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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凤啸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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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件案子最令人想不通的就是这凶手的动机了。
不由得又想起刚才的梦。难道这二者有什么关联吗?
直觉,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快完。
南宫世家独子南宫澈与当今太子殿下的亲妹长宁公主的婚事,在一片喜庆的喧哗中结束,而接踵而至的就是武林中的一个盛事——武林大会了。
在此之前,离夜等人也迎来了他们在南宫世家的第一个除夕。
虽然是大户人家,这年夜饭倒是和寻常百姓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围着吃顿饭。
今年,南宫世家年夜饭比往年可热闹得多了。
因为长宁公主的关系,慕容清也受邀坐在席上,而这些天一直跟着慕容清一起出现的凤渊自然也在;而欧阳晴雪与璟燚因为四大家族的关系,也都在;倒是离夜和殷悠,没想到南宫澈也邀了他们一道,离夜想想不过就是一顿饭,而且,这本是团圆之夜,翼儿该也不会喜欢那么冷清地度过,所以也没有拒绝。
离夜依旧是姗姗来迟的那一个。
当离夜拉着翼儿出现在厅中是,基本所有人已经入座了。
想来这是作为家宴,南宫狄尘作为家主,坐在上首,其余人依次坐得倒也算随意。
司徒清盈和司徒清傲因为过年的原因,一同回家与家人团聚了。翠儿,可能因为殷悠的原因,也在受邀之列。
离夜到时,还有两个位置,好巧不巧正好在殷悠与翠儿之间。
主坐上的几位似没注意到离夜的到来,仿佛很专心地谈论着什么。
璟燚、欧阳晴雪和南宫悦,算是与离夜比较熟悉的,见到离夜到来,都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凤渊见到离夜,眸中喜色闪过,却没可以做些什么。而殷悠的态度嘛,有那么点儿见到救星的感觉。
“久等了。”
平淡的一句话过后,也不管人家听到没有,离夜就径自走到位置上坐下,让翼儿挨着殷悠。
反正该听到都会听到。
南宫悦眉头微皱。
离夜叹息一声,看看殷悠,看来这位也没比他早来多少,而那位南宫小姐,为这位置倒是煞费苦心了。
翼儿乖巧,挨着都甜甜地叫了声,大家似乎也对这孩子格外喜爱,没多久,这红包倒是拿了不少。
坐在南宫澈身边的那位有些面生的女子想来就是那位长宁公主了。
单看容貌,这位长宁公主虽然亦算美丽,不如司徒清盈那么艳丽无双,英气逼人,却多了几分温婉可人,进退适度。可能是血缘的关系,这位公主眉目之间与旁边的慕容清倒有几分相似,尊贵亦然,却无那霸气逼人。
只是那双眼睛,却是罕见得晶莹透澈。不过,那恢宏的宫殿里,真能有那么清澈的眼睛吗?
