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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同]你有权保持沉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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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靴踩在清扫过的马路上,路边草丛中的白雪干净得毫无瑕疵,皑皑一片。
  “还在生气?”握着她的手,库洛洛回头看了一眼。
  “哼。”莫琳撇撇嘴不理他。
  于是男人停了下来,捏了捏她有些发冷的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你不是不喜欢我杀人么。”他微微偏头,似乎有些不解。
  “妹的!那你干嘛非要抢那条项链?!不让你杀人你就跟她上床?!”莫琳赌气地甩掉他的手。
  “她的保镖是二星猎人,要避免战斗的话这是最好的方式。而且,我没有碰她。”
  “谁气你这个了!!你跟别的女人干什么管我什么事!我,我才无所谓!”
  “那么,”他吻了吻女孩的脸颊,轻笑,“你还气什么?”
  她被抱得心虚,一把推开男人咬牙道:“我气你老抢没用的东西不行吗?!一个大男人戴屁项链!”
  “呵……”库洛洛拿出了那根镶嵌着蓝宝石的银链:“‘米斯莱娜的歌声’,很配你。”
  “……”是……送给她的?
  “不喜欢么,全世界仅此一颗六百克拉的蓝宝石珍品。”
  “我,我才不要别的女人戴过的。”说是这么说,声音却已经软化很多。
  “既然莫琳不喜欢……”他倒也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将项链在手中抛了抛,“那就扔了吧。”
  “等等!”女孩立即一把抢过,干咳了声塞在口袋里,“……你别不拿钱当钱好不好,又不是鹅卵石!”
  “那你不生气了么。”
  库洛洛伸手又将她搂了过来,这次,怀里的人没有再挣扎,只是不满地哼了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用温柔攻陷你,我用微笑杀死你,我用柔情QJ你……
  莫琳很没有自觉地被QJ了。
  “今天是平安夜。”她嘟囔。
  “嗯。”
  “那我原谅你好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在别的女人床上拿出胜利品朝我笑我就毙了你。”
  “呵,你比以前任性了。”
  莫琳突然踮起脚吻了吻男人的唇,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着他的手走在了前面:“嘁,反正是你惯的,你要负责。”
  下一秒,女孩感觉到腰际被揽住,然后被猛地拉到了男人怀里,温热的唇舌强硬地入侵了她的牙关,纠缠厮磨,完全不给她反抗的余地……
  雪地中拥吻的恋人如同一幅美景,不远处教堂中传出了唱诗班孩子稚嫩的嗓音,有路人偶尔经过,带着祝福与羡慕地浅浅一笑。
  ——蓝色宝石,不朽的爱情之证。
  “前,前面的教堂好像有修女在发松树枝,”莫琳把头埋在他胸口,别扭地开口,“我们也去领吧。”
  拥抱的那一刻,是安之若素的静谧与满足,平和美好。
  “呵……再亲我一次,我砍一棵松树给你。”
  “……请考虑一下环境污染的问题好吗。”

  草木皆兵(下)

  “呼……这次要是活着出去了,记得请我吃饭。”杰西卡抹了把额头上混着汗水的血迹,暂时和埃尔特调换了位置,紧贴墙壁利索地换子弹。
  莫琳的眼睛没有离开瞄准镜,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好啊,不过如果出不去那就只能吃花圈了。”
  “……别说这种丧气话啊听着多晦气。”无奈打开耳边的无线通讯器,他一边简略处理伤口一边接收外围报告。
  女孩看他熟练地敲开一颗子弹将火药倒在伤口上烧,开口帮他分散注意力:“外面情况怎么样。”
  杰西卡笑了笑:“双方还在互相拖延,夜狼只有三人受伤,真是不能小看他们啊。”
  “呵,这群小子关键时候还真是争气。”
  瞄准了原本躲在演讲台后的敌人,她眯起眼看准机会扣下了扳机。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杀戮是必须的,但枪膛每震动一下就有一条生命在手中消失的感觉真的好不到哪去。
  “我说,你还真是悠闲得让人很火大呢。”
  转头看向把玩着枪支的黑发男人,莫琳真的很想喷他一脸的血。
