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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无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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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思索着以后会遇到哪些困难,又该如何解决,就听书房的门“吱呀”一声,珍珠端着个托盘进来,里面放了几样点心和一壶凉茶。

“饿了吧?”珍珠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递给张克楚说道:“还有一会儿才摆饭,先吃点点心垫垫饥。”

张克楚笑了笑,拿了块绿豆糕吃了,又喝了口茶,对珍珠说道:“天气怪热的,没什么胃口。”

“没做什么油腻的,多少还是吃点。”珍珠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托着下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张克楚。

张克楚抹了下嘴角,好笑道:“只顾盯着我干吗?”

“没什么。”珍珠垂下眼帘,脸上微微泛红。

张克楚说道:“若是在屋子里闷得慌,便和索菲亚出去转转啊。”

“嗯。”珍珠点头应了,站起身说道:“我去厨房看看。”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张克楚有些疑惑的自语道:“搞什么啊?怕我吃了你么?”

※※※

达兰府城内一处并不显眼的小院子。

浓密的树荫在书房窗子上染出一片阴凉,房间内一个中年人摩梭着中指上的宝石戒子,脸上阴晴不定。

在他对面,坐着个瘦高的男子,脸色苍白,时不时还咳嗽几声。若是服部寺敏在这里,应该能认出这人就是那个王十二。

“香主,这件事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啊。”王十二抬起头来望着中年人说道。

这中年人名叫李迪,在达兰府经营着几个绸缎铺子,不过那只是他用以掩护身份的手段而已,实际上他是同济会外八门香主之一,此时他听了王十二的话却缓缓摇头说道:“我们怎么管?”

“可若是让克敌军这么搞下去,对咱们的计划大为不利。”王十二的目光露出几分狰狞:“实在不行,咱们就……”说着,手掌向下一切。

李迪眯了眯眼,不置可否的说道:“恐怕他再怎么搞,对于咱们的计划也没什么大碍。十二,还是谨慎些,不要弄出那么多事。要知道现在通海司盯得咱们很紧,万一让他们顺藤摸瓜,暴露了咱们,岂不是因小失大?”

“我会让弟兄们小心行事的。”王十二不甘心的说道:“就是这个克敌军在蕉岭岛坏了咱们的大事,眼下他左右不过三十多人,不如趁此良机斩草除根。”

“你可别忘了咱们是在哪儿!”李迪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望着王十二的眼神越发冷了。

王十二急得站起身来还要再说,却被李迪抬手打断了:“此事先看着,你把手下约束好,别让他们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属下……遵命!”王十二艰难的咬牙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李迪淡然点了点头:“去吧,盯紧点,不过不能轻举妄动。”

第67章 下订单

展眼又过了几日,张克楚放在书房中的木盒中,已有七份入股合同了。这里面既有像刘振海、孟西城这样艰难度日入不敷出的杀奴军,也有如谷成良那种发展势头不错,亟需扩大实力的杀奴军。

不过张克楚对他们都一视同仁,并没有厚此薄彼。

眼下既然已入股七支杀奴军,张克楚便打算暂时收手,一方面受到殷家收拢的资金所限,另一方面他也担心一开始摊子铺的太大,出什么纰漏。

对于这个决定,殷远鉴也是极为赞同的。

这一日张克楚正在观澜院客厅里与前来拜访的孟西城等人聊天。

“若说土人有什么能耐,我却是不信的,咱们长风军虽然船小人少,也可没怕过土人,可是架不住他们和海盗联合起来,还他娘的使诈,这才让咱们吃了亏。”刘振海四十出头,宽脸膛,面皮紫红,愤愤然的说道:“也是水军司的战船大都去了马六甲,不然这些海盗哪里有胆子到这里来?”

孟西城点头道:“是啊,水军司这一走,剩下的战船也只能护住几条主要的海道,那些海盗岂有不来之理?”

“其实土人也好,海盗也罢,并不难对付。”说话的是谷成良,他的忠良军在这些杀奴军算是实力最强的。他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之后接着说道:“最头疼的是西洋海盗,他们的船跑的又快,船上的火炮又多。他娘的上次在西海岛附近遇到他们,硬是被追着打了一整天,幸亏晚上的时候起了大雾……”

张克楚说道:“平寇杀奴军便是被西洋海盗给灭了。只逃出来一个火炮手和几个水手。”

“平寇军?那不是老黑他们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孟西城惊讶的问道。

“半个月多前。”张克楚说道:“你说的老黑怕是他们的主官孙定国吧?据谢元礼说,第一轮炮打过来,他就被砸死了。”

孟西城惋惜道:“老孙是条汉子,就这么没了……那谢元礼倒是命大。”他想了想又说道:“谢元礼如今跟着张大人了么?”

