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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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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泪痕，走近要拉饶雪空的袖子察看，嘴里软软地说道：“三小姐，这可怜的，还疼不疼？”
来人正是柳云薇的亲娘，三姨娘。
饶雪空眯了眯眼睛看着三姨娘，心里实在是对柳云薇这个亲妈厌倦到极点。人家说母爱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可是这三姨娘是怎么当母亲的？见到自己女儿被人打被人欺负，她竟然远远地躲起来了，等到所有人走得清光才怯怯地跑了出来。这么一句话是要说明什么？疼又怎么样，不疼又怎样！
有这样当妈的吗？！
但她始终不是真正的柳云薇，她也没有想过要依靠这个亲娘。郁闷地吐了口气，她抽回手，淡淡地问道：“你怎么又一个人过来了？青柳和青萍呢？”
青柳和青萍是三姨娘的贴身丫鬟，但那是大夫人拨过去的，真正主子当然是大夫人，两人在三姨娘身边向来阴奉阳违，使唤不动，所以三姨娘经常是不带她们的。饶雪空也是无话找话。
三姨娘闻言便道：“她们说要替奴婢绣件披风给大小姐，怕时间上赶不及，这几日都没有出门。”
这样的话也只有三姨娘相信。
饶雪空却懒得多说，过去扶起兰草，想起上次的药膏还剩了些，便让她自己去寻了出来上药。
苦了兰草，幸好东西都保下了，以后好好补偿她吧。
饶雪空将剩下的东西都搬进了房，便让兰草去叫个婆子来把马车拉出去还给人家，自己在房里收拾着那些个物件。
三姨娘跟着进门，立即就被满屋子的东西晃花了眼睛。
“这个，三小姐，这都是你从铺子里拿回来的？”三姨娘觉得自己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柳府虽然大富，但那些东西似乎都离她太远，她从来不觉得是自己可以靠近的，但现在这是在西茉院啊，这是她亲亲女儿的！
“嗯。”
饶雪空淡淡地应了一声。首饰是最先拿进来的，兰草说怕太显眼，便装在一只带锁的妆奁里，暂时放在她床里内侧角落，拿被子盖着。
饶雪空根本就不想告诉三姨娘。不过她此时正在翻着饶雪空那十几套衣服，翻一件便赞叹一声，看到最后，她的表情便有些怪异。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三小姐，所有的衣裳都在这里了么？”
“是啊。”饶雪空将一只白瓷双耳大肚瓶放在桌上，思忖着到时自己画枝瘦梅上去应该也不错。
三姨娘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就没有给姨娘要几套？”
啊？
饶雪空转头看着她，愕然。
话说，她真没想到要给三姨娘拿衣服！一来她到这里之后只见过三姨娘大概两次还是三次，也没怎么留意，不知道拿了她适不适合；二来兰草说过，有些颜色妾是不能够穿的，她搞不懂，又担心一个不好反惹得三姨娘被大夫人揪小辫子。所以，她给三姨娘备的是一套珍珠头面，珍珠只是中等，并不贵，价值五十两，但胜在款式别致，她觉得很适合三姨娘。
这套头面是单独放着的，并没有跟她的放在一起。饶雪空翻了出来，递给了三姨娘：“这是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三姨娘欣喜地接过盒子，打开，双眼一亮，“真漂亮……”然后便兴奋地就着铜镜试戴。
饶雪空把那些布匹装在一只箱笼里，挑了一匹给三姨娘，“姨娘女红好，还是自己做身衣裳穿吧。”
三姨娘将布抱过去，细细地抚摸，那是一匹水蓝色绣银水纹的缎子，带着一种低调的华丽，饶雪空自己也很喜欢。
“行，行，那奴婢就自己做。”三姨娘很是喜悦，摸着缎子笑得花开灿烂。但是立即她眼光余光就瞥到了那匹软香绫。
