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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大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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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室中有人服侍,而几十年不见天日地被关在那,这样的太后,是大赵朝的毒瘤,从乱葬岗出来后,程曲莲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置她于死地。
“程曲莲?”文太后直奔主题。
“文太后安好。”程曲莲连撒谎都不做,也不跪礼,直接承认了。
文太后意外地怔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压低着嗓子恶狠狠地说:“果真是你!该死。”
“托太后的福,曲莲确是该死,但老天不收,所以又活过来了。”程曲莲微笑以对。
“你怎么活过来的?”文太后没有纠结程曲莲到底是男是女的问题,她直觉就认为是德宗将她救了回来并帮她隐瞒了身份。
程曲莲挑眉,昂头,说:“曲莲的医术如何,难道太后还不知道吗?要假死骗过你们,对于曲莲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文太后咬着牙,喘着气看着程曲莲,过了一会,她微笑,开始微笑,她坐回了榻上,钭看着程曲莲说:“不过是一只小蚂蚁,如果进了寿康宫,哀家捏死你,那也是小事一桩。”
程曲莲看向文太后手边的小桌几上的碗,说:“太后对曲莲真是不错,这次用了千金一两银子的顶红鹤顶红相赠,曲莲倍感荣幸。”
“若是识趣,自己过来喝掉这碗药,否则哀家就让人灌下去!”文太后指着药理所当然地说。
“太后,这药,曲莲当然可以喝,只要太后让曲莲喝,曲莲就一定喝。”程曲莲语出惊人。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虎毒与食子一
第九十八章 虎毒与食子一
第九十八章 虎毒食子一。
“那还不赶快喝下去?”太后立马下了令。
程曲莲笑着说:“曲莲若是喝下这鹤顶红,怕是太后过不了半载就要也曲莲在黄泉路上相见了。”
“什么意思!”太后脸色变得铁青,又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程曲莲,从落胎后她的身体非常的畏寒,不管用什么药方调都没有效,给她治病的太医也黔驴技穷,找了各种理由挡着,这几乎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而现在程曲莲又下了这么一个断言,落胎时又是她经的手,文太后怒说:“难道你对哀家下了毒?”
程曲莲严肃正色地说:“程府祖训,医者,父母心也,宁死,不以药害人,曲莲从不敢忘。”
文太后是知晓程府这条祖训的,当年太祖皇帝还特地在赵氏家训中提到了程府的这一条祖训,但她却还是狐疑地看着程曲莲说:“若是你不下毒,哀家自是活得好好的。”
“若是曲莲诊脉没错的话,太后在当年生产之时,有崩血之症,产后多年又郁结于心,体虚血亏,阴毒累宫不得而出,此次落胎,阴毒渗进筋脉,病近膏肓。”程曲莲在给太后落胎时就已诊出这个问题,也曾向德宗提过太后的胎儿本身也是极难保住的,但德宗一定要保胎,她也无法为太后清毒,等后来进了地下室,落胎,后面就被喂了毒药,她想医治也没有时间。
“女人产子可以带出阴毒,但落胎却会累加阴毒,体内残物以及残血易逆行经脉,形成倒流致病,太后若是不信,可以将手伸到三阴交穴处,以指按穴,轻则半身僵硬,重则全身冰寒。”程曲莲说。
三阴交穴,位于足部脚内踝之上三寸,是体内脾经、肝经、和肾经交会之处,是全身气血物质交会之处,因为对妇人极为重要,所有的妇科病都会在此穴体现,又被称为“妇科三阴交”。
文太后将信将疑地用伸指触了她左足的三阴交穴,一下子,冷汗大颗冒了下来,她翻了白眼居然晕了过去。
“太后!太后!”珠云突然就冒了出来,窜过程曲莲,快步走向文太后的榻,将她扶起来,脸转向程曲莲,厉声说:“你敢害了太后!来人!”
几个太监从外面冲了进来,将程曲莲扭起,珠云对着一个首领太监说:“将她拖出去打死!”
