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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蒂斯之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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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

  柏加人的阵地上浮出响亮的号令声,在山谷间回荡。

  长号低沉凝重地宣告交战开始,随后鼓声雷动。

  “出战!”一声长吼。

  战车狂奔,就像满天雷庭,大地在震动,尘土如幕,飞沙走石。火焰从天而降,箭,如滂沱暴雨。

  “完了完了,我们死定了!我们死定了!”士兵吓得浑身湿透,泪流满面。突然——在这种环境下不知道能不能算突然——他脸上挨了一拳。

  “他妈滚!”男人真的揍他了,紧接着不再管他,冲着漫天的箭与火焰狂笑大叫:“他妈的来呀!”

  柏加人已推进到保皇军阵地的前沿。

  “候旦!”

  所有人随着口令停下步伐,连接厚重的长盾,立起长矛,尖锋向前。

  男人和他的兄弟们举起砍刀迎着投枪,发疯一样地向柏加人冲去。

  在柏加军团的最前列,一个士兵能够从盾牌的缝隙间看见这一切,他握着长矛的手过电一样抖个不停,矛身在长盾上吱吱作响,泪水在抽搐的嘴角上滑落。

  一股暖流,他的手被人握住:“别担心伙计,众神自有安排。”

  他似乎没听见同伴的话,紧盯着那些冲过来的男人们,自言自语:“犹如风中的残叶,我在命运中摇摆,不论人生饱含多少苦难,我享受着你们的爱。所有那些爱我的人,光与希望等在你们未来的路上,幸福守在你们身旁。”

  15

  独立的呼声一边倒地拉扯着舆论的方向。

  “就像*缠住了街上的行人。”宙斯蹲在基座上咒骂,“哈,又是一个分裂主义者。”

  “我不是分裂主义者。没有人愿意看到分裂或是战争,所以没有人是真正是分裂主义分子。”演讲者首先声明,“我说这话不是为了摘清自己,我只想面对现实。看看我们自己,欧洲有多少问题,有多少潜伏的危机。二十年前老皇帝叛乱时邀请了克里特人。他们进军欧洲大陆,至今他们在亚平宁还留有驻军。我们正陷入战争的泥潭,本土会成为我们的噩梦,在这个时候外交和政治手段是唯一的选择,我们必须谨慎对待军事行动。或许,独立并不意味着和平。我不想谈什么对未来负责之类的高调,毫无疑问众神在看着我们,我要说的是,难道我们选择了战争就是智慧与勇气的表现么?如果我们陷入本土的战争,欧洲绝大部分的战争能力就会转移到本土去,也许克里特人在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不曾想过与我们为敌,但是皇帝呢?贵族呢?谁能保证二十年前的历史不会重演?到那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们将要蒙受的,不只是收入减少、家庭破裂,不只是这些。”

  人群沉默了。

  一位议员走上讲坛:“分裂或是战争都是我们不愿看到的,我们今天聚集在一起,为的就是寻找答案,避免灾难的发生。”他拿出一份材料,“来自学院的博士和学者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他们将这称之为‘西进运动’简单地说,我们可以通过意识形态的层面来影响本土的发展。共和制可以在欧洲诞生,为什么不能在本土诞生,而要通过非正常的手段强加或移植?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是受到卡俄斯赞同的。这一办法的好处在于,我们可以利用一个漫长的历史时期化解眼前的危机。”

  “我想您忘了一件事。”这是另一位议员,“我们是可以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完成‘西进运动’,但皇帝恨不得马上杀到特洛伊来。西进运动对柏加人来说的确是个很好的出路,但这一切不由我们决定。西进运动的好处也正是它的弊端,皇帝和贵族的凶狠迫使我们不得不立即解决欧洲和本土的关系,很明显!要么战争,要么独立。”

  “皇帝不会承认我们的独立!”论坛上响起洪亮的声音:“他解决了贵族就会来解决我们。皇帝跟贵族无论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结果都是一样。”

  凯帝斯还在闲望,突然眼前一亮。“嘿!他来了!”

  “怎么了,你看见戏剧女皇了么?”波塞冬还没反应过来。

  宙斯边说边走,声音像雷霆在宣告神迹的实现:“二十年前,我们相信了一个谎言,我们站在别人的角度去理解,以为老皇帝跟贵族是因为私有财产被强行剥夺才发动战争!”他已经走到讲坛上来了,祭司上前阻止被他一掌推开,“不!”如入无人之境,“事实告诉我们并非如此!二十年来我们过着怎样的生活!十年前,我们只是袒露自己的心声却遭到屠杀和*!那一夜,欧洲在沉睡,是的,不是每个欧洲人都听得到那惨烈的嘶嚎,我们听得到,我们眼看着那一切发生!整整一周,那是爱我们的人和我们所爱的人最后的声音。站在这广场上我看见那悲剧就在眼前!”

