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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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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宝裕尴尬之极﹐用力去拉他的母亲﹐温太太怒道﹕“干什么?我忘了带抹汗纸﹐上去拿。”
温宝裕叹了一声﹕“妈﹐我替你去﹐你在大堂等我。”
温太太这才肯跨出电梯﹐推了温宝裕进去﹐电梯减了接近六十公斤的负荷﹐自然顺利上升。
以后一切的事﹐全从这件看来平常之极﹐温太大忘了带抹汗纸﹐温宝裕上楼去拿开始。
温宝裕的房间﹐在酒店的十一楼﹐由于他母亲的行为﹐不是很有公德心﹐所以他向电梯中所有的人﹐发出抱歉的微笑﹐电梯中人显然接受了他的歉意﹐电梯停停开开﹐人进进出出。
到了十一楼﹐温宝裕快步走向房间﹐找到了一大包抹汗纸──那里天热﹐温太太肥胖﹐要是没有抹汗纸﹐游览的乐趣﹐自然大减。
出了房阿﹐来到电梯前﹐电梯一列横排﹐一共有四架﹐可以称之为一二三四号。
等电梯﹐哪一架先到﹐事先很难知道﹐也无关紧要﹐温宝裕等了一会﹐第二号电梯到了﹐“叮”地一声之后﹐门打开﹐并没有人。
温宝裕走进电梯﹐按了“G”字﹐电梯开始下降﹐至此为止﹐温宝裕的想象力再丰富﹐也难以想到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内﹐会有什么事发生。
电梯在八楼停下﹐门打开﹐温宝裕觉得眼前陡然广亮﹐一个身形娇小﹐皮肤极白哲﹐面容十分俏丽﹐那一只大眼睛有著迷路的小鹿一样惘然的女郎﹐先走了进来﹐还伴随著一阵十分清淡的幽香。
那女郎看来才二十出头﹐穿得很薄﹐进来之后﹐也不看温宝裕﹐一进来﹐就转过身﹐背对著温宝裕。接著﹐又进来了一个极胖的、肤色十分黝黑的胖子﹐只穿短夸、背心﹐满面油光﹐样子看来十分威武﹐颇有大亨的样子﹐可是样子粗俗之至﹐看了令人无法不皱眉﹐温宝裕也未能例外﹐而且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胖子的大手﹐已老实不客气地按在女郎曲线玲瑰的臀部上。
那胖子右手粗大的手指上﹐戴著三只戒指﹐一只红宝石﹐一只翡翠﹐一只钻石﹐都极大﹐大得和他手指粗壮相配合。温宝裕对各种宝石的常识相当丰富﹐一看到了那三枚宝光夺目的戒指﹐他便忍不住伸了伸舌头﹐知道那个看来如此伧俗的胖子﹐一定是一个超级大亨。
接下来﹐胖子的手﹐在女郎的臀部﹐动作渐渐不雅起来﹐女郎并没有反抗﹐反倒偶得胖子很紧﹐像一头受了惊的﹐或是驯服的小鹿一样。
温宝裕本来也无意去研究这一男一女之间的关系﹐而且﹐他也看出那胖子敢在电梯中就有这种过分的动作﹐一定有他的特殊势力﹐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为了表示不满﹐他的喉咙中﹐发出了一阵听来十分古怪的咕咕声。
(这本是温宝裕的一个习惯﹐一直不觉得他这个习惯有什么坏处﹐可是在这时﹐却引发了许多意外。)
他一发出声响﹐那胖子就立即转过头来﹐用十分霸道、凶恶、专制的眼光﹐瞪向温宝裕。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可是发生的事却极多﹐非得一椿椿来叙述不可。必须注意的是﹐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究竞多短呢?
