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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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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辩傻眼了。“那我岂不是要把天下的司马氏都查一遍?”

    “这倒没必要。”蔡琰胸有成竹的说道:“重黎是帝喾高辛时的火正,又称祝融。也就是说。重黎其实和我们现在追查的凤系血脉其实是一家,找到了凤系血脉的来源,也就找到了重黎。”

    “这么说,还要把希望寄托在戏志才身上?”刘辩想了想。笑了一声:“看来我是歪打正着了。”

    “陛下。这就是直觉的神奇之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刘辩放声大笑。

    ……

    益州,绵竹。

    戏志才昂首阔步的走上了大堂,打量了一下正襟危坐的刘焉。又四处看了看,眉头一皱:“天师道嗣师夫人何在?”

    刘焉脸上矜持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听说颍川戏志才求见,他以为戏志才是来投奔他的,已经做好了礼贤下士,笑脸相迎的准备,没想到戏志才的目的是找卢夫人,眼中根本没有他刘焉。

    这无异于当面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到他的府里来找卢夫人,岂不是向所有人宣布他觊觎一个修道的妇人。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你找天师道的嗣师夫人,自去鹄鸣山便是,为什么来我的州牧府?”刘焉沉下脸,厉喝道:“亏你还是读过书的士子,怎么如此荒唐,也不怕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戏志才诧异的瞟了刘焉一眼,笑了起来。“亏你还是刘氏血脉,汉室宗亲,天下大乱之际,不思藩卫皇室,却妄图割据益州自立,哪里还有忠孝二字,也不怕丢了儒门中人的脸面。”

    “你……”刘焉的脸涨得通红,却无言以对。他恼羞成怒,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狂徒拿下。”

    “喏!”站在堂下的甲士轰然应喏,围了过去,堂上顿时刀光剑影,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坐在一旁的属吏们吓得脸色发白,戏志才却无动于衷,他慢慢的转过身,目光从甲士们的脸上扫过,也不见他如何狰狞,被他看到的甲士们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戏志才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盯着刘焉。“刀兵相向,恐怕不是待客之礼吧。”

    “客既然不遵为客之道,我这个主人又何必遵待客之礼。”刘焉不苛言笑,眼神森然。“你如果就此离开,我可以饶你一条命。”

    “哈哈哈……”戏志才放声大笑:“饶我一条命?”他笑吟吟的看着刘焉,缓缓伸出双手,掌手向上,一团火焰从掌心升腾而起。“你自称是刘氏血脉,炎汉传人,却不知道自己是在玩火。今天就让你看看,究竟是谁饶谁的命。”

    说着,他轻轻一挥手掌,两团火焰射出,挂在墙上的墙帷立刻烧了起来。蜀中产锦,刘焉既然有自立之心,当然不能太寒酸了,四周挂的全是上等的蜀锦。一旦着火,立刻烧得丝丝作响,火热迅速蔓延开来。

    刘焉大惊,那些属吏也吓得面无人色。有的目瞪口呆,有的惊慌失措,却没有人敢去攻击戏志才。

    戏志才信手挥舞,火球不断从他掌中射出,富丽堂皇的大堂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快救火啊,快救火啊。”刘焉急得直跳脚,疯了一般的推攘着发愣的甲士和属吏。甲士们如梦初醒,也顾不得保护刘焉了,纷纷去取水灭火。可是他们取水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戏志才放火的速度,火势越来越猛,不仅吞噬了州牧府大堂,还向四周的建筑蔓延开去。

    “住手,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一个声音响起,卢夫人出现在大火之中,在熊熊烈焰的映衬下,静静的站在戏志才面前。
第418章 神和人
    戏志才轻蔑的看了刘焉一眼,转身离开。从容一举步,就迈出了大堂,再一抬腿,就消失在刘焉等人的视野之中。

    卢夫人吃惊不已,她同情的看看刘焉,又看看那些目瞪口呆的甲士,也跟着纵身跃出。她没有戏志才的轻松写意,要全力以赴,才能跟上戏志才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衣带飘飘,在屋脊上飞奔,仿佛御风而行。

    刘焉退入庭院中,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虽然周围都是火,烤得人面皮发烫,他却是一身冷汗。戏志才这个衣着落魄的穷士子居然有这样的惊人实力?自己居然还妄想将这样的人揽至麾下,真是不自量力。

