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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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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道:“你莫小看这外道,这外道修士,也有厚福,只是心性偏颇,未得圆融,只消去了偏执念头,一样都可以成佛作仙。”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师子玄点点头,又道:“师父,弟子如今已经脱凡斩窍,要领职离山,请师傅训诫。”

祖师点头道:“应当离山。不入红尘,不历千山万水,怎得圆满菩提心。只是你这番去,我有个戒律于你。我与那众地仙立了人间行走三戒,与你也有一戒。虽不成法文,但你既是我弟子,便要受此约束。”

师子玄拜道:“请师傅授戒。”

祖师道:“出山领神立观,要寻个清福正修之神。不得造业杀生,不得人前显神通,不得显道迷惑世凡人。”

师子玄有点犯难道:“师父,其他还好说。如果弟子碰到恶人,要杀弟子怎么办?”

祖师道:“万事都靠神通,还要智慧何用?”

师子玄被说的哑口无言,悻悻道:“师父啊,咱不跟世俗人一般见识,但要遇见外道恶人要害弟子性命怎么办?还请师父慈悲,赐几件宝贝护身。”

祖师道:“你那些师兄出山时,我也未曾赐宝。你倒是卖乖讨要。我如何能给?你们都是我弟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能偏心?”

师子玄叫屈道:“师父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祖师讶异道:“我哪里说的不对?”

师子玄道:“师父你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自己捏捏看,手背疼,手心才不疼哩。我是老幺,你偏心是应该的。”

祖师听的一乐,笑道:“罢了,你都这般说,我再不给,只怕你背后要骂我了。”

当即挥手,从通幽竹海中折了根竹条,做了一根碧紫竹杖,吹了口仙气。

“这根紫竹杖,便与你了,愿你随时记得为师训诫,行道谨慎,莫要偏离大道。”

听到祖师淳淳教诲,师子玄感动在心,双手碰过紫竹杖,流泪拜道:“多谢师父,我一定谨记在心。等得道之后,再回山来看您。”

祖师道:“去吧,去吧。多行善度,尝颂道德。便是谢师敬师。”

师子玄点点头,恭敬三拜后,这才离了指月玄光洞。

挎上紫竹仗,师子玄看着天上随指尖转动的玄月,心中暗道:“今日离开,再回来又不知是何年了。”

定了定心神,也不去麒麟崖告别,多增离别苦,直驾着九斤,往道宫去了。

第二十八章一入红尘扑鼻臭,始知恶世不虚言

入了道宫,师子玄领了正簶道正符箓,接待他的还是那宋道人。

宋道人看着师子玄,神情微有闪烁道:“恭喜小老爷脱了凡胎,此去红尘,不知要去哪个道观?”

师子玄道:“我未曾离山,不知这其中规矩,你为我说明一番。”

宋道人道:“以往门中弟子,出山历练,都有门中师长引渡,去往何处都有安排。只是小老爷,今日正是不巧,道宫建立的道观,都已满人,不好再添一个名额。”

师子玄心中起疑,问道:“那该如何?”

宋道人笑呵呵道:“小老爷是祖师门下弟子。是真修大道之人,若是随意安排,不符合小老爷身份。”

师子玄暗自冷笑:“这算是捧杀吗?”

心中奇怪,自己似乎并没有得罪此人。

只听这宋道人说道:“小老爷下山,倒不如自立道场,领神立观。”

师子玄说道:“这么说来,是要我自生自灭了。”

宋道人皮笑肉笑,说道:“小老爷说的什么话。自立道场,是多少修士的心愿。这是大好事。况且道宫神位有限,如今实在腾不出来。”

师子玄道:“知道了。将敕令换来,我这便下山去。”

宋道人暗松一口气,连忙让道童拿来敕令。

这敕令,是赤中带橙,如玉一般。

师子玄点点头,将橙敕摄入都斗宫。

“请了,我这去了。”师子玄作揖离开,宋道人目送离去,后襟冷汗直流,暗道:“殿首非要这般做,让我左右为难。但愿不要让祖师知晓,不然这清微洞天也没我的立身之地了。”

离了青羊道宫,师子玄忽然觉得不对劲,有人似在窥探他。

但心中刚生警觉,仔细探查,又觉并无异样。

“是我多心了?”

