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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鸳鸯一对半2-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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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道:“师父的意思,你不是听见了么,他不想我与金波宫有什么瓜葛,更不愿意众人知道我的身份,我若说去哪里,他必定不会答应。”
江辰正色道:“师父的意思,你领会错了。“
“那里错了?”
“他阻拦你去金波宫,只是因为,他认为你母亲现在根本不在金波宫。怕你去了有危险,并非是阻拦你去见母亲。我听母亲说,她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几年,从生下你之后,再也无人知道她的下落。”
“她究竟在不在金波宫,我想去看一看。我拿着金锁前去,正是这个用意。她若不在,我们也不必自不量力的去硬闯金波宫,立刻回还就是。她若在,见到金锁,必定知道是我,我想,她总会见一见我的。”
我心里十分十分想见到她,师父说的很对,世人眼中她再是妖女魔女,可她是我的母亲,云知是告诉我一切的时候,我心里立刻就原谅了她。我想对她说,即便她弃了我,我也不怨她,她若愿意,我会好好孝敬她。
江辰点点头:“嗯,那就这样定了。我们明日启程。”
“好。”
翌日大清早,我给小荷包留了个字条,便和江辰偷偷溜下了山。
在城外的渡口包了一条船之后,我长长舒了口气。此番前去流金岛,真的可以见到她么?我即想见到她,又怕见到她。很怕她不喜欢我,怕她见到我,勾起那些往事。
小船顺江而下,朝东海而去,一路上的山河秀色和江辰的妙语如珠,让我郁郁的心胸开阔了起来,人生并非全是情爱之事,若情爱不得完美,不如另辟蹊径更寻一番豁然开朗。
我刻意不再去想对云洲的感情,刻意将心思都放在重山剑谱之上。母亲若肯将那半部剑谱给我,我将手里的女部剑谱一并送与戚冲,也算是我和江辰对剿灭倭寇尽一份微薄心力。
水路之行,大部分时间都闲暇无聊,无非是坐在船上看看风景,闲聊喝茶,再两两相望。可是,这两两相望,极易滋生暧昧。
江辰的眼波堪比杯中的绿茶更为浓酽,似是酒饮微醺之际,半撩半隐的醉人。我被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浑身都似生了小刺,如同被红泥小炉烘烤着的暖香,渐渐生出旖旎之意。
我原本打算借口晕船,镇日躲在后舱里,可是江辰早备了晕船之药,我吃了之后,唇红齿白生龙活虎的似乎浑身都是力气。
我深表怀疑:“这真的是晕船之药?”
“是啊,上回你对母亲说有些晕船,母亲特意去请了林御医给你配的药,想着你日后经常要走水路回娘家,便提早备着了。”
我暗暗汗颜,戚夫人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这婆婆当的,让人实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我随口一说,她便如此上心,我,我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好生孝敬孝敬她。想到这里,我脸色微微有点发热,我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是不是表示死心塌地要做江家儿媳?
我心里正在羞赧,江辰又火上浇油道:“小末,你答应我一件事,可还没着落呢?”
“什么事?”
“你我各自被黑衣人偷袭了一回,你答应了我要练习鸳鸯剑法,怎么一直都没动静?”
我脸上发热,这件事,我当时迫于无奈答应了他,可是一直拖着不练,主要是因为他还有个条件,我若是输了一回,便得让他亲一回。这,这让我很有心理压力。
江辰痴缠着要我与他过招,我红着脸耍赖:“过招也行,不过你不得用内力,还得让我十招。”
他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子:“好,都依你。”
我有了信心,将他推到门外道:“那好,我们只过十二招。”
他的笑容一怔,我忍着笑将他关在门外,我就不信,两招他能赢了我,他耍赖皮,我也会,哼哼。
我从包袱里的几本话本子里翻开《重山剑法》,从后面倒翻,这第一招,名叫一见钟情。怪不得《重山剑法》又叫《鸳鸯剑法》,这名字,也太鸳鸯了。
江辰的招式即是逍遥剑法,本门功夫我了如指掌,我练会这《重山剑法》中的招数,且看他两招之内怎么胜我!
晚饭时分,江辰笑呵呵道:“小末,吃过饭,我们过招如何?”
