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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族之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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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当真是无耻之徒!”夏夕凝气得跳脚,想到季元楷无辜受累,又不能像顾岩那样奇迹般地好起来,心里感到很难受。
“对了爹,这跟你同剑圣对抗邪王有什么关系啊?”
“高氏家族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把整个天下掌控在他们家族手中。只要邪王一日不除,他们就不会有掌控天下的机会。但是你想想,邪王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他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和**,他要的,仅仅只是一张美丽的面皮。如果邪王被除掉,天下被高氏家族掌控,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爹,那你是想……”夏夕凝开始明白夏贤意欲何为了。
“夕凝,拿着这张药方,赶紧去将药研制出来。”夏贤从书中取出一张药方,“这副药只能压制毒性,不能解毒,七日之后,季小兄弟的毒性会发作。但是,爹三日之后会回来,你切莫太慌张。”
夏夕凝愣愣地看着父亲,被父亲推到门边,回过神来,才想起配药要紧,回头对父亲道:“爹,你万事小心。”
“知道了,你快去吧。”夏贤低头收拾桌上的东西,末了又道:“你把顾岩叫来。”
几个时辰过去了,天一直没有下雨,即便是月黑风高的夜晚,依然感觉很闷热。顾岩推门而入,见夏贤坐在屋里等他,桌上是一个精致的香囊,轻声问道:“夏伯父,您准备好了吗?”
夏贤点头。顾岩啧啧称奇,夏伯父不仅医术高明,手艺也是奇佳。
“顾岩,我想了一个下午,觉得你一定不是个凡人。”
“夏伯父,此话怎讲?”
“离魂针不是让你的灵魂离开躯体,而是唤醒你真实的灵魂。”
激发灵魂深处的一切力量……顾岩默念夏贤的话,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会被离魂针扎出力量来,失笑道:“夏伯父,您说得好玄,顾岩听不明白。”
“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总之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日后你就会知道了。”
顾岩点头,望了望窗外的天空,黑漆漆的跟屋里形成巨大的反差,更觉察到天的可怖;重重云层之后,露出零碎的一小片一小片月影,仿佛月亮被撕碎了一般,残缺而阴郁。
“害怕吗?”
顾岩摇头。夏贤将桌上的香囊藏入怀中,道:“那我们走吧。”
走到门外,夏贤打了个呼哨,一只白鹤飞到眼前,朝夏贤点头示意。白鹤浑身雪白,煞是好看,顾岩忍不住赞道:“好漂亮的白鹤。”
“它可不是普通的白鹤。”夏贤摸摸它的羽毛,对白鹤道:“白雪,带我们到邪王殿去。”
邪王殿位于乌台山的南边,距离甚远,因为已到子夜,顾岩禁不住倦意绵绵,但又不敢分神,唯恐不小心掉下去。虽然阴云蔽月,但白鹤的眼力却是极好,在黑暗之中,依然能够认清方向,平稳地飞行,让夏贤和顾岩都可以安心地坐在鸟背上。
约摸过了三个时辰,白鹤在一处空地上停下,只见远处一间巨大的屋子里烛火通明,门外重兵把守,可以猜到那便是邪王就寝的地方。顾岩不禁暗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谁会不自量力来偷袭邪王?
“现在好好休息,等天一亮,我们就去见邪王。”夏贤道。
天亮以后,夏贤带着顾岩来到邪王殿外,告诉司阍有要事要面见邪王。司阍看着来者面生,不耐烦地道:“大王今日谁也不见!”
