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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凤啸世-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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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他可能是去因为南宫银书吧。毕竟,离夜提起南宫银书时语气中的赞赏是真实的。
*
无视南宫澈的震惊,离尘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金木,月光下其上瘦金体雕刻的刻字格外清晰——南宫银书。
南宫澈的目光在接触到那四个字时反而瞬间平静了下来,温声道:“倒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有幸见到银书祖父的后人。”
话语说得隐然似有几分苦涩,并没有多少亲人相见的喜悦,只是其中几分濡慕之意却不似作伪。
南宫银书,南宫世家不为外人所知的天纵奇才,在南宫世家内部却是极为有名的。
*
南宫澈一笑,只袖中拿出一物,随手扔给了离尘,转身离开了,看那脚步间没有丝毫沉重,倒是说不出的轻松。
看着手中的泛着黑色幽亮色泽的金木,其上雕琢着繁复的图腾,字体却是简洁异常,只有“南宫”二字,离尘面上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南宫澈如此爽快,倒让离尘有些意外了。
*
离尘看了看南宫澈离去的背影,最后望向一旁的璟燚,道:“如果在下没有说错的话,这该是南宫世家的家务事,却不知苍王殿下此番前来所
为何事?”
“本王对你南宫世家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璟燚的语气依旧随意,却带着深沉的冷冽与威势,“只是,翼儿离家多时,也该回家了。”
后一句说得温和之极,恍然间似乎真的温情脉脉。
离尘听来却是说不出得刺耳,冷笑一声,道:“我是他的亲生父亲,我身边才是他该呆的地方。”
离尘这话退了原本的温文,倒是霸道十足,璟燚听着却也不怒,只淡淡道:“本王只是觉得,翼儿何去何从,该由他自己决定而已。”一顿,
璟燚慢慢转向一旁带着鹰型半面的黑衣人,道,“殿主认为呢?”
殿主,长生殿殿主。
只是,天下第一大的杀手组织却为何叫了这“长生”二字?
第十一章
那带着鹰型半面的黑衣人与方才的离尘一样,被璟燚突然间揭开的身份,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只是眸中的阴鸷似乎更深沉了。
璟燚唇角勾起,冰冷而嘲讽,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
并不执着于他的答案,璟燚又把目光转向了一边的离尘,却没有询问之意,似乎只是在等待一个既定的结果。
璟燚自然之极的态度,在别人眼里却是藐视一切的傲慢,起码在离尘眼中是这样的,所以离尘眼中隐然的愤怒很快在他俊秀的面容上漫延开来
,却也同样迅速地敛去,只留下了几分不屑。
“苍王殿下此言差矣,孩子还小,能够懂得什么好坏,一不小心给些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了可真就后悔终生了。”
说这样的话是暗指夜是别有目的所以接近翼儿离夜他吗?
璟燚心下有些好笑,事实上他也真的笑了,温和而真诚,向着一个方向柔声道:“翼儿也这样认为吗?”
*
芳菲初始,吹开了冰封的池水,荡漾开来一波动人的涟漪。
突然融化的冰寒带来的潋滟波光太过艳丽逼人,不论是离尘还是站在一边的长生殿殿主,倏忽之间都愣在了当场,一刹那间眼神似乎迷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离尘终于找回了几丝清明凝眸向前望去的时候,璟燚半蹲着身子,一只手揽着一个可爱的孩子,神色柔和,只是目光触及
到离尘与鹰型半面时,却只有冷冽与冰寒,或者还带着几分嘲弄。
当目光落在那个孩子身上的时候,离尘才终于反应过来璟燚那句话的含义。
不论是翼儿,还是站在璟燚身边那个笑得一脸欠扁的男人,看来都来了不短的时间了,因为太在意这位突然到来的苍王殿下以至于忽略了其它
人啊。
*
“翼儿,到这儿来。”离尘沉着脸色,但是对着翼儿还是忍不住放柔的音调。
本来向着璟燚的翼儿听到离尘的话才转过头来,望向离尘,却微微有些茫然的样子。
“璟燚哥哥知道这个叔叔是什么人吗?”翼儿偏过头,又看向璟燚,问道,“他说他是翼儿的爹,可是,爹不是一直和翼儿在一起吗?”
