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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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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讳延,字贵萨,河西武威人也。灵源濬沼,浪发昆峰,茂林森蔚,草敷积石。……词曰:……望重玉关,族高昆岳。……   

  神俨祖君恪,隋任永嘉府鹰扬;父德,左屯卫别将。墓志谓:   

  君讳神俨,河南新安人也。原夫吹律命系,肇迹姑臧;因土分枝,建强魏。   

  神俨嗣子敬忠。此二人当俱姑臧安氏一族,出于安国,昭然无疑。   

  自唐初入居长安之安国人,除桑原氏所举外,尚有安附国一家,附国祖乌唤,为突厥颉利吐发,番中官品称为第二。父朏汗于贞观初率所部五千余人入朝,为置维州,即以朏汗为刺史,拜左武卫将军,累授左卫右监门卫二大将军,封定襄郡公。附国亦于贞观四年(公元六三○年)与父俱诣阙下,时年十八。太宗见而异之,即擢为左领军府左郎将。后授上柱国,封驺虞县开国男,咸亨初进爵为子。以调露二年(公元六八○年)二月十八日终于长安,葬于雍州长安县孝悌乡。长子右钤卫将军北平县公思祇,次子鲁州刺史思恭。事实具见李至远撰《唐维州刺史安侯神道碑》①。碑文有云:   

  侯讳附国,其先出自安息,以国为姓。   

  盖为隶属突厥之安国人,谓为出自安息,则文人之附会耳。注三十六(本书第一三页注②。……校者注)所引邵说撰《请雪安思顺表》中之安波主及其子思顺,与安附国一家或有若干血统上之关系,亦未可知也。   

  又长安出土有安令节墓志铭。令节以唐长安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卒于长安之醴泉里私第。志文有云:   

  君讳令节,字令节,先武威姑臧人,出自安息国王子,入侍于汉,因而家焉。历后魏、周、隋,仕于京洛,故今为豳州宜禄人也。……祖瞻,皇唐左卫,潞州府左果毅。……父生,上柱国。……(令节)以长安四年十一月廿三日疾终于醴泉里之私第,春秋六十。有子如岳国臣武臣等。……即以神龙元年三月五日葬于长安县之龙首原,礼也。……   

  是安令节一家,固亦为流寓长安之西域安国人也。   

  又按李颀《听安万善吹觱篥歌》有云:①   

  南山截竹为觱篥,此乐本自龟兹出。流传汉地曲转奇,凉州胡人为我吹。……变调如闻杨柳春,上林繁花照眼新。……   

  既云凉州胡人,则安万善当为姑臧安氏,出于安国,与安难陀、安延、安神俨同属一族。上林云云,或指安万善之流寓长安而言耳。昭宗时长安又有舞胡安辔新,以曾斥李茂贞(见《北梦琐言》卷十五)见称于世,当亦西域人也。   

  曹氏 后魏以来,源出曹国入居中土之曹氏一家,特为显贵,名乐工、名画家不一而足,如:曹婆罗门,曹僧奴,曹妙达;曹僧奴女北齐高纬之昭仪,三世俱以琵琶有名当世,妙达且以之开府封王。曹仲达为北齐有名画家,出身曹国,当亦妙达一家。至于唐代琵琶名手尤多曹姓:曹保,保子善才,孙纲,俱以琵琶著称当世。唐代乐府多袭周隋之旧,曹保一家,当即妙达之裔,于长安教坊中复大显其身手也。关于曹保一家,桑原氏文所述綦详,兹惟于其出身西域更举数证。按李绅《悲善才诗》为感曹善才之殁而作,其中有句云: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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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二 流寓长安之西域人(7)         