  “你开枪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莫琳。”他温和地微笑,和四周的枪林弹雨格格不入。
  女孩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看着眼前堪比修罗场的景色也只是重新握紧了枪:“……你还是闭嘴吧。”
  “呵……不辩解么。”
  “双手染血的人无论怎么辩解也只会显得矫情了。”她缓缓垂眸,却在下一刻,眼神凌厉得如同刀刃一般,然后枪膛中射出的子弹准确无误地又进入了另一个人的心脏……
  “——警察啊,也只不过是有执照的强盗而已。”
  喧嚣中遍布杀戮之声的大厅,女孩的声音如同叹息般隐在了其中。
  不论过了多久,对于一个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公民来说,杀人这种事总是不能习惯的。哪怕她上辈子是个警察,开枪的次数大约一只手也数的过来。
  事实上连枪都没摸过几次,非执行公务时是不配枪的。
  她曾今以为自己承受能力很好,不就是杀人么,手起刀落再简单不过。但真正拿枪口对着别人的时候总会想到,被杀者也有亲人吧,他们或许有朋友,有爱人,有孩子,也或许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才跟她对上……
  当然,这在很多人看来可能是很无聊的想法,毕竟别人怎么样跟你无关不是么。所以最后的最后莫琳还是开枪了。
  因为,立场和身份让她不得不那么做。
  “莫琳老大,连接上总部了,救援已经派出。”
  虽然听起来是个好消息,但明显他们二十几个人对几百个还是太吃力了,几乎是每五分钟就要对半调换着上弹药和包扎伤口。
  “呼……我知道了,”她艰难地勾了勾唇角,“大家辛苦了,再撑一会。”
  “……”杰西卡耸了耸肩,给她一颗子弹,“这种新型枪你还不适合用,后座力太强,虎口震裂很疼吧。”
  “不用,没那么容易感染。”女孩摆摆手拒绝。她真的受不了火药落到伤口上面那一瞬间的刺骨。
  真的是想象不到的疼,应该比股骨碎裂好一点,但潜意识里还是害怕到不敢触碰。好吧,或许她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莫琳长官,还记得夜狼的宣誓词么。”忽然,杰西卡在战斗中提了一句。
  “怎么了吗。”
  “没什么,当时觉得挺傻的,但是现在想好好念一遍。”
  莫琳愣了愣,然后垂头微笑:“这种台词,等活着出去以后一边喝酒一边念才对吧。”
  埃尔特不知什么时候也靠到他们边上,嘴里叼着绷带用蝴蝶刀断开随意在腰际的伤口缠了几圈,还是那种不正经的语调:“哈哈,有道理,那你可别先死啊莫琳老大。”
  “嘁,谁会那么脆弱啊。”
  说是这么说,却还是稍稍沉下了眼,或许所有人都和她一样默念着吧,那独属于他们的荣耀。
  “抱歉,少将。”
  贝琪摘下眼镜,双手握着的左轮手枪换上了最后一轮弹药。
  “贝琪中尉是在自责私自把夜狼带出来还是没带够弹药?”杰西卡拍了拍她的背,“如果是前面那种的话,我就打你屁股了。”
  少女怔愣了两秒,很浅地弯起了嘴角。
  莫琳也会心笑了笑。
  狼并不是会被豢养的动物。
  他们是依靠团队力量生存的,对于认可的同伴忠诚执着,绝不会抛下任何一个……
  ……
  【神之枪,】
  【夜之狼。】
  【忠诚的勇士奏响战曲,】
  【以守护的名义英勇讨伐。】
  【无所畏惧地点燃烽火,】
  【奋勇向前地昂首起誓。】
  【挥舞手中之剑,】
  【斩杀吾主之敌,】
  【我们绝不屈服,】
  【我们绝不言弃,】
  【我们高歌希望,】
  【我们的精神,永不消亡。】
  “混蛋们给我把俗套的宣誓词想起来!”莫琳重新架上了枪,“——为了我们的荣誉而战!”
  “——是!长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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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命运有的时候就是会灿烂得如同菊花一般,让你猝不及防地瞎了狗眼。
  譬如,救援队竟然提前赶到了,譬如,他们真的活着出去了,譬如,恐怖分子没死的都被逮捕了,又譬如,在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谁都没发现竟然漏抓了一个……
  “你如果还有智商这种东西的话最好立刻投降,我可以酌情减刑。”莫琳不再是那种开玩笑的表情,甚至连握着的枪都不由自主地散发着戾气。
  “放下枪!”对面的男人满头大汗地握紧武器,刀刃抵着埃尔特的颈动脉。
  “……”
  “听见没有放下枪!!你知道我再动一下他的血就会喷上天花板吧嗯?!”