我觉得今天已经将那一招一见钟情练的七七八八,于是点头道:“好,若是我赢了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含笑望着我,爽快应道:“好!”
我颇为感动:“你都不问问什么事就一口答应我?”他也太好了,这,这简直有点宠溺的意味。
他点点头,笑嘻嘻道:“因为,你肯定赢不了我。”
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他真是太可恶了,简直和小荷包是一伙的,从来都以打击我为乐,哼,这一回我非要赢了你不可。
晚饭之后,他果然提着剑来了。船舱里挂着灯笼,灯光温婉朦胧。地方狭小,所以,身姿灵活很是重要,若不提内力,我也未必不是他的对手,反正他说过让我十招,我觉得自己今日胜算很大,所以,我先发制人,只等着十一招的时候,将他一剑拿下。我们两人的剑法都是师父所授,彼此的套路一清二楚,所以这过招有点不愠不火波澜不惊。他说话算话,果然让着我,只接招不还手。
第十一招,我使的是“拨云见月”,江辰立刻以“青山隐泉”来挡,我料到就是如此,剑尖一挽,半途变成一见钟情,径直刺向他的右手腕。
眼看剑尖就要挑上他的虎口,我正想点到为止,他却突然身子后仰,手中长剑从我的剑尖流星一般划向剑柄,眼前一花,他的剑将我的剑一卷,我顿时虎口一麻,长剑脱手。
这一招,我从没见过,绝对不是逍遥剑法!
他长剑一挽,从地上捡起我的剑,双剑合一,笑道:“输了吧!”
我一跺脚道:“你用的不是逍遥剑法。”
“你用的也不是啊,我可没说非要用逍遥剑法啊!”
“你!”我服气了,论耍赖皮,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嗯,你可是答应了我,输一回要被我亲一下。”
江辰笑眯眯的凑过来,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然后,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心里一慌,掉头想逃。结果,先是袖子被扯住了,接着手腕被握住了,然后,腰身失陷。
“小末,说话可要算话。”
我心里一急,下意识的扭腰就是一脚飞踢,想让他放手。
他是放了手,却就势握住了我的脚踝。
这姿势实是不雅,我脸红心跳尴尬不已,冲口而出:“江辰,我,我可没说亲哪,你要亲,就亲脚丫子。”说完了,我默默汗颜,果然是近墨者黑,现在我也学会耍赖皮了。
他嘿嘿笑道:“小末,你,好没情趣。”
我拼命点头:“所以,你快放手。”
“那怎么成,咱们江湖儿女说话算话,你可不许再赖皮。”说话间,他将我的鞋子一脱,我,我惊呆了。
他,他真要亲我的脚不成!惊慌失措间,我打算将赖皮一赖到底,伸手就去推他,结果,我一个站立不稳,半躺半靠在他的胸前。他一手握住了我的脚腕,一手扶住了我的腰,笑道:“小末,你这姿势真是风情万种。”
我也知道这姿势甚是不妙,半扇裙子被江风吹轻波荡漾,如一朵莲叶娉婷出水,小荷尖尖脚,正握在他的手心。这姿势,委实有点妩媚妖娆荡漾**。
我微微仰面朝上,他的眉眼近在咫尺间,俊俏风流,柔情无限。我知道自己此刻必定是红透了脸,心慌的不知道该如何挣脱。
他缓缓低头,我惊慌失措,情不自禁闭上了眼。
突然,我额角上温温热热的一软,一触即离。
如此君子?实不像他平日做派,我有些惊讶,睁开眼只见他俏皮的笑着:“我从上望下亲,这一回是额头,下一回输了便是鼻子,再下一回便是嘴唇,再下下回,你说是那里?”
他的目光顺着我的嘴唇向下看,笑的像只狐狸,眼睛弯弯,星般璀璨。
我脸上发烫,又羞又恼,但心里实是佩服,他这一招,可比拿鞭子鞭策更奏效,我一定会很刻苦很用功的练功,不然……
这船上的日子,因为有了压力而变得格外充实,我每日都很忙碌,从没有如此勤奋的练过武功。可是,就是这样勤奋,也被他赢了三回了。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就比别人聪明,有的人天生就要笨鸟先飞,而有的人,拼死拼活,也比不过人家弹指一瞬。
我向来对输赢看的很开,可是这回却对胜负十分计较。因为,我愁的不是输给他,我愁的是,输了之后,他到底会亲哪里?(注:编辑说过,脖子以下,都是不和谐的地方。)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恨不能吃个什么灵丹妙药瞬间将功力提高。
他与我约定每三日与我过招一回。第十二天的晚上,我不争气的又输了。长剑脱手的那一刻,我打定了主意,他要是胆敢亲脖子以下,我就和他,拼了。
江辰笑呵呵的将我的长剑挽在手里,然后笑眯眯道:“娘子,你是想今日就还账,还是想,先欠着,以后一并还?”
