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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凤啸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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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沉浸在突入其来的震撼中,所以没有注意到站在后面的璟燚在听到“寒帝慕容寒玥”时无比复杂的眼神。
“南宫爷爷,那个寒帝陛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晴雪突然上前问道,语气中有些探究的意味。
老人抬眸看了晴雪一眼,缓缓地说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说不清,谁也说不清,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本是有些飘渺的语气,却突然变得认真,“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见到了神。”话语中竟似有无限憧憬。
又看了看晴雪,突然问道:“你是欧阳家的人吧?”
“您怎么知道?”并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她记得自己进来时并没有自我介绍啊。
“我猜的,”温和地说道,又突然感概起来,“你会对他有兴趣,也算是缘分。”
晴雪眼睛转了转,忽然指着璟燚问道:“那您知道他是谁吗?”
仿佛才注意到璟燚的存在般,老人凝神朝璟燚望去,目光接触到璟燚的一刹那,猛地一怔,然后迅速镇定下来,却又不经意间跌进一双幽深的深渊中。
这样的深沉,竟然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位公子是?”老人怔怔地问道。
“他是岳凌,岳伯伯的儿子。”虽然有些奇怪老人的态度,南宫澈还是很快地介绍道。
“岳家,原来是岳家的人……”喃喃自语,听口气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看到的阴影里,璟燚的唇角勾起一点弧度,竟满是嘲讽。
“他长得什么样子?”南宫悦突然好奇地问道。仿佛是被那无限怀念的话语感染,南宫悦竟然好像忘了方才的惊惧,“我是说慕容,不是,是寒帝陛下。”
“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仿佛又陷入了回忆中,“仔细想想,也有三十多年了吧。”
许是不想打扰此刻宁静的气氛,没有人出声打扰仿佛陷入沉思的老人。
“你们想见见他吗?”老人突然对众人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
第十七章
眼前的人,玉带金冠,一身银白色龙袍及地,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再看那面目,不禁屏息感概,竟然有人可以长成这样。
面目的线条洒脱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凝结到眉间却是说不出的空灵绝世,倾城之姿,却没有丝毫女子的娇柔之态。
凤眼微挑,隐约渗透出丝丝魔意,使本该是飘然似仙的面容,多了些魅惑与邪肆,晃眼过去,又觉得或许那点点的魔意是自己的错觉。
一望之下亦让人有匍匐仰望的冲动,生不出半分亵渎之心。
真的是神吗?
即使如此,却还是会忍不住想,如果这一生不能让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这辈子怕是白活了。
视线不经意停留在面前之人的左耳上,一个精致的挂坠,蔚蓝色的坠子晶莹剔透,却仿佛闪烁着淡紫色的光。
“那是锁情坠。”看璟燚盯着那耳坠一动不动,老人开口解释道。
说完,老人仔细将画收了起来。
“传说中除非死亡,否则绝对无法摘下的锁情坠吗?”南宫澈似还沉浸在见到画中人的震撼中,喃喃地问道。
“是啊,锁情坠,”老人点了点头,“锁情坠锁情,只是这到底能锁住是谁情呢?”
“谁会让寒帝戴上锁情坠呢?”晴雪轻声问道,仿佛自语。
“风华公子?”宁远的话蓦地响起。
璟燚与南宫澈同时一振,南宫悦看到自己大哥的脸色突然一变,担忧地望着南宫澈,晴雪则是看着璟燚的反应若有所思。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老人嘶哑的声音幽幽地响起,似没注意到在场众人的反应,又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望向南宫澈,“我倒是没想到,南宫世家现在居然有这样的人才,可以破了这门外的阵法。”口气中有些感概,却也有不曾掩饰的赞叹。
南宫澈面上一热,忙解释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破解的。”
“哦?原来不是南宫家的人啊。”老人的语气有些失望,却没有太多的吃惊,“那么你那位朋友是?”目光望向在场的众人。
“我那位朋友并没有跟我们进来。”南宫澈说道。
老人收回了目光,似有些失望,随意地又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名字?”
