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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凤啸世-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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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你身边,幸福到可以忘记所有,甚至也忘记了——血咒。
没有亲眼看到,真的就可以当作不存在吗?
“你先放开,你这样子他不能呼吸的。”
叶若急切的话语,终于让璟燚稍稍回过神来,赶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开怀里的人。
怀中的人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因为两人的出现眉头微蹙,紫眸有些散乱的光晕似乎有些费力渐渐聚拢,最后凝结成一片水色潋滟,却点滴间泄露了几许关切与若有似无的忧伤。
那样清澈明丽的水色,璟燚似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其中自己面目的倒影,那样无法形容的神情,复杂的,混乱的,一现即逝,恍如错觉。
离夜的身体似乎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紫眸中的光晕却再也没有分毫涣散的迹象,只定定地望着璟燚的方向。
璟燚还是忍不住收紧了手臂,不过这次很小心地不让他觉得不适。指尖不自觉地抚上了那微蹙的眉头。其实真的不喜欢看到他皱眉。
至那微颤的指尖传递的,仿佛不只是温度,还有那几乎绝望的心情。
离夜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费力的,终究噎在了喉间。
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微微的颤抖,却没有分毫的迟疑。仿佛一场艰难的跋涉,却终于还是缓缓覆上璟燚的手。
比记忆中更加冰冷的手,微微勾起的指尖却仿佛缠绵了万千未尽的情意。
白皙的手背上,浮起一片血色的图腾,并且逐渐漫延了开来。
额角渐渐沁出的冷汗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优雅的弧线划下,也提醒了另外两人,真实绝不止他们所见的面目间那般平静无波。
“你抱他到浴池去吧,”知晓璟燚现在的状态可能已经完全无法冷静思考了,叶若拉了拉璟燚的手臂,道,“那里面的水引至天山的温泉,应该会让寒玥好受些。”
恍惚间好像记起天山初见时,离夜的确在浴池上。
低头望了一眼怀中美丽依旧的容颜,深吸了一口气,抱着他向里屋的浴池走去。
氤氲的水汽,迷蒙了满室的暖意,然后,漫延了周身的,却只有刻骨的冰寒。
没有多余的时间褪去衣衫,璟燚抱着离夜直接走进了浴池。
一袭跳跃的水花,在一室静谧中压抑成一点晶莹的水滴。
漫溢上来的池水渐渐覆盖至腰间,璟燚搂着离夜慢慢在池边坐下,水很快到了胸前,湿润的衣衫紧贴着身体,黑白的发丝凌乱地漂浮在二人身边,缠绵不分彼此。
至璟燚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怀中人至衣领下一路蔓延上来的血色图腾,最终在眉间盛放得愈加妖艳的曼珠沙华完结。
璟燚温柔地执起离夜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也只有在这儿才能窥见分毫深处的隐忍。
带着柔软到了极致的心情,璟燚轻轻地平展开那弯曲的手指,温柔却也是坚定,终于,十指交缠,仿佛永不分离。
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十指交缠的双手放松了力道,璟燚心中带着暖意,却有着更多的叹息与怜惜。
纵然在此时,你还是记得不要伤我吗?!
