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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宗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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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三口抱在一起闷声哭着,流着眼泪,但我知道,这些眼泪都是幸福的,喜悦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新认下的老爹老娘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本来他们要为我收拾一间更好点的房间让我住,但是被我婉言谢绝了,我还是入道随道,和师父住在一起。

但今晚注定是我有生以来最为美好的不眠之夜,脸上止不住笑容,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有欣喜、有激动、但也有担忧,那就是我的倒霉命格会不会牵连到老爹老娘身上?我问师父杨远山,开始他还是笑而不答,但最后他直接睡熟不再理会我了,直教我更加睡不着了,这个大板脸总是喜欢卖关子!

外面的星月很亮,很美,正想我现在的心情,超好……

迷迷糊糊的,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好像才睡舒服,就感觉到有人在推我,而且还伴随着一道严厉的声音:“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起来?!再睡为师就留你在这里好好享福!”

我猛地窜了起来,眯缝着双眼四下看了一眼,最后停留在那张熟悉的大板脸上,当即我一个激灵下了床,歉意地笑道:“嘿嘿,昨晚太激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下了,师父,要不咱们就多住一天,明天再走成不?”

“不成!”杨远山一瞪眼,道:“天伦之乐本该享受,但我们修道之人怎可生懒惰之心?况且……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线索,若是再不抓紧去找,恐怕下一件宝物也得不到了!”

我猛地点了点头,师父先前得到的那个信笺我也知道其中的内容,既然这个信笺有人写,那么下一件宝物什么印的一定也有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若是迟了时间,还真有被人抢走的危险,特别是那个神出鬼没的怪老头!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封信笺不是怪老头写的,他一定不知道下一件宝物在山西桐窑镇的消息,这么说还有别人知道,那这个“别人”会是谁呢?

原以为天下就知道师父的名声最大道术最厉害,没想到四海之内还真是藏龙卧虎,高人层出不穷啊……

我们洗漱一番,然后就有人送来了可口的早点,吃过饭,待我们收拾妥当准备向老爹老娘辞别的时候,谁知他们二老已经在正屋门口等着了。

老娘慈祥地摸了摸我的头,道:“儿啊,原以为让你们留下多住几日,也让我们多听你叫我们几声爹娘,但你爹说你们有非常重要的任务在身,为娘的自然不敢耽搁儿子的大事,所以啊……呜呜~~~记得以后有空多回来看看我们二老就是了……”

我眼眶一热,哽咽着叫道:“老娘您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回来孝敬你们二老,给你们做一辈子儿子!”

这时老爹走上前,眼眶发红也有些发黑,更加显得憔悴,伸手塞进我手里一件东西,我莫名一愣,低头看下,却是一块深红色的木牌子,老娘适时笑道:“你爹知道你们今天要走,就一夜没睡,连夜为你赶做了一块小牌牌,说是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我用手指缓缓抚摸着木牌上怪异的龟形蛇影,眼泪如断线的风筝“啪嗒啪嗒”地流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块玄武牌也是你师父来找我的原因之一,此牌是为父加持过玄武灵气的将神牌,只要佩戴在身上,可将你的倒霉命格压制下去,待你日后寻找到破解命运之法,便无须再用,但这期间你切勿丢失此牌!”

我惊喜地看了看什么玄武牌,又看了看老爹,道:“老爹,这么说我以后就不会给别人带来霉运了?!”

在得到老爹的肯定后,我还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身后的师父,却见到师父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立刻兴奋激动地道:“谢谢老爹,谢谢师父!”

谁知杨远山竟然莫名地笑道:“你以后只要不总在背后说为师是大板脸就够了,呵呵!”

感动之余,我再次向老爹老娘跪下,道:“老爹,老娘,儿这一走路途迢迢,你们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待儿回来孝敬你们!”

说完,我含着眼泪向二老磕了一个头……

老娘见我流泪,自然也是止不住地哭,忙将我搀扶起来,拿出一个包裹得整整洁洁的布袋给我,道:“儿啊,这一路上难免吃苦受累,为娘的也无法替你承受,这不,里面有几件你爹年轻时候穿的衣裳,还有一些你们路上要用的路费,你带上吧。”

谁知老爹苦笑一声道:“他娘啊,你就别胡诌了,这还不是你熬夜给儿子缝的啊?呵呵!这可是你娘的一片心,你就带上吧。”

最后两句是说给我听的,我当即擦掉眼泪,还未等我说什么,师父率先开口笑道:“嫂嫂慈心让远山感动,衣服就让初七收下,但我们修道之人孑然一身,再说我们又不在道堂,那些路费就不要了吧。”

虽然我很享受现在被疼爱的温情,但师命如山,我忙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小钱袋子出来,递还给老娘,道:“老娘你放心好了,有师父在,你儿子不会饿死的,呵呵!”