师子玄皱眉,仔细想了想,也未觉自己在这山中与谁人结下恩怨。

驾着九斤,到了山脚下,九斤依依不舍,用嘴咬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我要离山修行,是大喜事,你该高兴才是。”

九斤喵了一声,不以为然,就是不让走,好似那山外是地狱幽冥一样。

师子玄摸了摸它的头,说道:“乖了。等我立了道场,你修行再进一步,我便接你过来。我不在时,你且照看六师兄一家和湘灵丫头。”

九斤点点头,用嘴拱了拱他的腿脚。

师子玄朗笑道:“走了,走了。”

背手离开,两袖清风,腰挎紫竹仗,唱着黄庭曲,直往那红尘世界去了。

……

……

站在山脚下,师子玄立身在道观门前,三十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

道观还是那个无人的道观,只是那雪白狐狸和老乌龟已经不再。三十年已过,不知道他们是否依旧在世间流浪,苦寻解脱无门。

师子玄平定了起伏的心潮,望着远处人烟山峦,暗思:“我在这世间无处可去,想要寻道场立观,只怕不容易啊。还是先寻找清福之神,有了护法,再寻道场。”

打定主意,师子玄入都斗宫,运转灵池,观那橙敕。

正修大道的修行人的敕令,与神道敕令不同。神道敕令是有“位业”加身,那般正神,只要不被消去神职,便不忧命数,只要是庇护众生,聪明正直之神,就不会有陨道之说。

而修行人的敕令,不领神职,没有位业加身,虽然没有了那么多的束缚,但真灵也无**庇护。

正是有得有失,预先取之,必先舍之。

这橙敕虽不及神道敕令,但也有个中妙处。

正簶散人,所领是赤敕,温养在都斗宫中,以灵雨滋润,可以照见正路,镇压湖下泥牛。

正簶道正,所领橙敕,除了以上妙处,还可以用法力运转,窥测道人自身福运,趋吉避凶。配以卜卦问阴,请仙扶鸾的神通术,另有玄妙。

师子玄将橙敕取出,捏在手中。这橙敕通透之中带着橙色条纹,有的赤橙,有的偏白,还有的偏向暗紫。

“我如今已脱凡胎,又有清微洞天庇护,这橙敕之中,果然照见不到黑气。黑气预告灾祸,赤色代表大运,白橙代表财运,暗紫则表示无法窥探,未知莫名。”

师子玄将橙敕拖在心口,念动术诀,将灵池之中甘霖转成法力,注入橙敕之中。

不过片刻,橙敕微微颤抖,猛地喷出一口白气。朝东方飘去。

师子玄哑然失笑道:“难不成东方还有一笔横财不成?”

摇摇头,那黄白之物对于他来说,根本无甚用处。

又过一会,橙敕又喷出一道气团,正是赤色,飘往西方去了。

“大立西方,心想事成。莫非那与我有缘的清福之神就在西方?”

师子玄心中一定,既然有了大致的方向,那便最好,虽不知此神目前身在何处,也好过一无所知,如今慢慢寻觅就是了。

师子玄起了身,离了道观,直往山下去了。



了飞来山地界,师子玄也不腾云,毕竟祖师已经授戒,不可在人前显神通。师子玄只能弄个御风术,加上身上道袍,轻飘飘,三步一里,向西行去。

行了半日,山林渐远,已见人烟。

师子玄进了一处小村庄,只见到草屋几间,牛羊十几头,还有一些孩童在嬉戏。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袅袅炊烟飘散。

