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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多姿-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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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决不后悔。”

“罢了,你母亲生你之时,便有道院门下弟子赶来,说道你与道院有缘,原先不信,如今看来是不得不信了。”徐道台摇摇头,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眼孙子,继续说道:“让他去吧,留不住的迟早要走,让他去追寻他心中的大道吧。”

徐大人还待说什么,徐道台却摆了摆手,徐大人也不再说什么。好在儿子他还有几个,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不进仕又不成婚,还一心向道,这样的儿子生来真是跟父母作对,让长辈为难的。

虽然徐大人很有些不愿,但祖孙俩却都有了决定,徐大人夹在中间也只好认下来。徐家上下对徐道林去道院,竟大都是喜出望外,家里有这么一尊大神压着,下边弟妹上边的兄长和姨娘确实都好压抑,唯二两个舍不得的也就是徐大人和徐夫人罢了。

“林儿,道院乃清苦之地……”

……谁说的!

徐道林把道院的所见所闻说给了一遍给徐夫人听,新翻修的屋子全是透透亮亮的高大琉璃窗儿,地板铺的是上好石料,连沟渠都是梁山郡烧的上好红砖:“母亲不必忧心,孩儿此去又不是千万里,不过两日的路,母亲想孩儿来便来一封书信,孩儿随时都能回来的。”

到云涯道院后,徐道林又让院长、国师和李崇安一块为难了,这让徐道林做第七代弟子似乎有点儿不合适,可也不能真拿转世轮回的徐道林当祖师供着。商量许久后,院长决定让第六代再添最后一名弟子,道院的弟子不是以进门先后论师兄弟的,而是看年龄,所以李易只能乖乖叫师兄了。

又多个师兄!好吧,总比多个祖师好。

“小约,世上真就有这么玄妙的事,小约说是不是以后真会有无涯祖师说的千年万载出现呢?”李易现在想想,都觉得比起当皇帝来,当无涯祖师手札里的“修士”要好很多啊!程约吐了几个小泡泡在嘴边儿,可萌可萌地眨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应他,他拿帕子擦去口水沫儿,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有当爹的感觉了。

徐道林进入道院后,别的先不急,最要紧的是让也去看无涯祖师当年留下的各种手札。有写平时吃吃喝喝的,也有写游历山河大川的游记,更有各种心得体会,最珍贵的当然是关于儒释道三家的理解与记录。甚至有很多文献是不曾流传于世的,道院有的也只是唯一一本无涯祖师手抄本。

“无涯祖师两百多年前就知道这些东西不应该流传于世,但他还是写下来,为什么?”有些学说实在太过超前,扔出去肯定是要让世人震惊的。

程帛尧也在一边看,她心想,幸亏自己没有写手札的习惯,要是她写了那些现代的理论(前提是她记得住),徐道林现在是不是要震惊到晕倒:“糟粕里也有珠玉,珠玉里也有糟粕,无涯祖师可能只是不愿意让这些东西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毕竟身死之时,无涯祖师也并不能完全确信,他是不是真会有一天重归人世。所以,他想把自己的所思所见所想所记,都一一写下来传下去。”

“程师妹说得对,糟粕里有珠玉。”

嗯,这是什么,程帛尧忽然看到了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她研究半天,觉得这段话像是写给自己的。无涯祖师难道能算到她的存在不成,这太诡异了:“什么叫做所思所想终成真,所盼所愿皆能得,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最迫切想要的是什么……不对,我想要个孩子来着,能让我所盼所愿皆能得不。”

“师妹你嘀咕什么?”