夏贤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道:“请您转告邪王,我带了两件物品,是邪王两百多年来心心念念之物。”
司阍看了夏贤一眼,将银子放入袖中,琢磨着邪王心心念念之物,不就是世间最美的脸皮吗?这么一想,司阍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司阍从殿里出来,站在门的一侧,道:“请吧。”
夏贤、顾岩走入殿中,一眼就看见邪王身披紫袍斜卧在软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举着金樽,舌头还停留在嘴唇上,舔着残留的酒香。整座宫殿里,弥漫着让人闻之欲醉的酒香气。
再环顾整座大殿,脚下铺着柔软的红毯,毯上有几处红色较深,显然是沾上了几滴酒水;四根高大的朱漆柱子上雕刻着四只形态各异的猛兽,张牙舞爪,甚为凶恶可怕;整座大殿给人的感觉空空荡荡,看来邪王的生活已经空虚到了极点。
“你们带什么东西来给我?”邪王的声音竟带有几分女子的轻柔。
“回邪王殿下,我们带来一张脸皮,和一只眼珠子。”夏贤面上平静如水。
邪王刚刚已猜到是脸皮,但听到夏贤说出口,心湖还是不由得漾起涟漪;听到眼珠子时,邪王想到自己瞎了的一只眼睛,欲发作起来,最终还是按捺住自己。起身,看着夏贤手中的香囊,道:“呈上来。”
有人过来取过夏贤手中的香囊,打开一看,见香囊里果然是脸皮和眼珠子,呈给邪王。邪王看了一眼,将香囊丢子一边,冷冷地道:“如果是泠无夜让你来的,我劝你立马滚出去。”
“邪王殿下,您误会了。在下对剑圣只有耳闻,并不认识。在下是一名江湖郎中,平时除了采药治病,最喜欢研制稀奇古怪之物。前些日子听闻邪王有意换一张世间最美的脸皮,在下苦思良久,四处寻找材料,最后聚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灵气,精心研制出一张跟您脸型契合的脸皮,只望邪王能够夙愿得偿。”
邪王打了个哈欠,似乎没有兴趣听他说话,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来帮我,还是来害我呀?”
“邪王殿下若是不信,我可以将这张脸皮换到我徒弟脸上给您看。”夏贤说着回头看了顾岩一眼。
“慢!”邪王将手中的香囊攥紧放到胸口,沉吟了好一会儿,将脸皮从囊中取出,举到半空中端详,果然,这张脸皮跟他的脸型极为相似,看来真的是为他制作,将脸皮收入囊中,问道:“你仅有这一张脸皮是吧?”
“回邪王殿下,是的。”
邪王有些按捺不住,思忖:那就让他换吧,反正以我金刚不坏之躯,他也伤不了我。于是道:“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在下听闻邪王殿中珍藏了许多名贵草药,希望邪王殿下可以赠送在下些许草药。”
邪王点头,道:“嗯,帮我换好脸皮,换好左眼,我会让人带你去取。”
“是。”夏贤依然恭敬地等待邪王吩咐。邪王的眼光瞥向顾岩,眉心一个小黑点,分明是中了离魂针,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年纪轻轻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邪王吩咐下人按照夏贤的要求准备好所需物品,末了,指着顾岩道:“这个孩子,先留在这里吧。”
待物品准备妥当,夏贤来到殿后邪王休息的地方为邪王换脸和换眼。顾岩坐在殿中无事,玩赏桌上的白玉瓷杯,品尝新鲜美味的葡萄汁,没过多久就打着哈欠睡着了。
昏昏沉沉睡了许久,睡梦中闯出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把将熟睡中的他打横抱起,朝殿外冲去,他惊恐地大叫,呼喊着“夏伯父”,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很快,他被抱进厨房里,厨房里有一个巨大的油锅,锅中沸油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抱着他的男人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丢进油锅里……
顾岩吓得惊叫,从梦中醒来,才发现原来是在做梦,但还是吓出一身冷汗。睁眼一看,眼前却站着梦中那个魁梧的男人,推着他的肩膀道:“快去看你师父在干什么?”
“我师父……我师父在练剑啊。”说完才觉察不对,他现在的“师父”应该是夏贤,忙道:“出什么事了?”
男子带他到殿后,顾岩这时候看到,夏贤正将邪王受伤的左眼球取出,将他制成的眼球装进去。顾岩觉得恐怖又恶心,转身小声地对男子道:“换眼睛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走回殿前的路上,顾岩几欲作呕。
回到殿前,顾岩擎着酒杯,看着杯中紫色的葡萄汁,难以下咽,抓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可是又说不清是哪里不适。倒不是因为看了刚刚那恐怖且恶心的一幕,是从早前喝下葡萄汁后才有了的感觉,潜伏在身体里的东西,即将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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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邪王新颜
顾岩双手抓着桌沿,忍着体内巨浪翻滚,眉毛拧成一股绳,额头汗水涔涔,紧咬牙关,痛苦不堪。折腾了好一阵子,身体才逐渐舒缓了些,抬手用袖子拭去汗水,暗骂:太过分了,我“师父”还在帮你换脸,你倒是给我下药。
气不打一处来,顾岩提剑冲出殿外,猛地一挥剑,剑光凌厉而狠辣,殿外数十座石雕随着呲的一响应声而下,接着顾岩又提剑再往外冲,在空地上胡乱舞剑,全无章法,剑光所到之处,树叶飒飒飘落,大量的树叶随着顾岩飞舞的身体在空中飘荡。
夏贤从殿内跑出来,看到顾岩好似走火入魔的样子,甚是担忧,无奈自己无法靠近他,只能在一边呼喊:“顾岩,停下!停下!”