  人群中已经听得见哭声了。甚至有位妇人在颤抖着低吟:“噢天,他提起了那件事!”她呜咽着,念着一个名字。

  宙斯开始运用那神奇的风暴术了:“是的它就在眼前。现在,我们能作些什么?十年前我们来到这个广场上为了生活与命运,今天,同样的原因我们又来到这里,可我们在谈论什么!我们在想些什么!看看这二十年来的苦难和血债!多少人生的灾难和生命的逝去!这还不足以使我们做出一个决定么!我没有办法在他人的奴役和愚弄下苟活!如果我将失去我的人生,那我必须用反抗换来希望——既然他们要战争,那就给他们战争!”

  短暂的沉默,然后,人群欢呼了。

  凯帝斯激动得从座位上跳起来:“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16

  “一个愤青儿。”乌拉诺斯读着当天的报纸,“他在煸动仇恨,他成功了,他唤醒了柏加人对泰坦王朝的仇恨,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噢,全票通过。”卡俄斯的笑容使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这笑容应该是复杂的,就像他的人生一样复杂。

  “对,武力解决本土问题,这似乎正合我意。”乌拉诺斯放下报纸,“呵,我以为在欧洲是不鼓励复仇的。”

  “那场惨案对柏加人刺激太大了,尤其是对特洛伊人。在广场上开国会,这也是触景生情,我想人们会冷静下来的。”

  “和平……”

  “对,和平。”

  乌拉诺斯站起身:“在赴维纳斯之前,我得先去一趟克里特,去看看危险离我们有多远。”

  17

  凯帝斯看上去已经疯掉了:“看啊!”他这么说着却把报纸紧紧抓在手里,兴奋难以自制,“波塞冬亲自为你的演讲写评论文章。说这是简短有力的演讲。”他把报纸扬起来,“他写道:他打破常规推开祭司,这再次证实了我们的传统和精神——亚特兰蒂斯人不会因卑微而忘记自己的存在。瞧啊,我不能在他人的奴役和愚弄下苟活!他用你的句子结尾!你听到了么,这句子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18

  地中海的美丽,辽远壮阔,天海间纯净的蓝色放射着无限的自由与梦想。

  “就像在众神的世界里。”乌拉诺斯站在船头上温习谈判内容,时而放松一下。

  当他准备好,正是时候登岸。

  “噢!弥诺陶洛斯!”

  “欢迎,欢迎,乌拉诺斯阁下。”这位身材魁梧相貌丑陋的将军迎上他,“我们的弥诺斯皇帝接到您的来信后就一直盼望见到您,您已经很长时间没来克里特了,皇帝惦念您。”

  “噢,真的?我也一样,我也非常惦念他,我想尽快见到陛下。”

  “皇帝在榆树宫。”

  那巨大的皇家园林以榆树墙为基调形成迷宫,当你发现自己走丢了的时候总会豁然开朗,突然眼前就是一片新世界。

  “就是到现在我仍然坚信这迷宫里还有我没见过的地方。”乌拉诺斯在觉足饭饱之后由弥诺陶洛斯陪同来到榆树宫。

  “那是王储。”弥诺陶洛斯指着在骑兵队保护下的一辆马车说,“他们正向这儿开过来。”

  “是啊,安德洛。”乌拉诺斯都快魔症了,“说说弥诺斯皇帝吧,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您别心急。”

  “要是我的时间都花在这儿,那我们彼此的好心情就全完了。”

  骑兵停下,挥刀敬礼,安德洛从车上下来,上前拥抱乌拉诺斯。

  “叔叔。”安德洛格外亲热,“我父亲非常想您,他几乎每天都提起您。”

  “是啊,他在哪儿?”

  弥诺斯皇帝从车上跳下来:“哈!我在这儿!”

  乌拉诺斯转头看了一眼弥诺陶洛斯,回来拥抱皇帝:“你们还真会给我惊喜,我爱上这地方了。”

  “那太好了,来了就别走了。”

  他摇着头:“您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皇帝十分把握,一副我来做主的气势:“度假!”

