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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凤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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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我。”沙延祺说。

    “跟聚成有缘的人太多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陆言之劝道。

    “你看他们俩现在郎情妾意,感激你还来不及呢。”陆勇笑道。

    “哥,你可得对人家好,别再三心二意的了。”沙延祺的话半是规劝,半是命令。

    “云梦你看,延祺就差喊你嫂子了。”沙聚成笑道。

    “谢谢你,延祺。”张小姐面含幸福之色。

    “到时候你别骂我们家祖宗八代就行了。”沙延祺说。

    两天后,他们来到了白鹿洞书院。进去一问,才知道张巽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怎么会这样?”陆言之问。

    “我们书院的生源急剧下降,张先生觉得过意不去,主动请辞了。”院长说。

    “这事跟张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谁说不是呢?我们多次挽留,可张先生执意要走。他说自己没有教好学生,没有将书院发扬光大,生源减少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白鹿洞书院蜚声在外,怎会遭此巨变?”

    “主要是因为另一家书院奇峰突起,抢占了我们大部分生源。”

    “一家新的书院怎么可能胜过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白鹿洞书院?”王谷问道。

    “那家书院名为高登书院,建院还不到五年,已经包揽了本地八成以上的生源。”

    “人家书院名字起得就好。”沙延祺说道。

    “他们靠什么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陆言之问。

    “高登书院的创始人名叫吴高登,读过几年书,善辞令。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是一样,有没有真才实学很难说,但是他们都很擅长左右学生的思想。”

    “他们可能是蒙兽的徒弟吧,一会咱们问问他。”沙延祺笑道。

    “他们的成功绝非偶然。”陆言之说。

    “长此以往,圣人之教不免坠地。”王谷说。

    “这样说的话,他们的学费应该很贵吧?”陆勇问。

    “普通的学生每年学费纹银十两,贵族班每生每年一百两。”

    “一百两?那高登书院算是赚大了。”陆勇说。

    “他们教的都是些什么内容?”陆言之问。

    “学生想学什么他们教什么,想听什么他们说什么。”

    “圣人之教莫测高深,蒙童顽少又如何能想到?常言道慈母多败儿,取悦学生的老师又能教出什么好学生?”王谷义愤地说。

    “对啊,投其所好应该不是老师的行为吧?”颜如说。

    “依我看,这事对不对、好不好全看家长。”沙聚成说。

    “跟家长又有什么关系?”陆言之问道。

    “你傻了吧,家长都把孩子当成宝贝疙瘩,有的家长送小孩上学是想让他出人头地,这样的话老师随便打,家长忍住了心疼;有的家长送小孩上学就是想让他多认几个字,会点算术就行了,这样的话老师越敬业反而越不讨好。”沙聚成说。

    “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王谷问。

    “还真有,还不少呢。”沙聚成笑道。

    “张先生现在何处?”陆言之问。

    “城南有一片很大的荷塘,张先生现在就隐居在那里。他开门收徒,分文不取。”院长说道。

    “真乃孔圣遗风!”王谷称赞道。

    “他那么有名,求学者一定络绎不绝。”颜如说道。

    “那咱们赶紧去吧。”沙延祺说。

    告别了院长,众人边说边走。

    “这张巽不会是浪得虚名吧?”陆勇说道。

    “我看也是。不都说名师出高徒吗,他把学生全都给教跑了,水平可见一斑。”沙聚成说。

    “书院的成败又岂是张先生一人能左右的?”陆言之说。

    “张先生桃李满天下,高徒应该也不少。”王谷说。

    “孔圣人弟子三千,能算得上高徒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个,名师高徒这种事也得看缘分。”沙延祺说。

