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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缅大会战内幕全解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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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腾冲城近在咫只,全在我瞰制之中。阙军长豪情涌动,声如洪钟:
“黑风队,你就是变作黑风也跑不了!”
马通人意。军长声音未落,红鬃马突然仰天长啸,更壮主人威仪。
阙汉骞一高兴,跳下鞍桥,轻吻马面,以示嘉奖。回营后,下令加菜聚餐,并特别犒赏马夫20块大洋。
8月3日,传来X部队攻下密*的消息,腾冲城下的Y部队军心振奋,4日午后,发起攻城。在60架轰炸机配合下,将城墙炸断十余处。步兵部队冒着敌军密集火网,从缺口涌入城内,展开巷战。敌军家家设防,街垒密布。双方短兵相接,死斗肉搏,尸填街巷,血满城沿。
浴血奋战从8月一直延续到9月。
9月9日,传来蒋介石的训令:
“腾冲必须在9月18日国耻纪念日之前夺回。”
腾冲守敌死期已定。
9月13日,第20集团军集中全力,怒涛般地发起攻击。日落之前,肃清残敌。
当最后的枪声消失,腾冲陷入死一般沉寂。
守敌藏重康美大佐以下6;000余名官兵被击毙,生俘敌军官4名,士兵60名,军妓18名。臭名昭著的“黑风队”烟消云散,魂断腾城。
然而,一座曾是美丽的边陲重镇,也毁于炮火。城内一片颓垣,尸骸枕藉。有日军尸体,也有中国军队遗骸。腾冲会战中国军队阵亡官兵不下5;000人。
阙汉骞巡视城区,看到断壁残垣下一片片穿灰制服的中国军队官兵尸体,不禁哀思如潮,吟成一绝:
曾同甘苦好兄弟,身去功成起我悲。
手酹清浆酬国土,临风不觉泪交垂。
将军胯下的红鬃烈马见此情景,也低头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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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之巅,3;000皇军“玉碎”(1)
攻占松山!迅速攻占松山!
一道道来自重庆,来自保山的命令,像无情的皮鞭,一下又一下抽打着第8军军长何绍周。
可是,松山还是拿不下来。见鬼啦!
今天,何绍周又亲自组织了一次强攻。
早上7时过后,浓雾散开,松山开始显露出来。
咚咚!
几发炮弹打破清晨的静谧,对面山头升起几股黑烟。这是炮兵在试射。
转瞬间,密集的炮火铺天盖地,砸向松山主峰。山头顿时颠狂起来,战栗起来。巨大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山顶火光四溅,硝烟弥漫。
何绍周站在前沿指挥所的观察孔前,从望远镜里,清清楚楚地看见,在猛烈炮击下,山头的大树一棵棵被拦腰炸断,敌军地碉被一个个掀开,散兵堑壕被夷为平地。炮火把整个山头几乎翻了个。“打得好,给我狠狠地打!”他满意极了。
一个小时饱和轰炸后,炮火开始延伸,步兵出动。
荣誉1师今天担任主攻任务,这是一支战功累累的精锐部队。何绍周指望他们今天有所建树。
三颗红色信号弹高高升起,荣誉1师的官兵们跃出战壕,迅猛地、潮水般地涌向山顶。先头部队很快越过滚龙坡与松山主峰相接的洼地。顺利的话,从洼地攻上顶峰,只须23分钟。
战斗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山腰上没有遇到有力的抵抗。在盘山公路的第四个拐弯处,有敌人残留的几个火力点,部队出现伤亡,但很快被拔除。部队奋勇前进。
在通过松林坡时,荣2团遭到激烈抵抗,伤亡不小。但右侧的荣3团进展迅速,开始向顶峰扑上去……
何绍周心情迫切,通过望远镜紧紧地盯住跃进中的突击部队。
荣3团果然是好样的。他们动作极为神速,一边射击,一边跳跃前进,进攻前锋已经跃过主峰下的一个长形高地,开始向顶峰汹涌而上。
“快,冲上去,给我冲上去!”何绍周激动地大喊大叫。
就在这最后关头,刚才已被炮火摧毁的主峰敌核心阵地突然复活了。从碉堡底部,从石洞里,从岩壁中,喷射出炽烈的火力。敌人好像从地层底下突然冒出来似的。
在敌军密集火力扫射下,我攻击部队潮水般纷纷败退。
何绍周气急败坏,抓过对讲机,呼唤荣1师师长汪波:“上,你他妈的给我上!”