不知为何,师子玄忽感一阵腐臭味,滚滚扑鼻而来。

“什么味,怎么这么臭?”师子玄一皱眉,正见到这农家院桌上,摆上了热腾腾的杀猪菜。

师子玄恍然大悟,自失一笑道:“是了。我如今神胎已注,自然闻不得这红尘气,这菜肴做的虽然美味,但那身腐肉腥气,怎地也挥散不去。”

这不是洁癖,而是清清白白身,一落入泥潭中,自然会不适应。

不只是这人间炊烟,金钱味,功利味,名利味,人虽看不到,但都在这人间万家灯火上空飘荡,在如今师子玄眼中看来,真是五颜六色,宛如泥潭,滚滚而来。

“难怪说红尘世间是五浊恶世,果真不是虚言。”

师子玄正感叹中,农院中走出一个妇人,面带好奇的说道:“这位小道长,可是来化缘的?正巧了,我家男人今天打了头野猪,你若能吃荤,就进来吃口晚饭吧。”

这农妇是个好客人,师子玄作揖谢过,说道:“多谢居士。只是小道并非来化缘,而是问路。”

农妇说道:“道长稍等。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都不出家门,伺候老小,不知道外面世界。你等我去喊我家男人来与你说。”

回身唤了一声,不一会,农舍里走出来一个浓眉大汉,三十年许,皮粗肉厚,黝黑健壮,是个猎户。

听了农妇说了因由,猎户笑道:“道长,不知道你要问路去哪里?”

师子玄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要往西方去。”

猎户一皱眉,说道:“西边啊。那里可不是个好去处。”

师子玄道:“这是为何?”

“西边是荒山野岭,倒是有条小路直通过清河郡。但是那里常年被一些贼匪占据,打劫往来商队和旅人。道长也知道,现在天下都不太平,哪里都有贼人劫道。我看道长孤身一人,不如在我家住上一宿,等明日一早,我带你从南边官道过去,虽然要多费些时日,但总比送了命要强。”

猎户是个良善人,劝师子玄在这里留宿一宿。

师子玄有神通在身,虽然不能轻易在人前显露,但怎会怕几个小小贼匪。

“多谢居士好意,只是小道还有事要办,就不在这里停留了。”师子玄躬身拜谢两人指路之恩。

这家人一听师子玄要走,都诚心挽留,奈何师子玄去意已决。

看着师子玄渐渐远去,那农妇叹息道:“这道人,不识好人心,怎么自己急着送死。那荒山野岭的,不但有贼人,还有吃人的猛兽。真是作孽了。”

那猎户也叹息道:“这年景,死个个把人算什么?让他去吧。若真死了,也不怪我们,只怨这世道不好。”

两夫妻摇摇头,锁上了门,招呼孩子吃饭去了。

师子玄自然不知道两夫妻在身后议论。

这西方,走了几十里,果然如那猎户所说,两面荒山,只有一个小道可走。

此时天色已暗,密林漫山,狼狐游走。

师子玄感到身后有十几人不知何时吊在身后,想来便是那猎户所说的贼匪。

“都是些毛贼,真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了,莫非我真像一头肥羊?”

师子玄暗笑一声,也懒得应付,足下生风,不一会就将贼人甩掉。

转过山,终于见到了路。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和鞭子声。

师子玄突生好奇,慢下脚步,只见小路上正有一个年轻书生,提着鞭子,拉着缰绳,赶驴行路。

只是这驴不知道怎地犯了犟,就是不走。

“你这蠢驴,还不快走。天都黑了,再找不到落脚地,你跟我都要喝西北风了。”

这书生十分狼狈,头巾散了半边,青袍也露了几个大洞,显然这一路行来,没少受苦。

“啊吁,啊吁。”

毛驴就是不走,你拿鞭子抽来,也受着。你当它是祖宗哄着,也不理。

“死驴,等我考了功名,就把你送去菜市场宰了。”

书生气急败坏,搬着驴头,那驴也犟,抬起前蹄就是一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直接落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师子玄在一旁看着,忽然心血来潮。

心中一动,目光落在书生身上,暗道:“心有所感,必有因缘。难道这书生就是我所寻的清福之神?”

