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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时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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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郝月关心里可不曾沭他半点,定了定神,便见郝月关架着拐杖迎上一步,抱拳一拱道:“建康先生,久违了!”。言语中似乎没遭遇过那年轻公子一般,完全是平平常常到了极点的寒暄,并无异状。
“啊嗬,这不是郝月关嘛!”
苏建眼中放出光来,原本因肥胖而有些萎顿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嚎!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闹天宫的孙行者!是八卦炉倒了呢,还是佛祖不留心弄掉了五行山的镇山神咒,你居然又出来了?
苏建原本和郝月关是同窗,但一直对郝月关的才气文名不甚服气,对郝月关那孤傲自赏,盛气逼人的性格,更是看不惯,嫉妒、狭隘让苏建对郝月关的不满在这当口一下子便集中爆了出来,虽然眼下郝月关的光景让他很有成就感,很是解气,但还不够!他今天誓要让郝月关狠狠地出一次丑,那才叫人浑身通泰,让他永远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他就是要将郝月关那层文人的傲骨给敲个稀巴烂,看郝月关以后还敢不敢在他身前傲!
“我给诸位介绍一下:你们看这位兄台,架着双拐,行动如债女荡秋千,站立似谢家碧玉树,一脸书卷气。当年可了得,我兄弟不敢望其项背!真的是一语既词惊四座!当年——”。
“当年同窗结社作八股。”郝月关静静地听他揶揄,抓住话口破颜一笑紧盯一句!出题‘昧昧’。好像就是苏仁兄,把‘日’字边写成了‘女’,开篇惊人;说‘妹妹我思之’,我只好接了句‘哥哥你错了!”不知如今可有长进?”。
郝月关并没有给苏建丁点机会,一句话说得众人哄堂大笑,不管是走堂的还是在旁边随从服侍的,都笑作一团,东倒西歪的;旁边几个名士控背躬腰跌脚打顿,活脱脱的像李荣方才在草市上看的猴子杂耍,笑得换不过气来,刘非则“扑”地一口茶全喷到李荣身上,几个方才吟唱吴曲的歌伎拿手帕子捂着嘴咯儿咯儿笑得东倒西歪,美人姿态毕现无遗。
“是你记错了吧?”苏建涨红了脸,像打了猪血一般,强笑狡辩道:“我两榜进士,殿试选在二甲四十名,闱墨遍行江南,怎么会出这种错儿?——今日一见,也算故人相逢,有道是贫贱之交不可忘,我和你对酌三百杯!那两位——呃——请过来,来呀!另外,这是犬子苏博!还不快快拜见世叔!”。
话音未落,原本沉默不言的苏博立马堆满了笑,但心里面早就将郝月关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如今得知郝月关真实身份,便再无顾忌,正盘算着怎么报复出口恶气,嘴上却恭声笑道:“啊,原来是世叔!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得自己人!方才草市如有不当之处,还望世叔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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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恩怨加深】………
话音未落,原本沉默不言的苏博立马堆满了笑,但心里面早就将郝月关的祖宗问候了十八变,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现在郝月关的底细他也看了个透,心里已经打定了报复他的主意,心里表现得暗黑无比,脸上却显得很是阳春白雪:“原来是世叔!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方才举动如有冒昧,还请世叔多多见谅!”。
冒昧?见谅?
看着眼前一脸无害,满嘴热忱,彬彬有礼的苏博,郝月关很难将眼前的苏博和一个时辰前凶神恶煞,戾气凌人的纨绔公子哥联系起来,心神有点恍惚,似乎这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无妨!我观世侄面相,如能一直持中保持这君子翩翩,化解心中的怨结,保你一生平安!”