具体一点说﹐是电梯停下﹐电梯门打开。又合拢﹐合到一半﹐再被人按钮﹐令门再度打开﹐一般来说﹐是十秒钟之内的事。
胖子一转过头来﹐狠瞪著温宝裕﹐温宝裕也不客气﹐立时现出十分卑夷的神情﹐叫任何人一看就知道他对胖子的行为﹐表示鄙视。
就在这时﹐电梯停了﹐电梯只下了一层﹐停在七楼﹐电梯一停﹐门就打开﹐门外有一个穿深色西装的人﹐在门一打开的时候﹐他正准备跨进来﹐可就在这时﹐那胖子却陡然向温宝裕暴喝一声﹐反手指向电梯的门﹕“滚出去。”
胖子反手一指﹐手指几乎戳到了要进电梯来的那个人的鼻子上。那人头向后一仰﹐他显然一下于就认出了那胖子是什么人﹐所以立时现出十分惊惶的神情﹐退出了电梯。
直到那时为止﹐温宝裕仍然不觉得事情有什么严重﹐只觉得滑稽﹐所以他还保持著敏锐的观察力﹐留意到了那中年人的惊惶神情﹐而且﹐也从那中年人的笔挺的西服上﹐判定他是酒店的高级职员。
那时﹐温宝裕留意到这一点﹐对他有利﹐因为那胖子的态度如此横蛮﹐他知道必然有一场冲突﹐有酒店的高级职员在场﹐通常的情形之下﹐自然会制止那个胖子的胡作非为。
当时﹐胖子的一声暴喝之后﹐温宝裕的反应是﹐双眼向上一翻﹐干笑了一声﹐打了一个“哈哈”──他有这种神情的时候﹐卑夷的神情﹐几乎连瞎子都可以感受得到。胖子更是大怒﹐再喝﹕“滚出去。”胖子喝了两声﹐那几秒钟的时间﹐电梯的门在打开了一阵子之后﹐又再合上。
在这时候﹐一直依偎在胖子身边的那个美丽清纯的女郎﹐也转过头来看温宝裕。
接下来﹐最重要的一刹那﹐门合到了三分之一时﹐温宝裕已想好了很刻薄的话来回答那胖子﹐他一开口﹐还没有出声﹐就听到电梯之外﹐右边﹐传来了“铮”的一声响﹐接著﹐门外的那中年人﹐伸手按向电梯门旁的掣﹐电梯门立时停止合上﹐而且再度打开﹐但在还未曾重行打开﹐也就是说﹐电梯门在合上三分之一的状态之下﹐随著那“铮”的一声响﹐又是一下听来尖锐、急骤之极的“嗤”的一下破空之声。
随著那一下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射了进来﹐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温宝裕全然不知。
在那个中年人的按掣动作之中﹐电梯门重又全部打开﹐温宝裕从电梯中望出去﹐可以看到刚才传来“挣”的一下声响处﹐是楼梯的转角﹐并没有人。
他再把视线收回来﹐去看那胖子﹐准备说出那句刻薄话时﹐才知道有可伯之极的事发生了。
那胖子在暴喝时﹐双眼睁得十分大﹐胖子有一双又大又鼓的金鱼眼﹐充满了凶光﹐这时﹐双眼仍然睁得很大﹐可是从整个眼眶之中﹐都有十分浓稠的鲜血在涌出来。
温宝裕从来也未曾见过那么可伯的情形﹐而且﹐那真正是全然出乎意料之外的。
胖子的脸离他极近﹐忽然之间﹐眼中全是鲜血﹐而且﹐浓得像浆一样的血﹐立时染满了胖子满是油光的肥黑的脸上﹐任何银幕上特技形成的震慑效果﹐都及不上这时的万一。
温宝裕张大了口想叫﹐可是却叫不出来﹐胖子的双眼立即已全是浓浓的血(这时候﹐胖子不知道是不是想看得到东西﹖)﹐他有扁而阔的鼻子﹐这时﹐鼻子忽然掀动了一下﹐头也向旁转了一转﹐转向那女郎﹐就在那一刹那间﹐两股鲜血﹐又自他的鼻孔之中﹐直喷了出来﹐喷得那女郎一头一脸一身﹐连温宝裕的身上﹐也溅到了几滴。
