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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事务所-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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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谁呢?”

他:“就是这些侍候我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常常看见她们就觉得烦透了,想揪过来,摁在地上狂揍一通。”

我:“不受限制的权力确实很危险,你要控制自己的冲动,不要干蠢事。”

他:“我本来跟你各方面都非常相似,不仅仅只是相貌,就连性格和人生轨迹都有雷同,然而你在闭关十七年之后,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而我却像一个心事重重的中年人,脸上有这么多皱纹。”

我:“你可以去做美容手术,拉皮,注射,填充,每年折腾几次,保持一副年青的相貌并不困难,许多戏子都是这么干的。”

他:“暂时还不考虑,以后肯定会去做,但是必须秘密进行,如果让我的臣民知道,他们视为天神一般的总统居然去做美容手术,我光荣高大全面完美的形象必然大大受损。”

我:“感觉你活得真累。”

他平静地说:“今天下午,我通过闭路监控器观看了你在□□和那些妞儿的表现,真生猛啊,比我强太多,真羡慕你。”

我愕然瞪大了眼:“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跟女人亲热的时候最讨厌有人偷看。”

他:“别这么大声,我和你根本就是一个人,看看怎么了,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你的鸟跟我的一样大,只是立直之后角度稍有差异而已,十年前的我跟现在的你基本一样。”

我气愤地:“你的行为非常卑劣,令人憎恶。”

他:“别这么冲动,如果你想看我跟女人亲热,待会到我的房间里看就是,你可以拿着放大镜坐在床边仔细看,我一点都不介意。”

我:“你好像有点变态。”

他:“当总统这么多年,有些变态很正常,没有发疯已经很不错了。”

我:“你很危险啊,如果再不放弃权力,没准什么时候你会干出离谱的蠢事来。”

他:“有这可能,许多次我觉得是不是应当搞点什么事,让生活更富激情,于是我认真地考虑对邻国发动战争的可能性,甚至做过一个简单粗糙的方案,差点就真的这么干了。”

我:“你跟我的差异实在太大,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

他:“今天看到你之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我和你当中死掉一个,会发生什么事?活着的那一个会不会也跟着完蛋?就像传说中有些孪生兄弟那样。我还忍不住琢磨,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活着的那一个变得特别厉害,修为瞬间突飞猛进,达到一个想象不到的境界和层次?”

我想了想之后说:“皆有可能,但是我认为可能性最大的情况就是——活着的那一个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像从前那样。”

他:“真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没人能够告诉我答案,做实验的话,又显得太过残酷。”

☆、正大光明

我寻思着,确实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假如我和玄空子当中的一个死掉的话。

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是——他会不会杀我?

我当然不会杀他,他是另一个世界里的我,如果动手杀他,很可能会相当于一次自杀,而我无论如何不愿意做这种事。

我TMD还想再活五百年。

但是他会不会杀我?这事可说不准。

不受限制和监管的权力会让人变得邪恶,这是屡试不爽的真理和常识,他做了十六年总统,这期间干过许多离谱的坏事,杀过的人很多很多,捞到手的钱同样很多很多,除了几个著名的外国邪恶元首之外,如今的他很可能已经是世界首富。

我能看出他的想法吗?

我能够信任他吗?

真的很有问题。

现在他就坐在我面前,面带笑容,慢条斯理地品酒。

还是别再想这种事了,我应当立即走掉,回到山京城去,然后设法穿越到从前,打败九幽神君,做一名优秀的阴阳师,通过自己的努力正大光明地赚钱,然后正大光明地做宅男。

如今的我,仅就修为而言,应当已经超越了小婉一大截,估计与一至四号还有六至八号那几位如神龙般首不见尾的阴阳师差距不大,甚至有可能更胜一筹,当然,与莉莉周和董事长相比,估计还不行。

在阴阳师和法师的世界里,修为很重要,但是并不代表一切,非常厉害的法师也可能会被很差劲的同行打得一败涂地,实力的高下无法决定一切,弱者同样有机会,强者未见得就可以永远高高在上。

做个不怎么适当的比喻,这事就像一个专业散打高手和一名差劲的业余三流搏击爱好者之间的对比,如果这两人上台公正地打一场比赛,专业高手当然毫无疑问会轻松胜利,但是如果两人不限制手段性命相搏,可以使用任何能够找得到的武器,那么谁弄死谁就很难说了,专业高手至多也就是胜利的可能性更大些而已,并无百分百的把握一定能够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弄死对方。

我真的想走了,不过,那六个小妞儿确实很可爱,很热辣,如果和她们再玩几天然后离开,就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玄空子笑问:“哥们,在想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我:“你会杀死我吗?”