翼儿这个问题很显然让离尘的怒意高涨了起来了,他冷冷地哂笑了一声,看着璟燚,道:“苍王殿下不是早就带走了这孩子,又何必多此一举
出现在在下面前?”
是为了炫耀,还是示威,抑或是嘲讽?
虽然摸不透璟燚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看着他搂着翼儿,两人之间那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对离尘而言,就已经成了绝佳的讽刺。
离尘还记得在自己付出了无尽的耐心之后,孩子眼中依然没有消失的防备。
*
“翼儿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你爹在家等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没有理会离尘的问题,璟燚看着翼儿问道。
看着离尘脸上不断转换着的缤纷色彩,殷悠站在一边,很努力地才没有当场大笑出来,倒不是不敢,只是破坏了现在的气氛,这好戏可能就不
会这么精彩了。
这位离尘公子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璟燚说得都是实话,虽然听上去确实比直接的嘲讽更令人气氛。
其实早该想明白的,离夜之所以那么放心,除了因为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保护翼儿周全之外,还因为肯定那个带走翼儿的人是绝对不会伤害翼儿
的人吧。
*
“他是……”翼儿微垂了眼眸,突然道,“那个母亲一直思念的人吗?”
翼儿这突然的问话,让璟燚一愣,随即释然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翼儿的头,道:“翼儿一直都知道的吗?”
“嗯。”翼儿点了点头,道,“爹说过,他并不是母亲一直在等待的人。”
果然,以离夜的为人,并不是不会说谎,只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是舍不得欺骗的吧。
*
“那么,翼儿想要怎么做呢?”璟燚对着翼儿的声音依旧很温和。
翼儿沉默了半晌,终于在璟燚和殷悠有些惊讶的视线中慢慢放开了抓着璟燚手臂的手,退出了璟燚的怀抱,朝着离尘走去。
离尘似乎也有些意外,不过却反应过来,眼中还是聚集起愉悦的流光,朝着璟燚挑衅地笑了笑。
璟燚微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也没有阻止翼儿。
无论如何,翼儿拥有选择的权利。离夜的话,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
翼儿一步步走到离尘面前,却在距离还有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抬起头望向离尘。
似乎是很仔细地在打量着离尘,却突然笑了笑,很甜美的微笑,却是礼貌而疏离,但是,与他稚气的小脸很奇异的没有丝毫的不协调。
翼儿对着离尘鞠了一躬后站直了身体,朗声道:“我应该感谢你的,因为因为你我才可以来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蓦然话锋一转,孩子清亮
的语音带上了几分沉重,“母亲一直都很想念你。”
说完,翼儿转过了身,朝着璟燚走去。
孩子羸弱的身躯,不论是言语还是礼仪却都可以说是完美的,殷悠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也不由得暗自赞叹一声。
慕容寒玥的儿子,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
骤然改变的气息,冲刺着逼迫得令人窒息的浓烈,却异常得混乱。
璟燚闪身一手搂过翼儿躲开了离尘,飞身在一边站定,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虽然看来离尘并没有要伤害翼儿的意思,但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在
他面前动手,该算是挑衅吧。
璟燚一手搂紧了翼儿,另一只手却慢慢地抬起了起来,但是,却很突兀地停在了半途。
璟燚带着些疑问望向翼儿,翼儿小小的手拉着璟燚的手臂,并没用多少力气,阻止的意图却很明显。
*
“璟燚哥哥不要杀他可以吗?”
