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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城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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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缎射在靶心的一箭劈开了两份。接着又是那般,重新装配了一支雕翎,一箭又将伍缎另一支正中靶心的雕翎分开两半。
武、缎二人把眼瞪得奇圆,急忙求教。
伍杞轻然一笑,道:“箭术除了靠眼力、手力、脚力之外,还有两样外在的条件。缎儿,我适才看你的内在三力已掌握的差不多了;武儿,你的脚力不够,我刚才看你后足轻率,没有将腰部以下的力基压在后足上,以致发箭之时后倾,致箭上偏,这一点切记。”伍子武“嗯”了声,道:“那两个外在条件呢?”伍杞道:“一是风向,刚才缎儿发箭时,叶止风静,而武儿发箭之时,叶倾风斜,略带西风,所以你要对准目标之后略偏东,才可一矢中的。”
伍缎忙道:“还有一个呢?我适才见你对箭作过手脚。”伍杞道:“没错,另一个条件就是箭本身。”说着,又从伍缎身后抽出一支雕翎,续道:“箭无规定,但凭我经验所得,一支标准的箭,应该羽长六寸,刃长二寸,杆长三尺,而缎儿你做的箭,羽长六寸五分,杆长三尺六分,所以我刚才才会拔去两片羽束,折断了六分杆长。”
伍子武好奇道:“箭的本身真的对命中率那么重要么?”伍杞点了下头,道:“箭羽太多会飞行缓慢,太少则会飞行不准;箭杆前轻后重或后轻会影响飞行的高低,中部轻,飞行时会纡曲不直,中部重,飞行时会轻荡不定。做箭时,应先把箭杆前部三分之一削好准备装箭头,再把后部五分之一做好准备装配羽束,根据箭杆的厚薄,决定装配羽束的深浅,关键在于用水来测量,要把按比例制好的箭杆投入一定装置的水中,测定它的沉浮情况,然后根据它的沉浮情况来装置箭杆末端的‘比’,按照‘比’的装置情况在周围装配羽束,根据羽束部分长度的三分之一来装配锋刃的箭头。这样发射时遇到再大的风,箭的运动也会保持相对稳定,再适当考虑风向的影响,就会箭无虚发,百发百中。”伍子武应道:“原来一支好的箭还有这么多讲究。”
伍杞允了下首,回到小屋取来一捆雕翎扔在地上,道:“我已做了二十支这样的箭,你们拿去。”伍缎笑道:“仲父真是周到,看样子,更多的野猪要绝命我们的箭下了。”伍杞正色道:“这次我不是让你们去狩猎。”伍缎奇道:“那射什么东东?”伍杞道:“是射人。”
武、缎二人惊愕地“啊”了声,有些失措。伍杞道:“如今庞涓的二十万大军兵临邯郸城下,岌岌可危,你们是应该为邯郸的百姓做点事了。”伍缎道:“仲父原来让我们杀魏狗蛮子,不过邯郸九大城门都密密实实地守着,我们又怎么能出去杀魏狗呢?”伍杞道:“凭你们两个人又能杀几个魏狗?”伍子武奇道:“这么说不是杀魏狗,难道是杀自己人么?”
