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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凤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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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里人这个活法，谁忍心登门连累呢？”陆言之说道。
“不忍心，肯定也不好意思。”颜如说道。
“幸好水不要钱，要不然他们家需要抠的地方就更多了。”王谷说道。
“水是不要钱，洗澡洗头什么的也得用别的东西啊。对他们家人而言，洗澡就跟过年似的。”
“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王谷说道。
“这么说，其它的东西他们肯定更舍不得用。”五姑娘说道。
“那还用说，他们家用东西的时候都是满世界去借。”
“你刚才不是说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开口吗？”陆言之问道。
“借东西不一定非得开口啊。”
“要是比划的话不是比开口更费劲、更得不偿失吗？”陆勇说道。
“能拿的话他们直接就拿了，有时候别人家里有人，他们也是去了就拿，拿了就走。”
“这就过分了。”颜如说道。
“连礼义廉耻也全都不顾了。”王谷说道。
“你们这里的人肯定很烦他们。”五姑娘说道。
“谁说不是呢，他们这样的人谁能忍受得了？”
“他们家很穷吗？”李修问道。
“都是种庄稼的，也就那样吧。”妇人答道。
“有人说他家攒了些家底，我看不像那么回事。”男人说道。
“穷人我见得多了，可从没见过这样的。”王田笑道。
“还真是一只老鼠坏一锅汤。”五姑娘说道。
“他们也是可怜人。”颜如说道。
“他们只是为人处世上出了问题，按理说没那么大罪过吧？”王谷说道。
“托梦的事应该有两三年了吧？”陆言之问道。
“可不是吗，快三年了，托梦的事就发生在胡老抠死后不久。”妇人答道。
“那胡老抠托梦的时候明确告诉儿子要建庙了？”陆勇问道。
“那倒没有，他只说现在没法超生，让家人们多做好事、善事，一定要把坏名声给改过来，这样他就能去投胎做人了。”
“这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好梦。”五姑娘说道。
“那慨善庙是留给流浪者住的？”颜如问道。
“可不是吗，要是有流浪者，比如说要饭的、逃难的，过路的也可以，只要是需要帮忙，胡治业的家人就会去帮他们安排住的，准备吃的，其它的也是能帮就帮。”
“那为什么起个庙名？”王谷问道。
“当然是想让神佛知道了，说明胡家人是在替胡老抠赎罪啊。”
“都说由俭入奢易，他们家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间想改变恐怕也不容易。”陆言之说道。
“怎么说呢，现在正常多了。”妇人笑道。
“治业那孩子倒是没事，他跟他老子一直就不是一路人。他媳妇也好说，慢慢地就改过来了，就是他娘觉得受不了，痛苦难受得不行。”男人说道。
“他们家也不富裕，这两三年应该也掏得差不多了。”颜如说道。
“还真是父债子还。”五姑娘说道。
“谁说不是呢，他家里也没什么其它的收入，但这事摆着那儿，不做也不行啊。”
“他们家这几年也真是越来越不好过。还债什么的也都有个头，不知道他们家什么时候能熬出来？”男人同情地说道。
“哪那么快，两三年就想完事了？”妇人责备道。
“他们也做到了能帮就帮，差不多也该还清了。咱们刚才的菜就有他们家给的呢，村里有些人……没事，我给你们再倒点水吧。”男人说道。
“不用了。”颜如说道。
“小老百姓的也都不容易，本应该相互体谅、相互帮衬。”王谷说道。
“不瞒你们说，这位乃当今天子的弟弟谷王千岁，他一定会帮你们的。”陆言之说道。
“不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本王自当尽心尽力。”王谷说道。
“看他们也怪可怜的，出钱的事就交给我了。”五姑娘说道。
“不愧是钱庄的大掌柜！”陆勇笑道。
“原来是王爷千岁驾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王爷饶命！”他们夫妇赶紧磕头谢罪。
“起来吧，不知者不怪。”王谷说道。
“这是刚才的钱，都在这了。”妇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们辛苦了这么久，这些钱是应该给你们的。”王谷说道。
“小人不敢。”男人说道。
“不敢，不敢……”妇人更加惊惧不安。
“王爷关照你们、赏你们的，你们居然敢不要？”陆言之笑道。
“不敢，不敢……”二人不停地重复着。
“不敢不要，那就是要了，看你们俩那胆小如鼠的样！”五姑娘说道。
“你们拿着就是了，王爷是诚心诚意的。”颜如说道。
“赶紧起来吧，带我们去胡治业家。”王谷说道。
他们夫妇二人赶紧爬了起来，到前面引路去了。
