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炎凤啸世-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突然到来的温暖,令人触不及防,让离夜微一怔,随即微笑着轻抬起手,反抱住了璟燚。
“夜,真是好久不见啊,”满足的叹息,溢于言表的愉悦,“我很想你!”
话语说得深情之至,带着说不出的流连眷恋之意。
离夜把下颚放在璟燚的肩上,神情很悠然,听见璟燚的话,微挑了眉,淡淡道:“是啊,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
离夜说话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却因为对着璟燚多了几分柔和,但是,这样没有任何情绪的话听在璟燚耳里,却让璟燚莫名地有些心虚。
稍稍放松了些手臂,璟燚撇了撇嘴道:“我以为也许会有用的。”
“有用?”
“不对吗?”璟燚眼中浮现出几许疑惑,“他算是这世间与你血缘最接近的,而且他也是四神一族的族人,而且,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的血咒是真的得到了抑制啊。”
“坦白说,血咒暂时得到抑制跟云霜本人还真没什么关系,而且,云霜现在也不算与我血缘最接近的人了。”
璟燚一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离夜伸手在璟燚脸颊上捏了捏,道:“这儿不是有个人,体内可是留着我最纯净的血啊。”
*
红莲之火,焚尽万物。
但是,这世间却有一种东西。红莲之火,无法上他分毫。
——那个掌握红莲之火的人。
四神之力由血脉传承。
朱雀一为凤,一为凰。红莲之火必合二者之力方成。
璟燚的红莲之火一者传承至炎华,一者来至离夜。
而离夜体内的血咒为炎华的灵魂所系,遭遇红莲,血咒与离夜本人必有一者焚灭。
*
璟燚有些后怕地握紧了离夜的手。如果稍有差池,也许眼前的人就真的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吧。
“夜,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件事的?”璟燚问得有些无力。现在要是还想不通的话,他就真的是白痴了。只是,谁会想到这个人布置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这红莲之火全力一焚?
“在璟燚跟我说,”离夜微偏了头,道,“要永远在一起的时候。”既然是你的愿望,那么,无论如何,我也尽力为你实现,
*
本来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真的听到离夜的话,璟燚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原来他竟是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计划着这一切了,而自己在他身边却全然一无所知。
“璟燚,我很抱歉。”仿佛知道璟燚心中所想,离夜突然开口道。
太过明显的歉意与痛楚让璟燚一怔,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被离夜抬手阻止。
“你先听我说。”离夜紫眸微垂,带着几分黯然的错觉,“我从来没有试过这样无力,但是,我实在没有其它的方法了。这场赌博,我没有一点把握,甚至,我连如何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也不知道……”
离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倒像是自言自语,璟燚忍不住把头埋在他颈间,急切地说道:“我知道,我当然明白……”
这样的赌博,一旦输了,我便是亲手至你于死地。
亲眼看着你离开而无能为力,还是亲手送你离开,这两者到底哪一个更痛?
*
“打扰两位了,还真是不好意思。”一道满含着嘲讽的声音突然响起。
并不算陌生的嗓音,是南宫离尘。
璟燚面上未有分毫意外,只是微蹙了眉,还是缓缓转过头,扶着离夜站了起来。
离夜只着一件素色白衫,雪色的长发随意地垂在身后。
璟燚心疼地看着他愈加瘦削的身体,抬手轻拂了拂离夜落在颈间的发丝,抬眸却正撞进一双清澈带着温润笑意的眸子。
紫眸清澈似水,这样的距离,仿佛没有丝毫的阻隔,可以深深地看到那幽谭的最深处,紫晕弥漫了一片,却衬得那水中的倒影愈发得清晰了起来。
*
倒影?
“夜,”璟燚先是一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可以看见我了吗?”
离夜朝璟燚眨了眨眼,轻笑道:“怎么?璟燚居然现在才发现吗?”