顾岩完全听不到声音,夏贤只好从怀中取出一针,嗖的一声射向顾岩,顾岩中针不久便停下来,喘着气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夏贤仔细地看着顾岩,闻着他口中的葡萄汁味,郑重地道:“顾岩,你要记得我说过的‘唤醒你真实的灵魂’。”
顾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邪王呢?”
“邪王正在休息。我们在这里等待两天,后天下午就可以为邪王揭开面纱了。”
在邪王安排的客房休息的两日里,顾岩一直琢磨着何为“唤醒你真实的灵魂”,这种玄乎的说法,他认为不太可能发生在他这种普通人身上,多半是要发生在像剑圣那样传奇的人物身上。不过,剑圣那么长寿还有着俊美的容颜,顾岩一直想知道原因,于是问了在一旁闭目休憩的夏贤。
“我们作为晚辈,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好。”
“夏伯父,我们就算所有人不说,可这太容易让人怀疑了,我想大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吧。”
“顾岩。”夏贤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
顾岩羞涩地抿嘴一笑,道:“我真实灵魂被唤醒了嘛。”伸手抚摸他的天灵剑,自言自语道:“今天在殿前舞剑,真的好畅快,压抑在心里的不愉快,全都被释放出来了。”
“可是你知道今日你完全是胡乱舞剑,很容易走火入魔吗?连我这个只会看药方的人都看出来了。”
“我不知道啊。”顾岩坐到夏贤的床上,抱着膝盖,继续道:“今天我就是心里有点恨,有点难过。自我来到秘都,总是遭人陷害,连邪王都要对我下药,我又没招惹他。都说江湖险恶,真是险恶至极了。”
“孩子,这世间不平凡的人,总要多经历一些磨难。”夏贤拍拍顾岩的后背。
顾岩无奈地点头,正想再说什么,回头看到夏贤已然入睡,只好爬回自己的床上。
两天过去了,夏贤去邪王殿为邪王拆开面上的纱布。夏贤将纱布一圈一圈地揭开,心里也随着纱布的揭开越来越激动,事实上,自己私底下还是很想知道自己做出的这张脸皮戴在脸上会是什么样子。
最后一层纱布揭开以后,邪王的脸完好地展现在众人面前。邪王的贴身侍卫张口结舌,属下在见到邪王容颜的一刻纷纷跪下。邪王轻轻用手指触摸自己的脸,感觉圆润了许多,抬眼环顾四周的人,全都屏息凝视着他,心里既是紧张,又是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道:“怎么样?”
贴身侍卫跪倒在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回答道:“邪王殿下俊美如斯,恐怕泠无夜都难及您的万分之一。”
邪王忍不住笑了出来,忙道:“拿镜子过来!”
贴身侍卫跪在地上不答话,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因为自邪王左眼瞎了以后,殿中所有镜子都被摔碎了,不仅如此,邪王还下令任何人都不能照镜子。
邪王恍然想起殿中没有镜子,吩咐下人立马去买面镜子回来。镜子买回来后,邪王举着镜子照自己,一瞬间便目瞪口呆了。
镜中的自己有着光滑无瑕的面容,美若冠玉,一双星眸闪动着琉璃般的光芒,浓眉入鬓,双唇如同涂了胭脂般红润,犹如画中人。邪王的嘴角微微勾起,很满意这张脸皮,大悦,道:“夏大夫,这张脸皮果然好看!”
