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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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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不会把女子行动队交出去呢?还有章晓涵……。
她睡不着,干脆不睡,起身下了楼。大家又围着她,问这问那。妈妈摇动蒲扇,就有清凉滑过她面颊。
阿秀去接姐姐,姐姐到汉口医院去后,阿秀就赶回家报信。大家都已经知道阿慧和边强在监狱里举行婚礼的事情。
阿慧,听阿秀说,是你以前的男朋友毕尔把你们救出来的,是真的吗?妈妈手里的蒲扇摇得更勤,风儿更大。
阿慧点点头,算是回答。
妈妈说,呦,那真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好人哩!要是换了别人,即使不幸灾乐祸,也不会管这码子闲事的。
阿秀问,姐,你嫁给边强,那毕尔么办哩?他恨你吗?
姐没答腔,只是笑,笑得有些苦涩。阿秀想想又问,姐,我们么时候回前线呀?
姐说边强和毕尔已经约好了明天就回前线。妈妈脸上立时堆起一层僵,埋怨说,明天就走?我和爸爸商量准备给你们补办一个婚礼哩。既然是结婚,总得拜个天地,进个洞房吧,不然那还叫结婚吗?
阿芳也说,是呀姐,结婚是人生大事,多住几天吧。
阿秀调皮劲儿又来了,说姐,你和边大师长早就偷吃禁果了吧?不然,何至于把这人生大事不当回事儿唦?
姐就嗔妹一眼,说她担心李运鸿会乘危对女子行动队下手。所以,她和边强现在要尽快赶回部队。
正好爸爸的船队要把藏在晴川码头的一批军火运到九江去,明天清晨五点出发,船上有武装押运,白天沿途有部队为船队担负警戒,还有空军护航,比较安全。爸爸说,现在陆路蛮不好走,除了日机轰炸,还经常会遭敌人便衣队袭击,走水路相对来说要安全快捷一些。爸爸叫阿慧和边强随船队一起出发。阿慧答应了。
阿慧面前老是晃动着那双色迷迷的眼睛,逮住机会就问阿芳到底和谁好上了?阿芳扭扭捏捏,说还是选择了郑若儒。
阿秀首先嚷起来,二姐……?
妈妈也不中那个眼睛色迷迷的男人,拍阿芳一扇子:你还是选择了他?你看看他那生相!哎哟,你么非要选择他唦?
阿芳说,他最近立了一个大功。
立功?他也能立功?妈妈嘴巴撇几撇,沉下脸。
阿芳说,郑若儒抓住了一个汉奸。那家伙截留了东山前线发给总部的密电,被郑若儒发现了。郑若儒就和他搏斗,结果,那汉奸被郑若儒打死了,可是郑若儒也被那个汉奸打伤了。
姐忽然就想起边强发给总部的那封密电,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把郑若儒和英雄划等号。
阿秀不以为然,说二姐,那不会是郑若儒为了得到你的芳心,胡乱编造的美丽童话吧?
他要真是那勇敢,找他的女伢还不排成了队?哪里轮得上你唦?妈妈手僵着,蒲扇竖在膝上。
他的枪伤是我亲自给他治好的,还假得了吗?阿芳一脸委屈,眼眶里有样东西在闪动。
大家都哑了。妈妈愣了好一阵,把蒲扇在腿上拍一下,说,那就是大家多心了,妈妈还不为愿吗?就起身到厨房去。爸爸不好表态,去了书房。阿秀趁机出门找陈怀龙去了,厅里就剩下大姐和阿芳。阿芳还在生气,说姐,为么事大家都接受不了郑若儒呢?郑若儒真的那讨厌吗?
姐说,阿芳,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应该生气的。郑若儒说他立了功,又到你那里疗伤,可以想象,你当时肯定蛮受感动。可是,事有蹊跷,我回来时在江汉关码头看到郑若儒和一个女记者在一起,样子蛮亲密。
女记者?阿芳一惊,立马就想起在黄鹤矶头见过的那女人,忙问,是一个满头烫发、眉心有一颗美人痣、样子蛮*的女人,是吗?
