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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宗师-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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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老道长身手麻利地提起一竿子油灯,伸手取出一张符纸,随手一晃,“腾”地窜起一缕火苗,将油灯点燃,随即取出一个铜铃,先是向前面的一排僵尸打了一下,然后转身一摇,口中吆喝一声:“启程喽……”

前后六个僵尸,瞬间接连成一条直线,后面的伸出双手搭在前面的双肩上,以此类推,然后是齐整整的接连跳跃,步伐矫健有力,而且异常的轻盈,像是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似的。

媚儿现身之后,似乎没打算再进入布袋之中,身影一闪,向着前方消失无踪——我最后看了一眼唐小豪,低声道:“豪哥,我们有缘再聚,你多保重!”

“臭小子你怎么还不走?想回桐窑镇吃了早饭再走吗?有缘自会相聚,别像个娘们似的扭捏,快走!”

我一听老道长说此话,心头一紧,忙快步追了上去,许久后,我突然出现在一处山坡上面,远远地注视着水潭边缘的唐小豪,好大一会儿后,林子里突然闪现几道身影,看架势,和鲁铁等人极像,在他们发现唐小豪后,我终于放下心来,咧嘴一笑,我转身跳下山坡!

老道长将油灯递给我,笑呵呵地道:“也不让你吃亏,你也来试试我这活计,指不定等你老了不能动了,也会做上这趟子活计。”

这老头儿分明就是想偷懒,看我提着油灯很有几分赶尸人的架势,老道长一时兴起,竟把手中的铃铛也交给了我,但刚交到我手上又要了回去,究其原因,这些客户太贵,他还是担心我把事情搞砸,所以让我提着油灯在前面带路。

第二十二章 张真人

“张真人,前面是不是三阳村?”

“快了吧……”

“张真人,还有多远到三阳村?”

“应该快了吧……”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赶尸的活计基本落在我一个人的头上,而张真人(老道长的真实名讳张真玄,我尊称其为“张真人”)则悠哉悠哉地吧嗒着旱烟袋,慢条斯理的跟着大部队走,没想到赶尸的活计这么累,早知道如此,起初那会儿,我就应该抢走哈砚就跑,现在张真人放在哪我都不知道了,这一路又是穿林子又是踏山脉,总之是个人不走的路我们才能走,虽然时间不长,但我已经快绝望了。

天黑那会儿张真人就说到了太谷县三阳村就有义庄可以安顿,但我们马不停蹄地走了大半夜还是在深山老林里转悠,同样的问题我问了不下一百遍,但从几个时辰前到几个时辰后,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句“快到了吧……”

张真人只有在心情非常好的状态下才会透露一点他当年的事,他真名为张真玄,全真龙门派第十九代玄裔弟子,据他说还挂了几年掌教的名头,但后面为什么不做掌教而跑出去赶尸,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现任掌教是他的师弟胡一九,而且他还对茅山宗的事知道很多,特别是密显宗师之间的分歧与纠葛,据他说,茅山宗一直持续着正统传承,那就是在密显合二为一的情况下,每一代弟子里面都会有三个得到正统传承的弟子负责料理茅山的事务,这也是茅山列位祖师的安排,密显之争已经持续千年,总得有人讲正统传下来。

但密显宗师各持一套法门,且争斗不休,反而是正统传下来的弟子从旁协助,则由各代密显宗师之间出现一位担任茅山掌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传承,问了张真人,他也不肯说,只是一句话搪塞,机缘到了自然会知道芸芸,总之问的多了也懒得去追问了,明知道他不会说。

现在茅山还有三位留守道门的老道长,正是我师父的师叔,也就是我的师叔祖,另外还有两位出外游历,每隔几年便回茅山一趟,查看弟子们的功课做得如何。

至于张真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原因是他与其中一位出外游历的师叔祖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曾经还一起降妖伏魔,张真人说那位师叔祖名叫李震山……

终于在五更天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太谷县的界碑,而刚入太谷县的第一个村子,就是我们要找的三阳村,赶尸这个行当,只能夜晚行事,大白天是不会有人带着尸体到处跑的,所以在天亮之前,必须找到一家义庄休息一天,等待晚上天黑后继续上路。

张真人四下里看了一眼三阳村,似乎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前两年还挺大的村子,怎么这么几年变化如此之大?”