“没什么,我该下山挂馆去了,你慢慢看。”

可能是因为她怀疑了李无涯的“大。预言术”,今天兰草帘子一卷,她竟看到熟人了:“姐姐。”

“尧妹妹。”

这会儿她还不能预见到杨玉绫给她带来的是她目前最想知道的消息,只是觉得人家来路不善,谁把这位放出来的,怎么不好好继续关着,太让人闹心了。

卷一 屠龙手 第一二六章 有事夫君服其劳

踏进兰遮着兰草帘子卦馆,卦馆门楣上挂着书有“归一”两个墨色大字的牌匾,此时此刻杨玉绫真正直观地意识到,自她重生以后,一切都已变得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是啊,她嫁给了自己期待她嫁的那个人。但杀妻虐妻的晋郡王待她却意外地好,自从来到无涯镇,随便哪里一打听,都能听到关于小程先生和小李郡王之间的种种。

他们亲密无间,他们温馨和美,他们善良随和,他体贴,她爽朗,他如山间一株松柏苍苍而立,她便如一脉清泉脉脉静淌。世间有千万种相处的方式,他们之间无疑是平淡美好的那一种,便只是远远听着都令人妒忌,倘若天天见着,叫她如何甘心。

紫藤花初见一抹淡紫在架子下,长长如帘幕一般的枝叶花蕾垂落,穿行其间,不时要挑开花藤。杨玉绫走在后面,撩开藤蔓时她眼前是一抹曼妙的霞红,重于绯浓于粉,带着几分橙黄的暖调,似乎能温暖人心一般:“尧妹妹身段儿还是这般窈窕纤弱,到底是没生过孩子,待得四年后尧妹妹生了孩子,想必这腰怎么也得宽上几寸。”

宽上几寸,这个不是很要紧,现在她这小腰肢儿,真的相当相当纤细,跟她的胸一样,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这两年正在渐渐长开,倒也不用太过着急,发育迟没办法。但是为什么是四年,不是三年不是五年不是七年八年,难道她非得四年后才能有孩子。

噢,不对,有孩子就要感谢老天爷了,管他是几年后。一瞬间程帛尧就想抱着杨玉绫狠狠啃几口表示喜欢,不过也不对啊。什么都不一样了,连她皮儿里装的灵魂都不一样了,这生孩子的事还能一样么。算了,抱着美好的期待呗:“姐姐你坐,宝琅,去沏壶茉香片来。可惜姐姐早来了些时候,要不然能赶上云露茶,道院一年只采春季这一茬,由来存不下多少,也就没法用云露来招待姐姐了。姐姐见谅。”

犹记得最后一次见面不是很愉快,但这时两人又是笑脸对笑脸,倒真像是几年没见的闺中好姐妹一样。

坐在紫藤花下。泉水井边,宝琅取了井里的水来烹茶。这说是井水,其实是地下泉,总共有三股,一股如滚水开汤一般滚着花儿。一股细细如一线珍珠般不时滚着上来,余下的一股却是时隐时现。井砖上秋天苔藓干时能看到三眼井的字样,还有一行活水烹茶,妙品天成。

“尧妹妹,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么?”听着程帛尧给她讲水讲茶,杨玉绫嘴角盛开着如春花齐绽一般的笑。经风历雨愈发带着几分冶艳之姿。

还能是为什么,没事儿给她找点事,有事就给她再添得烦恼。杨玉绫就是典型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我如今事事都平静安和,好奇心也减去了许多,姐姐,我们之间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姐姐若是来瞧我的,虽则我们之间曾有过不愉快。但故人相见好好招待一番自是少不了的。但姐姐若是依旧要我为那些我不曾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姐姐应当明白。我这个人,什么都吃,偶尔也愿意吃点小亏,可太吃亏的事儿定然不肯。”

端起茶抿一口,清清淡淡带着茉莉花的甘醇香气,杨玉绫敛去脸边的笑意看向程帛尧:“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重活一世,却依然处处落于你之后。昔年你不过是闺阁中骄傲不经风雨的娇花软草,我重活了,你却也不再是你了,诗词琴画哪一样你喜欢过,其实你不是她,对不对。”