清福之神,未必是在世正神,也可能是累世善人,功德圆满后,可入神道的修行人。

师子玄心血来潮,虽不像真人那般准确,可预知自身,但大致也可感应。

想到这,师子玄从林中走出,上前欲结下一个缘法再说。

第二十九章结缘法,缘从何起?

书生赶驴,亦是驴赶书生。真叫人贻笑大方。

这书生正气闷,低头咒骂,忽听到一个声音道:“那书生,可是需要帮忙?”

书生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见一个年轻道士站在眼前,警惕道:“你是谁?”

师子玄笑道:“一个游方道士,路过而已。”

笑眯眯的走过来,一拍毛驴,笑道:“你家主人要你赶路,你为何不听?”

说来也怪,这毛驴好像听懂了一样,“啊吁,啊吁”的叫了两声,自己撒欢就跑跳了起来。

“咦?这犟驴怎么听你的话。莫非你懂兽语?”书生又惊又喜,开口问道。

师子玄玩笑道:“不过小道而已。”

本是一句谦虚话,谁知这书生却满是赞同道:“不错,不错。奇淫巧计,都是小道,怎比圣贤大道。”

若换个人,只怕会被他气个半死,拂袖离去。

师子玄哑然一笑,说道:“书生,还未请教你姓名。”

书生整了整衣冠,施礼道:“学生柳昌,字朴直。在清河郡学海书院读书,还未请教道长尊号。”

师子玄作揖还礼道:“小道道号‘玄子’,如今是一个游方道士,暂无落脚之地,正要去那清河郡寻个生计,不如同行如何?”

书生大喜道:“有人同行,自然好过独自一人,道长请上来,这犟驴虽不听话,脚程却还不差。”

师子玄刚要拒绝,心中却转过念头,暗道:“且试他一试。”

当下也不拒绝,翻身上了那毛驴背上。

这毛驴被人骑上,自己也纳了闷,这人骑在身上,怎生一点重量都没有?

师子玄如今神清体轻,别说一头毛驴,一团云雾都能托起。

一书生,一道人,一毛驴,就这样在羊肠小道上徐徐而行。

师子玄坐在毛驴上,优哉游哉,这毛驴,身上也轻快,走的是蹄轻脚快。只是苦了那书生,平时只知读书,弱不禁风,刚行了不到两里地,就落的老远,满头大汗。

师子玄暗笑一声,按住毛驴,等那书生气喘吁吁的赶来,才笑道:“柳书生,快上来坐吧。贫道已经歇息够了。”

那书生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摆手道:“不用,不用。学生还承受得住,道长你是出家人,清静惯了,还是让学生吃些苦头吧。”

师子玄暗道:“这书生,也不知是真善良还是装模作样。”

脸上笑道:“小道虽然少有劳作,但平日也练有吐纳健身的功夫,走些路,不碍事。”

也不听那书生分说,直接将他送上了驴背。

书生坐在驴背上,有几分不好意思道:“多谢道长。”

师子玄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路走来,书生不时的看师子玄几眼。只见这道人闲庭信步,看起来不紧不慢,却也没被毛驴落下。

柳朴直暗道:“这道人,只怕真是有道之士,这般脚力,赶上我家这头犟驴了。”

师子玄如果知道柳朴直心中将他跟毛驴比较起来,只怕鼻子都要气歪了。

天色渐黯,已然黑透。

柳朴直心里有些焦急,说道:“道长,天已黑了,我们是否找个地方先落脚歇息一夜?”

师子玄道:“我对这里不熟悉,柳书生你知道什么地方有客栈吗?”

柳朴直笑道:“这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客栈。不过早年这里的确有个半荒废的驿站,应该能落脚歇息一下。”

师子玄好奇道:“你这么熟悉这里,难道长走这条路?”