程曲莲看见珠云的脸上露出一丝特别的神情,敌意全然的展露,压根就不管文太后醒来会如何,她就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寿康宫的首领太监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将程曲莲往门口拖了出去。
程曲莲暗道不妙,她用脚踢到了身旁两太监的麻穴,挣脱开来,迅速地跑到文太后的身边,手脚并用按了文太后身上几处气血交会穴。
珠云尖叫着说:“你们还不快来抓住她!拖出去,打死!打死!!!”
太监们又扑了上来,将程曲莲抓了个结结实实,程曲莲对着珠云说:“这位姑姑,太后还不曾下令要打杀阿莲,你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处置阿莲?”
珠云先看了眼太后,见她依然还昏死在那,就大着胆子说:“不过一狐媚子,胆敢迷惑皇上,现在又来害了太后,珠云自是可以处置你。”
“万一太后醒来还要找阿莲办事呢?”程曲莲冷笑着说。
“太后办事自有我等,你一个贱狐媚子,给我提鞋都不配!”珠云脸恨得都扭曲了。
变态之人身边常有变态出没,珠云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是文家旁枝穷亲戚卖进宫作奴才的,她的心理看来也不太正常了。
珠云威严地对着首领太监喝道:“我的话就是太后的话,还不快将她拖出去打死!”
首领太监挥手下令手下将程曲莲拖出去,但恰在此时,他听见了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令他颤抖的声音:“给哀家回来!”
文太后醒了过来,两眼炯炯,一点也不像刚醒转来的模样,珠云想起刚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的脸刷的就白了,战战兢兢地退了后面,垂着头。
文太后压根就不看珠云,她让太监们都出去,留程曲莲在一旁。
“程太医的医术,果是高明之极,哀家的病就有牢太医了。”文太后亲切地笑眯眯地说,好似之前一切的对峙都不存在,好像眼前的程曲莲是她喜欢的晚辈一般。
程曲莲揉了揉被反扭得麻掉的手臂,不卑不亢地说:“太后的安好,便是曲莲之福。”
文太后随即就问:“那程太医何时为哀家治病?”她很聪明,不问几时能好,只问何时开始看。
程曲莲看了眼躲在了太后背后阴影中的珠云,顿了一下,说:“太后之病,要先用半载排落胎残物,再用半载清湿毒,最后还可以清阴毒和治宫寒,排残物并不难,但清湿毒需要一味南疆才产的药材,需要曲莲出宫,还望太后能助曲莲悄悄出宫,恢复身份,才可为太后去采这味药。”
程曲莲早就想过了,凭她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躲过德宗的眼睛出宫的,若是有了太后的帮助,那就有很大的希望。后宫,不会是她的归属,若是在后宫成为一个妃嫔,就算给她做皇后,她也不愿意。
文太后听到要到南疆采药,脸僵了僵,说:“采药何必劳程太医亲自去,哀家可以派人去采。”
程曲莲摇头说:“此药采下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入药,若过了时辰,则变成一味毒药,不仅不能医病,反而会成为剧毒之物。”
文太后脸阴了阴,说:“那哀家又如何相信程太医会回到京城来继续为哀家治病呢?”
“曲莲家有老母,还有程府一大家子,更有程府几百年的清名,这些比曲莲的命重上千斤,太后又何须劳心呢?”程曲莲瘦瘦弱弱地站在那,讲出来的话,却自有一种天地铮铮之气,让人信服。
文太后沉默不语,她在衡量放程曲莲出宫的得失,杀,那是杀不得了,但要放虎归山,她还是不太情愿。
“太后,程太医毕竟是男子,在这后宫,时间长了终不是好事。”珠云又突然开口。
文太后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珠云马上噤声。德宗与程曲莲床第之事,除了他们俩自己外,他人并不知晓,至于程曲莲是男是女,她们当然也不能确认的,出于一种惯性,都不曾想去想程曲莲是女子这重身份。
文太后又笑着对程曲莲说:“程太医,不是哀家不信你……”
程曲莲突然向文太后行了行礼,认真地说:“太后,曲莲想请珠云姑姑先出去,有一件事,太后听了,自然就会信任曲莲了。”
“哦?”文太后都没怎么犹豫,她马上命令珠云出去。
珠云很不甘心地出去,将门关上。
文太后抬眼看向程曲莲,问:“什么事需要和哀家说?”