    刘焉惭愧不已,失魂落魄。

    出了城,戏志才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停下。过了一会儿,卢夫人的身影闪现,在戏志才面前停住。她奔得有些急,脸色微红,气息带喘,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惊奇。

    “看来你的境界还是太弱了,空有一副好皮囊。不知道天师道是本来就名不符实,还是后继无人啊。”

    卢夫人脸一红,微微颌首。“我修行不足,有辱师门。不知足下是何方贤明,为何要寻我。”

    戏志才也不说话,手一抖,从怀里取出一幅画。这幅画是蔡邕给他的,|长|风|文学 ;。'c''f''w''x'画的正是弹汗山的神像。以蔡邕的画技,即使是临摩也能临得维妙维肖。将画上的人与面前的卢夫人互相对照,戏志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们的确有几分相似。

    他将画递给卢夫人。卢夫人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由得羞涩起来。“你……你身边怎么会有我的画像?”

    “这是你么?”

    “是啊。”卢夫人诧异的看着戏志才,这时才发现戏志才的神情有些不对。戏志才身边藏着一张她的画像,可是面对她的时候,眼神中却看到一点激动和兴奋,反倒有些说不出的茫然,哪里像一个倾慕者。她不由得好奇起来。“足下是何方人氏?哪来的这幅画?我们以前见过吗?”

    戏志才出了一会儿神,对卢夫人的问题避而不答,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过弹汗山?”

    “弹汗山?”卢夫人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虽说刘焉与朝廷对立的根本原因不是她。可是闹到今天这一步。她也是原因之一。她当然知道弹汗山有一尊与她有几分相似的神像,只是想不到戏志才会与这件事牵扯在一起,这才闹出了误会。

    “这不是我。”卢夫人非常肯定的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去过弹汗山。”

    “不是你?”戏志才有些恼怒,声音也大了起来。“那你刚才还说是你?”

    “是我弄错了。”卢夫人有些惊讶。戏志才看起来是个中年人。怎么这么暴躁易怒。像个未成年的孩子。拥有如此高妙的境界,心智却如此幼稚,难怪他一言不合就放火烧了刘焉的州牧府。她眼珠一转。随即说道:“听说弹汗山有一尊神像,与我有几分相似,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戏志才转怒为喜。“原来你也知道?”

    卢夫人有些无语。她越发肯定戏志才心智不成熟。不过,对她来说,这也不奇怪。修行需要人抛开太多的世俗拘束,就是要求人重返童真,所以修道之人大多和孩子差不多。戏志才的境界如此高妙,有点小孩子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卢夫人尽可能详细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与刘焉的关系。戏志才静静的听了,有一些失落。“既然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卢夫人道:“我想到了一个人,也许会是她。”

    “谁?”

    “我的老师,天师夫人。”

    “她在哪里?”

    “她已经羽化登仙多年了。不过,鹄鸣山有一尊她的塑像,是西域胡人所制,与她本人维妙维肖,你可以去看看。”

    戏志才二话不说,点头答应。

    ……

    刘辩站在神殿中,仰着头,端详着神像,眼神微眯,眉心轻蹙。

    神像笑得很神秘,他却一直捉摸不透其中的奥秘。蔡琰说过,神像体现的是帝道,包括身体内的机关都是象征着水,象征着道门的修练真谛。可是他总觉得这种解释可能还只是皮毛,还有蔡琰不知道的秘密。

    他很想把神像搬开,找到神像下面的密道,一探究竟。可是他又很清楚,如果找不到其中的关键,就算把秘密坦露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如果搬开神像就能发现秘密,那这个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伴随着啪啪的咬碎坚果声。刘辩笑了,转过身,看着款款而来的貂蝉。“怎么,担心朕会做傻事?”

