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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玄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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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康摩言的脑中,有无数剑光在跳跃飞舞,先是青城剑法三十六式层层变化,之后渐渐将这三十六式打乱,拆解,重新组合成新的变化,康摩言便从无数剑光之中挑选或威力绝大,或巧妙万方,或凌厉无匹的剑光推演组合。
康摩言潜意识里并未真正看重青城派的剑法,他心中惦记的,还是北极大帝提到过的天罡五雷剑术。
只是这套剑术北极大帝不肯轻传,康摩言也知自家学到的机会不大。虽然北极大帝说过,若是康摩言肯修炼五雷正法,日后便有机会悟出这套剑术来,但康摩言如今已有元神道行,怎肯放弃覆海翻云化龙大法,转修五雷正法?
康摩言一套蛟魔王的法门,练至如今也已经用去四五百年的时间,便是五雷正法真正了得,未有几百年的功夫,想来也不会练出成就,为了一套剑术而改变功法,康摩言还未有想不开到做出这等事情。
而且他从六字大明咒中领悟“哞”字诀的剑术之后,便想明白过来,自修炼功法之中悟出法术,不仅要看修炼者努力与否,亦有几分机缘在内。同样的六字大明咒,金眼雕悟出的却是“唵”诀的金刚法身,康摩言怎有把握定能从五雷正法中悟出剑术?
一四八 古怪的青烟
火阳老道同水灵儿比剑。施展的便是康摩言放过一边的烈火纯阳剑法,这小白脸先入为主,以为青城派的剑术有些稀松,不须得几个时辰,便可琢磨出一套适合自家的剑术。但当他将青城剑法三十六式拆解开来,却发现这套剑法之中有许多妙处,非是自行领悟的剑术能够比较。
康摩言足足用了三日三夜,才将剑招中所有变化在念头中拆解完毕,之后又用了七八日,按着他自家心中所想,将所有变化组合成三招剑式。
第一式讲求剑光犀利,便好似被困久已的蛟龙,一旦冲出牢笼,自有一股破开一切阻碍的凌厉气势,康摩言自信若是将这招剑术练成,便是一座小山也能轻而易举切去半边。
第二式康摩言放弃犀利,转而追求剑势的厚重,施展开来,千万斤的重量骤然向下馈压,若是练至极致,同人斗法时。忽然使出来,定然能将对方压得迟缓半步。
第三式康摩言寻思半晌,便把所有剑式变化纳入一道剑光之中,练成之后,一剑斩去,便好似有千万道剑光笼罩,不拘威力如何,光是这番阵仗也足有震慑之效。
康摩言本不通什么剑法,这三招剑式是他按照实用的原则,思索良久再结合原本一些想法创出。他之前虽然也掌握了一道哞字诀的剑术,却未有多少变化,当初在黑风山时,被敖青斩妖剑轻易便给破去。但此番康摩言以青城剑法中的变化撑起这三式剑招,自忖便是敖青的剑光再犀利一倍,也不可能一个照面破开。
康摩言在脑海中将三招剑式反复演练几遍之后,才长出了口气,将念头散去。
“这套剑术光明正大来自青城派,便叫做青城三剑好了!只是这手剑术有些犀利,要想练习的熟练,总该有个对手试验一番。”
有戍土金钟在身边,康摩言倒是不须得用剑术来防守,三道剑式俱是按照他心目中最大的威力在组合,连哞字诀引出的变化也纳入其中,有攻无守,只追求破敌之术。这小白脸对于自家组合的剑术颇有几分满意,便忍不住想要试验一番,但他尚要在青城派弟子面前讲法。也不愿得了好处这便开溜,反倒惹得心中有几分骚动。
想到反正时日已经过了,康摩言便不甚在意先前所说的三日期限,他将青锋七星剑唤了出来,化为一道金黄色的剑光,在头顶丈许方圆的空间内旋转绞杀,练习了一会儿剑术,反而更加按捺不住试验的心思,正自踌躇,猛一抬头,便瞧见真武荡魔大帝的铜像。
“俺老康这手剑术,揉合了青城剑法的招式,虽然还未演练纯熟,但也有几分威力,非是水灵儿,火阳老道这般水准能拿来比划的。如今敖青还在养伤,不知道多长时间才好,也只有白素贞能同我试验剑法。只是我还须得同青城派的道士们讲一番道理,此刻走了却是不好,不若便拿他们的供奉铜像磨一磨剑光,想来真武大帝被供奉的多了。也不会在意这一座铜像!”