他:“现在不会,至于明天或者后天以及将来,我也不知道,因为有时我会表露出一些精神病的征兆,情绪偶尔会失控什么的。”

我:“你发过疯吗?”

他:“有过,不止一次,去年秋天,我把优质的部下之一——防卫厅长官给打死了,好像还咬掉了那个可怜的老家伙的一只耳朵和四只手指,事后我想不起那个过程,总觉得那事不是自己做的,可偏偏有人看到了,还有监控录像,我感觉自己非常无辜。还有上个月,我把一只充当警卫的雌性猫妖强暴了,事后打死了它,说实话这种行为让我觉得很惭愧,一直以来我都反对跨特种爱情活动。”

我:“我不会杀你,希望你也别动这样的念头,否则的话,我肯定会还击。”

☆、偶尔发疯

玄空了严肃地说:“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杀你或者伤害你的念头,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狂,所以请你有点思想准备,如果我突然失控,你就制服我,或者逃到安全的距离之外。”

我点头:“我会这样做的。”

喝了几杯之后,玄空子突然说要露一手功夫给我看看。

我说好啊,赶紧表演吧。

他手握一只酒瓶,走到屋顶边缘,举起瓶子狂饮了一大口,然后开始蓄势和聚气。

一只粉红色的光球出现在他手里,把酒瓶包裹住,十几秒钟之后,光球的直径达到一米多,看上去色彩鲜亮,非常漂亮。

我费劲地猜测,他打算干什么?

会不会把光团掷向天空,然后弄出一次爆炸,就像放了一个巨大的烟花?

他的修为让我有些吃惊,公平地看,他体内储备的道法能量与我大致不相上下。

光团继续扩张,直径已经有一点五米左右,淹没了他的大部分身体。

然后,他把光团连同酒瓶一起扔出去。

出乎预料,没有抛向天空,而是正正地往前飞,对着两百多米外一幢十层的楼房。

我大惊失色,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次剧烈的爆炸出现。

光团击中了那幢楼的第七层,就像一只威力强大的炮弹一样,轰然爆发,炸坏了墙壁和窗户,上下相邻的第八层和六层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我大声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会弄出人命的。”

他咧嘴淡淡一笑,显得极为轻松地说:“那幢楼里没人住,你别瞎紧张。”

我说:“就算里面没人,也不可以随便使用法术搞这种事。”

他:“我身为总统,偶尔做点出格的事,算是我的权利和自由之一吧,如果这么点破事都不可以做,我还不如到乡下种田去。”

我:“如果你真的种田去,对于这个世界肯定是大好事。”

他:“这旮旯有专制的传统,就算没有了我,其它人上台也会干同样的事,甚至会比我更残暴、更凶狠、更离谱。”

我:“也许不会这样,你没试过放弃权力,怎么知道继任者一定会弄得比你更差。”

他:“我预测过,假如我走了,这个城市会像十七年前那样发生可怕的内战,隐居于各处的妖孽会蠢蠢欲动,出来作乱。”

我:“如此说来,这个城市真的离不开你这位大□□者。”

他:“确实这样。”

我:“难道这里的居民始终没机会选择他们中意的总统吗?”

他:“我真的很差劲吗?为什么你老是想让我下台?如果我不是总统,怎么可能招待你享受皇家筵席和六个漂亮小妞儿。”

我:“非常感激你的盛情款待,可是我仍然希望你能够考虑退出的事,如今的你身具强大的修为,无论去地球上哪个地方肯定都可以生活得不错,可以做的事非常多,不必非得死命抓着权力不放松。”

他严肃地说:“别再跟我提这种事,否则我可能会受不了刺激而发狂。”

我:“你应当休息一段时间,每天到处逛逛,跟人打麻将喝茶喝酒,去看几部无聊透顶的电影,或者去钓鱼,登山什么的,这样或许能够让你的心理状态调节过来。”

☆、撒谎

突然发现玄空子对我撒谎,因为我看到那幢被能量光团击中的楼房里有人在奔走,在扑灭燃烧的火焰,还有人死掉或者受伤,前来救援的人冲进去,原来住在其中的人跑出来,乱成一团。

我转过头看着玄空子,他若无其事地说死掉几个屁民而已,根本不算什么,那幢楼早已经不许人住,溜进去的人肯定是流浪者,住免费的房子,当然得付出一点代价。

我:“你经常胡乱杀人吗?”

