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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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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出声阻止﹐料不到温宝裕居然自动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这种情形十分罕有﹐所以后来我追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回答很有趣﹐也很合情理。)
(他说﹐他本来确然想出口不逊的﹐但突然想到蓝丝也是一个降头师﹐不能连蓝丝都得罪了﹐所以就自然而然住了口。)
(爱情真伟大。)
温宝裕顿一顿﹕“史奈讲了……也不能改变事实﹐人还是死了。”
陈耳耸了耸肩﹐说出来的话﹐简直惊心动魄之极﹐他道﹕“史奈大师既然这样说了﹐他就能改变事实﹐人死了﹐他能叫人活回来。”
他的语调甚至十分平淡﹐一点也没有夸张的意味﹐可是那两句话﹐令得温宝裕那样的人﹐一时之间﹐也目定口呆﹐哑口无言。
人死了﹐史奈大师能令死人活回来。
死人如果活回来了﹐那么﹐当然就不再有凶杀案了﹐所以﹐也根本不必掩饰﹐根本没有凶手﹐一切都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实在再简单不过﹐猜王、蓝丝他们﹐显然早已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觉得我的问题很笨。
而我﹐随便我怎么想﹐我也无法想得到史奈会令死者活过来。
根据温宝裕的证供﹐那个重要人物的后脑﹐中了一枝钢箭﹐宜贯串到前额。
一个被利器贯串了脑部的人﹐在被确认为死亡之后那么久﹐还能活回来?
虽然我决不敢轻视降头术﹐但也难以相信它可达到这样惊人的目的。
温宝裕首先叫起来﹕“你真的相信史奈大师有这种能力﹐能令死人复活?”
陈耳的声音苦涩﹕“和我相倍与否无关﹐他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做得到。”
我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口﹕“他以前曾经使死人复活过﹐一个脑部受了那样重伤的死人?”
陈耳摇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令死人复活过﹐只知道他说了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不但我知道这一点﹐在这个国家里﹐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外来者或许一时不知道﹐但不必多久﹐也就会知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倒后镜中去看温宝裕﹐只见他一脸疑惑之色。
陈耳既然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他也就没有什么再好问下去的了。
沉默了好一会﹐我才道﹕“史奈大师弄走了尸体﹐是和炼一种十分奇特的降头术有关?”
当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车子正好驶到了一条小路口﹐陈耳一扭驾驶盘﹐车子就驶进了小路去。
小路根本不是被车子行驶的﹐两边全是密密的芭蕉﹐一驶进去﹐就压倒了不少﹐而陈耳却一直把车子驶进了芭蕉丛之中﹐等到车子驶进了十来公尺之后﹐看出去﹐我们像是被许多绿色的怪物包围了一样。
还没有等我和温宝裕问他为什么﹐他已说出了原因﹕“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会……十分骇人﹐把车子驶进来﹐不让别人看到﹐在心理上﹐会觉得安全一些。”
他的声音﹐听得出是经过努力镇定的结果﹐这就令得气氛格外神秘﹐我向温宝裕一指﹕“是不是要先把少年朋友送回酒店去﹖”
温宝裕立时抗议﹕“不。”
陈耳也道﹕“不﹐少年朋友在这件事中﹐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应该和我们一起讨论。”
温宝裕一听﹐立时现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来。我道﹕“好﹐我们要讨论的是什么?”
陈耳压低了声音──虽然我相信他就算大声吼叫也不会有人听到﹕“你怎么会问刚才那个问题的?你对降头术有研究?”
