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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穴来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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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丽说:“我在读书期间,跟班里几个女生演过一次小合唱,歌词里有一句好像是‘伴着我的爱人上战场’之类。”
余正行说:“相比之下,你比我强多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吃着喝着聊着。徐丽有意无意地问余正行是否还在写诗。余正行告诉她,写诗,尤其是现代诗,是有年龄段的,所以诗人成名都在年轻时候,它不像中医,越老越吃香;像自己这把年纪,又不是什么著名诗人,如果再老不要脸地写,那就是存心找骂了。徐丽告诉余正行,她对古诗曾经有点兴趣,但对现代诗,几乎不看,特别是长过八句以上的诗,看了就头晕,也不知为什么。余正行就告诉她,根据自己的体会,诗人写诗的冲动和读者对诗的感悟都不外乎三种情形,一种是跟情爱有关,一种是跟情绪有关,一种是跟情景有关:所谓“三情融合方有佳作”,其中最关键的是情绪,也就是说,作者和读者之间必须在情绪上达成一种呼应。为了证明这一点,他还举了个例子:“你拿到一首爱情诗,如果你跟它的情绪呼应了,就会看下去;如果是写给你的,再长的诗你都会往下看。但要是跟你的情绪有距离,或调动不了你的情绪,那么你就没兴趣品味,而且诗越长你就会觉着废话越多,甚至产生反感。”
徐丽听了道:“可惜从小到大还没人给我写过诗,哪怕是十分蹩脚的,所以,尚不能真正理解你这篇关于诗的宏论。”顿了顿又自言自语,“也许是年纪大了。年纪轻的是不会写给我了,而年纪大的又不玩诗了。”
最后一句虽说得很轻,但余正行全真切地听在耳里,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去呼应。
两瓶酒的任务很快就圆满完成了。屋里没有多余的酒储备,这是徐丽计划中的总量控制,免得过量失控。两人吃过饺子,徐丽便打电话叫那打工妹来取走碗盘。
余正行陪着徐丽吃了点水果,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说:“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还是走人吧。”徐丽说:“急什么,回去也没事可做,不如我们一起守岁到十二点,等敲了新年钟声再走不迟。”余正行觉得这主意不错,就留了下来。
徐丽找来一副扑克牌,两人玩起关牌游戏。游戏玩得全不认真,一个比一个会耍赖。余正行获得了许多可以到徐丽的衣袖里或屁股底下搜查作弊证据的机会,最后都让徐丽“自觉拿出来”算了,心里猜测徐丽可能是故意给他轻薄一下的机会,但行动上还真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终于,电视里新年钟声敲响了,两人以茶代酒相互祝贺了一番,除了说一些老掉牙的客套话外,徐丽专门补充,希望能看到余正行的新诗。余正行乘兴说试试看。
接着,徐丽拔通了赵渊家的电话,开始了一年一度的电话拜年。只见她全身放松地倚在沙发里,懒洋洋地说:“赵总,新年好啊!这么早就睡下了?为什么不看电视?你不看怎么知道好看不好看。什么?都几天了时差还没倒过来?好吧,那你就陪我方芳姐倒吧。这么说我的干儿子也睡了?行了,都代我们问个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当然是‘我们’啦!我跟余正行呗。让他跟你说几句?”徐丽非常满足地把话筒递给余正行说:“该你了。”