他:“仅仅只是偶尔为之,绝大部分时候我还是很正常的。”

我:“最近一次发疯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大概上个月吧,我把自己打扮成蝙蝠侠的模样,冲到街上,看着像是坏蛋的男人就杀掉,看着不像良家女子的女人冲上就强暴了。”

我:“没人阻止你或者殴打你吗?”

他:“一百多守卫跟着呢,谁要反抗就抓起来,我非礼女人的时候,他们会帮忙摁住,把腿扯开。”

我:“当时你陷入疯狂状态,还能够识别谁是你的守卫吗?”

他:“还能识别一下吧,但仍然打伤了几个,好在没弄死,因为他们有经验,并且穿了防弹衣。”

我:“你的形象恐怕毁得差不多了。”

他:“绝大部分人还是认为我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救世主,你应当明白,只要宣传工作做得好,塑造一个高大全的完美形象一点也不困难,当然,会有少数不明真相的家伙老是怀疑我是否那么出色,甚至有一些人悄悄在背地里散布关于我的谣言,说我是邪恶的神棍,是江湖骗子,是窃国大盗,是贪婪好色的坏蛋,是拒绝治疗的疯子,如此等等。”

我:“这些观点倒也不算很离谱。”

他:“别人怎么说我无所谓,反正绝大多数市民都认为我'文'是伟大的总统,这样'人'就可以了,无论如'书'何不可能让所有的人'屋'都满意,这点事我明白。”

我:“你没得治了。”

他:“切,胡说些什么啊,我这不好好的吗?不相信的话,明天早晨你到大街上去做一次问卷调查,看看我是不是大多数人爱戴的神奇领袖。”

我:“反正我过几天之后就走了,将来你混得怎么样,我管不了。”

他:“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去到你的那个空间,教教我好吗?到时候如果我想去看你的话才可以成行。”

我:“这个并不难,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半个钟头就能学会。”

他:“你那个世界怎么样,比我这里好很多吧?”

我:“可能稍好一点点,也可能稍差一些,估计差距并不十分明显,那边近四十年来不曾发生过战争和大规模武装冲突,经济状况也许会略微强一点点,综合各方面考虑,与目前的这里相比可能大致处于同一水平线,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回去,那边若是经过十七年的发展,可能会比现在你这儿好一些。”

他:“按照你的那位老板的说法,时间体系不同,这里的十七年,相当于那边的半年左右。”

我:“我的董事长很可能弄错了。”

他:“确实有这可能性。”

☆、广告

次日清晨,我走出卧室的时候,几个漂亮的小妞儿仍在熟睡中。

用过极为复杂的早餐之后,我决定独自到外面逛逛,好好欣赏一下这个城市。

但是这点小小的愿望无法实现,还没出门,侍卫长官就过来询问我打算去哪里,喜欢乘坐什么样的车,然后叫来十几名保镖跟随在我身后。

我的出行搞得很扰民,前方有武装越野车开道,后面还跟着几辆,我则坐在中间一辆加长凯迪拉克内,身旁有三位年青漂亮的女性武装人员陪同。

怎么搞得跟副省长出游似的,排场弄得太过分了,我不喜欢这样,原本只想着独自在大街上散步。

玄空子十七年来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享受这样的待遇,心里产生一些疯狂的念头以及偶尔的失控是很正常的。

坐在车里的我也有想发狂的冲动。

一位漂亮的女性武装人员说总统打来电话。

我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了玄空子的形象,这家伙坐在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前,嘴里叼着一只雪茄,手捧酒杯,笑容可掬,乐呵呵地说:“哥们,昨天夜里睡得可好?”

我说:“还行。”

他:“你想去哪里?”