康摩言从开始在丹房中坐下之后,便没来由的对身后的铜像生出一股厌恶,此时忽然间大了胆子,敢拿真武荡魔大帝的供像来试剑,亦有多半是心中烦躁在作怪。
康摩言扬起手臂,便有一道金光自袖口飞出,正是用了青城三剑中的第一式,剑光飞将出去势如破竹,在铜像的脖颈间悠忽一转,便听得轰隆一声响,一颗车轮大小的脑袋,顿时被旋了下来,竟连半分剑光也抵挡不住。
“这座大神的雕像也太不结实,怎个被我一剑便斩去脑袋?”
康摩言揣度身后供奉铜像的硬度,拿捏出手的力度,本拟将这一尊铜铁供奉当做练剑的对象,切来割去七八剑不成问题。怎料选这靶子却不是实心,被一式剑光斩下头来,真武荡魔天尊的铜像脑袋便轰然落地,把丹室的青砖地面砸出好大一个窟窿,而在脖颈上却露出磨盘大小的一颗黑洞,让康摩言瞧得啧啧称奇。
若是换做以前,这小白脸道人自然不敢对一尊大神铜像不敬,但随着他修炼日久,便渐渐明白过来,这种供奉同分身大有不同,绝无可能让大神通者感同身受。之前康摩言曾担心,万一对某一供奉不敬,对方千万里外。降一道雷霆便可把自家打杀,这也是他常看一些传说故事,读到某某帝王对女神像不敬,导致失了江山,或者某某书生在不该处题个戏谑的诗词,惹得女仙不高兴,降下惩罚。
康摩言距大罗金仙化身万千的神通遥不可及,但他如今却是懂得,这种事情十之八九不会发生,除非运气真个不好到恰好被这尊大神瞧见,到那时,便是这尊大神慈悲,为了面子也要动手惩戒,平日里,却没这么悠闲的大罗金仙。
做便做了,这小白脸道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听到丹室外面传来脚步声,知道青城派的人听到响声会进来查看,便随手招出一团水汽,把铜像脑袋裹了,向上一举便要按回身躯上。却没想到五头铜像的脖颈处,忽然骨朵朵冒出一股青烟,将康摩言的法力一托。竟让这颗铜头装不下去。
“这铜像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康摩言暗道一声古怪,手上力道猛的一加,裹住铜像头颅的水汽忽然厚重了数倍,延伸下去便与那股冒出来的青烟狠狠冲撞了一记,寒冰真气卷过去,立时将一团烟气打得收缩了一下。
出手试探了一下,康摩言心中暗暗纳闷,这道青烟蕴含的法力不算强悍,却十分的古怪,便是他能够轻松馈压住,却还是有种奈何不得的感觉。
这团青色烟气十分顽强。被康摩言的法力困住,仍自不肯退回铜像之内,左右伸出十几道烟光,想要从旁处挣脱出去,都被冰寒真气牢牢冻了回去。
见无法挣脱,那团青烟之中忽然传出一道阴鹫的声音,怒不可遏道:“是哪个混账小辈在此?明明坏了青城丈人的法阵,却还要跟我老人家玩这等拖延把戏?可是要我老人家给些好处,才肯放开法力么?”
