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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林平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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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灵珊却十分得意的道:“怎么样,连左盟主都夸我漂亮,你们平常还笑我是个丑丫头。”

这话接的简直要把人吓死,可师兄师姐们又个个不敢吭声,只怕她在争辩起来,那可更要命了。只是这么想实在是多虑了,这时他们便真嬉闹起来,到左冷禅耳中,也不过驴嘶马鸣,哪里能听的见。左冷禅的注意力,已全在林平手上。

第五枚了,啪的一声,这一枚铜板却折断了,本来铜钱柔韧,绝不是轻易能弄断的,可林平之一心想让这铜板恢复原样,力道却用过了头。

这件事还真有难度啊。林平之自嘲的微微一笑,又折了几枚铜板之后,却又断了一个,左冷禅却发现这一次折断的这枚铜板的断口,却是光滑的,和一个并不一样。看林平之摇头叹气之状,竟不自觉的产生了种奇怪的念头,他想要出言指点,但话将出口,才意识到,这不是敌人吗?

一百零七章馄饨摊比武(下)

但林平之忽然纵声长笑,随即作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身子朝前一晃,一只手挥出,一枚铜板应手而直,落在何三七的馄饨摊上,却正如左冷禅所作的一样,光滑平整,全无一丝一毫的走形。

这架势就似喝醉了一般,可是他明明没喝酒。但这时也没人多想,都只注视着他手中扔出的铜钱了,却见他将铜钱一个个折过来扔在馄饨摊上,一个个皆圆滑平整,便与左冷禅所为者一模一样。左冷禅看着这一手,不由的神色大变。

初时他神色中现出狠戾之意,但那神色却渐渐又变的不知有多复杂,良久方才叹息道:“可惜你却是我的敌人,可惜,太可惜了。”

叹息完了之后,忽然起身离去,再不多话。他就这么简简单单便走了?田伯光回望那惊鸿一逝的背影,实不信事情会如此轻松。只有不知厉害的岳灵珊,却很好奇的伸手摸去,想要把林平之最后捏的那几个铜钱拿起来。

岂料林平之忽地伸手,直拍到了岳灵珊手背。这一下虽末用真力,但也把她吓了一跳,不由怒道:“干嘛啊,你?”

林平之却板起脸训斥道:“小孩子家,胡闹什么,还不老老实实回去找妈妈去。”

“你,你。。。。。。”岳灵珊有点委屈的指着他道:“你自己不是个小孩子啊,还。。。。。。”

还没等她多说,师兄师姐们赶紧劝住她,要知眼前这两人是和左冷禅作游戏的人,那可不是好玩的。林平之随后伸手一捋,将这所有铜板收入囊中,随口冲何三七道:“抱歉,这几文钱我还得再研究一下,包括华山派的这些兄弟姐妹,今天所有人的饭钱,全算我帐上,说着随手扔过去一两银子。

何三七忙道:“岂敢,岂敢。”可话虽如此说,却也既不敢将这银子递回,又不敢找钱,只慌的满头的汗,可是他神情闪烁,目光左右摇摆,却似又看出了什么,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林平之两道冷森森的目光慢慢瞟过去,似乎悠然的说出一句话:“你既然自甘作一个卖馄饨的,那就老老实实卖馄饨,旁的事不用理会,至少看在刘正风面子上,你也不该反过来给要来宰了他全家的人帮忙吧?”

何三七神色依然恐慌,林平之笑道:“别怕,他现在想不到这个的,就算想到了,当然首先要对付的人是我,又关你多大事,趁现在赶快滚吧,跑的远远的,你不会有事的。”

田伯光在旁听着,十分不解,这话什么意思?他是指谁,想到想不到,又指什么?

何三七嚅嗫着道:“可,可我也有家人。”

林平之哑然失笑道:“多大事啊,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想让这事连累到你,他还未必有心情呢。”

没等何三七再多说,林平之神色语气却狠戾起来:“你听着,如果说他会对付你的家人,你若敢害我,你以为我若大难不死,不会作同样的事吗?快滚!想去哪去哪,别在这碍事!”