我:“就想单独逛逛,可是侍卫长官不同意,非得让一大群人跟着。”

他:“你如果真的走上街头,可能会引起混乱,会有许多人把你当成神和救世主。”

我:“来找你的时候也没发生这种事。”

他:“那是你运气好,遇到一个傻乎乎的乡下黑车司机。”

我:“我可以化妆。”

他:“中午我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我:“再过一小会儿我就回来了。”

城市建设得不错,高楼林立,行道树枝叶繁茂,草坪绿油油的,当然也可能与我乘坐的车行驶的路线有关,昨天进城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可没这么漂亮。

年青美丽的女性武装人员询问要不要为我捶背和做按摩,我说不必了。

画着玄空子形象的壁画和广告牌随处可见,上面的形象由于比较年青,看着更像我而不像如今的他。

一面墙壁上有一幅巨大的画,他站在一群七岁左右的孩子当中,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一张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全是可爱的笑容,仿佛一堆大苹果。

远处路口有一尊铜像,看上去像是我,想来多半是他,这雕塑从台座算起有十五米左右高,塑像从脚底到头顶大概有十一米左右,恍如一只怪异而凶猛的巨人,令我想起哈利波特当中海格的弟弟。

在一片广告牌上,玄空子亲切接见黑皮肤的外宾,旁边是许多挥舞花束的学生。

在另一幅画像里,玄空子站在一群士兵当中,周围全都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的面孔。

他在另一幅画里参观工厂,亲切慰问纺织女工。

他在医院里亲切慰问医护人员,怀抱一名初生的婴儿。

他一手持拂尘,一手拿着冲锋枪,脚底下踩着许多面相凶恶的异族敌人以及人头兽身的怪物。

我想起了一些曾经显赫一时的风云人物,比如被爆菊而死的老卡,被绞死的老萨,某些人的老朋友——被子弹打出许多洞的齐奥赛斯库,以及……,这些人生前据说全都很喜欢到人民当中去,就像现在的玄空子一样。

☆、雷神庙

车队行驶到一处雷神庙前,我下令停车,打算进去参观一下。

侍卫和保镖着下车,立即占据各个关键位置,驱散闲杂人员,清理现场,狙击手找到制高点埋伏起来,头目叫出庙宇的负责人,询问相关事宜。

我沮丧地想,就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塑像而已,用得着这么折腾吗?

十几分钟过后,侍卫官通过步话机通知,说可以下车了。

我无精打采地钻出来,走到空荡荡的庙里。

这儿看得出还算有些香火,屋顶被烟熏得黑乎乎的,香炉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香在散发出烟雾。

我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塑像,跟总统官邸内那个一样,不怎么像我,瞅着脸大而圆,耳朵超长,有些像金毛寻回猎犬的耳朵,身材更是一点也不像,圆滚滚的,两条腿和躯干的比例完全不对,而且把我的肚子弄得太大。

我寻思着,如果给这尊塑像搞个古典女式的假发,说是观音菩萨大概也差不太多,可能天底下所有的庙里的塑像都是这么个表现手法。

走近一些再看,我发觉塑像下面的台座有人写了许多小字。

挑选几段出来,‘雷神保佑我考试每一科都能得九十分以上’;‘雷神在上,我和小美终生相守,不离不弃,如果做不到,让我被雷劈死’;‘雷神,请你大显神威,把我的班主任弄死,我实在无法忍受那个混蛋了’;‘雷神,我十六岁了还是处男,求求你赐予我一个美丽妖娆性感温柔并且对我忠贞不二的女人吧’;‘雷神在上,求求您让我的上司生孩子没屁眼’;‘雷神保佑我打麻将天天赢钱’。

也有骂人的话,比如这个‘发克雷神的全家’,‘爆雷神菊花’,还有‘雷神是一个邪恶的神棍,总统是借此上位的大□□者’,‘大家团结起来,推翻邪恶专制’,‘雷神猪狗不如’之类的反动标语。

我倒也不生气,看着这些玩艺儿笑了笑。

侍卫官却忍不住了,大声质问旁边的庙宇管理人这是怎么一回事,稍后干脆叫人把这位管理者拖出去枪毙。

我急忙阻止:“不可以这样,不关他的事,快放人,以后也不能抓他。”

侍卫官悻悻然下令。

庙宇管理者急忙跪下朝我大磕其头,弄得砰砰作响,口中连连道谢,称我为神明,圣人,活神仙,说有生之年能够见到我,死而无憾。

我叫他起来,平静地告之,说本人就是一凡人,仅仅只是通过修炼而有些道行,懂得一点法术而已,远不如传说中那么神奇,让盲人复明让大麻疯洁净那类事我根本做不了。

然而他像是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只是激动得泪水满面,嘴里喃喃嘀咕一些乱糟糟的话。