璟燚瞳孔蓦地放大,面上一阵狂喜与感激,一把搂住离夜,几乎要忍不住跳起来欢呼了。
*
“璟燚公子,你好歹先注意一下我们吧。”这一次,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与无力。
听见叶若的声音,璟燚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放开了离夜,转头望向场中时眼中柔色尽去,只余一片森然。
虽然已经知晓,还是忍不住暗叹一声。还真是该来的都来齐了。
叶若一行坐都站在马车边上,望着他们带着明显的关切,凤渊、殷悠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倒是翼儿一直挣扎着要摆脱叶若搂着他的手臂,看着离夜满脸的喜悦。
另一边,许久未见的欧阳情褪去了华贵的宫装,高贵不见,只是此时看着璟燚的目光几乎在喷火。她身边的云霜一身大红锦袍已经褪去,神色复杂。其余诸人,南宫离尘一脸愤然,身边站着那个带着鹰型面具的人。
天网七人与紫衣十三人对峙而立,南宫澈三人面色凝重看着欧阳情等人。
*
离夜看见翼儿几乎憋得像个红苹果一样的小脸,摇头轻笑了笑,举步走到翼儿面前,伸手拥过了翼儿。
孩子本来喜悦的脸庞,却在回到那个带着最为熟悉的温度与气息的怀抱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孩子放肆的哭声,冲淡了场中原本的紧张的气氛。
离夜没说话,只是温柔地抚着孩子的脊背。
孩子并不确切地理解悲伤的含义,却敏感地比任何人都能够深刻地感受悲伤。然而,哭泣的地方不在人前,只在最亲的人怀里。
*
“翼儿啊,你这样可不太好啊,”看翼儿的哭声渐止,叶若一边摇头,一边打趣道,“一见到你爹就哭成这个模样,搞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
翼儿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身边还站着那么多人,偷眼看了看四周,脸一红,埋头在离夜怀里不肯出来。
离夜将翼儿从怀里挖了出来,伸手逝去那小脸上的泪痕,柔声道:“翼儿,你在这么哭下去,我这整件衣服真的要脱给你擦眼泪了。”
*
离夜放开了翼儿,望向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依旧,摇了摇头,道:“看来,不先把这些东西解决了,要想好好说句话也是不行啊。”
离夜说着“东西”的时候,目光所及,分明是站在欧阳静等人前面的天网七人。
这样并没有什么情绪的话,有时听在别人耳间,却是最为尖锐的嘲弄。
天网七人包括那位带着面具的长生殿殿主面上都是怒意一闪,不过,现在他们并没有忘记眼前这个雪色长发,看来仿佛是一个不晓世事的纤细少年的人到底是谁。
*
只是离夜话音落,场中气氛瞬时一变,天网七人身形一闪,落在周遭七点方位上,而离夜和叶若等人正好站在了这七点之中。
璟燚与云霜同时出手,璟燚手中冰剑已成,云霜手执宝剑,两人已都在了一处。
紫衣十三人未动,看来像在等候号令的模样。
南宫离尘却在这个时候“哈哈”大笑了起来。
“慕容寒玥,都说你天资奇高,阵法造诣亦是无人能出其右,你倒是说说看,现在这是什么阵法?”
“诛神。”离夜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寒帝陛下果然好见识。”南宫离尘开口赞道,在看见南宫澈听到那两个字是瞬间失了血色的面容,笑得愈发愉悦了起来。
*
“到底是怎么回事?”宁远站在南宫澈身边,看着南宫澈的脸色,焦急地问道。
南宫澈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机械地开口解释道:“诛神,顾名思义,纵然是神,到了这阵中,也绝无生还。”
“这个阵法有什么特别吗?”司徒清傲突然插言道,清冷的面容上也闪过一丝焦虑。
“因为只要在这阵中,所有的内力、还有四神之力都是不能使用的,但是,布阵之人却可以任意攻击。”
“这不是只能被动挨打了吗?”宁远道。
南宫澈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绝望闭上了双眼。
第二十八章
“我倒是觉得,也许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司徒清傲拍了拍南宫澈的肩,说道。
南宫澈睁开双眼,顺着司徒清傲的目光看去,随即也笑了出来。
相比与南宫离尘等人的洋洋自得,和南宫澈的担忧,显然,那些被困在阵中的几人却显得轻松之极。
离夜一身素白长衫,站在场中,雪色长发飞扬在身后,飘然出尘。
俯仰天下的寒帝陛下还在这儿,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
天网七人全身戒备,看着场中。
看来面对慕容寒玥,他们似乎并没有先出手的意思。
毕竟,这个人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测的,你永远无法想象他的下一步到底是什么,也不会知道他的手中到底还握着怎么的筹码。
*
离夜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周围,最后落在自己襟前那一滩水迹,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偏过头对着凤渊问道:“有换洗的衣物吗?”
