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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风流(1-259) 林家成-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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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冯宛看着那紧闭的城门时,卫子扬低低说了一句话,当下,一个护卫呼哨一声。

    呼哨声中,从城门旁走出了一队人马。那些人朝着卫子扬恭敬地行了一礼,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众骑奔驰而出。

    数百人行走在树木幢幢,再无声响的官道里,一个个都没有说话。

    走了半个时辰后,队伍停下口侯了一会,又有三队人马赶来。他们一汇合,队伍便再次起程。
   
    这一次起程,众骑已是奔走如飞,不过一个时辰,便把都城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见冯宛回过头,频频地朝着都城方向望去,卫子扬说道:“阿宛,我们会回来了。”

    冯宛点了点头,她看向卫子扬,轻声问道:“我们这里往哪里去?”

    “自是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卫子扬笑了笑,冷冷说道:“那昏君不是嫌我碍眼吗?我便如他所愿地消失,看看他还能撑多久!”

    “什么地方?”

    冯宛还在问着。

    卫子扬低下头来。他静静地看着冯宛,突然问道:“阿宛最想去哪里?”

    最想去哪里?自己是建康了。不过她也知道,这要求太高,可轻易提不得。当下她犹豫了一会,道:“子扬安排便是。,…

    卫子扬明亮的双眼,对上冯宛的双眼,徐徐说道:“我想去晋地看看。”

    晋地?建康?

    冯宛大愕,她傻傻地抬起头来。

    卫子扬却没有看向她,他只是望着南方,缅怀而低沉地说道:“我平生敬重之人,都渴望回去那里,阿宛,我也想去看一看。”

    他低下头,眉眼弯弯中透着一种兴奋“等我从晋地归来,这个劳么子陈国,怕已都城不保,内乱外敌混乱不堪了。到得那时,我再来帮他们清扫一番。”

    他这个想法像是随性而起,说到后来时,已像别的少年郎一样,一谈到远游便期待不已,狂热之极。转过头,卫子扬朝着身后的亲卫命令道:“李沉,通知大军,让他们先行一步,替我们开路。对了,记得警告他们,除非必要,万万不可与别的队伍发生冲突。”

    “是。”

    李沉一退,卫子扬笑嘻嘻地朝着冯宛说道:“我们去晋地,阿宛,你高兴不高兴?,…

    高兴?她当然高兴了!冯宛朝他一笑,低声道:“高兴的。”她低下头,掩去眼角沁出的泪珠一能回到心心念念,不曾惑忘的晋地,哪怕只是看一眼,也是高兴的。

    “高兴就好。”卫子扬低语道:“时辰还早,我们继续走吧。”

    “是。”

    队伍再次起程,当子时临近时,众人已奔走了百里之遥。

    就在这时,卫子扬突然问道:“阿宛,无媒无聘,真的不好么?”

    冯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本能地点了点头,道:“是啊。”

    她的回头一出,卫子扬明显有点失望,他仰头望着明月,暗暗想道:本来还想,子时一过,便与阿宛在月光下订下盟誓,完成我们的大婚算了。可她不喜欢,只能另找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看着冯宛,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低低的,立誓一样地说道:“你放心。”

    说罢,他轻踢马腹,跨下的骏马再次狂奔起来

    冯宛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自从听了卫子扬那句‘…去晋地”之后,她一直处于恍惚怔忡中。

    晋地啊,外祖父念了一辈子,她从小便渴望着的晋地,她曾以为,这一世是没有机会的。可真没有想到,这个机会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的快!

    想着想着,冯宛甜甜一笑,倚上了卫子扬的胸膛。

    对她来说,卫子扬突然放下都城的一切,突然决定跑去晋地看一看,实是大好的事。毕竞,在当前的局面中,卫子扬采取以退为进的方法,是相当有利的,更重要的是,在她看来,卫子扬便是做了权臣,得了江山,也不会是个合格的帝王。如其陷在泥沼中越来越深,她宁愿他这般带着她纵马天涯。
  


正文 第208章 乱套
 
     

    又奔行了一会,卫子扬搂紧冯宛,低声问道:“困不?”