“离夜。”
“离夜,离夜……夜……怪不得了。”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不可闻。
终于从后院中出来,气氛却是沉闷异常,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哥,原来慕容寒玥长得那么好看啊。”南宫悦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突然说道。
“南宫小姐,你现在再想嫁给他,可能有些晚了吧。”宁远跟着说道,说得真诚,笑得却有些不坏好意。
“你才想嫁给他呢。”南宫悦红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
谁知宁远听了南宫悦的话,倒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一阵沉默,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嫁给慕容寒玥的事,最后才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样的美人,要我委屈点儿也不是不行啊。”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说完还真的做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
南宫悦一个忍不住,终于大声笑了出来,众人脸上亦隐隐有些笑意。
惟有璟燚,仿佛没有听见般,出了后院,径自离开了,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今天一时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璟燚的心情有些复杂。
对于血色千里的事,原本打算作壁上观,但是,没想到会扯上慕容寒玥关系。这样看来,这件事即使慕容寒玥没有插手,也绝对跟皇宫脱不了干系。那么,他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然后,这些纷繁的世事并不是令他心情烦躁的根源。
真正让他觉得烦躁的是,离夜。
离夜,离夜……
璟燚在心中喃喃地唤着。
当离夜从院中出来的那一刻,只一眼,他就知道离夜没受伤,放下心来的同时,也让他的心情更加浮躁。
离夜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那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他的心到底经受过怎样痛苦的煎熬。
或者,他根本不会在意吧。
璟燚在心里自嘲地想着。
亲眼见他一步步走进那个狂风肆虐的院子,那样令人发狂的情景,仿佛与记忆中某个熟悉的场景吻合。
同样的绝望,同样的愤恨,同样的无能为力。
俊逸的男子,锦袍华富,不顾身后妻子孩子哭泣的挽留,气宇轩昂地大步朝门外走去,却终于只有血溅大地。
疾风骤雨,再大的雨都浇不灭肆虐的冲天火焰,却让一颗心渐渐冰冷;再响的雷都掩不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震得人的耳中再也没有了其他声音,只有一个声音,在说着,报仇,报仇……
从来不曾遗忘的记忆,午夜梦回时亦经常忆起,却重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如此鲜明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甚至比亲身经历时更令人心悸。
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必然的示警?
还是,同样预示着失去?
“璟燚哥哥……”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璟燚如梦初醒,凝神一看,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离夜与翼儿的房间前。
璟燚伸手接住朝他跑过来的翼儿,不意外地看见不远处,那个玄色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过来。
心中又是一痛,错开了目光,看向翼儿,柔声问道:“翼儿,刚刚去哪了?”
“翼儿和爹,还有殷悠叔叔一起吃过饭,殷悠叔叔说他有事先走了,爹陪翼儿把小白送回去,然后就回来了,”看到璟燚,翼儿显得很高兴,兴奋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猛然停下来,看向璟燚,“璟燚哥哥,你来看翼儿吗?”
“是啊,”面对那样一双晶莹而期盼的眸子,想要说“不”是在很难啊,“翼儿还好吗?”
“翼儿很好啊,”似有些不解地偏过头,“璟燚哥哥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搂紧了翼儿,喃喃地低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十八章
不觉间眼前一暗,那玄色身影已到了近前。
“离夜,你很擅长奇门遁甲之术吗?”璟燚一边站起身,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离夜看了璟燚一眼,才淡淡答道:“谈不上很擅长,只是以前略有涉猎而已。”
这样还算不上擅长?看来南宫世家真的不用混了。
这是当然只是璟燚的心里话,没有说出来。
或许是看到了璟燚眼中微微的嘲讽,离夜一面推门进入,一面淡然地问道:“璟燚,你觉得这阵法很难吗?”
“嗯,应该是吧。”能令南宫世家的人都束手无策的阵法,应该不会简单到哪去吧?
“这么肯定?”离夜微挑了眉,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才接着说道,“你进去过吗?”
璟燚不由语塞。
他确实没进去过,也确实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
“璟燚,今天你们进去有什么收获吗?”离夜突然开口问道。
“呃?”突然的问话令璟燚一愣,离夜怎么会突然关心这些事了?看了一眼离夜,才答道,“收获是有的,不过某种程度上,也许比没有收获还差。”
“那么,璟燚,”离夜望向璟燚,“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璟燚觉得他的语气好像某些地方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是什么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总之很奇怪的感觉。
“还没有,”璟燚望着离夜,口气认真而不容置疑,“但是,我想,应该快了。”
“璟燚哥哥,你想找什么东西吗?”
