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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族之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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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年前,天地间浑浊不堪,犹如经过一夜的狂风呼号,带起了世间所有尘土。其实不然,自邪王出世,天地就如同他碗中的一锅汤,任由他用调羹将其搅得天翻地覆。邪王志不在此,只因其终日郁郁寡欢,一发脾气便能引来狂风暴雨、山洪爆发、雷鸣海啸。因为他觉得,家族世代都有着绝世无双的美貌,让相貌平平的他望尘莫及;家族世代都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唯独他只会搅一锅汤而已。心中郁结难平,所有不良情绪终究是随着空气流动进入池水里、土地里,堆积越多,池水越是浑浊,土地越是发黑,连饮一口水都满是臭味。邪王一气之下,袖袍一甩,扬起殿外尘土,顿时一阵猛烈的风沙咆哮着吹遍整个天地间。

    这阵风沙刮得比之前的猛烈,也比之前的长久,过了七七四十九天都没有散去。穷苦百姓家多数人因咳血身亡,风沙中所带来的邪王的各种情绪也侵蚀入骨,原本和睦的家庭有因此自相残杀的,也有因此自杀身亡的,还有人忍受悲伤折磨,抑郁成疾,生不如死。

    这一日,剑圣泠无夜闭关结束,推开房门时,被外间一片浓浓的沙尘所惊,抬头望天,却不见天在何处,眼到之处皆是昏黄。忙紧闭房门,思索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难猜到,这定是邪王所为,这世间唯有邪王才有这样的能力,也只有邪王才会这样不顾他人的安危,恣意妄为。

    午间,童子来敲门,泠无夜推门一看,童子顶着满头满脸沙子站在他面前,看上去既是可怕又是恶心。泠无夜帮他扫去满面沙子,让他进屋去,询问他闭关期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童子如实相告。泠无夜愤怒不已,这跟毁天灭地有什么两样?于是带上擎天剑,直奔邪王殿。

    在去往邪王殿的路上,泠无夜途经一个村庄,看见村庄外面有一个婴儿躺在盒子里安睡,旁边躺着一个少妇,他急忙上前查看,发现婴儿被一层气体笼罩在其中,脸色红润,呼吸顺畅,睡得很沉。少妇有气无力地拉拉他的衣角,道:“剑圣,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请讲。”

    少妇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道:“今日能见到剑圣,是莫大的荣幸。我来自天族,他是我的儿子,可惜被我连累,我为了躲避族人的追杀,逃亡到此,如今命不久矣,只希望剑圣能够将我的孩子沉入云潭之中,我用自己最后的生命给他的保护,可以让他在两百年内平平安安。”

    泠无夜看看少妇,又看看婴儿,道:“好,我答应你。”

    少妇嘴角浮现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旋即便咽下最后一口气。

    泠无夜抱起婴儿赶往云潭,将婴儿小心翼翼地丢到潭中去,婴儿小小的身体不停地下沉、下沉,直至看不见,泠无夜才离开,继续赶往邪王殿。

    邪王见到泠无夜时,整张忧郁的脸都僵掉了——这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忧郁久了,邪王的反应不是羡慕,而是恨,恨这张脸竟不是长在他身上,亏他自诩为王,却连决定自己容貌的权力都没有!

    “你找我所为何事?”

    泠无夜拔出擎天剑,剑刃凛冽的光芒在邪王眼前一闪,邪王一阵晕眩,但依然故作镇定,心里暗叹:好厉害的剑芒。

    “我的高祖父是个剑痴,他曾搜罗全天下的剑谱,包括千年前遗失的独尊剑法,死后将全部剑谱埋在我座椅下七丈深的地方。作为剑圣,难道你没有一点点想要得到它们的**?”

    泠无夜默然的脸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擎天剑直指邪王的脸,冷冷地道:“今日我不取你性命,要再多剑谱也是无用!”