“言之，这次你怎么舍得把谷王给出卖了？”陆勇笑道。
“言之，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王谷问道。
“待会有劳谷王亲自给慨善庙改名，就等于是救了他们胡家。”陆言之说道。
“改成什么名？”王谷问道。
“改成‘宽乐祠’。”陆言之说道。
“为什么要改成这个名字？”颜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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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胡家人已经尽力了，也已经受到了惩罚。现在有的人抓住了胡家的弱点，若是谷王开金口声援胡家，倡导宽和、互助互乐之风，胡家的困境自解，本地的民风也将因此大振。”陆言之说道。
“有道理。咱们先去说话，等时机成熟时我便提出改名之事。”王谷说道。
“看来做好事也得讲策略。”颜如笑道。
“是更得讲策略。”陆言之笑道。
“我才不信你们那一套呢，装神弄鬼的。”五姑娘说道。
“要不怎么说五姑娘生意做得那么大、那么好呢？”陆勇笑道。
“你的话理解起来太费劲。”五姑娘说道。
很快就到了胡家，妇人进去就吆喝开了：“治业，赶紧出来啊，你们家人都出来，王爷来你们家了。”
胡家现有四口人，胡治业夫妇、他母亲，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儿子。
“真是王爷来了？”胡家人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磕头啊！”妇人命令道。
胡家人赶紧跪地磕头，王谷上前拦住了。
“快请起，咱们进屋说话吧。”王谷说道。
“是是，王爷屋里请。”胡治业赶紧将王谷迎了进去。
众人不再客套，很快便坐定了。
“你们二位先回去帮我们照料一下马匹，待会我们便要启程。”陆言之说道。那二人得了命令，只得离去了。
“本王途径此地，听说了你们家的事，特地前来。”王谷说道。
“多谢王爷。”胡治业说道。
“你家的房屋都已经改造过了，窗户开得比别家都大。”陆勇说道。
“要改就改得彻底点。”胡治业说道。
“令尊后来可有托梦？”陆言之问道。
“那倒没有。”胡治业说道。
“兴许令尊已经转世托生了。”王谷说道。
“不会的，我现在做得越来越糟，先父应该是无言以对了。”
“胡大哥，你不能这样想。”颜如说道。
“怎么会越来越糟呢？”陆言之问道。
“是有的人故意刁难。”胡治业的妻子说道。
“是咱们没做好。”胡治业说道。
“不妨说一说让我们听听。”陆言之说道。
“就说刚才吧，邻家李婶子来借簸箕，我说我正在用，一会用完了亲自给她送过去。没想到她当时就火了，说我们家以前亏欠过她家，亏欠过全村的人，我当然是说不出话来，直接把东西腾了出来，把簸箕给她了。还有昨天，刘叔来借铁锹，我说铁锹把子断了，他说断了你不会再去买，反正他急着用。后来没办法，我只得去东边的邻居家借了把铁锹送给他用……前几天，刘哥来了，让去帮他家干活，我说等会就去，不成想他张嘴就开始骂我，没完没了地骂，各种难听的话都说了……像这样的事太多了，我们家现在可以说是受尽欺负……”胡治业的妻子一肚子的苦水。
“还不是因为咱家的铁锹断了吗？要是铁锹没断，你说话办事再机灵点，不就没有这样的事了吗？”胡治业责怪道。
“那咱们也不能总这么受人欺负吧？”胡治业的妻子极不情愿地说。
“只要咱们继续努力，情况很快就会好转的。”
“咱们越努力情况越是恶化，你没发现吗？”
“你这是妇人之见。”
“妇人之见也不一定就不对。”
“胡嫂子，我支持你。”五姑娘说道。
“你们家现在看来挺拮据的。”陆言之说道。
“家里先前还有些积蓄，后来到处往外贴补，这日子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胡治业的妻子说道。
“王爷在这，你在那胡说些什么呢？”胡治业半是提醒，半是教训。胡妻听了以后不再说话，像是真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没关系，本王看得出你们说的全都是实话、心里话。”王谷说道。
“王爷在此，你们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就是了。”陆言之说道。
“王爷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你们但说无妨。”陆勇说道。
“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还不好好把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五姑娘说道。
“小人多谢王爷，小人真的不用王爷帮忙。”胡治业说道。
“你错了，你现在很需要帮忙——准确地说，是很需要王爷的帮忙。”陆言之说道。
