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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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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强甩了空枪,把嗓门扯得粗大:高团长,你想老子就这样饶了你们吗?老子答应,老子的枪不答应!这里是老子的防区,他姓李的居然带人闯进老子的防区抢人,请问这是么行为?女子行动队是老子从黄河岸边带到江南来的,虽然她们要去参加新四军,可现在她们跟了老子的独7师,应该由老子来指挥,凭么事要交给他?你们不把话说清楚,想就这样走人,你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一阵闷雷般的吼声滚过田野。
高大福说,你想要么样呢?
边强一呆怔。是哩,现在究竟该么样收场,他也不晓,就望朱芳馨。朱芳馨说,高团长,李司令今天是为女子行动队而来,要说愤慨莫过于她们。还是请她们队长柳清慧柳小姐发落他们吧!
所有目光就落定柳清慧脸上。
柳清慧头发扯散了,扣子扯掉了,心儿还在咚咚跳。她满眼是火,话也是火:高团长,李司令,我们女子行动队不管是参加新四军,还是跟随独7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抗战。可是,有人把我们当成了日本鬼子带在身边的那些女人,更可恨的是,他们居然带着人马大明大白抢人。我不知道两位将军是否有姐妹,是否有女儿?有,请问:你们的良心搁哪儿?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们身为高级将领,大敌当前,不去认真备战,却跑到人家防区来抢人。你们对得起抗日军队的称号吗?对得起那些血撒疆场为国捐躯的抗日英烈吗?
高大福脸血红,李运鸿脸纸白。杏儿怒喊:杀了他们!姐妹们跟着怒:杀了他们,不能放虎归山……
论你们的无耻,确实该杀。但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看在你们是前线指挥官,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枪,可以还给你们,不过,有两个条件:第一,你们必须承认错误;第二,你们必须保证今后再也不打女子行动队的歪主意。否则,那就由边师长发落你们!
李运鸿哪敢争辩半声,头低到胯里,左一个柳队长,右一个柳小姐,说我错了,确实错了!我向你道歉,向你鞠躬,我……我打我耳光。真打了自己两耳光。又拍胸脯保证,今后再也不敢要女子行动队了。
高大福这时说,边师长,这错也认了,歉也道了,保证也作了,把枪还给他们,让他们走吧!
边强就装作极不情愿的样子朝柳团长点点头,柳团长就朝弟兄们点点头,弟兄们就互相点点头。
就把枪还了。
李运鸿接过枪,立马又长神气,说东山抗日军政大学已确定于本月二十五号上午八点在东山镇举行开学典礼,他要求边强亲带排以上军官参加典礼仪式,一个也不能缺席。
学无止境,千个师傅千个法嘛,学一学总比不学好!这件事,请边师长统筹安排一下,好不好哇?
边强已听说过这事,尽管心里不屑一顾,面子上还是给他一个大方:请李司令放心,我会安排的!
李运鸿点头,说这就好!这就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噢!边师长,还有两位小姐,来日方长,再见!
吉普车一开动,边强就转身对阿慧阿秀说,走,去师部!就欢天喜地向湾里走去。
这时,那两头水牯的争王大战也已结束。获胜一方振鬃扬尾哞哞叫着跑向等待它的情侣,失败一方垂头丧气极不甘心地踯步它方。
姑妈的话:
武汉保卫战是抗日战争中规模最大、历时最长、影响最深远的一次大会战。你姑父作为一名中国军人,自始至终参与了这次会战,并且有两大收获:一是获得了军委会的通令嘉奖,二是终于得到了你大姑妈的芳心。 。 想看书来
第十一 章 加急电报
这是一座私立小学,正面是座北朝南的三排教室,东面是厨房,西面是宿舍。因遭日机轰炸,学校早停了课,这里就变成了独7师的师部。前面一排教室为司令部,中间的教室一分为二,一头住边强,一头住卫兵。
坐,床上坐吧!边强说。
姊妹俩在床沿上坐定。边强亲自倒了两杯凉茶递到姊妹俩手上,说,我喜欢喝凉的,就用凉茶招待你们了!