璟燚不得不承认,孩子在很多时候真的是很敏感的。对上翼儿带些哀求的双眼,璟燚叹息一声。
“我没想杀他。”只是想废了他而已。
璟燚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论这个男人与翼儿是什么关系,他掳走翼儿是事实,怎么也该给点教训才好。
*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我身边,我才是你的亲身父亲啊?”离尘看着翼儿,愤怒却也是疑惑。
听翼儿的口气,他明明就很清楚自己与他的关系,为什么却选择离开?
翼儿眼中的坚持太过明显,璟燚也只能宠溺而纵容地笑了笑,垂下了身侧的手。有些事情也不急在一时。
朝着璟燚感激地笑了笑,翼儿才转过头看向离尘,收敛了原本对着璟燚时清甜的笑意,认真道:“让你觉得痛苦,我很抱歉。”
翼儿晶莹的黑眸在夜色下亮得不可思议,“亲情并不是只依靠血缘就可以维持的,人的感情就像是水滴,需要一点一滴地去积累。你突然这样
出现,我也没有办法将你当作我的父亲,虽然……”血缘上我确实应该如此称呼你。
*
殷悠嘴角微微抽了抽。
翼儿这种话一听就知道一定是某人的论调了,该真是误人子弟得极为彻底啊!
又看了看离尘的表情,叹息一声。
看样子是快气疯了吧。不过,摊上了慕容寒玥也只能说小鬼你真的很可怜就是了。
*
离尘一把抽出了宝剑,但是,却被身边的鹰型半面拉住了手,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相携离开了,不过,离尘的眼中是满满的愤怒与
不甘。
璟燚放下了怀中的翼儿,微蹙了眉,却也没有要追过去的意思。
*
“苍王殿下就何这样看着敌人在眼前逃脱吗?”很是温和的语调,却难得的带上了几分讽意。
璟燚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的南宫澈,冷冷一笑,道:“南宫世家奇门之术冠绝天下,总是让人有些顾及的。”
这话看来似乎夸奖南宫世家,听到南宫澈耳中却是刺耳之极。
看着南宫澈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璟燚悠悠道:“不过,南宫公子此次将家主信物拱手相让,却是爽快得令人惊讶。”
“无谓的牵绊,又有什么值得流连?”南宫澈脸上温文的笑意终于渐渐恢复了过来。
*
虽然知道南宫澈说得没错,现在的南宫世家拿到手中,确实也只是负累而已,离尘那样做,是想要证明些什么吧。
不过,不自觉地凝眸打量着南宫澈。南宫澈原来是这么爽快洒脱的人吗?!
“最近发现了些好东西,本来想着给另外一个人的,不过,给你也不错。”璟燚说着,至怀里抽出了一个卷宗,随手扔给了南宫澈。
*
没有错过璟燚离开时带着些许兴味的眼神,看着璟燚抱着翼儿离去的背影,南宫澈看了看手上看来似乎有些年月的卷宗,抬眸不期然正撞进殷
悠满眼的复杂。
第十二章
殷悠看着南宫澈拿着卷宗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的双手,也只有一声叹息,说不清的意味。
那卷宗外用一方素色丝帛包裹,丝帛的一只角上用墨色的丝线绣的,分明是“南宫”二字,纸张泛着些许黄色,看来应该是有些年月了。
这样的卷宗,殷悠见过的就算没有十万,恐怕也有八千,但是,看那边角之处一如昨日,能够忆剑楼如此费心保存的,殷悠知道的,却只有一
卷。
展开来,纸上一路的小楷,字体仿佛经过了精工雕琢而成,却是如行云流水,没有分毫滞怠,上方用几个字用行书写就,是曰“商者,冲盈虚
,通有无,仅此而已。”
*
江南南宫世家,数百年基业,于寒帝慕容寒玥之时达到巅峰,富甲天下,绝非虚名。又因其奇门遁甲之术,冠绝天下,时下风头真的是无人能
出其右。
然而,树秀于林,风必摧之。
南宫澈一直都知道,南宫世家,旁系众多,其下隐藏着的虽不明显,却依然存在的许多细小的危机。
本以为南宫世家数百年之基,纵然乱矣,却也绝非一日之功,而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来纠正这些错误。
南宫澈的打算本来并没有错,依他本来预测的发展速度,也许真的都可以得到圆满的解决。
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细小的危机,突然之间仿佛受到了什么奇特的催化一般,迅速地发展成了几乎致命的威胁,不只令人措手