“本王已经把事情大致了解清楚了。你们现在深陷困境，不是你们的问题，而是大家的问题。你们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该做的，就算是有什么债也该全还完了，他们那些人死抓住你们的弱处不放，这也是另一种抠，另一种吝啬。若是人人宽以待人、和以爱人，你们的危机自解，此地也会因此聚福呈祥，因此本王决定将慨善庙改为‘宽乐祠’，以示劝勉。”王谷说道。
“胡治业，还不赶紧去准备笔墨纸砚？”陆言之说道。
“是是，小人这就去找。”胡治业赶紧谢恩出去了。
“谢王爷救命。”胡妻跪地谢恩。
“赶快请起。”王谷说道。颜如过去将胡大嫂扶了起来。
纸笔很快就找来了，王谷泼墨挥毫，题了“宽乐祠”三字，旁边有小字落款——“谷王亲笔”，字体遒劲，浑然天成。
“小人待会就去找人裱起来，慨善庙的名字一会也找人换下来。”胡治业说道。
“胡治业，人皆有私心，勤俭持家世皆倡导，不可太过就是了。先前之事已成过往，你也该及时醒悟，不必深陷其中。若是他人仍旧不依不饶，他们也是犯了悭吝之罪，日后必有报应。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希望你们胡家多积善德，善自修持。今日之事，可大肆宣扬出去，以劝化众人。”陆言之说道。
“是，多谢王爷，多谢大人。”胡家人赶紧叩头谢恩。
“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王谷说道。
门外围的都是人，王谷带着大家出去，众人见了纷纷跪拜行礼。
“他们的消息还挺灵通的。”陆勇说道。
“现在恐怕连猫猪鸡狗都知道了。”陆言之笑道。
时辰也不早了，他们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继续往西北方前进。
“五掌柜，给钱的事你好像忘了。”陆勇笑道。
“谁说我忘了，你以为我刚才把胡嫂单独叫出去干嘛呢？”五姑娘说道。
“五姑娘还做好事不留名呢。”颜如笑道。
“给了多少？”陆勇问。
“肯定比你预料的多。”五姑娘笑道。
“咱们还真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陆言之笑道。
“我给你们说，也就这一次，你们可别老惦记着我的那点私房钱。”五姑娘笑道。
“王田、李修我们三个可没惦记。”王谷笑道。
“谷王说这话可就太不够义气了。”陆言之笑道。
“这说明咱们现在有两个财主可供惦记了。”陆勇笑道。
众人正在说笑，王田突然说道：“我是不是眼花了，前面那不是沙公子他们吗？”
“你没眼花，那就是他们。”王谷笑道。
“游子们回来了。”陆勇笑道。
“待会我去调戏调戏他们。”五姑娘笑道。
“你可别把延祺给惹急了。”陆言之笑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颜如笑道。
“你们迷路了？”走近了之后，五姑娘调侃道。
“我们又不是来找你的。”沙延祺这会肯定强势不起来。
“五姑娘，我就说了咱们还会再见面的。”沙聚成满脸堆笑。
“找他们就更没用了，你难道忘了，就是他们把你赶走的？”五姑娘笑道。
“是我自己要走的。”
“哦，你自己要走的，怎么走着走着又走回来了？”
“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
“好了，五姑娘，你已经把她给逼急了。”五姑娘正要还击，陆言之拦住了她，笑道。
“好玩的还在后面呢。”五姑娘笑道。
“有什么好玩的冲我来好了。”沙聚成坏笑道。
“好玩的我打算留给皇上，怎么，你想来抢？”五姑娘笑道。
“得，我赶紧打自己俩嘴巴行不行？”沙聚成赔笑道。
“本姑娘耳朵不好使，你可得打响点。”五姑娘笑道。
“那我凑近点打好了。”沙聚成笑道。
“陆言之，我改变主意了，先不回京城。”沙延祺说道。
“那好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就是了。”陆言之微笑道。
“好不容易才把她赶走，这么容易就让她回来了？”五姑娘说道。
“五姑娘还意犹未尽呢。”陆勇笑道。
“很好啊，又团圆了。”颜如笑道。
“相逢一笑泯恩仇，多好！”王谷说道。
“哪有什么恩仇？”沙延祺反驳道。
“‘相逢一笑’说得还行，我刚才就一直在笑呢。”五姑娘笑道。
“你那是笑里藏刀。”沙延祺说道。
“看吧，现在变成她欺负我了。”五姑娘笑道。
“也就是说，你承认刚才是你在欺负她了？”陆勇笑道。
“你这也是笑里藏刀。”五姑娘笑道。
“以后这一路可有热闹看了。”颜如笑道。
“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免得殃及池鱼。”王谷笑道。
“好了，咱们赶紧走吧，要不然就只能在这荒山野岭跟野兽为伴了。”陆言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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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又走了三四日，上了官道。
“前面就是虹安城了。”陆勇说道。
“虹安有个天齐公子，你们听说过吗？”五姑娘问道。
“我们只听说过齐天大圣。”陆勇笑道。
“‘天齐’是自号，还是别人封的？”陆言之问道。