  紫髯供奉前屈膝,尽弹妙曲当春日。   

  按张说《苏摩遮》第一首谓〃摩遮本出海西胡,琉璃宝眼紫髯须〃,是紫髯盖西域胡人始有之也。曹氏之为胡人,观白居易诗,似更为可信。白氏《听曹刚琵琶兼示重莲》诗云:②   

  拨拨弦弦意不同,胡啼番语两玲珑。谁能截得曹刚手,插向重莲衣袖中。   

  白氏诗之曹刚即《乐府杂录》中之曹纲。此所云胡啼番语,当非指琵琶之音调而言,大约以刚为西域胡人,故如是云云耳。白氏又有《代琵琶弟子谢女师曹供奉寄新调弄谱》诗③,此善琵琶之女师曹供奉,疑亦是曹纲一家,如其不误,则其祖孙父子兄妹(?)并以琵琶著于世,与曹妙达一家先后媲美矣。唐末又有曹触新善弄婆罗门,江南李煜乐工曹者素善琵琶,或与曹保同为一族,亦未可知。④白氏《琵琶引》又谓善琵琶之贾人妇本长安倡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云云,所谓曹善才当即曹保之子也。   

  又长安出土谯郡夫人曹明照墓志,夫人以开元十一年十月八日终于居德里私第。志称其〃曾祖继代金河贵族,父兄归化,恭□玉阶。……以其年(开元十一年)十一月廿三日迁窆于金光坊龙首原,礼也。……〃据此,曹明照疑亦是由曹国移至武威、姑臧一带之西域人也。   

  石氏 昭武九姓中之石国,其国王姓石氏,国人来中土者亦以石为氏。在唐初,石国人当有若干徙居今之陕西。《宋高僧传·神会传》云:⑤   

  释神会,俗姓石,本西域人也。祖父徙居,因家于岐,遂为凤翔人矣。   

  既为西域人,又姓石氏,自属出于石国。按神会以贞元十年(公元七九四年)十一月十二日坐灭于成都之净众寺,春秋七十五。从此上推,其祖父徙居于岐,当在唐初。按隋末西域杂胡据有伊州,至唐贞观四年群胡慕化,率七城内附,因于其地置西伊州。此率七城慕化内附之首领为伊吾城主。据斯坦因在敦煌所获光启元年写本沙伊两州地志残卷,贞观四年内附之伊吾城主为石万年,与康艳典等当同为昭武九姓胡人。①神会之祖,或即随石万年来朝之石国胡人,留恋中土,不忍遽去,因而遂家于岐,为凤翔人。此凤翔一支之石国人,有无流寓长安者,今无可考。   

  北京图书馆曾购得长安出土唐石崇俊墓志一石,亦是西域人。志文云:   

  府君石氏,讳崇俊,字孝德。……府君以曾祖(?)奉使至自西域,寄家于秦,今为张掖郡人也。祖讳宁芬,本国大首领散将军。皇考讳思景,泾州阳府左果毅。……(府君)有子曰清,……荐授左威卫左司戈,掌剑南道泉谷之任。……(府君)不幸遘疾,以贞元十三年二月二十日终于群贤里之私第,享年八十有一。……   

  此石崇俊一家是否即石万年之后,今无可考。唯流寓以及卒于长安之西域石国人墓志,要当以石崇俊一石为最初之发见,是亦可珍也。   

  桑原文引刘言史《王中丞宅夜观舞胡腾》诗,首云〃石国胡儿人见少〃。王中丞名武俊,长安朱雀门街西道德坊有其家庙,长安当亦有居宅。此石国胡儿,盖居于长安之一不知名之舞胡也。   

  《李文饶集》曾及回鹘部族中之石姓胡人,本节前已约略道及。兹按其〃论译语人状〃有云:   

  右缘石福庆等,皆是回鹘种类,必与本国有情。纥扢斯专使到京后,恐语有不便于回鹘者,不为翻译,兼潜将言语辄报在京回鹘。望赐刘沔忠顺诏,各择解译蕃语人不是与回鹘亲族者,令乘递赴京,冀得互相参验,免有欺蔽未审。   

  同集又有〃论回鹘石诫直状〃,有云:   

  右自两月来臣等窃闻外议云,石诫直久在京城,事无巨细,靡不谙悉。昨缘收入鸿胪,惧朝廷处置,内求奉使,意图脱身。又云石诫直在先有两男逃走,必是已入回鹘;料其此去,岂肯尽心。……石诫直是一卑微首领,岂能有所感寤。况自今夏已来,两度点检摩尼、回鹘,又宠待嗢没斯至厚,恐诫直之徒心怀疑怨。……  