果然,何三七一等华山派众人吃喝完毕,立即收拾馄饨摊子,逃离衡阳,之后带上家人,一路东行,扬帆出海,远远的躲到海外,在东海的一个小岛上的渔村里卖馄饨,再不敢回中原了。

待得众人散尽,又只有两个人在大街上散步的时候,林平之才道:“看出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

“还好,你也没想到,那想来不会露馅。”林平之笑道。

田伯光还在疑惑,林平之已扔了几个东西给他,却正是林平之最后动的那几个铜钱。

一看之下方才发现,原来那钱只有一面是平整光滑的,另一面却已皱皱巴巴,布满了裂纹。

忽然间,田伯光手上的一枚钱已直接碎成了七八瓣。却原来林平之的功夫也不过如此,他发力将一面抹平,可是所有的波折,全都留在了另一面,甚至还因此将铜板的内部都打碎了。

不对啊,林平之当时不是一个个把铜板扔下的吗?

林平之笑道:“这可就不是武学了,这只不过是点小魔术,不会武功的人也能耍的。”

“是这样?你看似随手乱扔,其实却能保证哪面朝上,哪面朝下?”

林平之点点头,确实如此,这还是当年林天雨上学时玩来骗同学的把戏,只不过当时扔的是硬币,但原理都是一样的。

“你身体前倾,衣袖挥动,看似像是喝醉一般,其实是在扰乱视线?”

“不错,若是别人也罢了,但左冷禅功力之高,岂是寻常可比,眼力自也非凡,不作点小动作,岂能瞒的了他。”林平之笑道:“好就好在他是左冷禅,武功盖世的天下霸主。”

“这又怎么说?”

“但凡雄才大略之人,小事情上往往都很笨,不像市井小民,或是寻常小**那般狡猾多智,灵活机变,所以这点小伎俩才能有用,否则就完了。”

“那刚才的何三七?”

“他这种猥琐小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所以你们刚才的对话。。。。。。”田伯光这才有些恍然,可还是不明白:“但这不关他的事啊,他那么害怕作什么。”

“你不是这种人,所以你理解不了这种人的思路,他是怕自己不去向左冷禅回报,左冷禅万一知道了,就会疑心他也与我们勾结,说不定就会把他也当成敌人,他的家人就要倒霉了。”

“这都哪对哪啊,左冷禅就算知道了,难道就会疑心到他吗?”

“防微杜渐,人这种人的思路上,你也不能说他完全想错了,我估他要带着全家逃往海外了,你信不信。”

田伯光点了点头:“好,这些也不用说了,师傅觉得左冷禅能对付吗?”

“想都别想,今天这一出把戏,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左冷禅是内家大高手,自以为功力十分厉害,掌控力极高,可他不知道,我所习的内功心法,其实比他更适合玩这种力量控制的把戏。”

这话却不错,葵花宝典的力量,本就在于内力武功的拿捏与掌握,确实更适于这一类事,若非如此,东方不败又岂能以一根绣花针为兵器。

“那你作的这一手。”田伯光把玩着林平之作过鬼的那几个铜板,林平之立时答道:“已经是我现在功力武功有可能的极限了。”

田伯光有些沮丧,随后又想到一件事:“师傅招式特异,这把剑又如此厉害,是不是能仗恃呢?”

“不成的,这些玩弄招式的手段,在真正大高手面前,可没有半点施展的余地。他和曲洋,莫大先生之流可不是一回事,如果是那一类人,我就使普通铁剑,胜负之数也难说的很。”

“难说?”田伯光问道,林平之点点头:“比武交战,并不像秤上称东西,那么简单明了,我的招式对于别人来说变化太奇,这就有极大的偶然性,和莫大先生之流公平交战,若是我运气好,说不定一举奏功,一下就赢了。若是运气不好,招式没占到便宜,那便要撞的头破血流,死路一条。”

“当真?”

“当然,你得明白,若论真实的功力武功,真实的基本功,我比你还差的远呢,其实就是我空手对战你的那一场,那也是冒险。”

“那么如果你和左冷禅对战呢?既使用你现在这把剑。。。。。。”

“我被杀死前想划到他一点衣角,那希望怕都极为渺茫,这等天下大高手,可不是寻常大派掌门所能相提并论的。”

“那要是明日里左冷禅出手了,我们怎么办?谁能应付他。”

“走一步算一步吧,你怕不怕?怕的话现在退出还来的及。”

“不怕,从我成了天下人人喊打的淫贼开始,便活一天是一天,什么时候死我从没想过,又有何可怕。”