“不错”,伍杞望着篝火,道,“表面上邯郸是固若金汤,但只要有一个缺口,魏狗就会像洪兽一般涌进来,锐不可挡。”伍子武惑道:“但是邯郸那么大,我们怎么知道这个缺口在哪里?”伍杞道:“邯郸有九道城门,其中八道是由大将秦龙把守。芒殇山一役,秦龙损兵四分之三,可以说是溃败。其实秦龙不乏是个将才,这次唯一败的,是他错选了在芒殇山决一死战。芒殇山的地形像一个喇叭,而秦龙在喇叭嘴上,庞涓在喇叭口上。”伍子武叹道:“喇叭口地方大,士兵犹有盘旋余地,可喇叭嘴太窄,后面的士兵只能被挤在前面士兵的后面,而无用武之地,一旦前面士兵挫败,后面的也就跟着倒了。孙武在《兵法》地形篇中早有记载,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致胜,计险远近,上将之道也。秦龙竟连这个也不知道。”伍缎“唉”了声,道:“可惜他没《孙子兵法》。”
伍杞道:“你们错了,秦龙选芒殇山自有他的理由,他是故意引庞涓到芒殇山的喇叭口,然后逐步撤出喇叭嘴,那样庞涓必会趁胜追击,这样庞涓的部队就被堵在喇叭嘴了,秦龙便命埋伏在喇叭嘴山上的士兵推石下山,杀他个措手不及。”伍缎“哦”了声,道:“原来秦龙故意选在喇叭嘴上,是想诱敌追击。那为何后来会溃败呢?”伍杞道:“是他算错了时机,误了天相。十月初八晚,月至上弦,西边六星成乧,薄云东去,寓意三天内秋高气爽,决不会下雨,可他忘了今年是力士星年,力士星其实是星群,是由大力士星和小力士星组成,所以西边其实是五星成兯,雨从天来。结果第二天就下了一场磅礴大雨,以致泥流滑落,堵塞了喇叭嘴,使得赵军无路可退,打了三天,后面的士兵终于挖通了喇叭嘴,但此时,士兵已折损了四分之三,溃不成军。”
伍子武道:“就败在这一场可恶的雨上。”伍杞轻摇了下头,道:“行军布阵当然不能算落一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场仗是败了,秦龙在谋略上可能还有不足,但论人品,我认为他是个好将军,比之满朝见风使舵的大臣犹胜百倍,他法纪严明,所练之兵个个都英勇善战,视死如归。有他的子弟兵把守那八道城门,应该不成问题。”
伍子武道:“那就是说,唯一的缺口会是在正对皇宫的第九道门上。”
伍杞道:“华破池门是由皇宫的红巾侍卫轮流把守,他们整天看守皇宫,毫无征战沙场的经验,胸口难免缺少一个‘勇’字,万一庞涓故弄玄虚,在城外命人吹奏赵国哀乐,又或者其它一些攻心术,那些侍卫经不起考验,心中怯意大生,致而开门投降,邯郸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候,就算请到齐兵围困大梁也为时晚矣。”
伍缎道:“仲父的意思,也就是说,让我们把守华破池门,射杀那些想投城的混帐?”伍杞略一点头,道:“以缎儿你的箭法,加之我这些赶制的箭,要制止那些投城的人逃出城外,应该不成问题。”伍缎高声道:“那是自然。”伍杞道:“离华破池门不远处长着一棵杨树,你们可以爬到树上,用来避身,以免打草惊蛇,发现那些叛徒就暗自放箭,也无须个个制法,只要取其一二,其它人自然也就心虚,慌乱而逃。”
伍缎难为道:“那岂不是让我们夜不寝、日不休的呆在树上?光看表面上我们是强壮,但我们是外强中干,我怕吃不消啊。”伍杞道:“华破池门正对皇宫,若是白天,从‘芙穹台’上可以清楚望见华破池门的一举一动,应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投城,所以你们只要在晚上的时候留守那里即可。”伍缎喜道:“那还差不多。”伍杞道:“尤其是子时和丑时这两个时辰,最是夜深人静之际,千万要打起精神。”武、缎二人“嗯”了声,点了下头。
忽地,伍缎问道:“仲父,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们,那你呢?”伍杞道:“赵成侯命我向齐告急,偷出城外,请得援兵。”伍缎“啊”地一声道:“这么要紧的事,仲父你居然还这么沉稳,不紧不慢地质问我们去了哪里,还叫我们背默《兵法》十三篇,还好我假装不知道,否则我一长篇一长篇地背下来,哪还有时间啊?”