女郎发出了一下呻吟声﹐声音不是太大﹐身子就软瘫了下来。
在电梯外面的中年人﹐神情惊骇欲绝﹐发出了一下怪异莫名的叫声﹐他的手指按在电梯门旁的掣上﹐电梯门不会关上﹐他就那样惊骇莫名地盯著电梯内的情形。
温宝裕这时﹐已看到﹐在胖子的后脑上﹐有一裁蓝殷殷的精钢打成的圆钢枝﹐约有手指粗细﹐大约五公分长的一截﹐露在脑后。
如果那是小型标枪型的凶器﹐那么﹐射入胖子的脑袋究竟有多深﹐一时无可估计﹐温宝裕隐约之间﹐像是看到了胖子的前额正中﹐有尖锐的突起。
那时﹐温宝裕望著胖子可怖欲绝的脸﹐和鼻端闻到了浓烈之极的血腥气﹐他有想呕吐的感觉﹐可是那胖子身子一晃﹐却又向他倒了下来﹐他连忙伸出双手﹐用尽乎生的气力﹐抵住胖子的身体﹐不让胖子压向他的身上。
这时﹐电梯门外的那中年人﹐又发出了一下惊呼声﹐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指也离开了那个钮掣。
机器的行动是一定的﹐不论究竟发生了多么怪异的事﹐有人按著掣﹐电梯门就开著﹐没有人按了﹐电梯门就合上。
中年人一退﹐门就合上﹐温宝裕大叫﹕“不要。”
他这时﹐也不知自己究竟大叫“不要”是什么意思﹐他想冲出去﹐胖子压向他﹐他要用力抵住他﹐那女郎缩成一团﹐显然已昏了过去。
电梯门一关上﹐电梯就开始下落﹐这次﹐一直到大堂﹐没有再停过﹐到了大堂﹐电梯门打开。从七楼到大堂﹐时间当然不会太久﹐大约是十来秒﹐可是对一直撑著胖子沉重的身躯﹐近距离对著胖子的一张血脸的温宝裕来说﹐这十来秒钟﹐简直比十来个小时更长﹐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可伯的经历。所以﹐当电梯的门再打开时﹐他用尽生平的气力﹐用力一推﹐把那胖子的身躯推开去﹐令得胖子仰天跌下﹐身子的上半裁出了电梯﹐下半截还在电梯之中。
由于胖子的身子极重﹐所以倒地之际﹐发出“砰”地一下巨响。
不过﹐那一下声响﹐比较起立时爆发的混乱的呼叫声来﹐简直什么也不是。大堂中人很多﹐电梯面前的人更多﹐陡然之间﹐一个满脸是血的大胖子仰天跌了出来﹐所引起的慌乱﹐可想而知﹐首先发难的﹐是等儿子下楼来﹐已等得不是很耐烦的温太太﹐她率先发出了一下惊天动地、震古烁今的尖叫声。'
在她的领导下﹐各种各样的尖叫声、惊呼声﹐持续到了大队警方人员赶到﹐要用手提机枪向天扫射﹐才算是制止了下来。
在混乱之中﹐温宝裕困难地跨过了胖子的身体﹐走出了电梯﹐他母亲立时紧握住了他的手﹐不断地叫﹕“小宝﹐小宝﹐小宝。”
温宝裕望著地上的胖子﹐倒地之后﹐眼眶中的浓血﹐已经溢出﹐可以看到他原来十分凶暴的眼珠﹐这时巳和死鱼一样。
由于他是仰天跌倒的﹐后脑著地时的力道相当大﹐把本来露在后脑外的一裁钢杆子﹐撞了进去﹐所以在他的前额﹐恰在眉心﹐就有一个看来锐利无比、四面锋棱的箭簇﹐露了出来﹐闪闪生光﹐约有三公分长短﹐看起来更是可怕之至。
温宝裕用力把他母亲拉开了几步﹐不让他的母亲视线接触到可怕的情景。