“当然是别人封的了，你还真以为人家是孙猴子啊？”五姑娘笑道。
“天齐公子名叫什么，有何本事？”王谷问道。
“我哪知道他叫什么？他是这里的名士，听说又俊又有钱。”
“天齐，说不定跟延祺有缘呢？”颜如笑道。
“跟你才有缘呢。”沙延祺不高兴地说。
“像你们俩这样对他垂涎三尺的美貌少女不知道有多少，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死心吧，免得被人笑话。”五姑娘笑道。
“笑话我们，有能耐你去好了？”沙延祺说道。
“有能耐也不一定非要去啊。”五姑娘笑道。
“还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沙聚成笑道。
“那天齐公子还真是个万人迷，连她们都开始争风吃醋了。”陆勇笑道。
“我们吃的这是干醋，酸味很弱的。”五姑娘笑道。
“不如咱们去拜访拜访？”王谷说道。
“算了吧，咱们还是别去害人家了。”沙聚成笑道。
“此话怎讲？”陆言之笑问。
“咱们说要去拜访大侠，结果管岳无家可归；去拜访隐士，结果苏进文人不人鬼不鬼的；去拜访贤德，结果张巽卷铺盖走人了。要是咱们去拜访那个什么天齐公子，不知道他又会怎样倒霉呢？”沙聚成笑道。
“他们本来就已经那样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沙延祺说道。
“没听出来吗，你哥说你们是丧门星呢。”五姑娘笑道。
“现在你自己不也在‘你们’里面了吗？”沙延祺说道。
“说不定这回情况不一样呢。”五姑娘笑道。
“我看最好还是不要去了，不然的话那天齐公子还真有可能倒大霉。”陆言之笑道。
“经过上几次的事，我现在对隐士名士们的看法变得模糊起来。”王谷说道。
“模糊说明已经接触到了部分真实，只是还没有完全看透而已。”陆言之说道。
“言之说得对，还是不去为好，免得损人不利己。”陆勇笑道。
“我也赞成！说实话我是怕损人又损己，那天齐公子那么大魅力，要是把你们三个给骗走怎么办？”沙聚成笑道。
“还有小云呢。”陆勇笑道。
“我就是搭送人家也看不上眼。”小云笑道。
“你就不怕你身边的那个佳人被骗走？”五姑娘笑道。
“当然不怕了，云梦我们俩情比金坚，别说是天齐公子，就算是齐天公子也休想有半点机会。”沙聚成笑道。
“什么情比金坚，你不也是从别人手里骗来的？”沙延祺说道。
“没办法，谁叫我那么好骗呢？”张云梦笑道。
“云梦，你别生气，延祺就是嘴巴不饶人，你也知道的。”颜如说道。
“我好像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吧？”张云梦笑道。
“那当然了，哪有嫂子跟小姑子计较的呢？”沙聚成笑道。
“我都记不清到底有过多少露水嫂子了。”沙延祺说道。
“露水嫂子，哈哈，延祺说话还真逗！”五姑娘笑道。
“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你美什么？”沙延祺冲了一句。
“那好啊，下回记得想逗谁的时候直接钻人家的耳朵里去说。”五姑娘笑道。
“有她们俩在这，我觉得咱们不论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陆言之笑道。
“光在旁边看就已经应接不暇了，哪还有机会去说话？”王谷笑道。
“况且说话还有风险呢。”陆勇笑道。
“我比你们更惨，有一个就是我们家的，都折磨我一二十年了。”沙聚成笑道。
“还说你们说话多余呢，这会不都是你们在说话，也不害臊？”五姑娘笑道。
“他们这是恶人先告状。”沙延祺说。
“最好还是让她们俩继续吵吧，这样起码咱们大家都安全了。”陆言之笑道。
“对，鹬蚌相争，渔翁清静。”王谷笑道。
“延祺，这下你看到他们的险恶用心了吧？”五姑娘笑道。
“他们休想得逞。”沙延祺笑道。
进了城，还不到吃饭时分，他们决定四处逛逛——准确地说，是五姑娘和沙延祺非要去逛逛。
“我来的时候没带衣服，刚好咱们买几身去。”五姑娘说道。
“听啊，五姑娘打算花钱给咱们大家买衣服了！”陆勇笑道。
“看，他们一直在惦记着我的那点私房钱，也怪我，在古流村的时候就不该露富。”五姑娘对沙延祺笑道。
“那不还是因为你富？”沙延祺笑道。
“她们俩这么快就化干戈为玉帛了？”陆言之笑道。
“她们俩现在想的都是买衣服的事，‘玉帛’二字恰逢其时。”王谷笑道。
“我们还得买胭脂水粉呢。”五姑娘说道。
“那好吧，你们现在是化干戈为胭脂。”王谷说道。
“云梦，相中什么尽管拿。”沙聚成说道。
“张小姐一个人能拿多少啊，看来聚成还是不舍得下本钱。”陆勇笑道。
“我倒是想去烽火戏诸侯，可咱不是周幽王啊。”沙聚成笑道。
“颜如，你也去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我让王田跟在后面付钱。”王谷说道。
“谷王这话说得有水准，不愧为皇家气度！”陆言之笑道。
“小云，咱们也去一人买两身。”沙延祺说道。
“小姐，你自己买就行了，我不要。”小云说道。
“走吧，我让你要你就得要。”沙延祺笑道。
买了衣服，又去买胭脂和首饰，一直逛到饥肠辘辘，头晕眼花，她们才舍得去吃饭。陆言之他们只得耐心等候，唯独沙聚成不同，他忙前忙后、说东道西的，十分开心。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陆勇笑道。