可不是,方圆占地不小的一个村落,只有些许几家房屋还算整齐,其他的,只能用残垣断壁来描述,看这样子,多半是搬走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此时此刻只想赶快找个地儿休息一下,然后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天天和这群死尸呆在一块,总感觉自己身上有怪味儿,一见到水就想洗澡,最好是洗完澡再大吃一顿,美美地想着,我左手提着油灯,右手晃了晃铃铛,率领着僵尸大军向村子挺近。

在一个残破的小院前,我看到院子里的一片空地,已经被种上了庄稼,哪里有什么房屋或者棺材铺……看了半天,我怔怔地问道:“张真人,你确定这里就是三阳村的义庄?”

张真人也错愕地看了一眼,然后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净说些屁话,你看这里还能住人吗?!”

“呃……”我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好话歹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还说个屁!

张真人捋了捋胡子,皱眉道:“走吧,我们到村子的西北角看看,那里原有个小客店的,专门接待我们这样的赶尸人。”

“啊?”我精神一振,失声叫道:“既然有专门设施的小客店,我们还住什么义庄?”

张真人没好气地道:“小客店不得花钱吗?而且那个小店下手黑啊,上次可是宰得我差点免费跑一趟,哼哼,洗个澡都得两分钱!”

我嗤之以鼻,暗想你跑了那么多年生意,早该存够棺材本儿了,还在这叫穷,真是小心眼儿加小气,但眼下既然没办法,我也乐得去住小店儿,毕竟正规的小店儿吃得也上档次,嘿嘿!

果然,绕了个弯儿,确是看到一个大门正开的小客店,张真人说,开这样的店一般都是不关门的,这是方便赶尸人安顿尸体,也同时表明了客店的特殊性,普通人晚上一看这样的客店,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居住。

张真人从腰间抠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一小叠零钱,最大的是一块面值,当然,张真人瞅了半天,从钱缝里抽出两张一毛的面值,尔后又将钱卷子包好,塞进腰带里。

准备好零钱,张真人吩咐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打听一下吃住问题。”

我已经累得双腿发软,直盼着张真人快点弄好我就地躺倒,二话没说重重点头,张真人微笑着走进客店,但不一会儿,竟揣着一张大黑脸走了出来!

张真人吹了吹胡子,一瞪眼道:“走!我就让他开开眼,今晚我们还就住个免费的,不就是个古戏楼子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啊?”我张了张嘴,可怜兮兮地问道:“张真人,怎么个情况?”

张真人二话没说,指着北边儿黑咕隆咚的街道说:“再往后面走一点有个大戏楼子,这个店里的活计说没人敢住,住一个死一个,住两个死一双,哼!我今天就让他看看,我敢不敢住!”

敢情弄了半天这里也不能住,最后我知道了是因为那个小店涨了五分钱的床铺钱,然后张真人和店小二掐了几句嘴,然后店小二就讽刺张真人有能耐去住免费的戏楼子,地儿大又干净,但这个干净,是指里面打扫的干净,而非其他……

我老实地道:“可是我还没吃饭呢?我们总得吃点东西吧?”

张真人皱了皱眉:“先忍忍吧,一会儿安顿好就天亮了,省下的几分钱够你吃顿油炸了!”

还油炸,一路上能超越泡水才能下肚的干粮还是有数的,但说起前面的戏楼子,张真人只是简单的说了句,以前是唱戏的堂子,声音红火着呢,前几年张真人路过此地时,大半夜还有喧闹声,也不知这么会儿是怎么了,突然人去楼空,店小二当然是不会和张真人扯那么多,具体问题,还是我们住进去再说。

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所谓的戏楼子,上下看了一眼,哪里还有什么金碧辉煌的光景,简直破败到了极点,但整体还能遮挡个日照雨淋,突然!前面一道白光闪现,是媚儿!

媚儿轻描淡写地道:“我已经看过了,里面凶的很,但算不上厉害,我进去的时候它们跑了,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媚儿一闪没入小布袋里,感应到她的疲惫,不知为何,自从和我签下主仆契约后,她的气息总是懒洋洋的,在外面转悠一圈就要沉睡很久才能苏醒,这会儿……又继续沉睡了……

张真人听完媚儿的话,脸色不免变了变,也没急着进去,先是掏出旱烟杆子装了一锅子烟丝,吧嗒吧嗒抽上几口,然后围绕着大戏楼子转悠一圈,回到原地后,敲了敲旱烟杆子,道:“我们进去吧!”