    邪王见泠无夜竟不为所动,看来此行是非杀他不可。邪王仰头大笑——不过是个小小的剑圣,口气那么大,难道不知道他家族世代皆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吗?要杀了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既然他一意求死,那先撕下他的脸再说。

    邪王魔爪伸长、变色,如黑色笼子朝泠无夜罩去,擎天剑似乎能够感知敌意,凛冽的剑芒从无形变为有形,直击邪王虎口,邪王感到虎口一阵酥麻,随后便如挠痒一样没事了。

    泠无夜脸色微微一变,才知道邪王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有着金刚般的**。遂不刺的其身,反刺其眼。

    这样两人一个欲戳眼睛,一个欲撕脸皮,直斗到整个邪王殿地动山摇。邪王虽有强大的力量,但意在脸皮,又怕不小心毁掉,所以并没有使出浑身解数。剑圣名不虚传,一招一式都足以致命。只见他握紧剑柄,反手一刺,正中邪王的眼睛。

    邪王惨烈的叫声在殿中久久回荡,整座邪王殿为之颤抖,殿外所有人都被这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吓得心惊肉跳。

    泠无夜朝身后瞥了一眼,口气比剑气还冷:“我泠无夜之所以叫‘无夜’,是因为我打败我的对手,都是在夜晚来临之前。”说完扯下一张桌布,轻轻擦去擎天剑上的血迹,宠溺地看了它一眼,将其装回剑鞘里。

    此时天地间,随着邪王昏死过去,风沙消失得无影无踪。蓝天白云,天朗气清,所有生病的人都恢复健康,死去的人皆重生,一切都还原回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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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镇上考试
    阴沉的天空,繁闹的小镇,不同以往的是行人熙熙攘攘地在街上来回走动,探头探脑地似乎在等待什么到来。

    “来了来了。”一个眼尖的小伙子看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推着一辆方形的小车,从街道另一边的人群中缓慢地走来。

    人群一下子不约而同全挤到一家只有牌匾但牌匾上没有任何文字符号的商铺门前,整齐地围成一个拱形的圈,还为老者让出一条道。

    老者身着一袭白袍,腰间系着一块玉牌,脸色沉静而肃穆,步伐平稳而缓慢,然而这种缓慢,看上去却非年迈而导致行动不便,更像是摆着一副架子有意耽误众人的时间。焦急等待的人们虽然已经等了很久,但老者既然出现了,人们也不敢议论什么,只是屏着呼吸、听着小车旁边的风铃“叮铃叮铃”地从街的那边响到街的这边。

    这时候,小孩顾岩在街角看到这一番奇怪的景象,好奇心突起,一蹦一跳地就朝人群跑去。街上难得有热闹看,何况还是如此安静的热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先挤到人群前面看看再说。顾岩想着想着已经凭着瘦小地身躯从人群外轻巧地挤到人群前方了。

    跟着所有人以同样的姿势望向一边推车的老者,顾岩猜测这老人该不会是带来什么奇珍异宝或是灵丹妙药吧,在他居住的这所贫穷的小镇,多数人和他一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若非珍奇的异物,顾岩想不出会有什么东西把小镇上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老者终于推着车到达目的地。顾岩对老者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希望他快点揭开蒙在小车上的黑布。周围的人一个都没有出声,让顾岩感到很不习惯,也不知道大伙跟老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忍不住拉了拉旁边齐大叔的袖子,轻声问道:“齐大叔,这个老人要干什么呀?”

    齐大叔看着身边才十四岁的顾岩,微微一笑,低下头,一手放在嘴边,同样轻声地回答:“老人带‘考卷’来了,是为了甄选第十九个十年的新学徒,去往秘都拜师学艺。”

    “第十九个十年……”顾岩默念,那不就是一百九十年了吗,这是要去拜什么师父?年纪都这么大了!

    “齐大叔,”顾岩又拉了拉齐大叔的袖子,将一肚子疑问全部抛出来:“那个师父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年纪会那么大?还有,秘都是什么地方?我从来都没听过啊。对了,这么多人来考试,是有多少个名额可以争取啊?”

    虽然顾岩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但是齐大叔依然耐心地解答:“那个师父呢,是名满天下的剑圣泠无夜,两百多年前,他以手中的擎天剑戳瞎了十恶不赦的邪王。至于秘都,事实上没有这个地方,只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又觉得那里很神秘,才起了这个名字。今天这个考试呢,只选一个考试通过者,任何人都可以参加考试,但考试没那么简单。”

    顾岩曾听过擎天剑的威名,擎天剑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有擎天剑在,天就不会塌下来”的神剑,而剑圣响当当的名字更是如烙印般刻在他的记忆里,如今他才知道,剑圣这位神一般存在的人物竟然来他们小镇上收徒弟。