  “莫琳长官……”杰西卡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用手势止住了。
  枪随着‘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然后是其他队员数十声的枪支落地声。
  “你想怎么样。”女孩眯眼看他。
  埃尔特的腰部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不小的伤,现在别说反击了,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
  “给我准备一辆车!安全离开之后我会放他走!”男人有些惊慌,这种情绪对人质来说是最危险的。
  贝琪皱起了眉,看向莫琳。
  ——如果这个人逃脱的话,夜狼的战斗数据和人员资料应该会大幅度泄露……
  “……备车。”女孩握了握拳,终究是下了命令。
  下午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阴沉了下来,但是没有下雨。或许就是因为没有下雨,才让人觉得压抑。
  ——而在十分钟后看来,更像是某终预兆。
  罗斯帝安的学生已经被紧急驱散,校方给出的说辞是临时停电。
  一名警员开来了车,莫琳看着埃尔特腰腹部的衬衫被殷红晕染开,不动声色地开口:“我可以承诺不会有人追上来,所以希望你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尽快放走人质。”
  男人一手扯着埃尔特,用两根手指夹着刀架在他脖颈上,另一只手拉开了车门:“不用你来教……”
  他吼出这句话的同时,手上的力道有一瞬间的松懈,黑发少女眼神一凛,一个跨步上前想夺过匕首!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实战课程虽然不是每次满分但也算在优秀之列的贝琪会失手。
  杰西卡只看到当少年的鲜血自喉头喷涌而出的时候,莫琳脚尖轻挑将地上的手枪送到手心,然后完全没有犹豫地朝犯人的额头开了六枪。
  一共只有五发子弹,但她开了六枪。对于完美了解各种热兵器的女孩来说,这几乎已经是情绪失控到极点的表现。
  “莫琳长官,他已经死了。”杰西卡按住她的手。面前的尸体还未合眼,五发子弹让整颗头颅看起来骇人可怖,“第一枪就死了……”
  女孩的手一顿,整整过了三秒才拇指一松,武器落到了地上。
  她看着贝琪已经跪坐在埃尔特边上无声地摘下了眼镜,用手心掩住眼睛。
  莫琳慢慢吸了口气走过去。
  虎口因为连发五次的手枪后座力,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又裂了开来,一滴一滴地淌着血。
  “咳……莫琳,老大?……”
  “闭嘴。别给我半死不活的。”莫琳的声音很低。
  “呵……咳咳,给我……点根烟吧……”
  “……”
  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但最后还是蹲了下来,从他军服的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烟,然后点燃。
  埃尔特有些吃力地弯起嘴角:“真是荣幸……”
  “闭嘴。”
  “……我要是,真的闭了,”他忽然皱起眉,然后压抑着咳了两声,好一会才重新开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声音更加虚弱:“……你可别哭啊。”
  莫琳很清楚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奇迹可以挥霍,否则人类也不会一直在名为命运的黑暗中不断堕落。
  天空终于下起了些小雨,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这种环境渲染真是该死的惹人心烦。
  她拿起了从埃尔特口中落下的烟,掐灭。
  “好了,贝琪,站起来。”
  她朝黑发少女伸出手。
  “快……快送埃尔特去医院,可能……”
  “已经死了。贝琪,埃尔特已经死了。”她又将手朝她递了递,“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这次的枪支还没有完全缴获,战场的后续也需要清理,我还要写一份报告书。”
  “……少将?”她抬头,看到莫琳平静的脸色。
  平静得,毫无血色。
  许久,贝琪才咬着唇递出了手:“……是,少将。”
  “第三分队清理战场,所有的子弹全都分型号收集完全不许漏掉一颗;第一分队,清点缴获枪支列一份资料给我;杰西卡,把这次伤亡人数汇报一下。”女孩此时冷静得不可思议,甚至连埃尔特被救护队抬走也没有看一眼……
  “重伤伤员一共四名,已经送入救护班治疗。另外除了埃尔特上尉……还有一名队员死亡。”
  她点点头:“谁。”
  “罗普斯。”
  莫琳顿了顿,闭上了眼:“……是半年前我从刑侦队挑出来的么。他的母亲,很善良……还给我们做过苹果派吧。”
  “……”杰西卡怔愣住。
  “怎么了。”
  “不……只是没想到您记得那么清楚。”
  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她不带笑意地轻勾起唇角:“我没有资格,忘记任何一个值得尊敬的战士。”