这股烟气汩汩而动,一看便知是邪门妖怪在作祟,康摩言不须想也知是道门高人镇压了不知什么害人东西,这小白脸虽然不是正道人士,却也不肯让对方胡乱闯出来,惹出祸端。他见对方问起,便想要反问几句,丹室中却忽然闯进来几名道人,为首的便是一阳子老道。
原本康摩言同一阳子说的是三日后讲法,这老道便自下去准备,只是没想到过了两日,康摩言竟然毫无动静。这老道士虽然心急,但想到这位仙长正替青城派查看剑法,也便不敢打扰。没成想忽忽过去八九日,丹室中仍是毫无动静,一阳子老道带了几名弟子日日在外守候,这日正自心焦要叩问一声,却猛听到丹室中发出巨响,便直闯了进来。
这老道士猛见到丹室中的情景,不由的吓了一跳。康摩言可以不在乎这座头像是否少了个脑袋,但作为青城派掌教,一阳子怎敢让天尊雕像缺胳膊少腿,更何况还是个脑袋?但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铜像之中咕嘟嘟向外直冒浑浊的青烟,便向康摩言问道:“仙长,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团烟气从何而来?”
“原来这一阳子老道也不知究竟!”
康摩言心中暗转念头,口中却道:“我又怎知好生生一座供奉,竟然冲出青烟来,把脑袋也给撞掉?但贫道观他乌烟瘴气。不似正派,才出手镇压,你等法力不足,且先退出去,莫要被这邪魔歪道害了!”
一阳子不知是谎话,赶忙吩咐身后的弟子退出。那团烟气却十分狡猾,只听康摩言说了一句,便起了疑心,嘎嘎一笑道:“你这小辈怎个满嘴扯谎?速速把法力撤开,否则我老人家可要把你揭穿!”
康摩言在一阳子询问的时候,便想到这一点,见这团青烟出言威胁,也不作答,扬手便是一道金光,戍土金钟从袖中飞出,溜溜一转化作数丈大小几乎充满整座丹室,把无头的雕像也笼住,迎头罩了下来。
那团青烟叫嚣道:“这是件什么破落法宝?瞧来半分威力也无,也敢在我老人家面前使出?”说话声中,烟气冒出更多,好似先前只露出个脑袋,如今却要把整个身子从铜像中挣脱出来。一时间浓烟翻卷,连康摩言的法力也像气球一般被撑了开,这团青烟卷开,便化为一道浊气直向上冲,竟要直接冲撞,却未吧水土金钟瞧在眼中。
康摩言把手一指,戍土金钟内忽然飞出四十四道金色符篆,只一卷,连青烟带着铜像一齐收入阵法之中!这口法宝吸收了七系的法力之后,威力略有长进,康摩言随手一招便将其纳入元神,用念头一探,听到里面吼声如雷,那阴鹫的声音正在不住的喝骂!
一四九 老康讲道
“青城派中提供给弟子打坐练气的丹室。共有五十二座,包括这间丹室在内,供奉着九天荡魔祖师铜像的共有九座,另外还有一间大殿,也供着同样的铜像。”
一阳子将众弟子打发,自己却未出丹室,他亲眼瞧见康摩言收了那团烟气,心中对这位“道门前辈”的敬意,又增加了几分。虽然他跟康摩言一般,不知道那团烟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这位青城派的掌教心中却很清楚,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没有本事拿住。
这老道怎知是康摩言削下了铜像的脑袋,才惹出麻烦,想到派中还有同样的丹室,心中亦是担忧别处亦有古怪。担心以青城派目前的实力,万一再有妖怪出来,却是镇压不住,故而忙不迭的提醒康摩言。
这小白脸道人也是手欠才惹出事情,当着众人的面不能不收下那团古怪的烟气,是福是祸尚且不知。他怎肯再惹麻烦?见一阳子老道开口,康摩言只是笑问道:“那几座丹室是如何布局,可跟这间有类同之处?”
一阳子忙道:“怎不相同?这九间丹室都是历代长老打坐的地方,内中布置都是一般,连位置也是按照九宫八怪的方位摆定,莫不是我青城派的某位仙长在此地镇压了什么东西?若真是如此,那间大殿中的供像又是怎么回事?”