第二十三章 要命的水源

我提着油灯走进古戏楼的大门,突然之间,一股森冷的阴气自院落中“呼”的一声,四散而逃,我咧嘴一笑,早该给道爷腾地儿了,现在跑,还算识相……

手腕莫名一重,未等我弄明白缘由,便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拽出了大门,我扭头看向张真人,诧异地叫道:“张真人,您老还想咋滴啊?都进去了怎么还给拽出来了呢?”

张真人吹了吹胡子,用旱烟袋指了指我身后的贵重“客户”,道:“你个臭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们俩这一路的花销还指望着它们给赚回来呢,你倒好,有个地儿打滚就忘了本行,还不快将它们都请进去啊?”

我苦笑一声:“张真人,我越来越觉得我还不如它们其中一位呢,不用担心风吹日晒,更不用担心吃了今天的没有明天的,抠门……”

晃了晃铃铛,向前一打,整齐的队伍接连跳进院门,而身后的张真人也不闲着:“嘿!我说你哪来那么多的屁话?是饿着你了还是渴着你了?整个一小冤家!”

宽敞的院落,搭配着气派的戏楼子,只不过戏楼子已经是四处透风,破败得不成样子,我将客户带到一处阴暗的角落一字靠墙排开,然后收了铃铛,并将油灯安放在它们对面的石台上。

这下我终于轻松了下来,用力伸了个大懒腰,遥望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天亮时分,天一亮,我就可以上街痛痛快快的吃早饭了,想到这,一宿的疲累和困意瞬间消失。

所谓人去楼空,整个古戏楼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了,就只有一块破门板,还烂了一个大洞,上面铺垫着一层干草,像是有人在上面睡过,张真人瞅准那块门板,一屁股拍在上面,嘿嘿笑道:“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臭小子,这个地方还不错吧?”

我左右踅摸一圈,也就张真人身下有块门板,其他地儿都是冰凉的地面,他倒是舒服了,我咋办呢?

接触这么久,我已经掌握了张真人的生活习惯,他一天只吃一顿饭,那就是启程上路的前一会儿,白天他是呼呼大睡,任凭外面打雷闪电也唤不醒他,不过一到天黑,他就会准点地醒来,这不,正当张真人准备躺下的同时,顺手递给我小钱儿,一个五分的,两个两分的,一个一分钱的,加起来整好是一毛钱。

张真人微微笑道:“出去吃饱喝足了顺便给我带点回来,记住,吃完东西马上回来,不准在外面多做逗留!”

我抓了抓后脑勺,苦着脸道:“就这么点儿啊……那为什么不让我在面多呆一会儿呢?”

张真人仰身躺下,懒洋洋地道:“别废话,再给我顶嘴明天给的钱更少,快去吧……”

话音未落,我已经听到张真人的呼噜声阵阵轰鸣……我一甩头,揣着钱走出房门,话虽如此,张真人一睡都是一天,中途怎么叫都不会醒,我就是在外面呆一天估计他也不会知道,嘿嘿一笑,大步向村子里走去——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一阵阵畅快涌遍全身,轻松,舒服,也不知为何,和张真人在一起,有时竟有些和师父在一起的影子,一路上虽然我干的活最多,却是从未操过半分心,不比前几个月一个人总是睡不好,整天想这想那,现在我又找到了那份久违的感觉,只是可惜,在身边的却不是师父……

“呼~~~”

冷不丁的,一丝阴冷的空气袭身上来,我浑身一抖,打了个寒颤,这……这是个什么情况?刚才还好好的,难道这空气里有古怪?

我悄然打开天眼,结果看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可是也不对啊!刚才明明像是一丝阴气擦肩而过,这会儿竟然看不到了,估摸着不是它跑得快,就是我开天眼太慢,索性不再理会,天下的脏东西多了去了,只要不愣头愣脑的撞上来,否则一概诛灭!

走进村子,天才刚刚亮,由于天色太早,大多门铺都还没有开门,街头上仅有一家包子店在开着门,隔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香喷喷的豆花儿味道,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紧跟着咽了咽口水,快步走到包子店的门口。

店铺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妻,正烧柴火的老头儿,头发已经全白,兜着个大肚腩,似乎很悠闲地哼着小曲儿,一旁起豆花儿的老太太,也是头发花白,全身胖乎乎的,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老太太一看我来到,迎面亲切地一笑:“小伙子,你要吃点什么吗?”

我咧嘴一笑,道:“老奶奶,请问你们家的包子怎么卖的?还有豆花儿,也给我来一碗。”

老太太和颜悦色地笑道:“包子一分钱两个,便宜,就是豆花儿有点贵,呵呵,两分钱一碗,你要吃多少?”