  “不可能,您知道我从菲利门来。”

  “别这么快进入主题。”

  “时间紧迫,今年众神没给我安排假期。”

  “噢……”皇帝撅起嘴低头望着自己的肚皮,像个失望的孩子。当他抬起头便说:“好吧,我组织一次内阁会议,打扫出一个正式的场合。”

  “不不不,不用那么麻烦。”乌拉诺斯环顾四周,“重要人物都在这儿了不是么?”他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我们就从今天的午餐开始吧,我们边吃边聊。”

  19

  一份战讯送到柏修斯手上:“长官,第一舰队在西海口受阻,无法进入河道东援普罗米修斯。”

  “第一舰队没这么差吧,特里童的第二舰队势如竹啊。”他盯着地图自言自语,“看样子只有我们西援了。难道保皇军把全部海上力量都放在西海口?我们必须尽可能快地出现在南岸防线的背后。”柏修斯望着军官们,“看来我们得把占领波塞多尼亚和打通冥王谷同时进行。”

  20

  侍卫紧握着剑柄,跟在乌拉诺斯身后。“放心,我的孩子。”这位领袖安慰他,“没到剑拔弩张的时候。”

  大家落座了,成群的书记每人手里一份纸笔。

  “我的朋友。”乌拉诺斯站起身来,走过弥诺斯皇帝面前时微笑着注视着他,“家里改换门庭了,这时候如果冷落了邻居是不礼貌的,所以,我来了。”大厅里稀里哗啦翻纸记录的声音。他继续说:“良好的沟通是必须的。在亚特兰蒂斯内战局势的衬托下,我发觉这一次的拜访较以前显得格外厚重。为了使这一切光明美好,我制定了一份完全为克里特着想的方案,它更像是给你们的礼物。”乌拉诺斯从秘书手中拿过文件夹,打开了,里面有几张纸,他把夹子推到弥诺斯面前:《长驻大使和移民法案。》

  “你想用这个代替亚平宁条约?”

  “代替?”他仔细想了想,“也许可以这么说,我要强调,亚平宁条约不是我们签的,是泰坦王朝签的,但这个问题遗留给我们了。看看吧,这比那条约好得多。”

  “我现在不能跟你谈这个。”弥诺斯把夹子传给弥诺陶洛斯,“王朝还在,皇帝还在。”

  “事实上,这份方案皇帝也是不能反对的。”

  “为什么,是什么比皇帝更强大?”

  “国会。这份方案是国会理事院整理出来的,经理事会全票通过。”

  “说到国会,我看他们对克里特怀有很深的……误解。”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信任。克里特在亚平宁有上万人的驻军,这是任何一届政府都没有办法对公众解释的,同时,我相信你们完全明白,驻军条约签定的时候正是老皇帝对欧洲施加血腥统治的开始。是因为欧洲人普遍怀有对众神的信仰所以才没酿成我们之间的仇恨。亚特兰蒂斯就要进入一个新的时代了,我们应该共同辞旧迎新。”

  “你只不过是要我们撤军。”

  “这对你们没什么坏处。”

  “二十年前亚特兰蒂斯发生内战,我们受泰坦皇帝之邀帮助维护亚平宁地区的和平,保护那儿的民众,我们在亚平宁驻军对欧洲是有益的。”

  乌拉诺斯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瞪目结舌:“我不能相信您竟然这样说。难道你们真这么想?能欺骗自己才能欺骗众神,你们很清楚,你们接受了一个叛徒的建议,帮助一群叛乱者毁灭了阿特拉斯大帝的政权。这一切和你们留在亚平宁的驻军都是非正义的,众神在看着你们。”

  “你们的神与我们无关。”

  “哪有神灵要他的子民去抢劫的?”乌拉诺摇着头,“我信任你们,求你了朋友,别让我失望。”

  他的朋友们是最苛刻的评委,一言不发,肃然处之,不为所动。

  乌拉诺斯吐口气,坐回椅子里:“我记得那份条约除了驻军还有很多内容,我们可以谈谈。”

  21

  大海汹涌,光从海面射下去直到看不见的深渊。

  一封信,上面写着特里童的名。

  “长官,这是给您的。”

  特里童撕开纸封,是用希腊文写的,一连串杜鹃花一样的文字:

  特里童阁下,我已给驻扎于亚平宁港的第四舰队指挥官写信,建议他封锁驻亚平宁的克里特军团与地中海的联系,我个人认为克里特人的海上力量对第四舰队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我希望您能命令驻伊比利亚的第三舰队从直布罗陀进入地中海,与第四舰队配合,确保万无一失。