郝月关虽然看不惯苏博的这副假情虚意的嘴脸,但对于现下苏博的心态还是能够把握的住的,反正他自己明天将要离开杭州北上探亲,倒也不怕苏博今后的反攻倒算。
苏博的小心思被郝月关窥破,心下着实懊恼至极,对郝月关的憎恶又深了一层,只觉眼前的郝月关的赫然挺立就是对他无声无语的羞辱,脸上之前的翩然风度也忽地敛去了,声音也变得**起来:“多谢世叔教诲!侄儿将永世难忘!但侄儿也请世叔多多留心脚下,地滑什么事情都可能生!”。
这话说的相当恶毒,不仅直接对郝月关进行人身攻击,而且最后完全是**裸的威胁,丝毫没将郝月关放在眼里,仿佛眼前站着的郝月关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眼神充满了不屑。
“还真是世家子,含着金钥匙长大,没见过什么市面人事,心胸到底逊了一筹!”
闻听苏博的恼怒厥词,郝月关在心里暗暗地想到,并没有将苏博的威胁放在心上。
苏博和郝月关的言辞背后的暗地交锋,苏建并不明晓,但好像也觉察出一丝背后隐藏的火药味,见诸多宾客名流在场,碍于长幼辈分,又担心继续下去,苏博会吃大亏,唯有佯作怒色,大声呵斥苏博:“平日读圣贤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还敢跟你的世叔顶嘴!还不赶快退下!还嫌不够丢脸么?”。
最后一句话,也不知是说苏博还是说他自己。只见苏建完话后,便又转向了刘非和李荣这边。
对于这些个庆祝升迁的嘈杂场面,刘非一向是敬而远之,其一是与苏建毫不相识,加之苏博的恶劣表现,刘非心中对苏建的评价跌至谷底;其二是景帝向来对外出办差皇子结交外官十分忌讳,为了不给那些个个心中都有把小算盘的兄弟以把柄,刘非在这方面向来严谨守中。
心中有了盘算,刘非便轻摇着头向李荣示意了一番,他也懒得理会。李荣见刘非摇头,心里头便有了主意,在心里拿捏了一番后,方矜持地说道:“我们和观鱼先生也是邂逅,算是萍水相逢,你们请自便。看样子你们要论文,我们观战!”。
方才苏博没有心思观看刘非这边,见李荣答话,便放眼望去,瞳仁顿时缩成针尖一般,身形也萎了不少,只捏地白青,脉络兀地清晰的双拳,无声地昭示着他内心的愤恨。不报复一番刘非,刘非就像他心中的一根刺,时刻折磨着一贯趾高气扬,从来只有他辱人,未被他人辱的苏博,永远无法走出刘非给他的心理阴影。
默然坐下去的苏博知晓下面的以文论战不是他能搅和的了的,因此一边斟酒自酌,一边在心底暗暗盘算报复计划,由弱到强,先下刀的便是郝月关!
不理会心不甘情不愿被苏建呵斥退回桌上的苏博,李荣话音刚落,郝月关便踅回到刘非桌边,径直端起一杯酒,便开始了激辩论战,朗声笑道:“要是做官就能长学问,天下可以无书。你今日无非以富贵骄人,岂不知我这贫贱也能骄人!比如这酒,我饮来是酒,你饮来就是祸水,这点子分别,不知你懂不懂?”
“唔?”苏建轻声诧异了一下。
郝月关脸微微扬起,沉吟着说道:“我这酒,敢粟于颜渊负郭之田,去秕于梁鸿赁舂之臼,量以才斗,盛以智囊,浸于廉泉之水,良药为曲,直木为槽,以尧之杯、孔之觚酌之。所以饮此酒,清者可以为圣,浊者可以为贤!你的酒不同,乃是盗跖之粟酿成,取贪泉之水,王孙公子烧灶,红巾翠袖洗器。误饮一杯,则廉者贪,谨者狂,聪者失听,明者昏视——这还不是祸水?”