  又〃赐回鹘可汗书〃谓〃石诫直久在京城,备知仁心〃云云。是石诫直当为一回鹘首领,其家久居长安。会昌时,回鹘势力已及西域,其部族中不少昭武九姓胡人,则石福庆、石诫直辈当俱是臣服回鹘之昭武九姓胡,其流寓长安应在文宗、武宗之际也。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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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二 流寓长安之西域人(8)         

  大中初,教坊又有石宝山,善弄婆罗门……弄婆罗门或作婆罗门舞,即霓裳羽衣舞。此石宝山,或亦如曹氏、米氏,源出石国也欤?②   

  米氏 昭武九姓之米国即《西域记》之弭秣贺。邓名世谓西域米国胡人入中国者因以为氏。唐代宪宗、穆宗两朝著名之国乐米嘉荣及其子米和(一作米和郎,又作米莱加),皆西域人;桑原氏文已详言之。太和初,教坊又有米禾稼、米万槌,善弄婆罗门,《通考》归之于龟兹部,与曹婆罗门并称。米禾稼、米万槌,当亦是米国胡人,在长安为国乐,而与米嘉荣、米和辈或属同族也。   

  昭武九姓中,安、曹、史、米诸国并信奉火祆教。唐代火祆教传入长安,东来开教者遂亦有米国人。最近长安出土米萨宝墓志,萨宝为火祆教教职,米萨宝即米国人。墓志作《唐故米国大首领米公墓志铭》。志文有云:   

  公讳萨宝,米国人也。   

  其为米国胡人,无复可疑。米萨宝以天宝元年(公元七四二年)二月十一日卒于长安县崇化里,春秋六十有五。其在中国火祆教史之地位,本篇后更有说。其人或系流寓长安之一火祆教长也。   

  温庭筠《乾子》曾记长安胡人米亮事。①谓亮工于览玉,助窦乂致富,后遂居于崇贤里。米亮既是胡人,必出昭武九姓中之米国。唯《乾子》本小说家言,则米亮之是否为历史的人物,盖难言也。   

  何氏 西域何国人,入中国姓何氏。唐以前何姓之西域人,桑原氏文曾指出隋代发明琉璃之何稠一家。又以唐中宗景龙四年(公元七一○年)圆寂于长安荐佛寺之西域僧伽大师俗姓何氏,桑原氏据《太平广记》引《僧伽大师事迹》,疑其与何国或有关系云云。今按《宋高僧传·僧伽传》已明言其为何国人。《传》云:②   

  释僧伽者,葱岭北何国人也。自言俗姓何氏,亦犹僧会本康居国人,便命为康僧会也。然合有胡梵姓名,名既梵音,姓涉华语。详其何国,在碎叶国东北,是碎叶附庸耳。   

  僧伽卒于景龙四年,年八十三,《传》称其〃在本国三十年,化唐土五十三载〃,是僧伽之入中土,盖在高宗显庆二年(公元六五七年)左右也。   

  又按姚宽《西溪丛语》卷下论〃牧护歌〃一条有云:   

  至唐贞观五年,有传法穆护何禄将祆教诣阙闻奏。敕令长安崇化坊立祆寺,号大秦寺,又名波斯寺。   

  或以宋敏求《长安志》崇化坊并无祆寺,亦无波斯寺,因疑何禄其人为子虚乌有,姚宽盖因贞观九年(公元六三五年)阿罗本传景教而误。①此说证以近出之米萨宝墓志,可知其不然,而何禄之为实有其人,亦因此而加强其证据。此何禄亦必是西域何国人也。本篇后更有说,兹不详赘。   

  余在长安,于碑估段姓处见何知猛墓志铭拓本一份,文有〃望重起于西河〃之语,当亦是西域人,唯其流寓之地及葬处俱不明,是否亦曾流寓长安,不敢遽决。   

  又洛阳出土有何摩诃墓志铭,志文云:   

