万一我坚持不肯答应,他大概也没有放我活着出去的打算。
“既然你也相信,那就别想着能用什么来要胁本侯。”
萧代倏地沉下脸,目光冷冷地扫过来。
“本侯若想要你的命,根本就不用考虑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
“我知道。”
我微笑着与萧代对视,目光平静。
“可我还知道一件事……侯爷虽然想要我的命,可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却不想让我死。”
萧代的脸色微微一变。“谁?”
我淡淡地笑着看他一眼,游目四顾,最后落在内室的房门上。
“二皇子,你已经听了那么久,难道还不想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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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房中顿时一片静默。
我固然是微笑静候着不开口,萧代也是脸色阴沉地不说话。
过了良久,内室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拓拔明推门而出,缓缓走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脸色虽有些苍白,但是眼神清亮,精神十足,哪里有半分中毒濒死的模样?
“江逸,我实在不能不佩服你。”
拓拔明摇头叹息地看着我,神情意外又有些迷惑。
“你怎会知道我没有中毒?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我在里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在哪里露
出了破绽。”
“二皇子不必沮丧。你假扮的中毒症状逼真得很,一点破绽都没有。如果不是今天,我根本就没
有想到,你中毒昏迷的样子竟是假装的。”
“那么今天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个太医。”我平静地道,“刚才在萧冉床前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点眼熟,却一
时想不起是在哪里看到的。直到他躬身退出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
你中毒昏迷时的卧室里!安国侯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没那个本事买通北燕的太医来替他下毒吧?
那么……能指使他的还会有谁?”
我悠然地扫了拓拔明一眼,接着道:
“只要稍稍联想一下,就不难猜出他在这两次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了。本来我就一直在怀疑,拓
拔圭怎么也不会这么傻,接连行刺两位兄长,那不是摆明了幕后主使就是自己么?但我却没有想
到,原来二皇子的遇刺竟是个烟幕弹!既可以洗脱行刺的嫌疑,又能借‘昏迷不醒’的时间暗中
活动,这一招可是巧妙得很哪!”
拓拔明安静地听我说完,细长的眼睛闪了一闪,唇边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江逸,看来我果然没有低估你。象你这么聪明的人实在不多,如果让安国侯就这么把你杀掉,
实在是让人可惜得很,我可真的很舍不得呢。”
“象他这么聪明的人,才应该尽快下手除去。否则一定是个危险的对手。”
萧代摇着折扇淡淡反驳。
“难道你就一定要让他成为对手?”拓拔明摇头叹息,“你们难道就不能站在同一条船上?”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萧代站起身,在我身边从从容容地踱了几步,折扇轻摇,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
“如果他肯为我所用,本侯也不会没有容人之量。如果他不肯的话……不管多聪明的人,本侯杀
起来都不会觉得可惜的。”
我静静地躺在地上,听着他们两人的对白,没有力气动一动手指,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深,最后
终于笑出声来。
“精彩!两位的表演果然精彩。如果我还有力气,一定不会忘记鼓掌。”
我微笑,口气中却隐隐含着讥诮。
“其实何必绕这么大圈子?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两位不妨直接开口,反正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
“……”
拓拔明的笑容僵了一下,脸色马上恢复了自然。
“你既然什么都猜得到,还用得着问我们是什么?”
“二皇子还是亲口说出来吧,也免得我信口猜测,猜到什么不该猜的地方去。”
拓拔明微一沉吟,与萧代交换一个眼色,轻描淡写地道: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要你帮我们写一封信,请一个人到这里来喝杯茶,顺便留他在这
里住上一晚。”
从拓拔明嘴里说出来,这件事果然简单很得。飞笺邀客,品茶留宿,听来好不斯文风雅,又何必
要花这么大力气?
我淡淡一笑,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转,缓缓道:
“两位要请的客人是拓拔弘?”
“……”
拓拔明轻笑着耸耸肩,用眼神对我的猜测表示肯定。
“这杯茶里面放了点东西?”
“……”
又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沉吟着看了看床上的萧冉。他仍然一动不动地昏睡着,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却光洁细致得宛
如白玉。清秀的双眉紧蹙着,线条优美的双唇却微微开启,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动人味道。
“……是春药?”
拓拔明轻轻‘噫’了一声,脸上露出意外之色。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真的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你吗?”
我轻笑。
“好个一箭双雕的绝妙算盘!安国侯要杀萧冉,又不想让拥储派抓到把柄,千方百计要假手于人
。二皇子想争储位,却苦无机会除掉兄长,正需要一个下手良机。两边的情势都如此紧迫,也难
怪两位会携手合作了。倒亏得两位想得出这么一个好主意!只不过……不知两位是要给他们吃一
剂猛药,让他们自己耗到油尽灯枯呢,还是要做出个强暴未遂、同归于尽的激烈场面?看起来还
是前者居多吧?”
“这些事情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萧代冷冷瞄我一眼。“你只要做好自己的那一份就可以了。
”
“……”
我沉默不语。他们的阴谋并不复杂却十分恶毒,若是真能付诸实行,倒也确实可能奏效。蓄养娈
童、狎玩男宠本就是当今贵族圈子中的公开风气,而萧冉的美色被北燕的许多贵族觊觎已久,更
是一件尽人皆知的秘密。若是能不露痕迹地令拓拔弘与萧冉双双死在床上,倒也是一箭双雕的好
计谋。纵然有人怀疑,但对于这样一件不便宣扬更不便深究的宫廷丑闻,两国也只能尽力遮掩,
是不会死死追查下去的。
“怎么?”萧代脸色一沉。“既然你什么都猜到了,难道还想拒绝吗?”