“呃……”这一路上吃豆花儿都是一分钱一碗,最贵的时候是三分钱两碗,这位老奶奶居然直截了当地要价两分,而且口气极为温和,也不像是那种宰人的生意人。

我犹豫了一下,道:“那就先给我来四个包子,另外再包四个我一会儿带走,老奶奶,你们……你们家的豆花儿也太贵了吧?”

别看老太太年纪大,手脚还算灵巧,端上桌四个包子后,微微有些歉意地笑道:“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估计你是不知道我们这的情况,其实豆花儿不值钱,就是免费送人喝几碗也不算什么,但这段时间我们也是没办法,做豆花儿一定要有水,可我们自己喝水都是靠买来的,做豆花儿浪费的水太多,若是不加点钱,恐怕我们这个包子铺也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小伙子您多担待点?”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忙问道:“老奶奶,怎么你们这个地方的人喝水还得买来才有的喝吗?难道你们这里也是连年大旱滴雨未下?”

老太太苦笑着摇头:“并未有干旱,非但如此,我们这一带的水源还是非常充实的咧!”

我更加纳闷了:“既然有水源,为什么喝水还要买呢?难道这里出了土匪山大王?”

老太太忙四下里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们这一带的水源,不能饮用,谁敢饮用,都得把命给搭上……”

最后一句话,老太太说的声音很低很低,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是翻起一层巨浪,怎么喝个水还能喝出人命?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我追问之际,突然听到村口处传来一阵阵铜锣的敲打声,一听到这个声音,老太太忙向灶台后面的老头儿叫道:“老头子你快别烧火了,二海子已经将水拉进村,你赶紧的再去买一桶,不然今晚咱们家就揭不开锅了!”

老头儿哼着小曲儿也不哼了,立刻站起身揣着个水桶就向村口跑去,一边跑着还一边喊:“二海子你给我留点儿……给我留点儿……”

我彻底呆住了,这里的村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有水不敢喝还要花钱买,为什么喝水还能喝出人命,这也太奇怪了,想了想,我决心弄明白这里面的事儿,顿时站起身,将老太太包好的几个包子揣进怀里,并一只手拿着一个包子啃着,付了钱,飞快地冲向村口。

第二十四章 一湖血水

“别抢别抢!大家排队啦……”

“都有都有!五分钱一桶,大家都有份了啊~~~”

只见村口两个大木架子车上,分别摆放着三个大圆木箱子,而每一个木架车的车头和车尾,都分别站着一个壮实的大汉,有拿着水瓢的,有端着钱盒子收钱的,木架子车的四周,则围满了男女老少,皆是手提木桶,拥挤着冲向最前头。

“我家的两桶,这是一毛钱!”

一个青年吆喝着灌满两桶水,马上提着水桶离开人群,而后面的紧跟着拥挤上前,有打一桶的也有两桶的,总之活像赶大集似的,热闹非凡。

刚才包子铺里的老头儿,这会儿还未挤进去,他双手举着捅,嘴里咬着五分钱拼命地挤豁了命的扛,终于,在周围人稀稀松松走开后,他才成功地挪到木架子车前,激动地笑道:“二海子,这是我的钱,一……一桶!”

那个被称作二海子的汉子,满脸横肉,身材肥胖,眼皮子耷拉着,听到老头儿说话,微微瞥了一眼,当即挥手道:“没有了没有了,明天再买吧,今天不卖了!”

老头儿慌忙上前要看圆木箱子,却被二海子一把推开,顿时急了:“里面明明还有很多,你们怎么能不卖了呢?二海子,快给老叔打一桶吧,家里还开着张呢,可不能断水啊!”

二海子双手揣兜里,嘿嘿笑道:“老叔,都是一个村子的,咱还能不知道您家的难处?但是里面剩下的着实不多了,这里还有几家干活的没有水呢,不得回家带点不是?要说您怎么现在才来啊,早点来不就分到了吗?”

老头儿抹了一把汗,轻叹一声道:“我说二海子,你也看到了就我这身子骨,哪能拼得过他们啊,其实我是最早来的,要不你就给我打一桶……不行打半桶也成,包子铺大不了不开了,我们家人总得吃饭吧是不是?”

“快走吧老叔!剩下的我们还等着回家洗个澡呢,哈哈哈!”