余正行这才发现,他今天——不,已是昨天了——被邀来吃饭,完全是徐丽的一个阴谋!幸好自己自持能力强,要不然肯定是上当不轻。看来,他现在既是徐丽报复赵渊的一张牌,又是迷惑方芳的一颗子。这女人还是不能小看了,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定要着了她的道。余正行在电话里向赵渊并通过赵渊向他家人拜了年,正说着,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喂,大诗人,什么时候给我们吃喜糖啊?”原来方芳醒了。余正行说:“这个问题你最好问徐丽。”顺手把话筒又还给徐丽。
徐丽好像就等着这一下子,她接过话筒笑容可掬地对电话里的方芳说:“方芳姐,你还是抓紧时间倒时差吧,过年会很累人的。我们这种小事你就别操心了。拜拜——”
余正行被约来的任务既已完成,只好客气地告辞。徐丽表示了诚挚的谢意,但一点也没有任何要挽留的意思,还专门叮嘱道:“时间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路上小心一点。”话没说完,就当他已在路上了。
出了门,余正行觉得这年过的有点晦气,他拦下一辆的士,吩咐一直朝远方传来鞭炮声的地方开。他要去弄几个爆竹放放,去去这晦气。
这几年市区规定不能燃放烟花爆竹,但城乡结合部没有这个规定,所以,每年市区里有不甘寂寞者都到这些地方来过把瘾。余正行一口气买了三百来块钱的各式花炮,并一股脑儿燃放了,招来一群大人小孩围着看,等烟消火灭时,又去看别人家的,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想起回家。
这天,余正行除了睡觉就是看书,中午只吃一碗方便面,倒不是为了留出肚子来喝红儿的喜酒,全是因为他情绪低落,几近茶饭不思。
到了傍晚,余正行打起精神去赴红儿的婚宴,一路上想,见到红儿一定要像个大哥哥的样子,而且要很大方地祝新郎新娘幸福。
礼物早有了,就是前不久买的那个翡翠玉坠。他伸手摸摸,还在。此外,那五万元的现金支票也要找个机会还给她。
车到饭店门口停下,余正行下了车,正要把笑脸亮出来,猛地发现今天结婚的不止一对,而在门口的一对并不是红儿他们。
他向饭店大堂里望一眼,里面乱糟糟的,便临时改变主意,找了边门进去,直接上了二楼,在回廊上往下看。
这次,他一眼就看到了红儿,心里按捺不住地“砰砰”直跳。
红儿身着素色婚纱,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在她边上穿深蓝色西装,胸前吊着一团紫色蝴蝶花的应是新郎了。此刻,两人正与来贺者频频招呼。新郎个子不高,从上往下看,人似乎长得也不咋样,唯一的优点是年纪不大,当然还有看不到的优点,那就是有钱。红儿在几个新娘中绝对是最优秀的,举手投足之间,总是洋溢着一副香肩耀眼、美态惹人怜的样子。人间有郎才女貌之配,也有男财女貌之合,一切都是无可非议的。
倒是余正行突然觉得自己的多余来,凑什么热闹!一个人跑这儿来干什么呢?是看人家男人年纪轻轻就那么有钱,叫你自愧弗如?还是看红儿多么多么地漂亮,叫你悔不当初?他仿佛已经看到李太太那得意的神情并猜到会对自己说什么话了。于是,他终于决定,离开这个地方,眼不见心不烦,免得一不小心给红儿添乱,对谁都没好处。
“红儿,再见了,你大哥真心地祝你能够幸福!”余正行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两遍,匆匆地转身离去,生怕被熟人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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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第十三章(1)
十三