    冯宛实有点困了,她偎在他怀中,恩了一声,道:“这样也可睡着。”

    卫子扬一笑,道:“那你睡吧。”

    冯宛又应了一声,当真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冯宛被一阵说话声惊醒。她睁开眼来,只见天空中明月已经不再。

    再一看,只见四周火把隐隐,自己已置身一个帐蓬当中。冯宛掀开被子,刚刚坐起,卫子扬大步走来,看到她醒来,笑了笑后说道:“怎地醒了?已到了酉时,我已令众人扎好帐蓬睡下。过一二个时辰又要出发呢。”

    冯宛恩了一声,缩回被子中。

    卫子扬走过来,信手把外袍鞋履脱下,然后钻入被子中。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他打了一个哈欠,声音低哑地说道:“这一去,途经多国,不知会遇到多少人马。阿宛快睡吧,养足了精神,也好备战。”

    冯宛恩了一声,缩入他怀中,闭上了双眼。

    不一会,她便听到卫子扬的鼾声轻轻传来,而她自己也是倦意上头,再次沉沉睡去。

    冯宛是被卫子扬摇醒的,这时天边已亮,连忙梳洗一新,冯宛坐上了卫子扬早就备好的马车中。

    一上马车,队伍又开始疾驰。也许是因为前方有人开道,这一路走得非常顺利,到了傍晚时,卫子扬才选了一个适合扎营的所在,再次扎营休息。

    而这时,他们离都城已有百多里远。不过还处在陈国境内,所以卫子扬所选的这个扎营地址,有点隐蔽。便连众马也都经过处置,外人便是经过,也听不到马嘶人语声。

    这时,已是夜深人静,许多亲兵已经入睡。

    不过卫子扬还没有睡意,他坐在营帐里,一边翻看着帛卷,一边向一黑衣人问道:“都城反应如何?”

    那黑衣人微微躬身,低哑地回道:“将军突然失去踪影,城中大惊,陛下已经派人四下寻找。”听到这里,卫子扬点了点头,嘲讽的一笑。

    他不知道,今天的都城,还真是乱了套。

    想昨天他回城时,还向所有的百姓慎重宣布,今日是他娶亲之日,甚至以他地位之尊,还慎而重之的邀请众人前来观礼。

    因此,一大早,百姓们便早早地出了家门,守在卫府和西郊冯庄的外面,等着喜轿经过。可他们等来等去,直等到权贵一批批地来贺了,也看不到这两处府第有半点笑语欢声传出。

    权贵们一进去,众百姓便听到有人在传言,说是卫将军不见了,不止是他,卫府中的众护卫都不见了,冯夫人也是不知去向。

    这消息一传来,众***吃一惊,议论声四起时,陛下也亲自来了。

    然后,他们看到了脸色铁青的陛下,以及陛下那匆匆离去的车驾。

    直到这时,众人才完全相信,卫将军真的不见了。

    ——大喜的日子,他一位高权重的将军,竟平空不见了!一时之间,猜测声四起,伴随而来的,便是各种各样的传言。

    震怒中的陛下,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传言。他派人四下寻找,甚至把卫府中的奴仆拘去一一搜问,最终,他似乎得到了什么答案,当天,便有大队人马开向北鲜卑所在的方向!下午时,只听得宫中不时传来阵阵咆哮声和砸碎东西的声音,更有好几个被打得血淋淋的太监美人,被抬出了皇宫。

    下午时,众人已经确定了卫子扬携带将要过门的夫人,带领大军离开都城的消息。这个消息传遍的同时,是纷纷而起的猜测。这个时候,还只有少数的有识之士感觉到,能够震守一方,保陈国平安的左将军卫子扬已经不见了,而他的离去,可能是陛下逼迫所致!

    一夜无事后,第二天,卫子扬等人再次起程。

    转眼,两天过去了。

    在都城的人心目中,卫子扬已经消失了三天了。从来没有一个人的消失,会如卫子扬这样万众瞩目。毕竟,他是在应该大婚的日子里消失的,更重要的是,他是整个陈国人寄以厚望的重臣。

    傍晚时,赵俊的马车一驶出皇宫,便急匆匆回到府中。他的马车刚刚停下,陈雅便急急凑了上来,担忧地唤道:“阿俊?”

    见里面没有声音传来,她小心地掀开了车帘,这一看,她捂着嘴低叫一声。

    赵俊瞪了她一眼,伸手捂着高高肿起的左颊,沉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准备毛巾热水。”

    “好,好。”

    陈雅连忙转过头,朝着婢女们低声交待了一句。然后,她爬上马车,从怀中掏出手帕,她小心地按在赵俊的脸颊上,心疼地问道:“还难受吗?”

