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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狂妃(完结)-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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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我知道,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觉得难受,还是觉得懊恼不已,我想要陪着你,我应该陪着你的,我说过,会赶回皇城,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的,可到最后却被人设计,以前的我总是太过自信,直到被困虎门谷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太多难以预料的事情。”
他不是傻瓜,如何能不知道这次被围困虎门谷的蹊跷,他领着的都是天机楼的高手,并非那些乌合之众,再加上人数并非众多,好端端的如何会被堵在这虎门谷,如果这样可以说成是巧合,那后来——
若乌为汗真的是凭一己之力将他困在虎门谷,以他的手段,早该动手了,敌对的双方,又怎么会给他们活命的粮食,这其中的缘由,他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明白呢?
这样的现实,让人觉得心寒,心寒的同时,便是恐惧,那是个为达目的完全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和曾经的他一样,而现在,他已经多了牵绊,也有了太多的顾虑。
“夏夜白,你这个傻瓜。”
夕颜放在夏夜白背上的手高高举起,想要重重的落下,到了最后,只余心里的一声叹息还有那无关痛痒的一个巴掌。
哭笑不得,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吧。这个人,有些时候比孩子还要小孩子。
“在我眼里,夏夜白是最优秀的,我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放弃你的。”
夏夜白看着门外的阳光,将夕颜紧紧的搂在怀中,任由眼眶的泪水横流,在夕颜看不到的方向,一个劲的点头。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就回去找凌飞,去那个终年如春的世外桃源,在没有这纷纷扰扰,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夏夜白重重的道了声好,笑着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托着夕颜的下巴,满是心疼:“颜颜你瘦了好多。”
夕颜眨了眨眼睛:“你给我补回来就好了。”
夏夜白似是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声:“都是夏凌飞惹的祸,等见到了他,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他一顿。”
夏夜白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紧抿着唇,那模样,似乎夏凌飞就在他的跟前,而他也准备撸袖揍人,夕颜猛然想到那张缩小版的脸,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给我正经一点,我可不要当两个孩子的母亲。”
凌飞不是好惹的主啊,这两个要是凑在一起,夕颜单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头疼了。
宽敞而又明亮的营帐之中,夕颜坐在夏夜白的身上,两人一同坐在主帅的位置上,隔着一张两米多长的案桌,两排站满了人。
夕颜头靠在夏夜白身上,手上端着茶杯,浅尝了一口,面上带着笑容,那模样,怡然而又自得,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房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杨路,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夕颜的一只手搂着夏夜白的颈项,另外一只端着茶杯的手送到夏夜白跟前,面上满是笑容。
夏夜白瞧了她一眼,将她送到唇边的茶一饮而尽。
两个人,完全就是轻松闲适的。
站在下方正中的杨路脑袋低垂,额头上不停的有汗珠不停的冒了出来,滴落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紧握成拳的手,手心有汇聚成河的涓涓细流,那娇笑的声音,不但不让他觉得轻松,汗流的越发快了。
琉璃上下,恭王妃对王爷的感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次虎门谷,单想想就觉得末日来临了。
搂着夏夜白颈项的右手,像是变戏法一般多了条白色的手绢,夕颜温柔的将夏夜白嘴上的水迹擦干,那冰冷的眼角像是锐利的匕首,直直的插在杨路的脑门,让人胆战心寒,想要求饶,可好几次张嘴,到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王妃。”
过了好半天,才勉强用颤音说出了两个字。
“恩?”