旁边揣钱盒子的一个青年戏谑地一笑,紧跟着所有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我看到这,再也站不住了,将手里还未吃完的包子收进衣兜,大步走上前,向二海子说道:“既然是一个村子的,为什么有难处的时候不能帮衬一点呢?你们愿意洗澡也不愿意卖给老人家,几位大哥这么做是不是有失仗义啊?”

被我这么一说,二海子脑壳一仰上下打量我一眼,挑起嘴角笑道:“这是哪来的雏儿还赶上英雄好汉了?小子,这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旧社会,现在是改革开放人民当家做主,我做生意的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你管得着吗?”

另外一个汉子也瞅了我一眼,声音微低地道:“这小子不想咱们这一带的,难不成是上头派下来了解灾情的?”

我心头一紧,敢情这货当我是上级领导派下来的小干部了,二海子一听这话,眼睛睁了睁,随即瞪了那人一眼:“放屁!你见过什么样的干部才十七八岁的?看他穿着旧衣服旧鞋子,顶多就是一个外地逃难来的穷小子!”

老头儿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低声道:“小伙子你可别惹事上身,这几个人……可是我们村儿的刺头……”

说到关键地方,老头儿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我还是听清楚了,原来这几个卖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再坏又怎么样,我孑然一身还怕了他们不成?!

惹毛了道爷,照样像削鬼一样削他们!

场内的气氛凝固了一会儿,二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头儿,淡淡地开了口:“老叔,您要买也行,但剩下的真没有太多了,如果真要买,得加价!”

“你!”我皱了皱眉,刚欲开口怒斥这趁火打劫的混蛋,却被老头儿一把拉住,老头儿颤声问道:“二海子,加,加价……得加多少啊?”

二海子不由分说,伸出一根手指:“得加一倍,一毛钱一桶,不然,我们就真的不卖了!”

“这……”老头儿着急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五分钱零钱,顿时苦着脸道:“二海子,你看我们老两口做点小买卖也不容易,家里还养着一大家子呢,你看……能不能给个实诚价?”

“要买就买,等会儿你就是加到一块钱一桶我们也不卖了,我们走~~~”

那个揣钱盒子的青年汉子拉着尖锐的娘们腔叫唤一声,其他几个汉子便开始架着车要转头。

二海子嘿嘿笑道:“老叔你真不买啦?哈哈!那赶快回家吧,哈哈哈!我们走喽~~~”

老头儿就这么提着木桶,呆呆地目送着二海子等人转头进村子,直到他们消失在街道尽头,老头儿深深叹了一声:“混账啊……”

我扫了一眼手中剩余的零钱,还有六分钱,其实加上我的,老头儿还是能买一桶的,但我有我的用意,上前安慰道:“老爷爷,既然他们能弄来水卖,那就说明外面还是有能饮用的水源,他们就能弄到,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打水喝呢?”

老头儿一听连忙摆手:“快别惹那闲事了,我们这里的村民都知道他们是哪里弄来的水,不就是十几里外的牛头岭,那里的山泉水是可以饮用的,但我们三阳村这个事一出,二海子等人就抢先跑到牛头岭霸占了地盘,说什么他们先抢到的就得归他们管,整个牛头岭的水源都是他们的,村民们要喝要用,都得经过他们点头,这不,他们渐渐打起卖水获利的鬼主意,村民们没办法,只得买他们的水,不然总不能渴死吧?这一来二去的,他们还真把卖水当成一个正儿八经的生意来做了,而且牛头岭还有两个人整日在守着,哪个敢去打水,少说也得被他们打个半死不活的,唉……”

我听完老头儿的讲述,登时有些头皮发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抓了抓后脑勺,我又问:“老爷爷,你们这里到底出的什么邪乎事?居然把方圆的水源都弄坏掉,难道就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吗?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老头儿错愕地看了看我,许久后,道:“对了,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打哪来姓什么叫什么的,另外小伙子你来我们三阳村做什么?”

我尴尬一笑,见老头儿也是一大把年纪,想必经过的事儿不会少,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才低声将我和张真人赶尸经过这里的事说了一遍。

“啊?”老头儿脸色一青,浑身差点堆在地上,还好双腿够稳,微微站定,老头儿吃惊地道:“原来你们是赶尸人……你叫初七?还有个张真人?而且还住在村子的西北角古戏楼里?!你们,你们……你们也太厉害了!”