    “延祺说了句很有见地的话。”陆勇笑道。

    “张先生天资聪颖,少有才名,孰料科考失意,屡试不中,先帝曾有意征召,张先生坚辞不出。”陆言之说。

    “张巽的诗文人人争传,我记得我在开蒙后不久,老师便拿了两首张巽的诗,让我拜读。”王谷说。

    “不就是个落第的老先生吗,难怪学生们不待见他。”沙聚成说。

    “学无止境,当老师的要是不善加指引,学生很有可能误入歧途。”颜如说。

    “科举取士有如施网于池,且不说挂一漏万,龙驹凤雏又如何能藉此荣显?延祺刚才说得很对,师生关系也如风虎云龙,可遇而不可求。”陆言之说道。

    荷塘干枯,败叶杂陈,一片萧索景色。塘边有三间草屋,这里便是张巽的住处。

    “张先生在吗?”陆言之问道。

    “请进。”里屋有人回答。

    众人进了屋,看到西屋走来一位老者,精神矍铄,十分儒雅。

    “诸位是来求学的?”

    “张先生,我外公的名讳是李廷懋。他老人家对您很是敬重,我等刚好路过此地,特代我外公前来拜会。”陆言之说。

    “李公当世贤德,张某也是仰慕已久,只是无缘得见,常引以为憾。”张巽十分欢喜。

    众人落座,叙了一会闲话。

    “张先生,隐居之事您老莫不是早有打算?”王谷问。

    “我等为学之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理当诲人不倦,又怎敢有退隐之念?”

    “张先生,白鹿洞书院怎会一落千丈?”陆言之问道。

    “如今的世道老夫也糊涂了,”张巽叹道,“数百年来,白鹿洞书院教授的一直都是圣贤之道,海内交赞,不知怎会突然落入冷宫。”

    “在这种情况下,您老更应该留在书院,力挽狂澜才是啊。”王谷说。

    “老夫愧悔无地,哪有颜面再留在那里?”

    “有钱拿不就行了?”沙聚成说。

    “聚成,不可胡言乱语。”陆言之制止道。

    “无妨。”张巽和颜悦色地说道。

    “张先生,高登书院他们教的都是什么,学生怎么那么爱听?”颜如问道。

    “他们打着孔孟的旗号,盗用百家之言,声称破除旧说,陈述新言。”

    “他们的新言又是什么?”陆勇问。

    “他们对各种经典都是一知半解,能有什么新言,一切不过是他们糊弄学生的幌子罢了。”

    “为了改变现状,以白鹿洞为首的其它书院肯定付出了不少努力吧?”陆言之问道。

    “众书院联合曾发起过四次大的自救行动,不努力还好,一努力江河日下反而变成了江河时下。”张巽笑道。

    “败军之将,岂敢言勇,他们索性拿起棍子痛打落水狗。”陆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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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话糙理不糙。”张巽说。

    “听说他们的学费都涨到一百两了?”沙延祺问。

    “可不是吗,就那还不一定能报上名呢。”

    “学子们求学是为了考取功名,白鹿洞书院出了那么多的状元榜眼,怎会突然丧失了吸引力?”陆言之问。

    “也算不上突然。五年前,高登书院建成,院长吴高登花大价钱将白鹿洞书院排名前三的学生全给挖了去。没多久就开考了,那三个学生名列会试前三甲,就这样高登书院一举成名。”

    “那三名学生是白鹿洞书院培养出来的,高登书院不过是揽人之功、坐享其成罢了,怎能骗得了众人?”王谷说。

    “关键是那三名学生一口咬定是高登书院的考前点拨帮他们找到了成功捷径。”

    “那三个人不但欺师灭祖,还厚颜无耻得很!”沙延祺说。

    “那吴高登还真是够精明的!”陆勇说。

    “尝到了甜头,他肯定还会这么干的。”沙聚成说。

    “不错。他们一边大肆招揽人才,一边借‘立新’的名义打击其它书院。”

    “大家都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强者肯定就更强了。”颜如说。

    “官府是什么态度?”陆言之问。

    “官府说是鼓励百家争鸣,其实是得了他们的好处。”

    “他们那里的老师都是哪来的,水平如何?”王谷问。

    “本地的居多,也有外聘来的,水平参差不齐,有真才实学的没几个,空头学问家倒是不少。”

    “如此一来,浮夸不实之风必然兴起。”陆言之说。

    “老夫早有力不从心之感,说是隐居,也可说是逃避。”