    貂蝉也笑了,欠身施礼。“陛下天生聪明,怎么会做傻事呢。臣妾只是听说陛下有一天没有用膳了,担心厨子做的饮食不合陛下的口味,这才过来看一看。如果陛下愿意,臣妾可以做一些点心,呈献与陛下。”

    “呵呵,我只是想到了一些问题,忘了吃饭而已。”刘辩牵起貂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摩了摩。“你看,我又不饿。”

    貂蝉任由刘辩牵着手,宛尔一笑,顺势挽着刘辩的手臂,温柔的靠在他的肩上,小鸟依人。从弹汗山回来之后,虽然她还是和刘辩形影不离,却不像在玄冥海那样亲密无间。刘辩身边有太多的人,有太多的事,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和她腻在一起。她也清楚刘辩的身不由己,不像卡乌捷那样失落,可是要说内心里没有一点寂寞,那也不是事实。

    她怀念那段时光,虽然冷得能冻得人的鼻子,可是那时的刘辩是她的,不用和这么多人分享。

    刘辩感受到了貂蝉心里的深藏的遗憾。他抚着貂蝉的青丝,暗自叹息。他不想回中原,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他不喜欢那种到处是人的繁华,只想静静的呆着,探索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可是,即使他滞留弹汗山不归,他也不可能经常一个人呆着,更不可能像北行路上那样和貂蝉不论尊卑,率性随意。

    他不想过于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岔开了话题。“卡乌捷呢?”

    “她这两天和蔡姑娘厮混在一起,蔡姑娘对她们部落的老故事非常感兴趣,天天缠着她讲呢。”

    刘辩很意外,蔡琰莫非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以她的趣味,不会和卡乌捷这种目不识丁的蛮夷混在一起啊。难道她和后世的社会学者一样,把卡乌捷当成人类发展的化石,要从里面挖掘出一点故事来?

    只是这样一来,貂蝉就不免寂寞了。除了自己,她只和卡乌捷亲近。刘辩同情的拍拍貂蝉的肩膀。“走吧,准备点好吃的,我们出去转一转,野炊一次,重温一下玄冥海的美好时光。”

    “当真?”貂蝉果然兴奋起来,仰起脸,看着刘辩。

    “当然是真的。”刘辩低头亲了她一下,挤了挤眼睛,低声说道:“不要告诉别人,就我们俩。”

    貂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转身出去了。

    ……

    虽然还只是十一月,草原上却已经下过几次雪,枯黄的草地被大雪覆盖,放眼望去,一片雪白,银装素裹,就连山峦的曲线都变得柔和起来。

    刘辩骑着驳兽,信马由缰。貂蝉坐在他的怀中,没有穿自己的貂裘,却钻在他的大氅里,倚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脸上洋溢着小女人的幸福。对她来说,此时此刻,她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知道那里是哪儿么?”刘辩指了指东南方向。

    “不知道。”貂蝉缩了缩脖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

    “那里就是涿鹿山。”刘辩又指了指西南方向。“那里有一座阪泉山,据说黄帝和蚩尤的阪泉之战就发生在那里,蚩尤吃了亏,一路东逃,黄帝就跟在后面追,后来在涿鹿这里追上了,又发生了一场大战,也就是涿鹿之战。这一次,蚩尤没逃掉,被黄帝杀死了。也有人说,他受了伤,向南逃,死在寿张。袁绍起兵的时候,曾经在寿张祭蚩尤。不过,看来蚩尤这个兵主并不怎么喜欢他,所以他一直打不了胜仗。”

    貂蝉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当然,与陛下相比,他连小鬼都算不上,怎么能得到蚩尤这样的大神垂青。”

    刘辩笑笑:“是神是鬼,有时候很难说得清楚。不过,自从重黎绝地天通之后,人和神之间就无法相通了,上不了天,就只有下地,做不了神,只有做鬼。所以不再说昆仑山,却把地府泰山当成了圣地。究竟是神抛弃了人,还是人抛弃了神,谁也说不清。”

    “陛下想成神吗?”