“这是，这是软香绫吗？”那匹缎子被她放到一旁，她扑向那只箱笼，把那匹软香绫抱了起来，两眼放光：“呀，真是软，真香！又轻又柔，果然名不虚传呢。咱大小姐今天穿的正是软香绫，漂亮得紧！”
饶雪空选的这匹软香绫是牙白色绣水粉色梅花，像是雪地开着粉梅，清雅大方。见三姨娘确实喜欢，她便想说到时给一些给三姨娘做件襦裙好了，这一匹应该能做两套衣裳的。但她还没说出来，三姨娘已经抬头看着她，楚楚动人眨了眨眼睛，道：“三小姐，这一匹软香绫便给奴婢吧，那一匹缎子留与你做褙子。”
兰草正好回来，一听这话便惊呼起来：“三姨娘，（文*冇*人－冇…书－屋－Ｗ－Γ－Ｓ－Ｈ－Ｕ）那是小姐好不容易留下的。”
可不是！她与大夫人抗争的时候，这位三姨娘远远躲着，现在竟然敢这般没脸没皮的要了整匹的软香绫去！饶雪空本来就不可能对这位三姨娘有什么孝心，陌生人，还是她很不喜欢的性格，送她那些已经算是看了这身体原主与她之间的情份了，根本没想到三姨娘竟能开得了这个口。
柳云薇不是她的女儿吗？这般清雅的布料花样，一个当亲娘的竟然不想着留着女儿，而要自己拿了去！饶雪空无语。
三姨娘听到兰草这么说，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又随即抬起眼来怯怯地瞄了饶雪空一眼，声音低低地道：“可是，奴婢还没有穿过软香绫，若是老爷见奴婢穿了，一定欢喜……”
柳云薇就穿过吗？！她要穿漂亮衣裳去取悦她男人，又将女儿放在哪里？这真是柳云薇的亲娘？这真是？
饶雪空看三姨娘的目光愈加不善，吸了口气，说道：“今天大夫人和大小姐已经见过这匹软香绫了，并且异常生气，姨娘确定要拿去？到时候穿了恐怕尚未见到爹爹，便已经让夫人毁了。”
第020章 惩罚刁难
饶雪空这么说绝对是为三姨娘好，但是她没有料到三姨娘还是抱着那匹软香绫不放。
“那，那奴婢便做成贴身衣物如何？只有老爷到房里来时能看到，他看到会喜欢奴婢……”
“姨娘！”饶雪空一声怒斥。
这是在古代没错吧？这三姨娘是脑子坏掉了吗？她这是在自己未及笄的女儿面前说要做贴身亵衣勾引自家男人？
再者，就算要做亵衣，非要整匹软香绫？
这个三姨娘是有多极品啊？！
饶雪空也来了气，这下子她半点软香绫都不想给这个自私贪婪，半点不着调，不为女儿着想，不爱护着女儿的三姨娘了。
一把将那匹软香绫抢了过来，放进箱笼里，盖上盖子，她对目瞪口呆的三姨娘道：“姨娘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可是，可是……”可是她要软香绫啊！
“这软香绫我自己喜欢，我留着了。兰草，送姨娘出去。”
让她愕然地是，三姨娘立即就哭了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是结结实实的哭，还有些凄厉。
“奴婢知道，三小姐一直怨着姨娘，一直生姨娘的气！上回你受仗责没护着，可是那也没有办法的呀，难道还能违逆夫人吗？可是过后不是送来了药吗？就为这点怨气，你就连这么点东西都不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老天爷，您就把我收去吧！呜呜…呜呜…”
【“文】饶雪空是真真正正呆住了。
【“人】兰草也呆住了。
【“书】以前三小姐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好东西，三姨娘没有这种讨要的机会，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
【“屋】“姨娘……”饶雪空试图说话，但三姨娘的哭声立即拔高了一个八度。
“呜呜呜…奴婢从来没跟三小姐要过东西，现在只要一点点都不行么？奴婢侍候好了老爷，三小姐不是也能得好处吗？”
这越说越不像话！饶雪空真是气得狠了，正要骂，兰草却扯了扯她的衣袖，怯生生道：“三姨娘看来真的很喜欢这匹软香绫，小姐，要不……”