    “张先生应该站出来登高一呼才对。”王谷说。

    “就怕曲高和寡。”陆言之叹道。

    “确实如此。”

    “你一个人在此独居?”陆勇问。

    “贱内早殁,唯一的儿子在他方为官,只有老夫一人。”

    “您老怎么不去投靠令郎?”颜如问。

    “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去养老。”张巽笑道。

    “张先生是放心不下。”陆言之说。

    “自从入了孔圣之门,我张巽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求不辱一个‘学’字。”

    “张先生不是在此授徒吗?”陆勇问。

    “这么早就放学了?”沙聚成问。

    “实不相瞒,开始的时候有十余名学生来此,后来他们全都另投名师去了。”张巽面有悲苦之色。

    “不要钱他们都不学?”沙延祺说。

    “他们放弃了张先生这样的大学问家,是他们机缘太浅。”颜如说。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他们家人借钱把他们送进了高登书院。”

    “是你教得不好吧?”沙聚成说。

    “好与坏又如何定义呢?高登书院的教学,轻松、新奇、见效快,但是急功近利,反而限制了人的长远发展;老夫的教学如堆土成山,虽然辛苦,但是步步登高。”

    “我明白了,张先生更适合教言之刚才说的龙驹凤雏式的人物。”王谷说。

    “张先生,天道轮回,人情有常,幸好此事只是一时一地,您老不必太过忧心。我等既然遇上了,理当尽一份心力。”陆言之说道。

    告别了张巽,众人打算先在此地住下。

    “言之,这回你倒挺积极的。”沙延祺笑道。

    “言传身教、上行下效,教育是德政的晴雨表。若是一个地方的教育出了问题,可想而知,当地的人心、人性必然早已蒙尘。”陆言之说。

    “还是让官府来解决吧。”王谷说。

    “对啊,当地还有学政呢,该由他们来管。”沙聚成说。

    “他们若是想管、能管的话早就管了。”陆勇说。

    “不错。此事由来已久,短期内恐怕很难有大的转变。”陆言之说。

    “你都这样说了,咱们还掺和什么?”沙聚成说。

    “咱们不能坐视不理。”颜如说。

    “那咱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沙延祺说道。

    “不如让官府直接取缔高登书院,一劳永逸。”王谷说。

    “人家又没犯法,你凭什么取缔人家?”沙聚成反驳道。

    “他们祸乱人心、戕害教育、欺众敛财。”王谷说。

    “你这是欲加之罪,他们只是比别的书院干得好罢了。”沙聚成说。

    “他们干得好,却不是在搞教育。”陆勇说。

    “高登书院大受追捧,若是强行取缔,恐会激起民变;再者说,就算取缔了一个高登,还会有其它的高登出现。”陆言之说。

    “现在怎么办才好?”颜如问。

    “有劳谷王上奏朝廷,让上面派人统计一下此地历年考中进士人数的平均值,然后根据各大书院的综合实力及办学年限,将这些名额有差别地分配下去,并且规定转校生考中者归入原来的母校。高登书院办学仅有五年,刨去转校生的考中人数,剩下的必定寥寥无几。如此一来,生源很快就会发生大的流转,其它的问题再慢慢解决不迟。”陆言之说道。

    “果然妙计!”王谷说,“我这就奏请皇上。”

    “最好将此地的现状详细讲明,以资警醒。”陆言之说。

    “言之,你肯定还有别的高招。”陆勇说。

    “在此类事件面前,没有什么高招可言,咱们尽力而为就是了,”陆言之说,“高登书院追求无限扩展,但是内涵不足。它的成功根基不稳,有如大厦将倾,越是往上添加反而越是危险。”

    “不错。教育不可能一蹴而就,求学好比山中朝圣,每前行一步,都会有新的感知和体悟,若一心求快、目盲耳塞,就算能够提前到达,最后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王谷说。