伍子武焦虑道:“是啊,爹,这件事越快越好,不可拖延,万一再没请得援兵前庞涓早一步攻破邯郸,可就来不及了。”
伍杞平和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居然教训起我来了。为父拖到晚上才行事那自有原因,你们无须担虑。”伍缎“哦”了声,像是明白了,道:“夜晚天色漆黑,那些魏狗就不容易发现有人偷出城了。可是天色尽管黑,但魏狗已团团围困了邯郸,想逃出去还是没那么容易,除非会飞!”听得那个“飞”字,伍杞的目光突地一闪,那团眼睛里反射的篝火被风一吹,燃得更旺。
伍子武虑道:“爹,这件事非同小可,一不甚就可能被魏狗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伍杞道:“那个赵成侯真个混蛋,哪个危险就叫人做哪个,自己就啷啷地躲在皇宫里快活。”伍杞轻摇了下头,道:“是我自己请命的。”伍缎惊道:“仲父,你不是这么傻罢!”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不禁吐了下舌头。
伍杞见他们如此担心,道:“你们放心,邯郸城西‘单车门’附近有一条暗渠,可以直通城外,所以魏狗发现不了我。”伍子武奇道:“暗渠?怎么从来都没听过。”伍缎道:“说了是暗渠,要是有那么多人知道就得叫明渠了。”
伍杞道:“这条渠是赵无恤分晋立国时挖的,原有两个用意,一正是眼下被人围困时偷出城之用;二是里应外合之用,希望将一部分士兵送出城外,夹击那些来攻城的人。为免泄漏这个秘密,赵无恤还将所有参与挖这条暗渠的人通通杀掉。”这不过是伍杞为让两个孩儿放心而编的故事,暗渠一事却有,只不过后来暗渠的方位被泄漏,赵无恤担心他的暗渠只为他人作嫁,成为祸患,故而又命人将此封了。
伍缎笑道:“原来仲父早有偷城妙计,怪不得自己请命了。”伍子武又是虑道:“去单车门不是要经过函紫林么?”伍缎惊道:“对呀!要是没被魏狗发现,被鬼发现了一样完蛋。”
伍杞奇道:“你们胡说些什么?”伍缎道:“函紫林有鬼的,仲父你可千万别经过那里,尽可能绕路而行。”伍杞摇了下头,道:“危言耸听,你们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伍缎一甩手,道:“哪里是听来的,我们可是亲身……”知道说漏了嘴,连忙转身,朝着篝火。
伍杞微微气道:“你们今天是去函紫林了!我怎么跟你们说的……”伍缎截道:“不得离开向扬坡二十里么。”转而想到伍杞就要向齐告急,也罚不了他们什么,也就不再顾忌,正色道:“函紫林真的有鬼……”把今日狩猎一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听此,伍杞扯开他们的衣服,发现被小石子击中的部位还隐隐有些红肿,惊道:“隔空点穴!”伍缎气道:“点穴?什么是点穴?是不是点中某个穴道后人就不能动了?”伍子武应道:“这么说,不是鬼?”
伍杞心道:“点穴要有一定的真气输出体外,用真气封住他人的穴道,使其不得动弹。而隔空点穴是借助异物传导真气,那这人的武功就更加非同小可了。中土怎么会有人会隔空点穴,难道说他是来自‘飘阙(音que)’?莫非麒王已经杀过来了?”转而回过神,道:“你们是被石子打中了心门,以致气息不畅,那个林子又处潮湿之地,人一会儿僵直不动,也是正常之事。可能是有人故意耍你们,扔石子斗你们玩罢了。不过切记,以后千万不要到那个地方去。”伍缎俏皮道:“放心,遇过一次鬼,难道还不怕黑么?”伍子武道:“那个不是鬼。”伍缎笑道:“我知道,打个比方么。”
到底伍杞所心道的“飘阙”是什么地方,他似乎有很多东西不愿向他两个儿子提起。点穴,真气,武功,这些东西在战国的时候怎么就有了?然而伍氏两兄弟又根本不知道还有点穴这门学问,更别说轻功之类了。