但是,有时我倒是希望,希望你可以任性一些。
紧贴的身躯,仿佛任何的动作都可以轻易感知。
所以,也更能体会到那柔韧而单薄的身躯,现在在承受着怎样的苦痛。
正因为你是如此的隐忍自制,仿佛才可以让人更深刻地了解。
蒸腾的水汽,滑落的汗滴,不经意间滴进了眼中,那是你的,还是我的泪水。
至璟燚抱着离夜走进里屋,叶若就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在踏前一步。
静静地看着那一片水雾迷蒙中依偎着的两个人,安宁中似有一汪绝望的深潭,环绕着的却是一片和谐而不可触碰的气息。
尽在咫尺,却生生被阻隔在了其外。
只是,就这样看着,也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那平静的水雾中丝丝漫延开来的痛楚,单就是轻微的触碰,已叫人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叶若勉强捂住了嘴,才没有哽咽出声。
仿佛过了一生,那血色的纹路终于渐渐消散褪去,而原本虚闭着的紫眸也终于幽幽地睁开来。
轻张了张嘴,似有千言万语,却只有一声叹息,反手拥紧了璟燚。
“累了吗?”感觉到怀中人微微放松下来的身躯,璟燚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问道。
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头慢慢放在了璟燚的肩上。
抱着离夜站起身来,走出了浴池,怕他着凉,赶紧替换了干燥的衣衫,然后,轻轻把他放在了床上。
整个过程中,离夜虚闭着紫眸,似乎昏昏欲睡,但是,璟燚知道,离夜是没有睡着的,而且,很可能还非常清醒。
相处了这些日子,对于离夜的习惯多少有些认知。
这个人,就是有丝毫的动静,也是睡不着的。
“你好好休息。”温柔地在他耳边轻声道。
说完,璟燚回身望向叶若,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道退出了小筑。
望着天空一片展览无垠,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两人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叶若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璟燚,突然幽幽道:“其实寒玥这个人很奇怪。”
璟燚接过茶,没有答话。
叶若也不在意,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述说:“有很多事,他就算不想让你知道,但是,偏偏……”他又不舍得骗你,更加不舍得剥夺了你知晓的权利,“所以啊,他把所有的事实摆在那儿,仿佛只要你真的想要知道,就可以知道。”
“你知道吗?”说着,叶若突然望向璟燚,“我其实是很少到这个小筑来的。”
我想着,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不知道也无妨,因为,他是绝对不会伤我的。
但是,也许,我也是害怕知道的。
“璟燚,你真的很厉害。”叶若轻轻地笑了,有了几分愉悦的味道,“你让他想要活着。”
第八章
很明显地看到璟燚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叶若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该是自己去了解的东西,由别人说出来,反而会失去原有的意义。
对于离夜来说,生或是死,都是无所谓。
我曾经不惜用承诺来束缚他,要他一定要活得比我更久,即使我知道,那样他也许会痛苦。
可是,就是不想要看着他死去。
我也许真的是个自私的人吧。
但是,我所无法做到的事,你却轻易地做到了。
因为承诺而活着,与自己想要活着,本质上是天差地别的吧。
“叶若你跟夜很早就认识了吧?”说着问句,却并没有太多疑问的语气。
微微的疑惑,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叶若微笑着道:“原来他都告诉你了。”
近乎自言自语。
你问的话,他就一定会说的吧。
而如果你听到那件事,还能忍着不去问他的话,我才真的应该担心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只有十六岁吧。”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叶若笑了起来,怀念中带着浓浓的愉悦。
“你知道他那个时候的模样吗?”叶若朝璟燚眨了眨眼,问道。
璟燚没有说什么,但是,眼中已经浮上一些兴味。
昏暗的灯光,七彩的反射,点滴的诱惑的气息。
微敞开的房门,内里独坐的少年,惊鸿一睹的惊艳。
柔顺的黑色的发丝,比黑夜更加神秘,微垂下的眼眸,神情看不真切,却带起了几分柔弱的错觉。
优雅而洒脱的线条,勾勒出俊美绝伦的容颜,带着东方人特有的柔和与明晰,只有那高挺的鼻梁稍微流露了些许异域风情。
慵懒而优雅地坐在一边,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一袭干净到了极致的气息,纯粹而迷人。
“其实我也说不清当时我自己是什么心情,”叶若微微皱了眉,似乎有些懊恼的模样,“我看着一个服务生领着一个穿得一身衣冠禽兽的老头儿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拉着他就开跑。”
我好不容易求了大哥带我出来见识见识的,但是,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我就有一种感觉,我绝不能让他被人欺负。
或者是因为以为突然见到了同胞,他的样子的确很像是中国人;
或者是因为那一副柔弱的少年模样,真的让人想要好好保护他;
或者是因为围绕在他四周那一幕漠然而寂寥的气息;
……
那一刻,好像真的忘了所有,只想要拉着他快点儿离开那个肮脏的地方。那样干净的人,不应该待在那种地方的。
“跑?”璟燚似乎有些不解。
“那个地方叫夜总会,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青楼。”叶若脸上难得的浮上了一层红晕,最后却变成了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其实那也不能怪我啊,他那副样子,我当然不可能认为他是那儿的客人,只有认为他是……”
到底是什么,叶若没有说出来,但是,璟燚已经明白了。
名闻天下的寒帝陛下,原来有一天被人当作……
真是让人不想叹息都不行了。
看着璟燚眼中带着些许笑意,一脸叹息的模样,叶若望着远方湛蓝的天空,也只有一声叹息。
那个时候的想法也真是太单纯了。
那个欧洲贵族最大的销金窝,怎么可能让自己那么容易就拉了一个人出来?