长宁公主似乎注意到了离夜,转过头,对着离夜笑着微微颔首。
离夜点了点头,算作答礼了。
离夜却在这时在心里皱了皱眉。
一开始就觉得那长宁公主举止优雅,进退有度,尊贵矜持,确是大家风范,然而,却莫名地觉得并不和谐。
那行为举止莫不是精心设计的暧昧,与那双眼睛还真是不相称。
“离夜公子,总是这样姗姗来迟啊。”慕容清突然的感慨,让桌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离夜身上。
离夜依然是泰然自若,仿佛完全不受那各种各样的视线的影响。轻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望向慕容清,有些奇怪。
这位太子殿下对他的敌意好像太过明显了,而更怪异的是,那样明显的敌意竟仿佛只是针对他人本身。
“有劳久候了。”平静的话语出口。
话语本身好像带着歉意,然而那说话的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慕容清感觉自己的怒气“噌噌”地往上冒。
“离夜公子好大的架子。”慕容清的语气说不出的嘲讽。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特别,好像所有的人都对他另眼相待。
“这世间迟到的人多了,能入离夜公子这般的倒是很少。”离夜还未答话,慕容清身边的凤源却先开口了。那样的话语中,说不出有什么情绪,但是那样总是几分释然,几分潇洒,还有几分随意的声音,却总是令人愉悦。
既然愉悦,更加不会有冒犯之感。
慕容清对于这凤渊的底细还有些摸不透,让他在身边,只因他似与那个人有几分交情;何况,这样人在身边,只要不是敌人,却也绝不会令人反感。
乍一听他开口,慕容清心中倒有几分惊异,这人平时都是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今日难得主动说什么,倒也难得。而且,他好歹表面上也算自己这边的人,想来该也不至于对自己有什么不利。
当下,慕容清倒也不再说什么,专心看着这离夜如何应对。
这倒是一个看看离夜底细的机会。
当然,凤渊也是。
第十四章
这一桌的人各有心思,对于慕容清与离夜的争执——也可以说是慕容清单方面的挑衅,却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作壁上观的态度。
或者,离夜对于别人挑衅的反应,也确实令人好奇。
凤渊突然地插言,虽突兀,却并不令人讨厌。然而,他看来也算是慕容清那边的人,开口相帮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众人也并不多么惊异。
离夜的眼中却多了抹兴味。
这个平时和现在坐在自己边上的人同样喜欢看戏的人,怎么今日有了自己登台的想法了?
其实,凤渊突然插手的原因,还真如众人所想——因为他表面上还算是慕容清这边的人。
再让慕容清与离夜这么说下去,到时候丢人的绝对是慕容清。
慕容清之所以动怒的原因,可能除了璟燚的原因外,就是离夜那副目中无人的态度了——至少慕容清这么认为。
但是,慕容清再与离夜这样说下去,以离夜说话的方式,除了让人觉得他更加目中无人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而当慕容清真的发怒了的时候,离夜却是绝对不是任人捏扁掐圆的主,所以,凤渊一点儿都不怀疑,离夜到时绝对有办法让慕容清下不了台。
到时候,自己不也得跟着丢人。
而且,现在也不是真的与慕容清闹翻的时候。
虽然,他知道离夜不会在乎这些。
凤渊看向离夜的眼光中是一派坦然。
了解这个人,知道不会触怒他的方式,所以,自然不用那么战战兢兢;而且,以这个人那漠然的性子,要让他真的生气也是有些难度的。
“在下曾听一个人说过,”凤渊语气轻柔,仿佛在与人说故事一般,“这世间迟到的人千百万,然而关键却不在于那些人迟到时间长短,和他们迟到的原因,而是……”突然,顿了顿,满意地看到众人好奇的目光,才接着道,“这真正的关键在于——那个迟到的人是否值得等待。”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这话说得暧昧,是褒是贬,只看个人理解了。
离夜神色不变,淡淡道:“那个人,该是个值得等待的人。”那垂下的眼眸中,却有一缕异色闪过,仿佛悲伤。
璟燚没有看到了离夜的神色,却看到了他淡然垂眸的动作,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样的离夜,竟给人一种黯然的感觉。
“不知道凤渊公子那位说这句话的朋友是谁?”璟燚仿佛好奇般地问道。
这下话题岔开去了,众人也渐渐松了口气。毕竟,没有人想要一顿年夜饭吃得剑拔弩张。
凤渊看了一眼璟燚,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笑着道:“这个人嘛,岳公子应该也听说过吧,”那“听说”二字,恍惚中仿佛被可以强调过的一般,“凤华,不过世人都喜欢叫他‘风华公子’。”
这句话却仿佛一声惊雷,炸得人无法平静。
“凤渊公子与风华公子,哦,也许该说是凤华公子,都姓凤,莫非有什么关系吗?”璟燚神色平静,眼神却突然有些复杂。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应该说是族人比较准确吧。”
虽然对于事实早有猜测,但是,这凤渊的坦白却还是璟燚有些吃惊。这人居然一点儿也不在乎被人知道自己是四神一族的人。
“族人?你们是西域还是漠北人氏?”南宫悦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好奇地出声道。这个凤渊的长相还比较像中原人氏,没什么异域风味啊。
“敢问凤公子,到府上有何贵干?”凤渊还没有回答,一直坐着没有出声的南宫狄尘终于开口了。
四神一族的人在这个敏感的时期现身,不论是敌是友,都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最近有传闻说本族圣物重现。”凤渊回答得一如既往地坦白。
“凤公子的目的是?”既然对方坦白,南宫狄尘也不在拐弯抹角了。
“确认罢了。”毕竟,有权利为这件事做决定的人并不是我。凤渊眼角状似不经意间瞟向一边的离夜。
“那么确认了以后又待如何?”