离夜这突如其来的看来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叶若一行人倒好像没有任何意外一般,只是一脸的了然。
凤渊向着离夜微一礼,才道:“马车中准备了干净的衣物。”
离夜点了点头,放开了翼儿,向着马车走去。
*
与叶若擦肩而过,风微扬起身后披散的雪色长发,落在了叶若微抬起的指间。
叶若看着那雪色的发丝,纯净的白色没有一丝杂质。已经发生的事,终究还是无法回去了吗?
“没有完全恢复吗?”带着几丝心疼和期望。
离夜没有回头,仍旧不紧不慢地走着,环绕着叶若指间的发丝终于离开。
“这样不是很好吗?提醒我现在的这一切都是真实。”
时间的流逝,总该留下些痕迹。提醒我这一切都不是梦境,我,璟燚,翼儿……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真实。
嗓音轻薄如飞絮,消散中空中带着几分叹息。
*
看着马车帘子被轻轻撩起又放下,殷悠干脆也一屁股坐在了马车沿上,看着一直站在欧阳情身后的竹心,懒懒道:“竹心,蛊王之女,真是幸
会了。”微一顿,瞟了身边的叶若一眼,又接着道,“我实在有些好奇,你对静小姐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本来讨厌欧阳静的人绝不少,基本上喜欢慕容寒玥的人都可以算上一份,而竹心眼中面对慕容寒玥的时候却没有如同欧阳情那般的痴恋,或者
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情感。
那曾经放在鸡丝粥中的毒,并不是中原之物,后来调查才知道,竹心曾经离开皇宫到了塞外三年,才找到这种毒。
那碗粥其实也是给欧阳静的。药是立即发作的,能够喝下的药量,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痛苦,却并不致命,但是,对于一个孕妇就另当别论了
。
一开始他们都认为应该不可能是为了毒害欧阳静的,因为毕竟杀了欧阳静除了让慕容寒玥对付他们很狠绝之外,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在见到竹心前还可以认为是欧阳情指使,但是,那眼中面对欧阳静太过明显的恶意,却是不容作伪。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只为至欧阳静于死地
,到底是为了什么?
*
竹心慢慢走了出来,抬起头来,面上原本温顺的神情一变,带着几分嘲弄看着殷悠,又望向叶若,叶若也是满脸的疑惑,很显然她也不知道到
底是何时与竹心结怨的。
竹心轻笑了笑,道:“我是作为启天二十年的秀女进宫的,当时我父亲被杀,族人都希望可以借助当时寒帝陛下的力量能够复兴家族,但是,
我本人却对这些没有太大的兴趣,之所以会去,也只是一种责任而已。”
“欧阳静小姐,你真的很出名。当时秀女中谈论得最多的就是你了,那些女子都觉得能嫁给寒帝陛下就很好了,至于皇后的位置却是丝毫不敢
妄想,因为,天下皆知,寒帝陛下心里只有欧阳家的二小姐一人。”
说到这儿,竹心停了停带着几分戏谑看了叶若一眼。
*
“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叶若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竹心没有理会叶若的感慨,接着道:“但是,选秀顺利的进行着,本来新近的秀女该是各方关注的对象,何况这是寒帝慕容寒玥登基以来第一
次征选秀女,但是,这些秀女住在储秀宫,却仿佛被所有的人遗忘了一般。”
殷悠带着几分兴味朝着马车望了一眼。竹心说得没错,那段时间慕容寒玥太忙,还真的把这件事忘了,当然也不排除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
“有一天,终于有人来了,来的却是你欧阳静小姐。”竹心眼中多了几丝愤恨,“欧阳小姐,你还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
叶若看着竹心仍旧有些茫然。她倒是记得那件事,但是,她应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竹心冷冷地嗤笑一声,道:“你那时叫所有的人都站在院子里,自己做自己的事就好,你站在那些人来来回回地看,那眼神就跟在菜市场里面
买菜一样。”
叶若有些心虚地缩了缩头,似乎有点儿明白了。
“我至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竹心说得愈加愤然了。
*
竹心没有说的是,那天跟着叶若来到储秀宫的人除了太监和宫女之外,还有一个身着便装的男子。
禁宫大内,又岂是寻常男子进得来的?