夕颜拖长声音,应了一声,“嘭”的一声,忽而,碎片四溅,杨路看着被夕颜摔在地上的茶杯,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直接跪在了地上:“王妃饶命啊。”
“王妃饶命啊。”
夕颜看了眼跪在地上求饶的人,从夏夜白的身上离开,轻笑了两声,像是意外,却又觉得这是在预料之中的,这样通敌叛国的事情,若是忠义之人,即便是皇上的命令,也不会办吧。
夕颜走到杨路的跟前蹲下:“令牌交出来,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命令的声音,没有半点商量回旋的余地。
杨路抬头,看到的便是那摊开的掌心,雪白干净,那手指,纤细而又修长,十分的好看,没有半点练武之人的粗糙。
“王妃,这个——这个——”
杨路看着夕颜,踌躇不定,十分的为难。
“胆敢动我们家王爷的歪脑筋,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不过呢,我现在不想杀人。”
夕颜看着自己雪白的掌心,仔细瞧了瞧:“凌飞还没满月呢。”
言下之意便是她不杀人,不是碍于他身后的那个人,而是她想给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积福而已。
杨路哪里敢应,这虎符可是权利的象征和代表,要是他现在把这东西交出去,违抗了那人的命令,要是满门抄斩怎么办。
夕颜却不想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他耗,猛然起身,一脚用力的踹在杨路的胸膛上,杨路不防,吃痛的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在地上,身子一侧,躺在地上,令牌从身上掉了出来。
杨路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夕颜,夕颜的视线却是直直的落在那铜色的令牌上,他侧过身,居然愚蠢的想要将令牌重新放回去。
莫离抢先一步,一掌用力的打在杨路身上,从他的手上抢过虎符,递到夕颜的跟前:“夫人。”
夕颜接过东西,掂了掂,转过身,挑眉看着夏夜白,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把这个人给我拉下去。”
夕颜嫌恶的瞧了眼地上的杨路,马上就有人上前将他拖了出去,杨路早就吓破了胆,哪里还知道出声。
杨路被带下去,站在两边的人却没有一个开口制止的,仿佛夕颜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
夕颜将虎符扔在桌上,绕过桌子,重新回到桌旁,将夏夜白往旁边的位置挤了挤,夏夜白笑了笑,直接将夕颜抱在自己的怀中,夕颜挣开,拍掉他揽着自己腰肢的手,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现在说说这鼎城怎么破?”
夕颜瞧了眼站在两边的人,这些人当中,箫剑齐谡他们是一直跟在小白身边的,后来在她的身边呆了一段时间,而另外一些人,他们能有今天,全是因为自己的提携,她对他们有知遇之恩,不过这些人,夕颜的嘴角上翘,她也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信任,该不该信任,因为有过太多失败的惨痛教训,所以她已经不相信自己了。
“大丈夫当有一番作为,现南域已是琉璃的天下,只剩下匈奴,一统九州的能臣,你们有那个本事。”
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带着激励人心的力量。
纤细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敲在上的紫檀木椅子上,清脆的响声,还有“嘭嘭”的回音,一下下的像是擂鼓。
两旁的将士神情紧张,转过身,聚精会神的看着夕颜身后的地形图,眉头皱起,不知在想什么破城的大计。
一直以来,匈奴过着的都是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多为水草丰厚的平原,除了隔绝云州和鼎城的祁连山,再无任何天险,皆是人工铸造的城墙,对夕颜来说,根本就不足为惧。
只要破了鼎城,那匈奴到最后必然是琉璃的囊中之物。
“鼎城两面环山,我们从云州到鼎城,虎门谷是必经之地,这虎门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现已被匈奴士兵把守。”
顾叶安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喃喃自语道,其余诸将听了,赞同的点了点头。
“夫人怎么知道东瀛山上有路通往鼎城的?”
他们在云州已经好些年了,期间也让手下去探查过,不过都没有发现,一直以来他们认为只有虎门谷一处可以通往鼎城,想来匈奴也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然也不会驻重兵把守。
夕颜转身扫了吴国豪一眼:“你们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这里确实有一条路可以直通鼎城,这几天我已经派人证实过了。”
众人见夕颜这样说,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有密道的话,若是能一举拿下鼎城,攻破匈奴,指日可待。
“夫人可是有妙计了。”
那些脸上,写满了喜悦,诚恳而又期待,眼底燃烧着跃跃欲试的火焰。
“顾将军,吴将军。”
夕颜叫了一声,顾叶安,吴国豪两人马上出列。
“你们带五千士兵去虎门谷,绊住那五万士兵。”
“是。”
两人抱拳,对着夕颜躬身道。
“叶将军,你领两万士兵后援顾将军和吴将军。”
