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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殓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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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死啊!脑血栓啊……”对于鄙视自己职业的人,尹珲向来都不给好脸色。

沈菲菲这时也是童心大起,眼帘上翻,一直稚嫩的小手搭在了司机的脖子上,活像一只日本电影里的幽灵,而声调也配合着变慢变缓,时不时还冒出几个高分贝:“老大,你……喊……我……有……什……么……事啊?”

“哎呦喂,这位大哥,亲王老子,凡事好商量,凡事好商量,不就是开个车嘛!我拉,我拉还不行吗?”那司机估计开始被吓得不轻,智商直线下降,还真被沈菲菲这拙劣的演技给吓唬到了,当下连求带哭地发动了引擎。

在这种威逼利诱下,那司机总算不辱使命,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而且说什么也不肯收钱。

正好,省下钱来还能买顿宵夜呢。不过出于回报,尹珲还是装模作样地将几张皱巴巴的黄符郑重其事地揣进了他的怀里,虽然不知道这小纸片儿到底怎么用,究竟有没有用,但司机还是感激涕零的连连称谢,差点连尹珲他八辈祖宗都给谢出来了,最后还一个劲地跟在他屁股后面问自己会不会有后遗症,害的尹珲安慰了十多分钟,才让这个倒霉的司机安心离去。

第五十四话 意外来客

今天一天过得很充实,充实的,甚至连饭都没时间吃了。

现在是凌晨,再过几个小时楼下的早点铺子就开张了。

“走吧!先去睡觉,啊!困死我了,待会儿我给你们买早点。”尹珲打了一个哈欠。

“嗯!时间也不早了。”唐嫣拉上沈菲菲,跟着上了楼。

如此一夜,尹珲竟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闻了闻那只被唐嫣抓过的手,上面还带着淡淡的体香,尹珲甚至有点陶醉其中,连周海庆的死都暂时性的忘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味道……”尹珲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说,我爱上了唐嫣?额,貌似唐嫣对我也有意思,难道这就是那个二笔许仙传上唱的‘有缘千里来相会?’

应该是吧!尹珲自问不是那种见到女人就一见钟情的,无论是柯南道尔还是现在的沈菲菲,论姿色都不比唐嫣差多少,但自己就是对她们没有感觉,哪怕是一丁点儿的非分之想。

难道真的是缘分?

想着想着竟然越来越有精神,再也无法入眠。

现在才不过凌晨一点钟,辗转反侧第N遍之后,尹珲干脆起床,走到客厅拿出来一瓶啤酒准备灌上几口。

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来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瓶冰镇啤酒,还有白天剩下的薯片,便坐到沙发上准备打发一下,当做宵夜。

可来到沙发前,却发现那里竟然藏着一个黑影,尹珲当即吓了一跳,问道:“是谁?”

“是我。”唐嫣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尹珲松了口气,开口问道。

“睡不着。”唐嫣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尹珲拿着啤酒罐坐到了沙发上,将薯片摆到桌子上,却闻到唐嫣身上传来一阵针浓烈的酒味。

“唐嫣,你怎么喝酒了?”尹珲皱了皱眉,这才注意到桌脚散乱了一摊打开的啤酒罐,心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连……连周师傅也去世了,我……”唐嫣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而后抓起尹珲刚打开的啤酒,仰头就要灌下去。

“唐嫣,你听我说!”尹珲右手一扣,就夺过了唐嫣手中的啤酒,他知道这姑娘向来是滴酒不沾,这么喝下去指定得出事。

“唐嫣,如果你不嫌弃,从今之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好吗,我就是你的亲哥哥。”尹珲想想,这个姑娘其实一直都很可怜,举目无亲,而且一直从事的都是这种和社会完全没有交集的职业,时不时的还要忍受周围人不明真相的白眼,自己这个大男人都觉得步履维艰,又何况是一个女孩子家?或许,她平日里摆出的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一种伪装,一种掩盖自己内心的外衣。

“哥哥?只是哥哥吗?”唐嫣将自己的小脸凑到尹珲面前,两只眼睛有些发亮的,尹珲此刻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面前佳人的吐气如兰,他甚至感觉,如果自己吻下去,对方绝对不会抗拒,但他还是愧疚地将头转到了一边。

“唐嫣,……”尹珲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是越说越乱,干脆伸出手,将唐嫣给搂在了怀里:“我发誓,从今以后会保护你一辈子,不让你受欺负。”

虽然尹珲并没有挑明,但是一个拥抱对唐嫣来说,就已经足矣了,不是吗?

