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女皇神慧-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仿佛变回了七八岁的孩子,在昭阳殿中玩耍。殿内如天庭般,云雾缭绕。我在其中酣畅的嬉戏,陪伴我的,是我认识的人们。可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孔,都是看不清楚的。忽然,从天边响起了雷鸣。我的周围,空空如也,金碧辉煌的昭阳殿,那些围绕我的人,蓦然消失。朦胧中,我被圈禁在一团黑色的冥火中间,我被烤着,想喊,却只是发出沙哑的音节,成不了句子。我看见那火的烟幕中,有着一大群人,他们的眼睛,都是两个空洞。有一个人,持着剑,站在火的深处。他的眼睛,明亮如星。我一眼就知道,那是华鉴容。他望着我,捉摸不透的微笑。那笑容,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雷声更重,数百只凤凰,在火堆的上方盘旋,跳着死寂一般的舞蹈。有个声音,似在狞笑:“你是谁啊?你是谁啊?”回音越来越大。我是谁?我忘记了。我忽然看到了一面巨大的铜镜,我爬过去寻求答案。里面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我扼住已经难以呼吸的咽喉,白色的人影,面目清晰起来。一张俊秀的男人的脸,比雪更加苍白。他也盯着我。他想要说话,可是,和我一样,发出的只是音节,说不完整 
            。他的头以下的身体,是一团白色的混沌,似乎他只是气体凝结的幽魂。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opyright o 晋江原创网 @
               
              他是……那双凝满眼泪的凤眼,深情的,怜爱的。我心里叫出来:“览! 
            是览!”镜子里的王览,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终于发出了声音:“我的慧慧……”我应不了他。可我听到了,我伸出手:你在吗?你要救我吗?你要对我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览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一把剑刺穿了铜镜,王览白色的身影,随着镜子的破碎而消失。那无数的裂缝里,鲜红的血,慢慢的流淌着。
               
              “不!”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我躺在床上,那个梦恐怖的让我失去了全部力气。我的心跳得厉害,我听到侍女们惊慌的呼唤,我也清楚的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可是,我感觉,夜里的宫殿,那些阴翳的鬼影就在近旁。于是,我重新昏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看到的是韦娘。我的奶娘见了我,温和的一笑,我记起来昨夜的事情。她没有哭,还那么安定,我觉得高兴。我叫了她一声:“阿姆。”我很久没有如此称呼她了。
               
              “现在是早晨了,你无事就好。”她温柔的说,小心的用手巾擦去我的汗水。
               
              “只是一个梦罢了。”我有气无力的笑笑。听到外间许多人的压低声音在说话。知道御医们,宫人们云集外间。我要么不病,一病,每次都是兴师动众。
               
              “昨夜的事情,外间不知道吧?”的
               
              “不清楚。毕竟是宫内的事,外人,怎么知道缘由? 陛下好了,也就过去了。”韦娘答道。
               
              我看着她,示意她凑近我。我贴着她的鬓发,说:“阿姆,我刚才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醒过来,还没有张开眼的时候。”
               
              她一动不动听着。
               
              我说:“朕,永远无意让人取代相王:王览。”
               
              韦娘还是没有动。然后,她深深叹息:“哎……”
               
              可陆凯的声音打断了她:“太尉往这里来了?”
               
              我费力的问:“太尉怎么可以进来?大清早的,这里是朕寝宫,而且,朕未起身。”
               
              “陛下。昨夜圣体违和,大约传到了太尉耳朵。大人方才入宫,有人拦着,太尉不听,直入。太尉主管禁军,谁也不好真拦他……”
               
              我忽然笑了,韦娘见我神色古怪,说:“陛下,要不要?去挡着。”的
               
              “不用了。”我还在笑。其实并不好笑,但我忍不住。
               
              确实不用了,因为,我已经听到他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了。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分| 分|  分| …分| …分|    
                
               
               
               
               




          五十五 梦醒语兮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寝宫的外间,嘎然而止。
               
              一阵细碎的说话声后,陆凯满头大汗的进来回禀:“陛下,太尉大人候在外头,让奴才来请示陛下是否可以觐见。”
               
              是可以,还是不可以?我的身体虽然虚弱,霎那间转过了几百个念头。我抬了抬手:“叫吧。”我对韦娘点点头:“阿姆你也出去吧,让我和鉴容说些话。”韦娘深深看我一眼,悄然退下。
              的 
              雪残清寒,灰色的晨光中帘影微动。华鉴容跪在地上,他并没有着官服。只是在黑色的布衣外面套着一件貂裘的大氅。恐怕入宫的时候过于匆忙,来不及穿戴整齐。意识到我的眼睛注视着他的衣服,他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我急坏了,从床上跳起来,披了一件衣裳就进宫了。”不像往常,行完礼,他会自然的起立。今天他仍然跪着,望着我,他轻声说:“你,好些了?”
               