“你依旧如此阴损”苏建本想小辱郝月关几句就罢手的,想在众多杭州名流出口恶气,不料连番反被郝月关所侮,顿时气得脸色白,咬牙笑道:“我以俸禄沽酒,怎见得是贪!你今天无端取笑我,我自然也可敬你几句。”
这话说来却有些心虚强辩之韵,给人一种强弩之末之感。
郝月关兀自没有看见,淡然说道:“以你今日身份,我岂敢冤枉你?君为杭州太守,境内饥民遍地,嗷嗷待食,你却在此寻欢作乐!先贤有云:四境有一民不安,守牧之责也,难道我错说了你?我虽然闭门读书不问世事,也知道当今营营苟苟的事愈来愈多。嘴硬不如身硬,身硬不如心硬——记得当年同游中岳庙,你指着门前金刚叫我作诗,当时我口占一说‘金刚本是一团泥,张牙舞爪把人欺。人说你是硬汉子,敢同我去洗澡去!苏兄,你敢么?”
说完,郝月关便朗声大笑,这笑声让刘非感受到了一个郁抑不得志,但却忧国忧民,满含济世抱负的隐士形象,仿佛太史公司马迁笔下的屈原复生。
闻听郝月关说罢毫无顾忌的纵声大笑。苏建的谦谦君子风度再也保持不了了,恼羞成怒,只见苏建“啪”地一声拍案而起,想作又按捺住了,格格阴笑道:“观鱼,没听说过‘破家县令,灭门令尹’?”
这话透着一股子阴冷劲儿,胆略稍小者,必定会被震慑得手足无措,惊颤不已!
ps:关于本书的内容,前面一些的确借鉴了二月河大师的佳作,只因为我想将郝月关的形象表现得丰满一些!他是个智谋型人物,对主角很重要!但情节也有诸多不同,权当旧瓶装新酒!金庸老师的作品,还不是在网文界模仿复制成风吗?呵呵!!
另:本文是架空!!!作品类型还没有改过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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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上钩】………
郝月关笑道:“这么俗的谚语有何不知?当日桓温游寺,和尚不拜。桓温说,你没见过杀人不眨眼将军么?和尚反问,‘没见过不怕杀斗和尚么!’,苏兄,如今是盛世,此地乃名城大郡,你今日非礼欺人,我怕你什么?何况我飘零四海孑身一人,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意,本来就无家可破无门可灭!”。
说到最后,郝月关铿然如石,丝毫不惧苏建的言辞威胁。
“放肆”,闻听郝月关不软不硬,针锋相对的回答,苏建勃然大怒,厉声断喝道,“你一个已革孝廉,在父母官前狂傲无礼,就是罪!哼!我就不信剃不了你这刺儿头!你不是说我这酒是‘祸水’么?来!”
“在!”,只见两名恶奴应声向前,看向郝月关的神情,活脱脱的老鹰看小鸡的模样,满脸的戏谑。
“灌他!”苏建涨红着脸,嗤着声吼道。
“扎!”那两名彪形大汉挽起了袖子,向前迫近了几步。
见郝月关面临险境,李荣立马便坐不住,一脸急色地望向刘非。
但见刘非此时也是血一下子全涌到脸上,面露急切,眼中熠熠闪着火光,但不知为何却突然压了下来,望向郝月关的眼神也闪烁着一种分外期待的光芒。见刘非猛然镇定如此,李荣心里虽着急,但也不甘僭越催促,只得怀揣着疑惑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
刘非之所以选择袖手旁观,一方面是因为景帝皇帝家教极严,明令皇子不得结交外官,干预地方政务,皇长子刘恒曾经奉差芜湖,因为看不惯县令仗势欺人,凌辱百姓,便杖责了一个县令,一回去便被禁足一月,罚俸半年,因此刘非对于这些个以往教训是有些顾忌的;另一个缘由,则是刘非想借机瞧瞧郝月关真正的份量到底有几斤几两,有多少干货。
对于这个苏建他也知道,在离京南下的时候,对于江南这些个重要官吏也做了一些了解,那时见邸报,吏部报的三名“卓异”里名列第三,算是顶尖儿的好官,谁知在下头如此跋扈,目无王法!
正当刘非还在思虑的时候,郝月关却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转脸笑谓苏建:“你如此欺我,是不是看我已残废,无力再入宦途?要是我未除功名,即便不是进士,恐怕你也不敢轻慢,是吧?”