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唐嫣笑了。

尹珲则没好气地刮了刮她的小琼鼻:“好了,不要难过了。”

躺在尹珲温暖的怀中,唐嫣感觉到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她多么希望时间不要继续前行,永久的定格在这一刻。

享受着这种恋爱的味道,浓浓的,甜甜的,躺在尹珲怀中的唐嫣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倒是可怜了尹珲,本来白天忙活了半天,一双手早就酸痛无比了,再被她这么给枕着,一动都不能动,更是火上浇油,伤口里撒盐。可他又不敢就这么抽出,唯恐弄醒唐嫣,于是也只得咬牙坚持。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阵阵困意袭来,尹珲终于忘记了胳膊处不断示警的神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尹珲睁开双眼,右臂竟然没了直觉,将头扭过去,却看到唐嫣正一脸幸福地躺在自己怀中,口中流出了不少的口水,时而还用舌头舔一下,就像是一只庸懒的小白猫。

“我勒个去。”尹珲赶忙用另一只手将胳膊拽出(这只胳膊已经没知觉了),而后唤醒了沉睡中的唐嫣。

“我说唐大小姐,你搞什么鬼啊!睡就睡吧!还流了我一身的口水。”

这时候唐嫣也被尹珲给弄醒了,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抬起头来,却有一股冰凉的东西黏在了嘴巴上,忙用手捂了一下,没错,是自己的口水。

“哎呀!”唐嫣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脚步匆忙得躲进了洗手间,看着沙发上那些晶莹剔透的液体,尹珲不由苦笑一声。

“早啊!尹珲爷爷!”沈菲菲穿着一身卡哇伊小熊睡衣,伸了个懒腰从房间里跳了出来,而后扫一眼正在找卫生纸的尹珲:“看见唐嫣姐了吗?”

对于这个小妖精的口头禅,尹珲算是彻底没辙了。当下只是无奈的耸耸肩,下巴往洗手间的方向挪了挪,那动作不言而喻。

“真奇怪,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沈菲菲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踩着拖鞋打开了洗手间的门,不过这半边身子刚进去,却又缩了回来,转过脑袋,两只眼一眨一眨地盯着尹珲,那表情,倒像是戴着红袖章的居委会大妈发现了偷车小毛贼。

“姑奶奶喂,您这又是怎么了?”尹珲感觉,如果再让这个小妖精在自己家里住下去,他迟早得神经崩溃。

“你……是不是又对唐嫣姐姐使坏了?”沈菲菲似笑非笑得问道。

“侠女,我哪敢啊……”尹珲真不知道这小丫头的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

“老实交代!”沈菲菲瞪圆了眼。

“真没……”尹珲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这卷卫生纸拿的太对了,不是用来擦口水的,是用来给自己抹眼泪的。

“哼!”沈菲菲扬了扬鼻子:“谅你也不敢!”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片刻,卫生间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客厅里,尹珲放下了手上的卷纸轴,神情黯然地叹了口气,唉!和两个大美女住在一起,恐怕不是享受,而是折磨吧?一大早的,卫生间就给占了,等轮到自己,估计着屁股都得磨出老茧了。幸好,他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在厨房里还有一套备用的洗漱工具,当下喝了口水,便去自顾自的处理个人卫生去了。

“叮……”忽然,门铃响了,尹珲嘴里含着牙刷,毛手毛脚地打开了防盗门:“谁啊!大清早的,来了,来了。”

“我,孙发学。”开口说话的竟然是孙发学,那个其貌不扬,和自己师傅资历相同,待遇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火化工人。

“呵呵!稀客稀客!”尹珲慌忙扭开了门锁,不经意的一瞥,却发现孙发学眼眶发黑,脸颊红中带紫,一双眼睛瞳孔紧缩,满是不安和畏惧,就好像泰山压下来似的。

第五十五话 被剥皮的脸(1)

“额……”尹珲抽出了牙刷,去水龙头旁边漱了漱口,这才说得清话:“怎么了孙老,一大早气色不佳啊!”孙发学不是太会处理人际关系,也就是说他这人不合群,以至于几十年了依旧是原地踏地,毫无升迁之望。也正因为如此,他一般不会到同事家串门,更何况是一帮小年轻的。但现在他却来了,而且还是这幅模样,尹珲知道,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殡仪馆,殡仪馆……老张……老张。”孙发学十指握拳,青筋突兀,因为激动而说不出话来了,结结巴巴半天,都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老张,老张怎么了,退休了?”尹珲有些不明所以的干瞪眼。