老娘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一听修道的有这个忌讳,便欣然收回了钱袋子,我估摸着里面至少有几百个响子呢,嘿!

我们就这样走了,我看到老爹老娘的身影一直尾随着我们相送,直到我们离开庄院大门,离开古炮镇,我看到,他们站在古炮镇的街坊外远远注视着我,久久地没有离去,直到我们彻底远去……

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回来孝敬二老,但以后的事呢?谁能说的清……

第二卷 寻道境

第一章 破庙(上)

前路漫漫,离开古炮镇后我们一路走向西北方向,我不知道山西在什么地方,更加不知道桐窑镇在哪里,杨远山也只是知道山西怎么走,但在一个大省份里寻找一个区区小镇,试想该是多么的困难啊……

眼下已经走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由于我们身上本就带的钱不多,我身上还是当初离开十八里村时,周二叔塞给了几个响子,师父杨远山呢,倒是应了那句话,孑然一身,和道术沾边的东西都有,但是和钱沾边的东西一文也找不到,如此,我们只能连日连夜的走山路,饿了就吃点野果野味,渴了自然是喝点甘甜爽口的山泉水了。

又是一个红似血的晚霞降临,我们终于在这个时候走出了群群大山,望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平原地段,我忙欣喜地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杨远山左右看了一眼,又后头看了一眼,才不敢肯定地道:“莫不是到了河南地界?如果是,那按照当初的路程方向看,我们现在应该在安阳以北地带,只是这一带荒地废丘还真是不少,晚上想找一户人家投宿只怕都不容易了。”

我顿时摸了摸肚子,五脏庙早已在几天前都在唱空城计了,只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身体的确受不了,再加上我两个脚腕上还戴着两个沉重无比的碎石布袋呢,不过还好这么些天的锻炼下,碎石的重量已经加到一倍重,我只是感觉和当初一样罢了,这么说,我的腿脚应该在一点点进步了。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我们穿过一片树林,终于在星月满图的照耀下,看到远处的一个小村庄,我欣喜之下感觉力气顿时大增,三两步便跑到了前面,此时杨远山也着实一乐,想想也是,我这个徒弟没吃的,那当师父的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吃食,能够在这个时候看到一点希望,我们不欣喜才怪!

看似很近,我们还是走了近小半个时辰才赶到这片小村子,可是奇怪的是,现在刚刚黑下来的天色下,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已关门熄灯,我有些失落地四下看了一眼,道:“这下倒好,总算找到一个能落脚的地方,却没赶到好时候,师父,我快饿死了,咱们睡不睡觉没关系,总该找个地方弄点东西吃吧?”

杨远山点了点头,道:“现在这个时候想必这里的人应该还没睡熟,我们敲门试试。”

如此,我和杨远山就近找到一户人家,可是敲门敲了半天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要说里面没人住是说不过去的,因为外面的门闩没有上,而是从里面上的门闩。

杨远山停下想了想,随即我们又换了一户人家继续敲门喊话,但是结果和前面的一样,不但没有一丝反应,就连半点动静都听不到,这下我们两个着实傻眼了,明明房子里都有人,可他们为什么都不肯开门呢?就算他们不愿收留我们,最起码支应一声也好啊,恰在此时,四邻周舍的院子里突然连番响起一阵阵犬吠之声,一家被闹腾开,则家家都热闹起来,我和师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愣在原地。

过了片刻,犬吠声倒是平息下来了,可是家家户户却还是没有一人出来应句话,甚至连一家点起烛火的迹象都没有。

我爬到一家院墙上向里面扫了一眼,然后苦恼地道:“都这样了还没有任何动静,师父,难不成这里的人真的没有听到?还是他们早就已经睡下了?”