大概因为多了个余正行,正月初三安排的老同学家庭小party未能如期举办。据说马林要随老婆去苏州,而金沙一家忽然要随白雁走娘家。徐丽对余正行分析说:“马林要随武霞姐姐去苏州也该在年前出发,一定是人家怕你把马林给带坏了,临时找的借口;金沙一家不来,可能是白雁一下子要面对两个老情人有点不方便。”余正行原想借机重塑形象,消除一下在马林处醉酒留下的后遗症,听徐丽如此一分析,心中不免十分地郁闷。
赵渊倒也无所谓,反正那两个家伙早晚要回来,聚会无非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可是方芳等不及,催促赵渊主持联络,早些约定一个准确的日子。赵渊几次没办成,有点不耐烦,就把这差事丢给了余正行。余正行笑道:“千万别搞这类活动,你夫人另有目的,你可不能上她的当。”赵渊不明白余正行的意思,余正行告诉他:“她是想搞一个证婚仪式,当众公布我和徐丽的关系。”赵渊道:“这难道不好吗?”余正行道:“你说好不好?”“好!”赵渊说得有些做作。余正行便说:“得了吧,你们那样做,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徐丽卖了嘛!”赵渊觉得余正行的话有道理,于是找借口一拖再拖,一直拖到方芳去了美国。不过,赵渊还是理直气壮地将马林和金沙骂了个狗血喷头。尤其对金沙,骂得更难听,说他一个副处长就摆这么大架子,要是哪天当了处长局长什么的,可能连老同学都不认了。金沙听了有苦难言。
其实金沙这个年过得也很不如意。就在年前早些时候,局里个别领导曾向他暗示过,准备提他当处长,他也就早早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并悄悄为自己张罗了一篇短小精悍的任职演说。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行话说,“三十七八等待提拔,四十七八飞黄腾达”,现在他已进入不惑之年,在副处长的位置上也干了五六年,按照他的水平早该“动一动”了。于是,每当有组织部的人来局里,他都心跳加剧地耐心等待。可万万不曾料到,他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不是“组织部门”找他谈话,而是“组织”找他谈话;内容不是提拔他的事,而是有人举报他涉嫌受贿。他气得当场拍胸脯保证,说自己从小就是孤儿,是人民公社养育他长大成人,虽然他的家底薄得如同脚下的鞋垫,但他绝不会收受任何人的贿赂,如果收点小礼品也叫受贿,那么全局上下没几个人可以被排除在外。他说得慷慨激昂,不经意中却得罪了一大帮人。结果可想而知,在任命文件中,没有他的大名——据说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把他免掉就不错了。金沙因心情不好,春节期间足不出户;白雁也很知趣,不为赵渊的再三邀请所动,还劝他少生事端。
余正行在春节期间无所事事,一天到晚不是去附近洗浴中心泡澡,就是去酒吧与小姐打情骂俏,偶尔,手机里的“那一位”有短消息来,他不痛不痒回几个字,虽然日子过得甚是无聊,却也一点都不闲着。
春节放假七天,一不留神就只剩半天了。下午,余正行喝足了酒,在澡池里昏昏欲睡,准备养足精神好上班。有个胖家伙不小心踩了他的脚,差点没把他淹死在澡池里。余正行捞出脚一看,已经肿了。胖家伙不好意思,死活要请余正行做足部按摩。余正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也没反对。但事情很不妙,两人都犯了常识性错误,余正行的脚经小姐一番温柔的抚摸,非但没有消肿,反而比先前肿得更厉害,害得小姐捧着余正行的脚直发愣。胖家伙看了也大吃一惊,要小姐赔。余正行却道:“大过年的,就别吓唬人家了。”
胖子看着余正行的脚直犯晕,这哪是脚啊,整个一只刚出锅的红烧蹄子。
余正行这时候酒也醒了,感觉到了疼,疼得发烫还是烫得发疼已分不清了。
胖子不敢耽误事,马上开车送余正行去医院。医生问明情况后对余正行说:“你回不了家了,要在医院观察两天。”胖子急道:“就这么点伤还要住院?”医生道:“才受伤时要用冷水敷,使毛细血管收缩,结果你们不但用热水烫,还做什么按摩,这不是雪上加霜嘛!你们看,谁还敢说这是只脚?!”