姐肯定地点点头,说,这个女人名叫林静,自称是《扫荡报》社的记者。东山战役打响之前,她也去东山活动了好长时间。虽然冇得证据证明这女人是坏蛋,但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的行踪蛮值得怀疑。现在这年头,人妖难分。郑若儒跟这样的女人拉拉扯扯,姐不能不为你担忧啊。
阿芳就呆了,目光摊在手上。半天才气恼地说,我也曾经看见过他和那个婆娘在一起亲热的样子,看来他和那个婆娘真有一手啊!不管那婆娘是人是妖,他既然声明爱我,就不应该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这个伪君子,本事够大的哟,竟敢耍我!
姐说,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应该离开他,不能感情用事。不然的话,后悔就来不及了。
二人正说着话,电话突然响起来。阿芳拿起电话,一听正是郑若儒,他邀请阿芳去汉阳门满庭芳酒楼吃晚饭。阿芳想看看郑若儒到底是人还是妖,就答应了。放下电话,她向姐说明一切,准备赴约。姐见天色已晚,劝阿芳不要去。但阿芳主意已定,一个人匆匆走了。
边强骑着大白马在田野里狂奔。云雾罩在头顶,风缠在身上,飘飘然,悠悠然。跑得正爽,前面土路上飘来一个白点、白圈、白团儿。他以为那是小伢们滚的雪球,就策马直前。孰料大白马猛然一个前立,把他重重掀下马来。他爬起,欲要发怒,忽然就瞅着那白团儿呆呆不动。那白团儿慢慢移近,他认出来了,那白团儿不是雪球,是他娘。他匍匐而前,跪娘脚下,喊一声,娘!娘问,找到媳妇了吗?边强答,娘放心,那是迟早的事!娘说,你走吧,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边强说,娘。娘又说,还是那句话,找到媳妇了,就把媳妇带回来让娘看一眼,找不到媳妇,你就永远不要回来!
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你就永远不要回来……娘!边强大叫一声,醒了。醒来看到阿慧站在床面前。阿慧说,你又做梦了?边强翻个身,拉阿慧床沿上坐定,说,我想我娘了。阿慧说,要不,我陪你回去看看她老人家!边强说,那当然是好!可是,我们明天就要回前线去,来不及了。
阿慧说,要是能去你家看看老人家多好哇!我早就想见见你那英雄母亲!
边强用指头刮一下她腮帮,说,我妈不是英雄,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太婆。但我妈对儿子的爱心绝对称得上世界第一。说你不信,我妈要是看到我带着你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回家去看她,她一定高兴死了。
阿慧就不做声,侧耳靠边强胸脯上。忽然就听到了里面的喧闹声。她意识到一股急流就要从那里面汹涌而出,忙挣开边强,站到窗边去。
窗口向着东湖。扯开窗帘,满眼碧波,粼粼万顷。她心立时像湖面那般开阔,那般荡漾,那般惬意!她告诉他,明儿清晨五点,爸爸的船队去九江,沿途有军队担负警戒,还有飞机护航,比较安全。爸爸叫他们搭便船去前线。边强赶过去再次搂住阿慧,说,你爸爸这样替我们着想,这说明你爸爸对我这个女婿挺满意的啰!
阿慧颤了下,些微感觉他的下边有个东西在蠢蠢欲动。这是她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蠢动,这样的蠢动似乎比面对面的*裸的交锋更为刺激。她忽然想起有个朋友说:情感交流是多方面的,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达到交流目的。虽然这种交流有限,但能给人无限遐想。如果一个人时时只想着那种*裸的交流,那就和动物没有两样!
他搂紧她,他要把这些日子的不快和烦恼统统发泄出来,他要尽情享受这得之不易的女人和意外而来的幸福。他贪婪地吻她,抚摸她,手脚并举,直向深处挺进。
阿慧试图拒绝,小声说,不行,他们都在下边!