“南宫家主,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众人的眼光不自觉地看向慕容清,毕竟,这位凤渊公子名义上可算是他的人。
慕容清自然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大概都把凤渊口中的能做“决定”的人当成他了。偏偏他还般句解释不了。有些事情本就越描越黑。
他可不相信他说“这位凤渊公子只是因为有事,所以暂时跟在自己身边,实际上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样的话,会有人相信。当然,如果他很把那个人抬出来的话,这些问题想必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慕容清在心里苦笑一声,把那个人抬出来,只怕问题就更多了。
“到底是什么族人这么了不起,搞得这么紧张。”南宫悦不满的嘀咕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大厅里显得尤为清晰。
凤渊看向南宫悦歉意一笑,道:“抱歉,南宫小姐刚才没有回答你的问题,我是四神一族中的朱雀族人。”凤渊的话虽是对南宫悦说的,却是面向众人,带着些自我介绍的意思。
看他这般,南宫悦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即带着困惑喃喃道:“不是说四神一族的人都灭绝了。”
凤渊似乎对位南宫小姐有些好感,也不恼,依旧笑着道:“可是我的族人尚在人间啊。”
南宫悦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的话实在失礼,不敢看自己的父兄,低下了头。
然而这时,内心震动最大的却是璟燚。
四神一族的人尚在人间。
他脑海中只回想着那一句话,久久不曾平息。
母亲一直都告诉他,四神一族的人都已灭绝,叫他一直要为自己的族人报仇雪恨。而,因为相信母亲的话,所以,对于四神一族的人,也重来没有刻意去寻找过。
但是,今天却突然告诉他,四神一族尚在人间。
因为了解慕容寒玥的能力,所以璟燚无法相信,若慕容寒玥真要灭了四神一族,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漏网之鱼。
而这凤渊,似乎没有欺骗他们的理由吧。
近日乍见亲人——应该可以这么认为吧,自己心中却没有丝毫愉悦,相反的,却满是被欺骗的伤痛。
虽然一再地告诉自己,母亲不会欺骗自己。
但是,面对这样的事实,依然忍不住去想,万一,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
母亲,你为什么要骗我?
第十五章
结果,一顿饭吃下来,这桌上也没有几个人可以真心笑出来。能把年夜饭吃到惨淡到这种程度,还真是叫人不佩服也不行了。
凤渊在心里好笑,却没想到,这顿饭吃成这样子,他起码要负大半责任。
一顿饭吃完,好像也没人忙着离开,离夜向来没有凑热闹的习惯,正好见翼儿有些睡意,便起身告辞,抱起翼儿离开了。
离夜前脚一走,南宫狄尘便端起茶对着凤渊客气道:“凤渊公子似乎与离夜公子恨熟悉?”试探一般的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认识而已。”凤渊没有否认。他那天可是曾经光明正大地去看过离夜,没必要隐瞒。
“凤渊公子如此熟悉,可知离夜师从何处?”这次问话的南宫澈。
凤渊看了一眼南宫澈。从称呼上来说,南宫澈似乎与离夜还是比较熟悉的人吧。想到这儿,凤渊又轻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对那个人而言,“熟悉”二字,岂可轻言?