身边拉着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路易少爷,当然没有人敢来拦着。
想当然地保护着的人,却不知道从一开始就是被他保护着。
“那么,”璟燚突然垂下了眼眸,声音中带起了几分寒意,“夜他是怎么死的?”
璟燚相信,如离夜这般的人,不论实在怎样的世界,都不可能有人可以站得比他更高。
生与死,离夜也许并不在乎,但是,他恐怕也同样不能容忍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
那么,他那一次是怎样离开的?
“算起来,”璟燚的问题让叶若明朗的脸上带上了几许黯然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应该算是他自杀吧。”
“自杀?”意外,却也是情理之中的答案。
“你知道的,他其实不在乎生死。”叶若的话语说得似乎有些艰难,“我那时身体不太好,我小时候梦想要周游世界,所以,他就暂时放下了他的事,陪着我。”
璟燚没有出声,微垂着头听着叶若的述说。
“寒玥他总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掌握在手中,但是,除了一件事。”叶若眼神似乎有些复杂。
“神是没有弱点的,对于有些人而言,我的存在,抢走了他们的神。”
永远冷静自制,漠然无情,站在山巅俯视众生。
跟着这样的人,不论怎样的地方,都可以到达吧。
所以,才会有人终于忍不住,亲手来抹杀那个让神温柔微笑的人吧。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寒玥搂着我,一脸平静,看也没有看那个人一眼。”
“后来,我问他后来怎么样了,”叶若轻蹙了眉,“他只说他叫那个人活着,然后当着那个人的面跳下了火海。”
看着璟燚一时有些愣然,叶若苦笑了一声。
死,有时并不是痛苦。活着,才是惩罚。
那个人,重来不会违抗他。
所以,活着。
没有了那个想要追随的人,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着的人逝去却是无能为力,那么,剩下来的,只有痛苦了吧。
当然,也是可以幸福的,
如果,可以舍弃那份害死了叶若的崇敬与爱恋的话……
这要是算是报仇的话,那真的是报得够彻底了。
轻轻推开了门,璟燚缓步走到了床前坐下,看着平躺在床上那个依然睡得沉静的人。
那样恬静的睡颜,真的就好像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一般。
在我面前这样睡着,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终于完全相信我了?
不期然地想起方才与叶若的谈话,璟燚笑得有些苦涩,却带着宠溺与怜惜。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叶若那个关于早起“打招呼”的事。
叶若笑了笑,在额头轻点。
璟燚想当时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因为叶若当场就很畅快地笑了出来。
“不过,那个人是例外吧,”叶若笑得一脸的兴味,“他向来洁癖地严重,是不让人碰的。”说完,叶若突然凑近了些,笑得很是不怀好意,“你该不会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吧?”