杨远山苦笑一声道:“或许是本地人的习俗,睡的早些吧,特别是到了晚上,这里方圆之内就这么一个村子,也或许是他们对我们不信任的缘故吧,总之这个村子我们看来是没法投宿了,不然我们去村子后面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遮挡夜晚寒气的将就一夜就是了。”

我歪头想想,没理由啊,哪有睡的早的习俗啊?再说我们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醒一个人?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啊?

但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我就只好忍着饥饿在后面跟着,我们先向西走了一大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住的地方,只有一大片被开垦的田地罢了,然后我们又向北找了找,结果在二里外的一片荒丘旁,找到一个年久失修的破庙,这里倒是有些奇怪了,庙虽然破点,但是规模还是很大气堂皇的,可是为什么就这么荒废着呢?难道这里的人已经脱离了封建迷信思想?不信鬼神?

对于这个我微微一笑,自然是无法认同的,因为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大大小小的村落和城镇,但凡有庙堂的地方都没有断过香火的,可是这里……

“看来荒废的有些年头了……”杨远山望着破庙四周堆积起来的荒草堆,摇头轻叹道:“嗯,初七啊,既然这里有个破庙,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留宿一晚,待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进村化点吃食,然后再赶路,这样好吗?”

我累得摇头晃脑,整个身子如一坨风铃般来回飘动,闻言低头看了看干瘪的肚子,无奈地点头道:“不这样也没法子,暂时只能饿着肚子了,师父不是我说你,当初老娘给我拿点路费你就是不让拿,若不然我们买点干粮在身上傍着多好,现在呢,两只袖子倒是可以灌清风了,可是肚子灌清风有个屁用啊……”

杨远山立时一瞪眼,道:“怎么和师父说话呢?!没大没小!快走!”

时常被师父这么训斥着,我也早已习惯了,当即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话。

“等等……”杨远山走在前面,但还未走到破庙近前时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神色没由来的凝重道:“这里有些怪,你先不要上前,我先进去看看,这里怎么会……”

会什么师父也没说,就小心谨慎地走进破庙的大门去了,我趁此时间赶忙找到一块好石头坐坐,没吃的也算了,暂时不能睡也算了,现在可是得休息一下吧?我双手疲累地敲打着膝盖,有些气虚地喘着气。

我就这么坐着,可是过了许久都没见师父出来,我隐隐有些急躁,仔细向破庙的方向看看,除了黑咕隆咚的庙堂门口外,还真看不出什么东西,就连这是座什么庙都不知道,莫名的,一阵阵凉风席卷而来,我歇下来的全身微微竖起寒毛,赶忙左右看了一眼,除了远处二里外依稀可辨的小村子外,方圆尽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只因跟着师父见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原本我不相信的鬼啊神啊的全给我看到了,所以现在的胆子却越发的小了。

要说人越急那就急事不断来,不知不觉给我憋出一泡尿出来,这下给我难受的,以前常听村里老人们讲,若是夜里一个人的时候,越是害怕就越不要去大小便,那是在排气,若是气弱了些,很可能会招惹脏东西靠近!

我挤了挤双腿,暗骂自己那个笨,天天和师父在一起怎么就没问问师父这个传说值不值得考究?可是这么会儿又见不到师父,问个屁啊!

憋得难受,我四下扫了一眼,然后狠狠唾了口唾沫,伸手将腰上的长鞭解下来,一只手拿着九节长鞭,心想一会儿撒尿的似乎若是真有什么阴由,那就甩出个脆响出来镇镇地气!

主意打定赶忙来到一片草地上解决这件大事,另一只手紧握着九节长鞭随时准备甩出去,还好一切都很顺利,待我系好裤腰带,突然听到破庙里传来一个声音,不用想,一定是师父招呼我进去了,至于师父说了什么,我一时恍惚竟没听清。

破庙里连月光都折射不进,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既已解下长鞭也就没再收起来,走近破庙大门口,我忙喊了一声:“师父?你怎么还没点灯啊?”

说完,我稍作等候,可是片刻后却未听到杨远山的回应,难不成他太累了就先睡了?不可能啊,师父虽然严厉了点,但也不会不管我的,那这是为什么呢?

我想罢还是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这次我听清了,破庙里居然传出了一阵阵回音,是我自己声音的回音,我登时一个激灵,急急退后几大步,然后左右看了一眼这个破庙,前后左右也不就是那几尺长宽,怎么喊一句话还会有回音呢?