余正行住院了,他不能行走,要有人伺候。胖子听说余正行是一介单身,亲自忙前忙后,还要出去为他买日常用品。余正行客气说,用不着他担心,不行的话,还可以找单位的同事。胖子说:“你这样说就是不相信我。”余正行便随他去了。
过不多久,胖子提来一大包日常用品,一篮水果,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女性,手里提着一只花篮。
“老兄,你这是干什么,我不就是观察两天嘛。”余正行道。
“余总,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妹,在家闲着没事,我叫她来陪陪你。晚上我要出差,出去一礼拜,就不能陪你了。”
表妹长得身材匀称,眉清目秀,她甜甜地对余正行笑笑,说:“我来代表哥受罚,余总千万不要嫌弃。”
余正行哪里敢当,忙说使不得使不得。可是,表哥说“使得”。这位表哥反复地叮嘱表妹要如何如何照看好余总,回头又叫余正行安下心来养伤,心细得不能再细。他离去时余正行要起身相送,他就指挥表妹按“余总”躺下。
病室里有一个病友,大年初一被醉鬼开车撞坏了腿。他看着余正行和表妹,一声不吭,作旁观状。余正行和“表妹”素昧平生,在这种情形下,两人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最后还是表妹先开口,对余正行说:“余总,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给你送晚饭。”
第十三章(2)
余正行忙说不用,太麻烦了。表妹说,她家就在附近,很方便的,一点也不麻烦。
表妹走了。病友好奇打听表妹的由来,余正行实话实说。病友羡慕不已,怂恿余正行将那小女子一举拿下,余正行叫他不要开这种玩笑。
到了吃饭时间,表妹就来了,美味的饭菜也来了。一开始,余正行在别人的关注下吃饭总觉得很别扭,一顿饭后,余正行就不想这脚好了,恨不得是脚上哪根骨头出了问题。
当晚,余正行给徐丽打电话请假。徐丽问他怎么了,要不要来看他。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不方便上班,需要休息几天。
表妹不上班,天天来陪余正行说话——确切地说是来听余正行说话,听到有趣处一个人便“咯咯咯”地笑,流一些快乐的眼泪。
余正行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比如上厕所要有人搀着去,洗脸刷牙的活要在床上做,至于吃饭,已到了需要表妹喂两口的地步。
这天中午,表妹闹着又要喂他,撒娇说“啊”,余正行听话地“啊”,病室的门就开了,进来一个徐丽更是张大了嘴巴“啊——”大家都吃了一惊。
徐丽道:“啊——余总,怪不得全公司出动都找你不到,原来躲到这里来了!噢,还有个小妹妹陪着,我还以为是你妈呢——”对表妹说——“小妹妹,哪儿人啊?怎么称呼啊?真是的——”一屁股坐在表妹让出的地方,又从表妹手里顺过饭碗,对余正行道——“你又骗我了,明明是手受了伤,偏要说脚受伤,你安的什么心啊!来,张嘴,这点小事我也可以做的,何必要找一个小保姆。”
余正行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马上道:“这是表妹,是——”
徐丽打断道:“你什么时候又认了一个妹妹?别是你的新情人吧——”笑着对余正行的病友——“认了一个新情人,马上就把老情人忘了。”
表妹双手捂着脸,转身逃离病室,就像电视剧里的一个镜头。余正行急了,喊了一声,不见她回转,“呼啦”一下掀了被子跳到地上,一颠一颠地追到门口,徐丽的话同时也追来了:“哇——都会跑了!”
余正行不再追了,回头对徐丽道:“你这个老——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我什么时候与你是老情人了?!”
徐丽笑道:“方芳还没走,我们的情人关系就不能结束。”
余正行深吸一口气,对着天花板喊了声:“赵渊——”
余正行出院了。
头几天里,余正行试图打听表妹的情况,后来听说表妹开始给那个断腿的病友喂饭,从此便死了心。
就为这事,他一直不能原谅徐丽,整整两个月的时间都爱理不理。方芳在的时候,余正行多少还克制着自己,方芳回美国以后,余正行连话都不与徐丽说了,只管埋头自己的工作,忙得一天到晚公司里看不见他的人影。
余正行的工作还是富有成效的。住院期间,同室的病友从一个广告公司策划人员的角度,给余正行出了一大串主意,余正行现在全用上了。他给公司经营的文具注册了一个商标——周末文具,周末是他女儿的名字,有纪念意义——并拟了两次广告语:头一次是“周末文具,中国人自己的文具”;第二次是“周末文具世人都爱”。效果就更不用说了,随便从哪里收购来的文具产品,只要贴上“周末文具”标签,利润就可以翻倍。
赵渊乐呵呵地又将余正行看高一线,忍不住在徐丽面前夸道:“我这位老同学还行吧!看准了要快点下手,早一天动手,早一天获益。这肯定是只潜力股!”