    “咱们把这些道理教给高登书院的那些人,让他们补足内涵,再平衡一下生源,最后由官府厘定规则,确定教学内容,大家公平竞争不就行了吗?”沙聚成说道。

    “聚成此计绝对是上上策,只不过咱们找不到能做这件事的合适人选——此事的艰难程度不亚于修半条万里长城,非一腔热血、有胆有识、勤勉奋发、刚毅顽强者不能为。”陆言之说。

    “还有别的办法吗?”陆勇问。

    “咱们让知府跟学政陪同视察,再让蒙兽暗施手脚,将高登书院的弊端暴露出来,也算是给他们大家提个醒。等朝廷的命令下来,他们一看便知上头的意图,过犹不及的道理谁都懂。”陆言之说。

    “刚才我还真说对了,得让蒙兽好好教训一下他的这帮徒子徒孙们。”沙延祺笑道。

    “想不到我也能去学校视察了,真是太有趣了!蒙兽,蒙兽,快出来,有好玩的了。”沙聚成喊道。

    “蒙兽先生,赶紧现身吧。”陆勇说。

    “他不会生气了,没跟来吧?”颜如说。

    “没跟来更好,总算是摆脱掉那个大麻烦了。”沙延祺说。

    “不错。这里的事我让皇兄派一个得力的官员过来,咱们不用管就是了。”王谷说。

    “他是想让延祺喊他出来。”陆言之说。

    “喊就喊,谁还怕他不成?”沙延祺低头对地下喊道,“蒙兽,再不出来本姑娘一脚踩死你。”

    “想踩我,除非你的脚长在头上。哈哈。”蒙兽现身了。

    “看来蒙兽现在就认延祺这一个主人了。”陆勇笑道。

    “那你的主人又是谁呢?”蒙兽笑问。

    “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沙延祺问。

    “拜托,再跟你说一遍,我从来没有偷听过你们说话。”

    “鬼才信你呢。”沙聚成说。

    陆言之把事情跟蒙兽说了。

    “怎么着,我现在成你们的奴仆了?”蒙兽笑道。

    “你也可以认为是我们找你帮忙。”陆言之说。

    “我是那种助人为乐的人吗?”

    “你做的是正义的事。”颜如说。

    “哈哈。正义的事?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还是你们找错人了?”

    “你那么多废话,想做就做,不做赶紧回家去。”沙延祺说道。

    “早这样说不就行了吗,看,还是延祺最懂我。”蒙兽笑道。

    “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提到你,做完这件事你就安安心心地在你的老家待着吧。”陆言之说。

    “你说的没用,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都说不打不相识,咱们俩是相识了之后更要打。哈哈。”

    “打就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一个?”沙延祺说。

    “你得跟我站一起啊。嘿嘿。”

    “你别异想天开了。”沙延祺说。

    “我不用异想天开,来日方长……”

    “好了,咱们还是办正事吧。”陆言之说。

    “李修,带着我的令牌去将知府和学政找来。”王谷说道。

    “是。”李修接了令牌,飞马而去。

    “蒙兽,一会你略施小计即可,不可任意胡来。”陆言之说道。

    “那可说不准,我只负责点燃引线,至于说火铳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那可与我无关。”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陆勇说。

    “在你面前,高登书院不过就是一座小庙。”王谷说道。

    “谷王还真是大有长进啊。”蒙兽笑道。

    “咱们这是要搞突然袭击吗?”颜如问。

    “知府得到消息后肯定会派人提前打招呼,这样更好,咱们要的就是高登书院展示他们最好的一面。”陆言之说。

    “他们把表面涂得越光,显现出来的问题就越多。”陆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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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知府和学政听说谷王驾临,赶紧过来了。

    “我们路过此地,本想去白鹿洞书院拜访张巽张先生,不料他老人家引咎请辞了。听说是那高登书院逼得张先生无立足之地,本王也想去见识见识,有劳二位陪同。”王谷说。

    “不敢。”知府恭敬地说。

    “禀王爷:高登书院发展迅速,势头很快就压过了其它书院。白鹿洞书院师资雄厚,虽有张巽这样的大学问家,但是教学和管理方式都比较陈旧,留不住学生。张先生请辞一事我们也多次相劝,但是他老人家执意要走。”学政说。