康摩言心道:“明明是九间丹室,却跟我说什么八卦方位,想来是这老道士胆小,怕再有妖怪冒出。但那烟气被我压住时,里面的家伙说过青城丈人的法阵被破,如何如何,难道是青城派的开派祖师在此地镇压的妖魔?真是如此的话,这件事情可有些大,须得盘问清楚才好定论。”
是否真有旁的妖魔,康摩言也不知晓,在搞清楚之前,他不会莽撞做什么降妖伏魔的勾当。见一阳子正巴巴望着自己,康摩言便伸手一捞,将七本剑法秘籍招来,递过去道:“青烟中的东西并未提起,他有同党被镇压,这件事情不须得你来操心,我自会审问清楚。这几本秘籍十分不错,其中这本青城剑法很有些不凡,你可挑拣精炼的弟子学习。”
一阳子见康摩言这般说法,便稍稍宽心。言道:“这本青城剑法据说是祖师传下,我派中也有弟子修炼,总不得大成,想来是资质不足,既然仙长如此说,我x后也会择人传授。只是那妖魔的事情,还请仙长不要忘记,不论是否有同党,他总被压在青城派,若是问出什么,还请仙长不吝告知。”
康摩言笑道:“这是自然,我又不贪图他什么,便是有天大的秘密,也不会瞒住本家!”
一阳子松了口气,想起讲法的事情,便开口问道:“不知仙长现在可能为我青城派的弟子讲法?”
康摩言道:“怎个不能?先前被这怪烟耽搁了几日,如今拿下,却是得了空闲,这便去罢!”
一阳子大喜,连忙称谢不迭,心道:“这位康前辈可真有高人风范。对我青城派恩泽极大,不仅挑选了剑法,答应讲解道法,还把一个古怪的魔头收了去,那东西骨朵朵的好生可怕,如今青城派哪有人能制住?若是闯出来,只怕被灭派也极有可能,真是祖师爷保佑我青城幸运!”
一阳子引着康摩言来到正殿的前方,见诺大的广场,只稀稀拉拉站定了百十个弟子,前排有十几个老道,火阳真人一身大红法衣赫然在列。
一阳子脸色尴尬道:“仙长勿怪,我数日前便叫他们在此等候,只是仙长每日不出,便着他们辰时出来,申时回去,若有事务在身便要各司其职,这些个大都是青城派练气的弟子,我这便吩咐他们传令,将所有弟子召集。”
青城派有数百号人,做杂物的占了一大半,总不能因康摩言一句话便好几日不吃不喝,集体旷工。况且康摩言本就不打算认真,也便无所谓人多人少,见说只摆摆手道:“这却不必,正所谓无缘成仙,我便在此地讲法,若是有心有缘自然会前来听道,你也不须地去吩咐。修炼一道,全在自身,无有向道的心思,便是强拉来又能如何?”
康摩言说道这里,忽然起了古怪心思,对一阳子笑一笑道:“你找处地方坐好,且看我如何替你甄选有缘的弟子!”
一阳子倒是想把全派的人物,从长老到小童,连烧火砍柴的杂役也召唤来,期望大面积撒网不要漏过资质不凡的弟子。但康摩言这般说法,他也不敢违逆,只好站到火阳真人身旁,向众人吩咐一声,百多号人便一齐盘腿坐成一个十分齐整的四方形,准备听道。
康摩言也不做派,只在几名老道对面,隔了丈许的位置坐定。只是这小白脸闹了个古怪,同青城派的道士们面对面之后,便自闭目凝神,好似入定一般,一句话也没有。
众人等了片刻不见动静,不由得面面相觑,有坐在后面的弟子以为位置不佳。未有听到仙人讲道的,便向前几步去坐。渐渐的移动的人多起来,不过顿饭工夫,便将康摩言圈在了中央,围成圆形。
一阳子见康摩言仍不开口,便小心问道:“仙长可是要开始了?”