而且,看那身形气度,再看欧阳静对那人的态度,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该猜到那个人的身份了。
本来已经不抱希望,却再见到那个人时又燃起了希望,但是,第二天却接到了所有秀女合适者下嫁宗室子弟,其余留作宫女。
竹心还得记得与自己交好的一个女孩子,第二天就上吊自杀了。因为女孩子从小就被自己的家族作为皇妃来培养的。
竹心不懂,那些为慕容寒玥如痴如狂的人,哪一个不比欧阳静好上百倍千倍?欧阳静到底凭什么,能够得到那令所有人垂涎的这一切呢?
*
叶若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在这是听见马车中那熟悉的低沉而淡漠的声音出来。
“其实,本来也就跟挑菜没两样。”
车帘被拉开来,一人跳下了车来。
一身白色劲装,包裹着纤细的身姿,本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容,这样看来,倒真像是草原上策马肆意奔驰的戎装少年。
雪色的长发还是披散在身后,手上带着极薄的雪白天蚕丝手套,拿着一根白色的丝带,一面走过来,一面随意束起身后的长发。
*
叶若嘴角似乎抽了抽,道:“我是在帮你挑老婆,不是挑菜。”
离夜笑了笑,没有答话,走上前,没有理会竹心的怒目而视,望向南宫离尘道:“你知道吗?本座曾经与你父亲打过一个赌,赌本座能不能破
得了这诛神,你猜结果如何?”
说着,离夜手中蓦然多出了一把尖利的匕首,细细地把玩着。
南宫离尘看着那双包裹在天蚕丝手套的修长双手,那双手很美,却只让人感到胆寒。
南宫离尘看殷悠和凤渊脸色也露出几分意外,有些鄙夷地看着离夜,道:“结果如何寒帝陛下用事实在来证明不是如何?”