“那就好,有事时只管拼命向前就是,何必要想那么多,反正大家一起活,一起死。”田伯光心中微有些温暖,出生入死的事情他有过多次了,但可还从没和别人并肩奋战的经历。他号为“万里独行,其实是个很辛酸的称号,一个孤零零永无亲人的背影,远避繁华,四处逃窜,现在终是有一个亲人了。

在心中暗暗承诺,就算日后被林平之出卖,背叛,他也绝不背弃。

第二天清晨,衡阳城,刘正风府,平日里此时还十分寂静,但今天已经开始热闹非常了。前世里的今天,林平之和田伯光可都不在这个地方,但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

一百零八章金盆洗手,神剑纵横(一)

这一天终于来了,林平之为之忙碌了许久的一天,清晨,天边刚现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刘正风府内外,已经不知有多少人在为今天的大会忙忙碌碌了,将要用来迎接天下英雄的席位,不能不早作准备,尽管在林平之和田伯光眼中,这些人实在不足以称为英雄,但毕竟还是拿着刘正风请柬来的人,还是客人。

事情之繁,以至于刘府的仆役远不足以应付,还请了附近好几家客栈,饭店的店员,小二之类的人来。但刘正风所有真正的弟子部下之类的人,却没一个在作什么的,前世里的今天他们或者还在忙些什么,但现在除了几个老仆,和一些远房亲戚,在指挥厨伕仆役,稍有武功的人,都在养精蓄锐,这一次有林平之的提示,人人都知此次师门是大难临头,谁还敢多作什么。

田伯光混在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早已在此的五岳剑派诸位高手和弟子中间,有些心中惴惴,这些人如果知道了他是谁的话,那可是无条件的就要立即出手砍死他的。

就是现在,这些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对劲,毕竟这是跟着那个胆大妄为的林天雨在一起的家伙,何况武功如此厉害的两个高手,在武林中却完全没有过名声,连门派都让人分辩不清,这也很不对劲。

总算刘正风再三为他说明,这是自己的客人,也是好朋友,这些人才个个对他保持了表面上的礼貌,看起来倒也似是当他作兄弟一般,但骨子里却都个个都在盘算着什么。

前世里这时他们多半不太明白将要发生什么,除了疑心于刘正风为何会那般客气,又为何拼命想要来参加他区区一个金盆洗手之会的人越多越好,别的并不清楚。但今世里经过了一些之后,却都明白,今天多半会出些什么事,都在暗暗打算着,若是真发生什么,自己该作何抉择。

但此时不少人都在想着,那个面带伤痕的奇异剑客,现在到了何处,他们两个不是一直在一起吗。确实的,林平之现在是不在这儿,也没人知道他现在在作何安排。

这时已有客人在陆陆续续前来,到处都是一片片嘈杂之声,但却几乎个个对田伯光敬而远之,只要他走到哪儿,马上便人人闭嘴走开,好在他平素不喜热闹,这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若是有太多人来搭讪,反倒有些难过了。

忽然听门外一声喊:“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携众弟子前来拜见。”

听到岳不群这个名字,田伯光便有些惶然,他一生名声极恶,一想着这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君子剑”的名头,就有些心慌,可是又忍不住有些好奇,想看看“君子剑”长的是什么模样。

待得岳不群进门时,偷眼看去,果然见一个清秀儒雅,书生模样的人,那样子却又不怒自威,单看这长相,倒确是有些“君子”的意味。

随即他便想要逃开了,岂料这时却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等等!快站住!”

这却不正是岳灵珊的叫喊,要知这时华山派众人,原已个个都认识他现在这个样子了,本来若躲在人群之中,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被发现的,可要命的是现在人人躲着他,就如躲避瘟疫一般,他就像根桩子般孤零零的立在空地上。

现在若再想躲远一点,可就有些着了形迹了,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还没等他多说什么,岳灵珊已经叫了起来:“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呢?他跑哪儿去了?”