饶雪空一阵头痛，按她的性格，三姨娘这样不可理喻地闹，她反而半点都不会给，但是兰草这一扯也提醒了她，现在她的身份是柳云薇，三姨娘是柳云薇的生母，跟生母争一匹布料做什么呢？
就当是认清了三姨娘这个人，以后防着她些，不要再闹出这种事来，这一次，给了就给了吧，只是以后若是因这软香绫出什么事，三姨娘就得自己顶着，反正她劝是劝过了。
三姨娘得了软香绫，好似生怕饶雪空反悔一般，抱着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西茉院。
饶雪空和兰草望着她的背景，主仆两人都怔怔然有点回不来神。
“兰草，这是生母吗？”饶雪空叹息着问了一句，兰草嗫嗫不知如何回答。
主仆两人将东西收好，已到了晚饭时间。兰草便去大厨房提西茉院吃食，饶雪空自己去弄了水随便洗了洗，一出来就见兰草眼眶含泪跑了回来。
“怎么了？”见她两手空空，饶雪空心里有了底。
兰草抽泣着道：“盘嬷嬷说，今天小姐出府，定是又拿又吃的，想必此时尚未消食，为着小姐身子着想，大厨房今晚就没有准备咱西茉院的份例。”
他祖母的！
饶雪空忍不住问候了一句。昨晚大夫人肯定是对柳老爷吹枕边风了，所以立场不坚定又小气吧啦的柳老爷今天后悔给了她这样的特权，又见她拿得不少，将疼爱一下子变成了惩罚！今晚索性就不给她们饭吃的！饶雪空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日子还会有刁难在等着她！
再加上三姨娘的行为，饶雪空对这个柳府，对柳府中的所有人简直是厌倦到了极点。
看来，柳老爷真心不可靠，以后她还是得自己多努力，另辟蹊径。
“好在今儿咱买了不少点心，拿过来吃吧，总算不用饿肚子。”饶雪空无奈道。
兰草抹去眼泪，“嗯！明晨奴婢早些去取早膳！”
饶雪空却想着，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早膳呢！
主仆两人吃了点心，好在如今夏季，能填饱肚子就好，没有热汤热饭也无所谓。
之后兰草自去睡了，饶雪空不喜欢她一直跟着服侍自己，这西茉院只有她们两人，自然规矩也不用，再加上今天兰草也随她逛了一天，回来又被打被扯的，还是早些睡好。
饶雪空消食之后还是练了功，她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更要把自己擅长的好好练下去，知识和武力值，都可以成为立世之本。
第二天起床练功之后，她打开柜子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之前柜子里空空，现在却装满了各色衣裳。饶雪空正要伸手去拿衣服，突然脑子里又了一麻，她的动作不受控制地一滞，眼神竟然微微有些变化，那是一种不可置信的，狂喜的光芒。
紧接着，饶雪空意识又是一阵清明，但是她心里无比震惊，因为刚才那一刹那，她仿佛觉得自己脱离了这具身体一般，不，不是脱离，而是不能控制。这似乎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在柳老爷面前，但是这一次明显比较严重。
难道是她和这具身体还没完全融合？有排异反应？
但是很快却又没事了，也许只是小问题？饶雪空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它先抛到脑后。
选了套雪青色交领襦裙换上，兰草正好端着洗脸水进来。十岁的孩子已经很懂得服侍人，饶雪空其实已经说过她多次，这种事她自己做便好，但兰草却说这是丫鬟该做的。
兰草拿了牙刷子沾上牙粉递给饶雪空，饶雪空仔细地刷了牙，净面。
她对历史不熟悉，但似乎知道历史上晚唐开始民众便有了刷牙的好习惯，牙刷就叫刷牙子，而最先用以净牙的是盐，后来有了牙粉，多为中草药制成。这个大昱朝是她所不知的时代，但是从服饰来看却十分多样，带有唐宋风格。就说这刷牙子和牙粉也已经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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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及笄礼