南宫离尘暗笑离夜这攻心的战术用得实在拙劣。
*
“叶若,翼儿,还有小六,”离夜似乎知道南宫澈离尘所想,只回过头,道,“你们还是到马车里去吧,待会儿的场面可能不怎么好看。”
三人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离夜,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离夜失笑地摇了摇头,道:“决定了可不要后悔啊。”无奈而纵容。
*
倏忽之间,场中的气氛似乎变了,空气仿佛被寒冰冻住了一样,胶着人的呼吸。
离夜右手横握匕首,紫眸微眯,在场上七人身上一扫,紫眸中突然腾起一丝血色,最后漫延在整个瞳孔中,与眉宇间那盛放的曼珠沙华辉映流
动起一番杀意升腾。
在场的人震慑于那样的杀意,却也忍不住吃惊。
眼前的人,飘渺而深沉的气质,永远遗世独立,纤尘不染,不是没看过杀人,只是,却从来没有感到分毫杀意,纵然置身遍地血腥,也不沾染
分毫。
*
“本座从来没有说过,内力、四神之力这样的东西对本座来说是必须的。”离夜漠然吐出话语。
天网七人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一样,无刃结成天网,直直朝着离夜飞去。
离夜左手雪白的天蚕丝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缓缓抬起,那样的动作,优雅绝伦,你甚至可以在脑中勾画出那只手没有一动作。
那只手突然在半空一顿,中指轻点,七道无刃很巧妙地被勾在了指间。
千年蚕丝锦,自是刀枪不入。
*
被突然勾住兵器的人一慌,触不及防离夜微一用力,一人被手上无刃牵扯,已到了离夜眼前。
离夜神色未动,右手的匕首轻擦过那人脖颈,那人应身倒下,历时毙命。
干净利落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仿佛演练了千百遍,却是杀意澎湃。
接下来的所有,像是一场无望的屠杀。
离夜手中缠绕着的无刃,让天网众人根本避无可避,他们当然也可以扔下无刃,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阵破,结局大概也不会比现在好上多少
。
只是,只要在近身,与离夜的交手几乎没有超过一招,却都是最狠绝的杀意。
*
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反应,殷悠一脸嗤笑地看着阵外那些人目瞪口呆的神情,悠悠道:“其实破阵本来就很简单的,只要把布阵之人全
都杀了,阵法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南宫离尘突然了解了离夜那个问题的答案。
父亲一定很快就认输了,因为他纵然可以用阵法来困住这个人,但是,却没有能够挡住那个人的人。
*
叶若静静地看着。她从来都没有看过离夜这样最直接的杀戮。
所有的动作都是最原始的力量,却优美有如舞蹈,那散落的血滴仿若最悠扬的伴奏。
恐惧,必然。
却无法移开双眼。
*
天网七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离夜白色的外衫已被鲜血染红,身后束起的雪色长发飞扬在空中,尾间还有艳丽的鲜血地下。
仿佛地狱,那个人站在中间,眸中的血色已经消散,只留了一目幽深荧紫,眉间的曼珠沙华却开得愈发得妖异艳丽了起来。
绝丽的容颜,白皙的皮肤透明带着几许冰雪的气息,那唇角恍惚间似乎带着笑意,却带着血腥残虐。
在场众人没有人不感到畏惧,目光却流连在那血腥的美丽。
即使知道是地狱,即使知道眼前的人恶魔,但是,无法抗拒,无法抗拒那黑暗装点的堕落的华丽。
*
离夜随手扔掉了匕首,至袖中抽出了一柄血色光晕流转的手柄——四神御,四神御迅速抽长成一柄长剑握在离夜手中。
离夜没多说什么,长剑对直朝着欧阳情刺去。
鲜血低落了,小六站在离夜面前,眼神茫然,胸前是那柄血色长剑,欧阳情突然放肆地笑了出来。
离夜似乎愣了愣,鹰型面具已经出现在小六身后,手中长剑对直朝着小六后背直刺离夜胸前。
“慕容寒玥,你认为我会放个完全没用的人在你身边吗?”欧阳情眼中只有疯狂,看不清是喜还是悲。
就是要你这片刻迟疑而已。
第二十九章
离夜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就在鹰型面具手中的长剑就要触及小六的后背的时候,离夜手中长剑一扫,拉扯着小六的身子顺势飞了出去,凤渊在旁边一下子接住了小六的身子。
没有片刻迟疑,离夜手中血色长剑直直想着鹰型面具劈去,仿佛没有得到丝毫的抵抗一般,长生殿主手中长剑应声断裂,那鹰型面具也蓦然破裂开来。
看了看倒在凤渊怀中小六,殷悠正忙着替他查看伤势,欧阳情转过头,死死地瞪着离夜,道:“慕容寒玥,你不是人。”
“这句话你很早之前就说过了,不如再换句新鲜点儿的吧。”离夜淡淡地说着,“你们特意送到本座身边来的人,若是不好好注意一下,不是太对不起你们了吗?”