  君讳摩诃,字迦,其先东海剡人也。因官遂居姑臧太平之乡。……曾祖瞻,齐为骠骑……祖阤,梁充校尉,……父底,隋授仪同。……惟君不以冠缨在念,轩冕留心,惩襟定水之前,栖志禅林之上。……以调露二年二月十六日遘疾卒于洛阳界嘉善之私第也。春秋五十有一。……   

  何摩诃一家之迁徙亦太离奇:由东海以迁于姑臧,由姑臧复回于中夏,而祖孙父子之名俱带外国风味,其为外国人,大部分可信也。摩诃信教,其信何教不可考,总疑非佛教也。   

  波斯诸国胡人 唐时波斯商胡懋迁往来于广州、洪州、扬州、长安诸地者甚众,唐人书中时时纪及此辈。本篇〃论西市胡店与胡姬〃一节,对于长安以及长安以外波斯诸国商胡略有叙述,兹唯将波斯诸国胡人姓名彰彰可考者次叙所知如下。   

  唐时流寓长安之波斯人,最显赫者自推波斯萨珊王朝(Sassan)后裔卑路斯(Firuz)及其子泥浬斯(Narses)二人。卑路斯为伊嗣俟(Isdigerd)子。伊嗣俟为大酋所逐,奔吐火罗,中道为大食所杀。卑路斯穷无所归,咸亨间乃至中国,客死长安。长安醴泉坊之波斯胡寺,即卑路斯请立以处波斯人者。子泥浬斯志图恢复,调露初因唐之助,终未能果;景龙二年(公元七○八年)复返长安,埋骨中土。此为客死长安之名波斯人也。其在洛阳者,有景云元年(公元七一○年)逝世之波斯国酋长阿罗憾及其子俱罗。阿罗憾父子,桑原氏疑其为犹太人,原为景教徒。关于此辈,可参看桑原氏文,毋待辞费。今按隋末尚有讳彻字姡旺者亦波斯人,祖各志,父若多志(?);于大业十二年(公元六一六年)三月十日卒于洛阳。墓志出土失去其盖,故名存姓佚。志文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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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二 流寓长安之西域人(9)         

  君讳彻,字姡旺,塞北突厥人也。……侠侄之苗胄,波斯之别族。……  

  此盖波斯部族之臣于突厥者,是以志文云尔也。   

  又按开元十三年(公元七二五年)及十八年(公元七三○年),波斯首领穆沙诺曾两度来朝,授折冲,留宿卫。唐代留宿卫之外国酋长亦有久留不去者,如前论于阗尉迟氏之尉迟胜是也。亦有留数月而即遣归者,如于阗王伏阇信及其子叶护玷是也。穆沙诺于开元时两度入唐,其亦如伏阇信之例,暂居而即遣归也欤?   

  开元初,又有吐火罗叶护那都况利弟仆罗者,于神龙元年(公元七○五年)授左领军卫翊府中郎将,十四年不迁,愤其苦屈,上书自诉。①据《唐书·百官志》,左右领军卫同左右卫,亦掌宫禁宿卫,分兵主守则知皇城西面助铺及京城苑城诸门。仆罗当亦系外国质子,入留宿卫至十余年;其曾流寓长安,可知也。   

  天宝七载(公元七四八年),勃律国王苏失利芝及三藏大德僧伽罗蜜多并来朝;伽罗蜜多放还蕃,苏失利芝赐紫金袍金带,留宿卫给官宅。八载,护密国王罗真檀来朝,授左武卫将军,十四载阤拔国王子自会罗来朝,授右武卫员外中郎将,赐紫袍金带鱼袋七事;二人并留宿卫。按勃律即今巴尔的斯坦(Baltistan),护密为瓦罕(Wakhan),阤拔则今陀拔里斯坦(Tobaristan)地方。凡此诸人疑俱暂留长安即放还蕃也。②至于桑原氏文中所举宣宗大中时之大食人李彦升,以进士第名显,然其至长安以后之行踪,今不可考。   