在陈耳没有赶到之前﹐已有不少人认出了胖子的特殊身分﹐所以惊惶程度在迅速增加﹐酒店的保安主任大约在半分钟之后﹐就到达大堂───他就是那个在七楼﹐按了电梯﹐本来准备跨进电梯的那个中年人。
保安主任十分能干﹐当机立断﹐把大堂中的所有人﹐都赶到一角﹐不准乱走﹐温宝裕母子也在被赶之列﹐温宝裕大叫﹕“电梯里还有一个女郎昏了过去﹐快通知医生来急救。”
可是在那种兵荒马乱的情形下﹐谁会理会他在说什么?他和众多人被赶到大堂的一角﹐一直到陈耳率领的警方人员赶到。
尸体(那胖子当然已经死了)是如何被移走的﹐温宝裕并不知道﹐那女郎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在保安主任的指认下﹐陈耳把温宝裕叫了出来﹐温宝裕也全然没有躲避的意思。
毫无疑问﹐这是一宗凶杀案﹐温宝裕也知道了死者﹐那胖子重要、尊贵、势力极大的身分﹐他完全不觉得自已有什么事﹐目击凶案发生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那个清纯美丽的女郎﹐Qī。shū。ωǎng。和保安主任﹐两个人和他﹐当时和死者的距离﹐都不超过一公尺。
温宝裕被带到警局﹐温太太理所当然跟了去﹐陈耳先听温宝裕说了一遍经过﹐神情阴暗不定﹐离开半小时﹐又回来﹐那时﹐温宝裕已经很不耐烦了﹐一见他就问﹕“怎么还留我们在这里?”
陈耳脸色阴沉﹕“你刚才的口供﹐警方不相信。”
【第三章】
温宝裕直跳了起来﹐俊脸涨得通红﹕“不相信?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场﹐去问另外两人﹐他们可以证明我的话﹐全是经过的实在情形。”
陈耳冷笑﹕“就是因为问过了﹐所以才不相信你所说的话。”
温宝裕一时之间﹐竞弄不明白陈耳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这故事一开始﹐说一椿怪事﹐经历者的说法不一样﹐其实﹐应该是正由于说法不一样﹐所以才使这椿事成了怪事。)
温宝裕呆了一呆﹕“他们怎么说?”
陈耳的声音更冷﹕“你别管﹐你再把真实的经过说上一遍。”
温宝裕气得要吐血﹐温太太也在这时﹐开始尖叫。
那时﹐温宝裕并不反对他母亲尖叫﹐因为他认为警方对他十分无理取闹﹐他已把一切经过都照实讲了﹐警方居然不相信他的话。
所以﹐在他开始几下尖叫声﹐令得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不知所措时﹐他十分幸灾乐祸。
在温太太发出了三下尖叫声之后﹐陈耳和其他警官﹐才尝试去制止她﹐可是绝不成功﹐陈耳满脸通红﹐怒得像是要爆炸﹐温宝裕“哈哈”大笑﹕“还是让她叫吧﹐她要叫﹐连卫斯理也停止不了。”
(天地良心﹐我卫斯理在温宝裕的心目中﹐始终是一个值得崇敬的人物﹐所以他才会在这样的情形下﹐提出我的名字来﹐作为神通广大的人物的典型。)
陈耳一听得温宝裕那样说﹐陡然呆了一呆﹐盯了温宝裕一会﹕“你刚才提到谁?卫斯理?”
温宝裕顺口道﹕“是﹐卫斯理﹐我的朋友。”
陈耳怒意未退﹐同时又惊讶之极﹕“你?你会认识卫斯理?”
他这样说﹐神态和语气﹐无疑是在说﹕凭你﹐也会认识卫斯理?