离夜看着拿着点心吃得满嘴都是的翼儿,伸手将他拉到身边,用手指轻轻将他嘴边的残渣抚去。
“你还好吗?”璟燚有些贪恋着看着离夜难得的柔软的眼神,等反应过来话已出口了。
离夜侧头看向璟燚,不期然望进那深邃的幽深中,那眼神中有着些微的尴尬,深处却是揪得人心疼的担忧。
离夜有些疑惑。
既然都好好的站在这儿,还有什么需要担忧的?
夜儿,即使知道你会没事,但是想到你在危险之中,还是会担忧啊……
熟悉的话在耳边回响。
夜,人的心和脑子是分开的,所以理智说的话,对心来说,未必有用……
是她说的话吧。
再次望向璟燚,好像明白些什么。
“对不起。”或许是方才对着翼儿的缘故,离夜眼中的温柔还未退去,语气亦是少见的带着点点柔软的味道。
“呃?”离夜突兀的话让璟燚有些反应不及。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离夜没再看璟燚,微偏过了头。
“为什么要进去?”终于明了,故而也不再压抑。口气中有些质问的味道。
离夜没有回答,但是璟燚知道,离夜一定觉得他问的废话。因为翼儿在里面吧。
璟燚当然知道他问的是废话,但是他并不认为没有意义,并不在意离夜的反应,径自接着说道:“如果你进去受了什么伤……”
“我不会死的,我进去之前就知道的,”离夜打断了璟燚的话,又在他想开口时接着道,“为救人而舍弃自己的事,我是不会做的。那么愚蠢的事……”
“愚蠢?”有些不解。他所知道的离夜,即使再怎么漠然,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却从来不会吝惜的,比如,翼儿,“为什么?如果那个人是你最重要的人……”
“因为那没有意义。”
“没意义?”
“璟燚,你有在乎的人吗?”
“嗯。”璟燚瞄了一眼离夜,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有一天,你在乎的人为了救你而死,你会怎么样呢?”
“会很痛苦吧。”
“不止痛苦,甚至是生不如死吧,”离夜淡淡地说着,“所以,如果那人真的对我而言,重要得值得我舍弃自己,那么,我怎么舍得让他那般?”说话时,离夜看着翼儿,眼神仿若温柔。
那么平静的语调,莫名的却让人悲伤得想要落泪。
不期然想起离夜说过的话,“不要救我”,“你可能会死”……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所以,璟燚,”离夜看向璟燚道,“你根本无需担心的。”
快入秋了,夜晚的清风已带着些凉意。
璟燚站在窗前,今夜无月,点点星光落在璟燚幽深眸子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衬得他一双凤眼愈加美丽而魅惑。
璟燚的脑中一直回响着离夜下午那番有些突兀的话。
直觉你并不是一个会将别人的心情放在心上的人,那么,你为什么说那些话呢?
而且,用那样的语气,仿佛在意。
离夜,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幽幽叹息一声,平息了一下心绪,转身将床铺弄乱,提气飞身纵出窗外。
几个起落,最后轻轻地落在了小楼的二楼上。
下午才来过,所以璟燚熟悉地走到门前。
“你终于来了。”就在璟燚考虑要不要推门进入的时候,门内传来了老人沙哑的声音。
璟燚不再犹豫,推门进入。
老人还是和白天一样,坐在软塌上。
“你知道我要来?”璟燚随意地拿了凳子在老人面前坐下,并不是很在意地问道。
“你想问的还没有问,当然还会再来,”老人答道,却猛然转了语调,“你的模样已经说明一切了不是吗?”淡淡的怀念。
璟燚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向来不喜欢别人谈论他的容貌。
“有人说我长得很像我娘,真的那么像吗?”璟燚说得有些自嘲。
出乎意料的是,老人摇了摇头,仿佛看穿了璟燚的疑惑般,老人说道:“你确实长得像你娘,狄尘那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没认出来,”微微的叹息,突然话锋一转,“就你的模样来说,难道没有什么人告诉你,你长得更像另外一个人吗?”