  落款是乌拉诺斯。

  “这样一来柏加省所有的海上力量全部投入战事了。”特里童站在甲板上,巨大的船身跟着水体起伏。

  22

  “我说了那是非正义的。”乌拉诺斯的态度大不一样了,大家松开衣襟,服饰随着站起坐下以及经常地转换姿势已经扭得不像一开始那么整齐了,“没什么战争赔款,你们在亚平宁进行的战争是非正义的,驻军更是这一错误行为的延续,何况在二十年的时间里,甚至直到今天,此时此刻,你们驻军的所有开销全部是由柏加省支付的——不止这些!二十年了,你们的驻军为你们赢得的不止这些!老皇帝给你们的钱能把这迷宫重建三次!现在,你们还来要求共和政府为那场战争买单?你们的钱够花了,你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增加就业机会?缩减贫富差距?不会是扩军备战吧。”

  “我们牺牲了十余万年轻的生命,你现在说那是非正义的,我们和那些失去孩子的老人怎么能够接受!”

  “于是就得用钱解决问题?”

  “我们必须对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有所交待。”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

  对视,沉默。

  “听着。”乌拉诺斯另辟蹊径,“具我看来你们需要的不是钱,更不是在亚平宁驻军,你们需要的是土地。”

  克里特人的表情变化着,多么有趣,怎么形容呢?克里特这个色鬼,几十年来都在盯着亚特兰蒂斯的身体打量,现在,我们的美人儿在这色鬼面前露出甜甜的微笑,你猜他什么德性?

  “我有个解决的办法——移民。”

  “移民是双向的,亚平宁也可以向克里特移民。”噢,他们已经研究过《长驻大使和移民法案》了。

  “人们会自主选择生存环境,这对于人多地少的克里特非常有益。而且,亚平宁条约上只是划给你们一块儿几十平方公里的村子,称殖民地。殖民地是指开垦荒无人烟的地方或在原驻民同意的情况下杂居,亚平宁人承认他们同意这块殖民地么?那是不合法的。”

  “亚平宁条约是亚特兰蒂斯政府与克里特政府签下的条约,亚平宁人反克里特人才是不合法的。”

  “可亚平宁人是原驻民。”

  “这是强词夺理。”理屈词穷的时候都可以这句成语继续理直气壮,“我不知道双向移民对克里特有什么意义。”

  “意义很明显——我们拥有欧洲,你们拥有地中海。”

  “这不公平!”弥诺陶洛斯以突然的动作推开面前的文件,整齐的一叠纸撒成一摊。

  “这是事实。”乌拉诺斯给这位将军上课:“这世界是公正的。为了要公平,你非得一跺脚杀进亚平宁占领整个半岛么。有了移民法案,现在,不需要争夺,人们可以自由地生活在任何地方。我说,三千年了,三千年的文明,难道两个成年人之间还要用剪子石头布来解决利益问题么?游戏规则变了,你们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换了一种概念不是么?”

  弥诺陶洛斯睁着圆圆的眼睛高声大叫:“这是同化!这是谎言!” 

  23

  “这是耻辱!”神殿里回响着宙斯炸雷一样的声音,“移民法案根本就是殖民地的合法化!只是换了概念!皇帝用它来换取克里特人的支持,我们要用同样的手段换来友谊!耻辱可以有多少种解释?我看见的是——入侵!如果我们面对灾难与困境的同时不能彻底放弃安逸我们就不能正视自己的言行,妥协由此而生,这正是滑向腐朽和败落的开始。”他在大理石地板上走动着,指着议员们手里的文件,“我们在众神面前以高贵的姿态谈论正义、自由与信仰,可是这份法案却在自欺欺人。亚平宁还在克里特驻军的铁踏下呻吟,我们如何向公众解释移民的合法性?”

  理事们交头接耳,有人站出来发言,这是费莉罗学院的教授:“移民这一概念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的大迁徙时代,斯提克斯河流域的克里特人与阿刻容河流域的亚特兰蒂斯人分别南下、北上,形成广泛的杂居,很好的解决了空间和资源的问题。种族延续和人的生存权力超越包括国家在内的任何政治概念,从这一点上说移民法案是文明世界的标志。”掌声,“亚特兰蒂斯人统一大陆之后的数百年间与克里特民族争相开发海外殖民地,使得统一战争漫延到欧洲,从而遗忘了‘移民’的说法,殖民的概念却得到了加强,深入人心。现在,经过千年的演进,文明不断完善,移民,是我们面对已经作为一个国家而存在的克里特的,无可避免的外交选择。我们对希腊如此,对埃及如此,为什么对克里特不能呢?”再一次的掌声。

  “因为人性!我们不愿在自由贸易的时代、在司法独立的时代把统一战争这场古老的噩梦作下去,但克里特人不这么想!数千年来,卡隆的幽灵从未离开斯提克斯河!”