徐丽却道:“少来,我心里有谁你不是不知道。”
这可能是徐丽第一次明白无误地向赵渊传达感情信息。但结果与徐丽估计的一样,赵渊又打哈哈,不叫当真。
转眼便过了四月中旬。赵渊委托余正行主持工作,自己带着几个业务员去了广交会。余正行不愿呆在办公室,借口文具类产品的包装比较廉价,在这种季节里易受潮发霉影响出口,所以又去工厂督工。办公室剩下一个徐丽整日无聊。
一天晚上,徐丽在镜子前又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正想不通余正行为什么对那个所谓的表妹那么在意,而对自己又是如此冷若冰霜的时候,赵渊来电话了,劈头就问:“徐丽,我问你,我给白雁装修房子的事你都跟谁说了?”
徐丽莫名其妙,很不高兴道:“我能跟谁说?去年新东方公司年度例行审计的时候,会计事务所不是说咱们有一笔装璜费支出有问题吗?说不能计入成本,要作为应收款,后来你不是把账调了嘛!怎么现在又说起这事?”
赵渊道:“刚才我接到金沙的电话,他说,他和白雁近期都被单位领导叫去谈了话,就是为了装修的事。我想这件事也只有我俩知道,所以只好问你了。”
徐丽揶揄道:“你打电话就为这事吗?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都是你自愿给的,又关别人什么事,没有必要大惊小怪……我吗?还好,用不着你操心,公司里运转一切正常,你放心好了。我倒劝你还是多想想你的白雁吧,这事既然让金沙知道了,估计她以后难有好日子过。”
在接到赵渊电话的一瞬间,徐丽曾有过莫名的激动,转而便心灰如泥。但事关重大,使她来不及耍小性子——她突然想到了余正行,刹那间整个人凉下半截,手也情不自禁地抖,好不容易才拔通余正行的手机。
余正行在工厂个别领导的陪同下又喝多了,正唱卡拉OK醒酒,他明知是徐丽打来的,却仗着不在眼前,调笑说:“小妹,你想我啦?”旁边的伴歌女这时也对着手机嘻嘻哈哈地叫:“美人,我爱你!”
第十三章(3)
徐丽心中顿时升起无名怒火,对着电话叫道:“你给我回来!”说罢就将电话砸死了。紧接着,余正行一口气给她打来十几个电话,但她一个都不予理睬,眼睁睁地让那电话铃声如同垂危的病人一个个地咽气而去。
余正行第一次听徐丽发火,又是夜里,又因说了那句不礼貌的话,觉得自己过分了,第二天早早赶回公司。一进办公室,余正行见徐丽对他怒目圆睁,便嘻皮笑脸地迎上去。
徐丽起身就走,余正行忙将她拉住,歉疚地说:“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
徐丽严肃道:“请放尊重些,我可不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美人,随你拉拉扯扯。”
余正行连忙放开手,解释说:“你误会了,我想……”
徐丽打断他的话说:“不用解释,再说这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听。”
余正行无可奈何地说:“你说的也是,不过,你昨天那么晚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吧,万一耽误了可不好,你又不肯接电话,我只有乖乖地前来耳提面命。”
徐丽见余正行堵着门没有让开的意思,又不想被公司其他人看了瞎猜,只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余正行马上过来在对面坐了,还没坐稳徐丽就发问道:“我问你,上次我跟你说的赵渊为白雁装修的那些事,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起过?”
余正行觉着纳闷,问:“出什么事了吗?”
徐丽道:“现在是我问你。”
余正行很干脆地回答:“没有啊。”
徐丽又道:“你敢肯定吗?”
余正行道:“我用人格担保。”忍不住又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把你变得这么凶?”
徐丽道:“听说因为这事,金沙和白雁都被单位领导叫去谈话了。”
“你听谁说的?”
“赵渊。”
“赵渊从哪儿听来的?”
“那还用问,不是白雁就是金沙。”
余正行想了想,问:“这件事当初都有哪些人知道?”