“水火无情,对我们来说却是好东西,水灾现在当然没有,不过火灾。”
夕颜没有往下说,而是以笑声结束,在别人看来,那些匈奴百姓无辜,这样做有些残忍,不过这些问题,不在她顾忌的范围。
夕颜的指尖慢慢的指向城楼,那双眼睛,却闪动着灼亮的光芒,冰冷的声音,那是对生死的漠然:“若是城中起火,城中的百姓必定会慌乱,在满城百姓慌乱而起之时,我军便发兵攻城,小白,你领五万大军亲自前往,莫青莫离,叶将军你们同他一起去,势必要突然且声势浩大,守兵见之必是惶恐不已,六神无主,此便为乱其军心。”
被夕颜点名的将军看着夕颜,傻傻的点了点头,眼神带着痴迷之状:“到时候,鼎城一片火海,军民惶恐,那些守军也会给我们大开城门,即便他们不开,那些慌乱的老百姓也会给我们帮忙的,届时我军可一举入攻,只要城门打开,那鼎城就是我们的了。”
说到最后,那叶将军竟不由的笑出了声。
“不但鼎城,整个匈奴都会是我们的。”
营帐之中,有片刻的安静,可每一个人的脸上却是兴奋的不能再兴奋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匈奴的王对他们的皇上俯首称臣。
箫剑托着下巴,随着众人一起,看着夕颜,邪邪的笑出了声:“夫人,那放火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他拍着匈奴,对于这放火一事十分热衷:“我绝对会让它成为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火。”
夕颜恩了一声:“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和你一起去。”
夏夜白闻言,捉住了夕颜的手,刚要开口劝阻却被拦住:“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要用火亲手点燃鼎城。”
她要亲手毁了乌为汗的心血,想要称霸天下,野心勃勃是吗?那好,她就让他什么都没有。
夏夜白握住她的手,有些无奈:“让齐谡跟着你。”
“王将军,挑选些个高强壮的。”
夕颜抿着唇,看着夏夜白的眼眸像是有焰火绽放,夏夜白伸手一带,夕颜很快就坐在他的怀中:“前往突袭的人都换上匈奴的服装,你混在他们中间,会安全些。”
“箫剑,放完火以后,你就以匈奴士兵的名义,趁机放出谣言,那样鼎城的军民必定溃散成一团。”
这样的计划,正中箫剑的下怀,他一定要好好的煽风点火,也不枉费乌为汗一番用心。
十二月十五日夜,北风呼啸,月隐星暗。
如此晦暗的夜色,冷寒的风,那空气在瞬间被风凝结成了冰块,吹在脸上,就像是大块大块的冰雹打在脸上。
“王子,您怎么还不休息?”
鼎城的城楼上,守城的将领站在乌为汗的身后,追随着他的视线,遥望着远方,夜里,漆黑的一片,灯火闪烁,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耳畔听到的也只有呼呼的风声。
“宋丰,你说她会来吗?”
乌为汗看着远方,那如鹰一般的眼眸带着深深忧虑,那燃烧着的焰火似乎又带着跃跃欲试,这是难得的对手,想要一战,可是一贯自信的他现在却胆怯了,没有自信,虎门谷一役之后,他就已经输了。
宋丰看着远方,没有说话,恭王妃,琉璃最为传奇的人物,王子是在担心吗?
“属下不知。”
宋丰向前走了两步,面色同样露出担忧,那个女人会来吗?如果来了,带给他们的会是毁灭吗?
鼎城,对于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他比任何人都要有信心,更何况王子在这里,占据天时地利人和,除非她有翅膀,要不然如何能到这鼎城来,可现在,看到自己一贯敬仰的王子也如此担忧,他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这个人,在匈奴百姓心中如神明一般存在的人,他一直相信,他会践行他的诺言,让匈奴的百姓过上富足安乐的日子。
“王子,她要是来了,属下定让她有去无回。”
铿锵有力的嗓音,像是对乌为汗说,又像是安慰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乌为汗笑了笑,转过身,轻轻的拍了拍宋丰的肩膀,几年前,他也曾这个样子。
“不知道芷凝怎么样了?”
乌为汗叹了口气,想芷凝从小娇生惯养,却因为自己像是人质一般被囚在琉璃,吃尽了苦头,不由觉得愧疚。
“琉璃的大军进攻鼎城,必须取道虎门谷,虎门谷地势险要,有我们的五万大军驻守,王子既然担心,更要好好休息才对,否则若是有朝一日他们真的兵临城下,何来的力气杀敌?公主深明大义,知道王子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匈奴,她一定不会责怪王子的。”
宋丰劝道,遥望着夜空中迎风招展的旗帜。
“王子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末将守着,若真的有事定会马上报告王子。”
宋丰抬头,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眸染上了血丝,神情疲惫,这几日,每到了这个时辰,王子都会来这城墙上视察,已经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了。”
乌为汗望了眼夕颜军营所在的方向,转身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威力如此之大,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可他们却觉得脚下的这片天地都在抖动。
宋丰还有一旁的士兵身子摇晃了几步,稳定了身形,呆呆的看着那冒烟的方向,瞪大了眼睛。
“王子,是虎门谷。”
瞪大的眼睛看着乌为汗,满是惊恐和错愕。
“这是什么东西?”