  太宗贞观九年景教僧阿罗本至长安,于义宁坊立大秦寺,是为景教入中国之始。德宗建中二年(公元七八一年)复立〃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颂〃,以颂扬伊斯。碑书以汉文,两侧镌叙利亚文,记大秦僧名七十人。所谓大秦国上德阿罗本者,当是罗马东徼(Roman Orient)之人。据碑文,圣历、先天之际,有景教僧首罗含、大德及烈,〃并金方贵绪〃,则亦是中亚人,说者以为碑文上之及烈(Gabriel)即开元二年与市舶使周庆立广造奇器异巧以进之波斯僧及烈。据碑末叙利亚文,及烈乃总摄长安(Khumdan)、洛阳(Sarag)两地景众之主教,罗含亦即为Abraham之对音。而大施主伊斯则〃远自王舍之城,聿来中夏〃。据碑末叙利亚文,伊斯即为Izdbuzid一名译音,盖即吐火罗斯坦(Tahuristan)地方王舍(Balkh)城故景教僧珉(Milis)之子。而述此碑之大秦寺僧景净,叙利亚文名Adam,为震旦法主。贞元二年(公元七八六年)景净曾与般若三藏依胡本《六波罗蜜经》译成七卷,〃时为般若不闲胡语,复未解唐言;景净不识梵文,复未明释教。虽称传译,未获半珠〃。圆照《贞元新定释教目录》称景净为〃大秦寺波斯僧〃;则景净确为伊兰血统之中亚人。景教碑中上述诸中亚人,当俱属长安寓公。叙利亚文人名中具伊兰风者尚有数人,唯彼等是否俱属长安大秦寺僧,为中亚人,抑属中国教徒模仿,今难具考矣。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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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三 西市胡店与胡姬(1)         

  三 西市胡店与胡姬   

  自张骞凿空以后,陆路方面,敦煌一隅绾毂中西之交通;海路通西域则率取道徐闻、合浦。广州之成为中西交通要地,当在汉末以后;中国之政治中心既形分裂,孙权建国江南,从事经营海上,乃有康泰、朱应宣化海南诸国之举。自是以后,广州遂为中西海上交通之重镇,六朝时广州刺史但经城门一过,便得三千万,其富庶可想矣。唐代广州犹为中西海上交通之唯一要地。泉州、明州、澉浦兴于唐末以及北宋,华亭、太仓之兴则又为元明以后之事。   

  唐代商胡大率麇聚于广州。广州江中〃有婆罗门、波斯、崑等船,不知其数,并载香药珍宝,积载如山。其舶深六七丈,师子国、大石国、骨唐国、白蛮、赤蛮等往来居住,种类极多〃①。是以黄巢攻陷广州,犹太教、火祆教以及伊斯兰教、景教等异国教徒死者至十二万人。②唐代由广州向中原,大都取道梅岭以入今江西,而集于洪州;故《太平广记》中屡及洪州之波斯胡人。③至洪州后,或则沿江而下取道大江,或则东趣仙霞,过岭循钱塘江而东以转入今日之江苏。大江道远,风涛险恶,因是南下或北上者多取钱塘一道;不惟富春江上风景清幽,足供留连,旅途实亦较大江为平安也。至江苏后则集于扬州,由此转入运河以赴洛阳。是以扬州之商胡亦复不少,田神功大掠扬州,大食、波斯商胡死者竟至数千人。④由洛阳然后再转长安。故唐代之广州、洪州、扬州、洛阳、长安,乃外国商胡集中之地也。   

  天宝乱后,回鹘留长安者常千人,九姓商胡冒回鹘名杂居者又倍之,此九姓胡是昭武九姓,说已见前。前引《通鉴·代宗纪》谓此辈〃殖赀产,开第舍,市肆美利皆归之〃。《德宗纪》亦谓〃代宗之时,九姓胡常冒回纥之名,杂居京师,殖货纵暴,与回纥共为公私之患〃。所谓殖赀产,当即《德宗纪》之〃举质取利〃。盖此辈中最少当有一部分人营高利贷以为生也。贵显子弟亦有向彼等贷款者。穆宗长庆二年(公元八二二年)六月,右龙武将军李甚之子即因贷回鹘钱一万一千贯不偿,为回鹘所诉,甚遂被贬为宣州别驾。随诏禁与诸蕃客钱物交关。诏曰:⑤   