“我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是我,姐姐还要我怎么说。我道家倒是有夺舍之说,但我舍生来就是我,又怎能算夺舍呢,至于说孤魂上身,那更是无稽之谈。”程帛尧心说我虽然没有自己在程妈子宫里的印象,但待到满月那日睁开眼便是我,谁又能说我是夺舍,是孤魂。

杨玉绫轻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但她此刻愈发坚信自己的猜测。就是生来就如此又怎么样,她横竖不再是自己重活之前的那个程帛尧了。只恨自己前世有仇不能当面报,留待今生,就是要报也报不到正主了:“可就算你不是她了,我还是恨你呐。不管你是谁,生来便是国公府邸,得一双出色兄长,出入王侯之家而不需卑躬屈膝,也不必因出身而委屈自己。尧妹妹可想知道,你的夫君晋郡王殿下,原本应取的是谁,又有怎么样的一生。”

摇摇头,程帛尧说:“那一生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我只需要这一生他有我,而我有他,如此便足够了。人还是活得糊涂一点,简单一点好,这样爱恨也糊涂,是非都简单,多好。姐姐,同为女人,最后再劝一句——牢骚太胜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有机会好好活着就往好了活,老盯着我,且不说我没那么容易被你打击死,就说我真被你打击死了,你觉得你的余生能好过吗?”

“尧妹妹这是威胁我吗?”杨玉绫自从见到程帛尧后,笑脸儿就没停下来过,且是越笑越灿烂,越笑越有几分蛊惑人心。

看吧,这就是和不明白的人说话,多累得慌。她这句话确实有歧义,但是她的语气这么没火气,杨玉绫都能听出威胁来:“不,我是在告诉姐姐,如果我真的那么犯蠢被你给踩到泥里了,然后你踩着我,你的余生就能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吗?你会觉得人生就圆满了,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吗?有那么多不可以确定的,你就确定你能过好日子?”

侧脸透过紫藤花架看向碧蓝如洗的天,杨玉绫状似非常认真的去思考这三个问题,她很快又看向程帛尧,敛去几分笑意,颇为认真地道:“我想,会的。”

这女人果然没治,她真是蠢啊,算了,横竖她向来奉行君子之道——说一声再碾过去,你听不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里,我只要对得起自己的“粮心”就好了:“那,姐姐自便,只是请姐姐记住一条,今日你选择了这条路,来日不论结局如何,与人无尤。”

“多谢,我明白,自取灭亡是吧。”杨玉绫说完站起来,撩开肩头垂落的花藤半低着头,看向正端着茶品饮的程帛尧说:“尧妹妹,你当真了解李崇安这个人么。”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既不是知人者,也不是自知者,不敢说有多了解他,怎么,姐姐很了解他么?姐姐,不要用你上一世的眼光去看待他了,要知道头顶的天儿都变了,更何况是他以及我。”说完程帛尧也站起来,俩姐妹作亲亲热热状到门各相别,卷起的兰草帘子散发着淡淡幽香,在春末的阳光里被晒出一股暖意。

看着杨玉绫离去的背影,她真想立刻回京进宫,冲着皇帝就是一通吼——你把这神经病收了就收了,还放出来祸害人干嘛,做为一个皇帝,你丫也太不负责任了。嗯,得好好教教李易,做人要懂得负责任,做君王更是如此。

“我真是上辈没好好烧香,穿越了都要树个大仇敌,真是扯谈的人生呀。”感叹完坐在微有些陈旧的樟木柜台前,台板上沟壑丛生,朝阳舔砥过每一条,烙下属于时光的独有印记。一时间,她呆呆地看着,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上辈子学棋,这辈子棋不用怎么学,就算是学道吧,她也没想过什么是道,这片刻间好像有所感触。但这份感触有些朦胧,如同隔浓雾观花,临寒潭望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但她就是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什么。围棋的最终境界其实和道的境界应该是一样的吧,至理相通,至理是常。

“不好了,看来这辈子真要当道姑了。”摇头叹气捂脸,这是比围棋还要玄妙的东西呀。

在她把脸揉得发红时,外边已经来了几名求卦的行客,只是人家见小程先生在那儿一脸犹豫不定的样子,不好上前来打扰。忽然她冒出来句“真要当道姑”来,行客们心里齐齐吐槽——您已经当道姑很久了!