“南宫公子怎会有此一问?”虽是这么问了,不过,凤渊的眼神却是仿佛不经意间瞟向一旁的殷悠。
“曾闻离夜公子帮澈破了南宫世家的阵法,本宫也很好奇离夜公子的来历,不知凤渊公子能否相告呢?”
这次开口的是一直冷眼旁观的长宁公主。她原本对着离夜并不是那么在意,但是,一直以来心思深沉的大哥竟然在今晚对着那个人差点儿事态,实在让他吃惊。而且,她虽然长在深宫,但那深宫之中,本就是另一个世界,该看过的都看过了,却在今天第一次面对那个人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更让她觉得恐慌的是,她却完全看不懂那个人。
为人所看穿,偏偏却看不穿别人。没有比这更危险的事了。
虽然吃惊,但是她还是忍耐到一个适合她开口的时候。
凤渊看着这个突然开口的长宁公主,虽然掩饰地很好,凤渊还是看出来了。
这位公主怕是忍得很辛苦啊。凤渊在心里感慨着。
突然想起方才饭桌上的慕容清,在看看现在紧盯着他的南宫狄尘和南宫澈,一转头,目光正对上璟燚那一望无际的幽深。
虽然并不意外,一时之间却还是有些怔忡。不由心中一阵轻叹。
璟燚看来该是最平静的了,但是,那心里到底是真的平静无波,还是波涛汹涌,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离夜,你还真是个神奇的人啊,所有的人见了你,都是真相毕露。
“公主殿下,据我所知,离夜并没有师傅。”感慨归感慨,公主都亲自问了,怎么着也该给点儿面子才行啊。
转头正看见一边笑得悠然的殷悠,那笑容在凤渊眼里,怎么看怎么叫一个“幸灾乐祸”。
想来这被所有人逼供的荣幸以前是他的专署吧。
此言一出,又是满场哗然。
“凤渊公子的意思是说他无师自通吗?”慕容清的话中浓重的讽刺与不信。
“有何不可。”毫不犹豫的反驳。
一时之间,慕容清有些愣神。
凤渊这段时间一直跟在他身边,虽然并不算是下人,然而对自己的态度却也算恭敬,如此毫不犹豫地反驳自己,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璟燚也有些吃惊,只为那言语中并不明显的理所当然,一边的殷悠也是一脸的理当如此。
“没什么,只是觉得离夜公子还真是天纵奇才。”慕容清渐渐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那个人说得没错,现在的确不应该再跟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而且,最近自己的情绪确实太过放纵了。
想到这儿,看着璟燚那张精致的面容,心中一阵叹息。
关于离夜的谈话至此告一段落,大家也都明白,不论是凤渊还是殷悠,话都不是那么好套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会多说,所以与其在这儿耗着,不如另想办法来得实际。
不过,似乎所有人都很默契地一致舍弃了向本人求证的道路。在这一点上,或得或失就不是一句话说得清楚的了。
接下来的谈话,用慕容清的话来说就是“家常”而已,不过,在座的人所谓的“家常”,对寻常人而言,怕就不是真的“家常”了。
凤渊与殷悠具是冷眼旁观,璟燚却是在心里笑得讽刺。南宫世家竟然连一顿年夜饭居然也悲哀了到了这种境地了。
“还未恭喜啊。”凤渊突然转过头,对殷悠轻声道。
大厅里各聊各的,似乎也没有人在意这两人的谈话。
“恭喜什么?”殷悠没好气地问道。这家伙的笑脸,现在看起来,居然和离夜那张脸一样,那么“幸灾乐祸”。
死鸭子嘴硬是吧。凤渊笑了笑,眸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戏谑之色。
“女人呕吐的原因总比男人多了一种不是吗?”他可没忘了那个叫翠儿的小姑娘今天提前退席的原因啊。“殷悠公子,隐先生的医术可是冠绝天下,会不知道?”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啊?!