“对了。今儿就是拿你开开心!”苏建眯着眼嬉笑道“罚几杯酒,顶多是个风流罪过,打什么紧?”。
苏建的话音刚落,苏博神情立振,眼神露出跃跃欲试,想看好戏的精光。
郝月关闻后,好像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道:“有这么句俗语‘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杯祸水我喝。不过先有一诗奉赠,不知可肯雅纳?”。
说到末尾,郝月关反问了苏建一句,布下了一个陷阱,就等着苏建一头扎下。
他这几句话不软不硬,似求情又似揶揄,众人都是一愣,苏博眼色更是得意,心里大骂郝月关这死瘸子太过做作,死到临头还在做垂死挣扎。
“但作无妨!”苏建一脸的志得意满,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像一头猪似的撞进了郝月关扎下的陷阱。
郝月关微叹一声,故作失意无奈,慢慢蜇到放着文房四宝的案前,一手拽袖、一手提笔,略一沉思,连着写了几个字。苏建伸着头看时,上头连着五个“苦”字,不禁喷地一笑,道:“这早晚才知道苦?你要识点时务,我怎会难为你?”。
郝月关毫不理会,握管疾书:
苦苦苦苦苦皇天,圣母薨逝未经年。
江山草木犹带泪,杭州太守酒歌酣!
——常州书生郝月关谨赠。
写完展纸一吹,拈着踱至窗前,眺望一下,回头笑道:“我这个多愁多病书生身,可是要打你这倾国倾城的乌纱帽了!这张诗稿对仁兄而言,也不亚当年我在贡院写的揭帖!你今日于国丧期间携妓高歌画楼,已经触了大清律,知道么?”
谁也不防这潦倒书生还有这一手,满楼人都惊得呆若木鸡,痴坐无语。刘非先是一怔,心下大悟,不禁目中灼然生光:这真是个无双才士!定要将其纳入麾下!这机会嘛,恐怕还得从这对蠢父子身上着手!
良久,苏建才反应过来,知道上了郝月关的当,心里一紧,气势立时萎了下去,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要干嘛?”。
“我要——”郝月关看了看楼下,“怎么说呢?这楼下人可真多!看见楼上飘下一张诗帖,凭我郝月关的文名,写的又是本朝本郡太守,三天之内,保你全杭州都知道了。若或碰巧有个皇子龙孙或部院大臣什么的,或者有个御史、按察使什么的官儿,正愁着考功司察他的功课,没准儿连原诗奏明当今——仁兄,郝某可要与你同生死,共荣辱了……”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苏建见他说着话手一晃一扬的,真怕这个愣子手一松,立时就招惹无穷后患。听说城里如今真的住着个办差的皇子,就这省官道司里面也有不少对头,这国丧期间携妓高乐儿,“丧心病狂”四个字就得葬送了自己似锦前程。就没这些麻烦,老百姓口碑如铁,唱起来,三年察考时就是手拿把掐的凭据!
想着,苏建头上已沁出冷汗,勉强挤出笑脸道:“观鱼——观鱼兄!开个玩笑嘛,不当家拉花的,何必认真呢?来来来,还有那两位,坐过来,我敬你们三杯‘祸水’!”