    “废话!”赵俊甩开她的手,把那手帕拂落在地。

    这个动作一出,陈雅的脸色微变,她连忙抿紧唇,压仰住怒火。

    ——这个动作,这阵子她是经常做来,每每令得她躲在房间中,便是好一阵垂泪。

    正在这时,赵俊转过头来,他瞟见陈雅一脸的委屈,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这阵子,他又做了那种真实到不可思议的梦。

    在那梦中,冯宛尸骨未寒,他便欢欢喜喜地迎娶了当朝尊贵的大公主,成了众人奉迎讨好的驸马爷。

    可是,用不了多久,梦中的他便发现。他原以为娶了公主,进可以地位稳固,成为一人之下的权臣,退可以享受富贵,不再害怕伴君如伴虎的日子,竟然是一场笑话。没有了冯宛地提醒,他在朝堂上连出昏招,而回到府中,他得到的从来不是温柔相慰,妙语解愁,而是纠缠在他的妾室事上,对着他咆哮连连,颐指气使,趾高气扬的陈雅。

    他更发现,其实到了他这个地位,他需要的,已不是一个什么公主的裙带相佐,而是切切实实的有才干的妻子。

    可惜,发现这一切,太晚了。

    在陈雅依旧飞扬跋扈,朝中一再失利的情况下,他渐渐退下了权臣们的核心圈,渐渐的,他在陛下和众臣心目中,都刻下了“昏愦”“大不如前”的字样。

    在他黯然神伤时,陈雅不但没有安慰他,反而变本加厉的***,还屡屡对他出言嘲讽,语气中隐藏不屑。

    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法克制自己对冯宛的思念,也无法阻止那种种对自己不利的局面。终于,那一天陛下震怒,大笔一挥,把他下放到平阳一城担任城守。梦中,陈雅不愿意与他同行,甚至直到他走,都不曾前来送行……

    从梦中醒来时,他看着急急上前询问的陈雅,脑中只是回响着梦中的一幕一幕,还有他前去平阳城时,绝望之下说出的那句话,“我真是瞎了眼,竟为了那样一个妇人,害死了助自己发达的嫡妻!这是苍天对我的报应啊!”

    直到此时此刻,那一句话,还一再在他脑海中回荡,一次又一次地回荡中,他再看到陈雅的泪眼,看到她的委屈,对上她强自忍下的怒火,已无一点感动。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要不是陈雅曾被贬为庶民,曾经当过他的平妻,要不是现在的陛下对她从来不假词色,她虽然复公主位,却是徒有虚名。以她的性格,定然不会如现在这般温柔!她定然会如梦中那样,一直飞扬跋扈,冷嘲热讽,极尽刻薄之能事!

    她对他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伪装出来的罢了。

    在陈雅弯下腰捡起那手帕时,赵俊不再等候婢女前来,他纵身跳下马车,以袖掩着脸,大步流星地向书房走去。

    看到他头也不回的身影,拾起了手帕的陈雅抬起头来,她瞪着一双四白眼,愤怒又难堪,又痛苦地看着赵俊的背影,两只手,则是狠狠撕扯着手中的帕子。

    赵俊回到书房后不久,他转过身,朝着后面低声说道:“你可以出来了。”

    声音一落,一个脸上蒙着厚纱的少女走了出来。她来到赵俊面前,轻轻福了一福。

    赵俊眉头蹙着,冷冷地说道:“卫子扬失踪了,冯宛也失踪了。陛下连派了三拔人,也没能找到他们,看来你所料有差,他们并没有前去北鲜卑!”

    语气中极为不满,似乎把脸上的青肿,都怪到了眼前少女身上。

    那少女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和愤怒:猜测卫子扬会去北鲜卑,联合鲜卑人一道攻击陈国的,又岂止她一人?他当时明明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出了失误,却全怪在自己一人身上了。

    虽是这样想着,她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发火,低下头,她低低地说道:“请郎主容我再想一想。”

    赵俊一听这话,便有点不耐烦了,不过他经过这么多事,也沉稳很多,当下他挥了挥手,道:“那你就去想一想吧。”

    少女刚刚转身,看着她的赵俊却突然说道:“你们这些妇人,想来想去的都是见不得光的阴毒之策。真正如大丈夫一样,有着非凡智慧的,还是只有宛娘一人!”

    他的话,令得少女前进的脚步一僵,转眼,她脚步加快,轻快而坚定地从通往后面的书房隐门中退了出去。
   


 
正文 第209章 真相?
 