可能是西茉辽确实被忽略到了一定程度，她刚来时是没有发现这里有刷牙子等东西的，连盐都没有。幸好柳云薇还算是有良好的卫生习惯，每天都仔细地漱口。昨天她们去逛街，饶雪空发现有刷牙子铺，心头狂喜，立即就带着兰草去买了，据说，牙刷毛是用马尾毛做的。
牙粉也有，但在饶雪空这个现代人看来还是粗糙了些，而且，味道稍好的很贵，据说是好几种中药制成，便宜些的明显看来颗粒较大，而且味道不好。饶雪空闻了闻就知道刷牙之后口腔里肯定会感觉很涩。她便买了些昂贵的牙粉，然后再买了些盐粉，牙粉三天用一次，其它时间便用盐粉。
洗漱之后，兰草帮饶雪空梳头，梳的还是垂鬓分肖髻。饶雪空很是佩服兰草小小年轻能梳这样的发型，还跟她学了好些天。但虽然她也学会了，兰草却坚持这是丫鬟该做的，一直不让她自己动手。
打开那只新的妆奁，饶雪空挑了两支赤金花钿轻插在鬓间，又戴了上极小巧的丁香耳铛，除了左手腕那只翡翠镯子，她还在右手镯又套了两只精致的银镯。
其实只是有备无患而已，今天是柳明如的及笄礼，如果遇到什么人情往来，她也有东西可以应酬应酬，当然，要看情况，如果别人不送她，她也不会送礼的，毕竟她就这么点东西。
兰草脸上的红肿已经退了下去，但是被拉扯的耳朵上还有一小道口子，今天她说什么也不敢再戴耳铛，髻上也只插了两朵粉色绢花。
她去了大厨房，回来的时候果然如饶雪空所料，又是两手空空。
“这回盘嬷嬷又说什么了？”
兰草垂着头小声说道：“盘嬷嬷说今天是大小姐的及笄礼，这是大事，大厨房先要给大小姐备些吃食，其他各院便自用小厨房做些早点便是。”
唔，西茉院也是有小厨房的，但是，“食材呢？柴火呢？”
“盘嬷嬷说奴婢去得晚了，食材已经被其他院领完了，盘嬷嬷跟奴婢说，飘柳院也领了。”
飘柳院便是三姨娘所住的院子。
饶雪空站了起来，“那我们便去三姨娘那随便吃点。”
大厨房存心刁难饶雪空是料得到的，但在她想来，去亲生母亲那里吃一碗粥实在是很正常。
西茉院和飘柳院相隔不是很远，所以说，飘柳院也是地处僻静。小小的院子，但绝对比西茉院要好很多。
但是被大夫人压制着的地方总是能看出痕迹来，比如院门口居然没人看着。饶雪空带着兰草进了院子，走到主屋门前，才见到一个穿着浅绿衣裙、五官看起来有些刻薄的丫鬟走了出来。
“哟，这不是三小姐吗？三小姐怎么来了飘柳院？”
兰草道：“青柳姐姐，三姨娘在吗？我们小姐是来陪三姨娘用早饭的。”
青柳扑哧一笑，“三小姐的孝心可是使错地方了，应该去扶湘院才对！”
饶雪空眼睛微微一眯，一个丫鬟也能这么对小姐说话吗？这是讽刺？“青柳是吧？挡在门口做什么？”她不客气地走上前去，一手就将青柳拨开了，迈步进了前厅。
三姨娘正坐在桌旁吃粥。桌上是三碟清淡小菜，她碗里是清粥，但绝不是饶雪空之前喝的粥水。
三姨娘好似刚才没有听到她们的声音，见了饶雪空很是意外，忙站了起来：“三小姐来了？可用了早膳？”
饶雪空淡淡道：“未曾，姨娘请我和兰草吃碗粥可否？”
三姨娘竟然第一时间是先去看青柳的脸色，而后才有点犹豫地道：“就是所剩无多，只够你和兰草一人半碗……”
饶雪空知道飘柳院肯定食材也是不多的，也没在意，从健康方面来看，总是得有点东西垫下肚子，半碗热粥也行。
青柳有些不情愿地去盛粥，当然，兰草是在小厨房用的，没有小菜，就是半碗粥喝下去。
在飘柳院吃过粥，三姨娘便催促着饶雪空到前院去。
路上，饶雪空又开始套话，知道柳明如是已经定了亲的了。对方是莫府嫡出的大少爷，名为莫之竞。莫府同为江南大富之家，在钱财上也许比柳府稍逊那么一二分，但是比之柳府又多了一层贵气，因为莫之竞的母亲出自李府，李府可是出了一个从二品的昭仪的，李老夫人与江南郡太守葛政还是表亲，而葛政的长女正是当今皇上宠爱的瑶妃。
这样算下来，柳明如嫁与莫之竞算是高嫁。
怪不得昨天只听到莫府来人，大夫人便急急前去迎接了，这亲事结得好啊。