我摇头﹕“不﹐我是猜测的﹐因为猜王在听到了尸体被史奈大师弄走之后﹐反应十分怪﹐还有一些不是很明白的讲话。”
陈耳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把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一说﹐我就把当时的情形﹐从那一男一女出现说起。
(陈耳在我提及那一男一女时﹐曾发出“啊”地一下低呼声﹕“这一双男女之间﹐有著凄迷之极的故事﹐降头术使一个美丽的女子﹐变得恐怖无比。”)
(温宝裕插了一句口﹐这小子的思绪﹐天马行空﹐不受拘束﹐想到哪里是哪里﹐他陡然问﹕“我真弄不借﹐她变得恐怖﹐他弄瞎了自己的眼睛﹐怎么就可以相处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
(陈耳居然回答他﹕“很难明白﹐总之是在触觉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在视觉上却可怖莫名的那一类。”)
(温宝裕还想说什么﹐我不耐烦起来﹕“原振侠医生见过那女子中了`鬼脸降'之后的恐怖情形。好奇心那么强烈﹐不必乱猜﹐问问他好了。”)
(温宝裕还是咕峨了一句﹕“自己猜出来的﹐才有味道。”)
等我把经过说完﹐陈耳的面色﹐更是难看之极﹐汗水涔涔﹐过了好一会﹐才自他的口中﹐吐出四个字来﹕“太可怕了。”然后﹐过了一分钟﹐他又重复﹕“太可伯了。”
我作了一个手势﹐请他作进一步解释。
陈耳又想了一会﹐才道﹕“早就有一个传说﹐死者──昭﹐应该……称他为军事强人﹐并不满足于如今的地位﹐想进一步扩展势力﹐和谋取更高的地位。”
我立时想起那两句我在那屋中听到过却不是很了解的对话为。屋中的那男子曾说﹕“他的位置也够高的了﹐还想再高?难道史奈大师会帮他?”
而猜王则曾说﹕“怎么就开始﹐还没有准备妥当啊﹐怎么就开始了?”
这几句对白﹐加上陈耳的话﹐就十分容易明白﹐军事强人对目前的地位不满足﹐求助于降头师。
这是一件相当可怕的阴谋﹐这个人的地位﹐再进一步﹐那就只有国王这个位置了。所以﹐他要改变地位的行动﹐必然是一场政变。
不论是利用军事行动来完成政变﹐还是利用降头术来完成政变﹐政变的必然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混乱、屠杀、死亡、斗争。
一个国家政变的结果﹐不但影响一个国家﹐还可以影响邻近的国家﹐也可以影响世界局势﹐影响会扩大到什么程度﹐谁也不能预测。
这个阴谋﹐看来已进行得有一些日子了﹐不然﹐猜王不会说“还没有准备妥”。还没有准备妥当﹐就是正在准备之中。
作为这个大阴谋的主角﹐如果有意利用降头术来达到他的目的﹐那么﹐史奈大师自然是最终的选择﹐因为史奈大师是降头师之王。
史奈怎么会和军事强人合作﹐连屋主人都表示怀疑﹐那是另一个问题﹐问题是﹕军事强人道到了凶杀﹐那自然应该是史奈大师的挫折﹐看来史奈大师﹐也道到十分强硬的对抗。
一时之间﹐思绪紊乱之极﹐再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温宝裕的情形﹐显然和我一样﹐因为我向他看去﹐只见他双眼乱翻﹐一个问题也问不出来──要是他问得出﹐他早就发问了。
陈耳停了片刻﹐才继续说﹕“这是一个惊人的阴谋﹐对国计民生的影响之大﹐无出其右。主谋者﹐听说找到了降头师的支持。”
我和温宝裕﹐都发出了一下呻吟声。陈耳又道﹕“主谋者十分嚣张﹐以为有了军事和降头术这两张皇牌在手﹐绝没有不成之理﹐所以﹐在几次不同的场合中﹐酒后得意志形﹐连不久要重建王宫的计划﹐也对人说了出来。在这次情形下﹐自然阴谋在进行一事﹐也就不是十二分的机密了。”
我直到这时﹐才缓过了一口气﹕“那……国王难道不设法应付?”