“死……死了”孙发学脸颊抽搐。

“你再说一遍……”尹珲瞪着的眼睛放大了一倍。

“老张死了……”喘了几口粗气,孙法学这次顺溜了。

那边,尹珲的牙刷直接掉到了地上,白色的泡沫溅了一地。

“尹珲,谁来了?”洗手间里冒出了唐嫣的声音,因为还没恢复精神,她得语气慵懒中透着一股让人酥麻的妩媚,令人难以抗拒。

但尹珲却并没有回应,只是死死地盯着孙发学:“孙老,到底是不是老张发生了什么事?”

孙发学牙齿颤动,忍住汹涌澎湃的后怕,最后点头道:“是……是的。”

“怎么可能?”虽然自己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但是一听到孙发学确定,尹珲却还是有些承担不住,双膝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

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老张临死前那平静的回话,这一切,肯定预示着什么。

想到这,尹珲便是后悔不迭。

现在分析一下,老张昨晚的行为其实很是怪异,但自己怎么就没在意呢?真是该死,该死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张是怎么死的?”内疚了半天,尹珲几乎是抓着孙发学的肩膀,问出了这句话。

“我不是文化人,我不太懂他们说的门门道道,不过听法医讲,他是死于急性心脏病。不过看现场,却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老张面目狰狞,嘴巴……嘴巴张得老大,很明显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所以才会发病。”“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尹珲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刚要具体问下去,却被孙发学一下子打断。

“别急,还有。”说到这,孙发学咽了一口唾沫,看来接下来他要讲得绝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什么?”沈菲菲趴在沙发上,完全就被两个人的对话所吸引了进去,那位张姓的保安和她没亲没故的,她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惊讶,这就和在新闻上看到哪里死个人一样,全世界,每秒钟得死多少人啊!她关心的,只是孙发学的那个关子。

“还有,老张的脸,被剥了皮。”

“什么?”尹珲这些天已经惊讶的有些麻木了,两道剑眉蹙在一起,不可思议地盯着孙发学:“你说他被剥了皮?”

孙发学头点的就像小鸡啄米。

“是那个混蛋这么狠心!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会接二连三的下毒手!”尹珲十指骨节捏的脆响。老张这人虽有些胆小怕事,但好在为人善良,不搞拐弯抹角,也是能打成一片的。

还有,如此明显的凶杀案,那法医竟然判定说是心脏病复发,真是社会主义培养出来的好叫兽啊!

“走,我们现在去现场,我见见老张最后一面。”尹珲说着就去房间拿衣服。

“等等,警察在保安亭的玻璃上找到了你的指纹,你看,咱要不要先避一避……”孙老有些顾忌地看了眼尹珲,神色有些尴尬。

“走吧!昨天我地确去了趟保安亭,这有什么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走,咱们现在就去吧!”

连脸都顾不上梳洗,换上了一套西服便带着两女和孙发学朝殡仪馆走去。

神仙巷的路口,出乎寻常的热闹起来,不过不是行人,而是被一辆辆警车堵死,十几个警察拿着对讲机来来回回的巡视着,如临大敌。

“站住,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事故,封闭了,你们配合下,原路返回吧!”尹珲刚下车,便有眼尖的警察走了上来。

恰好,尹珲发现老赵头正蹲在保安亭门口抽烟,便连喊了几句。

老赵头有些惊恐地走过来,丢掉手中的烟蒂,问道:“小子,你来干什么,回去,快给我滚回去!”

“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你怎么就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老赵头刚上来便像吃了鞭炮似的,一字一句,尽是责备之情,和往日的和颜悦色大相径庭。

“师傅,我想知道整件事真正的始末。”尹珲现在多多少少已经有些眉目了,他明白这殡仪馆里肯定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赵得水出于某方面考虑,并没有告诉自己而已。

虽然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老赵头一直把自己蒙在鼓里,但他懂得,老赵头肯定是为自己好。不过现在都死这么多人了,他不想继续坐视不管,毕竟这些都是和自己整天谈笑得朋友,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离去而不管不顾呢?