这小白脸道人一动不动,好似未有听见,一阳子连问数遍,也没有回音,不由得暗暗纳闷,不知道这位仙长卖的什么古怪。但这老道同火阳真人几人可是瞧见过康摩言的手段。故而也不敢多问,见眼前仙长不肯说话,便只好耐心等下去。
青城派的功法以火系为主,练气弟子之中多有性子急躁的,虽然像火阳真人这般火燎的不多,但也有不少莽撞分子,只是掌教在此也无人敢造次。但前排几个老道却是明显不耐,连问了几次,见康摩言未有回答,当即便有一名火红法衣,一脸疙瘩的老道士猛的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这老道也收了几个徒弟,俱是一般的性子,坐在后面早按捺不住,开始怀疑康摩言的来历。他们见自家师父走开,哪里还信有道法可听,当即便起身追在后面,随着自家的师父去了。
青城派的长老同如今掌教一阳子多是师兄弟的辈分,有那几位甚至还要高出一辈,这位带头离开的,一阳子便要称呼一声师叔,眼见这老道走人,一阳子虽然心急也不能拦阻。
有人带了头,便有许多青城弟子按捺不住纷纷离开。一干长老更是走的洒脱,有那气恼的甚至还哼了一声才走。虽然也有后来加入的,但知晓了情况,还能待下去的却是不多。
待得过了两三个时辰,到了未时,广场上已经只剩下三四十人,老道士里面只有一阳子跟火阳真人,一干弟子之中除了见识过康摩言手段的,也仅有寥寥几人还在等待,只是脸上也十分焦急,大有马上起身走人的可能。
“机缘就在眼前,尚还有许多怀疑,连自家掌教的话都不信,这青城派的弟子之中。看来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我原本还想下他三日三夜的大雨,替青城派甄选出色弟子,现在看来,却要省下这个手段,免得连他们掌教也跑开。”
青城派中多有混口饭吃的人物,便是练气弟子之中,真要求道的也没有几个,毕竟掌教长老们的榜样在前面,引气入窍这一关只怕都难过,更别提求道长生。康摩言临时起意,本要替青城派好生选择,但他见这些人无意追求,也便不肯对牛弹琴,把手一指,便有拇指大一滴醴泉水飞出,分成三四十份,印入这些人的眉心,道:“这道水汽乃是东海玉浆,你等虽然修炼的不是水系的法门,若是炼化,也能有许多好处!”
众人得了醴泉水,顿时觉得眉心一清,便好似有澎湃的仙气荡漾开来,众人知道好处,哪里肯浪费,各自庆幸自家未有走开,同时开始运炼体内的气息,吞下这点水汽。
一阳子亦是心中大喜,康摩言出手时,特意让他跟火阳真人多得了一些水汽,若是炼化了,法力能精进不少。这老道当即凝神屏息,运炼起青城派的最高心法,体内法力便好似一条火龙在游走,将醴泉水牢牢圈住,务求不浪费一丝一毫。
众人纷纷忙活开来,康摩言正要起身,却见火阳真人正巴巴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这老道乃是青城派最火烈的性格,能坐到现在,却是知晓康摩言的手段,虽然心中亦是疑惑,但还是耐住了性子,未有走开。
康摩言道:“我赐下的水汽若是久不炼化,便要散去几分,你莫要耽搁,错过了好处。”
火阳真人恭敬道:“小道只是想问一声,若是仙长要讲解道法,我便尽量将这团水汽固住,听完道法之后再去炼化,若是仙长稍后才讲道法,我这便运气修炼。”
一五零 这位妹妹好眼生
康摩言笑道:“我瞧你是个冲动之人。怎还有这般心细的时候?也罢,你青城派其实无有出色的弟子,我本不打算讲演道法,但你既然开口问起,便算有些机缘,这道法就向你一人传授吧!”