想起叶若当时的笑容,璟燚还是有些恨恨的。
不过,他们都明白,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不会那么在乎自己的。
不期然想到那晚紊乱的,濒临失控的真气。
心中酸酸甜甜地涨得生疼。
又让你担心了吗?
紫眸盈盈,微微掀开了一缕,最后终于完全睁开来。
“醒了?”
学着他的模样,唇轻轻落在了那光洁的额头上,目光触及那唇角轻掀起的优雅的弧度。
这个仿佛总是沉静而淡漠的人,其实是个很小气的人吧。
璟燚这样想着,却笑得温柔而愉悦。
第九章
璟燚随手翻着手中的薄册,封面上苍劲有力的书写着四个字,正是流华残卷。
“确实是精妙非凡。”因为中途被叶若拉回来,这本薄册也没有去送给翼儿和小六,而现在璟燚却是一刻也不敢再离开离夜了,纵然知晓已然无事。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流华残卷》?”璟燚一边翻着,一边望向了一旁斜卧在软榻上虚闭着紫眸的离夜,温柔而深情。
“你应该听说过,慕容一氏曾有收藏天下武学典籍的习惯?”紫眸轻轻地睁开来,还是带着些慵懒的气息。
“这倒是听说过。”璟燚点了点头,蓦地又换上了几许戏谑,“不过,也听说这些收集来的武学典籍,都被慕容家的一个败家子一把火扫光了。”
离夜对于那话语中明显的打趣只是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在意,唇角的弧度却是柔和了不少,宠溺而纵容。
“往何处来,自然该往何处去。”淡然的话语,浅浅地说来,似与家常无异。
璟燚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当年之事,情势复杂,虽未曾亲身经历,由各方情报来看,也可遥想一二。
采天下之长,集于一处。
说是灵秀天下,却也是众矢之的。
不过,那般富于天下,却能毫不犹豫地舍弃,也只有眼前这人做得出来吧。
“夜,这只是我的猜测。”璟燚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那些被你烧掉的武学典籍,你该不会都记得吧?”
其实也不怪璟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流华残卷,看来确实是精妙非凡,但是,璟燚却是连听也未曾听说过,想来该是多么偏颇而孤僻的书卷。
而风衍居然想也未想,就让小六和翼儿他们直接来找离夜,看来该是很肯定这个人必定是知道的。
如此偏僻都是如此,何况其它?
另外,璟燚也没有忘记,天一总纲中所谓的博采众长。
“怎么可能都记得住?那些书光是烧可都烧了十天啊。”顿了顿,离夜轻撇了撇嘴,“而且,也不是都有用,我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做那么多无用功?”
也就是说如果都有用的话,你其实是打算都记住的吧。
璟燚放下手中的薄册,一手牵起离夜有些温凉的手,另一只手轻覆上了那双紫眸。
“夜,可以过目不忘吗?”没有太多的惊异,只是疼惜。这样的一双眼睛,居然失去了。
“哪有那么厉害?”手缓缓地覆上了璟燚放在他眼睛上的手上,却没有拿下来,只是轻轻握住,“刻意地去记忆的话,谁都可以记住想要记住的东西吧。”
“想要做到,就一定做到,也只有你吧。”叹息一般小声地嘀咕。
以离夜的耳力,璟燚笑声的嘀咕自然都听到了,离夜笑了笑,终于还是将璟燚的手至眼上拿了下来,但是,却还是握着没有放开。
“那么,璟燚都抄过一遍了,能记得多少?”
知道离夜问的是流华残卷,璟燚微一沉吟,才道:“抄过之后,大概记了八成左右吧。”
“那么,刚刚又翻了一遍,该是都记住了吧?”