柳清慧随话答话:美国人也喜欢喝凉的,我到美国的第一天,人家就是用凉开水招待我。
边强立马说,如此说来,阿慧你也喜欢喝凉的,是吗?不等她答话,又说,看来在喝的问题上,我们俩是合得来的!
柳清慧说,我虽然在美国生活了五、六年,可是我始终不习惯美国人的生活方式,尤其不习惯喝凉的!
尴尬就贴在边强脸上。要不,我去跟你们换热的?
柳清慧说,算了吧,客随主便嘛。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茶特酽,苦得药水似的。柳清慧不禁戚了眉头,说,这酽的茶,谁喝得下去啊!
边强却乐了,笑着说,我这人就喜欢酽的,酽茶、酽烟、酽酒,冇得这三酽,我就没法儿活了!
阿秀一旁默默观察着边强,她附在姐姐耳边小声嘀咕:姐,他好像在提醒你,今后你该么样服侍他哩。见姐不吭声,又说姐,这大胡子不光是一个情种,还是一个为了姐可以两肋插刀的男人哟!
边强面对李运鸿的淫威所表现出来的强硬和不屑使姐妹俩特满意,这陡添了柳清慧与他的亲近感。柳清慧心里有浪潮在翻:边强那一刻的表现不管是否来自一个人的良心和正义,至少说明,他和李运鸿之流有本质的不同。边强扣留女子行动队,是为了要得到他所爱慕的人。李运鸿所为,是要霸占女子行动队。前者体现了边强的个性,有可恨的一面,又有可爱的一面。后者表明了李运鸿之流的荒淫无耻,除了可恨,还是可恨。她心里就萌生了想和边强亲近的冲动。
阿秀早已把边强当成她未来的姐夫,迫不及待向边强诉说一路上高大福和李运鸿如何对她们不怀好意,还说了李运鸿擅自撤消檀山战备工程的事。
阿秀愤愤地说,边师长,我想不明白,你们上司为么事要选择李运鸿这样的人担任东山要塞的总指挥?为么事要派高大福这样的人来检查防务?后方的人为了前方的胜利,节衣缩食,捐款捐物,要是晓得前方的将领就是这样保家卫国,老百姓的心不都碎了吗?
阿慧说,边强,如果不采取措施,东山要塞就成了一个摆设,不用日本鬼子来攻就会自己跨掉的!
边强说,这个李运鸿向来好大喜功,贪财好色。前不久,上司来东山视察,他夸海口说,东山要塞固若金汤,保证坚守一个月以上。上司还把他大大表扬了一通。
阿秀嚷嚷,我最最痛恨这些发国难财的人!边师长,你应该向上司揭发他们的罪行才对呀?
阿慧定定地望着边强,好像问:你敢揭发他们吗?边强愣住,软了目光。阿秀以为边强胆怯了,说,喂,边大师长,担心人家给你穿小鞋,还是怕掉乌纱帽唦?
边强有些不快,又不好发作,就耐着性子陈明厉害。李运鸿是要塞最高指挥,高大福与李运鸿毫无疑问盖一条被子,这里是他们天下。如果要揭发他们,只有直接去找武汉卫戍司令部或者第九战区长官部。可是根据最新掌握的情报,敌人很快就要进攻东山,恐怕不等他把情况反映上去,就开打了。弄不好,他们还要倒打一耙,说他边强暗中拆他们台,扰乱军心。
阿秀嚷,那么办哩?难道看着东山被敌人夺去吗?