可是杨远山明明进去了,我是亲眼所见,试想有他在里面,区区一个破庙还能出什么大事不成,我当即壮了壮胆子,缓步踏进一步,迎面,是一股极其阴凉的气息吹拂而来,回想一下也没什么奇怪的,这里白天太阳估计晒不透,所以阴凉些很正常,我勉强定了定神,有师父在里面作为心里安慰,我又踏进一步,至此,我整个人算是走进了破庙,入眼的是一片漆黑,俗称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紧紧抓住长鞭,准备适时甩出个脆响镇镇胆子,但一想师父不就在里面嘛,心里也就放松了些,我一边呼喊着师父,一边向里面走着,但在我走进五六步后,不觉猛然转身!

“嘭!”

两扇沉重且破旧的大门突然应声关在了一起……

我一下子握紧拳头,指甲差点把掌心掐出血来,这……这门怎么会自己关上的?莫不是有……有脏东西作祟?!可是师父呢?

“师父?!”我心惊肉跳地大喊一声,但入耳的却是回回荡荡的阵阵回音,差点将我的耳膜搅懵,正值我想夺门逃出此间破庙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头顶上方的屋顶上赫然显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小天窗,一束冷薄的月光沿着天窗洒下,但更加让我惊疑的是,这束月光怎么和外面的月光稍有不同,这里的月光似乎还冒着灰灰蒙蒙的白气,确切地说,这并不像是月光,而像是从纸灯笼中透出的白烛光……

灰灰蒙蒙的月光映射下,我看到面前不远处是一尊硕大的泥菩萨像,到底是哪路菩萨我还不知道,甚至是不是菩萨像我也看不清,只看出有一尊一人多高的泥像摆放在高台上,高台下还有着一张方形长桌案,这些我都没有太过注意,而是有个地方,桌案的右侧靠墙位置,有着一个乌漆麻黑的小门路,很是窄狭,但通过一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站在原地一想,难不成师父走进了这个小门路?

提起手中的长鞭看了看,然后想着师父一定在里面,不然这里根本没有其他出口,我再次壮大胆子,小心谨慎地向那个小门路子靠近,靠近……

灰灰蒙蒙的月光,似乎只为我照亮脚下的路,眼前的场景,而我,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第二章 破庙(中)

我没有火折子,能够取火的家伙什都在师父的黄布袋里,但是这里一片黑乎乎的,看来师父也没有生火,那他会去哪里了呢?难不成这个小门路里还通往别的什么地方?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珠子,我前后看了一眼,这里除了灰灰蒙蒙的月光外,那就是漫无目的的黑暗,无底的黑暗……

我扶着一边的墙壁,墙壁很是冰凉,像是已经结冰,但又不像,总之摸的久了手会很疼,顺着这个小门路走进去,前面进入了真正的漆黑世界,就连外面的一丝朦胧也看不到了,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想着师父就在里面,我只能壮着胆子一步步向里面走。

“师父?”我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但入耳的却是一道道连绵不绝的回音:师父……师父……师父……

这下可是把我惊住了,这座破庙前后也不过三丈有余,怎么给人的感觉却是这么的漫无边际,和无尽的缥缈感觉呢?

突然间!我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过的一句话,说什么阴间的路很黑很暗,永远没有尽头,也找不到尽头在哪,但是决不能说话,因为说话也没用,一个人一条路走到底,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

九泉,据说也是九曲路,路是弯弯曲曲的路,一直通往幽冥地府……

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暗骂自己什么不想偏偏想这个干嘛?!越想越害怕,也不知从前那压坟的胆子都去了哪里,我沿着身侧的墙壁一步步向里走,但是过了好一会儿,我回头一看,却发现来时的那个小门路已经越变越小了,看来我已经走了很远,可是前面还有多远呢?

“师父?”我再次喊了一声,暗想师父若是在这里面应该能听到了吧?毕竟我喊了这么多声了。

结果却是事与愿违,这里除了我自己的回音,却没有了其他,这下我心里没底了,前面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世界,师父也没有应答,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猛地回头!

那个透着蒙蒙亮光的小门路还是那么的娇小和遥远,似乎与我有千百丈之距,但我真的走了这么远吗?不对!我有种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事,心里一沉,我急忙缩回脚步,然后转身面向那个小门路,疾步走了回去……

“月光光~~~心慌慌~~~人不见~~~鸟儿散~~~月光光~~~心慌慌~~~”不知怎的,那些从前仿佛老人吓小孩的戏言渐渐在我的脑海里回彻飘荡,而且感觉越来越清晰,似乎我周围全是这些声音,我心头一急,忙大步向大门路子跑了起来!