一时似乎有些沉默。
璟燚微微偏过头,望着离夜的眼神似乎多了些许疑惑,握着离夜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为什么你总是可以轻易地就知道我想要说的话呢?”而我却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想想就知道了。”
想想就知道了。
说得如此轻巧,似乎毫不在意一般。
若是以前的话,也许就真的认为他不在意了吧。
慢慢放低了身子,躺在了离夜身边,握着的手却没有放开。
璟燚本来也不是那么喜欢与人亲近的性子,却实在很喜欢这样十指相触的感觉。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该是真实吧。
倏忽之间眼前一暗,迎头正撞进了一汪荧紫的幽谭。
慢慢地回过神来,却见离夜半撑着身子,一身放在他身后,仿佛轻轻地搂着他,另一只手指间轻轻地在他脸颊上划过。
“璟燚,”脸颊慢慢埋进了璟燚的颈间,带着眷恋的味道,“我在你身边啊。”似乎有些叹息。
璟燚微微一愣,随后终于慢慢地笑了出来,伸手拥紧了上方有些单薄的身子。
“我总觉得,这样待在你的身边,”闭眼轻轻地呼吸,身边环绕的,一目清澈宁静的气息,是他的味道,“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从来没想过,竟然可以用这样轻松的语调说起这些话语。
埋在颈间的头颅似乎微微颤动,低低的笑声传来。
有些疑惑地拉开了些距离,却又再目光触及那一张绝丽的容颜上一片笑意盎然时愣住了。
雪发低垂,尽是出尘脱俗。
紫眸盈盈,水波潋滟间似有缱绻无限。
唇角勾起的弧度,优雅依然,却因为那点滴渗透的魔意,邪肆而魅惑。
“璟燚,梦也没有关系的。”指间在璟燚耳边的发丝轻绕,声音中原本的漠然似乎渐渐淡去,仿佛温暖,“我会陪你一起的。”
“我知道的。”
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
只要还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呢?!
青烟了了,素手舒指撩拨。
琴声淙淙,似是破空而来,直如那水银泻地,更似飞瀑流泻,珍珠落盘。
点滴清音,溪流绕涧,百转千回。
几番缠绵悱恻,琴音渐开,正如那江河奔腾,排山倒海……
道旁青山绵延,真是横看成岭,侧看成峰。
绿意盈盈,琴声滔滔,一目朗然。
一曲终了,门外稀疏的掌声传来。
璟燚抬头望去,却见流影一身水色长裙,婷婷而来。
“残夜公子,这个时候弹什么高山流水啊,”笑意中带着几分戏谑,“要弹也该弹那凤求凰啊。”刻意在那“凤求凰”三个字时微微加重了语调。
璟燚平静地朝着流影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目光一直流连在离夜与璟燚之间,却见二人都是神色自若。
微微叹息一声,却也没有太大的失望。
这两个人这幅德行,怕是这辈子也难改了。
如果连这个也要计较的话,自己怕是早就气死了。
“你准备要下山了?”流影随意在一旁坐下,优雅依然,望向离夜问道,却是肯定的语气。
离夜双手离弦,点了点头。
璟燚微一震。
“那么,路上小心。”两人似乎没有注意到璟燚的怔然一般,继续着谈话,“还有,多少你还是手下留情吧。”对于离夜拐弯抹角既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所以流影说得直接。却并不是那么在意的样子,多少有些劝慰的意味。
离夜沉吟片刻,最后还是颔首,道:“好。”
“你要下山?”流影一离开,璟燚就拉着离夜的手问道。
离夜颔首。
“你果然还是知道了。”说着,璟燚只袖中抽出薄笺。
目前的形势似乎愈加混乱了起来,虽然离夜看不见他手中薄笺,但是,璟燚也没那个奢望可以瞒过他。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已经决定下山了。
“总该做些事情了。”
“嗯。”璟燚只是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你的身体,没事吗?”离夜血咒一发作就到了这天山,总不会没有原因的。
“无妨。”轻轻握紧了璟燚的手。而且,有些事需要契机。
璟燚稍舒了一口气。离夜说没事,那就真的没事吧。
“他们那样,没问题吗?”璟燚突然问道。
看流影,风致依然,那场失败的婚礼,于她似乎没有丝毫影响,只在那眼眸深处点滴淡淡的愁绪能够稍微窥见一二。
流影对巫月眠的爱怜不似作伪,但是,直到现在,却似乎没有丝毫的意愿前往寻找,实在不能不令人起疑。
“那是因为流影是足够聪明的。”似乎真有些赞叹的意味。
“嗯?”