一望天色,那环上弦月已至半空,伍子武急道:“爹,再不起程可要天亮了。”伍杞“嗯”了声,道:“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尤其千万不要再去函紫林。”言毕,转身步开。武、缎二人依依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直至隐没。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诡林秘文
望着伍杞渐行渐远,缓缓消失在篝火余光之中。伍缎突地一拍伍子武的胸口,道:“武少,明天打早我们去函紫林?”伍子武惊道:“你锈到了罢,我们刚答应过爹不再去那个鬼林了,他刚走,你居然又说去?更何况我们现在有任在身,明晚还要到华破池门看守,要是白天不养足精神,晚上还哪有劲对付那些想投城的叛徒?”伍缎道:“你刚才没注意仲父的神色吗?一提到点穴,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我问他什么是点穴,是不是点中某个穴道后人就不能动,他都没有回答。他平时教我们《黄帝内经》中的人体穴位所在,也不见得我碰你哪处穴道后,你会僵直不动啊。”
点穴,当然不是伍缎所认为的,只要在人体的某处穴位上一点,被点的那个人就不能动了,而是需要由体内运出一道真气,再由指尖导出,用真气封住对方的穴道,使其不能动弹。不过他们根本不知何为“真气”,何为“内力”。
伍子武略一深思,道:“这么说,还是有鬼?”伍缎一摇头,道:“大白天的哪来鬼,鬼是晚上才出现的嘛,依我看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伍子武道:“是谁在装神弄鬼?为什么要这么做?”伍缎淡淡一笑,道:“所以嘛,我们要查个清楚,没道理被人耍还不知道是谁干的罢?”伍子武“唉”了声,道:“还是不要了,大事为重,我们可是要看守华破池门的,要是让人出城投降,邯郸就不保了。”伍缎急道:“我们只是抽少许时间去查个究竟,又不是不去看守了,难道你不想知道,点穴、真气是什么来着嘛。”伍子武稍一琢磨,道:“答应了爹,又岂能说话不算数,那以后还叫爹怎么相信我们呢?”伍缎微微气道:“你这个大头鬼,我看十二生肖最后一个改成你得了,你不说我不说,仲父又怎么会知道呢?”伍子武深深一叹,道:“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丈夫开口,驷马难追,岂是说变就变?”
伍缎“唉”了一声,低声道:“一头不懂转弯的猪。”言毕,便进了里屋。
次日晨光耀林,伍子武一觉醒来却不见了旁边那张床上的伍缎,平日都不见他起得这般早,心道:“遭了,缎少肯定去函紫林了,他不懂‘系辞之步’,万一又被捆在林内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内心着实地替他担忧,便急忙也赶了过去。
他沿着昨日狩猎时的路程,拨开那片草丛,钻了进去,大叫了几声“缎少”,却是无人回应,心中着实得担心。一看西落一角的草丛像是刚被人踩过,也便跟了进去。
“咕笃”一声,似踩到了什么硬物,提开右脚,撩开一簇草,吓得“啊——”地大叫,竟是一副骷髅,连忙退开大叫“缎少”,定了定神,暗道:“应该是迷失在林内而饿死的。若是不找到缎少,他恐怕也要跟这副骷髅一样了。”便又走了进去,走了数百米,豁地发现一间甚为简陋的茅屋,不闻周围有任何动静,倒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那扇门,惊声道:“缎少!你在干什么?”