“邪王殿下喜欢就好。”夏贤回答。
“来人,带夏大夫去藏药阁取药。哈哈哈哈哈……”邪王的笑声传遍整个邪王殿,在殿中久久回荡。两百多年前那个惨烈的叫声,早已随着时间流逝,湮没在岁月的长河里。
回乌台山的路上,顾岩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不停地问夏贤:“邪王真的不会找剑圣吗?他现在换了新颜,总不会忍着不来跟剑圣炫耀自己吧?我总觉得,后面还有事情要发生。”
“就算邪王真的要去乌台山找剑圣,我想,也不会激起恶战,顶多有些口舌之争。”
“嗯。”白鹤平稳地划过长空,正好迎上一缕金灿灿的阳光,顾岩指着阳光兴奋地呼喊:“出太阳了耶!夏伯父快看。”
“我看到了呢。”夏伯父将下巴轻放在顾岩肩上。
慕泰峰上,高氏家族正闭门商榷新秘术。童子望着日头越来越大,急忙跑去敲门,高子安从屋里出来,久不见日的他被猛烈的日光烫到了脸。
高子安举起手用袖子挡住脸,很是纳闷,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日头这么大?”
童子摇头。高子安心想:莫非邪王为了让剑圣放松警惕,才晒出个毒日头来迷惑他?想想又觉得不是,邪王要出手就出手,何必整些有的没的。
“你去打探消息,一有消息马上来报。”高子安对童子说,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背上的咬痕,骂道:“这个蠢货。”
“子安,什么事?”屋里传来父亲高昌荣的声音。
高子安推门而入,道:“父亲,今日日头极大,孩儿不明何故。”
高昌荣隐隐感到不安,道:“别说是邪王改变主意了。这邪王一日不除,我们就没有一天能够安宁。”
“父亲,您也别太急恼,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嗯,”高昌荣不乐意地点头,道:“对了,泠无夜不肯收你为徒,我看你也用不着跟他客气。我活了一百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高氏家族以外的人会容颜不老、长寿至此。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练了我们高氏家族的长生不老术和驻颜术。”
回到乌台山时,已是午后,夏夕凝在山顶焦急等待,看到父亲终于回来,甚是欣喜,拉着父亲的手问长问短,还问顾岩此去有没有受伤。
“顾岩今时不同往日,不会那么容易受伤了,放心吧夕凝。”夏贤笑道。
迎面走来的是泠无夜,脸上不再同以往那样冷若冰霜,他深深地看了夏贤一眼,道:“夏贤,这一次你帮了我,我泠无夜日后定会回报。”
“泠掌门,小弟日后定会有事需要仰仗您。”夏贤拱手道。
泠无夜走后,夏贤问起季元楷的病情,夏夕凝说,季元楷一直昏迷不醒,经常看到他在冒冷汗,情况很不好。夏贤让女儿去告诉陆弘,说他还要在乌台山暂住几日,就回自己原先住过的房间里去。
顾岩百无聊赖,在山中散步。自打来到乌台山,生活便是起起伏伏,剑法没学到多少,见闻倒是得到了不少。想到与母亲遥遥无期的十年之约,既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又希望自己能在十年内赶紧将擎天派全部剑法练好。这么一想,便觉得日子不可浑浑噩噩地过。在心里将口诀念了一遍后,就开始练剑了。
不曾想到,自己剑法的威力会如此巨大,仿佛自己徒然增加了几年功力,这一次是在意识清醒之下,他才发现,夏贤所言属实,心里不由得有点小窃喜。只见树上的小鸟扑扇着翅膀纷纷朝天边飞去,林中的怪物都拔腿而逃。顾岩觉得有趣,用剑刃拦住一直长相奇特的怪物,粗着嗓门问道:“说,你是不是之前吸我血的怪物?”
剑正好架在怪物的脖子上,怪物抖了一下,翻身就朝反方向逃走了。顾岩摇摇头,自言自语:“想不到有一天,曾经伤害过我的怪物,会因为我手中一柄剑而四散逃走。”
练剑累了,顾岩靠着树坐下休息。休憩过后,想到几日不见季元楷,理应去探望他一下,于是往回走去。
走着走着,季元楷的住所出现在眼前,顾岩看到他的房门虚掩着,正觉得奇怪时,窗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看影子就知道那不是季元楷,也不是门中之人,那会是谁?顾岩加快脚步,跑得极快,撞门而入,正好看到那个人跳窗逃走。
看身形、动作都很熟悉,虽然他身着黑衣,带着面罩,顾岩依然可以猜出那是谁。
顾岩走过去探季元楷的鼻息,鼻息尚存,他舒了一口气。坐在床沿思索良久,想不出来者何为。若说害他,季元楷现在还活着,若说救他,又怎么可能,除非,季元楷是他的人。
顾岩凝视着季元楷,感到脊梁骨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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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穷途末路
夜间,夏夕凝端着父亲新配的汤药,服侍季元楷喝下,顾岩看着夏夕凝小心翼翼,细致入微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待夏夕凝一切处置妥当,两人走出房间,正好望见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柔和地照耀着他们。
两人默默地走了许久,许是夏夕凝忧心季元楷的病情,没有闲心跟顾岩开玩笑。顾岩想了想,问道:“夕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身边一直对你好的人,其实不是个好人,你会怎么样?”