“这世上的有些人呢,不能不逼,却也不能逼得太过。”
第十章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邵琪望着眼前一片萧索的冬景,一阵风过,伸手又紧了紧衣领,眼睛却望着前方丝毫没有移开。
突然,邵琪眼睛一亮,原本在冷涩的空气中有些发白的脸颊似乎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清晨的薄雾中,一辆马车施施而来。
马车至阶前停住,车帘轻掀,一人走了下来。
绝色容颜,当真是艳丽非凡,恍如那九天仙子,只那凤眸幽深似海,面上一片寒冰冷冽。
邵琪目光划过那张美艳绝伦的容颜,忙低下头去,迎上前去,恭敬道:“主上。”
没有理会邵琪,璟燚转过身去,对着马车,道:“夜,已经到了,下来休息一下吧。”
邵琪没有抬头,所以无法知晓璟燚是以一种怎样的神情说着这样的话语。
然而,那熟悉的声音,由一种温柔到近乎陌生的声调带起,寒冰倏忽间化作了万千春水。
邵琪心头一跳,垂下的面貌蓦地一红,接下来,却是一阵苍白。
渐渐进入眼帘的是一幕玄黑的披风,面目身姿都隐藏在那玄黑的色泽中,看不真切。
深沉浓重的色调,带来的却是飘渺近似虚幻的气质。
一目的宁静淡然,如果不是真有那一抹玄黑映入眼中,邵琪真的不敢肯定眼前真的站着这样一个人。
突然,一个跳跃的身影跃出了马车,明朗有如艳阳的笑靥,直接扑进了璟燚的怀里,甜声叫着:“璟燚哥哥。”
萧索的空气仿佛突然之间一扫而光,随即到来的是一种几乎柔和的温暖。
随着孩子跳下车的还有一位白衣少年,眉目清秀,面上挂着温和的笑言,却似乎有些拘谨。
玄色的身影没有理会身边的几人,径自举步走进了院落,璟燚抱着翼儿跟了上去,小六紧随其后。
邵琪这才抬起头来,望向那一抹玄色微微有些不满。
邵琪再一次见到那一抹玄色已经时至午后。
暖阳轻撒,让人不自觉地染上了些许慵懒的气息。
少年与孩子已经不在,璟燚坐在桌前,听着早已等候多时的忆剑楼七部首领说着近来的状况,祁老在一旁站着,偶尔补充几句。
邵琪站在祁老身后,他总觉得祁老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似乎若有似无地飘向坐在一边软榻上的玄色身影。
即使到了屋里,那玄色的披风依然没有拿下。
那样深沉的颜色,似乎可以将一切隐藏。
那人独坐在一旁,身旁的气韵一派地慵懒而宁静,仿佛自成了一个世界,阻隔了一切。
邵琪知道七部首领还有祁老已经等了主上好些日子了,但是,主上到来却并没有立刻见他们。莫名的,邵琪觉得一定是这个人的原因,所以,也就更加不满起来。
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拉他,邵琪慢慢回过神来,转过头却正对上一汪满是冷冽地黑眸,下意识一般,低下了头。
拉他的紫有些叹息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邵琪勉强压住了心头升腾而起的寒意,猛然惊觉方才竟然放任自己紧盯着那个玄色身影不放,可能是自己的不满太过明显,也难怪主上会那么生气了。
不过,他和主上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来这段日子挤压下的事情真的不少,勉强处理完似已到了日薄西山时分。
璟燚看了看桌上依旧堆起的一垒纸张,抬手示意正在汇报的众人停下,又挥手让他们先退下。
七部首领微一礼,正要离开,红突然上前,朝着璟燚恭敬道:“主上还记得一日醉之事吗?”