况且,说不定这次不管,下次便会轮到自己的至亲之人遭殃,唐嫣,沈菲菲,孙法学,钱方,甚至是他自己,一个都别想躲,一个都跑不了!

联想至此,整个后背便是一阵阵针刺般的凉意。

“哎……”老赵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句话不说,转过了头。

透过保安亭的玻璃望进去,自己手指碰到的地方早已被刑侦人员用标记笔给圈起来了,隐约能看到屋子里点点鲜血,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标志性图案,还是那用鲜血涂在玻璃上的大大‘3’字。

第三个,这么快,就轮到第三个了……

尹珲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跳的速度,正一点点的加快。

扑通……扑通……

就在此时,尹珲却发现被红绳子圈起的地方,有一个飞蚂蚁正缓缓的在玻璃上爬行。

尹珲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个飞蚂蚁,不就是自己昨天在出租车上遇到的那只吗?

他还记得,那左边微微有些残破的扇翼,红如胭脂的小腹。

就在此刻,一阵冰彻入骨的寒风扫了起来,将那只倒霉的小家伙从玻璃上吹落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不过这小生命很顽强,继续爬起来行走。

‘啪’

一只硕大的皮鞋踩了上去。

尹珲的心顿时一颤,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那个皮鞋给踩碎了。再望去,那只名牌皮鞋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了一滩充满粘液和甲壳的画饼。

尹珲望去,却发现踩死蚂蚁的人是钱方,那位和自己私交不浅,喜欢摆派头的小前辈。

“师傅,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来阻止他们,好吗?难道你想要看到更多的人因此而死?”

尹珲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紧追不舍。

“不行,这件事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连我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何况是你这个学艺不精的臭小子,回去,回去吧!听老头子我一次话,万万不要惹祸上身!”老赵头不容分说,使劲地将他们推搡入人群,不过,他似乎晚了一步,尹珲现在早就被某个女强人给远程锁定了,想走,没门。

“哎呦,我说你小子总算是来了啊?”欧阳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屋子里幽幽传来,说罢,对门口执勤的两个警察打了个响指:“让他进来吧!”

唐嫣等人则被拦在了外面,按照欧阳雪的意思就是,屋子太小,人多了碍事。

第五十六话 被剥皮的脸(2)

“告诉我,这个指纹是怎么回事?”尹珲前脚一踏进屋,欧阳雪便迫不及待的用手指了指窗户,一副坦白从宽的表情。

“难不成我临走前还不能扣下玻璃,跟老张打个招呼吗?”尹珲对欧阳雪的胡搅蛮缠早就恨意浓浓了。

“当然可以,不过怎么会这么巧,在两个人遇害的当晚,你都是最后一个见到他们的人,而且问题恰恰在于……”

“整个现场,除了死者之外,只有你这个指纹!”欧阳雪咄咄逼人地扬起了下巴。

“昨天我来这里拿我的私人物品,临走前发现保安亭里有些古怪,所以就留了个心眼,但当时因为雾气太重,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拍了拍这扇玻璃和老张打了声招呼,看到他没事,我也就走了,这两个女孩子,还有那个司机,都能作证。”尹珲可没时间跟欧阳雪在这里玩侦探游戏,匆匆说了几句,便进入了现场。

整间屋子就像是被泡在血水里三天三夜一样,到处都是飞溅的斑斑点点和腥臭刺鼻的气味,如果不是欧阳雪还在边上,他甚至有进错房间,穿越到了阿鼻地狱的错觉。

“法医竟然判定是心脏病复发?”尹珲仿佛听到这本世纪最为滑稽的笑话:“我的欧阳大督察,我得向你指控,举报。这家伙肯定是三天没吃的,饿的两眼冒金花了吧?这种水平还能当法医,真是……令人发指。”

“是这样的。”听到尹珲一而再而三的对自己的同僚冷嘲热讽,欧阳雪却是破天荒的没有生气:“这位张老先生是心脏病复发,死之后才被人给剥……剥皮的。”

欧阳雪都这么说了,尹珲也不好再理会这件事,只是问道:“能不能让我看一看老张的尸体。”

听到这句话,欧阳雪的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没有正面回答尹珲的问题,同时侧过头去瞥了眼墙角,好像担心老张突然诈尸般的跳起来一样。

尹珲观察到,当他提出这个问题时,房间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深深的恐惧,同时都尽量地靠着墙根站着,好和尸体保持着较远的距离。