陈耳叹了一声﹕“国王虽然要设法应付﹐可是用什么来应付?国王除了国民的衷心拥护之外﹐早已不接触实权了﹐权力会在阴谋者的手中﹐现在﹐看来连史奈大师﹐也早成了主谋者的同党﹗”
我感到一股寒意﹐背叛阴谋一展开﹐被背叛的一方﹐有时在明知会有什么事发生的情形下﹐竟然无法可施﹐只好眼睁睁的看著事情发生﹐这和神智清醒﹐被绑在木椿上一刀一刀割死一样﹐痛苦的煎熬﹐至于极点﹗
温宝裕愤然道﹕“国王既然极得国民拥戴﹐自然应该有忠于国王的勇士﹐挺身而出﹐保护国王﹐消除阴谋﹗”
陈耳听了温宝裕的话之后﹐双手掩住了脸﹐好一会﹐才放开了手﹕“当然会有这样的人──我﹐就﹐是﹗”
他那“我就是”三字﹐每一个字之间﹐都停顿了一下﹐说得极强有力。
我和温宝裕都望向他﹐自然也都看到自他脸上现出来的那股深切的悲哀。
他叹了一声﹕“像我这样的人﹐当然不止一个﹐可能有成千上万﹐可是有什么用?像我﹐是高级警官﹐又有一些武器﹐但是怎能和全国的正规军队为敌?怎能和史奈大师这样身分的人为敌?就算知道了阴谋的一切程度﹐也只好看著它发生﹗”
我和温宝裕仍然无话可说﹐陈耳又道﹕“局势如此紧张﹐所以主谋者忽然道了凶杀﹐消息一传出去之后﹐军方才会那么紧张﹗”
我想起警局中的情形﹐仍然有点寒意──不是猜王开路﹐我们根本离不开。我也忽然想到﹐在这件事上﹐猜王和史奈﹐似乎立场并不一致﹐虽然猜王是史奈派来的﹐他们两人之间﹐显然有矛盾﹔猜王认为“还没有准备妥当”﹐可是史奈已动手了!
温宝裕“啊”地一声﹕“这样说来﹐刺杀军事强人的凶手﹐一定是忠于国王的勇士了﹗”
陈耳苦笑──那是真正的苦笑﹐他的那种凄苦的神情﹐令得我们也如同心口压著大石一样。
他道﹕“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可是在这里﹐事情颠倒得令人难以置信﹗全然可以相反﹗”
温宝裕干笑了几声﹕“颠倒?相反﹗那总不成是军事强人自己派人刺杀自己?”
陈耳缓缓摇著头﹕“应该是史奈大师。”
我陡然震动了一下﹐温宝裕由于吃惊太甚﹐整个人弹了起来﹐以至头“砰”地一声﹐撞在车顶﹐他也不顾得叫痈﹐叫的是﹕“你胡说什么?不是史奈大师已站到了死者那一边了吗?”
陈耳压低声音﹕“这正是事情最诡秘的所在﹐我也是听到……听来的一点消息﹐真正的情形如何﹐我一点也不清楚﹐因为我不是降头师──”
我叹了一声﹕“你快点说吧﹐别再解释了。”
陈耳的声音更低﹐令得坐在后面的温宝裕不得不俯身向前﹐他道﹕“听说﹐是史奈大师的主意﹐认为军事强人﹐实力有余﹐威望不足﹐就算谋位成功﹐若是国民不拥护﹐那也不会有好的局面出现﹐反倒不如现在那样。而军事强人又坚持一定要实行阴谋﹐所以﹐史奈大师提出来的那一计划是﹕鬼混。”
陈耳用他最大的努力﹐来表示他说的话﹐非但十分重要﹐而且神秘莫测﹐可是等他说的话﹐告了一个段落之后﹐我和温宝裕﹐不禁面面相觑。
我们都不是想象力不丰富﹐或者理解力不强的人﹐可是实实在在﹐不明白陈耳这番话的意思﹐我们异口同声地反问﹔“鬼混?”
陈耳的神情更神秘﹐而且﹐看得出﹐他真正地感到害怕──他绝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假装害怕﹕“是的﹐就是你提到过的……那种……史奈正在炼的古怪降头术。”
我和温宝裕同时“哦”地一声﹐可是仍然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陈耳吞了好几口口水﹕“我曾到处去打听过﹐知道这种被称为`鬼混'的降头术﹐当真怪异莫名﹐先要把一个人杀死﹐使他变成鬼﹐然后再令他活回来﹐使他变回人﹐而在这两个转变过程之中﹐这个人就一半是人﹐一半是鬼﹐变成了人和鬼的混合体。”
这时﹐阳光虽然由于浓密的芭蕉的掩遮﹐不能直接晒在车子上﹐但是车厢中仍然十分闷热。可是﹐在听了陈耳的这一番话之后﹐我和温宝裕的神情﹐就像是在零下二十度的冰库之中一样。
“鬼混”是一个相当熟悉的名词﹐正常的解释﹐人人皆知﹐辞典上给的解释是﹕谓糊涂过时日也。又胡乱摘摘也。举的例子是“七侠五义第十四回﹕你是何人﹐擅敢假充星主﹐前来鬼混。”
无论怎么想﹐在听到了“鬼混”这个词之后﹐谁会想得到那代表了人和鬼的混合体?