说话声中,康摩言将自家修真练气的许多感悟,化成一道沉厚的念头,连同神木乙火天丁大法引气入窍阶段的口诀,随着他伸手一指,点入火阳真人的眉心。
青城派的修炼法门,是后人根据青城丈人传下的道统整理而成。按着一阳子所说,青城丈人乃是上古大仙,曾追随大禹王降妖除魔,故而他传下的道统必然不凡,只是经过后人整理,能保留几成便不好说。康摩言将自家经验留了一部分之后,亦把媚娘练过的功法留下了第一层口诀,却是打算留一线契机。
火阳真人得了这些好处,便自运气来消化。康摩言做好这些,便不再管青城派的事情。趁着一阳子等人正在打坐练气,他把袖一展,便化成一道紫色雷光,下一刻就到了青城后山。
金眼雕平日里虽然话多,却不同生人亲近,他跟王道灵回到后山之后,也极少跟这蛤蟆精说话,只在水潭边布了一道九重变化的阵法,躲在里面修炼六字大明咒。
王道灵却是个跳脱性子,他本想从金眼雕的口中,打探自家体内法力的来路,但对方不说话躲在阵法中,他也无可奈何。不知康摩言给自己施了什么法术,他也不敢直接跑路,这几日除了偶尔憋在水中练气,其余时间便靠着向白素贞的一干姐妹搭讪度过。
之前王道灵跑来采花,正巧赶上白素贞闭关,这蛤蟆精瞧见许多女妖精,都跟绽开的小花也似,二话不说便抖落布袋收了好多。这些女孩儿都以为要遭欺负,如今被放开,哪个都恨王道灵到死,怎还会搭理半句?便是未被收走的那三个少女,见了王道灵也只提供白眼,怎肯同他说话?
康摩言回转这日,正是水灵儿在瀑布前打坐,白素贞同敖青进了瀑布后面的洞府。便再未出现,这些女孩儿知道敖青在疗伤,都自发轮换了在瀑布前守护。
水灵儿为人颇有些机智,平日白素贞不在时,一干少女都听她的话,有事也总是她来出头。王道灵那日抖开布袋,却是连话都未说,第一个便把打头的水灵儿卷走,故而这女孩儿也是极恨这蛤蟆精,便是后来得知王道灵被敖青姐姐的道友收伏,她也只是把痛恨情绪转为厌恶。
王道灵吃了几回鳖,反而愈挫愈勇,他见这日换了个白衣女孩,好似一朵小白花也似,心中暗道:“乖乖,果然不愧是白素贞的姐妹,我先前还只当那小白脸唬我,原来却是真有个元神道行的妖怪在照拂这群小妖。那白素贞据说美貌气质胜过天仙,她的姐妹也不差,这些女孩儿长的好似蜜桃儿,行为举止却像凡人的女子一般懂礼。哪像是普通的妖精风骚无比,用不得俺老蛤勾搭便主动送上?只是她们越是这般不理会,我反而更加欢喜!”
这丑陋道人水潭底下冒出身来,金光一闪便到了水灵儿身前,挂了一幅贱兮兮的表情,笑呵呵道:“这位妹妹好眼生,叫什么名字?芳龄几许?可有中意的人家?贫道曾在小茅山修炼,如今有结丹的道行,却未有中意的道侣,今日对姑娘一见倾心,不知姑娘肯不肯赏脸,同贫道驾云游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
这番话王道灵前几日说了好多次,水灵儿自然从其他姐妹口中听过,她见过康摩言的手段,知道这丑道人只敢口说不敢造次,故而便当做不听见,自家仍是安心打坐。
王道灵旧招不成又生新法,道:“好妹妹,你这手功法却是不成,便是修炼上千年,也难以结丹。你可知你道灵哥哥的手段?我手中能修炼法身的功法便有七八种,元神的有二三十种,能结丹的简直数不过来,你可要挑选一套?”
水灵儿同一干姐妹的功法都是白素贞传授。白素贞是梨山老母门下弟子,平素性情温和遵循规矩,未得师父允许,只能把一些粗浅的道术传给姐妹,故而这些小蛇虽然也修炼几百年,却只能化形。结丹遥遥无期。
水灵儿平素也盼望能修炼高明的道术,但她却不会上王道灵的当,见他如此说当即反驳道:“我这手法术乃是白姐姐传授,岂是你说不成便不成的?既然你手中有高明道术,怎还会被人制住,成了旁人的仆役?!”
见女孩儿开口,王道灵心中大喜,但又听她提起自家糗事,便由喜转怒道:“我不过马失前蹄,被那小白脸捡了便宜,偷袭一记!若是换了光明正大的比划,他根本不敢跟我放对!”