  “只要克里特肯撤兵,肯撕亚平宁条约,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理事们把所有的掌声都送给这位教授。

  “看来移民法案还不能解决问题。”菲利门像海鸥一样展翅远去,卡俄斯扶着拦杆,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海风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淘气地弄得纸页哗啦响,只要卡俄斯稍一松手,它就会被抢走,抛玩之后随处乱丢。

  “跟他们谈判的时候我不该太认真。”乌拉诺斯把报纸团在手里,“现在,国内的局势非常危险。柏加省在本土投入了上百万大军,留守的只有二十万人,一旦克里特入侵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得前功尽弃,你们这些人都得钉十字架……当然了,你不怕,可结果不能是那样。”风从远方吹来泥土的气息,乌拉诺斯迎风望去,“不论共和国的梦想是什么,现在,我们必须得到一个完整的亚特兰蒂斯。”他转过脸来面对卡俄斯,“我关心的不是移民法案,也不是亚平宁条约,关键不在一纸文书上。”他似乎自言自语,“现在,我们去维纳斯,去解决问题的关键。”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1—10节
1

  维纳斯在战火中变成焦土,浓烟呛得人们不停地咳嗽,残废的战士被木板车拉着经过街道,模糊的血肉与钢铁搅在一起——或是铠甲或是刀箭。呻吟、嚎啕,痛苦的声音与燃烧的残骸在一起,就像地狱。

  在维纳斯城中,皇帝的行宫重兵围守。这里不一样,这里有丝绒、香料、黄金、玛瑙、美食、甘酒和女人,也许描述苍白无力,那么只需问一个问题——你见识过权力如何满足欲望么?

  “克里特人很好地应付了那个乌拉诺斯,这个天生的叛徒!”皇帝在宝座上宣布形势将如何发展,“等火烧屁股的时候看他们顾哪头儿!”皇帝站起来,举杯,“我的将军,我无敌的安泰俄斯!我们去消灭那些贵族,再解决软弱的卡俄斯。”

  “陛下。”将军不想干这杯酒,“我们不能完全寄希望于克里特人,贵族与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只是他们现在还不明白。多一个盟友总强于多一个敌人,我们应该把南方交给贵族,那本来就是他们的属国,告诉他们,卡俄斯带来的不只是议会,不久,他们将与我们一样,必须捍卫权力和尊严。”

  皇帝正要一饮而尽,现在,他需要迟疑:“我们与贵族走到一起?亲爱的将军,他们恨不能杀了我。”

  “此一时彼一时。”战争的内容不仅仅是撕杀,“在卡俄斯到来之前,我们得抢先与南方贵族会面。”

  皇帝开始犹豫,不久,他轻松处置:“好吧,你可以去试试。”

  将军放下酒杯:“我马上去办。”他干净利索地转身,大步离去,部将和侍卫一路跟随。

  2

  波塞多尼亚的城墙,在最近数十年内久经战火,无数次修筑,高大厚实,犹如山脉环绕帝都。

  柏加军团已经攻打一周了。

  “用重武器。”柏修斯望向守军,“想办法击毁城墙,让军队开进去。”

  安泰俄斯挂双手指合十在一起,凑近嘴唇,“冥王谷会成为柏修斯的噩梦。普罗米修斯被冥河天险挡在北岸无计可施,而柏修斯将在冥王谷和波塞多尼亚之间遭受重大损失。”

  “将军料事如神。”

  “并非如此。战争跟下棋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那更像是写小说。”他似在自言自语,“你以为作品是你的,其实作品本身更明白她自己是什么,当作品展现在你笔下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所有那些你努力体现自己的地方都是败笔。在整个过程中,你要做的仅仅是认识作品本身。”他注视着将领们,“你们如何看待这场战争?”