说话间,柳云朋和张英华来了。兄妹几个有说不完的话,满屋都是快乐。
柳云朋最爱小妹阿秀,小时候,他常带阿秀去爸爸的工厂看工人劳动,去龟山*、捉蝴蝶和蜻蜓……而今,那个天真调皮的黄毛丫头已长成漂亮的大姑娘,还有了男朋友。云朋把小妹看了又看,亲了又亲,和她说个没完,不时与姐搭一两句。边强余在一旁,傻笑。
阿秀吩咐说,喂,边大师长,你还算不上柳家人,这里冇得你插嘴的份儿。快去为我们准备解馋的东西!边强极听话,说好好好,你们聊,我去为你们准备晚餐!阿秀又补一句:边大师长莫急,到晚上,我会把姐交给你的!姐嗔了妹一眼,边强乐得咧着大口子去了。
阿秀忽然想起一事,说,哥,我有个大学同学叫章晓涵的,听说她到你们独7师来了,你认得她吗?
何止认得?章晓涵是他以前长官的女儿,长官在台儿庄战役中牺牲了,章晓涵为了给她爸报仇,投笔从戎,经军校短期集训,不久前分到师部当机要员。
柳清慧些微怔着,一层疑云布脸。
阿秀欢声。是吗?那太好了!她现在在哪儿呀?我想见她,哥带我们去见她好吗?
云朋说,她就在司令部里,走,我带你们去见她!
姐说,你们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阿秀嚷,姐,你大概是等不得了想和师长朋友单独相处是吧?可是我已经有言在先,白天你属于我和哥,晚上你才属于他!言毕,不由分说拉起姐就朝外走,边走边说,姐,我能猜出你心思,你是不喜欢章晓涵在你的那位师长朋友身边,对吗?
姐在妹腰上狠狠捏一把:真是个淘气鬼!
三人抖着乐子嘻嘻哈哈朝司令部走去。
机要员章晓涵坐窗下想心事。边强门外咳一声,章晓涵站起,目光直直戳上那张胡子脸,耍俏皮:哟,边大师长,今天刮么事风,把你吹进了我这个窄门儿呀?
边强不敢碰那火辣目光,一脸严肃:准备发报!
是!章晓涵坐到电台面前。边强背手踱步,口授电文:
武昌:……,特急!
据可靠情报,东山之制高点檀山阵地防
御工事形同虚设,如不采取果断措施,必将
招至严重后果!
独7师师长 边强
民国二十七年某月某日
边强嘱章晓涵立即发出去,并等待总部回电。就匆匆出门,走进作战室。
屁股还冇落椅,阿秀她们就来了。柳云朋说,师长,阿秀说,她和章晓涵是大学同学,非常要好,她想见她,章晓涵在吗?
边强稍感意外,说,是吗?太巧了!她正忙哩,等一会儿再去吧!
阿秀说,边大师长,章晓涵是我们武大的校花,想不到竟然落户边大师长身边,边大师长可不能吃着锅里望着甑里哟!否则的话,就算我姐饶你,本小姐决不饶你!
边强好尴尬,望望阿慧,又望望云朋。姐生气地瞪妹一眼,妹却嘻嘻笑。闹了一阵,章晓涵进来了。
报告,电报已经发出去了!师长还有吩咐吗?
嗓子甜甜的,亮亮的,蛮好听。火辣目光只盯着那张胡子脸,对旁边人,斜都不斜一下。
一触到那火辣目光,边强就不自在。他赶紧对阿秀说,阿秀,你不是要见章晓涵吗?
晓涵!阿秀不由自主喊一声。章晓涵愣了,认出柳清秀。阿秀,是你?两个好朋友就拥抱起来。章晓涵一迭声问,你么来了呀?来看我吗?你晓得我在这里吗?阿秀松开章晓涵,指着姐说,晓涵,这就是我大姐,大别山女子救国行动队队长,我跟她一起来的!
章晓涵以前听阿秀说过她大姐的一些事儿,早就想见见她。章晓涵忙上前握住柳清慧手,说大姐,你好!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好高兴哟!
柳清慧已把章晓涵看得仔细:颀长,丰满,白净,鸭蛋型脸盘,一双黑而亮的眸子,还有一对蛮俏皮的酒窝儿……柳清慧还特别注意到章晓涵望边强的目光是火辣辣的,充满某种渴望,而望别人则是不屑一顾,显出一种带有孤芳自赏的随意和自信。柳清慧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丝醋意,面对章晓涵的热情,她反到显得有点儿不安。晓涵,见到你,我也蛮高兴!