张克楚点头道:“他火炮打的还好。”

见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张克楚便笑了笑,说道:“西洋海盗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凭借着船快炮多么?实不相瞒,我克敌军在新汴就购置了一艘西洋盖伦式大帆船,火炮加起来有四十二门,即便是对上西洋人,谁胜谁负却还未知呢。”

“四十二门?”谷成良倒吸一口凉气:“我那忠良号也算是大船了,可满打满算才能放二十一门炮,其中还有一半是弗朗机小炮……”

“你二十一门炮还嫌少?兄弟的船上才十六门,倒不是没银子添置,问题是船耐不住啊。”刘振海一脸苦恼地说道。

张克楚笑道:“海战不外乎船多胜船少,炮多胜炮少而已。既然如此,为何大家不携手共同对敌?”

他这话一说,谷成良等人便面面相觑,却无人肯接茬了。

“其实这道理大伙都知道。”刘振海是个直肠子,又是第一个“投靠”过来的,见气氛有些冷场,便说道:“只是大伙都自在惯了,若是联手对敌,总得有个说话管用的吧?这听谁的不听谁的,都不大好不是?到时候别土人没杀死几个,自己人先吵翻天了,伤了兄弟和气……”

对于这个问题,张克楚早有考虑,当下说道:“这也没什么难的。谁的船大炮多,就听谁的。至于战功也是如此分配,总比看到吃不到的干着急好吧?”

谷成良沉吟道:“如此一来,西洋战船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咱们三四艘船对他一艘,还怕打不沉他么?”他的忠良军现在已经有一艘五百料战船和一艘七百料大战船,正是船大炮多,不怕当不成主事人,所以便率先赞同。

张克楚点头道:“诸位,马六甲那边的形势可是不怎么好,我估计以后西洋战船会越来越多,至于土人和海盗反而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啊,往年哪里会有西洋战船深入到咱们大宋腹地?”孟西城看着粗豪,心思却挺细密,说话也很有条理:“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得变变打法了,当初单打独斗,遇着土人还罢了,现在还那么干,下场可就难说的很了。”

其他几个杀奴军主官脑子也不笨,想想事实的确如此,为长远打算,便纷纷出言附和。

“对了,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张大人的部下拿的火枪样式很奇特……比步军司发的火枪可惹眼多了。”谷成良笑眯眯地说道。

张克楚略有些得意地笑道:“是吗?那可是最新式的火枪。”心里对谷成良又多了几分好感,看来此人能将忠良军发展到今天,不是没有原因的。

谷成良顿时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张克楚说道:“张大人可否让人取一支来,让我等也见识见识?”

“这有何不可。”张克楚示意侍卫在身边的服部寺敏去取燧发枪。

不一时,服部寺敏拿了支长枪和两只手铳回来。

“这枪上不用火绳?”谷成良接过一支手铳打量片刻之后惊讶地抬起头问道。

张克楚笑道:“你可以试试,这手铳里没有装药。”

谷成良试过之后面露喜色:“这,这种火枪实在太好用了。”他本就是从步军司火枪手一步步升上来的,对于火枪再熟悉不过,两下一对比,这种火枪的好处非常明显。

“是啊,怕是在雨中也能用吧?”刘振海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铳问道。

张克楚含笑摇头道:“多少要受些影响,不过比起火绳枪来说倒是好多了。”

“怪不得张大人在蕉岭岛以百人火枪队就消灭了两千土人,方才大人说起来我还有些不信。”有个四十多岁的杀奴军主官说道。

谷成良迟疑片刻,对张克楚问道:“张大人,这种火枪莫非是自西洋人那里缴获而来?”

“那倒不是。”张克楚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不由笑道:“这种火枪有个名目,叫做燧发枪,是我遇到一个西洋枪匠,由他制造出来的。”

“原来如此。”谷成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跟着又问道:“却不知道大人那里可有多的?兄弟愿意出高价购买!”