  如闻:顷来京城内衣冠子弟及诸军使并商人百姓等多有举诸蕃客本钱,岁月稍深,征索不得,致蕃客停滞市易,不获及时。方务抚安,须除旧弊,免令受屈,要与改更。自今以后,应诸色人宜除准敕互市外,并不得辄与蕃客钱物交关。委御史台及京兆府切加捉搦,仍即作条件闻奏。其今日已前所欠负,委府县速与征理处分。   

  中国质店制度,唐以后始盛,或者与此辈营高利贷之胡人有关,亦未可知也。   

  唐代西域各国胡人流离长安,其居处自不限于一隅,然在城西者甚夥,而贾胡则似多聚于西市。段成式《寺塔记》〃平康坊菩萨寺〃条云:①   

  寺主元竟多识释门故事,云:李右座每至生日,常转请此寺僧就宅设斋。……斋毕,帘下出彩篚香罗帕籍一物,如朽钉,长数寸。……遂携至西市,示于商胡。商胡见之,惊曰:〃上人安得此物?必货此,不违价。〃僧试求百千。胡人大笑曰:〃未也。〃更极意言之,加至五百千。胡人曰:〃此值一千万。〃遂与之。僧访其名,曰:〃此宝骨也。〃   

  段氏《支动》又云:②   

  予幼时尝见说狼巾,谓狼之筋也。武宗四年……老僧贤泰云:〃泾帅段佑宅在招国坊,尝失银器十余事。贫道时为沙弥,每随师出入段公宅,段因令贫道以钱一千诣西市贾胡求狼巾。……〃   

  《续玄怪录》记杜子春事,老者约子春于西市波斯邸,其辞云:③   

  明日午时,候子于西市波斯邸。   

  同书记刘贯词事亦谓:④   

  及岁余,西市店忽有胡客来。   

  《南部新书》云:①   

  西市胡人贵蚌珠而贱蛇珠,蛇珠者蛇所吐尔,唯胡人辨之。   

  皆云西市有贾胡及波斯邸,能辨识珠宝。而回鹘在长安,亦辄与西市商胡狼狈为奸。李肇《国史补》云:②   

  回鹘常与摩尼议政,故京师为之立寺。其法日晚乃食,敬水而茹荤,不饮乳酪。其大摩尼数年一易,往来中国,小者年转江岭。西市商胡橐,其源生于回鹘有功也。   

  此段末句必有脱误,今按《通鉴·宪宗纪》元和十二年〃二月辛卯朔遣回鹘摩尼僧等归国〃。史炤注曰:  

  元和初,回鹘再朝献,始以摩尼至。摩尼至京师,岁往来,西市商贾颇与囊橐为奸。至是遣归国也。   

  史炤注正足以补《国史补》之讹脱,西市必多昭武九姓商胡,故回鹘可与囊橐为奸,殖货纵暴也。至于长安胡人之聚于西市,在唐初当已有之。刘肃《大唐新语》云:③  

  贞观中金城坊有人家为胡所劫者,久捕贼不获。时杨纂为雍州长史,判勘京城坊市诸胡尽禁推问。司法参军尹伊异判之曰:〃贼出万端,诈伪非一。亦有胡着汉帽,汉着胡帽;亦须汉里兼求,不得胡中直觅。请追禁西市胡,余请不问。……〃俄果获贼。   

  此虽泛指西市居胡而言,然西市贾胡聚居,就以上所引诸文,已甚显然矣。   

  长安布政坊有胡祆祠;醴泉坊有安令节宅,波斯胡寺,祆祠;普宁坊有祆祠;义宁坊有大秦寺,尉迟乐宅;长寿坊有唐尉迟敬德宅;嘉会坊有隋尉迟刚宅;永平坊有周尉迟安故宅;修德坊有李抱玉宅;群贤里有石崇俊宅;崇化坊有米萨宝宅及祆祠。所有西域传来新宗教之祠宇,以及西域人之家宅,多在长安城西部,祆祠唯东城清恭坊有之。中宗时,醴泉坊并有泼胡王乞寒之戏(解见后论〃西域传来之绘画与乐舞〃一节),足见其间为西域人聚居之所,故能有此胡戏。则西市之多胡店,其故似非偶然也。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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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三 西市胡店与胡姬(2)         