伍缎转过头,清淡一笑,道:“你过来看看,这里居然刻着字。”
这间小屋只十来方大,里面只放着一张石床和一叶草席,别无其它。时下已至深秋,居然连棉被都没一条,实在有些难解。适才伍缎掀开草席竟发现石床上刻着一篇字,只不过年岁太久,其中的一些字菱角模糊,已有些依稀难辨了。似最右排的四个字,应该是这篇石文的总旨或者题目,但只前面“风幻”二字能辨,而后面两字就模糊得紧了。
伍子武一见之下,竟是格外得出奇,道:“这篇文章怎地很是面熟,像是哪里见过。”深思之下,续道:“是《孙子兵法》。”伍缎惑道:“孙子兵法?不可能。”伍子武点了点头,道:“的确不是真的《兵法》十三篇,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处,你看这里(指着石床上一处铭文),《兵法》始计篇中写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而这里刻着,气者,脉之大事,死生之任,存亡之督。还有这里,九变篇中明明写着,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屺地无舍,衢地交合,绝地无留;而这里却是凡用气之法,力受命于阳,合脉聚众,三焦无舍,衢门交合,绝阴无留。”
石床上所刻之文跟《孙子兵法》的语句结构一摸一样,只是所侧重的点不同,《孙子兵法》所着之点,乃是兵、军、国、地;而石床上的刻文所着重的却是气、脉、三焦之类。但两文结构相似,也就说明气、脉所聚与操兵打仗有雷同的规律。
伍缎纳闷道:“据我所知,三焦、衢门在《黄帝内经》中是一些穴道。气脉任督?奇经八脉中,最重要的就是任督二脉,这些东西怎么跟《孙子兵法》扯在一起,莫非两者有联系,可是这种不伦不类的文章,用于打仗不行,治病医人就更是不行,到底用来干什么的?”伍子武道:“《孙子兵法》是天下必争之兵书,可能刻字之人担心其书被泄漏,故意用其它字来代替,这样一来,即使被他人夺去,也是无用。”伍缎微微点头道:“也有可能。不过你再看这里,出其所趋,趋其所意;而《兵法》虚实篇中却是,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他改动这么多,难道不怕自己也忘了么?何况这个林子平时就少人来,他何故还操这份心?”
伍子武道:“想掩人耳目确实也无须这般用心良苦,既然不是故意遮掩,也就说这篇不是《孙子兵法》,那会是什么?”伍缎笑道:“管他是什么,先把它抄下来,问仲父不就知道了。”伍子武叹道:“可是这里有很多字已经辨不清了。”伍缎“诶”了道:“仲父熟知诸子百家文,稍有几字便可辨及全篇,怕什么。”言毕,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撕开两半,扔给伍子武一半,在屋外随地捡了两块石子,二人依照石床上所刻字迹抄了下来。
“大功告成”,伍缎将布伸入怀里,道,“这林子方圆几里就这一间草屋,我看上次装神弄鬼的就是这个人,也不知他死到哪里去了。”伍子武道:“这里什么东西也不剩了,就一块石头和一张草席,一般人怎么可能这样生活,我看他已经走了罢。”伍缎低声道:“难道这里住的不是人?”伍子武幽声道:“你不要告诉我又是鬼?”伍缎道:“你一路走来有没有发现很多骷髅?”伍子武怯道:“很多?我只发现一副。”伍缎道:“就是说你也遇到了,不行,这林子真的很诡异,我看走了罢?”伍子武道:“早跟你说不要来了。”说罢,二人迅速离开了函紫林。
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了华破池门,躲在附近的那颗杨树上等待动静。这颗杨树枝干较粗,足有两三尺宽,坐在上面倒也不觉得累;而且枝叶茂盛,又是晚上,实难被人发觉。二人看到华破池门两旁守着十来名守护皇城的红巾侍卫,由于城墙上插着一排铁环,每个铁环上都搁着一个火炬,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十来名侍卫的神色,个个都严眉肃面。
珰珰珰响了三下,望见一个打更的更夫路过城门旁,再抬头望那环月亮,已是子时。忽地闻到一阵脚步声,武、缎二人更是提足了精神,发现另一批侍卫前来换班。深怕这些人等换了班后就大开城门,所以时刻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却觉他们跟上一批侍卫是同样的神色。
天那头的月亮由升至落,由落至升,在不断地演变着。守华破池门的红巾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但见他们还是忠勇守城,严阵以待。
“依我看,是仲父多虑了,都过了五个晚上了,若是有人想投城早投了”,伍缎低声道,“每晚都呆在树上,我怕以后我是不是人都给忘了,干脆做猫头鹰得了。”
伍子武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爹也不想出什么意外,真有人要投城,一开城门,后果不堪设想。”转而望了眼那轮圆月,道:“也不知爹请得齐国兵马了没有?”伍缎笑道:“这个放心,仲父出马,马到功成。”说此,一伸懒腰,斜躺在树干上,道:“唉呀!啷啷个几天都没睡安稳觉了,让我做个梦先。”伍子武低声急道:“都叫你白天多睡会儿了,现在睡?万一有人……”
“有人?”伍缎霍地弯起身道。伍子武惑道:“我是说万一有人要投降……”只听伍缎“嘘”地一声,道:“有脚步声。”伍子武惊道:“真的有人来,可是今晚还没听到更夫打过更啊?”伍缎纳闷道:“是啊,平时每晚要等更夫打了三更的更才会有侍卫来换班,怎么今晚来得特别早?”