“小程先生,您可好了,今儿轮到我的号了,您看您现在可得闲工夫。我就推个吉时,您看最近可有什么开市的好时辰,我卖布匹成衣和瓷器茶叶的,您看哪天儿合适。”

接过生辰八字帖子,和铺面的方位朝向,找来日历翻了翻吉凶,选吉时真的是个相当轻省的活儿:“三月二十七,喜神在南,财星在北,你那儿坐北朝南,二十七最合适了。时辰的话,按你的生辰八字来看,巳时三刻便是吉时。”

“谢过小程先生。”放下红包,拿起帖子离去。

“下一位。”唔,她有种开医馆当黑心医生的感觉了。(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诶,到底还是被杨玉绫的到来给搅了好心情,要不然她刚才怎么能透过旧樟木板子看到什么道不道的。杨玉绫这人未必多可怕,就是一出现特能让人烦恼,还是回头跟李崇安说说去,有事夫君服其劳嘛!

卷一 屠龙手 第一二七章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把杨玉绫的事儿跟李崇安一说,李崇安却像是早已料到一样,拍拍她的脑袋让她安心,说翻不起什么大风浪。能安心才有鬼,她就是一被害妄想症(轻度)患者外加怀疑论者,什么事儿都爱往否定想往最坏想。

李崇安真是被这轻度被害妄想症患者给弄疯了,真是遇上点小风小雨就跟天崩地裂了一样耷拉着小脸儿,一副就要被害得死无葬身之地的凄惨悲凉。偏偏她这模样,自己看着还心疼,揉了揉额角,李崇安只能把小被害妄想症患者给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背道:“李淿和李骁都在宫里交由皇后教养着,杨侧妃其人,虽然对自己都不怎么上心,对儿女却还有几分慈心。只要李淿和李骁一日不交还给她,她就一日掀不起大风浪来,无非就是挑拨离间罢了。你我之间,凭她……还没这个本事。”

那倒是,只要来一盘棋,看看棋路,什么都不用说就啥都明白了。想到这里,又安下几分心来,不过被害妄想症什么时候消停过:“可是,万一她豁出去了呢,有道是珠玉不死于瓦砾,说真的,为她坏了心情我都觉得不值得。”

“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听进去呢,尧尧,看着我,凡事有我。就像你说的,不管谁来,关门把我放去就成,你还想什么。”李崇安琢磨着,这杨玉绫还是真疯了好,至少不会让自家红狐狸天天一副将要受尽迫害的倒霉样儿,看着都闹心。

怔怔地看着李崇安,忽然看到了李崇安眼角细细的纹路,未必是皱纹,笑多了也会有。可就这一会儿,为着这几缕细纹她好生替李崇安心酸,更心酸的是自己一大把年纪。天天要崇安少年来保护她,真是没出息到爆表:“咳,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凡事有你有你,我什么都不用操心,天天好吃好喝好睡好玩就行了,对不对。”

李崇安上上下下看她两圈,摇头说:“我不养猪。”

……

她家崇安少年就是有一句话把她从自己的情绪里拉出来的能耐,好想揍他。怎么办啊。这么可爱又替她着想的崇安少年真的不该挨这顿揍啊,可是他这贱贱贼贼的样子好生让人手痒。有道是忍无可忍,何需再忍:“李崇安。你死定了!”

小李郡王淡定摊手,然后飞快逃跑,国师远远看着叹气摇头,向院长道:“院长,你确定要把道院交给那个天天哄得妻子开开心心就满足的小家伙?”