尹珲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些人,房间里只有一盏老化了的灯泡发出的昏黄的光亮,这让尹珲感到非常的不习惯。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感到眼睛似乎快要爆烈一样疼痛。尽管这是白天,开不开灯都无所谓,但尹珲依然看不清周围的人的面孔,那些人的脸上一片模糊,好像全是一张张的平面图,没有眼睛、耳朵、嘴巴和鼻子,仿佛这个保安亭完全和外界隔绝似的,一个朗朗乾坤,一个黑如墨染。

这时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吊挂在房梁上的白炽灯泡被吹得摇晃起来,亮光也跟着不停地晃来晃去,就像在和严冬进行一场争夺地盘的拦锯战。每个人的影子都倒映在四周斑驳的墙面上,形成巨大的重叠的黑影。影子在墙上时高时低,时长时短不停地变幻着,就像是背着自己主人在偷偷跳着自己喜欢的舞蹈。

尹珲又问了一下,房里依然一阵沉默没有人回答他。

“算了,你自己掀天床单看一下吧!”欧阳雪终于开口了,然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看她那张微微有些发白的俏脸,好像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说出这句话来一样。

尹珲看着房间里的这些人满脸恐惧的神色,难道一具尸体真的有这么让人感到害怕吗?尹珲心里有点想嘲笑这些胆小的警察,但是他笑不出来,因为他自己知道,什么事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当初自己初到殡仪馆在老赵头手下做助手的时候,就有一次碰到一个凶杀案,一对分手的情侣在房间里激烈地争吵着。吵着吵着男的竟然把女地从九楼推了下去,女人惊叫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摔得头碎骨烈当场死亡,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尹珲当时虽然练了点胆色了,但忍来忍去还是没扛住,当场就呕吐起来,而且以后的日子一连几天都没有食欲,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当时的场面,精神变得非常脆弱,有时连睡觉都不自觉地感到害怕。

经过近半年的锤炼,尹珲变得越来越沉稳老练,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见了尸体就吃不下饭的年轻人了。现在尸体在他眼里只是一件等待装饰的礼品,再也不是让人产生恐惧的根源。大概现在这些警察的心情和自己当年也是一样的吧?

风停了,灯泡也停止了摇晃,灯光重新稳定下来,照射在每个人的身上。尹珲这时才想起,自己只是来送老张一程的,而不是来研究这里人对待尸体的态度的,于是便来到尸体旁边,刚要伸手揭开床单。这时风又吹了起来,床单的边缘不停地摆动起来,好像要自己从尸体上飘下来一样。

“把门关上。”

欧阳雪侧过头来对旁边的一个小警察吩咐了一声。

小警察马上跑到门边慢慢地把门关上。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醒什么东西。尽管这样,粗糙的铁轴还是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个寂静沉默的房间里显得那么的剌耳,让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感到惶惑不安起来。

小警察的身体一哆嗦,显然他也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然而他的动作还是那样缓慢,”咯吱咯吱”声音一直在保安亭里回响着,好像在召唤着沉睡中的幽灵。

这时,旁边的那个胖警察再也忍不住了,他冲上去重重地把门关上,由于他使的力气太大,门猛地一下撞到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好像整个房间都在不停地颤动着。屋子里的人顿时感到胸口一震,同时一种酸痛的感觉从太阳穴升起,渐渐传遍了全身,有的人禁不住伸手在头上按了起来。欧阳雪回过头时盯了那个胖警察一眼,其他警察也向他投去责怪的目光。胖警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莽撞,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低着头避开别人目光默默地回到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尹珲不想再拖延下去,伸出手来正要揭开尸体身上的白布,欧阳雪突然阻止了他:“等一下。”

尹珲地手停了在了半空中,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欧阳雪,不解地问道:“警官,还有什么问题吗?”

欧阳雪脸色变了变,对房间里的其他人挥了挥手说:“你们都先出去吧!”

欧阳雪的话很有威信,那几个还在取证的警察和法医都陆陆续续地退出了房间,连赵得水等人也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欧阳雪和尹珲两个人,看着那些警察出去时有点慌乱,又有些庆幸的身影,尹珲觉得他们好像一直在期待欧阳雪说出这句话一样。

“这下可以吗?”尹珲问道。

欧阳雪点了点头,尹珲示意性地笑了笑,然后抓住白布的一角,用力地把手向后一挥,就像国旗卫队的升旗手一样。盖尸布‘刷’的一下腾空而起,落在了欧阳雪的脚边。看到木板上的尸体,尹珲一下惊得倒退了好几步。木板上是一具干焉的尸体,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具干尸。这时尹珲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第一眼看到被床单履盖着的尸体时,就觉得尸体太过于瘦小了,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成年人的尸体,但是谁能想到床单下地躺着的是一具干尸呢?