张克楚为难的说道:“眼下却是没有多余的,实不相瞒,兄弟在飞崖岛上设了个火枪作坊,蒙水军南镇守军苏大人提携,已升为补充军械司,现下招募了些匠人正日夜赶工,要在月底前为南镇守军造两百支送去。”

谷成良跌足道:“咱不管,张大人无论如何匀出五十支来。”

“是啊,兄弟也不多要,只求张大人分二十支。”刘振海心想,反正咱现在人也不多,二十支先凑合用了。

他们俩这么一说,旁人哪儿还忍得住,也你三十支我二十支的开口求购。

张克楚苦笑道:“诸位,各位,少安毋躁。”说实话,他原来的打算就是将燧发枪推销给这些杀奴军,可却不是现在。

因菲利普那边的进度耽误了三个月,所以目前制造出的火枪只能勉强满足南镇守军的合约,就是克敌军还没有达到全军列装燧发枪,哪里还有多余的卖给他们?

但是又不能让谷成良他们断了念头,不然总是会有一丝芥蒂,对于双方合作没有什么好处。当然,张克楚并不担心他们知道燧发枪的发火方式之后,自己去找枪匠制造——毕竟这玩意得集中生产才能降低成本。

“这燧发枪制造起来非常麻烦,相信诸位也能看得出来,所以兄弟那个作坊制造出来的燧发枪还不够给南镇守军的,更别提兄弟的克敌军了。”张克楚见众人一脸失望,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兄弟可以保证,一个月之后就能满足大家的需要。”

“一个月?”谷成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方才听张克楚说的那么困难,这话锋一转,只需要再等一个月就行了?

张克楚点了点头说道:“给兄弟一个月时间,到时候不说让大伙的手下每人一支,各家几十支总是有的。之前是因为在制造的时候走了些弯路,所以产量有限,现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所以兄弟才敢说这个话,诸位且耐心等个把月,到时候直接去飞崖岛买也好,在这里买也行。”

“呵呵,那好,咱们就再等等,这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谷成良笑道:“却不知这燧发枪一支要多少银子?”

张克楚指着长枪说道:“这种一百八十两一支,带一柄刺刀。”

“倒也……不算太贵。”饶是谷成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结巴了一下,这比火绳枪要贵了十多倍,再有钱也买不了多少支啊。

“呵呵,当然了,那是卖给南镇守军的价格,既然大伙现在算是一家人,价格上嘛,自然要比他们便宜才对。”张克楚笑道:“一百五十两一支,再低兄弟可就要贴钱啦。”

这一屋子杀奴军主官,谁比谁傻?明知道张克楚的话不尽不实,却也不好反驳,更不好意思再要求降价,毕竟张克楚一开口就主动降了三十两。

“张大人果然豪爽,这样吧,兄弟先订五十支!”谷成良略一思索,便决定下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他便提出下订单订购,免得到时僧多粥少,又错过了。

有谷成良开头,其他人也不再犹豫了,各自提出要下单子订购,张克楚没想到他们这么积极,连忙让服部寺敏找来合同文书,一一填写画押,众人拿了订单,便掏出银票作为订金交给张克楚。

一番忙碌之后,总算把这事办完了。张克楚见天色渐晚,便让人去附近的酒楼订了两桌席面,众人也不客气,直吃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第68章 金屋藏娇

因被孟西城等人多灌了几杯,张克楚回房间之后便觉得有些头晕,不过许是心情大好,所以倒不怎么困倦。

珍珠不放心张克楚,亲自去厨房煎了醒酒汤,端到张克楚房中。

“哪里用得着这个。”张克楚笑道:“不过比平日多喝了几杯而已。”

“怎么不用?带着酒气睡一晚上,明早起来又要头疼了。”珍珠劝道,张克楚见她俏脸含嗔,心中一荡,便老老实实接过来喝了。

珍珠见他喝完之后便伸手去拿碗,却不防被张克楚一下抓住了手腕,急道:“快放手。”说着,脸上便飞起红晕,娇羞不已。

张克楚手上轻轻一带,珍珠便被他拉到腿上坐下,他另一只手环着珍珠的腰搂紧了,低头便吻在珍珠脖颈处。

珍珠想推开他,却浑身酸软,手上哪儿有半分力气?

其实她这种紧张里带着隐隐期待,又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有一丝丝小女儿的害怕。

张克楚只觉得浑身燥热。抬头看了怀中地珍珠一眼,她已经微微闭上双眼,白皙可人的小脸仿佛醉酒似的带着腮红。似乎感觉到张克楚在望她,她羞涩地侧过头,脸上红晕越显娇艳,蔓延至耳后项间,连小巧的耳垂都变成了粉红色。

“珍珠。”张克楚低低唤了一声,仰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用舌头舔了舔,珍珠此时如遭雷击,只觉得浑身又酸又软,心跳的仿佛要蹦出来。

就在张克楚觉得下面那话儿已硬如钢枪时,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是向这里而来。

万般不忍的放开了双手,张克楚没好气的高声问道:“谁?”