原以为老头儿会说你们“疯了傻了”芸芸话语,但没想到老头儿竟然激动地把我夸了一通,紧接着,老头儿欣喜地道:“哎呀!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们这些高人喽,记得还是几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个娃娃,晚上和爷爷一起去古戏楼看戏,回来的时候在小客店撞见过一次,这不,多少年了啊……”

我暗自一笑,其实老头儿是没有机会见到,一般赶尸人就算是年年打此路过,普通人想见也不一定有那个机缘,就说张真人,还未进三阳村就在掐着手指头猛算,算什么呢,村子里有没有什么大来头的主儿,别冒犯了珍贵的“客户”,有没有人气儿在山间小道上转悠……等等,在确认那些“客户”不受任何忌讳之后,才能安然进村,所以,这个老头儿几十年前想必是犯了冲才能“有幸”见到,要么是运气实在太好了……

我没时间和老头儿干磨嘴皮子,张真人老早就告诫我要早点回去,想了想,我抱拳道:“既然老爷爷明白了我的身份,那有什么话也可以明说了吧?话说你们村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老头儿连忙重重点头:“那可真是太好了,恐怕这件事还非得你们这些高人才能解决啊!要说我们村子的事……都是村南边儿的一个小湖闹腾的,若是稍微改变一点点,我们也就能将就着喝了,毕竟湖水连通着我们自家的井水,但那一湖的水啊,唉!要说那也不是什么湖水了,整个就是一湖的血水……”

第二十五章 血湖怨

“啊?血水?!一湖……一湖里面全是血水?!”

我一下子被老头儿的话惊住了,难以想象一个湖里面全是血水是怎么个场景?

老头儿老实地点头:“不能是颜料染的,我们隔老远都能闻见很重的血腥味儿呢,但说起这血湖的来历,还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我皱了皱眉:“哦?照你这么说,那所谓的血湖,是怎么形成的?以前也是这样吗?”

老头儿刚想说,却又轻叹一声,道:“得,反正水没买到,回去也是挨老太婆的骂,倒不如我带你去瞅瞅那血湖,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真的血水,搁在以前,那湖水可清了呢……”

穿过一小片儿树林子,就在即将走出树林的时候,老头儿突然拉住我:“可不敢走太近!那血湖邪的很啊!”

执拗不过老头儿,我便隔老远看向前面的一个小湖,小湖不大,呈椭圆形,果然如老头儿所说,这湖水……还真是血红色的!

老头儿也不理会我,自顾着蹲在树根上休息,我左右看了一眼,这湖虽然不大,但湖水倒是满的,如此之多的湖水,怎么会变成了血水呢?真的是血水?

我还是有些不信,趁着老头儿不注意,悄然打开天眼,不看不知道,只见那整个湖面缓缓翻腾着一层淡淡的血红之气,那是什么?阴气?不对!怨气?也不太可能,因为怨气只能是有冤魂身上才会散发出来,这么一个湖,得多大的怨气才能将整个湖面填满啊!

收了天眼,我一屁股蹲坐在老头儿身旁,问道:“老爷爷,这湖到底什么来历?”

老头儿古怪地笑了笑,道:“怎么?看出点什么了?”

轻叹一声,老头儿缓缓说出一段关于血湖的孽缘来……

三阳村的人姓氏多,有个姓葛的孩子,家里面原本有些老底儿,但葛家的孩子命苦,刚出生时,他娘就是因为难产死了,没过几年,他爷爷奶奶也下地了,就剩一个老爹,虽然家里有钱,但日子却不如普通人家过得欢实,好不容易葛家小子长大了,那边刚托人定了门亲,这边老爹一口气没上来,下地团圆去了……

现在的人,还不是那点事儿,定亲要讲究门当户对,葛家有俩钱儿,所以也定了一家不愁吃喝的主儿,家住太谷县县城边上,在城里开大饭馆儿的,家里那钱……就甭说了!

说到这里,我不免插话道:“既然人家在城里不愁吃喝,为什么会甘愿嫁到农村来呢?而且葛家小子没亲没靠,人家图的什么啊?”

老头儿没理睬我,倒是在说话的档口,随便解释了一下。

要说甘愿嫁到农村,那是胡扯,人家在城里好吃好喝好穿,来农村不是脑子有毛病么,人家图什么呢?其实也没图什么,就图人家闺女能嫁出去……女孩儿……听说二十七八岁没嫁出去,名叫白小依,倒不是因为长得丑,而是脾气大,上敢拆房梁,下敢打爹娘,你说说,城里人有点钱儿的谁会看上她呀,躲都躲不起呢!

葛家这边也不知道情况,全凭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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