边强粗声说,不,我要!然后闷声不响坚持着,这种坚持是顽固的粗鲁的甚至是野蛮的,带有强烈的占有欲。
从文化背景看,二人根本不在同一档次。阿慧崇尚那种深层次的全方位的情感交流,边强能做的则是那种*裸的示爱,抑或说占有。当这两种差别迥然的情感境界发生碰撞时,阿慧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步——她在承受他的顽固和粗鲁的同时,还看到一种原始的朴实的情感火花在闪烁!
她忽然就明白:情感交流中,崇尚文明和高雅固然重要,但有时候,那种原始的粗鲁的东西似乎更加真实,同样可爱,因而不可或缺!有了这种感受,她就不再像上次那样,人躺在边强怀里,心里却想着毕尔。有了这种感受,她忽然觉得身上的这个有着许多缺点的男人其实也很可爱。
激情过后,阿慧把阿芳和郑若儒的事儿讲了,她怀疑郑若儒是个杀人凶手,而非英雄。边强也觉得郑若儒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冇安好心。
这天晚上,阿芳阿秀都没有回家,看看到了半夜里,还不见她们人影儿。突然,武汉卫戍司令部给柳楚龙打来电话,说日机将于明晨轰炸晴川码头,司令部要求船队提前出发。情况有变,阿慧和边强决定不等阿秀,紧急约毕尔搭上了去九江的轮船。
第三十章 恶战前夕
午后,山风微微。太阳欺在头顶,如火般烧着,百物蔫焦,平地生烟,石板上烤得熟鸡蛋。飞鸟倦在山林,知了趴在树上,有气无力鸣叫:知儿……知儿……
土猫儿晏堙爬上刚挖的战壕,渴得嗓门冒烟。直腰看四周有无解渴的东西,就望见山道上挑担悠悠,悠悠着水光,悠悠着女人的笑声。他猜想是女子行动队送茶水来了,就瞅着挑担呆呆不动。待挑担近前,他认出来,走在前面的是杏儿。天啊,是她!她给老子送茶来了!他立马精神,干嗓门喊得欢畅:弟兄们,润润嗓子,喝茶去。自当了官儿,他说话不再低声细气咬文嚼字,老远就听得到他的咋呼声。
独7师开到长龙岗已有些时日,队伍天天在岗上挖战壕、修工事。这长龙岗绵延起伏,像一条巨大的扁担横在大地,一头指向九江,一头冲着庐山。有小河沿岗背蜿蜒东去,有战备公路贴山脚狐步走过。南坡较陡,怪石嶙峋,茅草丛生;北坡较缓,遍布灌木林。岗上沙土流失厉害,裸露在眼的清一色紫叶岩。紫叶岩顶上长一棵枝青叶茂的榛子树,树冠如伞,撒下一片阴凉。
送茶水的果然是杏儿,还有张英华,她们把茶挑到榛子树下,招呼人们喝茶。
挖战壕的士兵和民工们就涌到树下,轮流着喝茶。喝完茶就东倒西歪躺地上,聊天逗乐子。晏堙瞪眼吆喝,回去干活儿,不要这里偷懒。
一个大胡子兵说,连长,给我们讲个荤段子听听吧,听你讲荤段子过瘾,干活儿也来精神。
大伙儿跟着凑热闹,嚷声煮得熟牛头:
连长,来一段吧,我们都喜欢听你讲荤段子!
连长,不光我们喜欢听,骡子嫂也喜欢听哩!
杏儿红了脸,立马回敬:狗嘴里长不出象牙!你们想听就听,干吗要把我扯在一块儿呀?说着朝蔫道士瞥一眼,目光却是柔和的,带着迷人的光彩。自那夜晏堙抓住了王二虎,杏儿常送给蔫道士这样的眼神。
晏堙接了杏儿那眼神,心里比喝下一大碗凉茶还痛快,就说,好吧,来就来一段。不过,今儿这段子只讲给男人听,女人嘛,愿听就听,不愿听就把耳朵塞着吧。用力咳一声,开讲了:
众人都晓夏娃是天,女祸是地,人类是天地合一的结果。可是,你们晓得天地是么样合一的吗?