              我点点头:“我,做了个噩梦。”
              的 
              他膝行着靠近我的床:“梦醒来就好了。不要说以梦占卜的都是些胡话,就是有什么威胁,我总在你身边啊。” 
            
               
              我微微一笑。也不答话。他又说:“我听说你忽然病了,心里一乱。就忘记了规矩,直接闯进来。听到太医们说你没事。我才想到自己没有臣子的礼仪了。”他的眼睛有血丝,透着雨润一样的光彩。他……刚才流过泪?的
               
              我只觉得我和他,实在是太可笑了。到了今日,只有我们两个,还在意着那些所谓的界限。在别人的眼里,他不仅是太尉华鉴容,而且是我的情人哪。的
               
              我的笑容大概怕人,他虽然不至于和方才韦娘,陆凯一般古里古怪得看我。也抽了口气:“怎么啦;阿福?”他焦灼的问。
               
              我伸出了手,他这才站起来,走到我的床边。我捏住了他的手,把他往龙床上一拉。 
            投入到了他的怀抱中。我埋首在这个男人的衣襟里,一再稳定着自己的情绪。他的手迟疑的抚摸着我披散着的头发,落到我的背上,轻柔的拍着我。紧紧地环住我,他说:“不怕了,不怕了。我总是陪着你的呀……” 
            
               
              他的身体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我一直熟悉他的气味,因为我刚刚懂事的时候起,就经常在他的怀抱中。然后很多年,他的这种香气始终离我很远。可是今天闻到,还是熟悉得如同我自己的记忆。我也许没有错,他呢?也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而已。可我不得不抬起头来。
               
              我开口:“鉴容,我说过无数次了,我相信你的。太师临终,我也说过,我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我是皇帝,一言九鼎,那么你,相信我吗?”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没有松开搂着我的手臂:“究竟怎么回事?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我盯着他看,用双手柔和的抚摸着他的轮廓,我问他:“你说过陪着我,我相信你了。但是有一天,让你在国家和我之间选择,你选我吗?”
               
              他不可捉摸的望着我,因为我对他的亲昵而不知所措。被我手指滑过的皮肤,泛出了淡淡的虹的光芒。他的黑潭一样的眼睛,始终专注的询问着我的眼睛,极其坦荡与深沉。突然,他的眼睛中有火苗燃起,他的胸脯也随之急剧的起伏着。他干涩得笑着,眉间划过一道近似闪电的残酷。过了好久,他格外温柔的答道:“我会选你,任何情况下——我都选择你。可我不过是一个男人,一个臣子。就这么,作为男子,我会一天天老去。作为大臣,我也会被消耗干净。到了那么一天,即使我要选择你,我对你真的有用吗?”
               
              我的白色绢衣被纠缠进他的黑色单衣里面。黑与白,并不交织融合,可是,却是我们距离的极限。我的脸被他糅进他的胸口,他的坚实的胸膛,我柔软的面孔,还是不能化为一体。我的手指掠过他的嘴唇,他的牙齿,咬啮着下唇,一如既往,是一抹芍药的血红色。我并不是猜忌他,如果我要怀疑,我早就可以怀疑他了。早在南北和谈的时候,在改革初王琪进言的时候,在前十封弹劾他的信件的时候。世俗的流言,官员们的目光。他们太小看我了,难道我作为皇帝,会在乎这些?我只是担忧着,担忧我无法控制未来的局面。我在火里,鉴容进不来,王览在镜中,他们帮不了我。那梦里的血流成河,是谁的血?如果是我神慧的,并不可怕。可我怕,怕我最亲爱的人们,遭受浩劫。这个男人,我不能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王。那么,至少此刻,我可以让他相信,我也选择了他。
               
              我拉下了他秀美而高傲的头颅,第一次主动去吻了他。他的唇,带着血的味道。他的口内,是烈火的感觉。他呆住了。很快,他激动地回吻着我。我根本透过气来,我的指甲刺到他的肌肉中。可他不放松我,他像一个初尝美味的男孩子一样,毫无节制的吮吸着我的唇。我和他在这个吻中间沉沦。如果我不是我,他不是他,我情愿这个时刻,我们就一起化为灰烬。
               
              长吻过后,靠在他的怀中,我缓缓的说:“鉴容,如果你爱我,我恳求你,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死去的话,你选择我的孩子吧!”
               