“军长,我,我他妈的上不去哇!”
“上不去,我毙了你!”
说完,何军长狠狠地把对讲机甩到一边去。
松山作战以来,“我毙了你!”这句话军长说了好几遍了。对103师师长恐吓过,对82师师长威迫过。就是对荣一师汪师长也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可是,松山仍然没有拿下。
松山又不能不尽快拿下。此山雄峙于怒江西岸,直扼惠通桥头,滇缅公路从山腰逶逦而过,山顶敌炮兵阵地,可直接控制滇缅公路长达70公里。不拿下松山,滇缅公路就无法开通,向龙陵进军,以至反攻缅甸,便受到极大限制。
几天前,卫立煌转来蒋介石的命令:第8军应于8月底收复松山,否则,唯军长、师长是问。
卫立煌还特别加了一句:
“绍周,希勿以熟相欺,以身试法。”
何绍周虽是资深将领,黄埔一期生,又有叔叔何应钦撑腰,但要是误了委座的严令,叔叔也救不了他的命。他能不急?
自6月进攻松山以来,中国军队已组织了八次强攻,四周的阴登山、黄土坡、滚龙坡等敌军阵地,已悉数占领,可是松山主峰硬是拿不下来。敌表面阵地已被我炮兵烙饼似的翻了好几遍,但每当步兵接近时,敌人火力点一下全都复活了。
松山之巅,3;000皇军“玉碎”(2)
据当地民工说,为修松山阵地,日军一个工兵联队足干了一年,还拉来几千民工挖土方。山头都给掏空了。碉堡大都地面三层,地下三层。炸了一层,还有一层。即使把地面的全掀开,还有地下室。炮轰跟挠痒痒似的,根本奈何不了它!
时间一天天溜走,眼看8月份又过了好几天。松山简直成了何绍周的“伤心岭”,看着就头疼。
“谁能想出个绝法子来?你们都好好想一想!”
军长一次又一次发出呼吁。
“火攻”、“偷袭”、“空降”……一条条计策献了出来,又一条条给否定了。
最后是第82师副师长王景渊一鸣惊人,想了个绝招,叫做“坑道颠覆法”。就是挖坑道,埋炸药,把松山主峰整个掀掉。
这个法子不但可行,而且解恨,最对何绍周的心思。把松山主峰连同日军一起,从地球上抹掉,那真是太好啦!
“景渊,你的主意好。这事由你去办,军工兵营交给你,把松山给我炸个底朝天。我们有的是炸药!”
何绍周摔掉手中的烟蒂,使劲踩上一脚,狠狠地说。
爆破作业于8月上旬开始。王景渊精于此道。他选择隐蔽地形,先开挖土壕,壕顶用树枝、杂草覆盖。待土壕迫近松山主峰时,改为坑道掘进。共挖两条坑道,经精确计算坑道延伸至松山主峰底部时,即开掘药室。8月18日晚,药室完成。当夜装填炸药,两个药室共装TNT10吨。19日拂晓,一切就绪。
何绍周亲自检查爆破准备工作。来到工兵指挥所,王景渊指着安装完毕的电子点火装置,对军长说:
“军座,万事俱备,只等按电钮啦!”
军长满意地点点头。他不动声色地走出指挥所,举起望远镜,最后看了一眼塔尖一样的松山巅峰,心里说,明天就看不到你啦!
爆破时间定在次日上午9时30分。那是8月20日,一个很普通的日子。
拂晓,中国军队又一次向松山发起攻击。炮火还是那么猛,步兵冲锋还是那么急。只有指挥员才知道,今天进攻的全部意义在于,把尽可能多的敌人吸引于松山主峰。
同前几次一样,攻击部队接近主峰时,遭到敌军疯狂阻击。于是,纷纷后退。9时15分,中国军队全部退出日军火力圈。
一切都是周密计算好的。从9点15分至9点30分,还有一刻钟。
这一刻钟是给攻击部队留下的,好让他们安全隐蔽。
这一刻钟也是给日军留下的,好让他们从地下工事里探出头来,最后一次看看即将离开的这个世界。
然而日本人却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他们在庆祝胜利,庆祝第九次打退中国军队的进攻。高地上传来日军“哈哈”狂笑。
在这无知、狂妄的笑声中,时针坚定不移地“哒哒”前行。
9时30分到!