程曲莲走近了太后的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禀告太后,曲莲是一个女子,皇上并不知晓阿莲就是曲莲,至于阿莲是真正女子之事,王院卿大人和高公公都是非常清楚的,当然,皇上更是清楚了。”
太后脸色剧变,她闭着嘴,震惊!女子乱朝政,为大赵朝之大忌,程家这是犯了欺君之罪,足以诛九族!这个秘密,也确是够份量。
程曲莲退开,微笑,淡然素雅,不畏不惧。
文太后决定信任程曲莲,其实只要她还不愿意死,除了信任,还能做什么呢?
当德宗收到程曲莲安然地从寿康宫出来,而且还是由首领太监恭敬地送出来的消息时,德宗脸色阴沉如水,一块上台的端砚,摔到了地上,碎成块块。
程曲莲回到承乾殿,她好好地洗了个澡,一块石头放下,她居然稍一挨着榻就睡着了。
寿康宫内,珠云跪在文太后的面前,她心里又惊又怕。
“珠云,哀家记得你是七岁入宫的吧?”文太后慢慢地说,这次换成卷碧站在她的后面,卷碧担忧地看着珠云。
“太后记性极好,珠云是七岁入宫,到今年整十五年了。”珠云回答。
“这些年,你为哀家也办了不少的事,哀家自是不会忘的,你去了后,哀家会厚待你的父亲母亲和其他兄弟姐妹的。”文太后半眯着眼,她看着眼前原本准备给程曲莲的那碗鹤顶红。
珠云大惊,痛哭流涕地说:“太后,奴婢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还请太后看在珠云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原谅奴婢一次。”
文太后语气冰冷,她说:“哀家要的是奴才,不需要代哀家发令的主子,自己喝下去,哀家还可以给你们家一笔钱财,并再亲自提携你的***入宫,若是让灌下去,哀家会再送一碗到你们家去!”
卷碧看着珠云喝下了那碗药,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文太后看着珠云被抬出去后,对卷碧说:“哀家身边,不需要动了春心的人,这样的人,靠不住。”
翌日,寿康宫抬出了一具尸体,悄悄地扔到了乱葬岗上,那几个扔尸的太监不敢再扔在原来扔程曲莲和三个宫女的地方,远远地找了另一处,以草席裹了裹,弃在荒野。
生前的荣华与死后的清名,与这位叫珠云的宫女都无关,她只是一平凡会喜欢男人会妒恨的姑娘,这个姑娘她曾经来过,可是有多少人记得她曾经来过?平凡,是权势的垫脚石罢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虎毒与食子二
第九十九章 虎毒与食子二
第九十九章 虎毒食子二
对于程曲莲被叫到寿康宫一事,德宗与程曲莲都没有提起,晚晚相拥赤luo相对,却是各自心怀鬼胎互有隐瞒,德宗对程曲莲的态度冷淡了不少,时不时就折腾她。
而从那天后,程曲莲就成了寿康宫的宠儿,隔个一天,文太后就会召程曲莲去陪她,虽然实际上是开药方治病,可是其他人并不晓得,于是整个后宫的嫔妃对于程曲莲居然连太后都收服了表示无可奈何的妒忌,尤其是文氏姐妹,她们的失落感最强,也最恨。
后宫的三派人马,摒弃了前嫌,前所未有地联合起来了,以前没有肉可以吃,互相斗来斗去是一种乐趣,可是明明看到有那么大一块肉悬着,却被一个人独占,女人们的眼睛都快红得发紫了,她们决定先除去程曲莲,让那块肉闲置出来,至少闲置后能不能吃得到或者谁能吃得到,那些都是留待后讲,一个针对程曲莲的大阴谋正在展开。
大成十四年三月,文太后的身体在程曲莲的调理下果真好了起来,手脚关节不再发凉,下阴处的残物也陆续从块状变成了粒状,慢慢地减少了,文太后暗里自然是佩服程曲莲的医术,但对她提防依旧,每次她开药方,文太后都会让信任的太医又重新看过。
三月三时,即是踏春节,也是女儿节,宫中以王皇后为首,办了个宴会,三月初一时由王皇后亲自派了贴身的宫女送帖子来邀请阿莲姑娘参加。
这个邀请其实于理不合,程曲莲只是一个大宫女,没名没份,压根就没资格参加这种妃嫔们的春宴,但王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既然派了身边的大宫女相邀,程曲莲却是不能不去的。
收到请帖的当天,程曲莲将此事请示德宗,德宗微蹙眉,并不意外,这后宫女人们会按捺得住才有鬼,他从小在宫中长大,后宫中的魑魅魍魉,怕是寻常的妃嫔也不见得比他知晓。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用去。”德宗抬了抬眼皮说。
程曲莲暗骂,这是由得她想去或不想去的吗?皇后出面邀请,说好听点是邀请,不好听点就是命令,她还能不去?