双手抱拳道:“你好,岳小姐,又见面了,他有点事出去了,我也有点事,再会吧。”

说着便想要溜了,不成想岳不群已经施施然上前,微笑拱手道:“这位倒是面生的很,不知是哪里的英雄人物。”

这实在是不好不理,不光是因为岳不群的身份,也因为他的神色态度实在是客气的很,就算只是个陌生的小人物,这样也是不能轻易回绝的。

“在下,在下吕光伯,山东人仕。”话说的有点结结巴巴,对他来说,公开用化名自称,实在是有些别扭,神色也不太自然。

关于吕光伯这个名字和这几天的事情,岳不群已有耳闻,此时查颜观色,却已有三分明白,说到底,田伯光毕竟不是个擅长伪装的人,先前有林平之在,他极少说话,也还混的过去,现在到只有他一个人时,立时便玩不好了。

本拟着岳不群对他这个捣乱的家伙必定不会有什么好颜色,岂料岳不群神色却愈加详和,凑近过来道:“吕兄等人挺身而出,与左盟主相抗,着实叫人好生相敬。”

这一下却是大出意料之外,但岳不群的声音听来也有些不对头,忽然明白到,这是传音之术,岳不群在对他一个人说话。林平之用这类功夫时,因为功力尚浅,用的并不完美,但岳不群用来是全无破绽的。

可这话却让田伯光十分诧异,实是想不到岳不群会是这个意思,他竟然会很欣赏林平之的行动,但别人既是好意思,也不好再那般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架势,只是心中总是难免有些戒心的。

“吕兄可是疑心在下为何要如此说话,这个也不怕告诉你,左盟主神通广大,有时确实是不得不小心一些,这个还请吕兄见谅。”

之后略微交谈几句,岳不群说话时对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物却这般客气,两个人的距离不知不觉间便接近了,田伯光忍不住道:“在下蒙岳掌门如此敬重,好生感激,只是。。。。。。”

“只是你已易容改扮,姓名也是假的,是不是?其实我早已知道了。”岳不群笑道:“那又有何妨,在左盟主威势之下,怕连累到家人与门派,又有何可耻呢。”

田伯光只惊的一身冷汗,原来这个他也知道了,是林平之的易容术不够高明,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吕兄勿疑,其实只是因为你二人曾与小徒等吃过一顿饭,你吃饭时总是很怕被菜汤茶水之类沾到脸上,我听说之后,就有些猜到你是易容了,既是易容,想来名字也不会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易容改扮者是很容易出破绽,尤其是这易容者不是本人的时候。

“不怕告诉你,我本已猜过你二人的身份,你既是易容,我原想会不会就是五岳剑派中人,可又觉不像,你当然不是嵩山派的,也不是我华山派中人,恒山派都是尼姑,那也不会是,也就只有泰山派,或就是刘正风同门。但这两派虽不似本门那般衰微,也不算十分兴旺,成名的高手我个个知道,没一个会是你,若是什么新生高手,我实不信他们能教的出你这般高明的轻功。”

这话却让田伯光更是惊疑,这才想起,其实林平之让他易容改扮在此,他本就该掩饰点轻功的,要知道武林成名人物中,轻功能胜过他的,已是屈指可数,其中独来独往的独行侠,更是几乎没有,只要多用点心,就有可能猜到是他了。

但岳不群似乎并没有多想,只是随口道:“若是别派中人,却能为我五岳剑派之事这般尽心尽力,更是让人感佩无已,想左盟主近年来愈加猖狂,竟渐渐有了想要兼并五岳之意,我华山派势微,恐怕难与抵敌,今日却有二位英雄,不计代价来相助我等,岳某人先行谢过了。”

这话却不正说到了田伯光心里,便难免要有了些暖意,虽然之前曾听林平之谈及,说此人阴险毒辣,不是个好人,但当面见到,却有如沐春风之感,若是少不经事之人,怕已要将己方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了,总算田伯光年纪虽不很大,却是多年在凶险中度过的人,天然的戒心极重,说话时只要别人不知道的事,本能的便会保密了。

这一次却交谈甚欢,又叙了几句,岳不群却又与其他人交谈去了,却见他身份虽高,说话时并无什么傲慢之处,无论是无名之辈,还是什么武林中名声不好的人,都一样的有说有笑,田伯光见此,更是敬佩他的为人,却实不知林平之对他的评价是怎么回事。

时近正午,各路豪客早已云集而来,知名的人物有丐帮帮主解风,郑州**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陕南判官笔高手闻先生,还有昨天曾经答允了林平之帮忙的铁老老,

若干间宅院,早已挤满了各路武林中人,里里外外,怕不有两三千人,寻常武林人物洗手,却哪里会有这般热闹,这可是刘正风费尽了心思才召来了这么多武林人物,一时间各种山珍海味,奇珍异果,那真是玉碟层层堆异果。簋盛奇品,满摆着海馐山珍;杯泛流霞,尽斟着琼浆玉液。珍馐百味出天厨,美禄千钟来异域。