而饶雪空也猜测李府应该正是她赚了二百两的那个李府，毕竟就这么个地方，哪有那么多同姓的大富之家。
只是不知道那位从京城回来的人物，是何人？
再要问三姨娘，她却再说不出什么来了，能知道这么多，还是因为大夫人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自定下来之后便多次在三姨娘面前炫耀，顺便告诉她，身为妾，柳云薇身为庶女是多么可怜，以后她绝不会为柳云薇寻到好亲的！
柳明如的及笄礼办得很隆重。
三姨娘低声为饶雪空讲解及笄礼的流程。说是除了柳明如及柳府等人之外，还有正宾、有司、赞者和观礼者。
来观礼的客人很多，饶雪空见到那一群穿着花红柳青的老中青少四代女人时忍不住怀疑，这碧玉城的富家女人是不是全体出动了。她和三姨娘安静地快步走到二姨娘所在的位置，然后便饶有兴致地观看这场古代及笄礼。
柳老爷穿着一身绛紫色锦袍，和身着正红色襦裙头上插满簪子步摇的大夫人站在一起，端的是喜气洋洋。
正宾却正是王柳氏，看来大夫人确实是已经哄好了她。而这样的场面来当正宾，王柳氏这老太太会觉得自己地位超常，心中自是满意。
有司和赞者是两名样貌清秀的少女，一个穿着妃色浅金纹襦裙，眉眼有两分熟悉，一个穿着水蓝色白边曲裾，樱唇红艳。
第022章 妯娌不和
“姨娘，那两位是谁？”
三姨娘低声道：“有司是老太太的幺女王蕊儿，赞者是莫府的三小姐莫之华。”
王柳氏自己当了正宾，还要安排自己的孙女当有司，真是让人无语。而莫之华就是柳明如的未来小姑了，看来与柳明如还是闺蜜啊。
正想着，就听三姨娘咦了一声看向她：“三小姐怎么不认得蕊儿小姐？”
饶雪空暗道一声不好。老太太王柳氏是柳云薇的姑祖母，王蕊儿就是她的表姑，两家又离得不远，王柳氏又是常回柳府的，而王蕊儿看起来与柳明如也感情不错，肯定也是常有来往，柳云薇怎么可能不认识王蕊儿呢？
她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今天来的人这么多，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应该开口询问那是谁。
因为她不知道哪些人是柳云薇认识的。
本来她不会问这两人，但是因为王柳氏担负了正宾了，饶雪空只知道有司和赞者并不是府里的人或是亲戚，这才问了出口，怎知道王柳氏与常人不同，竟然安排了自己的女儿当了有司。
这是饶雪空第一次感觉，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很是麻烦，以后她得更小心才是。
三姨娘还狐疑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她甚至感觉得到站在斜后方的兰草呼吸也绷紧了。
饶雪空眨了眨眼：“其实我刚才只是想问莫三小姐的，一时口快，说成‘两位’了，王蕊儿我当然认识。”
也不知道是三姨娘蠢还是单纯，就这样相信了她的说辞。饶雪空听到兰草轻轻呼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是放心还是失落，感觉怪怪的。
一套礼仪行下来，时辰已经过去许久。
柳明如今天打扮得异常美丽。梅红色缀金花的华丽曲裾，妆容非常精致，行了及笄礼之后，头发绾了上去，插着一支非常华丽的缠枝牡丹宝石簪子，那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饶雪空因为逛了一趟柳记金铺，对时下首饰的价格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这支簪子没有一千两估计是拿不下的。
柳明如一支簪子就过千两，她总共添了三千几百两的东西，柳老爷和大夫人就像被割肉一样，这是多偏心啊。
今天饶雪空也才知道了柳大夫人为什么要叫大夫人，不简单一点直接叫夫人就好，那是因为柳老爷还有一个弟弟，府里叫二老爷，他的夫人就叫二夫人。柳二老爷跟柳老爷已经分家，但住得相当近，跟没搬走也没多大区别，因为就在柳府隔壁的园子，两府中间的隔墙还开了一道门。饶雪空之前出去看到二老爷家的那个大门，还以为那个门是柳府的偏门呢。