阿秀扯着哥手,又嚷,晓涵晓涵,你不是还想见我哥吗?告诉你吧,这位上校先生就是我哥!
啊——章晓涵一脸惊讶。
阿秀又拉章晓涵手,说晓涵,你能猜出我姐的男朋友是谁吗?
章晓涵说,那一定是个蛮帅的男子汉!对吗大姐?
大家笑而不语。阿秀干脆一语道破天机:告诉你吧,我姐的男朋友就是这位边大师长!
章晓涵又愣了,嘴巴张大,句话不出。她心里闷,闷得喘不过气,泪水眼眶里打转。她极力挺着,装作挠耳朵,不让泪水出来。
阿秀觉摸蹊跷,忙问晓涵,你么样唦?柳清慧似乎明白了,把疑问投向边强。边强不自然笑笑,说小章,愣么事呀?快回去等总部电报!
章晓涵慢转身,急步出门。阿秀不解,望望大家,冲章晓涵屁股喊,晓涵,晓涵,晚饭后我再和你聊!
晚饭是野鸡汤泡糯米饭,卫兵特意上山打了几只野鸡招待姊妹俩。姊妹俩碗里都是鸡腿,边强碗里则都是鸡头鸡爪鸡翅膀鸡杂碎。边强说,他不爱吃鸡肉,就喜欢吃鸡头鸡爪鸡翅膀鸡杂碎。不能太烂,最好是八成熟,这样吃起来就有劲道,有滋有味。他的吃相也叫人咋舌,不用筷子,只用手,弄得双手都油墨墨的。他吃饭的速度快得惊人,姊妹俩碗里只扒了一个小坑,边强就把一碗鸡头鸡爪鸡翅膀鸡杂碎吃得精光,还添了两大碗糯米饭。吃过了,他用油墨墨的手揩了揩油墨墨的嘴,说,你们慢慢吃吧,我去大便一下。就打着嗝儿出门上厕所去了。
姊妹俩立马有反胃的感觉,同时放下碗筷。阿秀快人快语:这人真是个大老粗!人家还在吃饭,他就嚷嚷着大便,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朱芳馨和柳云朋相视一笑,不好说什么。侍立一旁的卫兵说,我们师长就是这样子的,习惯晚饭后去大便。阿秀说,那就自己去呗,做么事要咋咋呼呼,生怕人家不晓得!朱芳馨说,边师长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按理说,客人没有吃完,他就不应该离席。可是他从来不顾及这些礼节。他不仅吃得快,消化也快,拉得更快。以后,你们就会慢慢晓得他这些特性了。正说着,边强进来了。进门就说,妈的,这几天上火了,蹲了半天才解决问题。姊妹俩不禁扑哧一笑。前后不到两分钟,他的问题就解决了。如果不是上火,岂不像种豆那般容易么?柳清慧忽然想起了毕尔,她记得毕尔每天最头痛的事情就是大便,往厕所里一蹲就是大半天,比生孩子还难。这一快一慢,特性迥然。柳清慧由此想到了边强更多的特点,比如有人说他三好:好枪、好马、好色;还有他自己说的三酽:酽茶、酽烟、酽酒;再就是朱参谋长说的三快:吃得快、消得快、拉得快。
当一个女人关注于一个男人些细微特征的时候,那就说明她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柳清慧现在就是这样,她并不认为他身上的这些特性有什么不好,她希望对他了解更多,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潜意识里感觉到她就要进入这个男人的生活了。
第十二章 月夜听窗