看着苏建的丑态,刘非大笑起身道:“不论美酒祸水,我都吃不得了。李荣,你留下陪着他们吃酒,我还有事,先告退一步了。郝先生,今日一会实在投缘,明儿我请你小酌,还有事相求。”
郝月关闻听,微笑不语,李荣知道馆驿中还有一大群官员等着刘非召见,也不好相留,只好赔笑道:“是,省得了。”。
闻听李荣答话,刘非在郝月关和苏博身上睃了两圈后,便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小迤逦而去,却不知,他前脚刚走,苏博立马对着一个家奴耳语一阵,那家奴便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003章 郝月关】………
将眼瞳内的冷芒收敛完毕,这中年男子依旧面不改色,沉静如水,一字一句地咬着相对:“我这卖字手艺,不仅要买家慧眼识珠,老夫也要看人挥毫!从此处说,不说千金一字,万金一字也讲得过去!前番南京营生之时,就是两江总督也在老夫面前碰了壁,铩羽而归!你可明白?”说道最后,这中年男子陡然加大了声调,仿佛炸雷般在这纨绔公子耳际响起,弄得他一阵失神,脸上阴晴不定。
那边自个主子愣,这边娇纵蛮横惯了的奴仆可不懂这些,见这中年男子这般对自己主子无礼,邀宠之心油然而起,两个粗鲁大汉相互对了对眼,紧了紧头上的裹布,臂上的袖子也再向上挽了挽,过肘约半尺,看到正欲动的两名恶仆,这中年男子眉头终于皱了皱,似乎觉得有些失算,双手也往下伸了下去,像是要先动人,抢占先机。
就在双方争斗将起的刹那,一个不是很响但很沉稳有力的声音“滚”传到了两恶仆的耳际,犹如一粒荡破死寂湖面的石子,不错,这声音正是刘非出的!直到这时,场中之人才现了刘非的存在,那俩个背过身的恶仆看着刘非轻蔑无视的眼神,觉得受了极大侮辱,恶狠狠地盯着刘非的同时几乎不约而同嗤笑:“哟呵!还真有不怕死的,今个就给你这毛都没长齐的毛小子长长记性,想出头就得付出见红挨揍的代价!”。
把这中年男子撇在一边,左边那恶仆不知从那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上面还粘着斑驳肮脏的泥巴,挥手就往刘非脸门砸去,好像跟刘非有着深仇大恨似的,三角眼凶光毕露,长满长黑腮毛的双颊兀地剧烈上下抖动了起来;而右边稍壮的家奴到没什么家伙,看到同伙动,想也没想,就抡起了碗口大的粗拳,以雷霆之势紧随其后向刘非腹部砸去,似乎要将刘非砸出一个大窟窿不可。
眼见刘非将没于恶奴之手,中年男子的心此时立刻便提了起来,几乎快到了嗓子眼,比自己即将受到攻击时还要焦虑紧张,头微微向旁边撇去,似不忍心看到这眼下即将生的惨剧,几乎与这中年男子想法相同,这两名恶仆嘴角此时也露出残忍的狰狞之笑,似乎很是享受刘非将要展现的鲜血狂喷,苟延残喘的景象画面。然而,乐极生悲,就在他们的拳棒离刘非近在咫尺的时候,只见刘非迅地抬起右脚犹如兔起鹘落般分别在他们盘下踢了两脚,传出两道“咔咔”闷响,刚刚还在盛放的凌厉之笑立马便凝固了,随即便传来了两声先后“啊”的痛呼,整个身子立即便萎顿了下去,抱着被刘非以凌厉之势踢折的腿止不住地在地上打滚,一边哀号连连,声震周遭。
惨呼声将中年男子和他身前的纨绔公子双双惊醒,中年男子双眸之中先是闪过一阵不可置信,而后迅地被一道若有所思的神色代替,而那刚刚反应过来的纨绔公子则一脸的惊慌,心里也打起了寒颤:“这卖字匹夫似乎来头不小,连两江总督的面子都能说驳就驳,竟还毫无损!定有些通天能耐!现下不争气的狗奴奴也被眼下这是敌非友的青年折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爹是杭州府尹,只要还在杭州地界,哼!这笔帐以后慢慢算!”。