不及,更加令人无法应付。
*
南宫澈本以为这一切的发展,是因为璟燚刻意为之,但是,依他的观察,璟燚武功高绝,气质孤绝傲然,可为一方霸主,于商道却未必有多么
深层的认识,而当下文人志士,于商均多有不屑,也一时想象不出是何方高人,能有如此能耐。
现在看着手中卷宗,南宫澈终于也只有苦笑一声。
这位高人,其实不是想不到,而是内心深处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那样的字体,恐怕见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记的。
精美仿佛没有任何瑕疵的雕琢,却是洒脱有如浑然天成的张扬肆意。
慕容清送来的请柬上,云霜那几笔字划,仅得其形,亦是令人惊艳当场,现下看着本体才知,心中感觉到的那微妙的差异,并不是错觉。
寒帝慕容寒玥,还有什么答案可以比这更能令人信服。
*
一番兴盛,几经波折,三生沉浮,都说是听凭心意而行,却不论是多么挣扎,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木偶,唱着他点唱的戏码。
不愿意去相信,却不由得人不去相信。
卷宗后方,玉玺盖印,暗红刺得人眼睛生疼。同样的墨迹写下的字体,竟然是“天启八年”。
天启,寒帝慕容寒玥的年号。
慕容寒玥三岁登基。天启八年,慕容寒玥才十一岁,也正是南宫银书进宫作为皇帝侍从的第二年。
*
“这件事,我祖父南宫银书也参与的吧?”南宫澈合上卷宗,深吸了一口气,才幽幽问道,却并没有多少疑问的语气。
南宫澈并不是笨蛋,他说的是“参与”,而不是“知情”。纵然慕容寒玥的情报网真的是无孔不入,这卷宗之上所述,若非对南宫世家各方情
况了然于胸,也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只是,他不明白,南宫银书在这件事上,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
殷悠默然的地点了点头,看到这个东西南宫澈现在居然没有崩溃还能跟他这么冷静地说话,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欣赏的。
看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多少是有些成熟了。
“他执笔起草,银书和他共同修改的。”这句话殷悠说来也多了几分感慨。
坦白说,就是当年他看到这个由两个尚未及冠的小鬼写下的一个百年世家其后百余年的发展,他也是愣在当场,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你可以说他是在异想天开,但是,如果你一点点地看着其上的一切没有丝毫差异地实现,你还能说些什么呢。
南宫银书还好说,毕竟人家是至小就是家中严格教育,但是,慕容寒玥这个人,殷悠觉得,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这个人,简直就像是天生
就带着超越众人的智慧一般。
*
“应该不止这一卷吧?”南宫澈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卷宗。
“嗯,”殷悠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这只是一个总纲而已。”
暗道一声果然,南宫澈也终于只是无奈的叹息。
现在这算是什么样的状况,知道却也是完全不知道。不过,精明如璟燚,也确实不会将所有的筹码放在明面上。
*
“其实,我比较好奇……”南宫澈将卷宗收入袖中,抬眸望向殷悠,温和的笑意终于又回到了脸上,“隐先生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以殷悠的武功,说是要相救翼儿实在有些勉强,该是璟燚救出翼儿所以到这儿来找离尘的,而殷悠到这儿来的目的,看来既不是离尘,也不是
翼儿,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我只是比较好奇,”被人说穿了来意殷悠也丝毫不见尴尬,只笑了笑,看着南宫澈道:“南宫公子的武功是如何恢复的?”