两人默默地睡下,程曲莲用后背对着德宗一夜,德宗睁着眼,看着床上的金丝织成的纱幔,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德宗略带了些疲惫去了两仪殿批奏折,高公公看他一脸疲色,问:“皇上昨夜不曾好好歇息?”
德宗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说:“后宫,要动手了。”
高公公略带了些喜色说:“终于要动手了,真不枉皇上多番谋划。”
德宗却并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他看着手上的奏折,说:“太后如此明目张胆地宠幸阿莲,朕总觉得有些不正常,她这不摆明着告诉朕阿莲与她有关系吗?”
高公公却说:“皇上,太后心计很深,这正是所谓的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啊。”
德宗抬头,看向高公公,说:“让院卿将东西备着。”
“是。”高公公低头,诡笑。
三月三,王皇后在御花园摆宴,这日*光灿烂,湖水潋潋晴方好,一众嫔妃穿着各色华衣到了御花园,一时之间,正在娇羞陆续开放的春花都比不过这些美丽的女人们。
程曲莲早早就到了花园,穿得朴素不起眼的宫女服饰,站在一堆宫女中间,眼观鼻鼻观心地混着。
能混到让王皇后彻底忘记她的存在,那便是她今天最大的成功,可惜,等宴会正要开始时,王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匆匆地跑到王皇后面前嘀咕了几句,王皇后当即站起来,对着已经落座的众人说:“阿莲姑娘呢。”
程曲莲的名声在后宫极是响亮,但见过她真容的并不多,大家都只是听说长得极为像以前的程太医,但程太医长什么样,看过的妃子更少了,比如就坐在程曲莲前面的脸上抹了三层厚白粉的一个美人就愣是没认出她来。
一位年纪较高的嬷嬷高声地喊:“请阿莲姑娘来给皇后请安。”
程曲莲满头汗,她从宫女人踱了出来,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在了她的身上,嗖嗖嗖的,跟千万把刀子似的。
王皇后看清程曲莲莲的模样时着实吸了一口气,她曾与以前的程曲莲有非常近的接触,程曲莲还为她落过胎,所以她看见女装版的程曲莲,真是吓了一跳,长得还真是像。(废话,能不像吗?这是程曲莲不敢说的心声。)
“阿莲拜见皇后,皇后万福金安。”程曲莲跪了下来。
“起来吧,过来这边坐。”王皇后度过了最初的震惊后就让程曲莲坐到了主桌,位置就排在张贵妃的旁边。
张贵妃一脸的愤恨,她用眼瞪着程曲莲,撇嘴,让一个宫女坐到她的旁边,那是对她尊贵身份的巨大污辱,但一想到今天晚上的事,张贵妃那点愤恨又平息了。
程曲莲硬着头皮坐到了张贵妃的旁边,她的面前摆了一套汝窑的茶碗碟,她又略略抬头,看见张贵妃的却是一套银制的,程曲莲又看向一旁别人碗碟,发现其他妃嫔就算也是瓷的,但或多或少都会至少有一样是银制的东西。
她心里约略明白,反而平静了下来。
王皇后又说了几句,亲亲切切地问了些程曲莲在进宫前的事,程曲莲是一个农家女的事,宫中的妃嫔们大都晓得,听了程曲莲的回答,互相之间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各个都眼高眉低地嘲笑。