骤然间大地剧烈地摇晃了两下,传来两声极低沉,极可怕的轰鸣。几乎同时,松山主峰窜起两股冲天黑烟。
人们很难精细体验当时的瞬间感觉,只惊慌地以为天塌下来,或者地陷下去。
大地颤动和爆炸的巨响转瞬即逝,只有山顶的浓烟,在急剧地翻腾,越窜越高,直冲云霄。之后,黑烟随风飘散,笼罩了主峰,笼罩了整座松山。隐蔽在山脚下的中国军队士兵,感觉到黑色的粉末,细雨一样簌簌落地。
浓烟散去,松山主峰已经被削去一截。中国军队登上山顶后,日本人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两个深20米、宽各50米的大土坑。
后来,有人听到日军广播说,天皇颁布诏书:松山3;000名皇军将士全员玉碎,举国哀悼。
龙陵拉锯战(1)
龙陵会战开头打得很顺手。第11集团军渡过怒江后,6月4日发起进攻,一路势如破竹。到10日,集团军总司令宋希濂已经把攻占龙陵的捷报传回重庆。这位总司令年轻气盛,且旗开得胜,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在给蒋介石的电报中称:
职亲率71军及第2军主力,分别由毕寨渡、打黑渡过怒江,后向龙陵之敌攻击前进,沿途各地之敌均顽强抵抗。中国军队士气旺盛,连克腊猛、镇安街各点,6日迫近龙陵近郊,经围攻苦斗,于10日攻克龙陵。
宋总司令急躁了一点。
其实,发报时,尚有数百名敌军死守在城内十余个据点。总司令以为,与他的千军万马相比,这点残渣余孽不值一提,便把战果报了上去。
战场上的事难说得很。没料到城内残敌,负隅顽抗,中国军队几次冲锋竟没拿下。也没料到,赶上连日暴雨,飞机不能空投,中国军队供应中断。更没料到,日军动作如此神速,各路援军纷至沓来,几天之内,龙陵四周纠集了上万日军。中国军队反而陷入重围,只好撤出城郊。
龙陵作战功亏一篑,中国官兵嘘声叹气,后悔不迭。
蒋介石接到宋希濂的捷报,还没笑出声来,17日,传来龙陵失守的噩耗,委员长大怒,致电卫立煌:
饬即查明放弃龙陵系何人所下命令,迅速见报。
何人所下命令?当然是宋希濂下的。但是他不怕,他有话说。他回电卫立煌,并转告委员长:
第一,反扑龙陵的敌军主要来自腾冲,如果第20集团军动作迅速,将腾冲之敌切实包围,决不会祸及龙陵。第二,如果松山早日拿下,开放滇缅路,我11集团军何致于弹尽粮绝,攻势顿挫?第三,如果空军密切配合,龙陵城内残敌早被扑灭,岂能死灰复燃?
言之凿凿。
卫立煌哭笑不得。
蒋介石杀气腾腾,本想惩办败将,但举起板子,左右环顾,不知该打谁的屁股。最后,只好气哼哼地说:
把龙陵给我拿回来!
日军得寸进尺,主力沿滇缅路两侧向我猛攻。激战至6月25日,我伤亡惨重,节节后退。敌军前锋距11集团军指挥部仅二三里,宋希濂的掩蔽所也挨了炮弹。
战局险恶。风声鹤唳。
宋希濂急眼了。他严令各部死守:惊慌失措者斩!临阵畏缩者斩!丢失阵地者斩!
连声叫“斩”!