*
长生殿主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迹,抬起头来。
俊朗的面容,很熟悉的轮廓几乎令人瞠目结舌。
谁会想到,太子身边的近臣君子霖大人居然会是一直与太子作对的长生殿殿主?
君子霖没有理会众人眼中的惊诧,转头看着离夜,嗤笑了一声,道:“寒帝陛下行事果然狠绝。”
君子霖看着离夜的眼神虽然没有多少善意,但是,这句话却是说得难得的诚心。
人的本能很多时候是难以抗拒的。一个曾经以性命相救的人,一个作为弟子与自己相处数月的人,这样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剑前,居然没有丝毫的迟疑。
君子霖隔着那样的距离看得清楚,那双幽谭一般的紫眸中没有分毫的波动。没有惊讶,没有意外,没有关切……只有一汪几乎吸进了人灵魂的神秘幽深。
*
翼儿明亮的眼睛仿佛最晶莹透明的镜子,映照着眼前的一切,小嘴微微张开,目光紧锁着离夜,面上却未显出分毫的表情,或者,该说是变幻非常,已分辨不出那确实的神情。
直到殷悠慢慢在小六身边站起身来,翼儿好像在突然在一场大梦中醒来一般,快步跑到了小六身边。
众人都注意到了翼儿的动作,叶若神色复杂却没有阻止,欧阳情与南宫离尘却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样的血腥,要如何面对一个纯净如水的孩子?
*
殷悠起身让开了视线,却看见小六软倒在凤渊怀里,胸前鲜明的血迹,伤口已经包扎好,面上神情隐忍着痛楚,眼神却是清明无比。
一种不该是重伤之人的清明。
殷悠手中似乎带着血拿着什么东西,很快消散在了空气中。带着几丝嘲弄望着欧阳情和她身边的竹心。
*
“我倒真的有些好奇了,”竹心平静地望向离夜,眼中并没有如欧阳情一般太过明显的愤恨,“蚀心蛊在不发作时与正常人无异,寒帝陛下是如何觉察的?”
“蚀心蛊虽平时并不发作,却是极热之物,”离夜没有说话,殷悠出声解释道,“残夜曾让小六在天山极寒之地修习内功,当时我正好在场。”
后面的话殷悠没有在说下去,但是,竹心也明白了。
那样的环境下,想要蚀心蛊完全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
曾经名震天下的隐先生,医术冠绝天下,纵然于蛊毒并不擅长,却不可能完全没注意到。
用离夜的话来说,他们专程送到他身边的人,多一点注意本来也是应该的。
*
“所以,我就让残夜事先放了两道真气在他的心脉,以便在他蚀心蛊发作的时候护住心脉。”殷悠说着,满是笑意的脸色多了些得意之色。
“而且,四神御本就由寒帝陛下四神之力所化,那两道真气也真好减弱了那一件刺进去的时候也减弱了伤势。”竹心平静地将殷悠的话补充完整了,唇角有些不易察觉的苦涩。
*
“闲话就到此为止吧。”离夜望向凤渊,道,“凤渊,你扶小六进去,”眼神蓦地一柔,又望向翼儿,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开口道,“翼儿也去吗?”
翼儿似乎不敢看离夜一般,一只手抓着小六的手,半晌才点了点头。
离夜眼眸微一黯,转过了头去,凤渊打横抱起小六,转头走向马车,翼儿疾步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视线落在了那一袭犹被血色沾染的白衫上,仿佛眷恋。
*
说不清是怎样的心情,突然心跳得好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似乎连呼吸也停止了一样。
只是觉得那时的爹爹好像离自己很遥远,仿佛不管怎样都无法触碰一般。这样的感觉让翼儿觉得很不舒服。
但是,却无法移开目光。
鲜血的色彩刺得人眼睛生疼,却流连在那白衣上的艳丽无法自拔。
那时候的爹爹……很美……
*
离夜感觉到翼儿的目光,有些疑惑地转过身,翼儿却已经回过身,离夜微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疑惑。不过看翼儿的模样,应该是没事的。
离夜整了整心神,道:“巫月眠,来了吗?”