如果只是一具干尸并不能让尹珲有这么大的反映。这些年来,尹珲接触了各种各样让人呕吐的尸体,不管是被肢解得零碎不堪的尸块,还是因为意外事故而变得支离破碎的尸体,他对这些都已经没有了感觉,或者,只是稍稍有那么一丁点儿过敏。但是面前这具保安老张的遗骸,却让尹珲心底里已消散了的恐惧,又重新疑聚起来,就像咆哮的洪水一样翻江倒海的袭来。

尸体从颈部以上整个头部的皮肤全被人剥了下来,露出了青白色的头骨和暗红的肌肉,就像一幅由白色的红色组成的恐怖图画。从动脉里溢出的血浆虽然已经流干了,但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由于眼皮也被割掉了,两只眼球完全凸露了出来。

尹珲从来没想过原来人的眼珠可以有这么大,就好像两个大大的乒乓球一样。老张的下巴也极度张开着,完全超过了人的嘴巴能张开的最大程度,好像要连自己的脸也一起撕裂一样。张开的嘴里,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在灯光的照射下,泛起了淡淡的青光。虽然被剥了皮,但是从整个扭曲的面部还是看得出来,老张的表情极度恐惧和害怕,好像死前经历了让人无比痛苦和恐惧的事。

看了眼书写在玻璃上的那个大大的‘3’字,尹珲摇了摇头,心里莫名其妙地慌了起来,不知道是对未知凶手的畏惧,还是为老张死得如此凄惨而难受。

“昨天你离开的时候是几点,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走出房间,欧阳雪将自己的警帽扶正,然后按了下别在自己胸前的录音笔,说实话,从案发到现在,她虽然处处刁难这个家伙,但打心里说却并没有怀疑尹珲什么,就这小子,哼哼!借他个胆都不敢做这么变态的事。

“又来这套。”尹珲早就有些疲于招架了,当下没好气地答道:“离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不过究竟是几点我并不清楚。”

“至于可疑的人,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地方的底细,一到晚上,打个灯笼都找不到活人。”

“什么人都没有碰到吗?”欧阳雪仍不死心,这起连环凶杀案对她来说,是个机会,也是个门槛,如果能顺利解决,自然能给那些背地里指自己脊梁骨的人一个下马威,如果一直毫无进展,就算上头碍于面子不予追究,她欧阳雪也没脸再把这个重案组督察做下去了。

“没有。”尹珲回答得很干脆,让欧阳雪一阵气结。

“对了尹珲爷爷,咱们不是看到一个小贩在街上叫卖馄饨吗?说话的声音好恐怖哦!给她那么一吓唬,想吃都不敢吃了。”沈菲菲眼睛转了下,似乎想起了昨晚的那件怪事。

“啊!对了,是有这么回事,那个在深更半夜挑着馄饨摊的女人。”尹珲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机灵:“而且……而且她还在一直喊着‘人肉馄饨’,‘人肉馄饨’!”

“挑着馄饨摊的女人,人肉馄饨……”嘴里喃喃了两遍之后,老赵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东西,半眯着的双眼蓦然间闪过一道凌厉的电芒,孙发学则和钱方面面相窥,有些不知所措。此时,可以清晰的看见,孙发学藏在背后的右手在微微的颤抖着,指关节上下运作,一张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青气。

“人肉馄饨?”欧阳雪倒吸一口凉气:“你听错了吧?应该是猪肉馄饨,或者是素馅馄饨才对!”

“不,我听得很清楚,是人肉!”尹珲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变得坚毅而冰冷。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说不定就是那个乔装打扮的凶手,不过他为什么要如此招摇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欧阳雪托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这就是你们的事了!”尹珲摊了摊手,推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老赵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沉默:“小子,馆长要咱们去新厂报道,时候不早了,走吧!别打扰警察同志办公了。”

“嗯,好吧!咱们走。”反正呆在这也是毫无头绪,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做点有用的事情,不知道那个新厂还有多少尸体等着自己送行呢。

“喂,尹珲,上来吧!咱们一块去报道。”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尹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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