柳朴直道:“道长有所不知,我本是竹安县人,家就住在距此十五里处。十岁时为了进郡中求学,每天都要行走十几里地。这么些年下来,我敢说就是这山中猎户,都没有我熟悉这里。”

师子玄恍然大悟,难怪这里贼匪猛兽出没,这书生却安然无恙,显然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趟出了一条路来。

突然看到书生胳膊上戴孝,不由问道:“柳书生,你家中何人去了?”

柳朴直叹息道:“是家母,两年前去世,还有半年,就满三年了。”

师子玄点点头,突然奇怪道:“我曾听说家中有长者离世,需要守孝三年。你如今守孝期未满就离家求学,学府收纳吗?”

柳朴直叹道:“道长有所不知,我那家中,非但有恶霸横行,还有亲戚纠缠,如今我家田产和房屋,都被人霸占了去,只剩下老母的一个灵位与我。若非我早把家中那耕牛寄放到恩师家中,只怕我日后生计都是问题。我已经去信给老师,老师知我难处,特准了我回学府学习。”

师子玄暗暗奇怪:“家中双亲不在,有口角在身,这书生似乎气运不旺,难道是今世何该修贫苦忍辱?”

师子玄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如今两人刚刚结识,套了这些话已经足够,再问下去,只怕这书生再耿直也会心生防备。

有柳朴直领路,很快到了驿站。

这驿站,倒还不小,从外面看来,上下三层,十几个房间。

两人到了门前,外面的树上拴着八匹马,柳朴直奇怪道:“这里怎么还来了官府中人?”

师子玄讶然道:“官府中人?怎么说?”

柳朴直笑道:“道长恐怕修行久了,不知这律法。我朝律法,寻常人家不许养马,只能以骡驴代步。要是没有官家出身,随意养马,可是要杀头的。”

“这么重的罪?”师子玄十分惊讶,如今这世道,人命还真是不值钱。

“是啊。我朝马匹较少,除了军队,就只有官宦人家养有马匹。”

柳朴直叹了一声,随即笑道:“其实这也合理。寻常人家,一家老小都填不饱肚子,如何养的起马?道长你看这些马,膘肥体壮,若非日

日悉心照料,喂以上等饲料,哪能长成这般模样。”

苦笑一声道:“我有个同窗,正是官宦人家,他那匹白马,一日光是饲料和养马人的支出,就有六七两银饼。这些钱财,都抵得上我半年用度了。”

师子玄暗叹一声,说道:“柳书生,那你可要好好努力读书了。若是考中功名,就是一步登天,到时功名利禄皆来,就不用这般清贫度日了。”

师子玄似开玩笑,柳朴直却当了真,严肃道:“道长切莫消遣与我。我柳朴直虽然是个一穷二白的读书人,但还有志气。我读圣贤书,是为了明理达义,一展抱负。怎可让功名利禄坏了平常心!”

师子玄笑了笑,说道:“是我说错话了,请你见谅。希望你日后也能不违本心,不让钱财美色,功名利禄迷花了眼。”

柳朴直笑道:“多谢道长劝告,学生一定谨记。”

柳朴直寻了空处,将毛驴拴上,又弄了些草食,两人这才进了驿站。

这驿站,年久失修,被风雨侵袭,门前的台阶有许多地方都漏了洞。

推开门,大堂内十几盏灯照得屋里亮堂堂。

内中大堂上摆着一桌饭菜,有几人正在用餐,一听门响,都将目光聚在来人身上。

师子玄一进门,又是一阵扑鼻恶臭,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苦笑。

柳朴直关好门,擦了擦汗,走上前,拱手道:“见过几位。萍水相逢,同居陋室,也是缘分,可否借煤炉给小生用用?”

这席位中,有一个人冷声道:“我家小姐正在用餐,你这书生好不知礼,还不快快退下!”