  可即使永远记得,也无法挽回任何东西。就像一场电影,煽情片段结束后,总要散场的……
  雨水冲刷了绵延开的血迹,这一场带来牺牲的战斗,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
  无辜么,委屈么,却也是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踏上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天际似乎传来了哀恸的誓词,一遍又一遍在噪杂的雨声中回响。
  ……
  【我们绝不屈服,】
  【我们绝不言弃,】
  【我们高歌希望,】
  【我们的精神,永不消亡。】
  ……

  此时彼音

  阴暗的刑讯室里,奇犽被吊在铁架上,刺耳的鞭挞声带着些回音不轻不重地扎入耳膜。
  忽然,站在他身前拿着鞭子执行训练的金发少女停了下来。
  “怎么了?阿雅。”银发男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糜稽的朋友似乎又出了些问题。”
  压抑记忆的能量被一种更强势的负面情绪冲破么……
  夏雅嘟囔了一声:“算了,和我无关。”
  “什么朋友。”
  面容精致的少女重新挥起鞭子:“……看来是个运气不太好的警察小姐,经常出状况呢。”
  “警察?咦?!不会是上次那个……”
  “嘘……有脚步声,老爷来检查了。”
  她毫不留情地在男孩肩上落下一鞭,想着待会是不是跟糜稽说一声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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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安静的。
  四个人在墓道内静默地向前走,看不到尽头。
  但莫琳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剩下的一批军火然后回家睡一觉。她真的有些累。
  埃尔特的死,一年的记忆,她的左眼……
  脑中一片混乱,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早该想到,库洛洛不可能专门为了她而混进一所学校。这里,有他想要的。
  ——尼斯安遗迹。
  怪不得这所学校的规模设计很奇怪,原来地下还有另一层空间。之前搜到的那简略地图其实是军火的藏匿地点,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
  “呼……”脚步停了停,她按住眉心。十几个小时的精神高度紧绷,加上心理上的打击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差不多真的快到极限了。
  她本来不愿意再靠近库洛洛方圆五十米之内的,但那批军火很重要并且是个极大的威胁,必须在第一时间收缴,而且,这个男人一句话就打消了她想带上其他人的想法。
  他问她想一个人来,还是带着一堆尸体一起来。
  很好,库洛洛·鲁西鲁。你又赢了。
  “累了么。”
  看到她停下脚步,黑发男人微微一笑,也停了下来。
  “没事。”她重新向前走,却被拽住了手腕。
  “团长。”红发少年看着他拉住莫琳,终于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
  拉登和侠客因为二人结伴并且正巧在不远的城市,所以这次库洛洛只叫上了他们两个。
  “……你想起来了。”男人仿佛没有听见拉登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女孩。
  有些话逼到了喉咙口,莫琳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有很多感情想宣泄,但暴风雨来临之前她只想这么沉默着。即使,一旦第一滴雨水落到地面,就会立刻无法收拾。
  许久,她漠不关心似的耸了耸肩:“啊~是啊,想起来了。所以请放手,鲁西鲁先生。”
  “……莫琳?!!”红发少年怔愣住,“不可能!你……”
  女孩无奈地一摊手:“我在不知道任何事情的情况下忘记了那些糟糕的记忆,现在又在不知道任何事情的情况下想起来了,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哦,或许我该庆幸落在你们手里的是我,否则市立精神病医院又要少一个床位。”
  拉登抿了抿唇:“……莫琳,我……”
  “不是你的错,别道歉。”她拍了拍脑袋呼出一口气,“……走吧,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急着收工交差。”
  转身时视线扫过站在她身边的黑发男人,黑色的眼瞳依旧没有被任何情感混淆,莫琳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杂乱到无法理清,所以也只是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啧,这些该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侠客挠了挠额头想调节气氛:“咳……呃,幸好之前有找到机关图,这次不用花太多功夫真是太好了呢。”