南宫澈一愣,随即凝眸看着殷悠,似乎想从那笑脸上看出什么来。
“其实也没什么,”南宫澈转身朝屋里走去,“废了再重练就是了。”
南宫澈说得潇洒,殷悠眼中却渐渐显出了凝重之色。
*
璟燚抱着翼儿走进房中的时候,离夜已经起身,长长的雪发未束,披着外衫与叶若坐在一起,看来刚起来没多久。
叶若看到璟燚进来,偏过头对着璟燚笑了笑,脸色虽有些苍白,但是,看气色似乎好了不少。
不过,这位欧阳静小姐做事,也不知道该说不拘小节,还是别的什么,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怎么这么大半夜的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一
个男子的房中?
*
“你这个小东西,”叶若至璟燚手中接过翼儿,爱怜地在他颊边亲了亲,“终于知道回来了?外面还好玩儿吗?”
“翼儿才没有玩儿,翼儿也很想爹的。”说着,翼儿也挣扎地要朝离夜扑过去。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叶若伸手点了点翼儿的鼻子,“亏得你阿姨我这么担心你,居然就想着你爹。”说着,还是任由翼儿扑到了离夜的怀
里。
离夜伸手接过翼儿,抿唇轻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翼儿舒服地坐在离夜怀里,才朝着叶若甜甜一笑,道:“翼儿当然也很想静阿姨的。”
看着翼儿笑得一脸的纤美,在那小小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可爱,叶若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有宠溺地笑笑。
*
“我今天躺在床上,做了个噩梦,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忙着赶来看看,幸好你没事。”说着“幸好”,却是真实的惊惧。
璟燚换了件衣服,坐在离夜身边。他本来也想问叶若怎么会这么晚了来这儿,倒是叶若自己先说了。
“爹才不会有事,爹会和翼儿还有璟燚哥哥永远在一起的。”离夜还没表示什么,翼儿已经忙不迭地说道。
孩子总是敏感的,就算很多事情并不确切地知道,也总能够感觉到什么的。
看着翼儿一脸的急切,仿佛想要迫切地想要说明什么,确认什么一般,晶莹的双眼明澈如水,却隐然透露着些许不安。
“你爹当然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叶若安抚地摸了摸翼儿的头。
*
“既然璟燚也回来了,我也就先回去了,”叶若看了看璟燚,站起了身来,看着离夜的眼中依然是好不掩饰的忧虑,“寒玥你好好休息。”
离夜笑着点了点头。
叶若缓步走到门前,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几步冲到离夜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寒玥,你说句话我听听。”
那声音听来,竟然似乎隐隐有些哭腔。
第十三章
叶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璟燚和还窝在离夜怀里的翼儿都是一惊,离夜依旧平静而安然,感觉到叶若握着他手臂的手越来越紧,唇角终于渐渐凝
结出几分苦涩。
叶若看着眼前的人,紫眸幽幽,迷蒙的大雾似乎愈发地浓重了起来,雪发散落颊边,皮肤白皙透明,仿佛一触碰就会消失了一般。
离夜张了张嘴,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看着那翕动的双唇,屋中刹那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压抑着什么,近乎苍凉。
*
还未到盛夏,夜晚静谧中还是时不时之间有几声鸟啼,以往听来很是悦耳的鸟鸣,突然之间,叶若却觉得那一声声落在心间,有如子规啼血。
无声,终于只在眸中带出了几分歉意,没有痛苦,只是歉意。叶若却是再也忍不住拉着离夜的手失声痛哭。
先是眼睛,然后是声音。血咒,到底还会让你失去多少?