  唐代流寓长安之西域人,其梗概已约见上述。此辈久居其间,乐不思蜀,遂多娶妻生子,数代而后,华化愈甚,盖即可称之为中国人矣。西域人东来长安,为数既如此之盛,其中自夹有不少之妇女在内,惜尚未发见何种文献,足相证明。唯唐人诗中屡屡咏及酒家胡与胡姬,如王绩《过酒家》诗云:②   

  有钱须教饮,无钱可别沽。来时常道贳,惭愧酒家胡。   

  是当时贾胡,固有以卖酒为生者也。侍酒者既多胡姬,就饮者亦多文人,每多形之吟咏,留连叹赏,如张祜《白鼻》诗云:③   

  为底胡姬酒,长来白鼻。摘莲抛水上,郎意在浮花。   

  李白天纵奇才,号为谪仙,篇什中道及胡姬者尤夥,如《前有樽酒行》云:④   

  琴奏龙门之绿桐,玉壶美酒清若空。催弦拂柱与君饮,看朱成碧颜始红。胡姬貌如花,当笑春风。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   

  《白鼻》诗云:①   

  银鞍白鼻,绿地障泥锦。细雨春风花落时,挥鞭直就胡姬饮。   

  《醉后赠朱历阳》云:②   

  书秃千兔毫,诗裁两牛腰。笔纵起龙虎,舞曲拂云霄。双歌二胡姬,更奏远清朝。举酒挑朔雪,从君不相饶。   

  皆可见此天才诗人之狂欢也。当时长安,此辈以歌舞侍酒为生之胡姬亦复不少。如李白《送裴十八图南归嵩山》之一云:③   

  何处可为别,长安青绮门。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樽。……   

  青绮门即霸城门,日本石田干之助氏以为即唐之春明门。杨巨源《胡姬词》云:④   

  妍艳照江头,春风好客留。当垆知妾惯,送酒为郎羞。香度传蕉扇,妆成上竹楼。数钱怜皓腕,非是不能愁。   

  词中〃妍艳照江头〃一语,疑指曲江头而言,是长安城东春明门至曲江一带,其间当有卖酒之胡家在也。李白《少年行》之二又云:⑤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关于金市之解释,余亦同意于石田干之助氏之说,以为系指长安之西市而言。长安胡店,多在西市,则其间有侍酒之胡姬,固亦至为近理者也。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13节:三 西市胡店与胡姬(3)         

  四 开元前后长安之胡化   

  昔者汉灵帝好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胡箜篌、胡笛、胡舞;京城贵戚,皆竞为之。所谓上有好者下必有甚也。李唐起自西陲,历事周隋,不唯政制多袭前代之旧,一切文物亦复不间华夷,兼收并蓄。第七世纪以降之长安,几乎为一国际的都会,各种人民,各种宗教,无不可于长安得之。太宗雄才大略,固不囿于琐微,而波罗球之盛行唐代,太宗即与有力焉。开元、天宝之际,天下升平,而玄宗以声色犬马为羁縻诸王之策,重以蕃将大盛,异族入居长安者多,于是长安胡化盛极一时,此种胡化大率为西域风之好尚:服饰、饮食、宫室、乐舞、绘画,竞事纷泊;其极社会各方面,隐约皆有所化,好之者盖不仅帝王及一二贵戚达官已也。关于西域传来之绘画、乐舞、波罗球,以及西亚新宗教,以下分别叙述,各有专论,兹唯刺取有关于宫室、服饰、饮食诸端,在本节中予以陈说。   

  中国建筑自中印交通,佛教传入东土以后,当受有印度之影响。此以大同、龙门石窟雕刻上所表现之宫室构造,与印度阿旃阤(Ajanta)及珊齐(Sanchi)之壁画建筑互相比观,可以知之。至于采用西亚风之建筑当始于唐。唐玄宗曾起凉殿,虽在盛暑,座内含冻。《唐语林》记此云: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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