温宝裕人机智得很﹐他已经感到﹐自己和母亲的处境﹐不是太好﹐如果没有熟人照应﹐在这种地方﹐会发生什么可伯的事﹐十分难料﹐所以他立时反问﹕“陈警官也认识他?”
陈耳神色傲然﹕“认识。”接著﹐他有点气馁﹕“只见过一次。”
温宝裕微笑﹕“我和他极熟﹐你可以打电话去问他﹐他可以保证我说话可靠。”
我和白家在闲谈时﹐忽然有警局打来的长途电话﹐就是那么来的。
以后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前面大致上都提过了﹐有些未曾提及﹐如果和整个故事有关﹐会在后面﹐再加以补充和说明。
温宝裕的证供﹐可以说详细之至﹐在他说完之后﹐陈耳又补充了一些事情发生后的情形。
房间中有一个极短暂时间的沉默。
我在听了小宝的叙述之后﹐心中有无数疑问﹐而最大的一个疑问是﹕何以陈耳不相信小宝的话?
陈耳不相信小宝的话﹐自然是由于他曾提到过的﹐保安主任和他有不同的说法。那么﹐保安主任怎么说呢?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其次﹐是那个女郎﹐那个女郎﹐她又怎么说呢?
我先把主要的问题提了出来﹕“温宝裕的叙述十分详尽﹐你为什么不相信?那个保安主任﹐说了些什么?”
陈耳的神情﹐疑惑而又为难﹐口唇抖动著﹐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温宝裕十分生气﹕“那家伙在什么地方?可以叫他来﹐和我对质﹐看我什么地方说得不对。”
陈耳双手紧握著拳﹐神情更为难﹐叹了一声﹕“那家伙本来在军队里﹐有少校的军衔﹐和如今几个手握大权的军事强人的关系相当好﹐死者是军事强人之一……这其中的关系﹐就十分复杂──”
我也十分恼怒﹕“你罗唆这些干什么﹐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陈耳仍然答非所问﹕“事情发生之后﹐他只和警方说了一次话﹐就下落不明﹐据了解﹐他躲在军部﹐受另一军事强人的保护。”
温宝格叫了起来﹕“天﹐你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他又没有做什么事﹐只不过是一宗凶案的目击者﹐为什么要别人保护?”
陈耳冷冷地望著小宝﹕“你也只不过是一宗凶案的目击者﹐要是你没有猜王降头师的保护﹐情形会怎样?”
温宝裕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陈耳叹了一声﹕“死者的地位十分重要﹐他一死﹐好几个权力中心的重要位置都空了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填补空缺﹐若是找出凶手﹐替死者报了仇﹐对争夺权利有利﹐你明白了吗?把你当作凶手﹐乱枪扫死﹐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温宝裕大谅﹕“我不是凶手。”
陈耳道﹕“当你身上只了八十多枪之后﹐请问你如何为自己辩护?”
陈耳把情势分析得相当清楚﹐温宝裕抹著汗﹐温太太脸色煞白﹐张大了口﹐却没有出声﹐猜王神情镇定﹐我在外表上﹐自然看不出什么紧张的样子来﹐但也不免暗自心惊。我用力一挥手﹐再度追问﹕“那保安主任﹐究竟说了些什么﹖”
陈耳长叹一声﹕“是不是可以……哦……暂时不要问这个问题?”
我和温宝裕一起盯著他看﹐等待他作进一步的解释﹐陈耳却只是摊了摊手﹐没有再说什么﹐而他的神情﹐看来为难之极──一个人有这种神情﹐叫想迫问的人﹐不忍心再去逼他。
我知道他是一个十分精明能干的人﹐这时态度如此异样﹐一定有十分难以言喻的苦衷﹐看来﹐再逼他﹐也退不出什么来。
我也叹了一声﹕“那个女郎呢?”