    正思索间,老人已经抬手缓缓揭开小车上的黑布,众人都好奇地张望,顾岩也踮起脚尖,紧张又兴奋地注视着黑布底下未知的事物。

    老者一只满是皱褶的手在黑布底下摸了摸,取出水晶瓶子。众人瞪大双眼,看见这个水晶瓶子里一颗黑色丸状的东西,丸子上面附着五条颜色各异、色泽鲜亮的虫子,在黑色丸子上面格外显眼。

    众人的表情一下子全都变得很复杂,不敢去猜老者带来这瓶子的用意,只怕是要参加考试的人做出什么恐怖或恶心的事情。

    老者将水晶瓶子放下,又伸手往黑布底下摸了摸,再次取出一个水晶瓶子,里面装着青绿色浑浊的水,有一条奇形怪状的虫子行动敏捷地在水里游来游去,在浑浊的水中若隐若现。

    顾岩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老者取出第三件东西——一个小笼子里装着一只雪白的兔子,笼子上方绑着一把尖利的刺刀,正对着睡着的兔子。

    顾岩屏住呼吸注视着老者的双手,就怕他手一抖把兔子震醒了。老人的动作很稳,轻轻将笼子放下,笼子里的兔子没有丝毫反应。

    老者终于开口说话:“有谁想要上来应试?”

    顾岩不解,拉着齐大叔的胳膊,小声询问:“他怎么没说考什么啊?”齐大叔回答的是,老人从来不说考试题目。

    顾岩更纳闷了,不说考试题目,那怎么知道他要考什么。

    众人没有一个敢第一个上去,一来怕猜错了老人的用意,错过了考试机会,二来想看看别人怎么考,给自己留个经验教训。

    顾岩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想要上去应试的意思,心里着急的是那只睡着的兔子,年幼善良的他不想看到兔子惨遭横祸,一时冲动就想快点上去应试,解救兔子出笼,免去忍受担心害怕的折磨。

    齐大叔见顾岩就要冲上去,拽住他的胳膊,问:“你想好了吗?”

    “当然!”顾岩挣脱齐大叔的手,身子一侧穿过前面两个人之间的空隙,来到老者面前。

    老者眯着眼睛凝视着顾岩,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这一百多年来,第一个应试的多半是年幼的孩子,有的因为好奇,有的因为冲动,也有的因为具备了非凡的才智和勇气。年长者很少第一个上来应试,多数是狡诈之徒,欲坐享其成,或是有过应试经验,所以懂得应试技巧。

    “猜猜看,我今天要考什么?”老者说话中气十足,明显与其年龄不符。

    “解救兔子。”

    “嗯,然后呢?”

    顾岩一心只知道要解救兔子,其它的问题都没想过,一时间愣住了。

    两个水晶瓶,装着两种不一样的东西,既然兔子需要解救,那这两样东西必然和“解救兔子”这件事情有关。顾岩曾经听过说书先生讲故事,知道解救兔子,必然要付出代价,那么代价肯定是自己付出,所以其中一个水晶瓶里的东西,一定是要自己吃下。

    这么一想顾岩几欲作呕。但他没时间去想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开始思考另一个瓶子是为了干什么。

    沉睡中的兔子看上去有些异样,一路颠簸过来都没有苏醒,显然是处于昏迷之中,兔子肯定是被下了药,所以另一个瓶子是用来苏醒兔子。

    这样答案就出来了,显然丸子是顾岩的,药水是兔子的。

    顾岩回答了老者的问题。老者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顾岩回答得出问题的答案在他意料之中。老者亦没有说话,回身拿起装丸子的瓶子,拔掉瓶子上的木塞。

    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从瓶子里飘了出来,众人捏着鼻子捂着嘴巴表情痛苦,同时用同情的眼光看向顾岩。顾岩憋着气,面部扭曲着。看着瓶子里的五色虫子在老者一手的震荡下缓慢地蠕动柔软的身体,趴在圆滚滚的丸子上小心翼翼地爬行,顾岩想吐的心都有了。