    “那要看你心目的神是什么模样。”刘辩想了想,笑了起来。二十一世纪的人上天入地,甚至飞出地球,进入太空。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他们不就是神么。

    等等。刘辩突然愣住了,所谓的神,会不会就是这样的一群拥有高科技的人?
第419章 关心则乱
    “陛下,你怎么了?”貂蝉敏感的感受到了刘辩的异样,仰起脸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有趣。”刘辩笑笑,没有多说什么。貂蝉心思比较简单,也不怎么关心神和人的问题。和她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反而有些煞风景。不过,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产生,他就无法再漠视了。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新鲜话题,怀疑古代的神是一群拥有高科技的人,早就是一个说滥了的话题,区别只在于细节的不同。比如这些人是上一个文明毁灭后的幸存者,还是由外太空而来,甚至有人说时间就是轮回的,这些神就是像他这样的时空穿越者。

    刘辩以前不怎么相信,可是他现在就是一个穿越者,自然不会对这样的理论排斥。不排斥,不等于就同意,他还需要证据去证明。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要证明有逆转时间的技术,只有这样,他才能回到他原来的时间去。

    如果把貂蝉带到那个时空,看到城市里纵横交错的道路,看着那些由电脑控制高速行驶的交通工具,看到身边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十有八|九会有这种感觉。

    如此说来,人间和天堂离得并不远,人和神之间也没有不可逾越的'长_风'文学。cfwx距离,所谓的绝地天通,也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神奇。曾经有人说过,别看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有多么高的成就。只要一场中等规模的太阳风暴就足以摧毁地球上的电网和所有的电子产品,将人类文明推回到石器时代。

    石器时代,比现在还要落后。

    如果说神的世界就是拥有高科技的世界,那岂不是说神的世界就是凤文明的世界现代科学可是在西方文明,也就是鹰文明的基础上建立起来。龙文明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难道龙文明注定不是凤文明的对手,注定会消亡,追求龙文明的秘密终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可能。我现在就是龙,只要我愿意,我不仅可以将儒门扫荡一空。还能挥师西征。将鹰文明的发源地夷为平地,将他们赶回蛮荒时代,甚至赶尽杀绝。在我的面前,经营千年的儒门并非不可战胜。反而显得非常弱小。既然如此。龙文明又怎么可能不是凤文明的对手?

    龙文明的问题在于传承。龙文明很强大。却局限于个人,无法像儒门的学问一样诉诸文字,传给后人。就像我现在虽然拥有强大的实力。却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更无法将自己的能力传递给他一样。

    如何解决传承问题,也许才是龙文明的最大的问题。

    刘辩忽然有所领悟,仿佛明白了什么,却一时说不清楚。他随着驳兽的步伐轻轻晃着身子,思绪起伏。貂蝉乖巧的闭上了嘴巴,不敢打断刘辩的思路。

    过了很久,刘辩抬起头,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龙文明的信息已经消散在历史深处,能找到的资料支离破碎,要想重新找到龙文明的秘密,即使有蔡琰这样的悟命才女相助,也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当然,最可靠的办法还是潜心修炼,只有不断的提升境界,站得更高,才能钻得更深,看得更远。

    ……

    荀彧风尘仆仆,再一次走进了洛阳城。

    即使是潜行出洛阳之后,他对洛阳也不陌生,不知道多少次进出这座雄城。可是,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不仅是因为他现在是奉天子之命赶回中原,辅佐陈留王刘协,更是因为玄冥海一行,让他在思想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境界毁了,可是他的思路却打开了。洛阳城依然是那座洛阳城,却又不再是他认为的那座洛阳城。

    荀彧走进了皇宫,来到濯龙池,求见皇后唐瑛。

    唐瑛很诧异。她知道荀彧曾经去玄冥海,又与刘辩一起从玄冥海归来,眼下已经不再是那种势如水火的对立关系。可是她依然想不明白刘辩为什么会让荀彧一个人回来,更不明白荀彧为什么要来见她。

    “荀彧想干什么?”

    大腹便便的卞氏坐在唐瑛对面,茫然的摇了摇头。“妾身愚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

    唐瑛无声的笑了笑。她知道卞氏会习惯性的装傻,她没指望卞氏能帮她猜出荀彧的目的以荀彧的聪明,就算卞氏不装傻,她也猜不到。

    “荀彧聪明过人,你不能被他看到,还是暂时避一避吧。”

    “喏。”卞氏顺从的起身,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蹒跚着离去。出了门,她四处看了看,眉头微皱。“彰儿呢?”