陈耳的神情更苦涩﹕“事发之后﹐那女郎一言不发﹐没说过一个字﹐在我们想把她带到警局﹐进一步追问她时﹐半途上﹐皇室的侍卫﹐说奉了机密命令﹐强行把她带走了。”
我和温宝裕听了﹐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三个在现场的人﹐一个躲在军事强人的庇护下﹐一个被皇室的侍卫带走﹐看来小宝已成了众矢之的﹐非要把凶杀案的责任放在他身上不可了。
温宝裕苦笑﹐向猜王道﹕“不是听说有一个小岛﹐是史奈大降头师的﹐我是不是可以躲到那个岛上去?”
#奇#猜王笑嘻嘻﹐他看来脾气很好﹐又随和﹕“可以﹐师父叫我尽一切力量帮你。”
#书#温太太这时﹐才以充满了惊怖的声音叫了一句﹕“我不去﹐小宝﹐你也不准去。”
他们的对话﹐倒使我安心不少﹐温宝裕也不是全无保障﹐他在降头师的保护之下﹐比任何其他的势力都有用﹐可说安全得很。
我对陈耳的态度﹐也不是十分满意﹐语气很冷﹕“那么你凭什么不相信温先生的话?”
陈耳抿著嘴﹐忽然取起一块纸板来﹐纸板上画著酒店走廊中电梯的位置﹐和转角处楼梯的情形。
他指著那平面团﹕“单就温先生的话中﹐就有一个不可解释的破绽。”
温宝裕大怒﹕“放──”
我一扬手﹐阻住了他“放”字之下的那个﹕“听他说。”
陈耳指著升降机﹕“升降机的门﹐全部打开﹐宽一公尺零七么分﹐从转角的楼梯口处﹐发射凶器﹐都无法有射得进电梯的角度﹐何况温先生说﹐那时电梯的门﹐已合上了三分之一。”
我呆了一呆﹐陈耳的话﹐是无可反驳的。
除非射出来的凶器会在半途转弯﹐不然﹐若是没有可以射进电梯的角度﹐那就一定射不进电梯。
我立时向温宝裕望去﹐温宝裕的神情﹐也不再那么自信﹐而变得犹豫起来﹐他十分讲道理﹐也觉得陈耳的话﹐十分有理。
他想了一想﹕“当时我听到`铮'的一声响﹐确然是从楼梯口处传来的。”
陈耳深深吸了一口气﹕“当时﹐死者﹐那女郎都望著温先生。”
温宝裕点头﹕“是﹐所以凶器是从后脑射进去的。”
陈耳又向我望了一眼﹐我不由自主﹐“啊”地一声﹐也想到何以陈耳不相信温宝裕的话了──他实在有充分理由怀疑小宝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我一想到了这一点﹐就准备说话﹐可是陈耳也知道我想了什么﹐他向我飞快地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暂勿开口。他又道﹕“当时﹐保安主任也是脸向电梯的。”
温宝裕吸了一口气﹐他显然也想到了陈耳想证明什么﹐所以他道﹕“是的﹐只有找一个人脸向著走廊。”
陈耳一字一顿﹕“那么﹐请问﹐你看到的凶手﹐是什么样子的?”
温宝裕像是早知他会有此一问﹐他回答得十分快﹕“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走廊中没有人﹐凶器来得极快﹐也看不清是怎么射进来的﹐可是那一下声响﹐我认为是发射凶器的强力机簧所发出的声响﹐确然从楼梯口处传来。”
陈耳摇著头﹐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可以发问了。我叹了一声﹕“小宝﹐就算角度勉强可以使凶器射进来﹐也必然是斜射进死者的头部﹐不可能直射进后脑﹐直射进后脑的唯一可能﹐是凶手在死者的身后。而如果凶手在死者的身后的话──”
温宝裕大声打断我的话头﹐把我的分析接了上去﹕“──我就一定可以看得到他﹐是不是?可是事实上﹐我没有看到﹐当时﹐在死者身后的﹐只有一个人﹕保安主任。但我决不认为保安主任是凶手﹐因为他一只手按住电梯旁的掣钮﹐另一只手是空的。”
我心中陡然一动﹐有了一个十分古怪的想法﹐我忙问﹕“说了半天﹐凶器究竟是什么?取出来了没有?”