(且别说什么叫“人和鬼的混合体”﹐各位﹐这个故事用“鬼混”这个题目说到这里﹐谁想到了“鬼混”是人鬼混合的意思了?只怕没有。)
当时﹐我的惊讶程度﹐真是到了极点﹐望著陈耳﹐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热带的黄热病。
我的神情﹐一定道出了我所想的﹐陈耳忙道﹕“卫斯理﹐千真万确的事。”
我仍然说不出话来﹐还是温宝裕先问﹕“变了人鬼混合体﹐有什么好处?”
陈耳道﹕“具体的情形不清楚﹐但据说﹐据说……会有许多超能和异能﹐不但有异能﹐而且力大无穷﹐能控制他人的心﹐等等﹐据说﹐历史上有一个十分为民称颂的国王﹐就是经过降头术炼成的人鬼混合体。”
【第九部﹕神出鬼没降头术】
我吁了一口气﹕“军事强人若成了人鬼混合体﹐就会使国民拥护?”
陈耳沉吟﹕“由于有了超能力﹐会使人祟拜得五体投地。”
我和温宝裕的神情﹐都古怪之至。
相信任何人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都和我们一样。我们实在不知如何表示自己的意见才好﹐过了好一会﹐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互望了一眼﹐温宝裕先开口﹕“人……和鬼的混合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怪物?”
陈耳苦笑了一下﹕“我不是知道得很详尽﹐连降头师﹐也不是每一个都知道`鬼混'的内容﹐只有相当高级的才懂得。”
我心中一动﹕“譬如说要高级到……猜王降头师这样的程度?”
陈耳点了点头﹐望著我﹐一副十分恳切﹐显示他对我有所要求的神情。我是一个典型的好事之徒﹐什么样的新鲜古怪的事我都有兴趣参加﹐可是这时﹐我感到一股寒意﹐不等他开口﹐我就大摇其头﹕“别叫我和降头师去打交道﹐我不想做史奈大师的敌人。”
陈耳不说话﹐只是望著我。温宝裕也不说话﹐也只是望著我﹐我感到无比的焦躁不安﹐在那一刹那间﹐连我自己也讨厌自己﹐因为刚才的行动和言语﹐使我看来完全不像自己。
我﹐卫斯理﹐什么时候这样退缩过﹐什么时候这样害怕过?
陈耳和温宝裕两人﹐显然心中也正在这样问﹐他们不必开口﹐我也可以在他们的神情之中﹐看出这﹔点来﹐我再用力一挥手﹐使自己的心神宁贴一些──古怪可怕﹐神秘莫测的降头术﹐确然能叫人心烦意乱﹐不知如何对付才好。然后﹐我用听来极正常的声音问﹕“好了﹐你这个忠君爱国的警官﹐我能做些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陈耳吁了一口气﹐现出感激莫名的神情﹐温宝裕则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欢呼声﹕“好﹐卫斯理回来了。”
这小于的用词十分古怪﹐他竟然说我“回来”了﹐可知我刚才的言行﹐是如何失常。这连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自嘲﹕“勇往直前了那么多年﹐其实也应该有权利退缩一下的。”
陈耳忙道﹕“当然当然﹐但是请别在我们国家道到大危难时退缩。”
我瞪了他一眼﹕“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危难﹐不过是更换了名义上的国家元首而已。”
陈耳叹了一声﹕“人鬼的混合体﹐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和做法﹐全然不可预测﹐想起来就叫人不寒而栗﹐谁知道他会作出什么样乖张的决定?又有谁知道这样的怪物受了降头师的操纵之后﹐会有什么事发生?”
我伸手出车窗外﹐摘下了半片芭蕉叶﹐在手中撕著﹐接著﹕“我能做什么?去见史奈大师?”