    老者将瓶子递给顾岩。顾岩难以理解老者为何会如此镇定地拔掉木塞,不知是他没有闻到这股异常难闻的味道还是早已习惯这股味道,老者的表现使他成为最另类的人。

    顾岩强忍恶心将丸子倒在手心,抓起附在丸子上面的虫子,这些虫子除了柔弱无骨以外,竟然带着黏腻的感觉,而那颗黑色的丸子,又粘又湿发着恶臭简直让人难以直视。

    这丸子吃下去应该没事吧,既然说要甄选新学徒去拜师学艺,总不能给个丸子吃出一条人命吧。顾岩安了安心,给自己打气。为了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吃了它!若有来世,你可要投胎做我家的马!顾岩看了兔子一眼,闭上眼睛将丸子咬碎后咽了下去。咕咚咕咚几声下肚,然而那种黏腻湿滑的感觉还留在喉头和唇齿间。

    另一个瓶子也被老者拔掉了木塞,这个瓶子里倒是没有散发出什么味道,顾岩接过瓶子,伸出两根手指,就要去抓瓶子里的虫子,虫子一感知外界环境发生了变化,在水里游得更快,顾岩好不容易抓住了它,却被它扭身咬了一口。

    顾岩急忙缩手,食指已被咬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渐渐往外冒,他将手甩了甩,再次伸进瓶子里。虫子闻到一股血腥气后,变得更加兴奋,在水里迅速地游动,在顾岩手指上咬出更多口子。

    顾岩一急,计上心来,将瓶子微微倾斜,两指并列放在虫子身体一侧,两指一弯,将虫子从瓶底勾了上来。

    众人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总算结束,都松了一口气。但顾岩手指伤痕累累,鲜血直流,让人心疼。

    顾岩不敢停下,怕一停下就会觉察到手上的疼痛,迅速将兔子从笼子里轻轻推出,给它喂了药水。

    考试结束。老者朝顾岩点头微笑,道:“孩子,祝贺你成为第十九个学徒。”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木牌子,牌子上写着两个字:十九。

    “不!”顾岩的第一反应却是拒绝,“我不是要去当什么学徒的!我只是为了救这只兔子……”

    “孩子!”老者目光如炬,正色地道:“十年一次的考试不是让你闹着玩的,如果你无意当学徒,一开始就不应该应试,既然应试了就不应该拒绝当学徒。既然你不知道规则你就不应该冲动行事!”

    老者严厉发怒的样子让顾岩打了个哆嗦,他颤抖的双手握在一起,欲再辩解。

    “可是,我跟我娘相依为命,她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不能离开她!”

    “那是你的家事,我只负责甄选学徒。三天后,我会去找你。”老人漫不经心地看了顾岩一眼,推着车子离开了。

    顾岩哭丧着脸呆立在原地,既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参加考试,又为自己救了兔子感到开心。齐大叔从疏散的人群中朝他走来,抓起他受伤的手,帮他包扎起来。

    “齐大叔,我走了我娘怎么办啊?”顾岩抱住齐大叔,靠着齐大叔身上,想起母亲不由自主地掉眼泪。

    “小岩,咱们两家住得挺近,以后我帮你照顾你娘,你就放心地去吧。”

    顾岩抬头看齐大叔,齐大叔温和善良、善解人意的样子,让他很放心将母亲交给他照顾。只是他不明白,齐大叔怎么会支持他去当学徒呢。

    “小岩,你看今天这阵势,就可以知道,去秘都当学徒是多少人的愿望,但是今天你一举夺得第十九位学徒的位置,其它人都没机会应试。你不知道啊,往年应试的人不少,有些人中途就放弃了。争这个位置,要是没有那点勇气,还真别想去争了。”

    顾岩默默地点头,其实在内心深处,顾岩是希望能够离开这个小镇的,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学习一些既可以防身、又可以炫耀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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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中偶遇
    来到家门口,顾岩看到母亲正在晒被子,她略微踮起脚尖,抬着瘦削的双手,正在细心整理杆子上的棉被,末了又在被子上拍打几下。

    顾岩迈着小碎步走到母亲身边,抢先抱起一旁等待晾晒的被子,往上一扔,被子就稳稳地落在栏杆上,挂得跟顾母的一样整齐。

    “小岩,今天怎么上街去了那么久?又去看热闹了?”

    顾岩微微点头,扶母亲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回头招呼齐大叔也坐下,自己却站在一边,犹豫着要怎么把事情说给母亲听。

    一时不留神,包扎着的右手暴露在顾母的视线范围内,顾母急得从凳子上蹦起来,拉过顾岩的手,责备道:“又闯祸了?”