想到这里,心下也便打定了主意,未等刘非和这中年男子反应,便开始向后弓着身子慢慢后退,后退了几步之后,见刘非没什么反应,只是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也不管两个家奴的死活,便像兔子撒鹰一般甩开膀子便开了跑,一边跑一边还时不时向后窥探,而那两名恶仆见自个主子打了退堂鼓,也顾不得继续哀号,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跟了去,身后留下的是刘非和中年男子相视过后的哈哈大笑。不知为何,此番出手救人,宛若泄了心中怨气一般,昨晚郁抑在心口的那种压迫之感,竟有了些许减缓,难道这是穿越的副作用?刘非心里忍不住暗暗揣测。
两人正想开口手谈一番,便见身后一声“三爷,可找着您呐!”,两人放眼望去,原来是刚刚看完杂耍的李荣急急地赶了过来。
未等刘非回应,便又听走到跟前的李荣开了话匣子:“哟!这不是观鱼先生么?”,突然闻听他人叫自己的台甫,这观鱼先生也不禁疑惑地打量起了李荣,并未言语。“这些年您在哪儿?又怎么独个儿在这里呢?”刘荣连珠炮似的接着问道。
说道此处,就不得不介绍一番这中年男子。他叫郝月关,常州有名的才子,府试乡试连战连捷,中秀才举人都是头名。景帝十二年年他应试南京春闱,三场下来,时文、策论、诗赋均做得花团锦簇一般。出场自忖即便不在五魁之列,稳稳当当也在前十名里头。不料皇榜一张,“郝月关”三个字居然忝列副榜之末!郝月关大怒之下仔细打听,才知道主考左玉兴、副主考赵泰明都是捞钱的手,除了朝中当道大老关照请托的,一概论孝敬取士,名次高下按质论价童叟无欺!郝月关凭着本事拉硬弓不肯撞木钟钻营,自然名落孙山。郝月关原本性高气傲,气极了,纠集四百余名落榜举人,抬着财神拥入南京贡院,遍城撒了揭帖,指控左、赵二人贪贿收受,坏国家抡材大典,骂得狗血淋头,把个南京科场搅得四脚朝天。他大闹一场扬长而去,苦得江苏巡抚因拿不到他这个“正犯’被连降两级,左、赵二人革职罢官“永不叙用”——官司直打到紫禁城当今天子景帝御前,徐学谦刘舍两大权相都差点吃挂落。因此,朝廷严令各省缉拿他这个闹事的“正犯”。如今刘舍早已抄家籍没,徐学谦谋划逼景帝逊位当今太子刘荣,事被囚,往事风流云散时过境迁,蛰居武夷山清虚道观的郝月关因知太后驾崩,大赦天下,这才敢露面,回到久违了的三吴家乡,因生活所需,也为了养神怡情,便摆了这么个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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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相遇】………
闻听李荣连续发问,郝月关不由的又继续打量起了李荣:
只瞧李荣白净面皮,团团一个胖脸,留着墨黑两绺八字髭须,头上一顶**一统帽,结着红绒顶儿,靛青夹袍外套着件套扣背心,腰间系着滚边绣花玄带,精精干干一身打扮。
半晌,郝月关才想起了是同乡李家池的孝廉李荣,先前本就垂下去的双臂猛地从摊里面抽出一根拐杖,挟在胳肢窝下,因为激动,站立起来时都有点微微颤颤。
原来郝月关竟是个瘸子!李荣和刘非瞳仁都猛地一缩,不可思议,惊讶,可惜,同情,此时都杂糅成一团。
但郝月关似乎对自己残疾分不在意,只是因笑道:“汇文,原来是你!十年前你和高家争牛湾那块风水地,打输了官司,败落得叫化子似的——如今出落得这样阔,都不敢认了!”。
“哦,先生也和李荣旧识!阔别十年能有此相遇,真乃百年修得之缘分!”看到李荣和郝月关竟是同乡旧人,而且这郝月关还是自己刚刚施手援救之人,世间蹊跷之事莫过于此,刘非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何况十年!说起这里头的周折,真是一言难尽——不怕观鱼兄你笑,如今我在北京给人家当听差呢!来,我给郝兄引见一下!”见刘非也起了兴致,李荣连忙做起了牵线搭桥之人,其中大有帮刘非引荐谋士之意,在李荣心中,现在的刘非还是很需要郝月关这种人才的,但刘非看的看不上,郝月关自己能不能入刘非的法眼,这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的。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意,不外如是。