  这个问题困扰着很多人。

  “会谈期间我方军队有权进驻维纳斯。”使者带来特里童的信。

  “谁说的,皇帝?”奥利安望着海岸线,到处都是柏加人的旗帜,“我真不明白你们干嘛要为卡俄斯卖命。”

  使者颓然坐在椅子里:“众神啊,我说了多少遍了,是国会决定开战,卡俄斯阁下是在执行国会的命令。”

  “有什么不同吗?反正是要打倒皇帝,然后卡俄斯成为统治者。”

  “天哪,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是卡俄斯在为政府工作,柏加人不是为了卡俄斯打仗,是为柏加人自己。”

  “我不跟你瞎耽误工夫,滚!”奥利安撕碎了特里童的信,“快滚!”

  使者穿过沙滩回到旗舰上:“守将被老皇帝灵魂附体了,他撕了您的信。”

  特里童放下望远镜:“准备足够的油,今晚我们在沙滩上烧烤。”

  3

  “你的皇帝呢?”格瑞斯坐下的时候椅子“咚”地一声,然后不停地吱吱咯咯,“为什么他不来,怕我杀了他?哈哈哈哈哼哼哼哼。”

  “皇帝正在准备三方会谈。”安泰俄斯找到了好借口。

  “是啊,研究研究怎么样把我们锁在一间屋子里然后烧个尽光。”

  “那是老皇帝的主意,他安排了那一切,皇帝根本不知道,当时他还在等你们来参加他的庆典。看到*院起火他跟你们一样震惊。”

  “在神殿听遗嘱的时候他骂了我。”

  “那是因为你骂了他,还有萨图恩,皇帝只是想保护自己。你们以为皇帝想杀了你们,皇帝以为你们想杀了他。这一切都是因为老皇帝的安排。”

  “好主意,把责任推给尸体,死无对证。”

  “这是事实。”安泰俄斯把他对皇帝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很快你就会发现,卡俄斯所做的与阿特拉斯大帝一样,你应该记得,那时,我们所有的一切都被拿走了。历史正在重演,不同的是我们。我们的意志在分裂,力量在瓦解,最终,你将和我们一样必须为权力和尊严而战,可那时你已经孤立无援。在你惨死之后,你为之自豪的人生和雄震天下的英名只能招致人们的唾骂。”安泰俄斯靠近格瑞斯,低沉地声音在劝告:“再次合作是唯一的出路。”

  “屁话。”格瑞斯笑道,“就算卡俄斯要削我的王位,皇帝呢?他不仅想削王位,还想削我的脑袋!”

  “也许你寄希望于乌拉诺斯,不论他对你承诺过什么,都是谎言。他不过是卡俄斯的傀儡,你看得见,正是他在指挥柏加人对本土进行彻底的军事控制,他充份利用我们之间的矛盾坐收渔利。”

  “那叫因势利导。你看得见,我们是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的,因为信任和依靠才是联盟的基础。”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闯进来,一路小跑去咬安泰俄斯的耳朵,这位元帅“轰”地一下子弹开椅子站起来。

  “怎么”格瑞斯在看笑话,“火烧屁股了?”

  “你把我骗到这儿来!另一边儿与特里童勾结,攻打维纳斯!”

  “你说什么呀,我是不是听错了呀,是你上杆子来找我的,我骗你?”

  “你会后悔的。”安泰俄斯叹气摇头大步离开。格瑞斯朝他的背影大笑:“我等着你!”

  4

  卡俄斯看得见,海天之间,维纳斯港在波涛中升起。

  “看看是谁在迎接我们!”乌拉诺斯很兴奋,“格瑞斯!”他站在船头大声呼喊。

  港内号角声起,乐团奏响迎宾曲,船队在这安全的气氛中列成方阵,进港靠岸。

  “我的战神!”乌拉诺斯像是把卡俄斯忘掉了一样,大步走向格瑞斯,上前抱住他,“太棒了,维纳斯是你的了!我就知道,安泰俄斯不是你的对手。”

  “多亏特里童帮忙,我知道那是你的主意。噢,乌拉诺斯,我要感谢你的太多,是你*院救了我们。”

  “能在朋友需要的时候出现是众神的恩惠。”他把胖战神引向卡俄斯。“来吧,猜猜这位是谁。”

  格瑞斯在这位须眉霜雪的老人面前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懵懂地行礼:“殿下。”他摇晃着硕大的脑袋,“我差点认不出您了。”

  “应该称卡俄斯为阁下。”乌拉诺斯纠正他,“如果会谈成功,你会成为新的地方执政官。”

  “皇帝呢?”

  “还是皇帝,”乌拉诺斯看一眼卡俄斯“我们只要——司法独立。特里童一定向你介绍过。”

  “我在特洛伊学院念过书。”战神粗声粗气一脸童趣,“我见识过你们的‘高等教育’,我是‘文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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