陈耳搔耳挠腮﹐显然他也不知该如何著手才好﹐温宝裕在这时候﹐发挥了他强大无比的想象力﹐他忽然一拍手﹕“有了﹐这个半人半鬼的怪物﹐现在还没有炼成功﹐那就还只是一具尸体﹐去把那具尸本偷出来﹐整件事就完全结束了。”
我闷哼一声﹐温宝裕立时补充﹕“我只是提出一个一劳水运﹐彻底解决的方案﹐如何执行﹐种种细节﹐一时之间﹐我也说不上来。”
陈耳摇头﹕“没有可能﹐别说不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就算在你眼前﹐那既然是史奈大师要的东西﹐谁敢去动一动﹐碰一碰?”
温宝裕突然直跳了起来﹐神情兴奋奠名﹕“谁要去动去碰?只要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隔几百公尺﹐射上十七八枚火箭﹐尸体自然炸得粉碎﹐史奈大师若是也在﹐自身难保﹐如何还能作怪?”
在这个地方﹐讲温宝裕这种话﹐其危险程度﹐等于是一个白嫩的胖子赤身露体走进了食人族部落之中一样。我倒还好﹐陈耳脸上变色﹐看来和芭蕉叶竟然没有什么大分别。
我用力推一下﹕“你别发楞﹐温宝裕才想到的办法﹐并非不可行。”
陈耳又隔了好久﹐才透了一口气﹕“理论上是如此﹐可是当我们调派计划﹐行动还没开始﹐降头师方面﹐就早已知道了。”
温宝裕不服﹕“他们有什么方法可以知道人家内心所想的秘密﹐他们能裁住他人的脑电波?”
温宝裕的话才一出口﹐就听到在车子之外﹐不知在什么地方﹐甚至连远近也难以确定﹐一入耳﹐就阴恻恻地觉得遍体生寒的声音接上了口﹕“什么脑电波﹐那是用实用科学的观点来解释实用科学不能解释的异象的杜撰。”
这个声音听来虽然可怕﹐可是所说的话﹐听来十分理性﹐也不像有什么恶意。然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突然传入耳中﹐给我们三个人的震撼之大﹐也可想而知。
陈耳把车子驶进芭蕉丛中隐藏起来﹐我就有“多此一举”之感﹐因为我觉得就算随便停在路边﹐也不会有什么人偷听到我们讲话的。
可是﹐如今车子在那么隐蔽的所在﹐居然车外就有人搭了腔﹐而我们所讲的﹐又是和一椿可怕之极的事情有关﹐泄露出去﹐随时有性命之忧﹐在绝无可能的情形下﹐居然出了毛病﹐如何不惊?一时之间﹐我们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四周围极静﹐这时除了芭蕉叶在风中摆动发出的沙沙声之外﹐只有一个脚步声﹐正自远而近传过来。
若不是阳光灿烂﹐我想我们都会大叫“鬼啊。”然而﹐鬼又为什么不能在阳光之下出现呢?温宝裕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陡然张大了口﹐但是他还没有叫出声来﹐我已经伸手掩住了他的口。
温宝裕用十分恐惧的目光望定了我﹐我压低了声音﹕“是猜王降头师。”
我说的声音十分低﹐连在车内的人﹐也是仅仅可以听到的程度﹐可是车外﹐居然就有了回应﹕“卫先生究竟名不虚传﹐连故意改变了的声音都听得出来。”
我松开了掩住小宝的手﹐小宝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时﹐猜王来到了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就坐在温宝裕的旁边﹐温宝裕自然是由于想起了他腰际的蛇和他身上那许多古怪东西的原故﹐所以陡然移动了一下身子﹐紧贴著车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没有嘲笑他﹐因为猜王突然出现﹐使我也感到心中凛然﹐我忙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温宝裕的情绪﹐回复得很快﹐他居然喘著气问﹕“蓝丝姑娘呢?”
猜王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向陈耳指了一指﹕“他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做了一个不明白的手势﹐陈耳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降头师有办法知道人家的任何秘密﹐他们用降头术来探听秘密。”
猜王摊了摊手﹕“在降头师和降头师之间﹐才能互相防范﹐平常人﹐无法逃脱降头术的监视。”
我和温宝裕异口同声﹐叫了起来﹕“什么道理?不论什么事﹐都有道理的﹐你凭什么做到这一点﹐过程又如何﹐总有道理的。”
猜王长叹一声﹕“实用科学带给人类的灾难是﹐什么事﹐都舍本逐末﹐去追究道理﹐反倒忽视了事实。在那种情形下﹐凡是解释不出道理来的事﹐就被视为不科学。不幸得很﹐降头术只讲事实﹐不去追求道理﹐因为它的道理﹐人类的知识程度完全无法理解。”
我苦笑﹐喃喃地道﹕“这一番话倒是我常说的。”
猜王又道﹕“这里的降头术﹐和中国的法术颇有点相类似之处﹐中国的法术中﹐一直有人可以穿墙而过的法力﹐怎么解释呢?什么道理呢?”