“三爷,世间之事碰巧的多着呢!都是托爷的鸿福!还有更诡的呢!四爷,这就是您常念叨的郝月关郝先生,可巧儿今儿就叫三爷和小的碰上了!当真是天大的机缘!——哦,这是我们费三爷,北京城没人不知道,十四家皇商位列第三!”,恭声对刘非回完话,李荣立马又对郝月关介绍起了刘非,不过于情于理,自然是半真半假。
“费浏。”,刘非微微一笑,黑漆漆的眸子一阵精光闪烁与笑意,好像之前没见过郝月关似的,紧说道:“你叫我观菊居士好了------郝先生的字果真是观鱼?你我字号竟同占‘观’字,也算一场缘分!”。
刘非一面说,一边目光上下幽幽地打量这郝月关。
郝月关先前听李荣在北京给人家当差,心里不住犯狐疑:这李荣虽然败了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有过功名的人,何至于就沦落成人家的奴才?现在又看到刘非这么托大,一见面就将自己的大号给托了出来,挥洒间似有一股子不同常人的上位者气势,再加上刘非方才对自己施加的援手,心里稍加联想思忖,立即便有了刘非身份定不寻常的揣测。
心中这样想着,口中却笑道:“我没有号,你高兴,还是叫我观鱼吧!”。
见刘非闭口不提刚才发生之事,反而一副陌生人刚刚相识的模样,料想定有不便告知的算计。因此,郝月关也是一副初识的做派。
其实,如果郝月关知晓刘非的身份的话,这点东西也会一点就通,皇家之事,历来龌蹉凶险,其中阴谋手段,层出不穷,这点子功夫身手,原来的刘非是没有的,是刘非前世练就的,自然也成了刘非的杀手锏和留一手,不到万不得已,自是不能随便亮于他人知。今天郝月关之事,就算得上一个突发事件,刘非不得已出了手,但也是蜻蜓点水般速战速决。
郝月关的事迹刘非是一清二楚的,甚至可以说非常熟稔,当年的科场大案,惊动的层面可不小,再加上今天这番观察,临危不乱,自制隐忍,不卑不亢,当然,学识方面自不必说!这些很是让刘非有了进一步和郝月关接触的念头和想法。
只见刘非略一躬身,将手一让说道:“实在是久仰你的大名了——连家父也十分赏识你的才学!屈尊一同走走如何?”,语气很是诚恳,让人听后很是动容。
郝月关听说他是皇商,原本心里很是腻味怪异,这十年中,他自己说的好听是避世隐士,其实扒开那层遮羞布,只是一个在逃全国通缉犯!而这一切都是拜官家所赐!
但这位费三爷眼中有一种沉稳静娴的气质,很是真诚,不带半点商家庸俗,竟不自禁点了点头,依着郝月关的性子,也算是破天荒头一回。
刚点头应完刘非,郝月关便拄着拐杖踅了出来,甚是稳当娴熟,摊子也被他撇在了身后,浑然不顾,见这情景,心细的李荣眼疾手快地说道:“观鱼,你这摊子······?”
“你说这破玩意?十年生死,风雨忧愁。这东西是我昨天捣鼓出来的,今天刚摆出来,老天饿不死两只眼的麻雀,有水就能养活四条腿的蛤蟆!这东西不是谋生用的,乃是怡情之用,放这没准还能给素未谋生之人化点善缘。”
郝月关说得浑不在意,豁达心性一展无遗,说完还顺便用眼角瞟了一眼刘非。
听着他话,看着他递过来的眼神,对郝月关打的这个机锋,刘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先前郝月关南京谋生之说完全是临场诈退那纨绔公子哥的计谋,对这郝月关的认识,刘非在心中又暗暗提上了一截。
“观鱼兄,十年未见,你依旧还是那个观鱼!”李荣听罢,喟叹了一句,不过却是赞赏之语。
因为为了照顾郝月关的情况,刘非步子放的很慢,刘非和郝月关并排前行,李荣稍稍靠后,紧挨着郝月关右后侧。
刘非一边走,一边从容说道:“先生,不是我费浏虚逢迎你。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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