璟燚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望着老人,似在思考什么。
过了半晌,璟燚终于开口:“我并不是来讨论我长得像谁的。”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人呢?”老人突然想起什么,“哦,我该怎么称呼?我记得你的名字该是……”
第十九章
“我名字不需要你来说……”璟燚打断了老人的话,口气有些阴沉。
“罢了,”老人叹息一声,“你想知道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吧……”
“不,我想问的并不是那件事。”璟燚打断了老人的话。
“那你……”老人有些意外。
璟燚没有理会老人的情绪,站起身,望着窗外,才说道:“天下人都知道,四大家族是寒帝慕容寒玥的得力助手,”说道这儿,璟燚原本没什么情绪的口气有些嘲弄,“那么,当年慕容寒玥,为什么会对四神一族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知道?”老人的口气有些落寞,有些无奈。
“难道说你也不知道?”看到老人眼中的落寞,璟燚的口气有些阴郁。
“你想报仇?为了你的父母?或者,是四神一族?”老人没有回答璟燚的问题,只是认真地看向璟燚。
“有差别吗?”璟燚的口气有些无所谓。
“当然有差别,”老人依然说得认真,“若是为你的父母,四大家族的人该是你的仇人;但是,如果是为了四神一族,你打算怎么报仇呢?”
“这一点,不用你费心。”
“是啊,是不用我费心。但是,他与四神一族的人有什么恩怨,我的确不知道。”
“真的?”璟燚问得漫不经心,“你可是一直在他身边的人啊,连你都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呢?”
老人直视着那让他感到阵阵寒意的眼睛,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说道:“那个人并不是我。”
“不是你?”
“是的,并不是我。”没等璟燚追问,老人已开口解释道,“很少有人知道,我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
南宫世家在寒帝慕容寒玥还未统一天下的时候,已经是当时灼日国中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所以当他们的下一代继承人出生的时候,发现是双胞胎,当时的南宫家主决定向外界隐瞒这件事,只声称南宫世家只有一个儿子,于是,哥哥一直在家族的内部接受继承人的训练,而外界的人见到的人一般是弟弟。
“因为大哥一直在家无法出去,为了能够出去,我们一起想了一个办法。”
“你们交换了身份。”璟燚接着老人的话说道。
老人点了点头:“因为我和大哥长得很像,又刻意模仿彼此的行为习惯,所以大家都没有发现。”
“这件事,他知道吗?”璟燚突然问道。
老人深深地看了璟燚一眼,自然明白他说的“他”是谁,眼中有些悲伤:“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清楚分辨我们的人。”
“唯一?”
“是的,唯一。”老人的口气肯定,带着微微的骄傲。
“所以?”
“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语气中带着微微的遗憾与羡忌,“一直就只有大哥。”
过了许久,璟燚终于又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
今天晚上,老人的话好像的确有些多了。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觉得你和他很像,同样的疏离而浑然天成的高傲?
因为后悔违背了他的话,所以想也许一切都是报应也不一定?
这是老人心里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老人只是不怎么介意地笑了笑:“人老了,说话变唠叨了。”
“这件事先搁一边,另一件事,”璟燚顿了顿,“那个人是如何说服四大家族的人帮他对付我爹的?”
“你终于肯问这个问题了。”老人的语气有些感概。
过了半晌,老人才幽幽地开口说道:“炎凤啸世,火沐苍龙。”
“这是什么?”璟燚微蹙了眉,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国师的预言。”老人答道。
“我记得国师是和慕容寒玥一起失踪的,没有记录说他曾经留下预言这种事。”
照理来说像预言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会没有记录的。
“因为当时寒帝陛下严令在场的人绝不可泄露分毫。”老人解释道。
“那么,这和我爹,有什么关系?”
“知道国师当年为什么做这个预言吗?”老人悠悠地说道,“因为国师说将会有妖孽乱世。苍龙,是皇家的代表,而龙属水,水与火生生相克。”老人突然看着璟燚,“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你出生的时候,你们家正巧发生了一场大火。”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现在在离南宫世家不远处的一座宅院内,已是深夜,房间内却灯火通明。
屋内装璜极为华丽,与院子的朴素不怎么相称。
华富服男子,一手执酒,朝着不远处软塌上人道:“南宫世家的人也该能查到血色千里出至宫中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
塌上的人斜躺着,面目掩映在一片阴影中,看不真切,外袍随意地披着,整个人慵懒而随意,意外的却不会给人失礼的感觉,仿佛天生的尊贵之气。
“急什么?”塌上的人似完全没将男子的话放在心上般,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人就在那儿,还能跑了?”