陈耳苦笑﹕“死者的遗体﹐在国防医学院﹐由军方严加保护﹐凶器直射进头部﹐一时之间也取不出来。不过﹐专家对这种凶器。并不陌生﹐这里有相同的武器在﹐那是一种通过强力的弩弓发射的铁箭。”
他说著﹐打开了一个柜子﹐取出了一张弩弓来﹐那张弩弓﹐有色泽暗红﹐看来质地十分坚硬的木身﹐木身上有一个凹槽﹐看来放钢箭用的。弯弓的动力﹐来自两股弹簧﹐十分粗﹐看来要把这弩张开来﹐得有极大的气力才行。
那时﹐钢箭并没有安装在弩弓上﹐陈耳是另外取出来的﹐约二十公分长﹐手指粗细﹐一端是极锋锐的四棱锋口﹐通体精钢打就蓝殷殷生光﹐拿在手里﹐相当沉重。
这样的钢箭﹐如果用高速发射﹐的确可以射穿一个人的头颅的。
我和温宝裕﹐都看得神色骇然﹐在一旁的猜王道﹕“这种钢箭可以射进野猪的头中﹐令一头超过三百公斤的野猪立时死亡。”
我吸了一口气﹕“是土人的武器。”
猜王点头﹕“是﹐一种十分凶悍的土人﹐是黑苗的独有武器﹐少流传在外﹐每一个黑苗族的战士﹐都把箭和弓﹐当作是生命──维护。”
我不禁苦笑﹐刚才我想到﹐武侠小说中常有暗藏在身上的暗发射装设的描写﹐十分隐蔽﹐趁人不觉﹐一按机括﹐就会有暗器射来﹐保安主任的身上﹐如果有类似的装置﹐那么他就有可能是凶﹕
可是如今一看﹐钢箭和弩弓都十分大﹐尤其是那张弓﹐根本可能藏在身上不被发觉﹐所以我的想法﹐显然不切实际之极。
在一旁的温宝裕看穿了我的心思﹐他也插了摇头﹕“不会是安主任下的手﹐假设钢箭在射到半途忽然转了方向﹐还比较实些。”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还一本正经地补充﹕“千手如来半山﹐就会发一种会转方向的暗器﹐叫──”
我陡然喝﹕“住口。”
温宝裕叹了一声﹐果然住口。陈耳的脸色﹐难看之极﹐他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有一个人﹐他有一副这样的弓箭﹐不过﹐凶手决不会是他。”
我忙扬眉﹐望向他﹐他再叹了一声﹕“你我的好朋友﹐青龙。他是中南半岛上各族土人的毒药和武器的专家﹐有著各种各样的武器﹐他曾告诉我﹐用这种弩弓﹐双臂至少要有一百公斤的力道﹐不然﹐根本拉不开这一对强力的弹簧。”
我苦笑﹐青龙﹐这个充满了传奇性的人物﹐为什么不能是凶手呢?若是要除去一个地位那么重要的人物﹐也正需要青龙这种神出鬼没的人物出马才行。
不过由于陈耳的心目中﹐青龙有极高的地位﹐所以我没有把想到的说出来。
温宝裕有点不耐烦﹕“凶手多半在行凶之后﹐由楼梯逃走﹐你们就没有进行搜索?”