翼儿原本有些不解地望着叶若,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埋头更深地窝进了离夜的怀里,小小的肩膀轻轻颤动,仿佛哭泣。
离夜一手搂着翼儿,轻轻在他背上拍着,另一手有些无奈地挣开了叶若的手,握着衣袖温柔地拭着叶若脸颊上不断滑落的泪水。
*
璟燚微垂了眼眸,几缕发丝落在眼前,看不清神情,默然地坐在一边,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已然远离。
指间倏忽间到来的温凉触感让璟燚蓦然一惊,入目是一直白皙的手。
修长的手指,仿若玉制,骨质却是纤细,看来似乎还有些无力。
璟燚脸上闪过几分复杂,才缓缓抬起了头来,眼前的人唇角似有浅笑,温暖而惑人,紫眸荧光流泻,温情而缱绻。
璟燚微微一愣,勉强地笑了笑,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离夜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抚上了他的面颊。
璟燚似乎微一惊,伸手握住了离夜的手,与另一只手同样的冰冷,那样仿佛直透进心底的冰寒似乎让璟燚有些不太适应,刹那间几乎下意识般地想要放手。
方稍稍松了手,同时涌上心头的,却是说不出的失落。
稍偏了头,微正定了些心神,才又抬起头来,握紧了离夜的手,道:“血咒,”似乎很艰难地才吐出了这两个字,“又发作了吗?”
离夜点了点头,也放开了璟燚的手,站起身来。
*
清晨阳光明媚,璟燚睁开了双眼,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的容颜,仿佛一副绝丽的画卷,但是,这世间却没有任何一支画笔,可以真切地描绘
出这样的美丽吧。
那面目清瘦,看来似乎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紫眸紧闭着,隔绝了一切的景色,长睫弯曲着才眼帘下投下了一圈优美的阴影。
原本深沉的气质仿佛也随着双眸一道沉眠了一般,习惯性的淡漠和疏离也都一并敛去,只余一片恬静和安然,就好像真的就只是一个不晓世事
的孩子。
璟燚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几分怔然,眼睛闭了闭,再次睁开时,眼中又多了几分清明,有些匆忙地侧过了身子,拿了衣衫轻手轻脚地走下了
床。
*
璟燚方走出房门,就看到邵琪已然站在了院门外,看来似乎也等了些日子了。
见璟燚走到身边,邵琪恭敬地拱了拱手,道:“主上,今日魔教一动,祁老让属下前来确认一下,一切是否都按计划行事,不再变更?”
“魔教吗?”璟燚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却突然一转,平静道,“就这样吧。”
“是。”邵琪应声行礼,随即转身退下了。
*
“璟燚哥哥……”邵琪才退下,璟燚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翼儿清脆的呼唤。
璟燚爱怜地接住飞扑过来的翼儿,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小六,点了点头。
经过前几天翼儿失踪的事,小六受的伤也不轻,这几日都在养伤,今日一早知晓翼儿已经平安回来,就和他一道来看离夜。
少年依旧是青衫一袭,脸色因为伤势未愈还有几分苍白,清秀的容貌却也平添了几分萧索之色。
璟燚看着少年,唇角带着习惯性的笑容,仿若天成,清澄的眼眸仿佛那一方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的杂质,却没有任何的笑意,反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忧伤。
*
“这么早跑来是要干什么呀,翼儿?”璟燚食指在翼儿小鼻头上轻点,微笑道。
“翼儿来看爹。”翼儿摸了摸自己的鼻头,道。
“你爹还在休息,翼儿晚些时候再来可好?”璟燚摸了摸翼儿的头,温声道。
翼儿眼中划过一丝黯然,点了点头,突然一把拉住了璟燚的手,问道:“璟燚哥哥,爹要什么时候才会好呢?”
此话一处,让璟燚带上了几分讶异。
孩子眼眸纯然,干净清澈仿佛不染尘埃,黑白双瞳深处似有说不出的悲伤,却也是坚定好像任何事物也无法动摇。
这孩子担心离夜的身体,竟是丝毫不曾怀疑离夜一定会好起来的未来,担忧的,只是病痛折磨了身躯,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一个孩子有这样坚
强的信任?