我和温宝裕互望了一眼﹐两人都默默不语。
如果在早几年﹐我们一定会“哈哈”大笑﹐大声回答﹕“人穿墙而过?哪有这样的事﹐那只不过是小说家的胡思乱想而已﹐有什么道理。”
可是今时今日﹐这几句话﹐却再也讲不出来。
因为的确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可以把物质三态中的固体﹐当作像气体一样穿越﹐可以使他自己的身体穿过墙壁﹐比任何小说家所能想象的更奇异﹐更怪诞。
这个具有超级异能的人在中国﹐北京﹐目前正接受国防部的研究﹐他的异能﹐已经无人不知﹐千真万确﹐然而﹐正如猜王刚才的反问﹕有什么道理?
道理当然有﹐只不过超越了人类智力现阶段所能理解的程度而已。
降头术如何刺探他人秘密一事﹐我也略有所闻﹐他们术语的所谓“养鬼仔”﹐所养的“鬼仔”来去如风﹐无影无踪﹐但是却可以把听到的、看到的一切﹐Qī。shū。ωǎng。传入降头师的脑中﹐使降头师如身历其境一样。
这种情形﹐当然玄妙之极﹐只好视之为通过一种方法﹐控制一个灵魂的活动﹐再把灵魂所感应到的一切化为已有﹐那么﹐什么秘密能瞒得过他们?
陈耳直到这时﹐才开了口﹕“刚才我们讲的﹐你……全知道了?”
猜王的反应很奇特﹐他叹了一声﹕“是﹐你别怕﹐我和你一样﹐忠于国王。真想不到﹐史奈大师会……这样做。正由于主事者是史奈大师﹐事情可以说棘手之至﹐唉﹐难极了。”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一连向我望了好几下﹐望得我不自在之至。
他又叹了一声﹕“可是再难﹐也得采取行动﹐七天﹐等到史奈大师练成了`鬼混'﹐那就想不出有什么力量可以对付了。”
我皱著眉﹕“我不明白﹐难道……把钢箭射进……军事强人后脑的﹐就是史奈?”
猜王一再叹﹕“不会是他亲自出手﹐但也一定是他运用了降头术的力量﹐要使人变成人鬼的混合体﹐第一步﹐就是要先使这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一下于就进入死亡状态﹐真正极短的时间﹐据说﹐这是这种降头术最难的一个程序﹐如果不是立刻就死﹐或是在死前的一刹那间﹐知道自己会死﹐那就真的变成了死人﹐再也不能练鬼混降了。”
这一席话﹐又听得我寒意遍体﹐温宝裕“啊”地一声﹕“当时他正转过头来骂我﹐手又搂著一个美女﹐绝想不到自己会死﹐而钢箭一发﹐贯穿脑部﹐自然是立刻进入死亡状态的了。”
陈耳面色发白﹐喃喃地道﹕“遥控杀人。”
温宝裕也“嗖”地吸了一口气﹕“中国法术中﹐早有遥控杀人法﹐放一柄飞剑出去﹐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就是典型的遥控杀人﹐哦﹐说不定雍正皇帝的血滴子﹐也是遥控杀人。”
猜王显然也知道什么叫作“放飞剑”和“血滴子”﹐他居然大点其头﹕“是的﹐原则一样﹐方法各有巧妙不同﹐苏联人现正在研究意念杀人﹐也已经很有成绩了﹐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小宝立即兴奋起来﹕“是啊﹐据报告说﹐相隔五百公里﹐一个能控制意念的人想另一个人受伤﹐那人果然道到了重击般的痛楚﹐好像……还真的有伤痕。”我干咳了一下﹕“没有伤痕。”
温宝裕忙道﹕“没有伤痕﹐理论上﹐相隔五百公里可以令人感到重击﹐自然进一步﹐就可以令人死亡﹐呢﹐如果再加上时间上的控制﹐那么﹐等于就是咒语了。”
猜王笑﹕“你这孩子﹐很有巫术的天才﹐咒语﹐本来就是法术的一部分﹐也就是降头术的内容。”
温宝裕更是高兴﹕“这样说﹐那军事强人的死﹐根本就是史奈大师安排的?”