侍卫官问我还想去哪里,我摇了摇头,说还是回去吧,别再影响民众的正常出行和生活秩序了。

侍卫官说:“哇,雷神,你真伟大,我发自内心地崇拜您,敬仰您,请允许我亲吻一下您的鞋子。”

我:“如果你能够叫这些人全部撤走,一个不剩,让我自由自在地逛一会儿街,这双鞋子可以送给你。”

侍卫官:“不行的,如果我保护不周,总统会把我给毙了。”

☆、明查暗访

今夜月黑风高,我隐形之后悄悄溜出了总统官邸,到街上转悠。

沿途所见,与记忆里的山京城没有太大区别,街上车来车往,到处乱烘烘的,热闹而无序,卫生状况极糟,垃圾遍地,常常有人对着路边的树小便,还看到几起打架斗殴事件。

还有一个与山京城相似点,虽然法律皆不准许经营色情场所,但是仍旧到处开花,人行道上随处可见拉客的流莺和龟公。

很热闹,充满了生活气息,但是总感觉不伦不类的,显然缺乏良好的管理以及社会风气。

一家旅馆门前摆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斧头帮招聘新成员,试用期日薪一百五十元,转正之后日薪三百元加提成,工伤费用全包,抚恤金优厚。身强力壮、擅长打架者优先,非诚勿扰’。

看来这里的黑社会组织很多,并且明目张胆,无所顾忌。

我把长头发披散开,上唇贴了一片假胡须,对着商店橱窗观看时自己都觉得像是换了另一个人,想必不会被市民认出来。

在一个路口,看到一位貌似诚实而单纯的年青女子,我走过去小声说:“抱歉打扰一下,我在做一个问卷调查。请问你对总统有什么看法?”

年青女子先前恬静自然的笑容消失了,神色当中流露出紧张和惊恐,手里拎着的一个袋子掉到了地上,有些结巴地说:“总统非常伟大,是这个城市不可或缺的伟人。”

我问:“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年青女子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看得出很想转身逃跑。

她喃喃说:“我一直都是良民,上学时相信老师的话,从来不做坏事,不参加任何非法组织,不散布任何反动言论。”

我:“你认为自己有言论自由吗?”

她:“当然有,只要是赞扬总统的话,可以天天说,时时讲,还可以随意批评其它国家的元首,以及其它国家愚蠢的政策。”

我:“你认为生活在这个城市是否幸福。”

她仿佛背书一样念叨:“幸福极了,我们生活在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患了大病上医院自己只需要承担百分之六十至百分之九十的费用,上小学和中学如果不选择学校的话基本不用花钱,承担的税收仅有不到一百种,义务不多,但是权利无限广阔。”

我:“如果有到米国定居的机会,你会去吗?”

她看了看四周:“当然得去,而且坚决不回来。”紧接着她急忙改口,“刚才说错了,对不起,我坚决不会去米国,就算去,也是当地下工作者,把赚到的第一分钱都寄回来,我会始终忠于这个城市以及我们的总统。”

我:“请你做一个概括,总结一下你对这个城市的看法。”

她:“可以说脏话和粗话吗?”

我:“随便说,没关系,我会保密,决不告诉其它人。”

她压低了声音:“#¥@%*&……#@————”

说完之后,她双手捂脸,一溜烟跑掉,冲进了旁边一条黑巷子里,高跟鞋掉了也没停下。

☆、言不由衷

我又问了其它几个人,得到了回答普遍显得言不由衷,与年青女子前面所述那些内容大致一样。

这些人都怀疑我是暗探,从而小心翼翼地对待我。

正打算再找人问问,后面却出现了尾巴,明显是暗探或者维护现有秩序者,他们若即若离,有些很近,就在几米开外,有些站在远处,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注视我。

没办法啦,只好休息一会儿,我只好钻进一家小酒馆,要了一盘炒饭和一瓶啤酒,慢慢吃光,付账之后去了卫生间,看看四周没人,再次隐形,悄悄溜走。

到了街上,确认甩掉尾巴之后,我显了形。

根据目前看到的情况,我认为靠暗探来维持统治,可以推断出玄空子的统治工作弄得不怎么好。

我继续调查询问。

走出一段路之后,我找到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问她是否相信雷神的存在。

老太太乐呵呵地说:“当然信啦,我每天都去雷神庙转悠一趟,烧一柱香,祈祷雷神保佑我们里老小平安,一切顺利,夜间不会有秘密差人上门来。”

我:“你对现任总统怎么看?”