              我尽量想平静的说,可刚才他的吻驱散了所有的阴暗。使我不得不暴露在他的面前。我的眼里涌出了泪水:“我知道,我那么些年一直在委屈你。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爱的人是我全部的生命。那时候,我想,为了那一个人,可以抛弃整个天下。但到了我二十一岁的时候,虽然你的爱并不比他少,我却没有能力用同样的爱来回报你。因为,我有了竹珈,我是一个母亲。我输掉了天下的话,我的孩子也不能活着。我的命运和他在一起。可是,万一我不在了,只要有你鉴容,我就可以瞑目。我死去了,也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我的竹珈,身上留着我的血,你会保护他,像你爱护我,对吗?”
               
              他的脸涌出了一种疯狂的神色。他的眼睛,第一次对我透出了凶狠的光芒。死一般的沉默后。他说:“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你真是残忍。我刚才还在幸福的幻想,你却非把刀子扎到我的胸口!”
               
              他说着,用力把我抱起来,我的身体都离开了床铺,他的手指分开,插进我的头发里,他的眸子里闪着泪光:“神慧,你以为我要什么?我要你回报什么,我想当相王吗?你以为我非得和你明正言顺的在一起,逃避别人对我内宠的嘲笑?不错,我是高傲。但我的高傲,只有你不能这样曲解。神慧,我说了多少次,我只在乎你。我不要在你的皇陵中安放我的尸骨的权利。我也不要你的来生。我只要现在,你让我陪在你的身边。我爱你,我当然爱你的孩子。我十四岁的时候,开始学习骑马射箭。因为,我想变得足够强,来保护你。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是一样的。只不过心里多了你的儿子。”
               
              我木然的看着他,心跳得剧烈,似乎要膨胀到破裂。他的手指,弄疼了我。可我也没有动。我垂下头,我无法面对这样的华鉴容。我叹了口气:“对不起。”
               
              他的手指和身体软化了,他像怕失去我一样,把我贴着他。他也重重的叹息,说:“我太激动了。我只是受不了你说到自己的死亡。你明知道我……可你却那么轻描淡写的说着……好了。我发誓,我会对竹珈,和我对你一样。”
               
              他用嘴唇碰着我的发际,居然笑出来:“我们好傻,阿福。有些话是不应该说出来的,可我们两个傻孩子,非要这样直接,才甘心……”
               
              我想到韦娘说,宫中长大的孩子,都往往是有着奇怪的个性。我们俩个,是不是呢?过了很久,我才叫了一声:“韦娘。”
               
              韦娘没有进来。她的声音飘荡在门口:“是,陛下。”
               
              我觉得手指尖有些酥麻,好像这些指头都不是我的。我费力的说:“去,把太子带来……”华鉴容旋即放开了我,站到了一侧。我看不见他,朦朦胧胧中觉得他身上的黑色,吸收着冬日的阳光,好耀眼。 
            
               
              很快,竹珈来了。他的脸红通通的,眼睛都肿了。人家都说,他和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可他那么一哭,样子像只小白兔,倒有几分神似我了。
               
              “母亲,你还好吗?知道你不舒服,我伤心死了。”竹珈扑到我的腿上。
               
              “宝贝,你一来,我什么病都好了。”我说。他破涕为笑:“还是松娘说的对,我娘是真命天子,才没有什么伤害得了呢。”竹珈头一转,看到了华鉴容,愣了一愣,他叫了他一声:“少傅。”
               
              华鉴容站在帘子一侧,也不知道什么表情。
               
              我严肃地说:“竹珈,你以后,就叫华大人‘仲父’吧。”
               
              竹珈向来温顺,我说了这话,他的凤眼眼尾一挑。过了一会儿,他向着华鉴容走过去,响亮的称呼他:“仲父。”我听了这话,才放心得靠在枕上。
               
              虽然冬天快要结束了,但春天,也不会轻易的就把快乐赐予人间。
               
              赵静之倒是说得不错,只有心,不服输的心,可以蔑视挫折。我们所有的人,都该努力。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分| 分|  分| …分| …分|    
                
               
               
               
               




          五十六 幽烛芳辰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立春之日,是华鉴容的生日。他照例是不进宫,也不见客的。我自从上次噩梦昏厥以来,时常犯有心悸。御医们宽慰我说,病去如抽丝,将养些时日,到天气完全暖和,自然也好得差不多了。天下作病人的,想法都差不多。即使明知道大夫们往往是骗人的,也会不由自主的努力相信他们说的话。
               