二老爷是庶出的，分家时拿到的家产自然远远不及大老爷。
“明如也是大姑娘了，这过了及笄礼的赞者都请了莫三小姐，想来是急着成为姑嫂了。”
说话的人三十左右，身着烟紫襦裙，外套淡绿半臂，还披了一条鹅黄披帛，她身形极瘦，身上穿了这么多颜色还是显得单薄，脸也无半两肉，便让人觉得有些尖刻来。
听她直接叫柳明如的名字，知道是长辈，但是饶雪空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心里直道好在她没有直接便来与自己说话，就听她话一转，竟然就转向她了：“云薇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了，云薇可也着急了？”
虽说男宾已经跟着柳老爷去饮酒，女宾都到了内院，但是这样直接拿亲事出来说笑，还真是不大合礼仪的，何况这里有多名未出阁少女。
柳明如虽然不满她拿自己调笑，但是到底话风一转，已经转到了庶妹身上，她也就不说话，只是讥讽地瞥着饶雪空。
饶雪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回答就多了分谨慎：“云薇的亲事但凭母亲作主。”
“哈！”那女人发出一声颇为夸张的笑声，指着她说道：“那你可惨了！”
大夫人方才去安排奴婢送点心茶水之类的，刚走回来便听到这两句话，面色登时就绿了，“弟妹慎言！云薇的亲事我自会好好挑选，什么叫惨了？”
饶雪空了然，原来这就是柳二夫人，柳云薇的二婶。
柳二夫人却继续对饶雪空递着同情的眼神，完全无视大夫人的怒火，还走了过来，伸手要摸饶雪空的脸，她不着痕迹地躲了开去。
“云薇啊，庶女最可怜了，如果没有遇上好的嫡母，那何止是一个惨字了得。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二婶之前跟你提过的事？”
什么事？她完全不知道啊。饶雪空心中正纳闷，脑子里却又突然好像被刺了一下似的，又麻又痛。
这是第三次了！
因为那一下，饶雪空的脸色刷的有点发白，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二夫人看她这样子，却以为她是拒绝的意思，心中失望而恼怒，狠狠瞪了她一眼。
饶雪空正因为身体的异常而疑惑和难受，被莫名其妙地瞪了这一眼，心中也是恼火。
这柳府所有人，就没一个好的！
好在这一次的感觉没有上一次难受，她很快就恢复了，不免吐了口气。如今她也不能等闲视之了，这绝对是有问题的。看来她能不能担着柳云薇的名号在这古代好好过活，还是未知啊。不过这个时候饶雪空想的是，她会再死一次。
二夫人不理饶雪空了，但大夫人也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昨天就说给你大姐姐准备了及笄礼，现在还不拿出来？”
一直在和王蕊儿及莫之华说话的柳明如立即接道：“三妹妹昨天从咱家铺子里搬了那么多东西回西茉院，想来给我的礼物是其中最好的吧？”
饶雪空暗嗤了一声。这是明目张胆地跟她要最好的东西？
不过，亲姐及笄礼，如果她刚得了好些东西，却送了小气之礼，她的名声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夫人和柳明如是笃定了她非大出血不可，母女俩的目光有着极为相似的讽刺和冷意，等着她拿出好东西来。
第023章 两朵绢花
她们却不知道饶雪空就是个对讨厌的人极为小气的，送兰草东西她可以很大方，但是送柳明如嘛……
“兰草，把礼物送上来。”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兰草上前两步，递上一个紫绸小盒。
饶雪空接过盒子，递到柳明如面前，道：“一点心意，愿大姐姐年华美好。”
柳明如一把就扯过盒子，半点不客气。