程曲莲反而淡然,她最受不得别人的抬举,却最不怕他人的嘲笑,她自若地坐着,自若地笑。
王皇后眼里闪过一丝阴毒,随即笑着说:“阿莲妹妹陪伴皇上时日也不少了,皇上子嗣不丰,阿莲妹妹可要多为皇上开枝散叶啊。”
程曲莲微红了脸,说:“阿莲不敢,阿莲一个奴婢的身份,哪配为皇上诞下子嗣。”
王皇后环顾了一下众妃嫔,接着说:“本宫今日可应承你,若是你能诞下皇子,由本宫作主,晋你为良娣。”
嘶~~~程曲莲听见一片倒吸声,从宫女到良娣,那可真真算是宫女中的一步登天了。
王皇后满意地看着众人艳羡的表情,转头对着身边的嬷嬷嘱咐了一句,嬷嬷很快从后面的宫女手上接过了一碗药。
王皇后指着药对程曲莲说:“阿莲姑娘,为了能让你早日诞下皇嗣,本宫特意熬了补身子的药,是最最上等的高山黄芩熬煮三天而成,你喝了吧。”
黄芩,一代名医朱丹溪称它为“安胎圣药”,不仅能安胎,对于女子受孕也是极有帮助的,能治多种妇科疾病,还可以用于滑胎后的补身。
那个嬷嬷亲自将药端到程曲莲的面前,递到她的嘴边。
程曲莲略抬了抬眼,看见这些妃嫔们都紧张又热切的神情,她在心里冷笑,闻这汤味,确是极品的黄芩汤,可是这汤里,却还加了另一味药——水银。寻常的水银有色有味,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可是这碗药里的水银,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在《本草纲目》中有写“油煎水银,一日方息,空心,服如枣大一丸,永断不损人。”水银有毒,但通过油煎一日之后,辛寒毒性去除,有许多制丹大师就用这种方法去除水银毒性制成丹丸给贵族们服用,但若是在水银中加进黄芩,却是绝胎丸,制成的汤药,是绝子汤。
一般宫中或权贵家中用的是芜子汤,用的是紫草,可以起到避孕的作用,停药两个月后就可受孕。可是这种绝子汤,只需饮用一碗,此生无子。
如果她真是一个贫寒女子进宫的,又怎么可能识得水银,水银极为昂贵,莫说寻常人家,便是权贵家中,那也是极少极少的。
喝,还是不喝?
程曲莲看着眼前的这碗药,她喝,还是不喝。
“阿莲妹妹,怎么还不喝呀,难道想违了皇后娘娘的一番美意?”张贵妃娇笑着挤兑程曲莲。
程曲莲接过碗,看见黑色的汤药随着她的手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她想,德宗,他定是知晓她会遇到这些事的吧?这般想着,她心底的最深处,隐隐传着些痛楚。
罢了,程曲莲拿起碗,正要一饮而尽,当地一声,她手中的碗碎成了四五瓣,药汁酒了她一身。
这种变故来得太突然,王皇后正要发怒,却听见高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在场的诸位女子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转换了表情,个个声娇体软起来,柔柔弱弱地看向慢慢走过来的德宗。
程曲莲低着头,她的前面从头到脚被汤汁淋了个湿,一身的狼狈,在落地的碗碎片中,她看见一颗圆溜溜的小石头。
身上的狼狈,却不是心里的狼狈。
德宗先走到王皇后面前,说:“朕听说皇后办了个赏春宴,特地来凑个热闹。”
王皇后僵笑着说:“臣妾只图个热闹,倒把皇上给引来了。”
德宗看向程曲莲,皱眉,微怒地喝:“这么狼狈,朕不见你半天,你就这般没规矩,还不快滚回承乾宫去!”