落在乌为汗身上的视线不变,那双并不大的眼睛却越瞪越大,乌黑的眼珠像是要凸出来了一般。
乌为汗看着一旁的宋丰,也有一瞬间的怔愣。
“弓箭手,准备。”
乌为汗吩咐完这边,转过生,见宋丰还愣在原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召集诸位将军,让他们领兵前来。”
“嘭嘭嘭”,连续的几声响,虎门谷那边已经彻底翻了天,振聋发聩,这高高筑起的城墙,似乎要坍塌了一般。
乌为汗和宋丰两人站不稳,两人手挽着手,彼此的眼底映出的那张脸,脸上镶嵌着那乌黑的眼眸,惶恐和不安清晰可见。
“王子,你先走。”
宋丰掩护着乌为汗,想要将他送离这危险的地方,乌为汗想也不想甩开宋丰的手:“为了匈奴的百姓,养育我的子民,你们的亲人们,将士们,绝对不能让琉璃的人攻进我们鼎城。”
乌为汗跑到一旁,取出插在一旁的匈奴旗帜,跑到正中,用力的挥舞着,而那些原本慌乱的士兵看着冲在最前头的乌为汗,纷纷欢呼。
“王子万岁。”
“万岁。”
那欢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盖过那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那是——”
宋丰背对着乌为汗,鼎城内,原本漆黑的夜空突然变成了橘黄色,宋丰看着那冲天的火光,有片刻的失神。
“王子。”
宋丰转过身,大叫了一声,那一声,响彻九天,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可是周围的声音实在太大,乌为汗专注于自己带来的一阵阵的士气(禁止),没发觉宋丰的异样。
“将军,那是我们东城囤粮之处。”
一旁的侍卫吓得愣在了当地,那模样,那声音,都是呆呆的。
宋丰已经不是被惊吓了,一边脸色铁青,一边脸色苍白,疯一般的冲到乌为汗的身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乌为汗转过身,看着宋丰,转身的那一瞬,也发现了那冲天的火光,瞧了眼脸色难看的宋丰,微抿着的唇颤抖的厉害。
“难道?”
乌为汗的话还未说完,数道火光接连而起,顿时整个鼎城都在一片火光之中,夜风扫过,火势更展,火苗跃向半空,漆黑的天空都被映得红艳艳的。
“失火了,失火了,失火了。”
惶恐的叫嚷声四起,砰砰当当的开门声同时响起。
“啊,西城那边也起火了。”
“北边也是。”
“东城的火势已经蔓延整条街了。”
“天啊,到处都起火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火该怎么救?”
“逃啊,快逃命啊。”
霎时,整个鼎城便乱作一团,忙着抢救家财的,忙着救火的,忙着呼唤家人的,忙着逃命的,伴随而起的是各种慌乱的尖叫声,夹杂着各种大火被烧伤呼痛的声音,吓破胆而起的逃跑声,小孩、妇女慌乱无主的啼哭声,以及咒天骂地的声音,一开始还有众人提着水桶,慌张着要求救火的声音,可渐渐的那个声音,一点点消失,到最后完全被惊呼着逃跑的慌乱声掩埋。
远处的天边,那半边天似乎已经完全烧透,从城墙的方向看去,整个鼎城全部都是火光,那些人抱头逃窜,完全乱成了一锅粥,正朝着这边跑来。
“不要慌,不要慌!”
宋丰大声斥责着身边那些逃跑的百姓,奈何众人方才才被那震天的爆炸声吓破了胆,此刻火光冲天,任他的声音再大,也不会有人听到,即便听到了,可此刻的他们一个个都忙着逃命,哪里还会顾及其他的东西。
“王子,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着火了?这——这怎么办?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宋丰见那些人不听他的话,望着那冲天的火光,双手紧握成拳,乌为汗面色看似一片平静,可事实上,那双眼睛印出的完全是冲天的火光,透着点点的慌乱。
“那些人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鼎城已经是火海了,出城,这是唯一的出路。
这些人,是匈奴的百姓,杀不得,这个时候,怎么能打开城门?