“夜告诉你的?”殷悠忍下把眼前这个笑得一脸超然的脸暴打一顿的冲动。倒不是他不想,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上这个人,那和鸡蛋撞石头没两样。这点儿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而且,到时候肯定又会被抓住机会奚落一顿。
“原来夜也这么认为啊?”故作惊讶状,“那肯定没错了。”竟然一脸惋惜。
殷悠转过头,不想再看那张脸。
过了半晌,殷悠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心里正烦,想要一句话骂回去,谁知对方却先开口了。
“你就娶了人家会怎样啊?”忍笑的声音。
“你今天来找碴儿的,是吧?”咬牙切齿。
“悠,你忍耐力变差了。”笑容不变,眸中却去了戏谑。
殷悠愣了愣,苦笑了一声:“你试试给人设计一下。”
凤渊脸上的笑容慢慢加深,直到殷悠给他看得浑身发毛了,才悠悠道:“我只是好奇,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可以设计你而已。”
“谁说没有人可以设计我,他不就在……”殷悠的声音突然在此处戛然而止,仿佛不可置信般,“不可能啊,这件事他至始至终都……”说到后来,几不可闻,仿佛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自然将殷悠这难得的窘迫看在眼里,凤渊笑得愈发愉悦了:“我只知道,看来你这次可是得罪他不轻啊。”
第十六章
夜深了,众人四散回屋。
红烛照亮了漆黑的夜,璟燚在那被映得红通通的走廊上漫步走着。
如此的红艳,却为何让人觉得越发的凄凉?
这样的聚会,从来都不会令人愉快,本以为应该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
繁杂的心思,却在不经意间目光所及处,完全变成了一片空白。
那个人,本不该出现在这儿。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情景之下。
修长的身影,轻轻地靠在走廊的柱子上。
那样的一张脸,极其平凡的一张脸,说是清秀也该是勉强,发丝总是低垂着,使得那张脸也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就如同他的人,朦胧隐约,总是叫人看不懂。
那双眼,似是累了,轻轻地闭着,长长的睫毛仿佛是两只蝴蝶,却安宁地停驻,没有一丝颤动。
不忍打扰,悄悄地走近。
其实以璟燚的武功,平时要听见他的脚步声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何况这样刻意为之。
或者,也正是因为这样刻意为之。
在璟燚还有三四步的时候,那羽扇轻启,离夜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依旧是平静无波,却也清明如常,果然,方才只是闭上眼睛而已啊。
“你……”在等我吗?
话哽在喉间没有说完。太过真切的希望,总是最容易让人失望。
“打扰你了吗?”离夜似没有注意到璟燚神色之间一闪而逝的苦涩。
“没有,我刚回来。”这样,我可以认为你是来找我的吗?