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却是不可忽视的压力,华服男子张了张了嘴,终究没说什么,端起酒一饮而尽。
塌上的人似乎笑了,笑得讽刺,却隐隐有些悲伤。
“得到他的人,他的心呢?”塌上的人突然问道,意外的只有单纯的询问之意。
华服男子终于又将眼光回到塌上之人,却仿佛望向虚空的某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说道:“他只能是我的。”仿佛誓言。
“他好像不这么想吧?”塌上的人幽幽的提醒道,依旧是听不出情绪的语气。
“那又如何?”不甚在意的话语,语气却是显而易见的伤痛,眼神亦是不变的阴鸷。
这次塌上的人没有没有立即回话,仿佛在思考什么。
突然,好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悠然道:“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是如此深情之人啊。”感概的话语,说得却是说不出的讽刺。
华服男子,就是当今圣上的大儿子,亦是太子,慕容清,听了塌上之人的话,有些恼怒,却隐忍不发,回道:“本宫的‘深情’不用你来超心。”
明显有些无礼的话并没有让塌上的人生气,却反而使他不可遏制般的笑了出来,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前仰后合,不经意间阴影中,塌上之人的耳边似有什么在闪动,蔚蓝的色彩,泛着暗紫的流光。
“太子殿下,你可知,这皇家的情可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第二十章
日子一天地过去,转眼已经入了秋。
除了季节和天气,还有些什么也在随着静静地改变。
比如,就在南宫澈终于如愿见到祖父的第二天,老人离世了,看来似乎走得很平静,仿佛自然。
比如,南宫澈更忙了,磨不过南宫悦,南宫悦开始了解自家的正事,也开始能帮一些忙了,而晴雪也开始认真去了解外面的世界,辛苦却充实。
比如,翼儿跟着璟燚学武功,终于开始有点儿练武的样子了。
比如,离夜总感觉周围人的眼神在慢慢的变化,虽然有些亦是意料之中,但是,也有些让人莫名,好比司徒清盈突如其来的敌意,不明显,但确实。
比如,向来闲适而怡然自得的殷悠公子好像有了些烦恼……
“殷公子,请用茶。”水一样的声音,留在人的心头,说不出的舒心。
殷悠看着身边的温婉女子,却感到说不出的头痛。
“翠儿啊,你不必老是跟着我的。”殷悠轻抚额头。
“翠儿想要跟在公子身边。”回答地毫不犹豫。
“翠儿,你难道没有别的事做吗?”某人循循善诱,“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应该有很多的事吧,比如绣绣花什么的……”
“公子,想要翠儿帮您绣什么东西吗?”翠儿抢着说道,眼中满是期待。
某人好像头更痛了,仍旧不死心地挣扎:“翠儿,你就不想出去玩儿吗?没有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只要别再跟着我就好了。这是殷悠没说完的话。
“翠儿哪儿也不想去,就想跟在公子身边伺候公子。”只可惜人家完全不了解殷悠公子的“心意”。
“殷公子,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晴雪在一边凉凉地感慨道。
晴雪现在亦常常不在,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就拉上离夜和翼儿一道到园中走走,路上遇上了璟燚和殷悠,便一同来这湖中亭里坐坐。
听了晴雪的话,翠儿霎时间红了脸。
说起这个翠儿,其实是殷悠逛街的时候无意中就下了。在这里,殷公子特别强调了这“无意”二字。
那天,风和日丽,所以殷悠就说带翼儿出去走走,也拉上离夜和璟燚同去。
本来一行人走得好好的,却突然看见前面一大群人围着,不知道在干什么,于是殷悠公子做了一个他后来每天都在后悔的决定——他拉着翼儿走过去看热闹。
人群的中央,跪着一位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披麻戴孝,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但是身子盈盈,微微抽泣,柔弱中倒也别有一番风致。
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戏码,就是这位姑娘父母双亡,无奈无钱安葬,故在此希求有人能为其安葬父母,她愿终生为奴为婢。
说白了,就是卖身葬父母。
初初看来,此女子长得还算标志,找个大户人家做个丫环什么的应该也不难,但是偏偏围观的人虽多,但是肯出钱的人暂时没有,不免令人唏嘘。
殷悠公子同情心是有的,但是却没有泛滥到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也只是拉着翼儿在旁边看了看,随便也给小朋友上上思想教育课——教育他们要孝敬长辈——比如他。