“嗯。小家伙儿天天把妻子哄得开开心心之余的那点工夫,就能把道院上下的事处理得妥妥当当,不交给他,你觉得还能交给谁。”院长视若无睹,而且院长觉得这样很好嘛,小夫妻就是要打打闹闹才有趣。要不然他们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乐趣。

“也是,得亏有静山,要不谁接手这摊子又麻烦又没人爱管的事儿。搁我我也愿意跟何师弟他们那样来去自如,想去哪招呼一声就行。哪像你我,你是去哪儿都有道院里的庶务牵绊着,我是离京一步都得被人给立马招回去,不自由不自在啊!”幸亏有李崇安和张世永这俩小子。否则他们这俩老的就是想退下来养养老,过过放牧南山的日子都不成。

四月初。程松溪和程柏涛哥俩同一天娶亲,京城里对立李易为储君的事正是热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程帛尧还想能不能悄悄溜回去。老程和程妈齐齐来信劝她千万别回来,要不然婚礼都得办不乱了,程松溪和程柏涛哥俩也赶紧来信——小妹,哥哥好不容易找着可意的嫂嫂,礼到了就行,人暂时就别回来了。要实在不成,明年你直接回来瞧外甥就成,记得准备好给小外甥的贺礼。

结果,她只好待在道院里,吃着程妈为了让她安安生生别回京而送来的喜饼喜果喜糖,好生郁闷。李易跟着国师乔装出行,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郑进和忙着山上山下跑,盖房子盖得热火朝天。程帛尧连逗可爱少年的乐趣都得不到满足,只能天天按规矩三卦,演完就领着珍珠琳琅四处瞎逛。

“师兄,今天客堂人不多啊,要不咱们关了客堂的门一块上山。横竖这时辰了也不会再有人来,正好师兄帮我把这几筐青梅扛一筐上去,珍珠琳琅她们扛不了这么多,打算扛上山让先生酿酒,先生叨着说山上的梅子太少,酿不出多少青梅酒来。”说完,她自发自动从守客堂的师兄手里接过拿着的几封书信,指挥师兄扛青梅去。

师兄见状也只能去扛了,回头却见程师妹拆了信,赶紧回转身来说:“小程师妹,不是给你的书信,你怎么可以拆开。”

啊……看了看手上的书信,上边写吾徒启嘛,何易山的信,她也是徒弟呀。何易山在道院里的,就只有她和李崇安这两个弟子好不好:“这是何先生的手札呀,我跟先生学卦的,师兄难道不知道么。”

师兄一想,噢也是,何先生写了吾徒启,那就这样吧。师兄拎起一筐青梅往前走,珍珠琳琅跟在后边也是各人扛一筐,剩下有袋多,师兄一看也别让姑娘扛了自个儿来吧,于是就从宝珍手里把那袋份量不算轻的青梅给拎了过来。

却忽然间听得程帛尧一声惊呼,师兄差点没把袋子里的青梅给滚落一路,险险收住袋口,把落在石板上的几颗摔破皮儿的青梅果子给踢到山道旁,师兄这才来得及问:“小程师妹,你这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人呐。何先生书信上写什么了,把你给激动成这样儿。”

“机密。”

师兄被噎了一下,也没再问,至于机密不机密的,小程师妹向来古灵精怪,说不定是什么尴尬言语不好提及。师兄也不多想,扛着青梅继续走,不再管后边的小程师妹那惊骇得合不拢嘴的表情。

“我……我不骂脏话,可这种事怎么可能,什么叫大机缘的线索已经找到,什么叫真有千年万戴,什么叫大机缘非等闲人可得。不行,这事得赶紧跟院长和李崇安商量去,先生要道院派人过去,这派谁去合适呀,好像又不能往开了说。”程帛尧说完加快脚步,比其他几人更快进了院儿里,三弯七绕找到院长和李崇安,她也不说话只把书信往石桌上一拍,她自己还在震惊中呢,自然先上一边缓缓去。

噢,闹,这就直接转玄幻了,不对,这事儿还不确定呢。嗯,可能只是美好的期待,中国古代也没少长生不老的传说嘛,而且国人对与天地同寿的期盼就从来不曾停止过,这样就能理解了。