    “教学和管理陈旧?教学和管理需要创新,但是所教的内容自古以来无非就是德艺二字,高登书院建院不过短短五年,能有什么文化沉淀和学术创新?”王谷训斥道。

    “是。”学政和知府不敢再多言。

    离高登书院还有三里之遥的时候,院长吴高登带着几个人已经在路边等候了。到了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牌楼,气派威严,上有“高登书院”四个龙飞凤舞的金字。进去之后,路右边有一片很大的碑林,门前写着“金榜碑林”。

    “这里怎么会有一片坟地?”沙聚成笑道。

    “这是我校历年高中学生的功德碑。”吴高登说。

    “也对,他们确实为高登书院的发展奉献了不少功德。”陆勇笑道。

    “前面那三座最大的供奉的应该就是你们最初从白鹿洞书院挖来的那三名学生吧?”陆言之问道。

    “‘供奉’一词似有不妥,我们这是在纪念。”吴高登说。

    “我看你们是在炫耀还差不多。”沙延祺说。

    “我们也是为了激励其它同学。”吴高登说。

    “这里面有多少是外校转来的?”王谷问。

    “禀王爷:我们高登书院不分本校生和转校生。孔圣人说有教无类,凡是入我们高登书院大门的学生,我们一视同仁,不分彼此。”

    “吴院长,孔圣人说‘有教无类’四字之时不可能想到在你这种情况下也能适用。”王谷说。

    “人家这也是活学活用。”沙聚成笑道。

    “活学乱用还差不多。”沙延祺说。

    “转投名师也是好事,不过,若是为了钱财背叛师门,拿恩师所授之学诋毁恩师,那可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了。”陆言之说。

    “正所谓听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当初是我一语点醒梦中人,他们三人才能金榜题名。并非是吴某揽人之功,而是情势所逼,吴某不得不站出来以正视听,还自己一个公道。”吴高登义正词严地说。

    “即便如此,若是没有白鹿洞书院多年的教育,连石都没有,你又如何能点石成金?”王谷说。

    “王爷教训的是。”吴高登只得低头认错。

    “科举取士比的不仅仅是才艺,更重要的是品德。无德何以立身?不能立身的人,又如何能齐家治国?”王谷继续说道。

    “王爷高论。”知府和学政俯首说道。

    “高登书院的名师不是能点石成金吗,咱们也去见识见识吧。”陆言之笑道。

    “吴某失言,赔罪,赔罪。”

    “入宝山怎可空手而回,咱们去听听课吧。”王谷说。

    “朱暔先生今日讲授《易经》,有劳王爷移驾。”吴高登说道。

    “好,本王平日里也十分喜爱《易经》。”

    教室里挤得满满当当,可见这位朱老师的受欢迎程度。吴院长将一部分学生清理了出去,找好位置让众人坐下。

    朱暔三十岁左右,风度翩翩,看着让人觉得很喜庆。他过来敬了敬礼,又虚套了一番,开始上去讲课了:

    “《易经》为百经之首,《汉书》中记载:孔子读《易》,韦编三绝,而为之传。孔夫子本人也曾说过‘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这在《论语》里有明确的记载。‘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人又为‘三才’,由此可见,世间万象来源于‘易’,最后又归结为‘易’。人不能超出天地,更不可能超出‘易’的范畴。我们学习《易经》,不是为了控制‘易’,而是为了顺应‘易’。‘易’不是看不见的,它虽然玄妙,却又平易近人。‘易’有如浩海,人有如水珠,我们不仅生活在‘易’里面,而且我们本身就是‘易’。