喘着大气跑了片刻,但是停下来瞧瞧,我顿时傻眼了,只见远处的那个小门路子还是那么远,还是那么的缥缈娇小,似乎我永远都是和它保持着这么远的距离,脊背上渐渐钻起一丝丝阴凉的气息,我感觉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啪!”

我甩开长鞭狠狠地打出一个脆响!

这条长鞭还是当初吴大先生给我压坟守夜做的,鞭有九节,鞭尾还用黑狗血泡了好久,说是辟邪的好东西,如此,我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件拿出手的东西了,想想我也是一代宗师的弟子,怎么和师父的差距就这么大呢?师父屈指一弹就能请神焚符,咒语一念百邪莫侵,但是我呢?

还好我的心理还算坚强,毕竟我才入门没多久,更何况师父压根就没教过我什么道术,就我所知的几个指诀现在还不能用,即便用只怕也没什么道道出来。

“哎……哎哟……”

我猛地停下,刚才明明……明明是一个人疼痛的呻吟声,而且声音很轻很细,却是个男声!

“谁?!”我急忙四下张望,但是入眼的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哪里看得到什么东西。

“哎哟~~~”这次我浑身一个激灵,若是前面那一声怪异的声音是错觉,那下面这一声痛呼肯定就是真实存在的了!

我急急后退,心下一横,不管你是方的还是圆的,先挨我一鞭子再说……

“啪!”

长鞭过处,这一道鞭子我使出了大半力气,那个脆响,声音回荡所造成的嗡鸣差点让我抱头跳起来,而我却强忍下来了,如果我自己都受不了,那被我抽中的家伙一定更加不好受了,因为我感觉抽中它了!

吴大先生曾说过,被这条鞭子抽中的,不管是什么鬼都显出身形,但这里这么黑暗,就算它是个鬼,又显出了身形,我还是看不到它不是?

“哎哟……”

这一想法一闪而过,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空传出,可见我这一鞭子的力道是多么的来劲吧!

但我歪头想了想,若是鬼,怎么不趁着黑暗的有利条件逃走呢?怎么还会这么有功夫大嗷这么一嗓子呢?难不成是人?!

“哎~~~哟~~~这是哪个滚刀肉砍了我呀?!”黑暗里,一个声音略显沙哑且憨厚的男子声音缓缓传了出来。

我一急,忙问道:“你,你真是人啊?!”

“……屁话!咱不是人还能是鬼不成?!是个小子?你小子为什么砍我?!”黑暗里,那个声音带着极为愤怒的声音斥道。

我当即抓了抓额头,心想这倒好,鬼没抽到,反倒可劲的把人揍了,但想归想,话还是得说:“我……我又不知道你是人,再说这里黑灯瞎火的谁能看到还有个大活人在这里杵着啊?”

原以为黑暗中那人会当即反驳并痛骂我一顿,谁知他徐徐开口道:“那倒是,不过你下手也太狠了,若不是我听到一股劲风及时闪了闪,只怕我这半个脸都被砍掉了。”

我拿起长鞭提了提,歉意笑道:“真是对不起了,我也是太紧张了所致,再说我并没有刀,只是用鞭子打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是没事,就是疼了点,对了小兄弟,你怎么会跑到这里面来的?你是姜家庄的人吗?不是告诉你们让你们太阳落山就早点睡,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家门半步吗?你怎么……”黑暗里的那个声音有些抱怨着道。

姜家庄?早点睡?我隐隐有些明白前面那个村子为什么敲门都没人开了,敢情是被这个人早作安排了,可是他为什么让姜家庄的人晚上不许出门呢?而这里?这里又是怎么回事?当然!还有我师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唉!

我想了想,赶忙回道:“我不是姜家庄的人,我和师父一路来到这里本来是要去那个庄子投宿的,最后没有人开门,师父就带着我来到这个破庙了,奇怪了,师父先进来的,我怎么找不到他呢?对了,你又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哼哼唧唧的痛呼出声呢?但人情世故下,我还是要给人家一点面子的。

那人似乎根本就没动一下,甚至是被什么固定在那里似的,当即就听到那人“呀!”了一声,随即道:“你师父?你师父是不是刚才来过的?”