              午后,我在卧榻上躺了一会儿,难以入眠。不知怎么,总会想到鉴容今天心情的悲苦来。他小时候在昭阳殿,每到立春,总是一袭墨色的丧服,终日不进水米。那时我还不明白他是在追念亡父。看他不吃饭,我便也不肯吃,坐在他边上抽抽噎噎。逼得他饿着肚子,还要说尽好话来哄着我。我回忆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愕然发现,过去我居然把这些他对我的好都当成理所当然的。经历过一些风雨后,我才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理应该要付出的。
               
              病中,手上无力,腰肢酸软。我害怕自己又胡思乱想。就请了赵静之来弹琴。静之宛如乘风,洒脱而来。坐在昭阳殿暖阁的廊下,新手弹拨一曲《文王操》。我倚靠在座上,静心聆听。只见得雪云散尽,梅花初蕊,柳叶新芽,仿佛在对司春的仙人颦轻笑浅。弹琴的男子,无论在何处美景之中,都是那么宜景,宜情。
               
              他的琴声,犹如佛前的焚香,使我心灵静涤。一曲终了,我笑着说:“天天都可以听你的琴声,也许就不会有噩梦了。”
               
              他微笑:“噩梦,不过是一时的幻相。即使噩梦成真,以你万乘之君的气魄,也不用畏惧。”
               
              我收起笑容:“怎么叫成真?”
               
              他的眼睛有一丝沉郁,旋而露出笑涡:“那不是说你,是说另外一个人呢。他的噩梦真的成为过现实,永远也抹不去。但是,他的意志还是没有改变过。”
               
              我玩味着他的话,这个人,就算对我亲近,也总是有着不可测的深度。我转开话题说:“静之,其实你来南朝后,很少弹琴了。”
               
              他转过额头,答道:“我在北边弹得还要少些。”
               
              我叹气说:“我近些年也不大弹了。首先呢,手不应心,总是弹不出自己心里的曲子,其次,也没有多少知音。” 
            
               
              赵静之开朗的笑了:“我和陛下不大一样啊。要说琴曲。普通人只知道是一种术,但要求取琴之道,就要发乎术而超越它。这一点,很难做到。陛下你是皇帝,也就不该勉强自己了。琴,是‘关心’的技艺,陛下心境如何,只有自己才知道吧?”
               
              我饶有兴趣:“也许你说的对。比如你刚才弹奏的文王操,孔子开始学习的时候,就说自己得其意,而非得其人。我心情芜杂,无暇去感悟‘琴道’。但我想,就是有那么一天,我也不高兴在没有知音的地方弹。” 
            
               
              赵静之宽宏的笑着说:“其实,哪里有那么些知音呢。即使有些懂得你的人,可能也不善于表达吧。我弹琴少,也不是拘泥于少知音。只是,琴声悠缓,近来在北国已经不符合大众的潮流。一般北方人,都喜欢羯鼓笛子,欢快酣畅。到了南朝,我觉得吴声清越,很是高兴。但南曲还不是我的长项,因此我经常出宫,到金陵城内请教些普通的乐师歌伎。”
               
              我漫不经心的说:“于是,你也去了太尉的府上?”
               
              他凝眸:“太尉公那里,不是谈琴,而是斗酒啊。”
               
              “是谁赢了?”
               
              “我也不知道。到最后都醉了。我记得在玉色酒杯里,看到了万里山河。我梦想去的地方,全部浓缩在琼浆玉液中。太尉说,他想自己变成大鹏鸟,飞上月宫,砍去桂树,除去阴影,让人间更加光明。”静之说着,一抹奇妙的神采闪现。
               
              “你和他倒投机。我还以为,你和孔雀一样傲然的他不会合得来呢。我一直觉得你也是很骄傲的。” 
            
               
              “怎么会?太尉的骄傲,特别的。”赵静之想了想说:“我骄傲,是我藐视世俗规矩。太尉呢,他是骄傲到不屑于任何阴谋的。这种人,在北国也是凤毛麟角而已。”
              的 
              我听他那么说,心里忽然有点甜。华鉴容光艳的笑容,也在梅花心处隐约浮现。
               
              我走了神,待到想到赵静之。他正对我若有所思的微笑。阳光下,点漆眸子很温柔。他站起来,看着花枝说:“陛下,我常想,人生真有完美吗?就比如春天,非等到万紫千红时,春光已经开始衰老了。所以,我们不如此刻捉住春天,欣赏些烂漫的情趣。”
               
              他回首:“我视你为知音,才如此说的。”
               
              我点头:“我也是呢。静之,你在我这里,还是委屈了。”
               
              他摇头:“不会。我是陛下的朋友,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吗?”他别开脸,意味深长的说:“做皇帝的朋友,大概要比做皇帝的宰相,要轻松的多呢。”的
               
              我心里一动。他却文雅施礼,请求告退了。我望着他的背影,问齐洁:“赵静之此人,你怎么看?” 
            