    “嫂子,小岩无甚大碍,就是今天一时冲动……”齐大叔说到这里朝顾岩使眼色,意思是让他自己说下去。

    “娘,如果我去拜师学艺,你会答应让我去吗?”

    顾母眼神疑惑地注视着顾岩,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后,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啧了一声,道:“跟小雷打架打疯了吗?还拜师学艺,以你这种资质,有人肯收你为徒?”

    “娘,还真有!”顾岩一说到这里便得意起来,“我的这位未来的师父,他每十年才来收一次徒弟,为了争取这唯一一个名额,咱们全镇的父老乡亲全都上街去参加考试了,你不知道外面的场面有多壮观呢。”

    顾母一言不发地听着顾岩说刚刚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听他将自己被选为第十九位学徒的事情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齐大叔还在一旁附和着,两人配合得相当默契,顾母不信都不行了。

    一直听到顾岩讲完,顾母情绪都要失控了,她紧紧抓着顾岩的两只胳膊,眼含泪水问道:“那你是要离开我了?!”

    顾岩从未见过母亲情绪如此激动,除了八岁那年父亲去世时,他见过母亲嘶声力竭哭泣的样子之后,母亲一直都是一副淡然处世的样子。或许,失去丈夫以后,儿子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如果没有儿子在身边,生活没了期盼,又有何意义呢?

    “娘,我跟你发誓,十年后,我一定会回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回来,好吗?”

    顾母虽然心中有万般不情愿,但是转念一想,儿子也不能失信于人,那就让他去吧。顾岩给予了她十年的期限,也好让她有个盼头,有了坚强活下去的勇气和毅力。

    三天后,老者来到顾岩家门口,准备带顾岩离开。顾母跟着顾岩走出家门时,已经热泪盈眶,憋了许久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顾岩不敢回头看母亲,毕竟那是他唯一的至亲,此一别,将是十年,他不知道他离开母亲的生活会怎样,更不敢去想象母亲没有了他的生活会怎样。顾岩抬头望天,没有让泪水流出来,怕母亲看到会担心。猛一转身,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面前,弯腰叩首时,眼泪忍不住流了一地。母亲再也憋不住哭了出来,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顾岩没有抬头,直起身子就朝外奔去,一路狂奔,唯恐自己会反悔。

    在去往秘都的路上,老者一路无话,拄着拐杖一步一迈走得颇为矫健,顾岩在后面紧紧追着,纳闷老人走路那么快为何还要拄拐杖。

    “老爷爷,秘都远不远?我们要走路过去吗?”

    老者停下脚步,回身面对着顾岩,缓缓地道:“当然不是。”说完举手轻点顾岩的眉心,顾岩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过了许久,顾岩才从昏迷中苏醒,仿佛是睡了一个冗长的觉,醒来后神清气爽。可是,睁眼所见的一切,却让顾岩惶恐。这是一间巨型的方形石室,石室的中央就是他所在的地方——一张冰凉的石床,石床正对着一扇石门,从石门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外面清冷的月光,在石室的石壁上点燃的几根蜡烛,发出的昏暗烛光轻轻摇曳,在石壁上留下晃动的影子,让顾岩害怕得蜷缩成一团。

    暗夜宁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空虚的石室里空气犹如凝固了一样,竟然让人感觉不到时间在流走,感觉不到世界在变化;不管过去多久,石门缝隙里的月光依旧,仿佛空中的月牙和云朵全都定格在那里。唯一变化的是顾岩惶恐的心,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顾岩轻轻推开石门,一缕柔和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月色迷离,洒满一地,顾岩心里一喜,张开双臂让这迷人的月光遍洒全身。徜徉在月色之中,顾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奇妙。

    月光虽美,但顾岩没有忘记自己身处未知之地,回身一看,原来自己所处的石室是一个山洞。在暗夜里头,顾岩只能看见自己脚下的一方山地。对于老人带他到这里来的用意,他难以猜测。

    顾岩推开石门正欲回石室里,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尖叫,伴随着飒飒树叶掉落的声音。他侧耳倾听,是一个小姑娘的叫声,听起来是从山上掉下来了。

    直到最后砰的一声响,顾岩从声音判断出女孩掉落的方位,借着月光寻到一处杂乱的草丛中,看到一个小姑娘从其中艰难地爬起,一手托着腰,一手扶着脖颈;月光下她的脸看起来不清晰,但是可以看到碎草挂在她头发上,和碎草留在她脸上的倒影。顾岩看着她一副滑稽的模样,觉得很有趣,也忘了问她有没有摔疼了。

    “疼死我了。”小姑娘左手托着右臂,在察看右臂肘部的伤势。

    顾岩看到她的手肘被刮出几条血痕,急忙上前。小姑娘这才发现身边有人在,吓得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跌倒在草丛里,看到顾岩仍然步步逼近,她吼道:“你是谁?别过来!”