乌为汗跑到城墙,借着冲天的火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五丈之内的地方,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先救火。”
乌为汗将手上的旗帜递给宋丰,大喝道。
“是。”
守城的士兵们马上点头,不停的道是,可朝着城墙走了几步,又跑了回来,指着四处的火光:“王子,先救哪处?”
乌为汗眉头皱起,脸上的肌肉抽动,在心底连续叹了好几口气,深吸了几口气,才道:“传本王的命令,着梨木将军率两千将士去东城救火,塔里将军领兵一千五去西城救火,塔克将军领兵两千去北城救火。”
眼前的情形可谓是十万火急,乌为汗在最短的时间里边冷静了下来,对着身旁的宋丰吩咐道。
“王子。”
乌为汗的话音刚落,守城的侍卫突然扑向他,到底之时,一只火箭射落在他方才立足的地方,迅速燃烧。
那火箭没完没了,从四面八方射来,乌为汗手上挥着剑,同时不停的躲闪左右躲闪,但是好多守城的将士却躲避不及,被火箭射中,凄厉的叫声顿时充斥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那火红的箭雨终于停止了,旁边已经倒下了一大片的人,宋丰手上挥着匈奴的旗帜,右边的肩膀已经受了伤,却依旧挡在乌为汗的身前,乌为汗站在原地,看了四周一眼,白日里还是完好无缺的房子此时已经全部被大火笼罩,火越烧越旺,借着这凛冽的寒风,可以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无数的百姓从火中奔逃着,尖叫着,不少已经变成了火人。
“开门,快开门。”
站在城墙上,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那些正朝着这边赶的老百姓口中大喝的声音,那眼睛是充血的,和这燃烧的火焰一般的火红,拼了命的往这边赶,乌为汗看着满地的尸体,瞧了眼那气势汹汹的百姓,瞪大着眼睛,身子左右摇晃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扶住了城墙,靠在上面,扑哧一声,地上顿时多了一滩鲜红的血,他看着地上的液体,半晌,伸手擦掉了嘴角的血渍。
这一刻,他终于尝到了无能为力,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两个人,上次在狩猎场上,他们就应该死了,他没想到他们的命居然那么大,到现在还没死,两年的时间,只是短短的两年,他们卷土重来,这一次是要彻底毁灭匈奴吗?是想要将他多年的苦心经营悉数毁灭吗?
“王子。”
受了伤的宋丰护着乌为汗不停的向后退,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眼角瞥过靠在城墙上的乌为汗,苍白的脸已经被鲜血染红,那鲜艳的颜色,伴随着天空那火光,亮的似乎有些刺眼。
“王子,快走。”
宋丰看着失神的乌为汗,同样是满脸的沉痛。
王子六岁从政,这些年来,为了壮大匈奴,费尽了心思,成为匈奴百姓心中万分景仰的人,可现在,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场大火给毁了,彻底毁了。
鼎城,对匈奴而言,这鼎城怎么能破呢?
“王子,快走啊。”
宋丰的背贴着乌为汗的胸膛,大叫了一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不由更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回到锦城,一切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乌为汗听着宋丰的话,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凄楚而又悲凉,他心里明白,即便他能留得青山,也不可能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那个女人,不亲眼看着自己死,是绝不会罢休的。
她想看着自己死,但是她怎么会让自己死的那么简单呢?
“乌为汗王子已经被射死了。”
“琉璃的大军攻来了。”
“城门已经被攻破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从哪传来的嚷叫声隐隐入耳,由远而近,由少至多,由小至大,不过片刻的时间,整个鼎城,除了那震天的呼救声,那惶叫声传遍了全城,响遍了全城,那原就已经为大火烧得惊慌失措的城民顿时更是一片混乱不堪!