  ——无奈冷场了。
  于是四人继续朝着未知的旅途前行。
  或许是因为相处习惯,库洛洛还是走在莫琳身边,她压下了想要逃离的排斥感,隐忍着加快了脚步。
  “莫琳。”忽然,他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女孩,“……不要想太多。”
  “我没有。”她皱起眉。
  那种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他依旧蛋腚着他的蛋腚,而她早就乱了脚步。
  是啊,根本不用想不是么,即使知道之前这个男人完全有能力救下埃尔特,她也没有抱任何希望。
  真的,没有。
  ……可为什么还是感觉有些什么在这一刻支离破碎了。
  她以为她至少在这个男人心里留了一点位置。果然给自己太多希望不是个好习惯。
  在一切不可抗力前,莫琳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朝石头抛去的鸡蛋,无比潇洒地赴死。所幸,碎的只有蛋黄。
  不得不说库洛洛·鲁西鲁这个男人的手段真是很高明,若有似无地将她攥在掌心,持着暧昧不明的态度,给了她一个冗长闃静的梦,然后,坐在高处看着这庸俗的三千明灭。
  呵……果真是不能想太多呢,好像心脏有点疼怎么办。
  ……好吧,事实上这也是她的错。只怪她太懦弱。
  感觉眼前的路越走越累,阳光被阻隔,灰暗得如同她的思绪……
  _
  “咦?怎么会……”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尽头。
  各种意义上的尽头。
  侠客看着面前的墙壁,愣了愣:“死路?”
  不知道为什么,莫琳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或许她可以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了,剩下的军火至少不在这里。
  可惜;之前就有说过,命运有的时候就是会灿烂得如同菊花一般,让你猝不及防地瞎了狗眼。
  很不幸,她的狗眼又中招了。
  墙壁因为指尖的接触而忽然上升,面前是一道断崖。而断崖的另一头才是通往最后的道路。
  神奇的是,他们发现被困住了。后面的墙壁也完全堵死,而通道的顶上不知什么时候附上了一层念。
  库洛洛淡淡地看了一眼断崖:“拉登。”
  “……”红发少年闭上眼,过了十秒睁开,额上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我的空间能力无法使用,但是念力还在。”
  “只限制空间转移么。”库洛洛掩着唇,黑瞳幽深。
  “团长,这里!”侠客看着墙上刻着的文字,用指腹蹭开了些墙灰。
  莫琳总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所以当她看到那一行字之后,她知道热水澡泡汤了。
  墙上的语言是日文。
  或许女孩该庆幸自己十八年还没忘记上辈子学过的日语课。
  “莫琳看得懂这种文字?”库洛洛的观察力永远敏锐到恶心的地步。
  “要有一个不会念的普通人当献祭品,大概是这个意思。”
  “……”
  气氛颓然沉默下来。
  莫琳忽然很想笑,这还有什么需要思考的吗,蜘蛛不会自己弄断一条腿去救蝴蝶的。
  她朝库洛洛伸出手,挑了挑眉示意他别浪费时间。
  男人难得地顿了一会才翻手现出盗贼的秘籍,黑色的瞳仁里印着她无所谓的表情。
  “等等……”拉登突然开口。
  “……别犯傻。”女孩的神色微微放柔了些,果然还是祖国的同胞亲切啊。
  “莫琳,我可以……”
  “替我去死?嗤,我该说这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好传统吗,”她苦恼地点了点额头,“……雷锋叔叔死了很多年了哦,拉登。”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闷响。
  侠客趁拉登不注意直接竖手给他的后颈来了一下,现在正扛着昏迷的少年朝她点了点头。
  即使是这种程度的感谢,莫琳也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的同胞混得也不错,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你着想,那么你就该是幸运的。
  她做了个深呼吸,突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有愿望吗,莫琳。”
  “噗,这算什么?给我完成遗愿?”她看着库洛洛,抓了抓长发,“那么,帮我找到那批军火然后销毁吧。”
  “还有么。”
  “没了。”
  “……没了?”
  “嗯。没了。”
  死神就站在面前,女孩却没有那种昏天黑地的感觉。只是,一点点的寂寞。
  她很好奇库洛洛现在的内心活动,或许他在想‘这女人怎么那么麻烦’又或者是‘还没玩过瘾就死了真可惜’……总之应该挺有意思。
  终于,她的手按上了小红书的封面。
  嗯……并没有什么不适感,挺好的能力,很人道。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安乐死……?