可能是本身不怎么出门的关系,离夜的肤色白皙,走廊上红通通的光映照在离夜的脸上,本来淡漠而疏离的神情间竟也仿佛多了些温度。
璟燚这么看着,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也慢慢随着那淡淡的温度暖了起来,原本的抑郁与苦涩竟奇迹般地一扫而空。
“离夜,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璟燚的声音不易察觉地轻快了许多。
然后,罕见的,璟燚居然在离夜脸上看到些许仿佛名为无奈和疑为尴尬的神色。
一闪而过,却也足够让璟燚愣上半天了;这样隐约的神色,却也让璟燚的心不可思议般的柔软起来。
离夜欲言又止,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却在这时,离夜的怀抱中似乎动了动。
“爹……”一个脆脆的童音自离夜怀中传来。
离夜穿的衣服,向来比较淡薄,这江南的天气,穿得薄了些,再加上离夜不常出门,本来也没什么,但是今夜,离夜也罕见地披了一件玄色的厚披风。
璟燚原本没太在意,离夜本来就站在比较暗的地方,那玄色的披风在这夜色的掩映下,也不那么显眼。
听见声音,璟燚这才凝神看去,那被离夜严严实实裹在怀里,现在正嘟着嘴,迷迷糊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不正是翼儿。
看来,离夜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怕是和怀中这个小东西脱不了干系了。
察觉到翼儿醒来,离夜低头拉开了披风看去。
翼儿还没完全醒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好像马上又可以睡过去,却又竭尽全力让自己清醒。
看他这样子,离夜有些好笑,却也不做什么,只静静地看着。
过了半晌,翼儿似是终于慢慢清醒过来,也终于看见了已经站在跟前的璟燚。
“璟燚哥哥……”声音中似乎仍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从离夜怀里伸出手来,就要朝璟燚扑过去。
璟燚顺势接过,离夜也没说什么,只是把那披风从自己身上拿了下来,把翼儿裹了个严实。
璟燚有些担忧地看着离夜。这个人穿得的确太过单薄了。
“璟燚哥哥……”在璟燚怀里的翼儿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笑得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
璟燚伸手在翼儿的小鼻子一捏,笑着说道:“这么晚了,你这个小东西不好好休息,让你爹在这大冷的天里就这么站着。”
听了璟燚的话,翼儿眼中一黯,急急地朝离夜望过来。
离夜抬手在翼儿头上揉了揉,没说什么,眼神温柔。
“那么,这么晚了,来找璟燚哥哥有什么事?”璟燚笑着拍了拍翼儿的脸,问道。
一听璟燚的话,翼儿马上兴奋地转过头来,对着璟燚道:“璟燚哥哥,我们一起去守岁。”
“守岁?”
“是啊,”翼儿大力地点了点头,兴冲冲道,“爹说,他的故乡以前有一个风俗,人们在一年的最后一年一起守着新的一年的来临,可以许愿哦。”说完,还用他小小的脸蛋儿蹭着璟燚的脸,生怕他不答应似的。
璟燚这才明白过来。想必是这个小东西听他爹说起那个风俗,就一定要自己来试试,大概也想叫上他,所以就拉着离夜来这儿找他吧。
“想叫璟燚哥哥也一起去?”虽然已经知晓了答案,但是还是随意地问道。
翼儿飞快地点了点头。
璟燚在翼儿脸上亲了亲,笑问道:“那么,我们去哪……嗯……守岁?”
一家酒楼的雅间,这就是离夜选的“守岁”的地方。
半开的窗户,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街上的景象。
新年的到来,似乎所有人都显得很激动,现在街上依然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虽然这所谓的“守岁”还未能真正形成风俗,却也未尝不是大家不约而同的期盼。
离夜站在窗口,看着这窗外的景象,在心中感慨道。
“离夜,这‘守岁’到底是怎么回事?”璟燚看翼儿已躺在软榻上睡熟,小声地问道。
“你看着街上的人,”离夜没有回过身,只淡淡地解释道,“大家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虽然现在人们还没有特定的名词来形容这样的行为,但是,总有一天,随着这样的习惯慢慢演变成特有的风俗,就会有一个词来说明这样的行为吧。”
“那么,在离夜你的家乡,这样的行为被叫做‘守岁’?”虽然觉得离夜的说法有些奇怪,但是,璟燚还是很快理解了离夜话中的意义。
离夜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补充道:“其实,严格说起来,那并不是我的家乡,是我朋友的家乡。”
一石激起千层浪,或者可以形容璟燚现在的心情。
朋友?
这是在离夜的口中第一次提起这个词。
真的只是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可以让如此淡漠的你记忆如斯?纵然只是他家乡的一个风俗,也可以熟稔到这样的地步?