    侍女们茫然四顾,也没有发现曹彰的身影。曹彰已经两周多了,虽然还不会说话,却远比同龄的孩子强壮,跑起来飞快,一不留神就跑得不见影子了。

    “夫人不用担心,濯龙池四处都有龙骑郎把守,他出不去的。”

    卞氏无奈的点了点头,不敢多作停留,转身离开。

    过了片刻,荀彧走了进来,走上凉亭,向唐瑛躬身施礼。与往常一样,他礼节周到,动作到位,无一丝瑕玼,区别只在于他内心的态度。以往他拜见唐瑛时,总有一种清高在其中,这一次,他却是抱着一种坦诚向唐瑛行礼。除了尊卑之间的恭敬之外,还多了一份亲情带来的温和。

    唐瑛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荀彧。荀彧身上的衣服半旧,而且沾满灰尘,脸色也很憔悴,可是眼神却非常干净,就像一块蒙尘的羊脂美玉,污垢只在表面,内心一片纯净。

    “你……有些不一样。”唐瑛淡淡的说道:“看来玄冥海一行,你有不少收获。”

    “皇后所言甚是,臣的确收获良多。”

    唐瑛更加好奇,下意识的捻着手指。“说来听听。”

    “喏。到了北疆,走进雪原,臣知道天下之大。与陛下朝夕相处,谈经论道,臣知道人外有人。”

    唐瑛嘴角一挑:“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真是不容易。来人,赐座,赐酒,让荀侍郎坐下,好好的说一下他此行的感受,也让我这样的妇道人家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荀彧对唐瑛话语中暗含的嘲弄无动于衷,在侍女搬过来的榻上坐下,又呷了一口酒,然后说起了玄冥之行的经过。他说得很详细,从自己筹备北行开始,说到自己在荒原上迷路,被卡乌捷所救,一直说到与戏志才大战,气海被破,境界全毁,最后又被刘辩软硬兼施的带回中原,直到此刻坐在唐瑛的面前。

    这一说就说了一天。一直到华灯初上,他才说完。

    唐瑛一直静静的听着,神情冷漠,看不出任何心情波动。等荀彧说完,她默默的点了点头:“你能迷途知返,也算是难能可贵。既然陛下同意你回中原,辅佐陈留王,我也没什么意见。陈留王年幼无知,能有你这样的王佐之才教导,纵使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天子,也可以做一个有益国家的藩王。”

    荀彧眉心微微一跳,欲言又止。

    唐瑛也没有多说什么,吩咐人赐宴,便让荀彧离开。荀彧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唐瑛。

    “皇后,臣……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唐瑛淡淡的说道:“你可以问,我却未必一定会答。”

    荀彧点点头:“臣斗胆,敢问传国玺是不是在皇后手中?”

    唐瑛眼神一缩,忽然笑了。“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臣和陛下相处日久,虽然陛下身边不乏女子,可是臣觉得,陛下最信任的还是皇后。如果要选一个能让陛下托付传国玉玺的人,皇后是最合适的人选。”

    唐瑛嘴角一歪,一抹笑容一闪而没。她垂下了眼皮,不予作答。荀彧明白了,唐瑛不会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看到一个小儿从唐瑛背后的帷幕中冲了出来,扑入唐瑛怀中,一边往唐瑛身上爬,一边大笑,含糊不清的说道:“阿……阿母,饿,饿。”

    荀彧大吃一惊,看着抱着小儿,一脸灿烂笑容的唐瑛,目瞪口呆。

    唐瑛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唐瑛发现了荀彧的惊讶,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故意沉下脸。“还有什么事?”

    “哦,这个……这个孩子……”

    “这是你该问的吗?”唐瑛没好气的打断了荀彧,喝道:“还不退下!”

    “喏。”荀彧被呛了一声,却不敢多问。唐瑛说得对,这不是他该问的。就算他再好奇,他也只能忍着。他转身离开,满腹疑云,连皇后赐的酒宴都没尝出是什么味,匆匆出宫,径直来见司徒杨彪。一见杨彪,施礼完毕,他就迫不及待的问了一个问题。

    “杨公,皇后身边的那个小儿是谁的孩子?”

    杨彪诧异的看着荀彧,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文若,果然是关心则乱啊。你就这么担心陛下有了子嗣,会影响陈留王的地位?”

    “杨公不担心?”