柳朴直皱了眉,哪想这人口气竟是如此生硬,正要再开口,蓦然愣住了。

只见桌前靠灯处,一个年芳佳许,黄衣青衫的女子正坐在那里,眸光清澈,肌肤胜雪,正轻咬着一张薄饼。

柳朴直曾在书中看过有人描写那颜如玉,是如何捧心之美,如何沉鱼落雁。但如今看来,比起眼前这女子品尝美食的美态,简直不足以论。

被这**裸的目光瞧着,那小姐也察觉到了异样,回眸一闪,竟让柳朴直不敢对视,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开了。

“哪里来的登徒子,如此明目张胆占我家小姐便宜!”

一声冷笑,柳朴直回过神来,就见那小姐身旁一个青衣小婢正冷笑的看着他。

柳朴直十分尴尬,虽然被人骂上一句登徒子有些冤枉,但的确是自己失礼在先,连忙道歉道:“是我一时失态了,请小姐恕罪。”

那青衣小婢明显不是善茬,不依不饶道:“你这号书生,我见得多了,看起来彬彬有礼,谁知道心中生的是什么龌蹉。你这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喂,那道人,你说是不是?”

师子玄正听的津津有味,忽听那青衣小婢唤他,便笑道:“女施主,我跟这书生也是萍水相逢,不甚了解。但贫道看来,他不算坏人。”

柳朴直对师子玄拱拱手,又对那青衣婢女道:“这位姑娘,我家世清白,模样端正,如何贼眉鼠眼?方才失态,我已经道过歉了,何故纠缠不放?”

青衣小婢哼了一声,正要再说,却被那小姐拉住,说道:“好了,谷穗儿,不要无理,人家也没怎样,况且已经道了歉。”

又起身对两人福了一礼,说道:“同是天涯旅人,何必客气,两位若是不嫌弃,不如一同用饭吧。”

“小姐啊!”谷穗儿拉了那小姐一下,身旁几个随从也有异议,这小姐说道:“人行在外,哪里没有碰到难处时?今天施与援手,怎知来日不会受人恩惠?”

随行几人也知道自家小姐的性情,无奈之下,倒也不反对了。

“这女子,倒是个良善之人。”师子玄暗赞了一声。

柳朴直大喜之下,谢了这小姐,拽着师子玄一同落座。

这桌上,方的是烤野猪,兔子腿,黄泥鸡,乌龟汤,糖油饼,桂花糕,都是美食。

而且样样精细,一看就出自行家之手。色香味俱全。

“这荒山野岭的,也能找出这些食材,也算本事了。”

刚一落座,滚滚恶臭扑入鼻中,师子玄强忍着没有离席。

柳朴直却没师子玄这般心思,真是饿极了,抓来一个面饼,撤了开来,抓起一根鸡腿就是猛吃。

这书生,谨守食不言,寝不语。嘴巴塞的满满,一声也不吭。

谷穗儿气鼓鼓的在一旁,看那书生吃的痛快,越发不高兴。

见到师子玄只是坐在一旁饮些清水,并不用餐,突然好奇道:“道士,你看那书生吃的欢快。你怎么一口也不动?”

那小姐也发现师子玄异常,关心问道:“道长。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若是如此,我叫人再做些素斋来。”

师子玄摇头道:“多谢姑娘好意。不是饭菜不合口,而是我有修行在身,过午不食,只用些清水便好。”

柳朴直咽下一口肉,灌下一口水,惊奇道:“道长。真的过午不食?我平日来,一日两餐,不出力,只读书,到晚上时都头昏眼花,你如何忍得?”