大家立马来了兴趣,张大嘴巴,侧耳细细听着。本想走开的张英华和杏儿也不由得立住,好像那话音生了胶长了漆,粘住了脚丫。
晏堙见大家真的喜欢听,尤其杏儿也在听,就故意神秘兮兮地,小了声:要了解这个问题呀,首先要知晓夏娃和女祸长的模样儿。也就是说,要了解始祖的人体构造是么样儿的。
忽然就把嗓门一下提起来:你们晓得那时候,男人的那玩意儿长在哪吗?
大家齐了声:长在哪呀?
蔫道士望望杏儿,杏儿急用手捂住耳朵。蔫道士又作神秘状,又小声:嗨,你们连这都不晓!告诉你们吧,那时候,男人那玩意儿长在头顶上!
哈哈哈……一阵开怀大笑,笑得前仰后哈,笑出了眼泪,笑得直不起腰。杏儿笑得直拍胯子,要不是靠着张英华,就倒地上了。
蔫道士一丝笑色也冇得,煞有介事说,信不信由你们,反正夏娃那玩意儿开始的确长头顶上,不是长错了地方,是造物主有意安那儿,理由是,安那儿做事方便。
大胡子兵忍不住咋呼:连长,你瞎扯吧,那玩意儿搁头顶上做事方便吗?
连长说,莫急唦,还有下文哩。给我口茶喝。
民工中马上有一个小伙子把一碗凉茶递上去。蔫道士故意慢吞吞地,喝一口,望一眼杏儿。他发现杏儿不再捂着耳朵,正津津有味地等着听下文。
连长,快讲呀,卖么事关子呀!大家等急了。
蔫道士清清嗓,就滔滔不绝:夏娃管它么卵子方便哩!夏娃根本不在乎搁哪儿方便,他只要好玩儿就行!慢慢儿,他就感到了别扭,一来觉得做那事儿时,自己用头,别人用屁股,太亏了。二来子孙渐多,他渐觉那玩意儿搁头顶上实在不够雅观。夏娃就央求女祸给他想想办法。女祸就摘下树叶罩在夏娃头上,用以*。你们晓得吗?这也就是帽子的由来。树叶很容易破,有时候弄得更难为情。夏娃和女祸实在想不出弥补这缺陷的办法,只好去找造物主,要求把那玩意儿换个地方搁。造物主说,你们选择一个地方搁吧,哪儿合适就搁哪儿。夏娃和女祸就回去选择那个合适的地方,选择来,又选择去,最后选择了与女祸相同的地方。理由是:双方平等,都不吃亏。造物主就同意了夏娃和女祸的选择,重新修正了人体构造,把男人的那玩意儿安放在下面。
哈哈哈……笑声再次爆响,把树荫炸破了。杏儿跑到晏堙面前,把一根生黄瓜往他手里一塞,说,堵住你的臭嘴吧!旋即跑开。笑声更大更响。
有人小声说,朱参谋长来了!
朱参谋长和柳团长就站在人群后面。晏堙吓得一吐舌头,跑上去,向朱参谋长和柳团长敬礼:报告朱参谋长,一连连长晏堙正在……在……
朱参谋长说,你的荤段子讲得不错嘛!
晏堙直挠后脑壳:嘿嘿,参谋长,我这是瞎*乱扯,给弟兄们找找乐子。
朱参谋长一本正经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讲的这个段子嘛,听起来胡说八道,细想,却符合人类的进化规律。大家晓得吗?人类进化规律就是一个从低级到高级的规律,不断自我完善的规律。
晏堙说,参谋长,我们哪懂么卵子规律呀?我讲这个段子,明里是想说,这世界上有男人就有女人,有女人就有男人。暗里是想告戒弟兄们,女人就是那么回事,不要动女子行动队的鬼心思,打她们歪主意。
晏堙瞟瞟杏儿,杏儿赶紧把一直盯着他的目光游走。
大家都笑起来,朱芳馨也笑了。柳云朋说,晏连长满肚子黄腔乱调,弟兄们一有空就缠着他,听他讲段子。
大胡子兵说,弟兄们喜欢听连长讲段子,一听就来精神,气氛也活跃了。
柳云朋说,笑一笑,老来少,苦中取乐,不亦乐乎。这也不失为带兵的一种窍门嘛!