     

    一连五天的行军,冯宛等人这时已经来到了陈国边境。

    这五天中,他们行走得十分小心,再加上卫子扬对境内的军队出入十分了解,竟是没有遇到半点阻碍。

    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山坡,卫子扬马鞭一挥,沉声说道:“下面便出境了。出了陈国,便不再是我们的天下。吩咐下去,所有人等,一律昼伏夜行,务必小心行事。”

    “是。”

    “传令前方众人,便说,我卫子扬的亲卫,个个都是难得之才,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敌交锋,不可有所损失。但要记住,一旦到了非战不可的场地,务必速战速决,斩草除根!”

    “是。”

    连续两道命令下达后,卫子扬回过头,朝着陈国都城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最后毅然回头,一声令下后,众骑奋蹄,挟着烟尘,冲出了陈国边境。

    这般谨慎之极地行走,果然起了很大的作用。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三波人马,不过都给避过去了。

    一直过了二十多天,队伍还不曾与人交锋过。当然,这路上也曾遇到大股人马,不过对方的人马也忌惮卫子扬人马的精悍,在见到他们并无攻击意图时,便没有纠缠的目送他们离开。

    望着前方,卫子扬低声说道:“再过半个月,我们便到了晋地了。”

    一句话吐出,他看到冯宛激动得脸孔通红。这阵子急行军,她虽坐的是马车,却也颠覆得厉害,再加上这一次出发,冯宛的身边没有带婢女,一应衣食住行,都要靠她自己动手,不知不觉中,冯宛竟是清减了不少,原本略显丰腴的少妇身段,有了几分消瘦和清丽。

    见冯宛激动,卫子扬嘴角一扬,挥着长鞭喝道:“走。”

    众骑加速。

    随着时辰流逝,行走在官道上的路人和商人,越来越多——此刻他们经过的小国,是汉人所建。相对开放的民风,使得这条官道上商人倍增。

    车马行进中,一骑哒哒哒地凑近卫子扬,在他身边低低禀道:“将军,都城传来消息了。”

    “说。”

    “是。”

    那骑士低声禀道:“如今将军离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反贼和众胡的耳中。这十来日里,反贼纷纷而起,行动颇为嚣张。都城中,已是人人自危。”

    卫子扬听到这里,冷笑道:“那昏君如何?”

    “城中流言纷纷,众臣指责者众,陛下已经病卧于塌。听说,现在理事的人,是十五殿下。”

    十五殿下?

    卫子扬眉头一皱,他沉声问道:“当真是十五殿下?其它的几位殿下呢?”

    那骑士道:“用十五殿下,是陛下的意思,其它的殿下不敢有违。”顿了顿,他生恐卫子扬不清楚,又补充道:“十五殿下患有眼疾,陛下用他很放心。”

    卫子扬眉头蹙得更深了。他寻思了一会,才挥了挥手,示意那骑士退下。

    骑士走后不久,卫子扬喃喃说道:“他居然也看中了十五殿下?不知是他与我的想法相似,还是这位十五殿下眼瞎心不瞎,实是个能人?”

    他是喃喃自语,并没有询问冯宛。而冯宛,却也在沉思着。

    前一世时,她死得早,不知道十五殿下的结局如何。不过现在看来,十五殿下这人,还真的挺悬乎的。不管如何,他能被卫子扬相中的同时,又被新帝相中,那就有点不寻常。

    过了一会,她甩了甩头,想道: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反正都离开都城了。再回陈国,至少也是半年后的事。有了半年时候,足够发生很多事了。说不定,到时已经一切都清楚了。

    官道上的商人,越来越多,这些商人在看到头戴斗笠的卫子扬,以及他身后的精悍亲卫时,都是侧目而视。

    不想生事的卫子扬,见注意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便又下令加速行驶。

    幸好,这一路依然是无风无雨。在顺顺利利地又行走了十来天后,晋地已经在望。只待过了这个胡姓小国,他们便正式踏足晋地,见到晋人。

    还别说,越是靠近晋地,民风便越是儒雅。田野间,也有诗歌唱合者,至于偶尔看到的当地权贵子,更是一个个鲜衣怒马,涂脂抹粉的,颇有盛世承平之相。

    这几天,卫子扬与众幕僚每到夜间,便聚在一起研究在哪里落足。他们的队伍中,绝大部份是胡人。晋地的汉人被胡人侵害多年,对胡人的警惕性很强。他们是来休养的,可不想与晋人发生冲突,这选择落足之地,便显得十分重要。