“两位倒是真看得起我。”我叹了口气,“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本事,能够把精明能
干、机警过人的拓拔弘骗上钩?他要是这么容易被人算计,大概早活不到现在了。”
“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拓拔明笑吟吟地踱到我身边,蹲下身,一半欣赏一半戏谑地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啧啧称叹道:
“江逸,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只觉得你的相貌虽然不坏,可也没什么不得了的特别之处,怎么也
想不通大哥为什么会看上你。可是越到后来,就越来越发现你的可爱,越来越注意到你的与众不
同。你每一次的表现都让人意外,让人惊喜,让人觉得你气度不凡,超然出众。我这才知道,原
来有些人的味道是要慢慢去发掘体会的。象现在这么有魅力的你,又有谁能不动心呢?”
……
他这……应该算是在夸我?
可是我听了半天,忍来忍去,满身的鸡皮疙瘩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粒一粒冒了出来。
好……肉麻的态度和口气啊!
偷眼瞄一瞄旁边的萧代,他也是一脸不忍卒听的忍耐表情,最后索性把脸转到一边去了。
……我忍耐地皱眉,努力向一边转过脸,想避开拓拔明那只轻薄狎戏的色狼手。他却仍不肯放过
我,反而得寸进尺地在我唇间耳畔细细流连,一脸温柔地道:
“你这么特殊,这么出众,又是这么引人动心,谁又能抗拒你的魅力,而不肯心甘情愿地为你做
任何事?”
……
如果我不是正内力尽失全身疼痛地躺在地上,而是换一个花前月下良辰美景的浪漫场景,说不定
就要误以为拓拔明是在向我真情表白呢……
只可惜……
“所以?”
所以我还是很清醒冷静地问拓拔明。
拓拔明轻轻一笑。
“所以……我大哥就算再精明能干、机警过人,只要算计他的那个人是你,他还是免不了要胡里
胡涂地往里跳啦!”
……
拓拔明也未免太夸张了吧?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有这么大?
“二皇子果真是智略过人、算无遗策。”
我语含讥讽地淡然评论。
“过奖过奖。惭愧惭愧。”
拓拔明对我话中的讽刺之意听若不闻,反而当作诚意夸奖般微笑着接受。
“只要计划成功,安国侯固然是了结了一件心事,我也能除去最大的威胁,至于你,我也可保证
让你平步青云、安享富贵。这种人人得益、各不吃亏的好事,难道不值得好好地做一做吗?”
“不只是这点好处吧?”我淡淡笑道,“负责看守质子府的是骁骑营,而骁骑营一向由三皇子掌
管。如果东齐的储君在骁骑营的严密看守下出了这种事,拓拔圭恐怕难辞其咎吧?一下子解决了
两个对手,可不正好便宜了你?”
拓拔明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下,眼中的光芒闪烁变幻,缓缓点头。
“江逸,你今天的表现确实惊人,不能不令人刮目相看。看来我的眼光没有错。象你这样的人才
,只要肯好好听我的话,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是么?”我扬眉,唇边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二皇子既然说过,我每一次的表现都会给人一
个意外,那么这一次,我又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
拓拔明明静静地盯着我,脸上的亲切笑容缓缓收起,最后转为危险的平静。
“这么说,你是不肯答应了?”
……
我懒得回答这么多余的问题,于是眨眨眼,无声地表示默认。
“你也知道拒绝的后果?”
……
我又眨眨眼。怎么可能不知道?在知道了全盘机密之后,如果我还能活着出去,那大概只能期待
奇迹了。
“那么,你就那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么?”
……
这一次,我连眼都懒得眨了。
谁会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唉,有些事其实不说也罢!
随着我一次次无声的回应,萧代的脸色越来越冷,拓拔明却点点头,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其实我早知道你会这么做的。否则,你也不是江逸了。不过先礼后兵是必须的程序,该给的机
会我都给了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拓拔明站起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你也知道我们接下来会做什么,对么?”
“好象是的。”
我苦笑着回答。
拓拔明都说过先礼后兵这句话了,我还怎么可能不知道下面的节目?
“那好吧!”
拓拔明轻松地耸耸肩,悠闲地向后一靠。
“安国侯,我的努力到此为止。接下来就看你的啦!”
萧代笑了笑,刷地合上手里的折扇,神态依然平平和和,斯文儒雅,不带丝毫阴狠冷酷之意。
“郑宽,替我好好招呼客人。”
“是。”
他身后的那名大汉应了一声,垂手走到我面前。
“就在这里?”
我看看屋中四下的陈设,又看看郑宽空着的双手。
“我还以为两位会摆出多大的阵仗,至少得有点起码的道具吧?”
萧代微微一笑,笑容看上去温和可亲,却让我隐隐感到一丝寒意。
“放心,郑宽不会让你失望的。这‘寸相思’的滋味,保证你可以好好地享受个够。”
寸相思?倒是个风雅动人的名字。
不过想也知道,这么风雅的名字被用在这里,滋味一定不会好受就是啦……
我才在想着,郑宽已掏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塞到我嘴里。一股带着奇异香味的液体立刻随着药丸
的溶化流入喉中,顿时令我的精神一振。
这药……
来不及多想,郑宽已面无表情地双手一分,把我的上衣干脆利落地扯成了两半。
(第三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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