第十七章
“你的朋友?”璟燚用尽全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些,却依然不可控制般地在轻微地颤抖。
或许是从璟燚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离夜慢慢地转过身,背靠着着窗,双手环胸,姿势慵懒而随意,静静地朝璟燚望过来,许久没有移开目光,好像在审视什么。
被那样一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这样注视着,这天下可能没有什么人可以镇定自若。
然而,现在被离夜这样的注视着的璟燚,心情却有些复杂。
那样一双眼睛,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一样,总是让人本能般地想要逃避,但是,璟燚却从来没想过逃开。
纵然早已知晓他的无情,却无法不沉溺。
即使痛苦,也还是喜欢被他这样看着,沉醉那份仿佛永远无法打破的沉静与神秘中,无可自拔,好像可以告诉自己,被这样注视着的自己,也许真的在他眼里。
“璟燚似乎对着‘朋友’二字有些感慨。”离夜悠悠的声音响起,并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真的是个很敏感的人啊。
但是,你轻易地看出我的反常是因为那“朋友”二字,却为什么看不出我是为何因这二字反常?
你到底是迟钝,还是敏感?
“没什么,”轻垂下眸,将心中翻腾的情绪尽数压下,脸上勾起几分笑意,“只是对离夜这个朋友有些好奇。”不过是闲话家常的语气。
“其实……”叹息一般,又转过身去,“是个任性的人吧。”
有些无奈的话,深处却是说不尽的宠溺,如果璟燚现在面对着离夜,还会发现那双清静的眸子竟然有一天,也可以荡漾出那么深切与温暖的笑意。
璟燚没有看见,但是,只是听着,心中的震撼却一点儿不少。
很多事,很多人,相处久了,不知是因为习惯还是别的什么,可能比别人注意到那些不曾说出口的心思。
离夜的心思向来难测,然而,璟燚知道,总是有些人,可以牵引出他心中某些心思的痕迹,比如,翼儿。现在,或许还应该加上一个人——离夜口中的那个“朋友”。
那些细微的心思,并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知道。然而,璟燚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多么用心地去注意着那个人。
所以,可以肯定。
也因为这样,心,更痛了。
“不止是朋友吧。”口气不易察觉地尖锐起来,带着点儿赌气的意味。
“自然。”似没有觉察到璟燚的异样。
理所当然的回答,离夜说来轻松而随意,璟燚刹时却觉得有人在自己心上磨刀,心头钝钝地痛,慢慢蔓延到了全身。
明明该是无情的人,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原来也是有情的?
璟燚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直到离夜把一杯热茶递到他眼前。
璟燚有些涣散的延伸慢慢聚焦,终于看清眼前的热茶,以及,那个端着茶碗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往上看去,依旧隐约而模糊,眉间的担忧却是真实。
“离夜,对你来说,我是什么呢?”心中想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此时,璟燚却已没有了那个功夫再去后悔这突然的失言,他只能紧张地看着离夜。
对于璟燚突然的问题,离夜愣了愣,不知道怎么突然跳到这个问题来了。
在离夜的印象中,璟燚一直是平静而理智的,可是,现在眼前这满目的焦躁与不安是怎么回事?
幽深的黑眸,内里仿佛压抑着什么,翻腾着就要呼之欲出了。
离夜轻蹙了眉,将手中的茶放在璟燚手中。
离夜转过身,过了半晌,幽幽的声音传来:“璟燚的话,现在也是朋友吧。”
可是,我并不想做你的朋友啊。
这句话,璟燚终究没有说出口。
朋友,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璟燚的情绪奇异般地冷静了下来,只是,那样的平静下压抑着怎样的狂风骤雨,璟燚自己也不敢去想。
“那么,对于璟燚而言,我又是什么呢?”离夜淡淡地问道,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仿佛随意一问。
“离夜,当然是我的朋友。”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吧。
离夜点了点头,看不出对这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
看看一边的更漏,时间似乎快到了,离夜走到一边,用毛巾在热水中打湿了,拧干,走到翼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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