我长舒一口气,低声哼哼:“先欠着。”
他笑着点点我的鼻子:“好,先欠着,回头,我一并取了,你可不许赖账。”
我,我不赖才怪!
这余下来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是六月初,船到了沙海镇的码头,停靠下来。我和江辰弃船上岸,在沙海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流金岛距沙海镇的海边,有五里之遥。
江辰找人打听流金岛,听闻之人纷纷变了脸色。
“流金岛啊,多少年都没人敢去了。”
“被慕容岛主占了之后,我们这些百姓避之不及,江湖上的人咱们这些没武功的人可惹不起。”
“就是啊,没事别去,有事也别去。”
江辰笑笑的看着我,我苦笑着回望他,外公,他果然是人见人怕,众人眼里如阎罗邪魔一般。
江辰在海边渔村包了一条小船。船家一听去流金岛,死活不肯去,于是,只好我和江辰亲自划船前往。
风平浪静的海面,不时有海鸟斜掠飞过,时近中午,海面上粼粼闪闪的阳光映在眼中,心也仿佛随着那些光点在不安的上下跳跃。
很快,小船到了岛边,郁郁葱葱的树木掩映着,看不清岛上的情形。江辰将脖子上的金锁拿下,放在我的掌心里,然后微微笑了笑:“没事,我们长的这么好看,一看就是善人,不是来滋事的。”
他一本正经的自夸,丝毫也不脸红,俨然一副实事求是的模样。我看着他,实在忍不住想笑,心里的紧张稍稍放松了些。
江辰停船靠岸,牵着我的手登上了岛。
我正在奇怪怎么岛上没人,突然从树上落下一张银丝巨网!
来时易,去时难
江辰急忙运起轻功拉着我疾退数步,风如暗器,嗖然一声挂过耳畔,抬眼间,银丝大网险险落在我的脚背上,再慢一分,我必定会被罩在网中!
不及喘息和思索,紧接着身后有风声和杀气破空而来,江辰急忙抽出长剑,不及回头,反手一挡,只听“叮铛”一声,几颗火星从剑身上迸出,七名黑衣男子以七星阵的阵势围攻上来,江辰将我挡在身后,长剑翻飞,快如光影的剑光中,我急道:“我有信物,想见慕容宫主。”
黑衣人的攻势暂停,七柄长剑齐齐指着我和江辰,艳阳之下剑尖跳着冷森的光芒。一个黑衣人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
瞬即,三名女子提剑从右面的青石小路上走过来,为首的一位青衣女子三十许年纪,未及走到跟前,先喝问道:“什么人闯岛?”