当然,殷悠公子说话向来含蓄,所以翼儿到底有没有听懂,这点不得而知,只知道,翼儿在听了他的话后,转过头看了不远处的离夜一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事情到这儿为止,都还在人的控制范围内。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雨”。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路人向这边走来,看他走过之处,行人皆避的情形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领头的一身的珠光宝气却偏偏想要附庸风雅穿了一身儒衫,手中一把折扇轻摇,看起来不伦不类惹人笑,但是一脸凶狠,旁的人倒还没几个人敢真的笑出来。但是,这之中并不包括殷悠。
至看到这个人开始,殷悠就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翼儿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笑开了的殷悠,殷悠摸了摸翼儿的头,也不解释。
而当事人看来自我感觉相当好,完全没看出来殷悠在笑什么,或者也可以说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
来人看见女子,眼前一亮,伸出手就去挑女子的下巴。
那女子也吓傻了,竟然忘了哭泣,也同时忘了躲开。
就在来人的手快要碰到女子的时候,不想却被人拉住了。
来人恼怒地转过头,却在看到身后人那一张俏丽容颜是彻底泄了气。
殷悠还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他们就这么随便走走,居然会遇上南宫悦。在向旁边看看,晴雪和司徒清盈也在一旁。
这三个女孩子年龄相近,现在关系很好,整天黏在一起。
“南宫小姐,您这是做什么?”看来这人也有些眼光,认出了南宫悦。
“你问我在干什么?”听了这人的话,南宫悦顿时更加火冒三丈了,伸手提起这人的衣领,吼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你还好意思问我在干什么?”边说边磨牙,看来真是生气了,“别以为你爹是知府大人就没人治得了你。”
原来这人是知府公子,怪不得敢如此嚣张了。
听南宫悦这么说,这位知府公子也不着急,有些无赖地笑了笑,指着那一边跪着的女子道:“她卖身葬父,本少爷有的是钱,想买他回去,南宫小姐也有意见。”
这样一来,南宫悦确实也不能说什么了,这女子写明了市卖身葬父,若这知府公子出钱买他回去,她确实也没有阻止的权利。
南宫悦回过头,与两位女伴交换了个眼色,笑得无奈。
就在那位知府公子以为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那个原本被吓傻了女子突然抓住了南宫悦的裙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知府公子眼中一丝阴狠之色闪过,面上却不着恼,看着南宫悦笑得殷勤:“莫不是南宫小姐也看上了这小妞儿要买回去?”
稍微了解南宫世家情况的人都知道,南宫世家家教甚严,除了家主及家主制定的负责人之外,没有人有权利随意将人带进南宫家。
南宫悦看看拖着自己裙角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再看看一脸幸灾乐祸的知府公子,心中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事实还真是如了这知府公子的意,她的确无能为力。
周围的人看到此情况,亦纷纷为那女子惋惜,却是无奈亦是无能为力。
第二十一章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人突然进入了人们的视线,来到了知府公子的面前。
南宫悦一见来人,顿时眼睛一亮,脱口说道:“殷悠公子,你把她买下来吧。”
女子一听南宫悦的话,也顺着南宫悦的视线望向殷悠,却在目光接触到殷悠时,脸一红低下头去。
众人看殷悠站出来,都道这位公子要仗义相助了,亦纷纷投去赞许的目光,也只有那位知府公子要把他生吞活剥的阴狠表情。
现在沐浴在众人目光中的人现在却是有苦说不出。
方才他站在那儿看戏看得好好的,谁知后面一个扛木材的人经过,不小心滑了一下,木材一晃,正好打在殷悠背上,不轻不重敲好将他从外围推到那位知府公子面前,当然还要感谢这位知府公子,因为他的到来,殷悠站的这个位置正好同他的手下距离较近,人们多半都不站在这儿,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把他推进去了。
要不是相信自己的眼力,真的会以为那位扛木材的人应该是有人故意设计的。但是凭借他的阅历的经验,不管他怎么看,那个人都不像是故意的。
殷悠的眼神下意识地朝外围飘去。
离夜和璟燚站在街的另一边,只是远远地看着这边。离夜向来是不会专往这种人多的地方凑的,他现在站的位置,不论是离他,还是刚才那个扛木材经过的人,都可以说不近。
莫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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