    小姑娘如此戒备,看来是把他当坏人了。顾岩朝她点了两下头,后退几步,轻声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你先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山里?”

    “我叫顾岩,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被带到这里。”

    “谁带你来的?”

    “一个老人,本来应该是带我去拜师学艺的,但是在路上他把我点晕了,我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来到这里。”

    小姑娘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在思索什么。顾岩看她不说话,正想再问她个问题,小姑娘目光疑惑地问他:“你是第几位学徒呀?”

    顾岩一惊,盯着小姑娘看了许久,心想,难不成这位是我师姐或是师妹?可是她明明跟我一般大的样子。

    小姑娘倒也不避讳顾岩怪异的眼光,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我十九。”

    “你也十九?!”小姑娘震惊地从地上跳起来,忘了伤痛,嘴里喃喃道:“糟了糟了,肯定被骗了,哪有两个学徒是一样的排行?!那糟老头子把咱们骗到这里,这里恐怕有危险!”

    小姑娘强烈的反应让顾岩不由得也变得紧张起来,两人正慌张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两个傻小孩,你们以为当这个学徒有那么容易吗?”话音未落,一条粗野汉子从草丛的另一边蹦了出来,迈开步伐窸窣窸窣而来。

    看着眼前的男人高大剽悍的样子,小姑娘吓得躲在顾岩后面,探出头来偷瞄了几眼。

    “大叔,此话怎讲?”顾岩问道。

    粗野汉子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淡淡地道:“我也是十九。”

    “啊?”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都感到很讶异,但他们讶异的不是粗野汉子也同为十九,而是他看起来如此剽悍威猛的人竟然也要拜师学艺。

    “哼哼……明天我们还有一场考试,今晚就早点睡觉,少在这里说闲话了。”

    “什么考试?”

    “我们所有十九号的学徒之间的一场考试,最终胜利者,才是真正的第十九位学徒。”

    顾岩差点要骂出口,原来明天还要筛选,那个糟老头子把他扔在这里就算了,居然连明天要考试的事情都没有告知他,要不是这位大叔告诉了他,明天会不会稀里糊涂地被糟老头子丢到考场上去?

    “大叔,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大叔语气嘲讽地道:“我已经参加过四次考试了,从第十六考到现在第十九。呵呵,你们两个小孩子最好小心点,明天的考试说不定会要了你们的命。”

    两个孩子倒吸一口冷气,难不成是生死决斗,要以性命相搏吗?

    粗野汉子望着空中一轮孤月,似乎陷入回忆之中,许久才道:“有些阴险狡诈之人,会趁你们不备,致你们于死地。”

    “大叔,那你怎么一直都没事?”跟大叔交流之后,小姑娘少了些戒备,跟顾岩并列而立,她矮小的个头只到顾岩的肩膀之下。

    粗野汉子嗤之以鼻,“我第一次考试的时候,差点掉下悬崖丢了性命,好在掉到一颗树上,那时候我还小,碰上劲敌又被人威胁,呵呵……”粗野汉子似乎不想再提及往事,最后只是叹气道:“终究是因为太年轻。”

    粗野汉子扭着脖子走开了,留下两个孩子呆在原地,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小姑娘指着地上的影子笑道:“哈哈,你看,你的影子一点都不像你的呢。”

    顾岩从沉思中被小姑娘的话拉回现实中,低头看着脚下的两个影子,一长一短,而小姑娘的影子里,依稀还可以看到她头上竖插着的碎草,顾岩想起刚刚第一次看到小姑娘时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你看看这影子,分明像稻草人,真的不像你的啊。”小姑娘指着他的影子,辩解道。

    顾岩才发现,从他的身影看不出他的身形,伸手一摸,身上披着的是一张披风,柔软而温暖,摸上去全是母亲浓浓的情意。一早母亲送他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替他披上这张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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