“青夫人,她说带有宫主的信物,要来见宫主。”
我将金锁递给那女子:“这是慕容宫主的信物,我是逍遥门的云末,烦请通报一声。”
青夫人接过金锁看了看,又见我手无兵器,便点点头:“等在这里,不可妄动,不然触动了机关,可别怪我金波宫没有待客之道。”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青夫人又疾步前来,对我说道:“你随我来。”
我和江辰对视一眼,江辰对我点点头。我心里骤然紧张起来,母亲,她真的在岛上么?我原本并没有报多大希望,此刻真的要见到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起来,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触。
随着青夫人,我和江辰沿着青石小路向岛中走去。青石小路纵横交错,岔路不断,我跟在青夫人的身后不敢错了半分,听闻这里机关重重,我虽然不懂奇门遁甲之术,但看着脚下的石路,感觉布局十分奇怪诡异。
穿过一片椰林,一座宫殿般的房子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琉璃瓦,玉石墙壁,六月的骄阳下,流光溢彩,富丽华美的像是海市蜃楼。
江辰微微眯眼,抬头打量着这座宫殿,低叹道:“怪不得叫金波宫,真是烟波澹荡摇空碧;楼殿参差倚夕阳。”
青夫人停住步子:“宫主在里面,二位请。”
我缓缓抬步跨上台阶,心跳的极快。江辰紧紧握着我的手,似乎想传给我一些力量。
大殿深阔,布局装饰只有黑、白、金三种颜色,富贵而不显虚浮娇奢,肃沉而不失明丽大气。殿中有四根两人合围的大柱子立在殿中,盘龙飞旋而上,直至藻井。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逆光站在殿中,深紫的衣衫,白纱蒙面,站在盘龙柱的影子上,肃然淡漠,周身透着一股清冷疏远。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是在走向一个梦境,一个从小就做过的梦,梦里,母亲来看我。
我慢慢走过去,迎着她的目光。从知道身世的那一刻起,我一直在想象她的模样,也想着见到她的情形,似乎,不应该是这样。我知道,她见到我不会很激动,不会很动情,但,至少,不该蒙着面,眼神这样冷淡。
她是我的母亲,竟然也不愿意让我看到她的容颜么?我心里,涌上难言的一股失望。
“你就是云末?”
她的声音也和我想的不一样,未有半分激动,冷冷冰冰,平平静静,似是在问一个陌生人,一个不速之客。
来时路上百感交集的激动和期盼被她一句淡漠的问候,击溃的烟消云散,只余淡淡的苦涩和失落,她果然是不喜欢我的,不乐意见到我的。我是不是来错了?
我涩涩答道:“是,我。”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目光投向了江辰,似乎连打量我,都显得心不在焉。
我心里的失落无法言表,看来师父只是宽慰我,她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对我还有一份关爱之心。此刻的她,只站在离我三丈之外,却似有万里之遥。我再无法向她再多迈一步。
她从江辰身上收回目光,又看着我淡淡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心里的失落愈加浓烈,嗓间汇聚起一股酸涩哽咽挡在喉头,用了很大的力气我才理顺气息,低声说出一句话:“我,我只是想见见你。”
她这样的态度,我已经无法将来意说出口,说出来恐怕也是一场笑话,只会引来她的奚落,或是讥讽拒绝?
“我已经数十年未曾见过外人,相貌不过一幅臭皮囊而已,见不见,都一样。我不信你冒险上岛,只是为了见见我。”
江辰悄然握住了我的手,指甲在我手心里轻轻掐了一下。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于是侧头看了他一眼,他神色严肃,星眸微眯,静静地注视着慕容俏,似乎掐我的那一下,只是不小心的无意之举。
江辰微笑:“前辈,小末她来,其实是想来问问自己的身世。”
“身世?”
“是,那个金锁是慕容宫主所赠,想必宫主知道小末的身世。”
“这,这金锁的确是我所有,但她的身世,我无可奉告。”
我怔住了!她这样的态度和语气,仿佛根本就不认识我,我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刚才还是岌岌可危的站在悬崖边,此刻,瞬间一落千丈。
江辰拱手道:“那,我们就告辞了,多有打扰,请前辈海涵。”
他摇了一下我的手掌,轻声道:“小末,我们走吧。”
我默默点了点头。我没想到,她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凉和冷漠,我心里满腹的心里话,此刻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母女形同陌路,这算不算是一件悲哀?
我苦笑着说了一句“打扰了”,我的确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我是她的女儿,以为她肯送我重山剑法的女部,就异想天开想来替江家讨回男部,实在是太天真。
“金波岛已经数十年都没有客人造访,两位远道而来,还是吃过饭再走吧。”
我和江辰异口同声的谢绝,不料她却道:“酒菜已备好,想必二位山珍海味都已吃过,今日给两位准备了两道特别的菜肴。”
话音未落,几位女子鱼贯而入,端上了两盘菜和一壶酒。随后,从殿外进来一位男子,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半截黄金面具,看不出年纪。
“这是周护法,我不善饮酒,特找了他来陪这位少侠。”
“不敢当,我也不善饮酒。”江辰浅笑着婉拒。
周护法唇角翘了翘:“来,请坐。”
说着,他和慕容俏率先落座,我硬着头皮和江辰坐下,慕容俏身后的侍女揭开了盘上的盖子,我看了一眼,险些呕出来。
居然是一盘蝗虫和一盘蚕蛹!