两人望见那批换班的侍卫也都神色严肃,手执红樱。然而头上捆的却是黑巾,而是平时守城的都是红巾侍卫。伍缎、伍子武知道捆黑巾的是芙穹台护台卫,因为伍杞便是如此。芙穹台是赵国皇室祭天祈福的圣地,故侍卫的头巾不能用鲜红的颜色,所以芙穹台的护台卫都是黑巾侍卫,而看守皇宫的却刚好相反,用的是显眼的红色。
“廉总管,怎么今晚来守城的是你们芙穹台的侍卫?”其中一个红巾侍卫问道。只见戴着黑冠花羚那人正是当时芙穹台上训斥伍杞的护台总管,廉秤。他伸手取出一块令牌,道:“君上近日噩梦缠心,睡不安稳,责令增加看守‘干鸯殿’的红巾侍卫,所以命我们芙穹台的侍卫来坚守华破池门。”那名红巾侍卫难道:“这么说,我们今晚不能回家就寝了。”廉秤喝道:“君上睡不好,我们谁都甭想睡好。”几名红巾侍卫连忙称“是”,列成一队,离开华破池门,去“干鸯殿”把守了。
听此,伍缎气愤道:“那个赵成侯也真他妈的贱,难道多几个侍卫看守就不会做噩梦了么?活该(噩梦)做死他。”伍子武轻叹道:“你嘴巴也无须这么毒,子曰:天道……”伍缎突地捂住他的嘴巴。
伍子武猛地一挣,道:“子曰:人……”伍缎忙“嘘”地一声,极其神秘地道:“你听?”
“廉总管,他们已经走远了。”一名护台卫张望几眼,道。
廉秤连忙道:“我们只有一刻时辰,过了一刻就是三更,到时换班的红巾侍卫赶来,我们可就逃不掉了。”那十来名护台卫应道:“知道。”言毕,扔掉手中的缨枪,连忙去抬拴在城门上的门闩。那门闩甚粗甚重,要是没有七八个人一齐使劲抬,那是无论如何也取不下来的。
伍子武惊道:“原来他们是来投城的。”伍缎“嗯”了声,道:“放箭!”
“嗖嗖嗖嗖”一连声,伍缎一弓之上同时按上三支雕翎一齐发射,连射了两回,六名护台卫“啊”地一声惨叫,各有一只手被其射中,刚被稍稍抬起的门闩又落回门栓上;而伍子武只发了一箭,便正中廉秤小腹。只见廉秤应声倒地,捂着小腹强力呻吟,那十来名护台卫顿时乱作一团。
“哪里来的箭?”一名护台卫惑道。另一名应道:“难道君上料到有人要投降早已作了埋伏,那我们快逃罢?先保小命要紧。”另几人立刻应道:“快!”
“廉总管怎么办?”“他都已被人射中了,还管他作何?”“是啊,多他一个累赘可要逃不了了。”几句言罢,那十来名护台卫便已向南慌乱而窜,顿时逃得无影无踪。只剩廉秤躺在地上,极力呻吟:“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畜生,快回来,快回来……”
廉秤虽是卖主求全的鼠辈,没想到他的一个儿子却格外正气,此人二十年后名动七国,为赵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以偿还其父叛赵之过,此人随父姓廉,单名一个颇字。
武、缎二人没想到那些人这么胆小,几箭就被吓得无影无踪了。那也是,现在是去偷降,又不是去赴义,谁还敢那么胆大?