“怎么,已经有结果了?”璟燚悠然端起桌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问得并不是那么在意的模样,目光却似乎飘向了一旁依然是一片宁静深沉的玄色。
“是。”红缓缓道,“传说中的寒魄有驱毒避毒的功能,或对于一日醉也有些不为人知的效果。”
“寒魄?”璟燚微挑了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兴趣。
“寒玉的精魄。”红回答地很简洁。
璟燚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
七部首领次第转身退出的房间,邵琪跟着祁老走在后面,不经意回身,却怔在了当然。
璟燚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那道玄色身边,周身原本的寒意与冷冽尽皆退去,温柔地笑着,似乎在说着什么,手握着那个人的手,十指交缠成缠绵的暧昧,一如那柔和似水的眼神。
邵琪几乎忍不住要以为那个言笑晏晏的绝美男子是一个自己从来未曾见过的陌生人。
愣神间,邵琪已经被身边的紫拽出了房间。
紫似乎有些无奈。这小子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身子被拉离,眼神却依旧追随。
夕阳斜照,在那一片静谧安宁上似乎镀上了一层暖意。
眼角触及,那深沉的玄黑间,似有一抹雪色一闪,出尘的洁白,干净而纯粹。
祁老依然走到了门口,似乎有想起了什么,转身有走了回去,其余众人皆已退出,很自觉地带上了房门。
祁老走近的脚步,似乎带着些忐忑,神色复杂。
终于走到了近前,望着的人却不是璟燚,而是他身边的人。
“尊上?”躬身一礼,恭敬非常,话语间仿佛试探,却也是笃定。
离夜微微转过头,似乎望向祁老,点了点头。
祁老浑身一震,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情。
“属下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够再见到尊上,实在是不枉此生了。”祁老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相比与祁老的激动,离夜依然是一片平静无波。
显然祁老也很了解这人就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性子,也不在意,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问道:“尊上此次是有什么要事吗?”
离夜摇了摇头,似乎朝着璟燚望了望,才出声道:“只是出来走走而已。”
祁老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是恭敬一礼,退出了房间。
璟燚望着祁老离开,转过头望向离夜,打趣道:“看来寒帝陛下当年的确是集威甚重啊。”
见离夜没什么反应,璟燚笑了笑,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一手抚上了玄色的披风。
“这样不会闷的吗?”话语间是明显的关切。
“还好吧。”离夜任由璟燚拉下了披风,一头的雪发流泻下来。
“寒玉精魄,嗯?”璟燚一手把玩着那雪色的发丝。
离夜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真的可以避毒驱毒吗?”似乎不怎么在意。
“会用的话。”
“为什么会把它给我呢?”轻松的语调,却是有些复杂的神色。
“觉得可能会让事情有趣些。”回答得毫不犹豫。
璟燚撇了撇嘴。这个人有必要这么直白吗?也不会说什么因为是“关心你”啊,这样的话。
仿佛感觉到璟燚的不满,离夜轻笑着,一手拉过璟燚,两人靠在一起。
“还有几日就到京城了吧?”浅淡的语气。
“夜你有什么事吗?”似乎有些笑意。
“只是要去见一个人,”微一顿,“璟燚要一起去吗?”
“当然。”
祁老走出房间,正看见青年站在走廊上,似乎还有些愣然。
“小邵,有什么事吗?”祁老走过去,问道。对于这个一直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孩子,祁老还是很关心的。
“他,”邵琪犹豫半晌,似乎觉得很难以启齿一般,终于还是牙一咬,勉强开口,“就是那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跟主上真的是……?”眼前又浮现出开始那一幕似乎缠绵的暧昧,终于还是没有将话说完。
不过祁老还是很容易就明白了,回身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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