第87师奉命死守达摩山、黄草坝,苦战数日,兵员锐减。师长张绍勋亲加督率,全力抗拒,怎奈敌战车与炮兵反复蹂躏,战至25日,中国军队阵地被突破。张师长目睹情形恶化,回天无力,愤而举枪自戕。
敌我争夺,到了你死我活的关头。
幸亏第8军抽出部分兵力,从松山赶来救援,稳定了战局。
宋希濂果真有大将风度。他判定敌军连日征战,已成强弩之末。“两鼠斗于穴中,勇者胜”。他联络援军竭尽全力,奋起反击。敌军果然抵挡不住,惊慌败退。中国军队乘势进占龙陵市郊,恢复原有阵地。市内敌军大部逃往芒市。
宋希濂与日本33军军长本多政材,在龙陵城下来回拉锯。到了第二个回合,宋希濂力大气盛,反败为胜,把大锯又给拉回来了。
日军将领都是些冒险家、赌棍,赢时眼红,输了更眼红。在颓势中,本多政材拟制了更冒险的第三期龙陵会战计划,代号为“断”作战。企图集中两个师团以上兵力,在龙陵地区击垮宋希濂,进而解腾冲、松山之围,最终粉碎X、Y部队会师缅北计划。所谓“断”,一是切断滇缅路,二是阻止X、Y会师。
龙陵拉锯战(2)
这是步凶棋。
此时,中国军队态势不利。腾冲、松山久攻不下,兵力分散;龙陵中国军队孤军前出。对迫在眉睫的“断”作战,重庆极感惊慌。蒋介石连降金牌,限期结束腾冲、松山作战。又将杜聿明之第5军,从昆明紧急调往龙陵。
本多政材毕竟力不从心。他东拉西扯,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凑足兵力。但时不我待,机不再来。到9月5日发起“断”作战,松山已被中国军队攻下,腾冲之战也进入尾声。龙陵四周,中国军队兵力骤增,除了原有4个师,又新增了3个师。
让日军心惊肉跳的是,新增的这3个师都是他们的死对头。一个是第5军200师,当年在同古城下,曾让日军碰得头破血流。另一个是第36师。1942年,日军扫荡缅甸,正向滇西长驱疾进时,在惠通桥头,遭36师当头棒喝,日军因此没能跨过怒江。再一个是,在松山刚刚埋葬数千日军的荣誉第1师。
不知本多政材是否后悔,他的“断”作战竟招来如此众多的新老冤家。事到如今,想打得打,不想打也得打。
龙陵会战一直打到11月3日。结果与本多政材的愿望相反,不是“断”,而恰好是“通”。滇缅公路越过龙陵,又向前打通了一截,Y部队与X部队会师的道路又铺平了一程。
日军被永远逐出滇西。
滇西战场打得热火朝天的8、9、10三个月,缅甸显得相当平静。
由于Y部队投入作战,改变了缅甸战场局势。大批日军从缅甸吸引到滇西,盟军获得反击的宝贵时机。曾经使丘吉尔和罗斯福食寝难安的英法尔会战,于7月底以英军胜利、日军惨败而告终。牟田口部队在英军有力反攻下,兵败如山倒,翻越那拉山脉,向缅中溃逃。当时正值雨季,日军在丛林中饥寒交迫,疾病流行,8万日军中有5万人惨死在溃退路上。这正是前年孙立人部队从缅甸败向英法尔的路线。当年躺下中国军队尸体的丛林,现在成了侵略者的坟场。
日本人把英法尔战败称为“世纪性悲剧”。
歼灭了凶悍的牟田口部队,缅中自然清静多了。
在缅北,X部队8月初攻下密*后,已是大雨淋漓季节。江河暴满,遍地泽国。
大雨把战火暂时熄灭了。
中国军队停止一切攻势,就地休整。自从年初反攻野人山,官兵们在丛林里不停顿地奔突,不间断地战斗,七八个月了,战袍需要修补,武器需要保养,体力需要恢复,队伍需要整顿。他们该喘口气了。
今年的雨季,雨量还是那么充沛,雨点还像铜钱那么大,雷电还像剑一样,从天劈到地。但是,人们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在密*,在孟拱,从战争废墟上搭起的帐篷城里,中国官兵像丰收后的农夫,猎获后的猎户,不慌不忙地消化着已经到手的战果。他们在清点虏获、总结作战经验、评功评奖。当然,这个时候,又有一些美国兵,拿香烟、拿手表,兑换中国人手里的日本战刀、膏药旗,或日军别的什么遗物。
惯于吃苦的中国兵们对伙食也比较地挑剔起来。这没什么可指责的。他们得抓紧补充营养,恢复体力。盟军的供应是好的。但士兵们吃腻了饼干罐头。有人一闻见澳大利亚出产的牛排罐头,或者美国罐装香肠,就想吐。他们热衷于进山打一只山羊,下河炸几条鲤鱼,或者干脆采些野菜,支起小铁锅,弄几样家常菜,调调胃口。
有什么业余爱好,尽管爱好就是了。打扑克、下象棋、听京戏,有的帐篷里还放着缴获的日本留声机,谁愿意听就听。最热闹还是来了劳军团的时候,吃的、喝的、玩的,全有。国内派来的劳军团三天两头不断线,走马灯似的,前脚刚走,后脚又来。美国电影明星战场慰问团还光顾过密*呢!他们给士兵带来歌声,带来欢乐,还带来温馨。运气好点的士兵、被选出来当代表,被请到台上,美国女明星会给这位骑士献上甜美的一吻。于是,全场欢声雷动。不论吻的,被吻的,被别人代表他吻的,全都兴奋不已。
龙陵拉锯战(3)
雨季给中国官兵带来的再不是饥饿、寒冷、疾病和愁苦,而是不尽的欢乐和希望。
望着漫天大雨,官兵们欢呼:来得更猛点吧,把鬼子的尸体漂得远远的,把鬼子的血污洗得干干净净的,让大地清清爽爽,让丛林充满生机。