伍缎惑道:“武少,你的箭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确了?一箭就把这个混帐头子给解决了?”伍子武一挠头皮,难为道:“其实我瞄得是他旁边那个抬门闩的侍卫。”伍缎惊讶地“啊”了一声,道:“这也行?”真是错有错着。
少顷,三更之更刚敲过,另一批红巾侍卫和先前被廉秤支走的侍卫相继到达,发现已中一箭的廉秤躺在地上挣扎,便将他押解起来。没想到他身上藏满了金银珠宝,更意想不到的是,这其中还包括一个雕刻精细的金边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十一年前宫廷失窃案的脏物,也是赵成侯最为心爱的宝物,便是价可抵城的和氏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和氏璧现(上)
十一年前,和氏璧之失把整个邯郸弄得满城风雨。
当年,燕文公向赵成侯进贡了一名舞姬,此姬名鄂(e)欣,貌似西施八分有余,可谓一见倾城。她时而冰冷,时而冶艳,一看丰姿展妩媚,再看刚硬百消愁,确是百年难遇的佳人。成侯为之倾倒,不日之后便册封鄂欣为雅姬。他为向众臣炫耀得此爱妾的无比喜悦,在四月十六月圆之夜,将久为珍藏的和氏璧出示群臣,与月媲美。
赵成侯设宴芙穹台之上,圆月当空,美酒当樽,歌舞当前,雅姬侧畔,心中欢喜得紧。歌舞罢,赵成侯从香木锦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和氏璧,在月光和周围烛光的映衬下,和氏璧显得分外夺目,荧荧成辉。他同鄂欣一起细细欣赏,群臣都放下酒樽,目不转睛地望着赵成侯和雅姬手中的和氏璧。有臣是为和氏璧的光芒而乍眼,有臣却是为鄂欣的姿态而动容,总之群臣心中都是一阵波澜掠过一阵波澜,久久难以平复。
成侯见群臣皆钟情于和氏璧,便命两队红巾侍卫站在一旁监视,让群臣相互传递借览。
和氏璧首先传予左司马范秋到手里,他见璧就爱不释手,赞道:“据说和氏璧实乃岁星之精,坠入荆山,化而为王。侧而视之则碧,正而视之色白,今日一见,果真是一块绝世无双的好璧。本司马自问窥宝无数,却也不曾得见有此璧的一成者,真是个稀世奇珍啊!”看了良久,都不舍得传给下一人。上大夫叔伯齐急道:“范公,是不是可以让本太傅瞧一眼了?”范秋到看着叔伯齐渴望的眼神,又看看后面那一堆大臣都看着自己,只好递给了邻座的叔伯齐。
当叔伯齐接和氏璧的时候,深怕措手将它掉在地上,那么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手脚颤抖,一时紧张,袖口晃倒了桌榻上的夜光樽。赵成侯笑道:“太傅,平时见你仪态非凡,今日在和氏璧面前怎地如此失态啊?”说着,大笑了几声。
“君上,见笑了”,叔伯齐接过和氏璧,道,“伯齐纵然半生,犹未见此玉更佳者,就算被奉为玉中之王的‘和田玉’也不及此璧的千分之一。”倾许,叔伯齐将和氏璧递给后一位大臣时,突来一阵西风,将芙穹台上的栏灯一一吹倒,栏灯外围的薄纱被火引燃,烧成一片火红。芙穹台护台卫立即将火扑灭,此时独剩下天上那一轮月光,地下却是昏暗一片。
“收璧,收璧”,赵成侯紧张地命令道。
红巾侍卫立即从叔伯齐和他后一位大臣手中接过和氏璧,呈给赵成侯。当周围栏灯再次点上,成侯看到心爱之物,实感虚惊一场,当即酌下一杯酒,以来定惊。又立即将和氏璧放入香木锦盒之中,决定取消今晚的赏璧之事,让余下的大臣着感遗憾,恨透了这场无故的西风。
和氏璧风波刚刚结束,其实是刚刚上演。
当赵成侯命令收璧的时候,心跳得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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