    “人本来就是一本《易经》:前胸若为阳,后背就为阴;体表为阳,体内就为阴;男子为阳,女子就为阴。有的同学会问,你刚才不是说人就是一本《易经》吗,现在又说男子为阳,女子为阴,那男子是不是为《阳易经》,女子为《阴易经》?哈哈,这位同学就有点认死理了,对吧?他忘了我刚才说过的每个人都是‘易’里的水珠,我想问一下,水珠还用分公母吗?有的同学说爱情之事最难解,‘易’能解吗?还有的同学会说‘易’又不会谈恋爱,它怎么能解情爱之事?‘易’的伟大之处就在这里,所有的问题一到了它这,全都变成‘易’了——变成容易的了。比如说你未来的夫人现在很生气,一见你就烦,这种情况下你该怎么办?别着急,别害怕,咱们可是学过《易经》的人。她现在生气,那她就是‘阳’,这个时候你得学会以柔克刚,大不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们的媳妇刚才已经生过气了对吧,那咱们现在来说说你们的儿子。比如说,你们的儿子现在爱上了一个青楼女子,非要娶她过门,你打算怎么办?我还是那句话——别着急,别害怕,咱们可是学过《易经》的人,对不对?哦,下课时间到了,咱们下次课再讲……必须得现在讲,你们起码还得二十年以后才可能遇到这个问题,急什么?呵呵……你们现在说的是‘阴’,我就必须为‘阳’,这样才能阴阳平衡嘛。我要是一堂课把好东西给讲完了,你们以后都不来听课了,那我不就成鳏夫了吗,只剩下‘阳’了,哈哈……”

    听完了课,王谷对知府、学政和吴高登说道:“高登书院的授课很有活力,也很有趣味,这是好事,也可以算是教学上的一个创新和进步,但是不能为了有趣而有趣,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学生们是来修德业,学本领的,不是来听说书取闲乐的。高登书院发展迅速,令人欣慰;从另一方面来看,也很令人忧虑。吴高登,本王送你四个字——厚德载物,自己去慢慢体会吧。”

    “多谢谷王千岁!”吴高登面色暗沉,赶紧叩头。

    “知府、学政,教育最忌浮躁之风,教育更不能成为牟取暴利的工具,你们主政一方,不可不察。此地的种种乱象我已上报朝廷,改革势在必行。你二人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若能早作打算,将功折罪,这才是本地之福。”王谷继续说道。

    “遵命。”二人说道。

    “行啊,王谷,刚才那番话说得漂亮!”离开高登书院后,沙延祺夸赞道。

    “我也正想夸他呢,看他平时傻不拉几的,关键时候还行。”沙聚成笑道。

    “谷王拥有的是大智慧。”陆言之说道。

    “谷王敲山震虎,想必他们定会有所收敛。”陆勇说道。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通过这件事我认识到,一方长官若是昏聩无为,遗患无穷。”王谷说道。

    “要不怎么叫父母官呢?”陆勇笑道“不错。黎民有如幼子,嗷嗷待哺,一方长官若能教化爱护,百姓幸甚!”陆言之说道。

    “我觉得那个朱先生教得挺好的,蛮受用。”沙聚成说道。

    “教学形式活泼多样是好事,但是教育的主题必须端重、厚重。那朱暔引经据典以修饰门面,谑浪笑敖以献媚学子,就算讲得再好,也只是空头文章,学生图一时之欢,实则空空无所得。”王谷说道。

    “蒙兽刚才好像没帮上忙吧?”颜如问道。

    “对啊,蒙兽呢?”沙延祺说道。

    “就来。”未见蒙兽其人,先闻其声。

    “你刚才怎么不帮忙?”沙延祺问道。

    “朱先生那一套一下子就把我给震住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总不能让他在台上装傻充愣吧?”

    “蒙兽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陆言之说道。

    “你这祖师爷怎么当的?”沙延祺笑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再说他们这套路我完全没有准备啊。”

    “得了吧,不行就是不行,你赶紧滚蛋吧。”沙聚成说道。

    “你们这过河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蒙兽笑道。

    “临行前咱们还是再去拜访一下张老先生吧。”陆言之说道。

    “不错。此事还远没完,张老先生德高望重,他若出山,事情就好办多了。”王谷说道。

    “不知道那些学生会怎么想?”陆勇说道。

    “我敢保证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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