王蕊儿瞥了饶雪空一眼，对柳明如道：“明如，打开看看这丫头有没有糊弄你！”
礼物贵在心意，她们可不懂得这点。不过饶雪空对她们也没有什么心意就是了。
柳明如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安放着两朵绢花，用的是软香绫。饶雪空在柳记布庄不仅拿了几匹布，还把一堆布头拿回来了，里面夹着几小块软香绫，非常非常小，别的什么也做不成，扎两朵绢花还是可以的。
饶雪空自然不会扎绢花，但是兰草会呀。兰草教了她，这两朵正是她亲手扎的，亲手做的礼物，又是一向一穷二白的小庶女，这两朵软香绫扎的绢花已经够衬头了吧？
但柳明如母女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因为她们一下子就怒了，柳明如指着饶雪空骂道：“柳云薇你这个小气鬼！在铺子里搜金搬银的，还拿了整匹的软香绫，我的及笄礼，你就拿出这东西？”
她说着就将那绢花连同盒子向饶雪空脸上砸来。
大夫人虽气愤，但也知道自己女儿如此模样非常不妥，立即抬起手挡在饶雪空面前，那盒子正砸到她手上，所幸盒子小，且轻，没出什么问题。两朵绢花掉在地上，像青砖上开出了两朵春花，但看起来有些可怜。
“明如！便是云薇糊弄于你，拿了破布头来送你及笄礼，但你身为大姐，也不该如此气极忘形！”
大夫人对柳明如喝道。
饶雪空听到耳里，再次佩服大夫人的无耻。
这话说的，是她糊弄柳明如在前，拿了破布头当礼物，惹怒了柳明如，柳明如只是一时气极忘形而已！而生为嫡母，大夫人为庶女挡了砸过来的东西，又及时斥责了生女，这节操，这风度！
啧啧。
饶雪空目光微微一转，就看到三姨娘缩到二夫人背后去了，只拿怯怯的目光，飞快地在她身上转了一转。
这亲妈……饶雪空的目光再次冷了下来。
也许是大夫人的目光实在有威力，柳明如也清醒了过来，现在周围还有客人呢，虽然表姑和之华肯定是支持她的，但还有别人在场，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也不好听。但即使明白，柳明如还是不情不愿地，咬牙切齿地只对自己母亲说道：“母亲教训得是，女儿下次不敢了。”
却没想要跟饶雪空道歉。
大夫人便缓了神色牵住她的手道：“妹妹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得教，哪能反被带坏了。”
无耻，无耻。
饶雪空突然柔柔一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将绢花重新放回盒子里，托着走到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柳氏面前。王柳氏刚才一直沉默着，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看她被那母女俩欺负而已，但是以她的性格自然忍不了许久，饶雪空察觉到她准备开口了，索性主动凑上前去。
“老太太见多识广，又是富贵人，能不能请您评估一下，这两朵绢花价值如何？”
王柳氏被她的话捧得心中算是舒服，又弄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下意识就顺着她的话细看那两朵绢花，这一看却有些喜爱了。
“这做的是国色天香啊，手艺不错，也费不少软香绫吧？”
饶雪空点头应是，“牡丹花瓣繁复，云薇是初学，实在费了好大功夫才算做成了，昨儿一宿没睡呢。”这不是心意吗？她继续说道：“软香绫也分档次，要看厚薄，绣工，还有花样，我昨儿是拿回了一匹软香绫，母亲眼利，一下子就知道那是八百两，但是老太太看这绢花，用的可是上等软香绫！铺子里的掌柜说，一匹要三千两呢！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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