  “那么……”
  莫琳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只是刚抬头,就对上了男人的目光。
  和她哭得一塌糊涂的那天晚上一样,带着柔意的温和。嘴角含笑,垂头倾听,让她不由放下了一切防备。然后,便是逐渐靠近的唇。
  “……打住。”
  咫尺的距离,几乎鼻尖相触,然而女孩笑出了声。
  “这算什么,安慰之吻?”她按上了库洛洛的肩,自己退开一步,“……阿,抱歉,不需要。”
  ……
  “喂,库洛洛,我死了之后你会不会……”
  会不会愧疚?亦或是,想念。
  啊啊……累到脑袋都不清楚了么,好吧,如果他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这个世界就和谐过头了……
  她想了想,重新开口:“我只是想说,我有足够的理由死掉啊。你看,第一,我不是你的同伴。第二,就算你不在这里我被困住一样是死。第三……”
  莫琳偏了偏头,闭上眼朝后轻踮起脚尖。
  ——只一瞬,铺天盖地的失重感便席卷而上……
  _
  第三,我还该死的喜欢你。

  =_;=填标题什么的最讨厌了

  掩着唇,纯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库洛洛看着膝盖上的书,许久未动……
  侠客坐在不远处,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那本书团长已经看了一个星期了。
  ——从那个警察掉下遗迹后就再也没翻过。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库洛洛不可能出现什么沉浸在爱人离去的悲痛中这种狗血兮兮的情绪,他只是在思考,为什么当莫琳坠入黑暗后,他伸出了手。
  阿,当然,他没有在后悔手伸得慢了或是其他正常人该有的想法。他在意的是,为什么自己会伸出手。
  即使知道拉不住她,也不该拉住她的情况下。
  ……
  一直都很清楚,莫琳的坚强安静蛰伏在张扬的外表下,不声不响。总是带着三分疲倦和七分责任努力撑起自己的天空,如同拼命扑闪着翅膀的雏鸟。
  从一开始,就深信不疑。
  晦涩的壁画,似乎终于剥落了一小块。
  最近总是频频想起安斯比特小镇上的那所旅馆。握住她手腕时的微凉温度,如同在微笑中划过眼泪。她那一瞬的眼神应该是信任的。
  ……柔软的疼痛惊鸿一瞥,终究如同烛光般被掐灭。
  她的责任感迫使她坚强。
  蓦地有一种模糊的,细微的怅然涌上,然后被极快地压下。库洛洛合上了书,觉得目前的自己,是个很大的难题。
  ———————————————————————————————————
  ———————————————————————————————————
  根据主角不死定律,莫琳在头疼欲裂的情况下醒来。
  她撑起身体,发现四周全是镜子。
  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女人正背对着她梳头,黑发如瀑。
  ……午,午夜凶铃?
  吞了吞口水,莫琳干咳了一声引起注意:“呃,请问……?”
  “嗯?”女人梳头发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
  艳。
  一瞬间女孩便想到了这个字。
  ……真的是艳到一定境界,近乎狐媚的双眼泛着玲珑水光,小巧润泽的嘴唇妖娆地向上勾起。她站起身朝自己走过来,腰肢纤细地不盈一握。
  莫琳有点庆幸自己不是男人,否则绝对把持不住。
  “醒了?”黑发女人坐到床边,撑着头看向她。简简单单的动作在她身上竟然意外地慵懒美艳。
  “嗯……你是?”
  “无双。我叫无双。”白皙的手指绕着一缕乌黑长发,“这鬼地方很长时间没人来了呢,欢迎你哦~”
  “……这是哪里。”
  “空间交接点。你们世界好像只有一个接口通往这里,你可真幸运。我想想……唔,似乎是六十年前我刚来这的时候在某个遗迹做过一个标记呢,说是要祭品什么的……嘛,我写着玩的。”
  “……写——着——玩——??”
  “是啊,呆满十分钟所有机关包括遗迹就会自动消失,因为和空间交接点连上了嘛。何况这个世界有某种无法掌控的能力,更不能招惹来奇奇怪怪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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