当院长和李崇安看完书信后,也傻了,他们虽然学着无涯祖师留下的各种修道典籍,但却从来不曾想过真能修到长生不老的境界,顶多是长寿一些罢了:“去……去,尧尧去把道林叫来。”

“我刚才过来在路上看见他了,端着汤正往这边走呢,不用去喊他,他应该就快进来了。”话音才落下不久,徐道林就在外边叫唤起来了。

“院长,师兄,汤来了……诶,师兄快来接一手,这汤可够烫的,早知道就不该打这么满。是了,满则溢,七八分足矣,下回一定记住了。”徐道林说完,李崇安就起身去把他手里的汤接过来放到石桌上,然后指了一侧的书信让他看。

徐道林不明所以,接起书信看完,好半天都没反应,直着眼睛傻不愣登地站了好久才像醒了梦似地喃喃:“当真有,当真有么,我以为修道乃修心,只为让心神超脱生死束缚,却原来真的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吗?”

“只是线索!别这么急着下定论,我们大家都往好处想了,这还没有定论,先生也只说有五成把握。院长,你看派谁去帮着先生一同寻找,崇安师兄要管理院中上下的事务,怕是不得闲,崇安师兄不去我自然也不去。这事又不合适传得太广,毕竟事情还没有定论呢,别让大家都跟着疯起来。”程帛尧横竖觉得这事没什么谱,中国古代找了几千年仙人,当真找到了么,还不都是民间传说,成圣成仙的多半是在世时曾有大恩于人,或有善名与乡里的。后人立庙祭祀,一代代传下来就成了神与仙。

“嗯,确实如此,我看这事让道林去吧,他是无涯祖师的转世托生,若真是有什么大缘法,有他去想必能万无一失。诶,人老了,还真盼着岁月能再饶一些时光予人,这事儿闹得我心里都热乎得很,还是别往外说。倘若有了确切的消息,咱们再来合计吧,转念想想,倘若真有处理不妥也是祸非福。”院长叹了一口气,大机缘也意味着大麻烦呐,一个不察,八成还没得到千年万载的机缘前就先丢了性命。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儿——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院长咂巴半天看向李崇安说:“静山,你要好好处理此事。”

李崇安:……

怎么就他好好处理此事了,院长这是打算甩手不管吗?

卷一 屠龙手 第一二八章 不及与你百年相守

说起来,徐道林才是那个真正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他才来道院没几天,先是被告知他是无涯祖师转世轮回之身,然后又扔出一枚更大的炸弹来,千年万载这种梦都梦不到的情况居然都有眉目了。不是他不明白,而是这世间的事变化得太快呀。

启程时,徐道林还如坠万丈迷雾中找不着北,但还是被派去做这件事了。起先院长和李崇安还对他持怀疑,因为这个消息不是谁都能咬紧了不往外透露半点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至亲至爱,并不能保证他不把这样的大机缘透露出去。但徐道林不仅经受住考验,还远远高于院长和李崇安的预期,这样一来,不派他去还能派谁去呢?

徐道林要愁的只是自己怎么去寻找,怎么去面对,而李崇安要愁的就更愁人一点了,假如真有,找到后怎么处理,又怎么发布消息。这种消息不可能永远被埋藏下去,所以必需经过有效的途径慢慢地传播出去,更重要的是道院还要面对来自上层的压力。

“要是真有无涯祖师手札上那移山填海的能耐就好了,便不用愁这等闲小事了。崇安师兄,你现在要面对的是,把这些知会天下人,还是只知会一小部分人。这个让你很难选择是不是,不过崇安师兄你有没有想过,机缘降世,等闲的人岂是能得的。就像读书科举,书在哪里,学堂也在哪里,爹一直努力让所有人读书识字,可真正能通过读书识字一朝金榜题名,鱼跃龙门呢?”程帛尧觉得这个吧,就像是武术,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就是益的寿高了很多很多。