望着闪闪雷电,官兵们呼喊:炸得更响点,劈得更低点,为我们劈出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就在这充满欢乐和希望的多雨季节里,X部队完成了扩编任务。将原有的一个军扩编为两个军,孙立人和廖耀湘分别任新1军和新6军军长。
郑洞国免去新1军军长之职,升任X部队副总指挥。
人人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雨季惟一给一个人带来哀伤。史迪威将军被解除中国战区的一切职务,凄凄凉凉地返回美国。
史迪威与蒋介石之间充满矛盾的紧张关系,在这几个月里,更是雷雨交加。在美援物资分配、中国军队使用以及对延安的态度等等要紧问题上,总司令与参谋长的分歧越来越大。加上八、九月份,日军在粤汉铁路大举进攻,中国战场出现了紧急情况。罗斯福沉不住气,慌里慌张,接连致电蒋介石,敦促他委命史迪威为中国战区统帅,指挥包括八路军、新四军在内的所有中国军队。
蒋介石意识到,把军队交给史迪威,即使打败了日本,但战后的中国决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个中国。在中国战区内,有蒋无史,有史无蒋。蒋介石气得全身哆嗦,致书罗斯福,坚决拒绝。
要将军还是要委员长?罗斯福进退维谷。
在困难时刻,赫尔利作为总统特使,被派到中国,处理危机。赫尔利在美国政界以“相貌漂亮、崇尚虚荣和锋芒毕露”著称。几次接触后,这位美国钦差很快倒向蒋介石。他在致罗斯福的信中作出自己的判断,他写道:
我的意见是,如果你在这场争论中维护史迪威,你将失去蒋介石,并且你还会连同失去中国。即使天堂里所有的天使都将发誓,说我们支持史迪威是对的,这也改变不了历史的结论:美国势必在中国遭到失败。我谨建议你解除史迪威将军的职务。
史迪威是一名军人,不是政治家。他可以指挥千军万马,把握住某一战场的进程。但是,他有时连自己也把握不住。在错综复杂、波涛起伏的中美关系长河中,他只是一条小船。
一阵狂涛袭来,他搁浅了。
10月中旬,离开中国时,史迪威特意绕道密*,与曾经在缅北丛林并肩战斗,饱尝了失败的惨痛,又共享过胜利喜悦的中国官兵告别。
在过去的日子里,这位美国老头子虽然刻薄了点,严厉了点,但他毕竟是位出色的将军。他懂得丛林战术,懂得尊重士兵。在战斗激烈时,他轻车简从,脖子挂着卡宾枪,自己开着吉普车往前线跑。为此,他赢得中国官兵真诚拥戴。
当缅甸作战取得决定性胜利时,他却不明不白地离去了。不管什么原因促成他的去职,中国官兵们不会忘记,白发苍苍的美国将军与他们在缅甸丛林度过的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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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远征军会师典礼在这里举行
进入11月以后,缅甸的气候明显地改变了。
大陆气压转高,海洋高气压中心趋向衰弱。来自云贵高原强劲的东北季风,逐渐驱散印度洋的湿热气流。
空气干燥,雨量稀少,河流萎缩,丛林失去光泽,变得苍老了。
野草枯黄,树叶飘零,山花凋谢。秋风起处,枯枝败叶漫天飞舞,簌簌下地。林中又铺上一层厚厚的落叶。荒莽榛榛、具有强大生命力的热带丛林,在秋风扫荡下,也无可奈何地显出萧条、破败景象。
战火,在旱季重新点燃。
经过3个月整备,X部队这口宝剑是更加锋利了。当它再次出鞘时,缅北残敌,立刻感受到它那直刺脏腑的闪闪寒光。
飒飒秋风中,X部队自密*、孟拱两路挺进,孙立人军在左,廖耀湘军在右,席卷敌阵。不久,因日军进迫贵州,国内战场危急,廖耀湘的新6军紧急空运回国,孙立人新1军独立担负缅北作战任务。12月15日中国军队攻下敌军要点八莫。之后,中国军队雷厉风行,节节推进,将日军约两个联队合围于南坎地区。
与此同时,Y部队在攻下龙陵后,马不停蹄,乘胜前进,连克芒市、遮放、畹町。
中国远征军X、Y部队,20万人马,一路沿中印公路,从缅北往回打;一路沿滇缅公路,自滇西往外突。两路大军相向突击,互为呼应,炮声相闻。
1月27日,X、Y部队共同攻占中缅边境敌军最后据点——芒友。两股铁流终于汇合。
至此,滇西缅北地区日军最后一面膏药旗被拔除。凶恶的日本第33军宣告覆灭。中国期待已久的国际通道中印公路全线打通。
中国远征军会师典礼在芒友举行。这天天气晴好,碧空无云,金色阳光洒向大地。
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肃立着两个钢铁方阵。左侧是身穿米黄色美式制服的X部队,右侧是身着深灰色中式制服的Y部队。
典礼台布置得壮美、醒目,喜气洋洋。这是工兵部队连夜赶筑的土台。台顶张盖着鹅黄色降落伞,在蓝天、白云和草地映衬下,既热烈,又和谐。
前台左侧一条标语:祝贺Y部队进军滇西马到成功!