               
              齐洁说:“奴婢看不出来。奴婢的道行多浅?只不过,我以为他说华大人的话语,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的 
            
               
              我沉默了很久,忽然,半坐起来:“我要去华鉴容府。”
               
              齐洁有些为难:“陛下,快入夜了。不用晚膳了吗?……而且还病着。”
              的 
              我使劲摇手,心里又是莫名的慌了一阵。她脸色发白,皱眉说:“好了,好了。就听陛下的。奴婢马上去安排。” 
            
               
              云破夜来花弄影,进入华园,天已经黑了。我只是想着要见到他,虽然行车劳顿,心口有点闷。但入了他的宅第,觉得春天的确偏爱此处。如果在宫廷里,此时就会有千百只乌鸦凄凉的鸣叫。可这里不是,黄莺在果树上歌唱,池中鸳鸯没有御苑的肥胖,显出娇滴滴的闲适。我到鉴容府中,一向轻车简从,不欲声张的。今天,也是如此。我与齐洁进了院子,也不让管家跟着,径直往书斋走,刚到他的书房附近,却横出一盏红纱灯笼,有个女孩子清脆凌厉的声音:“谁啊?那么晚了瞎撞,惊扰了大人怎么办?” 
            
               
              “大家都是女儿家,什么叫惊扰?你这样说话,才是一种惊扰。”我脱口而出。此时,才看见女孩既傲慢矜持,又十分俏丽的脸蛋。
               
              小鸥大概也认出了我,慢吞吞的跪下来:“皇上圣安。”
              的 
              我淡淡地笑着,绕过她。她却叫起来:“陛下,大人今天是为老大人守丧尽孝的呀。”
               
              她的言下之意,似乎说我不该今日来。我还没有见过那么放肆的女孩子,就是郡主们见了我,也不敢这么刺着我。我的心里又紧了一阵,看到她鲜艳的脸色,红润的樱唇,第一次想到,自己近日越发的苍白了。我还没有说话,齐洁在一边尖锐的开口了:“大胆,几次三番的冒犯陛下。陛下不计较,你这姑娘也不知道收敛。”的
               
              我摆手,微笑着说:“算了。平身吧。太尉身边,难得有这样忠心的人。”
               
              正在这时,华鉴容从里面走了出来,夜色里看不清楚,只觉得他的眼睛比灯火亮的多了。他朝我跑过来,毫不避嫌,拉住了我的手。
               
              齐洁清了清嗓子,以在宫中对其他使女的老练口气对小鸥说:“烦恼姑娘你陪着我去喝些茶水吧。” 
            
               
              华鉴容好像根本就不注意她们在场,摸了摸我的头发,深沉悦耳的声音说:“你怎么来了?病还没有好呢。看,头发都让露水湿了。”他的语气带着责备,也有压抑不住的喜悦。
               
              我和他一起进了书房。春夜还很寒冷,华鉴容的书房居然没有点蜡烛,帘子也卷着,风直往里灌。我诧异道:“你一个人坐着,就这么在窗口吹风。”
               
              月光下,我看到桌上那个有个水晶的东西熠熠生光。华鉴容放下了帘子,他的书房外面有一丛红色芍药。宫廷的芍药花期是两个月以后,可春天已经光顾了他的花园。我还在踌躇,屋里一下子亮得刺眼。烛台边上,站着黑衣的男子,没有任何装饰,使他愈加风采清新,看着我,他甜甜的笑,好傻,好傻 
            。但他的容光之美,足以让人相信,捉住这个男人,就等于捉住了明媚的春天。
               
              顷刻,他压低了眉,走过来按着我坐下:“阿福,就说你的病没好。脸色那么白,嘴唇都发青了。太医叫你静养……。你要叫我,派人传我好了。”
               
              我柔声说:“没有什么事情。我……想你了。在宫里,人多眼杂。这里就好,我是阿福,你是我的金鱼哥哥。” 
            
               
              他摸着我的肩膀,抱住了我。轻声说:“十三年了……”
               
              “什么……”我问道。
               
              “上次你陪着我过生日,是十三年以前。”他亲昵地吻着我的头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