我一听连忙点头,只听那人立刻唉声叹气一番,道:“唉!我刚才还以为是那些东西出来了呢,就从这‘嗖’的一下过去了!”

我抓了抓后脑勺,不解地问道:“什么嗖一下?什么又是那些东西?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还有我师父去哪了?”

那人再度讶异一声,接着大声问道:“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九曲道’?我……我吗?嘿!我乃正宗崂山道派掌门刘承弗师叔的师侄,我师父李正弗,正是掌门师叔的师兄,世人尊称的崂山道长,就是我师父了,至于我么……呵呵!卜一缺正是小道了。”

补一缺?

我当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一缺道友,在下初七有礼了。”

“……道友?”那人憨厚的声音再度传来,道:“小兄弟你也是道士啊?那真是太好了,大道归一,道友快快救救小道吧!”

我疑惑地问道:“一缺道友,你怎么了?我又该怎么救你呢?”

只听卜一缺当即唉声叹气道:“此事不好说,我和师父来这里寻找一件灵宝,正赶上姜家庄这档子事,所以就管管了,谁知道这‘九曲道’还真是邪性的很,早知道我就不该在师父面前夸口了,现在被尸狗道压住(文*冇*人-冇…书-屋-W-Γ-S-H-U),动也动不得,这会儿困的要命却不敢打个盹,道友小兄弟快快救救我吧!”

卜一缺前面的话我到时听懂了,但后面的什么尸狗道和九曲道是什么东西我真是一筹莫展,但既然都是修道之人,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我忙问道:“道友让我如何帮你,要不你伸出手我拉你起来还是让我搬开那什么尸狗道?”

谁知卜一缺半天没有说话,许久后才道:“道友肯定是刚刚入门不久吧?”

我皱起眉头,他怎么听我说话就知道我是刚入门的呢?但我也不否认,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卜一缺当即失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呵呵!道友兄弟想救我并不难,只需你滴血成珠点在我的眉心就可以了,尸狗道正在侵蚀着我的思维,让我犯困不已,但我若是就此躺下睡觉肯定小命不保了,我们修道之人自有灵气护体,本身的血液是至阳之物,可破解尸狗道的压制,摆脱道友兄弟了!”

滴血……成珠?

我忙抬起手,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滴一滴血竟能救他,但我知道滴血就要将手指咬破,常常见师父做法来不及取朱砂就咬破手指,现在想想一定很疼吧?

可是现在轮到我救人了,而且同为修道之人,一咬牙,救就救吧,我上前一步,道:“道友请仰起头,我现在开始咬破手指头,你的脸呢……你的脑壳呢……”

第三章 破庙(下)

要说平时磕伤碰伤的对于农村孩子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但要说让人主动弄伤自己,那可真是有点下不了手,在我这里,是下不了口才对,我一边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一边去摸卜一缺的脑壳……

嘿!这个大脸啊真是面积不小,记得十八里村时的孟黑子都算是胖人了,但是和这个卜一缺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卜一缺的脸和脑壳几乎呈圆形,我估摸着他这体格若是站起身来至少比我大两圈。

“呸呸!道友兄弟,你把手指头塞我嘴里了……”

我连忙收起手,歉意地笑了笑,忙向上摸索,找到了卜一缺的眉心所在,我立时咬了咬牙,师父为救人可以舍生忘死,我做他徒弟的自然不能落后!

钻心的痛自我手指头传遍全身,幸好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不然我这副窘相肯定会被眼下的卜一缺道友耻笑的,既然咬破了手指,我也不再迟疑,立时挥指点向卜一缺的眉心!

“呼~~~”

这么点下去,卜一缺顿时仰首大呼一口浊气,连连喘了五六口大气后,才欣然笑道:“多谢道友兄弟相救,我卜一缺有生之年必当厚报,对了,还不知兄弟的名讳呢,可否告知呢?”

说起这个名字,我的也比卜一缺的好不到哪去,闻言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叫初七,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道友你。”

“初七?”卜一缺明显偷笑一下,然后正经八百地说道:“嗯,那初七兄弟师承何处?你师父是?”

我这下立刻嘿嘿一笑,道:“我师父也不是很出名,就是人称茅山密宗宗师的杨远山,嘿嘿!”

“啊?杨远山?!嘿!初七兄弟,我常听我师父说起你师父呢,说你师父这么些年都在游历天下名山,五湖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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