猜王的胖脸变得相当阴沉﹕“我相信是﹐史奈大师和我讨论过这件事﹐可是他没有告诉我确切动手的日子﹐显然是他不相信我。”
猜王大有俸然之色﹐我早已看出这两个降头师之间﹐颇有矛盾﹐所以趁机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他会加害你?”
猜王抿著嘴﹐想了很久﹐才道﹕“他害不了我﹐我也害不了他﹐但是我却可以破坏他的行动﹐使他练不成`鬼混'降。”
陈耳忙叫﹕“破坏它﹐破坏它。”
猜王又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声﹕“我用尽方法﹐也没有办法知道他把尸体弄到了何处﹐他的`迷踪法'世上无人能及﹐他要隐藏什么﹐世上也没有人可以找得到﹐可是一个关键人物﹐他必须弄到手的﹐却还在皇宫之中﹐我已和国王、公主联络过﹐那是他们最后的决战王牌﹐不能轻易放弃。”
我骗然﹕“那是什么人?”
猜王向温宝裕望去﹐温宝裕叫起来﹕“我?”
猜王摇头﹕“当然不是﹐可是这个人你见过﹐当时﹐在电梯中﹐你见过的那个女子。”
温宝裕道﹕“是叼﹐有﹔个妙龄女郎和强人在一起﹐据酒店的保安主任说﹐他经常替强人安排这样的幽会。”
我苦笑﹕“他冒的险太大了﹐要是史奈的降头术练不成﹐失败了﹐他怎么办?”
猜王摊了摊手﹕“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再也活不回来而巳。”
温宝裕叫了起来﹕“赔上了性命﹐这还不叫损失?”
猜王闭上眼睛一会﹕“别忘了他是在全无所觉的情形之下﹐淬然死亡的﹐一点死亡的痛苦都没有﹐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知觉。人﹐总是要死的﹐很少人能够死得一无所觉﹐对他来说﹐就算不能变成人鬼混合体﹐实在也说不上有什么损失。”
我们三人自然都无法同意猜王的论点﹐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他。
我迫问﹕“那么﹐那个女郎……又有什么作用?”
陈耳在这时﹐吸了一口气﹕“难怪在运送途中﹐那女郎被宫中的保卫带走了。”
猜王道﹕“史奈站到了强人那一边﹐还有别的降头师忠于国王﹐虽然如何练鬼混降﹐只有史奈一个人力掌握了法门﹐但是别人多少也知道一点内中的情形。一定是国王或公主﹐得了高明的指点﹐知道这女郎十分重要﹐所以先史奈一步﹐把她带走了。”
温宝裕在头上拍了一下﹕“真想不到﹐这女郎那么重要──要是史奈大师找不到她﹐会有什么样的情形发生?”
猜王作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神情﹕“如果在七天之内﹐史奈还找不到那女郎﹐鬼混降就练不成﹐强人也将永远变成一个死人了。”
陈耳和温宝裕都现出十分兴奋的神情﹐温宝裕还“啊哈”一声﹕“那太简单了﹐王宫那么大﹐又有军队守卫﹐把这个女郎藏上七天﹐不就行了?”
我知道事情决不会那么简单﹐若真是那么简单的话﹐猜王不会出现﹐不会来和我们商量了。
果然﹐猜王缓缓摇头﹕“史奈还没有动手﹐他只要一开始动手﹐一定可以立刻知道那女郎在何处﹐而且把她弄走。史奈的神通太大了﹐没有人可以敌过他。”
陈耳的声音十分尖利﹕“可以把女郎杀了。”
陈耳的办法﹐虽然残忍之至﹐但是也不失是一个破釜沉舟的办法﹐可是猜王仍然摇头﹕“那女郎到了史奈的手里﹐死活都一样﹐她的作用是……练降头术中的一种媒介。由于她在强人死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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