慕容俏不疾不徐道:“这道菜,叫飞黄腾达。这盘菜,叫勇冠三军。这是上任老宫主亲自定下的规矩,凡是来金波宫做客的人都要吃了才能走,算是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博个好彩头。二位,请。”
我,实在吃不下去,也不敢吃。
慕容俏冷冷一笑:“二位是怕有毒么?”
江辰忙笑道:“不是。”
慕容俏先夹了一只蝗虫,又夹起一只蚕蛹,先后放在了口中,我看着她不动声色泰然自若的咽了下去,心里一阵酸汤翻涌。
“二位随意,吃过饭之后,我就不亲自送你们出岛了。周护法,一会让青夫人送客。”
慕容俏缓缓离席,而周护法却抱臂坐在桌上,看着我们。透过黄金面具,我觉得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看的我有些发毛。
“这是我们岛上特酿的椰汁酒,请!”
江辰浅笑道:“周护法,我不善饮酒。”
周护法无动于衷,自顾自斟了两杯酒放在江辰和我的面前。
“喝了这壶酒,吃了这两道菜,青夫人便送二位离岛,来,我先干为敬!”
他一仰头,一饮而尽。
江辰略一迟疑,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而后,又端起我的杯子道:“她不会喝酒,我替她喝了。”
“好。”
周护法又倒了几杯。
瞬间功夫,江辰与他对饮数杯,不同的是,江辰连我的那一份也喝了,是周护法的双倍。我暗暗担忧,不知道这酒可有问题,但见周护法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我心里又稍稍安慰。
很快,酒壶里的椰汁酒终于告罄,周护法站起身道:“二位用完了菜,便可离开。”
说完,他施施然离席而去,殿内只剩下我和江辰。我暗暗忧虑,看这架势,貌似我们不将这两盘子菜吃了,不将酒喝尽,便不肯让我们走,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外公他,做人做事,实在是让人难以苟同。
江辰夹了一只蝗虫放在我的眼前:“小末,你吃过没?”
我往后一缩身子,心尖直发寒,我没吃过,永远也不想吃。
江辰叹了口气:“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邀请吃这个,真是,**。。。。。。”
想他这样锦衣玉食,不远万里从乌苏里江运鱼吃的豪门少爷,何时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幕呢?我内疚的看着他。
他一闭眼,皱着眉头将蝗虫放进了口中。
我忙道:“别吃!”
“不吃,走不了。你觉得我们硬闯离开把握大,还是吃了这些东西离开更容易些?”
我私心里以为,自然是后者。
我惴惴的小声道:“会不会有毒?”
“应该不会,刚才我见到慕容宫主都吃了。”
我咬着牙道:“可是,我实在不敢吃,我要是吃了这些,我,我这辈子吃东西都不再香甜了。”
江辰长叹一口气,无奈的皱着眉头:“小末,你也见到了,我们不吃,便无法脱身,看来,只有我替你吃了。”
我感动的看着他,果然是个大男人,有担当。他皱着眉头,将两盘菜咽了,幸好不多,蝗虫与蚕蛹都只有十几只。
江辰吃完之后,我都不想看他了。
江辰痛不欲生的喝了几口茶水,正色道:“小末,我为你遭了多少罪,你心里有数吧?下半辈子,你要对我负责,千万不要负心啊。”
我心里一软,低头不语。都是我连累他了,一想到他现在肚子里都是蝗虫和蚕蛹,我深感愧疚。
“那我们赶紧走吧。”我打定主意了,以后说死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不料,江辰刚刚走出殿门口,突然步子一软,扶着肚子弯下了腰。
“你怎么了?”
“肚子好痛。”他一头虚汗,声音有点发抖。
我慌忙扶着他,心里开始发凉,莫非那两道菜有毒?可是,我亲眼见到慕容俏也吃了,那酒,周护法也喝了不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江辰的痛苦之色,我又急又怕,心乱如麻。
“他中了永生不见。”
随着一句清清淡淡的话,周护法走了过来。
他一身黑衣,脸上的黄金面具在阳光下灼灼生辉,神秘而诡异。
“永生不见是什么?”