“会好的,总会好的。”清越的嗓音,很悦耳,却错觉一般地带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不知道是说给孩子听,还是别的什么人。
并不熟悉的语调,翼儿似乎一时有些不适,只愣愣地看着璟燚,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
“昨天晚上的事真的不要告诉爹比较好吗?”翼儿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望向璟燚道。
璟燚眼眸微闪,才道:“你爹想知道的事自然是谁都瞒不住,但是,他现在身体也不怎么舒服,可能的话就不要让他担心了。”
翼儿默然地点了点头。
“最近京城很热闹,不如今天璟燚哥哥带你出去走走吧。”璟燚捏了捏翼儿的脸蛋儿,微笑道。
翼儿流连朝着院中楼阁望了一眼,才又看着璟燚,道:“好,回来我们就一起去看爹吧。”
璟燚点了点,似有几分黯然。
小六看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身影,也没有急着赶上,只伫立在院前,透过那葱葱树荫,看着院中楼阁,清澄的眼眸中缠绕上了几许复杂的情绪。
似有风过,吹起了颈后的发丝,落了几分凉意,隐隐听到翼儿的唤声,小六垂眸敛去眼底隐然的情绪,才转过身疾步追了上去。
*
璟燚方一出门,房间中就突然闪过了一道身影,素色青衫一袭,却掩不住其间风流之态,一双桃花眼,尽是轻挑的笑意。
来人走到离夜床边,道:“好一个美人啊!”
说着,随手就要抚上离夜落在枕上的发丝。
修长的手指,其上附着细细的薄茧,最终抓住的也只是雪发划过空中留下的几缕优美的弧线。
离夜睁开了紫眸,依旧是一片大雾弥漫,却是清明无比,仿佛方才的熟睡不过是一个错觉。
*
“巫阁主还真是好兴致。”明晰而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都说是眼带桃花,果然天生的情种。”
“桃花虽好,却还是看准了再摘比较好,否则啊……”又一人走进,潇洒天成,眼角却是同样的戏谑嘲讽,“就真的要追悔莫及了。”
“两位是来做说客的吗?”巫月眠径自走到一边坐下,撇了一旁的殷悠和凤渊一眼,倒了一杯茶,懒懒地问道。
殷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也走到了一旁坐下,正对着巫月眠,却没有说话,只看着巫月眠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
凤渊也走了过来,带着几分叹息,道:“巫阁主,你落英剑法却是厉害,但是,说句实话吧,以流影现在的武功,她真想困住你的话,只怕你
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实在不想看这两个人几十年了还在原地打转,真是伤眼啊。
*
“我实在很好奇,你当年到底是扔给她什么武功秘籍了?”巫月眠撇了撇嘴,望着那坐在床上,披散着一头雪发的人。
离夜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三人的谈话,那了外衫随意披在身上,走到书桌前,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什么,递给了凤渊。
凤渊双手接过,抬眸看了看,然后白纸在掌中化为齑粉。
*
看着凤渊离开,殷悠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一杯清水,将瓷瓶中药粉倒了些在水中,至到看到药粉完全溶解,才递给离夜,道:“璟燚把
那个卷宗的总纲交给了南宫澈。”
第十四章
离夜随手接过茶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这个药你还是少吃些为妙。”殷悠声音带着几分担忧与关切。
离夜紫眸微挑,迷蒙间向着殷悠的方向。
纵然知晓他目力已失,但是,紫眸荧荧,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跳,有一种被看得透彻的感觉。
“只是作为医者的忠告而已。”殷悠勉强笑了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但是,对着这个人,就是莫名其妙的心虚,简直就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
不过,话说,难道自己真的长得像耗子吗?!
*
“以他的功力,哪有那么容易有什么事的?”巫月眠在一旁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你们一定要这么无视我吗?”说得似有几分哀怨。
“你自己欠教训。”殷悠没好气地恨了巫月眠一眼,“这世上有种人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概专门就是说你的。”
“我有时也这么觉得,”这一次巫月眠没有反驳,倒是点了点头,道,“只是,我一直没搞清楚为了一棵树放弃了一整片森林到底值不值得的
。”
殷悠嘴角抽了抽,也懒得在费什么口舌了。
这世间很多人就是这样,没有真心的时候想要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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