    “我不担心。”杨彪半真半假的看着荀彧。“以陛下的胸怀,如果他真有了子嗣,肯定不会比陈留王差。文若啊,我觉得陈留王这块美玉,被你和陈元方这两个拙劣的玉工毁了。”

    荀彧顿时满脸通红,不知道如何辩驳。他喃喃的说道:“还请杨公指教。”
第420章 高山
    杨彪请荀彧入座,抚着胡须,沉吟了片刻,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文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杨公请讲。”

    “有汉四百年,求仙问道、梦想长生的天子不少,有哪一个像当今天子这样,尚未弱冠便愿意为求仙问道而弃皇位如弊履的?”

    荀彧眉梢一颤,略作思索。“杨公,你可能想得差了。陛下远赴玄冥海,可不仅仅是求仙问道。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不仅无法解决子嗣的问题,而且有可能危及性命。他去玄冥海,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他现在滞留弹汗山不归,还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荀彧迎着杨彪的目光,点了点头。他答得很肯定,心里却有些不安。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并没有说服杨彪,可能也无法说服杨彪。

    杨彪笑了笑,摆摆手,示意荀彧不要激动。“好,我们暂且搁置这个问题,先说第二个。在那么多想长生的天子中,有哪一位是孤身远行,以身犯险的?”

    这一次,荀彧无话可说,连连摇头。“从来没有。”

    杨彪接着说笑:“第三,有哪位天子在世时就设立辅政大臣,并且真正将大权托付给辅政大臣,又利用百官牵制大臣,权柄下移,而不是一手掌控,集权于自己手中?”

    荀彧目光闪动。没有吭声。他可以说刘辩设立辅政大臣是因为不得已而为之,可是现在刘辩回来了,依然滞留弹汗山不归。就不能用不得已来解释了。更何况,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赶回来,就是知道刘辩有心放权,在皇权与臣权的争斗中主动让步。在这一点上,杨彪的理解大体上并不错,并由此推出刘辩的胸怀比刘协宽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虽然还不知道刘协在监国期间与辅政大臣之间的关系如何,可是从他诿过于贾诩来看。他显然禀承了不少法家的为政观点——集权于上,天子手握权柄。超然于法律之外。而始作俑者就是他荀彧。他虽然一心想通过刘协来重振儒门,但是法家的为政理念却也是深入到荀氏礼法血液中的。刘协是不是接受了他的礼治思想还说不定,但已经接受了他的法治思想。

    刘辩放权,刘协收权。两相对比,哪一个对儒门更有利,一目了然。

    荀彧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千里迢迢的赶回来辅佐刘协,是不是舍本求末了?希望刘辩没有子嗣,只能以刘协为嗣君,是不是有些偏执了?

    看到荀彧的神情变幻,杨彪语重心长的说道:“文若啊,陛下远赴玄冥海。也许是不得已。可是并不代表他就要亲自去,更不代表他要孤身前往。朕即国家,举一国之力。求一人之长生,才是天子常见的做法。历代帝王,有几个是将这样的责任挑在自己一人肩上的?秦始皇、孝武皇帝是怎么做的。”

    荀彧心服口服,连连点头。“杨公言之有理,我的确是想差了。”

    “有汉立国以来,君权与相权的争斗越演越烈。虽然儒门历代先贤不断抗争,可是君权一直在扩大。相权一直在退缩,这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以一人治天下,虽然还没有成为真正的事实,却是可以想象的结果。文若,我们要争取的不就是遏制这个势头吗?如今天子愿意主动让步,是儒门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你却看不到?陈留王有山东血脉不假,可是有山东血脉就愿意让步?孝武皇帝的凤系血脉不可谓不浓,可是夺丞相之权却正是他的手笔。”

    荀彧黯然神伤。

    “文若,我知道天子学问粗疏,未必知道君轻民贵的精髓所在,可是观他所作所为,又有哪一个天子能像他这样重视民生?善战而不好战,外拓四夷却又能内抚万民,就算是你看好的陈留王也做不到这个地步。如果天子有子,耳濡目染,岂不比陈留王强上百倍?你何惧之有?”

    荀彧苦笑一声:“这么说,皇后身边的那个孩子……”

    杨彪挥了挥手。“我很希望那是陛下的子嗣,很可惜他不是。”杨彪惋惜的摇着头。“那是是曹操的血脉,叫曹彰,是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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