习武要看天分高低。读书也要看天分高低,所以她相信真有什么缘法也同样要看个人天分高低的。成功是九十九分汗水和一分天赋,但这一分天赋比九十九分汗水还要更重要,没有这一分天赋,九十九分汗水也未必能以勤补拙。

所以,她不觉得需要这么纠结:“崇安师兄,你不觉得这个就像学围棋吗?大明朝如今热爱围棋的人数以千万计,可真正深谙棋中道与趣的人,我们俩的手加起来就能数得过来。”

没得到之前就先要考虑得到之后的种种麻烦,李崇安揉着有些僵硬的肩颈道:“你的意思是向世间所有人敞开?”

“我只是觉得。一件东西越捂着就越有人觊觎,当你捧到世人面前时,世人可能因其难、畏其艰、惧其高而先自我否定。就像道院。世人都知道一旦进入道院便可名利双收,可道院立世近四百年,也不到三千弟子,道院门下只取天资出色之辈。当然,道院弟子不能为参于朝政。这也使得一些人放弃道院,但到时候我们可以设其他门槛嘛。”好像蛮像考大学的,大学就在那里,世界著名的,国内知名的,但不是你想进去就能进去的。把“秘笈”公之于众。然后道院择优录取,这不就得了。

“嗯,但是我们必需要有一段时间来准备。不能第一时间公之于众。就像你说的,我们现在没有移山填海的能耐,所以还要顾忌一些人和事。此事,只怕还是需要告知于陛下,只盼再迟几年找到吧。到时候李易登基,我们也就不必那么愁了。”李易本来就知道一点。他要是登基,倒不愁怎么跟他沟通。李崇安琢磨着现在就得去给李易垫垫底儿,慢慢地让他知道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

其实……李崇安更愿意没有这些事才好,千年万载还不及自己和红狐狸相守百年。当然,倘若真有千年万载能与红狐狸相守,他倒也乐意,不过就像红狐狸说的,这种事要看天分,天分和天资还是有区别的。

“师姐,你最近老发愣啊,问你房子修成这样满意不满意呢,师姐你在想什么呀,叫你半天都神游太虚的。”郑进元本来拉着师姐来看新给他们修好的院子,没想到人是拉来了,可魂儿不知道在哪儿。他辛辛苦苦修好的院子屋子,师姐居然都不能好好欣赏,真让他倍受打击呀。

“噢”一声,程帛尧这才回神看院子,一看之下惊呼出声:“怪不得你一直不肯让我来看,进元师弟,这院子修得真好。高屋阔院,透透的玻璃窗,满院子青油油的草皮,种着我最喜欢的野蔷薇和月季、紫薇,看着就想躺上去打个滚儿然后晒太阳睡午觉。是吧,我就说其实漆成白色也很好看是不是,红红绿绿的固然好看,白色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红墙碧瓦对她来说真不如灰瓦白墙,骨子里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对能移步易景的雕花窗,能随意种几杆修竹在窗外,衬着白墙作底都如同观画在宣纸上一般的园林式小院情有独钟。加上窗户不是糊纸,而是镶玻璃,采光不好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见自己的作品有人欣赏了,郑进元才乐开怀:“是吧,我就说师姐肯定得满意,这么一修,还颇有几分在江南见过的园子的味道,像画一样的园子。等过几天把水引过来,再放上一池子鱼,待到池子里的荷叶荷花长出来,就更是园中有诗画了。”

“嗯,嗯……”程帛尧又忍不住走神了,在现代,她对家乡的印象就是灰瓦白墙,门前有潺潺流水,屋后有种满青青竹的山。只除了家中的院子没这么大,后山的竹子比这里远之外,这个小院子让她感觉到了家的氛围:“倘若可以修得千年万载,不知道能不能……”

不知道能不能回到现代去,看一看父母,她实在不是个孝顺的女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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