“对我好的人,不是个好人……”夏夕凝默念这句话,抬头告诉顾岩:“我会让他改,让他做个好人。”
顾岩苦笑着摇头,道:“只怕很难。”
“为什么?”夏夕凝不解,问道:“难道对我好的人,不会听我的话吗?”
顾岩只是抬头望着明月不做声。夏夕凝绕到他的身前,有些紧张地道:“岩哥哥,你说的是谁?”
顾岩看着她的眼睛,单纯而天真,任谁都不忍心欺骗她吧。作为旁人,都可以看出季元楷对她的真心,他又该怎么告诉她,季元楷是个什么人呢?罢了,那都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切莫真的冤枉了别人,希望自己白天所见的、所想的,都是错的就好。
夏夕凝垂下眼帘,抿了抿嘴,诚挚地对顾岩说道:“岩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很累?我都听我爹说了。你不要因为那几剑,就误以为自己本性不好。我知道,你害怕自己会伤害别人,但这不能成为你闷闷不乐的原因。你回去休息吧,有空我去看你。”
夏夕凝几句话就要把顾岩打发走了,顾岩再次苦笑,看着她朝自己挥手,身体却是向着季元楷的房门,也朝她挥挥手,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隔天,顾岩听闻季元楷苏醒了,便去他的房间探望他。季元楷看起来气色不错,倒是跟前几日卧床休息、脸色苍白的他判若两人。夏夕凝握着父亲的手,欢喜地在父亲怀里磨蹭,赞其父医术高明。
厨房送了鸡汤过来,夏夕凝端过鸡汤就开始喂季元楷,季元楷嘴角轻微抽搐,想要接过夏夕凝手中的碗,她却拿得更紧,道:“你是病人,哪有病人一醒来就自己吃东西的。”见夏夕凝执意要帮他喂汤,季元楷也只好答应了。
一碗鸡汤很快下肚,季元楷舔舔嘴唇,一副饥饿的模样,夏夕凝笑道:“放心,厨房里还有很多好吃的,等做好了就给你送过来。对了,你喜欢吃什么?我再去帮你做几个小菜。”
“不用了,你陪着我就好。”季元楷忙道。
夏夕凝嗔道:“陪着你算什么呀?这几日都是我陪着你,本姑娘都腻了。”季元楷不由得心头甜蜜,继续听夕凝道:“你喜欢吃芙蓉糕、玫瑰酥吗?前几天我找厨房的人教我做,就等你醒来可以做给你吃。”
季元楷感觉心犹如灌了蜜糖一样甜,一脸幸福难以掩饰,道:“好。”
夏夕凝点着头跑到门边,回头看季元楷正侧着身子准备躺下,假装严肃地道:“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今天要是不将饭菜全部吃光,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往后的几日,天气逐渐变得温和,碧空如洗,微风拂面,让人身心舒畅。顾岩望着蓝盈盈的天空,感觉一切似乎都好起来了。近日留意季元楷的一举一动,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动,山中也安宁了不少,于是每日用心练剑,剑术也进步了很多。
不过,隐隐之中,他还是有些不安,高子安多日没有动静,与他前些日子的行为大不相同,也不知他是不是暗中在谋划什么。
找来门中童子问及近日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在山中走动,童子回忆片刻,道:“倒是没有。不过,元楷师兄身体不是刚好吗?那天傍晚我见他下山去,匆匆忙忙的样子。”
“什么时候下山?他穿什么衣服?”
“就在他醒来的第二天,他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斗笠,面上围着面纱。好像……”童子恍然发觉季元楷当天的装扮太过可疑。
“他穿成那样,又是傍晚,你怎么认出他的?”