“哦,是老宫主研制的一种毒药,两种药粉,单吃无毒,掺在一起便致命,所以叫永生不见。这名字取的甚好,一是说,这两种药粉永生不能碰见,否则就是致命毒药,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中了这个毒,很快就要和亲人爱人永生不见。”
他慢悠悠的说着,似乎想让我听的更清。我明白过来,原来他把毒分别下在菜里和酒里,她只吃了蝗虫和蚕蛹,而他只喝了酒,所以,只有江辰中了毒。
我怒道:“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他走到江辰面前站定,看了他几眼之后,突然目光一转,望着我:“因为,你!”
“我?为什么?”
“宫主想要你的一样东西来换他的解药。你不肯也没关系,只管带着他离开,三日后即可为他准备后事。”
“什么东西?”
“你,应该知道吧?宫主送给你的东西。”
她送我的东西?我心里灵光一闪,莫非是重山剑法?可是,既然她已经送给了我,为何又要回去呢?莫非上回是误送?她若想要回,明着说就是,为何要暗算我,难道,她真的对我半点感情也没有,恨屋及乌?
我正欲说话,江辰抢先道:“宫主只送过她一只金锁和几件衣服。”
周护法哼哼冷笑了两声:“二位不妨在岛上好好想想,是否还有别的东西。最好三天能想出来,不然,这岛上没有墓地,只好将这位公子抛到海里喂鱼了。”
我又惊又怕,恼怒之极却又投鼠忌器不敢发作。
“扶这位公子去挽笑阁歇息,好生招待,不可怠慢。”说话间进来四个黑衣汉子,径直朝我和江辰走了过来。
这不是要软禁我们么?我握着江辰的手指,激怒之下,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江辰用力回握着我的手道:“没事,一时半刻不会死,想要永生不见还要三天呢,慕容老宫主可真有人情味,还特意留了时间,让人告别。”
说着,他对周护法和青夫人无谓的笑了笑,我看着他痛楚之下略有点虚飘的笑容,心里猛的一阵抽疼。
周护法将我们押送到宫殿后的一处小楼阁里,锁上了房门。几个黑衣大汉分别把守着房门和窗户。
江辰一头虚汗,俊美的面容痛成灰白之色。我束手无策的看着,痛苦、失望、后悔、担忧悉数涌上来,心里一阵阵发凉,这,就是我的母亲,送我的见面礼么?她此刻又在那里?虽然我安然无恙,可是江辰他疼在身上,我也感同身受,眼泪情不自禁涌了出来。
江辰强笑着伸出手指想来抚去我的眼泪,落在脸颊上的指尖微微有点发凉,我轻轻挡开他的手指,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毫不犹豫的打开随身所带的小包袱,将那几本话本子从衣服里掏了出来。
“小末,你要干什么?”
“她想要的,应该就是这个!”
江辰忙道:“她要这些做什么,快收好!”
我正欲告诉他这其中一本正是我伪装的重山剑谱,江辰突然低声道:“小末,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放下重山剑谱,走近他身边,他将我揽到怀里,凑着我的耳畔,低声道:“小末,她不是慕容俏。”
我猛地一惊!
“她的个子几乎与我同高,你若是她的女儿,个子必定也十分高挑。我第一眼便觉得不对。”
我顿时恍然醒悟,通常女儿的个子比母亲稍高,她却比我高出许多。
“第二个疑点便是,她虽然冒充了慕容俏,却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世,你提到金锁和身世的时候,她眼神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实在有悖常理。”
的确如此,她要是对我半分情意都没有,又何必每年送我生日礼物?
“方才,那假慕容宫主提到慕容筹的时候,并不是称呼他为父亲,而是老宫主。依我看,这岛上现今的主人,应该是那位周护法。我留意了一下,他们在桌子上,是那周护法坐的正席。”
我心里一动:“你是说,我母亲根本不在,是周护法找了个女人冒充她?”
“我猜这金波宫里只有他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不敢妄动你。他准备了这两道菜,算定你必定不敢吃,所以就算你喝了酒也不会中毒,他只是拿我下手来要挟你交出东西。”
“他为何要这样?”
“依我看,他不太确定慕容宫主是否将重山剑法送了你,所以他没有直接索要,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并不敢对你怎样。”
我急道:“那怎么成?你怎么办?”
江辰勉强挤出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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