师子玄道:“你用脑读书,不比出力人精力耗的少。至于我,是个修行人,谨固牢藏不漏泄,体无亏损,自然不用食餐果腹。”

“原来是这样。”柳朴直点点头,虽然听不太懂,但觉得也有些道理。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讥讽的笑声,说道:“装神弄鬼,卖弄口舌。小道士,如你这般说来,你已经不用食餐果腹,难道是仙人了?不知可否露两手,让我等凡夫俗子长长见识。”

师子玄顺着声音寻去。角落里正坐着一个红脸道人。穿着一身道袍,极尽华贵,只看卖相,倒还真的比师子玄更像得道之人。

师子玄看了他两眼,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第三十章辩雄辩,也说菩提五行果

“这位道友,见过了,不知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师子玄眼中神光一闪,看出这道人,不过是练了一些道家吐纳养生的功夫,根本没有道行在身。

但修行人在世行走,不会因为修行高低而生轻慢心,师子玄也不生气,起身作揖。

“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听小道友你说来,似乎已经到了不食五谷,炼气纳虚的真人境。佩服,佩服啊!”

道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谷穗掩嘴笑了笑,说道:“是啊,顾真人,这个小道长可是比你年轻多了。”

这“顾真人”哼了一声,说道:“贫道这真人,可是朝廷册封,不像某些道人,并无封号,却以真人自居,大吹法螺。”

师子玄哑然失笑,什么真人境,这俗世道人,未免把这真人看的太不值钱了一些。

“自身并无修行,朝廷敕封了一个真人名号,就真有真人道行不成?”

师子玄心中失笑,嘴上说道:“我的确不是真人。那般境界,需是得菩提心圆满,见五行道果。我修行日短,还达不到那般境界。”

那小姐忽然问道:“道长,这菩提心,五行道果,是在哪本道经中记载?我也曾熟读过道经,却没看到过。”

那顾真人正琢磨着师子玄话中意思,听到小姐说话,顺话接道:“白小姐,道经中的确没有提及,想来是一些游方道士作的伪经,不听也罢。”

师子玄也不恼,说道:“道友,不知你读道经几何?”

顾真人傲然道:“道藏三万卷,虽未全解,但也都熟读背诵。注经释义,已有三十六卷。”

“道长真乃读书人。”师子玄抚掌赞了一声。

谷穗儿“噗嗤”一笑,那小姐也莞尔。

顾真人羞恼,猛的把手中杯盏重重落下,怒喝道:“你这道人,为何羞辱本真人!”

师子玄“咦”了一声,茫然的问柳朴直:“柳书生,我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吗?”

柳朴直也茫然的摇摇头,说道:“没有啊。道长你夸奖这位真人,有理啊。”

顾真人黑着脸道:“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贫道乃是道中人,怎是读书人?”

师子玄作恍然状,说道:“这就奇了。道长熟读道经三万多卷,不就是读书人吗?这修行人,哪有读书解字的,不是清修自在,口诵真经,就是念诵黄庭,哪个注经释义?”

顾真人黑着脸,正要张口,又听师子玄轻笑道:“真人莫要跟小道开玩笑了。那菩提心,五行道果,连我这个刚入道修玄的小道士都知道,道长是真人,又怎会没听过?想来是真人在考校我了。”

师子玄这是送个台阶给这顾真人下,顾真人此时真是又羞又恼,却无可奈何,干笑了两声,说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你这道士,还真有几分道行。”

在场众人,哪里还不知道顾真人是在这道人面前吃了瘪。

那白小姐有意解围,笑道:“两位道长都是有道之士,小女子见识了。”

颇为好奇的看着师子玄,说道:“这位道长,小女子平日就喜欢读些经文,有向道之心,不知道长能否为我解说这菩提心,和五行道果?”

师子玄道:“菩提心,便是无上道心,无上觉意,无上清净念。这是善法良田。涤尽一切烦恼丝,道果真种,众生善行愿心。”

“五行道果,是法田落种,开花结果。人身五气演五行,不再受地火风水空五界所限,跳出五行。虽是正果之一,但还有一识无名未破。”

众人虽听不大懂,但都从心里觉得师子玄所言非虚。

顾真人心中暗恨,却也无法辩驳,暗道:“这道人哪里来的,好个江湖手段。只怕是知道白小姐来历,是要抢贫道的饭碗了。”

白小姐若有所悟,忽然看着师子玄,十分认真的说道:“道长,我们曾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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