“夫人。”
夕颜领着箫剑等人,看着那些被大火袭击的百姓,看着他们像涌动的潮水一般朝着城门的方向赶,对着身边的箫剑使了个颜色,箫剑笑了笑,叫的越发的卖力起劲。
“琉璃的大军攻来了,快逃啊。”
那嚷叫声此起彼伏,霎时所有的人只知夺路而逃,已顾不得火中的家财,顾不得火中厉哭的亲人,顾不得脚下是否踩着的是活人还是死尸,一切的本能都只为能够活命。
城中的百姓冲到城门口,自然遭到了那些守将们的阻拦,两方交手,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尤其是在这样火烧眉毛的时刻,无论那些人如何阻拦,前一批人倒下,马上就会有另外一批人冲上去。
守城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根本就无法阻止这样的进攻,城门很快就被打开,那些人,完全顾不得脚下踩着的是活人还是尸体,疯一般的冲冲冲,只看到城门口人头攒动,其气势,比起泛滥的洪水,完全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咚咚咚。”
猛然,震天的鼓声响起,盖住了所有的慌乱的叫声,一下一下的,清晰入耳的惊破了鼎城所有人的心魂。
那些人听到了,但是没有人在意,没人会放弃这样好的求生机会,他们不会停下脚步,关上城门。
鼎城四周纷乱,可这一处,却是死寂一般的安静,乌为汗任由宋丰搀扶着上了马,却怎么也不敢转身向后看,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的罪孽。
如果不是他想要夺琉璃,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当初就不会去琉璃,如果不去琉璃,后来更加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吃苦受罪。
上次去琉璃的那些人都死了,现在匈奴上下无人知道朝阳城一行发生了什么事,他依旧是百姓心目当中敬仰的乌为汗王子,可他还如何能承受的住那样虔诚的膜拜呢。
“王子,你走吧,锦城的百姓还等着你呢。”
城中已经有奸细,宋丰已经将象征着匈奴的旗帜扔在了城墙底,抬眼看着坐在马背上的乌为汗,那带血的脸已经看不出是何表情了。
“那你呢?”
乌为汗手上拿着马缰,转过身,问一旁的宋丰。
“属下给王子守着这鼎城。”
宋丰边说,边用手上的剑用力的拍在马腿上,马儿吃痛,嘶叫了一声,朝着锦城的方向赶去。
宋丰看着乌为汗离去的背影,直到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才转过身,举起手中的剑,朝着城楼的方向跑了过去:“匈奴的好男儿们,跟着我一起去杀敌。”
夏夜白带领的大军已经攻了进来,就在那些匈奴的将士们士气低沉想要投降的时候,宋丰那一声呼喊叫醒了他们。
他们是草原上的雄鹰,只能战死沙场,绝不向琉璃的那些人投降。
人生,谁没有个死的,既便是死,他们也要死得其所,为自己成长的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那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们一个个跟在宋丰的身后,与夏夜白带领的士兵绞杀在一起,他们的士气不低,不过那些攻进了鼎城的士兵,一个个就像是打了(又鸟)血一般,说不出的亢奋,鼎城一破,匈奴,也要对他们俯首称臣了。
“倒是条汉子。”
箫剑挑眉,看着宋丰冲在前头的背影,带着点点的赞赏。
“齐谡。”
他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齐谡,取过弓和箭,递到他的手上:“擒贼先擒王。”
边说边对着领头的宋丰努了努嘴。
齐谡看了箫剑一眼,没有任何犹疑的取过他手上的弓和箭,搭弓,瞄准,箭飞,直直的插在宋丰的左胸上,然后穿透肩膀,直接插在他的心窝。
夕颜站在齐谡的身边,从她的角度看去,宋丰口吐鲜血,身子左右踉跄,可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杀了两个琉璃的士兵,其余的人见他身受重伤,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再然后,夕颜便什么也瞧不见了,只觉得那人死了,而且应该死的还很惨。
匈奴的将士没有人指挥,完全就是一盘散沙,很快就被夏夜白带来的人歼灭。
夏夜白从城外骑马冲了进来,一双眼睛四处乱瞟,完全不管周围的刀光剑影,像是在寻找什么。
莫青莫离两人紧跟在他的两边,为他挡开袭来的刀剑,夕颜看着马背上,略有些慌张的夏夜白,秀气的柳眉不由得拧成一团,这人真的是,刀剑无眼,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注意。
心里虽然责怪,却已经让护在身边的齐谡骑马冲了过去,城中的匈奴士兵,死伤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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