章晓涵去师部报到,碰上边强洗澡。三伏天,屋里闷热,门敞着。章晓涵也不懂应先在门外喊报告,只想着见了师长先说么事后说么事,尽量给师长好印象,就懵懂进门。猛见一个男人赤条条立澡盆里,有蚕蛹一样的东西闪亮在那一圈黑乎乎的地儿,好扎眼!章晓涵吓得赶紧转身。边强也吓一跳,蹲下不是,站也不是,慌用毛巾捂住那儿。章晓涵向外蹿一步,又收了脚。她挺那儿,惊叹那发达的肌肉,惊叹那强壮的体格,惊叹那见所未见的东西。原来男人的身体是这样的!她就那样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不出去,也不进来。直到边强咳一声,她才扭捏着进去。
自此,这一幕总在她眼前晃荡,挥之不去,斩之不断。她有些不解:就那个蚕蛹一样的东西能有人家说的那狠吗?能让女人如颠似狂吗?夜深人静,她在床上翻,想解开这迷,想再次见到那赤条条的身躯,想再次见到那蚕蛹一样的东西,想与那东西零距离接触!不能自制时,就抱住枕头抚摸,冥冥中像在抚摸那赤条条的身躯和那蚕蛹一样的东西。
她试探着向师长发出一些小小信号,虽然冇得回应,从师长看她的目光,她捂出师长蛮喜欢她。就在她准备向师长发起进攻时,柳清慧突然像一座大山挡她面前。
她的来,打乱了她方寸。她冇得心理准备,慌乱,难过。她不能接受那事实,她连向他表白一下心情都冇来得及啊!她觉得委屈,躲机要室大哭一场。她恨命苦,很小时就失去了妈,爸爸又在台儿庄战役中突然牺牲。暗恋上边强,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偏这时,她来了……
章晓涵有个哥在新四军里,她原想找哥参加新四军,听说新组建的独7师抗日蛮坚决,师长还是个光棍儿。她就怀着憧憬和懵懂,选择了独7师。
阿秀费了好大劲儿才晓得这些,阿秀晓得这些直纳闷。一边是她亲姐,一边是她亲如姐妹的好朋友,她不晓该为哪一边?心里嘀咕:这下好,有热闹看。
两个好朋友一前一后,踏着晚霞蹓跶。
风儿悠悠,云也悠悠。霞光铺一路金子,不知名的小花沿路燃烧,无事的风儿林间捉迷藏,多事的鸟儿树上斗嘴,爱漂亮的白云林空忙打扮……
我的选择是错误的!
为么事哩?
哪里都是抗日啊……
不一定吧!也许你的选择歪打正着……
入夜,阿秀喊累,早早睡了。章晓涵蹑脚出去,把门反套上。站屋檐下听听,夜奇静,有蝉声声。那个窗户还亮着灯光,她悄悄走过去。
窗下月地,有两个搂抱着的人影。窗内,隐约有声。
柳清慧反复对自己说,要控制和边强的感情,不能像过去爱毕尔,那样痴迷,那样狂热,那样忘情。当 边强与李运鸿拔枪相对的时候,当女子行动队化险为夷的时候,她心情再次为他而激动而燃烧,以致在司令部里见到漂亮的女机要员章晓涵,女人天生的敏感和醋意立时占据了大脑。她很快抛开了要和边强保持距离的想法,边强要吻她,她些微犹豫了下,就让他吻了,就和他搂抱起来。
他搂着她,好像她是一条清澈温柔的河流,任他欣赏任他触摸任他游弋任他在河畔自得徜徉;她抱着他,好像他是一座巍峨雄伟的大山,任她攀登任她猎奇任她涉险任她在山巅纵情放歌!
河水因山充满激情,山因河水方显本色!他把她搂得喘不过气来,仅仅这样不够,她渴望他吻她抚弄她,让她体内的热量从她嘴里手指间和每一个毛孔释放出来。他适时将雨点般的吻落在她额上眉上庞上和唇上,仅仅这样不够,他渴望扑进激流,在激流中显露本事,释尽全身能量!
边强疯狂中粗声,想我吗?阿慧忘情中细语,想……你哩?边强冇答,呼吸愈粗,吻得愈重,不时把舌头探进她嘴里,轻轻挠着,挠着。阿慧感觉有一股电流从她唇齿间散开去,涌遍全身,痒痒的酥酥的,飘飘然欲晕欲醉。她含住那舌头,用力嘬,嘬到嘴唇麻了才松开。
边强这时才闷声:我要你!