    他们议论时,冯宛从来没有参与,她一直都喜欢站在山坡上,望着东南方向。那里郁郁葱葱的,山脉起伏如龙蛇。隔了这么远,她似乎都可以听到晋地传来的欢声笑语,看到那一个个衣履风流的人物。

    这种期待,让她心潮起伏,让她都不能平静地思考问题了。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了。

    再过两天,便可以进入晋地了。随着越来越靠近故土,冯宛的心跳,便越来越激荡。这一天晚上,天有点凉,卫子扬和众骑,在山林间的荒坡上燃起了火堆,炙烧起野味来。

    卫子扬举着酒樽,大大喝了一口后,头一低,看到神思恍惚,时而蹙眉寻思,时而露出笑容的冯宛,摇了摇头,伸手把酒樽递到她的手中。

    卫子扬愣愣接过,头一抬,卫子扬便冲她一笑,低哑地说道:“阿宛回到故土了,很开心吧?”

    冯宛点了点头。

    卫子扬又是一笑,他慢慢抬头,眺望着东南方向,沙哑地说道:“那里的人,倒是多才智之士。可我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攻回北方,把失去的领地都收回来?”

    他头一仰,吞下一大口酒,以一种喃喃自语的语气说道:“莫非他们与我一样,对祖先的荣耀,已没有以血相伺的热情?”

    冯宛自是无法回答。

    卫子扬显然有点心事,一口又一口地喝个不停。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亲卫轻声禀道:“将军,都城有飞鸽传书前来。”

    “说!”

    “是。”

    “叛军连克三城,已逼近都城。如今都城人人自危,权贵急于逃离,却被十五殿下相阻。”

    念到这里,他顿了顿,好一会才说道:“甲子日子时许,西郊冯庄突起大火,整个府第被付之一炷。有好事者说,这是百姓们愤怒冯夫人勾起卫将军所放的火!”

    什么?西郊那庄子起火了?

    冯宛抬头,急急问道:“那曾老叔他们?”

    那亲卫不曾说话,一侧的卫子扬已经笑道:“阿宛糊涂了?你的老叔早就安置好了,那庄子里,只有几个婢仆罢了。”

    说到这里,他命令道:“继续念。”

    “是。”

    “北鲜卑得知将军失踪后,连上三书,指责陛下倒行逆施,致使忠臣离心。他们宣称,将率大军为卫将军讨回公道。”

    念到这里,那亲卫朝卫子扬看了一眼,见他蹙着眉,又收回目光,继续念道:“甲辛日,陛下病势突然加重,同一日,十五殿下纳一蒙面女子为姬。那女子,据说是赵俊所献。十五殿下对赵俊十分看重,日前已把他立为三相国之一。”

    这亲卫只是信口念来。离开都城时,冯宛便向卫子扬建议,都城搜集消息时,凡是离谱的,费解的传闻和消息,也要一并传达。

    现在,那亲卫之所以说起蒙面女子,便是因为这事有点费解。

    那亲卫刚刚念到这里,冯宛轻声打断他,“上面说,十五殿下纳一蒙面女子为姬?那女子是赵俊所献?”

    “正是!”

    冯宛慢慢站了起来,她踱出两步,又问道:“十五殿下对赵俊很看重,升了他的官。同时,陛下病重了?”

    “是。”

    冯宛不再言语,她慢步踱到一个小土丘上,抬着头,望着那满天的繁星,一个让她惊愕的念头涌入脑海:那蒙面女子,莫非是弗儿?

    两世了,她一直不知道,弗儿为什么会背叛自己,前世时,自己对她仁尽义至,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而现在,这个问题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如果那蒙面女子真是弗儿,那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小瞧了这个婢女!

    因为,一个小小的婢女,容颜又被毁去,这样一个应该穷途末路的人,原本应该是等死受穷的。她倒好,不但没有走投无路,反而成了王子姬,还可以影响一国重臣屁股下的位置!

    还有,陛下突然病情加重,这其中,未必没有十五殿下使的力……如此看来,这十五殿下,实是一个可怕的野心家。新帝和卫子扬,竟同时被他那双瞎了的眼睛给蒙骗了!

    不对,前世时,弗儿也是在十五殿下上位时,对自己施以毒手的。莫非,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与十五殿下之间,便是有关系的?