今天前来此地的武人,其实谨守礼仪的大派中人虽然不少,可刘正风滥发柬子之下,更多的倒是些鸡鸣狗盗之辈,甚至有些根本就是小偷小强盗之类的,都不够格算是武林中人,只不过碰巧来此蹭些好饭罢了。

一时间却是一阵阵胡吃海喝,猜拳行令,吵闹叫嚷之声,却叫定逸,闻先生之类的人看着有些不耐。

时间一瞬一瞬过去,刘正风,曲洋诸人,却个个都紧张之极,实不知林平之在作何打算,但渐渐的时辰已到了刘正风原定要宣布金盆洗手,退出武林的时间了,可他原订的圣旨却没有见到踪影,本来是打算接过任他为参将的圣旨之后再宣布的。

可是记得林平之在之前吩咐的却是无论发生什么意外,都要准时洗手,绝不能耽搁,这时他也只能事事听林平之安排了。

刘正风便穿着一件早已准备好的华丽长袍,慢慢从内堂踱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已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一百零九章金盆洗手,神剑纵横(二)

刘正风来到众人面前,他平日里修养极佳,见人之时总是十分和气,但此时他心烦意乱,牵挂又多,连表情也僵掉了,幸好该说的话这些天来一直在心中,早已反复念了数百遍了,一张口直喷出来,只是却不像说话,就像是小孩子背书。

“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了一个小小的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话没有说完,周围却是一片质疑之声。

“你坐了什么官儿?”

“什么朝廷的恩典啊?你发烧了吗?说什么胡话?”

“你吃了什么君之禄,没听说过啊,你不是衡山派的人吗?”

这时才想清楚,他原本是安排好的计划,是等圣旨颁发,正式册封了他的官位,然后才当众说这段话的,那便自然而然,没曾想事情完全变了,官位尚未封,可他一时脑子都僵掉了,全没想到再换套说词。

“不必多说了,反正我刘正风从此洗手了,武林中的一切,再与我无干,别的事大家,大家,大家好好吃,好好喝,好好玩吧。”说着刘正风便望着天空拜了九拜,望着地面拜了九拜,伸出双手,米为义举起一只大壶,那壶却再普通不过了,并非原先准备的黄金水盆。

这也是林平之的主意,洗手其实只是一种仪式,不如简单自然一点。水将倒下,只要刘正风洗了手,这次洗手就算完成了,在圣旨下达之前。

这却是有些投机的作法,因为林平之记得前世里嵩山派的人极力阻挠刘正风洗手,甚至为此还有一场搏斗,似乎这个仪式本身,也具有极大的意义,只要完成仪式,就有某种契约性的力量,如果迅雷不及掩耳的将这件事办了,似乎就有某种有利之处了。

但米为义手中的大壶还未倾下,忽然间身体向后一顿,整个人猛的倒退了数尺,然后才看到从他身上掉下了样东西,不过是一只酒杯罢了。围观众人,都道米为义被这一击,便不死也要受重伤,岂料他身子晃了几晃后站定,除了脸上有些惊恐诧异,并无痛苦之色,显然完全没有受伤,只不过是被一股力道推开了。这不禁让众人更是骇然,好神功夫!

这人以一只小小的酒杯,发出这般力道,这等手法,这却不是作为暗器扔出的,眼明的人,一看便知,世上有此功力者,不过渺渺数人而已,五岳剑派之中,舍左冷禅外,更无他人。果然左冷禅就混在人丛之中,却并无人知晓。

其实前世里,左冷禅在不远处坐镇,并未在现场,这却是林平之这么多操作的结果,嵩山派的一切准备都要严密的多了,他本是来帮忙,现在却可以说是让事情更难办了。这却又无可奈何,如果他原本就是那二人的结拜兄弟,也许所有的事情都要好办些,但这一次的进程,有些事是没办法的。

“奉左盟主号令,请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暂行停止。”说话声中,已经从大门口走进了数十名黄衫汉子,当先的是一名身材极高,却并不太健壮,长的犹似一根旗杆的大汉。

刘正风看到这架势,到这个时候,却已并不觉如何诧异了,他已得林平之剖析事情始未,现在发生的事,早已在预料之中,那也没什么奇怪,只是随口问道:“贤侄是左盟主弟子,千丈松史登达史贤侄吧?”