右侧也是一条标语:欢迎X部队反攻缅北凯旋回国!
正中央横幅上,赫然写着一个斗大的字:V
白底红字,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格外耀眼。
英文Victory(胜利)一词中,打头的字母“V”,对中国远征军官兵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不管懂洋文,不懂洋文,都知道“V”是啥意思。一些目不识丁,连自己名字也认不全的老兵,也懂得“V”,就是胜利。起初,跟美国人打交道,见面就伸这两个手指头。后来,中国人见中国人,也是两个手指头。冲锋的时候,打胜仗的时候是这样相互激励;受了挫折,打了败仗,负了伤也是这样相互慰勉。一个“V”字,X部队官兵从1942年开始,整整写了两年半,直到现在,才和Y部队的兄弟共同写成。
那都是用血写的啊!
世界的大人物们都在注视着中国远征军的胜利。在今天典礼台的幕帐上,悬挂着蒋介石、罗斯福、丘吉尔和斯大林的巨幅画像。他们都在向中国远征军祝贺。
你瞧,风度优雅的罗斯福,右手竖起大拇指,像在向中国人说“顶好,顶好”;爱激动的丘吉尔高高举起左手,用食指和中指,竖成“V”字,表示祝贺;长着两撇漂亮唇髭的斯大林在使劲地鼓掌;而一身戎装的蒋委员长右手拿着帽子,在向官兵们招手致意。
全场群情激昂。
在嘹亮的军乐声中,X部队指挥官郑洞国、Y部队总司令卫立煌,从左右两侧,大步流星登上典礼台。远远地,他们张开双臂,急促地向对方迎上去,就像不久前,他们那勇敢的进军。
身材修长的郑洞国,他的步伐果断而坚定,带有野人山里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节律;体态魁梧的卫立煌,他的脚步沉重而有力,仍是横扫滇西、排山倒海之气势。他们相向而行,越走越近,终于,两双粗壮有力,挥动过千军万马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久久地,久久地……
这是历史性的一握。
台下万众欢腾,欢声雷动。
此刻,宣告中国远征军胜利会师的礼炮隆隆震响,全世界都听到中国人扬眉吐气的胜利炮声。
此刻,从印度启程,穿过野人山,穿过密*、八莫、南坎,沿着中国官兵用血肉铺成的中印公路辗转而来的首批500辆军车,满载着美援物资,缓缓驶过国门畹町桥头,向昆明,向重庆进发。
此刻,中国空军轰炸机群,带着呼啸,掠过中缅边境,掠过缅北大地,向曼德勒,向仰光飞去。
此刻,在国内战场,八路军、新四军执行毛泽东主席提出“扩大解放区,缩小沦陷区”的战略任务,于长城内外、大江南北的广大地区英勇作战,打击日军,收复失地;中国军队正在发动柳桂战役,粉碎日军夺占越桂铁路的图谋;从成都起飞的远程轰炸机群,穿云破雾,直扑东京。
此刻,在太平洋,精锐的美国第6集团军登上日军重兵设防的菲律宾吕宋岛,摧毁日军的海上防线。
……
从南亚到东亚,从大陆到大洋,处处敲响日本侵略者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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