陈耳苦笑﹕“搜索一直到现在还在进行﹐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连弩弓也没有发现﹐极有可能﹐在大堂极度混乱中﹐凶手早已溜走了。”
我也觉得十分不耐烦﹐挥了挥手﹕“不管事件多么不可解释﹐和温先生母子﹐都没有关系﹐他没有义务一定协助警方。”
陈耳一面抹汗﹐一面又现出那种极度为难的神情﹐我陡然逼近他﹕“有什么隐瞒著﹖”
陈耳向温宝裕指一指﹕“保安主任所说的﹐和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按捺著脾气﹕“问了你许多次﹐那家伙说了些什么﹐你又鬼头鬼脑﹐不肯说。”
陈耳抿著嘴﹐不再说什么﹐拉开一张抽屉﹐搬出一具录音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自己听……你的泰语程度怎样?”
我连忙道﹕“没有问题。”
温宝裕忙道﹕“我不懂。”
我瞪了他一眼﹕“我听了之后会转述给你听。”
相信接下来的那一段时间﹐是温宝裕最难受的时间了﹐他听不懂保安主任说的话﹐可是在我的眼神和猜王的神情变化上﹐知道保安主任所说的话﹐一定令我们感到极度的惊异。
他在问了十次八次﹐都被我大声呼喝著叫他住口之后﹐干脆到了墙角﹐双手抱住了头﹐不再面对我们。这时﹐温太太的伟大母爱行动﹐很令人感动﹐她陪著小宝在墙角﹐而且﹐不断替他抹汗。
录音带上记录下来的声音﹐是陈耳和保安主任的对话﹐事实上﹐是陈耳在问﹐保安主任在答。
可是﹐保安主任显然恃著自己认识许多有势力的人物﹐所以并不是十分合作﹐对陈耳的态度﹐也相当傲慢。有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他不肯直接作答。但尽管如此﹐他说的经过﹐也令人吃惊了。事实上﹐令我吃惊的事﹐在录音带一开始转动时﹐就已经发生。
保安主任的第一句话就说他根本没有目击什么凶杀案。
在放录音带的时候﹐陈耳把谈话的当时情形﹐简单地解释著﹐所以整理一下﹐可以把一切经过﹐相当简单地叙述出来。也把当时听的人的反应﹐作简单记述。
大约是在温宝裕把死者的肥胖庞大的身体﹐自电梯中推得仰天跌出去﹐引起了酒店大堂中的大混乱之后的三分钟到五分钟之内﹐已有人看到保安主任出现在大堂上﹐十分镇定地指挥著一切。
陈耳来到的时候﹐并不知道保安主任也是目击者之─﹐后来温宝裕说起才知道﹐就邀他相谈。那时死者已被一些高级军官眼围﹐坚决要送到国防医院﹐陈耳也无法阻止。那女郎醒了过来﹐双目睁得极大﹐失神落魄之极。两个女咨官努力想伎她说话﹐可是她怎么也不肯开口。
陈耳和保安主任﹐一起走进保安主任的办公室﹐陈耳就问﹕“案经过的情形怎么样?”
保安主任军人出身﹐身形高大﹐样子也十分威武﹐他一听得耳这样问﹐神情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凶案的经过情形﹐我怎么知道?”
这时﹐陈耳虽然还未曾听到温宝裕的详细叙述﹐但是简略的情形﹐他也知道﹐他见到保安主任这样态度 不禁呆了一呆﹕“你……不是目击凶案发生的吗?”
保安主任发出了一下十分惊怒的呼叫声﹐扬起拳﹐几乎要攻击陈耳﹐但是陈耳高级警官的身分﹐当然有点阻吓作用﹐所以他的拳头就在半空中﹐僵凝了一分钟。
在这一分钟之中﹐他除了不断骂脏话之外﹐还不断说他认识什么人什么人﹐当然全是有权有势的人物﹐最后﹐他厉声责问﹕“你说我目击凶杀案﹐是什么意思?”
陈耳也惊骇莫名﹕“电梯在大楼停下﹐电梯门打开﹐你看到了什么?”
陈耳处事聪明﹐他知道在温宝裕和保安主任之间﹐一定有巨大的蹊跷在﹐所以他并不直接﹐只是旁敲侧击地查问﹐这样﹐更容易确定谁的话更可靠些。
保安主任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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