    想到浑沌处,冯宛不停地甩着头。

    而那边,卫子扬还在向那亲卫询问着。问了一会后,他挥手令那亲卫退去。转头看到冯宛,他提步走来。

    伸手扶在她肩膀上,卫子扬轻叹一声,道:“阿宛,我至今才发现,我这一走,实在走得太对了。”

    他的语气唏嘘,显然,对于同样被他自己推崇过的十五殿下,他现在想起来也有点后怕。

    冯宛点头,她回头看向卫子扬,温婉地说道:“都要到晋地了,都城的事我们便不管了吧。”

    顿了顿,她问道:“子扬,我们去建康吧。”——

    
 
第210章 来到晋地了



    卫子扬回过头来,他对上冯宛发亮的双眼,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容我想一想。”

  “恩。”

  到建康去,只是冯宛的私心作崇,她几乎是话一出口,便有点悔了。见他说要考虑,马上点头说好。

  休整一晚后,队伍再次起程。

  顺顺利利地过了三天,来到晋地边境时,卫子扬一声令下,队伍化整为零,一一散去。最后留在卫子扬和冯宛身边的,只有三十人的卫队。

  在晋地,大世家大贵族比比皆是,他们的身边,跟随的护卫少则数百,多则几千。卫子扬带领这三十人的卫队,想来不会引人注目。

  交待数句后,卫子扬翻身下马,跳到冯宛的马车上,下令队伍开动。

  见冯宛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外面的田野,卫子扬说道:“阿宛,你熟悉晋地风俗,从现在起,一切事情由你做主。”冯宛点了点头,微笑道:“好。”

  说到这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扬,转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卫子扬,但笑不语。

  卫子扬给她看得不舒服了,蹙眉问道:“怎么了?”

  冯宛收回目光,忍着笑说道:“晋地推崇美男。如遇绝色美男,无论老少,都喜欢堵之赏之。子扬,你要不想引人注目,你的脸,绝对不可以让晋人看到。”

  卫子扬闻言,哼了一声,“这个我自是知道。”

  他转过头,看向出现在眼前的,蜿蜒山道下的郁郁青草,抿着唇慢慢说道:“我从幼时起,便听人一再提起晋地,提起建康。他们说,那里的人生活富庶,优雅多姿,他们也说,那里的人性子如羊,遇到胡人相犯,每每不做抵抗,只会痛哭流涕,甚者自杀求解脱。他们的骨子里,便少了几分血性。很小的时候我便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过来看一看。”

  他说到这里,回头见到冯宛有点警惕地看着自己,不由双眼微眯。转眼,他便明白她在警惕什么,当下冷笑道:“丑女人,莫非你以为此番前来,是想探晋人的底,以后有了机会好侵入晋地不成?哼!”

  语气十分不悦。

  冯宛一惊,马上知道自己犯错了。她连忙伸手握上他的大手,温柔说道:“子扬不要生气。我只是,只是真不想看到我外祖父念念不忘的家乡,也变得战火漫延,白骨成堆啊。”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中自有一份沧凉,卫子扬虽然还有所不满,却也不再那么生气。

  就在这时,一阵铃声响起,铃声中,一阵沙哑的歌声传来,“天道悠且长,人命一何促!百年未几时,奄若风吹烛……”

  歌声沧凉而悠长,随着清风徐徐吹来,直让人百感交集。

  冯宛听得入神时,卫子扬在一侧皱眉道:“这些人,有的没有,怎地这么多感慨?真不似我辈热血男儿。”

  这首乐府诗,意境沧桑而惋叹连连,还真的没有半点热血。冯宛朝卫子扬看了一眼,伸手掀开车帘,朝后看去。

  只见后面二百步处,慢慢驶来一辆驴车。驴车上,一个胡须拉渣,衣裳陈旧,脸上还带着酒晕的中年汉子一边放声高歌,一边仰头喝着酒。

  他那驴车前,也没有僮仆驾驶着,那驴子走了几步,便停下来吃几口草,又走了几步,便拐入了左侧的荒野当中。那汉子却也不管,只自顾自地高歌着,饮酒着。

  冯宛久居胡地,一直见到的人,不是汲汲营营奔波着,便是粗鲁厮杀争抢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

  她双眼发亮,看得津津有味,一侧的卫子扬见状,倒有点哭笑不得。他此刻才真正发现,冯宛对晋地的感情,那是深入骨子的。任何一点异状,她都是敬之仰之,慕之叹之。

  就在冯宛对着那醉汉看到津津有味时,只听得右侧岔道处,传来一阵奔腾的马蹄声。冯宛回头,对上那支烟尘高兴的队伍,说道:“与我们同路的。”

  卫子扬瞟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是只商队。”

  冯宛摇了摇头,道:“不是商队,是一支世家队伍。”

  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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