正文 第一百章 虎毒欲食子一
第一百章 虎毒欲食子一
第一百章 虎毒欲食子一。
这夜,德宗回来极早,程曲莲心里有点高兴,勤快地侍侯他,一会更衣,一会泡茶,又一会还端了些小点心,嘴角还带了丝笑。
德宗带着心事坐在榻上,眼睛时不时地瞄向像小蝴蝶般绕着他转的程曲莲,等天色变深,程曲莲累得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德宗才放下手中的书,打算开口。
“阿莲,今日怕吗?”德宗问。
程曲莲半蹲着,用纤细的十指为德宗按摩腿,她笑着说:“怕,不过阿莲不是有皇上嘛。”她的声音带了些娇嗔,作了大半年的女人,她也越来越有女人的味道。
德宗低头看着十指按着他的腿,这指头,还真像程曲莲呢,心里隐隐起了些不忍,他停了停才开口说:“阿莲,朕不能时时护着你,正好瑞王那需要人,你就先去那呆着吧。”
程曲莲的手没有停,只是稍有些僵,瑞王,那可是当朝唯一的嫡子,王皇后是不能再生育了,若是王皇后不被废或死去,那么瑞王就只能是有且仅的嫡皇子,他背有战神文大将军撑腰,皇宫有文太后护着,前朝后宫,谁不把眼珠子盯着那个年仅三周岁的瑞王身上?
德宗将她放到瑞王身边,那不是比呆在承乾殿更惹眼吗?
“不愿意?”德宗见程曲莲默不作声就又问。
程曲莲放下手,抬头,微笑着回:“阿莲自是愿意的,皇上让阿莲去哪,阿莲就去哪。”
德宗看着程曲莲笑得甜美的脸,不由得一阵气闷,他站了起来,直接将程曲莲拎上了床,好生一顿招待。
程曲莲也不矫情,在房事上,女人可以享受到的快乐只会比男人更多,男人一般只会有一次高潮,而女人,却是有多处多个高潮,可以同时,也可以次第发生,既然眼前的男人并不差,她也不会摆出一副吃亏的模样,坦荡地享受着这样的性愉。
三月初五,程曲莲就收拾了包袱,由高侍卫带着她去了毓庆宫。
毓庆宫是未成年皇子的居所,所有的皇子都住在里面生活和学习,在毓庆宫有专门的启蒙馆,都由当士的大儒授课,还有各种学习六艺的场所,是一座极大的宫殿。
瑞王是嫡子,住的是毓庆宫的正殿毓庆殿。
程曲莲是以瑞王的贴身大宫女身份进毓庆殿的,甫一看见瑞王,她吃了一惊,瘦弱胆怯,看去才像两岁一般大小,头发还枯黄,皮肤也干巴巴的,看去就一副营养不良长期被*待的模样。
瑞王由一个年纪约摸二十出头的女子抱在怀里,扭了半边脸,悄悄地看了眼程曲莲,正好与程曲莲对上,他吓得将整张脸埋进那女子的怀中,身体还抖动了几下。
“符嬷嬷,这是新来照顾瑞皇子的阿莲姑姑。”高侍卫介绍程曲莲,然后对着程曲莲说:“这位符嬷嬷是瑞皇子的奶嬷嬷,快来见过。”
程曲莲小步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阿莲见过符嬷嬷。”
符嬷嬷眼皮抬了抬,皮笑肉不笑地说:“奴婢谢过高大人了。”
高侍卫知晓符嬷嬷对他不待见,连口水都没喝就匆匆出去了,等他一走,程曲莲感受到了一阵一阵的冷风,符嬷嬷将她全身都打量了个遍,冷冷说:“毓庆殿大得狠,阿莲姑娘找个地方住着吧,莫要让风大闪着了腰。”
程曲莲由一个小宫女带去了毓庆殿最偏西的一个小屋子,阴阴的,就算在白天进去就一股潮湿的气味,没有阳光照进来,除了小小的门外,只有一个极小的窗户开着,窗户的外面,还是一面高墙,不知是哪里的墙。
小宫女将程曲莲扔下后就顾自出去了,也不管她有没有饭吃有没有水喝,看来这毓庆殿对于德宗派来的人还是极为忌惮的。
小屋子里只有一个小凳子和一张小床,连张小几都没有,程曲莲坐在床边,床发出了嘎吱的声音,苦笑,这床,莫不会睡到半夜还会塌吧?