突然一声军号响,如一涧急流在山谷倾泻。随之,一架敌机从云缝里钻出,眨眼工夫飞临长龙岗上空。
晏堙大喊卧倒,大家就赶紧卧倒。杏儿特别害怕飞机,觉得那飞机好像是专门冲着她来,吓得像头受惊的小鹿,尖声叫喊着,乱窜乱跑。晏堙冲上去,将她用力按在一个土坑里。
轰!轰!轰……敌机丢下几颗炸弹,旋即飞走了。杏儿爬起来,望着蔫道士,说不出话来。
有两个民工被炸死了,其中一个是刚才给连长递水喝的那小伙子。昨儿上午,张英华还和这小伙子聊过一阵,晓得他有一个蛮体贴他的媳妇,还有一个出世不久的孩子。张英华蛮同情他,流着眼泪给他整理遗容。朱芳馨看了一眼这个刚才听段子时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小伙子的遗容,脱下帽子。大家也跟着脱下帽子,默视担架把遗体抬走。
柳云朋的伤还没全好,朱芳馨说,云朋兄,听张英华说,你伤口还在流浓。这大热的天,不能马虎呀。
柳云朋蹬蹬腿说,莫听她瞎说,早就好了。
张英华大声说,哪个瞎说唦?昨天给你换药,我看到伤口还在流浓,难道今天就好了吗?
张英华说完,挑起茶水桶朝其它阵地走去。朱芳馨从侧面看过去,看到她已经有些露怀,就开玩笑说,云朋老弟,你打算先当爸爸再当新郎,还是爸爸新郎一起当,来个双喜临门呀?
柳云朋嘿嘿着,露出两排白牙。朱芳馨估摸眼前这一仗凶多吉少,劝柳云朋把张英华送回武汉。柳云朋同意找个机会好好和张英华谈一谈。
风软了,日已搭山。柳云朋等张英华送茶水转来,上去拉起她小手。张英华望了望附近挖战壕的士兵们,赶紧缩回手,嗔说,手心又痒痒是不是?也不择个场合!
柳云朋也朝士兵们瞥一下,看到有些兵向这边张望,就退后一步,小声说:心里有点憋闷!想今晚放松一下。
她就鼓他一眼:你想得美!不怕孩子骂你!
柳云朋就用更小的声音,说他问过师部医院的老院长,老院长说,三个月以前的确不能动,动了容易流产,但是三个月以后可以照常进行……
哎哟,羞死我了!你么向人家问这种事情唦?张英华打他一拳,低声责备着,脸颊绯红,红淡淡,粉淡淡,像天边的霞晕。
柳云朋却大声说,怕么事哟,人家是老头子,过来人。他不仅告诉我这些事情,还说年轻人结婚之前,都应该把这些事情弄明白,那样才不会出事的!
你小声点好不好,怕人家听不到吗?张英华又害羞又兴奋,语气开始软下来。
他就小声说:今儿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你出来!
张英华一把推开他,不行,离三个月还差几天哩!
柳云朋想了想,说英华,实话对你说吧,这一仗将会异常艰苦,你不适合在前线,我已经决定送你回武汉去。
张英华嚷起来:原来你要跟我亲热,是为了哄我回去呀。告诉你,我决不回去,定不!定不!定不!
柳云朋说,英华,你听我说……
张英华背过身去,捂住耳朵,说,我不要听你说,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会听你的。
他用力扳下她手,说,英华,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冷丁儿两滴热乎乎的东西落在他手背上,他就只好打住话头。
张英华揉了眼,哭开了。她说,大姐把女子行动队交给她,她必须替女子行动队负责,在姐冇回来之前,谁也莫想赶她走。她说她和姐一样,和女子行动队的命运连在一起了,这里所有的姐妹都和女子行动队的命运连在一起了,无法分开。别人都冇当逃兵,她么能当落后分子哩?更主要的是,她舍不得离开他,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不管有多大困难和危险,她都要和他在一起,永远永远也不要分开!