一阵爽朗的笑声,巫月眠一身青衫,落在了场中,顺手将走中的人扔在了地上。
那个无力地倒在地上的人,披散着长发,分明是一位女子。
“想不到游戏花丛的巫大阁主,居然也有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时候。”殷悠看着君子霖有些变了的脸色,满脸笑意地走上前来,打趣道。
巫月眠瞥了殷悠一眼,冷笑一声,道:“我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去对一个死人怜香惜玉。”
*
君子霖脸色越来越无法抑制的苍白,离夜摇了摇头,走到倒在场中的女子身边,手指微曲,一个石子打在了女子身上。
女子若有似无地呻吟了一声,动了动,最后一只手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散乱的长发向后散开来,娟好的面容渐渐显露了出来。
苍白的面色,带着秋色一般的萧索,无损那面容的美丽,却已不见了往日的万般风情。
*
“玲珑……”君子霖下意识地出声,嗓音低沉,说不清的意味。
醉玲珑浑身一震,抬眸目光在君子霖身上匆匆一过,又很快移开了,这样的反应让君子霖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倏忽间黑了下来。
醉玲珑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君子霖的反应,游弋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站在他身边的离夜身上。
白衫上未曾干涸的血迹仿佛是开启某种神秘的钥匙,醉玲珑瞳孔蓦地放大,原本的茫然一扫而空,转变成了深切的惊惧。
“啊……啊……啊……”醉玲珑尖锐的叫声回荡在场中,比恐惧更深切的是悲戚,双手环抱着头,死命地摇着头,仿佛想要将什么甩掉一样。
君子霖似乎想要上前,却终究无法挪动脚步。
*
“很吵。”
离夜淡漠而轻浅的一句话,甚至几乎湮没在那样的尖叫中,但是,却似乎很清晰地落在了醉玲珑的耳间。因为随着那声音恍惚地响起,醉玲珑的尖叫仿佛被什么硬生生地掐断了一般,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君子霖几乎克制不住地要向离夜冲过去,却被南宫离尘拉住了,只是,君子霖看着离夜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离夜碎尸万段一样。
“不是本座对她做了什么,而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吧。”离夜淡然的语调间恍惚多了些嘲弄与冷意。
*
仿佛被一盆冰水迎头浇下,君子霖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眼中的怒火蓦地消散了开来,变成了深刻的痛楚。
“背叛本座要得到怎么样的惩罚,不是早就清楚了吗?”离夜半蹲下了身子,被天蚕丝手套包裹着的修长手指,轻轻掀起了醉玲珑身前的一缕长发,那样的动作,仿佛怜惜,只是,面上的神情却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淡漠,仔细分辨,甚至还能觉出,那深切的杀意,“不过,看着婉卓的面上,君子霖,如果你自刎谢罪的话,本座倒是可以饶了玲珑一命。”
*
“婉卓是谁?”君子霖还未出声,醉玲珑突然恍惚地问道。那个名字,很耳熟,却想不起来。
“寒玥……”叶若突然出声,带着明显的制止之意,却欲言又止。
离夜转头瞪了叶若一眼,叶若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我在意的人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的。
这样的话,言犹在耳,却不知道该欣喜还是心疼。
凌霄站在叶若身边,拉起了叶若有些冰冷的手,朝着叶若摇了摇头。
*
“明月婉卓,明月家的大小姐,明月家遭逢大难,流落青楼,化名水依依,”离夜平静地叙述着,闲话家常一般,“明月玲珑,你倒是说说看,她是谁呢?”
“母亲……”醉玲珑下意识地呢喃出声。
众人震惊于那浅浅的呢喃中深沉的含义。
世人皆知,一代名妓水依依下嫁赭朝明月九重天。如果水依依也是“明月”,那么,她与明月九重天又是什么关系呢?
乱伦之子,本就不该出生的孩子。
*
看看众人的目光大概也知道他们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叶若忍不住叹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