“大人,是我。”服部寺敏在门外停住脚步,回道。

张克楚看了眼脸上潮红未褪的珍珠,心里暗自叹气,起身走过去拉开门,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服部寺敏哪儿知道他打扰了张克楚的好事,犹自说道:“方才属下送孟大人出去的时候,似乎看到有人在暗中窥视。”

“暗中窥视?可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张克楚心中一凛,酒也醒了几分。

服部寺敏摇头道:“没看清楚,属下怕打草惊蛇,所以便没有追过去仔细探查,想来那人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w…r…w…h…u。c…o…m‘

“为什么这么说?”张克楚皱眉问道。同时心念急转,会是谁在暗中窥视自己?难道是通海司的人么?自己也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啊,如果不是通海司,又会是谁呢……

“也是今天才注意到,但是前些日子便有些反常,两下对应这么一想,属下便觉得那人已经窥视咱们有些日子了。”服部寺敏想了想又说道:“也不止一人,上次属下陪同索小姐去药铺的时候,似乎就有人在暗中盯梢。”

张克楚点了点头,不过也没追问什么你为何不早报告之类的蠢话。

“大人,咱们该怎么做?”服部寺敏见张克楚沉吟不语,便问道。

“小心提防就是了,咱们现在人手不足,若是撒出去或许真如你所言打草惊蛇了。”张克楚想了想说道:“且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手,咱们以静制动便是了。这几天你辛苦些,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别叫人钻了空子。”

“属下知道了。”服部寺敏躬身答道。

再回到房间之后,张克楚刚才那激荡的春情已经消散无踪了,珍珠虽然在屋子里隐约听到几句,却因满心还沉浸在刚才那羞人的感觉之中,所以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看到张克楚皱着眉头的样子,珍珠便起身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要紧么?”

张克楚展颜笑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人暗中窥视咱们罢了。”他摆了摆手:“这几天你们出门的时候小心点便是。”

“真的不要紧么?”珍珠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这里可是达兰经略府,能有什么事?”张克楚笑道。

珍珠见他笑的坏坏的,便急忙走到门口,这才转头说道:“夜深了,大哥早点歇着吧。”说完之后,一低头飞快的去了。

张克楚自嘲的笑了笑,心想我刚才有那么急色么?

这一夜,张克楚却是辗转反侧,思虑良多,迷迷糊糊睡着没多久,却又被服部寺敏给叫醒了,睁眼以后才发现天已大亮。起床的时候张克楚还有些茫然:貌似刚才正在做美梦呢——梦到娶媳妇了?可新娘子却似乎不是珍珠……

“还是昨晚的事?”张克楚拿起铜盆里的毛巾拧了几把,一边擦脸一边问道。

服部寺敏躬身道:“是一位名叫江乘风的水军司大人派人过来。”

“哦?江大哥,他派的人在哪儿?”张克楚心中一喜,看来江乘风没事,之前听说达兰水军在马六甲吃了亏,他还一直担心江乘风的安危。

“在前厅候着。”服部寺敏回道。

张克楚点头说道:“你先去代我陪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待张克楚刷了牙,换了件衣裳之后,便直接往前厅去了。

江乘风派来的这人倒是认识的,名叫邹凤涛,是江乘风船队中的一名小旗。

“张大人,江大人派卑职前来问安。”邹凤涛见到张克楚之后,从座椅上起身行礼,口中说道:“因江大人身体不适,所以未能亲自前来,特让卑职代为致歉。”

张克楚笑了笑,想来这些不是江乘风的原话,只是邹凤涛有些文人气质,说出来的话未免有些文绉绉的,不过他倒不是在乎这些的,听邹凤涛说江乘风身体不适,便问道:“江大人没什么大碍吧?”

邹凤涛神色有些尴尬,低头说道:“有劳张大人挂念,江大人……只是偶感微恙,并无大碍。”

张克楚有些纳闷,不过却也不好多问,便说道:“贵军几时回达兰的?”

“昨夜子时。”邹凤涛直了直腰:“因在港口内见到克敌号,江大人便派卑职登船询问大人在何处落脚,知道是这里之后,一早便让卑职过来了。”

“辛苦了。”张克楚说道:“江大人还是在水军司暂住么?”