童子一脸鄙夷道:“他每隔几日就要下一次山,一开始是说要下山吃饭,后来说想去山下走走,再后来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以为后来没有人知道他偷偷下山,其实我都知道了。”
“你怎么都知道了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童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提着扫把走了。
顾岩无奈地瘪瘪嘴,看来这里的童子还是个势利眼,看他是新进的学徒,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季元楷下山是否去见高子安,还是没能证明。
漫无目的地在山中行走,来到常青亭前,看到夏夕凝和季元楷在亭子里,两人各自捧着一个小碗,正吃得津津有味。夏夕凝喝完砸吧嘴,又是催促又是埋怨季元楷道:“元楷师兄,你怎么还剩大半碗,喝快点啊。要不是你嚷着马上要喝我做的银耳百合羹,又拉着我不让我走,现在我都把银耳百合羹送到岩哥哥那里了。”
“师妹,你一看我身体好了,连陪我喝一碗羹都不情愿了。”
“我不是不情愿。”夏夕凝委屈道,“是银耳百合羹放凉了就不好喝。”
“行吧,你去吧。”季元楷沉着脸,心想:都不是特地做给我吃的……叫你去你还真去!
夏夕凝走后,季元楷端起碗将银耳百合羹一饮而尽,眼睛的余光看到天边飞来一只白鸽,忙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抓住白鸽,取下纸条,打开纸条只一看,就匆忙离开了。
顾岩跟在后面,只见季元楷身手敏捷,不大一会就已穿过山林,攀爬而上。顾岩虽然赶上了他的步伐,但依然觉得吃惊,一直以为季元楷比较柔弱,也许是因为经常看他练的剑法轻柔而优雅,所以难免先入为主,以为他的人也和剑法一样。顾岩敲敲自己的脑门,随着季元楷的脚步放慢而放慢。疑惑的是他绕了那么远的路,最后却是回到自己的住所。
顾岩躲在假山后面,见季元楷进去好久都没有出来,更是不解。低头看见池水中自己的倒影,恍然大悟——季元楷已经发现了他。看来季元楷不仅在提防他,绕了大老远的路还是为了试探他,只这样一试就知道他可以和比他多了十年功力的季元楷旗鼓相当。看来季元楷是个深藏不露之人,不容小觑。顾岩假意要离开。正迈开一步,就听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脚步声。
透过山石之间的缝隙,顾岩看到夏夕凝迎面而来,似乎就知道他在假山后面。果不其然,夏夕凝绕过山石,笑嘻嘻地蹦到他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顾岩蹲下去,看着池水里的鱼,道:“出来散散心,看看鱼。”
“走吧。”夏夕凝拉着顾岩的手腕,“我做了好吃的,我带你去尝尝。”
顾岩拉住她的手臂,听周围没有什么动静,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夏夕凝含笑,朝他腰间荷包努努嘴,道:“那还不简单,你身上藏着我以前给你的药,我鼻子又灵,当然很容易就闻到了。”
顾岩看看腰间荷包,想起上次他受伤时夕凝给他送来的一盒药,药里带着一股茉莉花清香,很是好闻。顾岩一开始还抗拒过,觉得这药分明是为女孩儿制成的,加了香料,抹在身上会有一股香味,抹在他一个男儿家身上多奇怪。后来渐渐习惯了,也喜欢把它带在身上,走到哪都能闻到一股茉莉花香,甚好。
夏夕凝娇羞地摇了摇顾岩的胳膊,道:“走吧。”
顾岩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好”,心道:高子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泰峰上,高子安背着手,临崖而立,俯视山中美景,若有所思。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随即身后的人道:“公子。”
“今日为何来迟了?”高子安问。
“在下为了不泄露行踪,耽搁了些时间。”
“这么说你差点泄露行踪了?”高子安猛地转过身,神色冷峻地问。
“在下不敢……公子,在下试探了顾岩的功力,果然了得。”
“哼。”高子安嗤之以鼻,“只怕你现在都打不过顾岩这个新进的学徒了。”
“是在下无能。”
高子安摆手,不满意他转移话题,道:“不用多久,顾岩这小子定会将你背叛擎天派一事告诉你师父。”高子安说罢嫌弃地斜睨了他一眼,“你这个蠢材,近来心神不宁,办事不力,还看上了夏夕凝……”高子安冷哼一声。
“在下该死!”季元楷紧张得额头掌心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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