继续吻,激情在吻中燃烧、升华!她全身酥软,冇得一丝儿力气,尽管耳边有声:阿慧,不能这样!她已经控制不住了,先是陶醉中闭了眼,后冥冥中软绵绵倒边强臂弯里。边强吻一下那白皙胸口,抱起她,倒行军床上。
叮叮叮……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俩人吓一跳。边强极不情愿地翻身下床,抓起耳机,喂!
电话里声音沉沉的,像座大山。边强立正连声:是!是!是!……我明白,是!我一定保证他们安全!
放下电话,边强坐床沿上愣着。阿慧靠过来,问谁打来的电话。边强答,总司令从武汉打来的,他说日军正在为进攻东山调兵遣将,要我作好准备,积极配合东山守军给敌人以迎头痛击。奇怪的是,我已经用电报把李运鸿的所作所为发给总司令了,可是总司令在电话中只字冇提,难道他冇收到我的电报吗?
阿慧说,电报不同于信件,么可能收不到哩?除非有人故意截留了这封电报!
边强说,那就怪了,这么重要的情报谁敢截留啊?
阿慧忽然想起了阿芳的男朋友、在武汉卫戍司令部里当机要参谋的郑若儒,冷丁儿生出一种臆想,觉摸好像是郑若儒截留了这封电报。
边强勾着头,好久不语。柳清慧看出他似乎还有心事,就问,你好像有难言之隐吧?
边强支支吾吾说,总司令要他把女子行动队交给李运鸿,否则的话,他将要受到严厉处罚。
妈的,一定是李运鸿和高大福在上司面前告了状,想通过上司施压,迫使我交出女子行动队!
看来,李运鸿不会善罢甘休啊!
你放心吧,天塌下来了,有姓边的撑着!老子决不会把女子行动队交给李运鸿那个混蛋!
如果你要把女子行动队交给李运鸿的话,我就带女子行动队投奔新四军去!
不行,我也决不允许你们去投奔新四军!
如果我一定要去投奔新四军哩?
你就死了这心吧,你就要成为我女人了,我就是你依靠,你这一生必须跟着我,你要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就莫怪我边强无情无义了!
你要是不想我去投奔新四军,你必须答应我,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证女子行动队的安全!
我再说一遍,老子决不会把女子行动队交给李运鸿,也决不允许你们去参加新四军!有我边强在,就一定有女子行动队在!
柳清慧想,眼下只要他不屈服于上面的压力,拒绝把女子行动队交给李运鸿,就够了,女子行动队总会找到投奔新四军的办法。
你刚才说一定保证谁的安全呀?
哦,总司令说,有一个叫爱德宁的共产国际军事观察员要到我们这来,这人我认识,就是上次柳云朋护送的那个军事观察团的人。总司令担心再出意外,嘱我要格外小心。
阿慧忽然想起了毕尔。多少日子,如果不是黄河水冲淡了她对毕尔的思念,如果不是碰到了边强,真难想像她如何从那淌着苦泪和血水的人生低谷中走过来!她心里依然深藏着对毕尔的怀念。
边强则寻思,如何尽快把她变成他女人。鄂东那一次,那个静谧的夜晚,那个偏僻的瓜棚里,上帝给了他那好机会,他冇抓住。他懊悔不已,恨太犹豫,恨胆子太小,恨那该死的班长,所以他一枪把那班长打死了。现今,机会又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回定要把她搞到手,待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皇帝的女儿,还怕她不跟着老子吗?
边强望望电话机,说这电话机太他妈讨厌了,我们换个地方吧,到湖边去,那里夜景美,你不想去欣赏欣赏吗?