邹凤涛头垂的更低了:“这个……江大人另在别处安置,所以特让卑职前来告知。”

张克楚见他吞吞吐吐的,便有些不耐烦,不过面上却是不显,知道了地方之后,便笑道:“今日却是有些不得空,待明日我再登门好了。”

邹凤涛拱手道:“江大人说了什么时候都随时恭候。”他说完了该说的,怕张克楚多问,便起身告辞。

张克楚本来还真的想问他一些关于马六甲那边的事,见他告辞却也不好强留,当下送出门外,回来之后在前厅坐了一会儿,越想就越觉得不对。

恐怕江乘风不是什么“偶感微恙”吧,邹凤涛那副尴尬难堪的样子也太明显了些。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去见了江乘风才知道。

因担着这个心事,张克楚就有些坐不住,匆匆吃了早饭之后,便往殷家去了。今天要与殷家商议选派人手往入股的杀奴军中随船的事。

殷秀秀也在,这是自六月份张克楚离开飞崖岛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神色淡淡的,看着清瘦了不少,让张克楚心里没来由的隐隐作痛——虽然他知道她这个样子,主要是因为前段时间殷远鉴要行那冒险之事,可是张克楚总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至于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却也不愿深想。

即便是挂着名随船,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毕竟是要进行监督之事,首先要对殷家忠心耿耿,又要有能力,不会被人哄骗了去,更不能太过胆小,坠了殷家和克敌军的名头,这样一来,选派人手的事就进行了一上午。

待用了简单的午饭之后,张克楚便将这些人分头送往各杀奴军中,安置好他们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第二天一早,张克楚便带着服部寺敏前往城内,问过几个路人之后总算找到了藏在巷子深处的一处院子。

张克楚心中纳闷,江乘风怎么会在这里安置,虽则看四周景色不错,却显得太过僻静了,哪里是江乘风那种性子住的惯的?

那院子大门紧闭,张克楚上前敲了敲门,就听院子里江乘风喊道:“润娘,去开门,有客人来了!”

却原来是金屋藏娇么?张克楚心中暗笑,正在想等下见了江乘风该怎么打趣他,就听“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一个美娇娘亭亭玉立的拉着一边门说道:“敢问可是张大人?”

“不敢称大人。”张克楚拱手道:“听说江大哥身体不适,却也不知到底是怎样情形,所以买了些补品……”

服部寺敏上前一步递上木盒,这些都是昨天买好的,不外乎人参燕窝什么的分成了几个小包,都盛在盒子之中。

“克楚,快进来!”江乘风在院子里喊道,听他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不过似乎带着些颤音?

进门之后,张克楚有些傻眼。

江乘风赤裸着上身,下身也只披着一层薄布,正趴在一张木板床上,因这院子里种着不少树,那床便摆在树荫之下。他见张克楚走近,龇牙咧嘴的说道:“嘿嘿,让兄弟见笑了,哥哥就不起身见礼了。”

“快别动,你我兄弟用得着闹那些虚头八脑的么?”张克楚紧走两步,到了江乘风身边低头仔细看去。

只见江乘风背上红肿着一大片,一直延伸到臂部,好些地方已经溃烂了,不过撒着药粉,看旁边有个盛满清水的铜盆,木架上还搭着几条毛巾,便知道那润娘刚才正在给他换药擦拭。

“这是怎么了?”张克楚看他这伤势不轻,却不是什么“偶感微恙”的样子,不由疑惑地问道。

第69章 最难辜负美人恩

江乘风先扭头吩咐润娘上茶,见她进了偏厢,难得的老脸一红,低声说道:“吃了军棍,还能是怎么。”转眼看到张克楚身后的服部寺敏,疑惑道:“这位兄弟倒是面生……”

“是我收的侍卫。”张克楚回头对服部寺敏说道:“这位便是江大哥,为人豪爽义气,当初正是因江大哥一番话,才有了咱们克敌军。”

服部寺敏躬身行了一礼,很有眼色的走到院门,给兄弟俩留下说话的空间。

“唉,哥哥知道你肯定要问是怎么回事。”江乘风很自觉的说道:“这事儿说来真他娘憋气。”

“这下手打的挺狠的。”张克楚看了看他背上的伤势,说道:“不会是文大人下令打的吧?”