史登达走近刘正风的身前,神情却十分踞傲,似笑非笑的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

他说拜见,却哪里有拜,只是微微躬了下身,脸上的样子也甚是无礼,就似放高利贷人的上门找一个欠钱多年不还的家伙收帐。

但他这话刚出口,众人却听得一声脆响,此时因为嵩山派众弟子突然到来的缘故,所有人都不怎么说话行动,现场一片寂静,这声响众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然后才看到,史登达左脸上,却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那明显是被人扇了一记耳光,可是所有人都看的明白,他身边哪里有别人,此时刘正风立在大堂正中,所有人自然的以他为中心,让出了一片空地,史登达却是上前拜见,他身周数步之内,绝无他人,就是刘正风,也还在伸手不能够着他的距离上,刘正风的手还是抄在袖子里的。

这一击显然也不是刘正风出手的,倒是人群之中,有些人感觉到,在史登达被打时,身边微有一丝气流漂过,像是这个季节里那种似有如无的春风。

好厉害的劈空掌功夫!可是谁有这种功力,谁又敢如此对五岳盟主的弟子出手,史登达不禁大怒,冲着人群中叫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崽子,敢对我嵩山派出手,还不赶紧滚出来向我赔罪,不然我师傅。。。。。。”

他话尚未说完,又是啪的一声脆响,随之右脸上又多了五道指印,人群中却又有人感觉到了那一丝轻风,这一次风吹来的位置却与上次不同,显然出手之人就在这几句话间,却从院子一边移到了另一边,他在人丛之中穿行,却没人发现有人在其中走动了。

这两记出手,此时在场的刘正风,天门,定逸,解风,闻先生,以及躲在暗中的曲洋,莫大先生等诸人,个个心知自己的武功比此人远为不及,武林之中有这么强的人物并不多,稍有常识的人都是能数的出来的,却想不到会是谁这般在暗处出手。何况此时左冷禅极可能也在人群之中躲着呢,这下场面可滑稽了,摆在台面上的,没一个是真正大高手,偷偷躲着的人中,倒至少有两个厉害之极的人物。

刘正风更是疑心这出手的人,是不是就是新结拜的弟弟林平之,或是他请来的高手,不由的目光微微转向田伯光,想要向他询问,但田伯光只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林平之的功力他现在已了如指掌,他们也并无强援,这他都是知道的。

史登达连挨两击,只觉更是愠怒,不由的怒火上冲,转头向人群中道:“谁在那藏头露尾的,也不敢出来见面,我,我,我师,我师。。。。。。”

也不知他口中想说的是师傅,师叔,还是师兄,师弟,师门什么的,反正哼了几声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忽然间有了几分惊恐之色,惊恐并没有在脸上停留多久,很快转成一副谦虚谨慎的样子,随后便非常恭敬的对着刘正风跪了下去道:“在下嵩山派弟子史登达,前来拜见衡山派刘师叔,你老人家万福金安。”

他说着拜了三拜,这却是非常正式的礼节了,史登达身材极是高大,刘正风却有些矮胖,他就是跪下,比刘正风也低不了多少,但那执礼的态度,却甚是恭谨。

这时所有人都看的明白,他左右脸上的十道指印,却不止是正打在脸蛋正中,工工整整,且又打的十分对称,便是能工巧匠在用工具在石头上刻出来的文字,也难有这般整齐匀称。

那样子不免让人更是骇异,可随之又人人都想发笑,此时在场的人中,虽然有不少修养极深的大派中人,但更多的却是江湖中的粗莽汉子,当真便是一阵哄堂大笑,笑的声浪一阵阵传出去,好便似一个场面欢乐之极的联欢会一般。

这时附近的居民固然不明所以,未到场的武林人士更是惊疑,刘正风金盆洗手,有什么事会让大家这般快乐,嵩山派中人更是疑心,莫非刘正风一口答应了与曲洋绝交,以至于事情解决了,大家都在欢庆?

刘正风这才问道:“请问史贤侄,不知左盟主颁下此令,是什么来由?”

史登达道:“回刘师叔,弟子只不过奉命行事罢了,这全是我师傅的意思,师傅是想要。。。。。。”

说着这话说,史登达眼珠子却老是向着人群中瞟着,像是想要得到什么指示,但并无一人指示他,一时有些说不下去,刘正风柔声道:“贤侄但说无妨,只要是不违背武林正义,与我五岳剑派同门之谊的事情,我刘正风自然无有不从。”

“是这样的,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显然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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