老太太:“总统好伟大,祝愿总统身体永远健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这是真心话吗?”

老太太立即警觉起来:“你是不是密探或者秘密差人?”

我:“不是。”

老太太仍然不放心:“我们全家老小都是总统的坚定追随者,我们相信总统所说的每一句话,支持总统下达的每一个命令,从不怀疑,从不违抗,从不给城市添乱。”

又问过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老头,得到的答复与老太太基本一样。

中老年人一般都比较小心慎重,不会轻易说出心里话,当然也可能是长期被洗脑教育,彻底没了自己的主见和看法,相信电视和媒体里所说的一切,从不怀疑,这个也有可能。

我问了几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男女,他们却显得很大胆,说雷神就是一堆屎,一只死耗子,或者一片连续使用了几天的纸尿裤。

我又问他们怎么看待总统,他们说那家伙迟早有一天会被拖出去枪毙,然后尸体被吊起来,让路边的人参观,就像当年墨索里尼的下场一样。

我正准备继续提问,他们却一溜烟跑掉,临离开前说就算我是暗探他们也不怕。

继续往前走,看到两个中年妇女吵架,吵着吵着干脆动起手来,相互撕扯头发,抓挠脸部。

看来这里的人火气不小,与山京城内的情况不相上下。

继续往前,一位小偷从背后跟上来,把手指伸到我的口袋里摸索,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我平静地看着他,他却朝我瞪眼,大声吼:“穷鬼,出门居然一点钱都不带。”

操,真够理直气壮的。

我还没想出怎么惩罚这家伙才好,他已经快速溜走了。

这就是特色,有暗探和秘密差人随处盯防有不同意见和不同思想的人,却没有人抓贼,没人调解和阻止街头冲突。

☆、监狱

我搭乘一辆出租车去监狱。

有人说过,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体现在监狱,因此,我要去转悠一趟。

下了出租车之后,我站在距离高墙几十米外的路旁边,昂首看过去。

跟想象中的一样,高高的坚实墙壁,顶部拉了铁丝网。

占地面积远比我想象的更大,几乎找不到围墙的边缘在哪里。

我隐形,然后施展钻地术穿透墙壁,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此时正是夜间,按说应当一片寂静才对,但是里面却有轰鸣声,可以看到几排灯光通明的巨大厂房。

看来这里的囚犯没有吃白食,而是辛勤地劳动,可能还创造了不菲的剩余价值。

我曾经看过一位表哥的初中政治课本,对于这个剩余价值的概念多少有些了解,后来等到我上政治课的时候,课本里就不再提起这个词汇,想来是与时俱进的缘故,不好意思再提了罢,同时也可能是因为许多人都发现,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原来并不怎么差劲。

我走近一间厂房,隔着玻璃看进去,发觉全是女囚犯,都在缝纫机面前忙乎,制作衣服和裤子,她们一个个瞅着神情倦怠,不怎么精神,估计是休息不足,可能还加上营养不良。

有这么多的女囚,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这些人当中有许多看着明显不像坏蛋,也不知怎么抓进来的。

沿着墙角再往前走,绕过这幢巨大的房子,来到相邻的厂房旁边。

机器的轰鸣声就是这里传出来,好像有一条流水线正在运转,还有空气压缩机和大功率电机的声音。

凑近一看,是一条组装摩托车的生产线,数百名男性囚犯身穿号衣,站在工作岗位,专心致志地干活。

这事并不算新鲜,在山京城里我曾经多次见过在工地上干活的囚犯,超市里也有监狱产品出售,比如三监酱油,三监包谷酒,如此等等。

这个不算新鲜,基本是预料中事。

只是听先前出租司机说,城市周围一共有六个监狱,每一个都关了好几千人。

要知道这个城市的总人口加一块也就有七百多万,监狱里有这么多人,比率未免高了一些。

这些囚犯看着比较疲惫,生命安全貌似还是有保障的,情况并不算很糟糕,至少比我先前想象的稍好一些。

我穿过几个工作车间,走到宿舍区。

房间里很拥挤,全是三层的高低床,每个房间里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看样子所有的床都有人使用。

没有什么新鲜事,几乎全在预料之中,这里的环境不算很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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