她些微犹豫了下,就点了头。两人手牵手,往外走。
窗外的章晓涵猫着腰迅速离开。看到边强牵着柳清慧向野外走去,她又忍不住蹑足其后。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三章 湖边野合
走出师部,走过练兵操场,走过石拱小桥,爬上无名湖边一个小山包。
小山包长着茂盛的马鞭草,马鞭草像地毯,柔软,平滑。俩人肩挨肩,站在地毯一样的马鞭草上,遥望星空和无名湖……
月儿圆极,看得见月亮上有人举着斧头砍那棵大桂花树!月光下的无名湖,奇静又奇静,有湖蛙不时叫一声。夜霭好像新娘披着的婚纱,极富神秘和诱惑。湖的远处,山色如黛,空空濛濛……
阿慧站累了,坐草地上,沉思着。
月亮被云朵遮住,大地突然就奇黑。几只萤火虫闪亮着身旁飞过。湖里蛙声闹得欢。
边强全身滚烫得像火球,可是他还不敢冒犯她,他紧挨阿慧坐下来。
他和毕尔的差别太大了啊!一个文质彬彬,一个粗野莽撞;一个满腹经纶,一个正宗土货……
他就是我这一生的选择吗?我就要和他过一辈子了吗?要是答应他了,我就成了师长夫人,就不能参加新四军了,就改变了当初的选择和追求。不,不能答应,至少现在不能答应,不然的话,么样面对姐妹们啊……难道答应他了,就不能参加新四军吗?他是真诚的,他也是抗日英雄,他那么豪爽,那么富有激情,看起来像匹野马,一定蛮厉害……
阿慧想心事时的样子蛮好看,眼睛半眯着,脸上挂着微笑,像一个痴情少女做春梦。边强焦渴难耐,欲望悄悄膨胀。他忍不住往她身边挪了挪,把手搭她肩上。
这个野马一样的男人,把我带到这荒郊野地来,他要是动粗么办哩?她轻轻推开他手。
他迟疑了下,随即又固执地重新把手搭她肩上。不等她作出新的反应,又把手滑落她腰际,用力把她搂到怀里,吻一下那星星一样好看的眼睛,把粗气喷她脸上:阿慧,我想在这里睡你!
这话说得明白,一下撞开了她感情闸门:
也是一个星空灿烂的夜晚,毕尔和柳清慧在月光下转悠。草坪如茵,柔软得像波斯猫的皮毛。夜风不时撩起她那薄如蝉翼的裙摆,似乎想揭开多情少女的神秘面纱。
毕尔吻一下那冰清玉洁的脸颊,说阿慧,真爱是不需要任何选择的,你认为哩?
阿慧突然说,毕尔,你敢在这里睡我吗?
毕尔以为听错了,迟疑着问,你……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真爱不需要任何选择吗?我就选择这儿……
毕尔惊讶地望望柳清慧,又望望四周。四周是高楼,无数光亮从高楼上泄下来,穿过梧桐树的叶隙,撒草坪上,斑斑点点。适才,毕尔还同阿慧讨论中国人和美国人的性格差异。毕尔认为美国人个性张扬,鼓励自私,崇尚冒险和创造,这样的个性有利于接受新生事物和创新。听了阿慧的话,毕尔却乱了方寸,一双手不晓放哪儿好。阿慧嘲笑毕尔,你也是叶公好龙啊!转身就走。不晓受了刺激还是有所醒悟,毕尔突然冲上去,将她放倒在梧桐树下……
阿慧又回到那个激情澎湃的夜晚,回到那块柔软的草地,回到那种水乳交融的时刻,回到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中。她感觉有一双手笨拙地剥她衣服,感觉有一连串滚烫的吻落到她胸口,感觉有一种男人特殊的气息,感觉有发自男人喉咙里的奇妙响声。啊,那是毕尔的手,那是毕尔的吻,那是毕尔的气息,那是毕尔要她的响声。她顺从地仰地上,闭了眼。
激情呼啦一下撺起来,燃遍全身。
月亮再次露出脸,大地又袒露出神秘胸怀。她仰地上,双眼微闭,和大地浑然一体。月光嵌进她洁白的*,如水银泄地,似雪莲绽放,眩乎乎,晕乎乎。长发如瀑,向后撒泻着,犹似一首赞美激情的抒情诗!高山盆地,行云流水,曲径通幽……坦荡的小腹宛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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