江乘风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这顿军棍,是水军司京畿镇守军都指挥使陆俊山下令打的,执行的人也是他的亲军侍卫,好在还给达兰水军司留了几分颜面,没当场把江乘风打死。

至于原因,说起来真有点狗屁倒灶,不过是陆俊山初来乍到,又是年轻人居高位,便要立威,拿江乘风作伐子罢了。不过要怪也得怪江乘风这张嘴——不然为何就抓着他打军棍,而不是别人?

“陆俊山?靖国公的侄子?”在新汴待了近一个月,张克楚对这些事也时有耳闻,当下问道。

“是啊,哼,这家伙摆明了是要落文大人的面子。谁不知道俺江乘风是文大人的心腹爱将?”江乘风气哼哼的说道。他抬头见张克楚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兄弟寻思什么呢?莫非你认得这家伙?”

张克楚笑道:“我上哪儿认识他这种人去。我是在想,马六甲那边重兵云集,形势险恶,这陆俊山不想着团结各路人马,却急吼吼的立威——这人脑子没病吧?”

这时润娘端了茶过来,双手奉上,张克楚忙站起身接过道谢,润娘微微一笑,扭头对江乘风说道:“总是听你说起这位兄弟如何豪爽,不拘小节,今日见了却客气得紧。”

“哈,他那是在女人跟前面嫩,如何比得上我老江脸皮厚实。”江乘风刚笑了两声,却牵动了背上的伤,不由皱眉道:“这帮直娘贼,下手可真够黑的。”

润娘紧张的蹲下身问道:“哪里疼?要不要再敷些药粉?”

江乘风强笑道:“哪里都疼,干脆给我塞到药罐子里得了。”润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过身歉意的对张克楚说道:“叔叔且稍坐,奴家少陪了。”

待她走后,张克楚冲江乘风笑道:“哥哥好福气,这顿棍子也算没有白挨了。”

“你说得轻巧。”江乘风慢悠悠地叹了口气:“挨了这顿棍子,哥哥我也算看明白了,像咱们这种人,要想混出头实在是痴人说梦。”语气之中竟然有说不出的萧索之意。

张克楚心中想道,该不会是因此就意气消沉了吧?而且还隐隐的对文静海都有些不满?是不是文静海没有为他出头,才会让他这么说?

“哥哥何必如此灰心?”张克楚劝道:“如今正是乱世渐起之时,大丈夫何愁无用武之地,何愁不能建功立业,又何必为一时一事烦恼?”

“乱世?也许吧……”江乘风点了点头说道:“西洋人这次怕是铁了心要跟咱们大宋拼个你死我活了,据说还在锡兰集结了好些船队,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打过来。对了,我这些日子都在马六甲,却不知国内情形如何?真的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么?”

张克楚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将这几个月来自己的所见所闻和判断说了。

“这么说,不但是土人搞叛乱,海盗要插一脚占便宜,还有个不知名的暗中势力在搞风搞雨?”江乘风皱眉说道:“大浪淘沙,这世道刚有点乱象,什么人都蹦出来了。”

张克楚笑道:“哥哥说的是。不过他们不跳出来,咱们兄弟又上哪儿建功立业去?”

江乘风龇牙道:“兄弟别想的太轻易了,哥哥痴长你几岁,却是有几句掏心窝子的傻话要劝你。”

张克楚见他说的郑重,便收了笑,正色说道:“哥哥请讲。”

“别看你克敌军现在发展的不错,三艘船,三百多号人跟着你,可是你想过没有,等哪一天土人被收拾服帖了,你们杀奴军照例是要解散的。到哪一天,你该怎么办?守着银子回步军司做个闲官?”江乘风面色凝重地说道。

张克楚心下感动,知道江乘风这是实打实的在为自己考虑,不过自己的打算却不能对他和盘托出,当下只得说道:“那不是还有海盗和西洋人吗?”

江乘风冷笑道:“你只当那时候还有你们杀奴军什么事么?到时再弄个杀盗军,杀西军出来?若真是如此,你让那些公子哥儿们从学堂出来去哪儿捞战功去?”

张克楚挠头苦道:“那我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做个富家翁,也蛮不错的。”

“你啊……”江乘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你现在也是领兵的人了,若是真让你撒手去做富家翁,你能甘心?”

张克楚嘿嘿一笑,说道:“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小弟倒是很好奇马六甲那边的情形,那西洋人到底战力如何?咱们大宋水军又是如何对付的?”

听张克楚问起这个,江乘风便得意地说道:“说起来西洋人的战船确实厉害,主要是他们船上的炮多,一排齐射下来,就听轰隆隆地响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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