柳云朋其实也舍不得她走,就叹一声,说,好啦好啦,都依你,还不行吗?
张英华立马破涕为笑。柳云朋帮张英华挑起空茶水桶,张英华就跟着柳云朋,向山下走去。走不几远,柳云朋立住,扭过头来说,那……月亮出来的时候……
张英华用力推一下他,抢前面大步走去。
就在这天这个酷热难耐的傍晚,边强和柳清慧突然回到了独7师。柳清慧惦记着女子行动队,一回来就问张英华仔细。听说女子行动队没有人员伤亡,她心里才踏实,就告诉大家,边师长已经同意打完九江这一仗就把女子行动队还给新四军。姐妹们非常高兴,叽叽喳喳吵吵嚷嚷,像麻雀打破了卵蛋,闹了半夜才入睡。
田菲芳早就盼着和柳大姐说说心里话,等大家都睡了,就把柳大姐约到外面来。外面凉快,月光在路边草丛浇洗如水,不知名的小虫吱吱叫着,胆儿野大的果子狸出来觅食,在她们面前摇晃来,又摇晃去。
柳大姐,如果我们爱上了独7师的人,还能不能去参加新四军哩?田菲芳小心翼翼问。
柳清慧怔一下,反问:你爱上谁了?
吴长顺。答得很干脆。
他?
嗯。
你么爱上他了?
他*了我。
哎——真有这事?
嗯!
那你还爱他呀?
他是因为爱我,才*我的。
你真糊涂!
东山战役中,我亲眼看到他用大刀砍死了两个鬼子!
我明白了,他是寻锅补,你是要补锅,愿打愿挨的!
他*我的事被朱参谋长知道了,朱参谋长冇毙他,他答应不再骚扰我,就把他那东西砸烂了!
真是不可思议!
反正我认了。
柳清慧就直勾勾望着她,好像不认识她,又好像新认识她。田菲芳一不做二不休,就讲了她担心的事。
那天,田菲芳去找朱参谋长,哭了吴长顺做的傻事。她说,那东西是长给她的,他没有权力那样做。她要求朱参谋长劝劝他,不要再做那般傻事。朱参谋长哭笑不得,就把吴营长叫去骂,骂他灵醒人做苕事,骂他傻子疯子。越骂,他却越是懵懂:明明长他身上的东西,么能说是她的哩?自此,吴长顺砸*的事就传开了。大家笑话他:人争气,*不争气。一些姐妹认为田菲芳丢了女子行动队的脸,骂她贱婊子,嚷着要开除她,不要她去参加新四军。她害怕了,要柳大姐替她说句公道话,让她去参加新四军。
她说完望着她,一阵好静。从内心说,柳清慧对那个平时总是凶巴巴的男人冇得好印象。可是听了田菲芳的诉说,又觉得这人傻得可爱,就不再质疑田菲芳为么事要去爱一个强奸她的人。爱上这个男人,就不能参加新四军吗?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问题。
一只果子狸从静中跳出来,蹿上一棵柿子树。二人打个惊张,也从静中走出。
你是女高毕业的,还懂日语,如果不是战争,你不会吃这份苦的。柳清慧说,你应该想得开。我们从江北来到江南,拼死拼活要去参加新四军,这不是想当然。现在你爱上了独7师的人,爱情和人生选择发生了冲突。我个人以为,人生选择和爱情是两回事,不能因为要参加新四军,就不能爱独7师的人,也不能因为爱上独7师的人,就不能参加新四军。那个男人,他傻得有些可爱,既然你爱上了他,就不要退缩,大胆去追他。追求爱情是个人的权利,只要你光明正大,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田菲芳心就松了,喊一声:柳大姐……
在九江,边强和毕尔都参加了第九战区扩大军事会议。开会期间,他们得知,李运鸿本来被判死罪,他托人到上面去活动,帮他说情,上面就免了他死罪,任命他为新编独立第8师师长。边强在开会时还见过他。
按照部署,独7师的任务是坚守长龙岗,保护九江侧后翼,并掩护友军从九江后撤。这本是对边强的信任,可是总部却另派李运鸿的独8师负责接应独7师。