将包袱放在床上,手触到了被子,一股潮湿粘搭搭的感觉,程曲莲点了放在窗台上的烛台,火石还是她亲自带的。
将烛灯移到被子上方,程曲莲浑身毛都竖了起来,立马跳将起来,退了开去。
在烛光照耀之处,被子上爬上了不少白色的小虫子,好像是蛆虫!
程曲莲恶心得连脸都麻了起来,她再用烛台照了照整个屋子,看见在阴影处,不少老鼠逃窜而过,有一只小老鼠,大抵新出来,连爬都不会,粉红色的皮睁着小眼睛与程曲莲对视,一只大肥鼠又窜了回来,一口叼起小老鼠,吱吱地爬走了。
这是鬼屋吗?程曲莲仔细嗅了嗅,她隐约闻到了一股腐烂味,呆得越久,味道就越明显。
程曲莲的鼻子很灵,她嗅到了味道散发的源头,正是那被子。
一般的被子再潮湿肮脏,也不会长蛆,程曲莲忍着肉麻,她再次走到了床边,将唯一的小凳子搬到床边,将烛台放在上面,空出了两只手。
再仔细看着,那白色的蛆虫更多了,四处涌出,将被子都钻出了好多小洞。
程曲莲处理过一些病人的外伤,也有看到过伤口长蛆的,可是她从来没有过见如此密集的蛆虫群,再联系到腐烂味,程曲莲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被子底下,不会有什么烂肉吧?
她伸出手,拿起被子的一角,慢慢地掀开,掀开,答案就在下面。
被子的下面,有一块长形的肉,正处于新鲜与腐烂之间,正是蛆虫的集中处。
没有预想到的尸体,程曲莲稍松了口气,这毓庆殿为了迎接她,可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呢。
这屋子,她打死也不要住着,将包袱拿了起来,径自往外走。
小宫女看见她出来,也并不意外,说:“阿莲姑姑,符嬷嬷说若是你嫌那屋子不好,可以住回承乾宫去。”
程曲莲淡淡地说:“阿莲要去见符嬷嬷。”
“凭什么呀!哼!”小宫女反驳。
程曲莲挥手就打了小宫女一个巴掌,她瞪着眼说:“阿莲是皇上亲封的瑞王贴身姑姑,你一没品级的宫女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这宫中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
小宫女先是被打懞了,接着被程曲莲一顿喝斥,不由得慌神,跑了个没影。
程曲莲拿着包袱,自己往毓庆殿正厅走去。
她好欺负,那也得看欺负她的是谁,在这毓庆宫中还被欺负 ,那只能说明她足够无能。
坐在正厅没多久,符嬷嬷一个人出来了,瑞王没有跟着出来。
“阿莲姑娘,找本嬷嬷有事?”符嬷嬷还是一贯鼻孔朝天的架式。
程曲莲都没站起来,她屁股粘子凳子上,头昂起来,看着符嬷嬷微笑着说:“嬷嬷,太后娘娘没有和你提起过阿莲吗?”
符嬷嬷不屑地说:“太后娘娘只关心瑞王,又哪来闲事提那不相干的人。”
果真是太后那边的人,当她听到程曲莲提起太后时,眼里明显有着敬畏,不像提起皇上时平静。
程曲莲翘起嘴角,说:“太后提起瑞王的病就愁眉不展,特意让阿莲来照顾瑞王的起居,阿莲照顾人尚还有些本事,得了太后的看重,才有了这荣幸来到瑞王的身边。”
符嬷嬷狐疑地看向程曲莲,但见程曲莲一副淡定自信的样子,她又怕自己真错过了太后的消息,就将程曲莲晾在正厅,自己出了门。
约摸一个时辰后,程曲莲坐下来喝了两杯茶,正在想符嬷嬷应该也回来了,正好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高声:“太后驾到~~~!”
程曲莲连忙站了起来,文太后一行人进了正厅,她看见程曲莲果真在这,还是愣了愣,挥手将一闲人等都等在正厅,招了程曲莲单独进了一间里屋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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