“什么东风？”陆言之问道。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啊。”陆勇笑道。
“你就别胡说八道了。”沙延祺说道。
“他那是在说我呢。我现在发现这个陆勇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五姑娘说道。
“你五姑娘就是个话匣子，谁在你面前都比平时活跃。”颜如笑道。
“你不就想说我话多吗？”五姑娘笑道。
“你话多但是没有错话，我这话少的反而错处连连。”颜如笑道。
“颜如说话就是中听，我要是个男人的话也会喜欢你的。”五姑娘笑道。
“那好啊，你要是男人的话肯定也是天齐公子那样的，颜如还真是福气不浅啊。”颜如笑道。
“她要是男人的话肯定比我哥还坏。”沙延祺笑道。
“我哪敢跟你哥比啊？”五姑娘笑道。
“你们不知道，在她眼里，她哥我就是天字第一号坏蛋。”沙聚成笑道。
他们正在说笑，这时店里进来一人，流里流气的，模样既猥琐又凶狠。
“周条，看你那美滋滋的样，又去欺负人家天齐公子了吧？”旁边一位食客喊道。
“怎么了，老子我一天不欺负他就手痒、头痒、全身痒！小二呢，弄个小菜，来壶酒。”
“人家又没招惹你，你老是欺负人家干什么？”另一位食客说道。
“要是招惹我那就不叫欺负了，欺负就得是人家不招惹你。”
“他也够可怜的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一个老者说道。
“用得着你这老伙计在这充当老好人？老子心情好，一会还去收拾他，你信不信？”
“我信，算我多嘴行不行，你就别再去欺负人家了。”老人乞求道。
“哎——，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得去。哈哈。你这个老东西，还想学人家主持公道呢？”
“那个人太可恨了，我真想上去抽他两巴掌。”五姑娘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沙延祺郑重地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是说待会还去吗，等事情解决之后再抽他也不迟。”陆言之低声说道。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王谷笑道。
“对那周条来说，可能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陆勇说道。
“咱们也赶紧吃吧，一会咱们跟着他去一探究竟。”陆言之说道。
“还真是跟前几回一样。”沙聚成笑道。
“总想着欺负别人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颜如说道。
周条小菜就酒，一个人自得其乐。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敢怒不敢言，周条看在眼里，美在心里——这也是另一种享受。吃完了饭，周条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把钱往桌子上一扔，对众人说道：“酒喝美了，爷得干美事去了。天齐公子，你再牛也只是个公子，老子是爷，是你的亲爷！你们真他妈看不惯吗？别他妈装了，你们也都想看热闹，说不定你们的心里他妈的比我还美呢，比老子还过瘾呢，哈哈……”
周条出门后，众人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陆言之他们赶紧跟了上去，周条醉意朦胧，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随。周条大摇大摆，趾高气昂地来到了一家粮铺门前，高声喊道：“天齐儿，老子又来了，还不赶快出来迎接？”
呼呼啦啦地，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一大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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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天齐公子怎么会在这？”五姑娘说道。
“可能这是他家开的店铺吧。”沙延祺说道。
“先静观其变。”陆言之说道。
“周条，你又来捣乱！”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乔掌柜，你应该感激我才对啊，你看现在人气多旺，这不都是我带来的吗？”周条扭着身子要往屋里进。
“齐儿，齐儿，你在哪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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