边强回来后,第一时间向大家传达了前总的命令。大家都有些惶惑。独七师既要面对日军的进攻,又要防备李运鸿的暗算,还要保证女子行动队不落入敌手,因而这一仗特别难打。
这天清早,山下突然传来两声枪响。边强派人去查问,连长晏堙报告说,蓉儿到山下河沟给伤员洗衣服,大胡子兵怕她一个人下山有危险,就跟在后面暗中保护她。蓉儿洗完衣服,正准备回,灌木丛里突然跳出两个身穿便衣的人,拦住了蓉儿。大胡子发现情况不对,喝令对方住手,对方却拔出枪来。大胡子抢先开枪,把那两个便衣打死了。经检查,发现这两个便衣是敌人的探子。
这说明敌人已经发现独7师所在的位置。边强下令加强戒备,防止敌人偷袭。
姑妈的话:
长龙岗那一仗,是我经历过的最惨烈的一次战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当时的情景……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一章 陷入重围
这当儿,九江保卫战已经开打。边强手心儿痒痒的,巴不得立马开赴一线,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恶气。他心里明白着,虽然他无罪释放,别人不一定这么看。他现在急需一场胜利,为他,也为独7师正名。
忽然传来消息:九江已经陷落。边强心一沉,直纳闷儿:妈的,搞的么卵子经!连鬼子的影儿都冇见到,战斗就结束了?九江就丢了?
冇得仗打,官兵们憋得慌。晏堙就带几个弟兄到岗背打野物。他们提着枪,一路往下摇,摇到半山腰,突然发现满山坡都是头戴钢盔身穿黄色军装的鬼子。鬼子利用灌木林的掩护,梯次朝岗顶上运动,前头一个鬼子几乎和晏堙劈了面。那当儿,谁反应快,谁就活命。晏堙举枪就打,弟兄们出手也麻利,拼了老命抢得主动。鬼子遭到突然打击,丢下十几具尸体,滚丁当一般退到山脚。
意外粉碎敌人的偷袭,边强蛮高兴。一高兴,对胜利的渴望就超过一切,就想趁敌立足未稳,集中兵力,消灭面前这股敌人。爱德宁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二人就发生了争执。
爱德宁说,边师长,这支日军来势不小,不能大意。我建议,应该派一支得力部队抢占外线,以免陷入被动。
边强不以为然说,爱德宁先生,你过高估计敌人实力了。我想现在正是独7师证明自己的时候。
爱德宁欲要反驳,边强扬扬手,堵住他口,问朱参谋长,你么样看?
朱芳馨毫不含糊:我同意爱德宁将军的意见。刚才我观察发现敌人正在向两翼运动,说明敌人想包围我们。
边强听了,心里闷极,像团破絮塞着。他发现过去总是支持他的朱芳馨自爱德宁来了,一到关键时刻,就生软蛋,不再支持他了。在前总开会时,上司曾暗中提醒他要限制共产国际军事顾问的活动,尽量减少他们的影响。心说:须得解决爱德宁的问题。不然,老子的命令还有人听吗?他就把爱德宁和朱芳馨支开,令张副官按他说的去做。
张副官就找到爱德宁,说,爱德宁将军,前总要你去参加一个紧急军事会议,边师长派我带一个排专程护送你。请你赶快跟我出发吧!
爱德宁一脸疑云,但既然是前总的命令,须得遵照执行。他就在张副官的护送下,匆匆离开了长龙岗阵地。
踢开了绊脚石,边强就觉一身轻松,立马下令:一团居中,二团、三团分为左右两翼,同时向岗下展开反击。
敌人早有防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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