水灵儿道:“康道长可是元神道行,便是我白姐姐也说不能胜他,你说这般大话,可知羞字如何写法?回头我去告你一状,让康道长好生教训于你!”
这蛤蟆精自来不知道羞字如何去写,但他也怕康摩言的手段,虽然心中总有许多不服气,却还是转了话题道:“我如今被人制住,便不好在背后说话。方才听你提起白姐姐,我听说你家姐姐是个好人儿,有地界第一美人之称,可是真的?她何时出关。让我也瞧上一眼!”
水灵儿当即恼道:“我家姐姐可是你这好色之徒能去想的?当年争夺天下水神,不知有多少翩翩少年,瞧了一眼便神魂颠倒,你这般模样,可证了一句老话,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若是让我姐姐知晓,非要剥了你的皮不可!”
前几日几个女孩儿都说不过王道灵,被这蛤蟆精好生占了些口头便宜,但水灵儿口齿伶俐,说话又是极重,句句伤害这丑道人的自尊心。王道灵当即便有些着恼道:“天下水神大会我王道灵也是知道的,听说做上总管的都是些积年老妖,小白脸总是没有本事的多,什么也挣不得,哪个有我这般本事?当年若不是被事情缠住未能参加,我争夺四大水系的一段总管,总是没有问题。再者说,你家姐姐不也什么未得,如今还在青城后山徘徊么?”
水灵儿气道:“我姐姐当时已经要拿下泾河一段,却是特殊原因给放弃了,怎是你说的那种情况!而且水神大会两百年一次,最近一次也在一百九十多年前,当时你还不知在哪里,有什么道行?说大话却不知脸红!”
王道灵想了想,忽然更加恼怒道“莫要说起两百年前,那个时候还是我第一次碰到康摩言,这小白脸不当人子!当时我使尽一身的寒气助他结丹,如今他却恩将仇报,趁我不备出手偷袭,害我不得自由!我却是惹得什么祸端,碰上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王道灵想起自家从遇到康摩言一来,所发生的种种,顿觉得十分委屈,一腔怨气倒是有九分是真的,水灵儿听后也有些疑惑,心中忖道:“这丑陋道人说的这么悲愤,也不知是真是假。那位康道长瞧来十分正派,原来以前还发生过这么多事情,但他救了青姐却是事实。听说他跟青姐可是十分相好,不知道他们好到个什么程度,将来能不能叫一声姐夫。恩,他这般道行倒也是配得上青姐……”
想到康摩言同自家姐姐交好,水灵儿顿时便站定了立场,她刚要开口反驳,忽然天空中降下一道碗口粗的紫色电光。雷光收起,康摩言一身白袍,十分潇洒的落在了水潭上。被水面上淡淡的水汽一托,便好似站在虚空中一般。
这小白脸正听到王道灵说话,当即便伸手一抓,将这丑陋道人从水灵儿身边摄走,毫不客气的向下一掼,轰然砸进水面,掀起好大的浪头。
纵是王道灵水下功夫了得,也被连呛了几口,待得他从水下露出脑袋,便听到康摩言冷冷说道:“王道灵,我却不知你有这许多怨恨,既然不愿做我麾下的先锋,我也不为难。我刚刚领悟了三招剑法,正缺个试验的对手,若你能承受得住,我便收了法力,任你自去。”
王道灵一双大眼珠咕噜噜乱转,心道:“同这小白脸打交道,我向来是吃亏,这小白脸从来没有真话,他口中说是刚刚领悟,谁知练习了几百年?我若是答应下来,说不定连命都丢了,还是想法搞清楚体内的法力,自行化解来的稳妥。”
这蛤蟆想着,也知自己背后说话,得罪了康摩言,干脆连辩解也无,只把头沉了下去,骨朵朵吐出几个泡泡。
康摩言见状也不逼问,转向水灵儿道:“我这属下有些粗鲁,不是个会说话的东西,倒是冲撞了水灵儿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水灵儿见王道灵被罚了一记,心情亦是转好,闻言便笑道:“康道长若是不来,他可不知要欺负我多少姐妹,道长回头可要好好罚他才是!”
康摩言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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