徐丽道:“赵渊、我、白雁,后来是你,连金沙都不知道。当然,现在他该知道了。”
“不可能吧,”余正行推测道,“我敢说,这几个人谁都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肯定另有知情者。”
“你不会吗?”徐丽不放心地盯着余正行问。
“我?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余正行反问。
“你恨金沙,因为他抢走了你的心上人。”徐丽推测道。
“你错了,”余正行道,“我谁也不恨。凭我现在这副样子,连想人家一下的资本都没有,不像赵渊,还可以在某方面表示心意。不过,现在看来赵渊的行为犹如‘熊的服务’,好心办坏了事。”
徐丽道:“不要绕到别人身上去。你的解释毫无说服力。”
余正行坦言道:“我是爱过白雁,同学中许多人都知道,后来我失去了她,知道的人可能增加了一倍,但她给我留下的遗憾,谁能说得清楚?我一直认为,失去的便是永远地失去,如果哪一天回来了,肯定不是失去过的那一个。所以,我不会恨别人,要恨只恨我自己,不过恨的也只是当初的我。多少年过去了,心意苍茫,现在就是想恨怕也恨不起来了。”
徐丽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余正行,经常用酒把自己灌得糊里糊涂,什么时候说漏嘴也未可知。现在看来,余正行这里该不会有问题了。
余正行故作聪明,问道:“那笔开支当初不是入了财务吗?财务方面会不会有问题?”
徐丽对余正行的怀疑极力排除,别说财务不清楚,就是清楚了也没胆量说,说了只有麻烦而没有一点好处。
事情虽无结论,但这是两人春节后第一次长谈,从另一层意思讲,也算得上是一种和解。谈过金沙的事,徐丽主动向余正行道歉,说她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更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余正行解释那所谓的表妹并不是他的女朋友,连头带尾认识不到四天。徐丽大惊:“四天就那样了?!”余正行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只能装傻充愣。
临近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胡莉娜敲门进来,她代表公司一帮小年轻来邀请两位领导加盟她们的登山活动,车子已经联系好了,是胡莉娜的男朋友从报社借的,能坐七八个人。
徐丽淡淡地说:“余总现在是大忙人了,哪有闲功夫玩啊。”余正行忙说:“这是好事啊!这季节,登山、踏青、赏花,何
等浪漫啊!”胡莉娜像是发现新大陆,高兴地拍手,人也不自觉地跳起来,欢呼道:“哇,余总真浪漫,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们表演节目。”接着就跑出门向同伴们报信去了。徐丽在一旁向感觉正好的余正行提醒道:“别高兴得太早,你是还没跟这帮小青年搞过活动,到时候会要你好看的。”余正行嘿嘿一笑,没把它当一回事。
听说有人要春游,老天爷特意在这些人出发前下起绵绵细雨以添情趣。遗憾的是凡人不解其意,多有抱怨,特别是一帮女青年,为拍照而精心准备的若干套衣衫也顿时成为负担——这种天气能拍出什么好照片?但车子一出城,哇——春意盎然的广阔田野迎面扑来,大家的兴致马上被呼唤出来。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和间乎其中的紫云英,在春风春雨的摇曳拂煦和缠绵滋润下,黄得耀眼,红得闹心,让车上的男男女女欢欣不已。余正行在前些天下厂时早目睹过生机勃勃的田野,只因心情不佳,未免有些“伤春”之意;今天就大不相同,虽然他最后一个上车,但好像经过什么人的刻意安排,徐丽身边的位子谁也不去坐,他也就当仁不让地过去坐了。此时,良好的心境和大好的春光,足以诱使他随时准备进行一次青春发动。他下意识瞅了一眼身边的徐丽,不料她正合着双目,想着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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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4)
徐丽近日小有收获:金沙这下该发现赵渊是如何在“关心”着他的白雁了,赵渊也该因此而有所收敛吧,至少得把心思转移到自己这边来了吧。至于余正行,倒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能去的好搭档。“熊的服务”,亏余正行想得出来,赵渊给人的印象有那么笨拙吗?这使她一下子回忆起几年前给小磊讲的一个俄罗斯故事,其中那幅插图给她的印象最深,画中,一头熊为主人掸苍蝇,一巴掌下去,差点要了主人的命。
车里不知谁带头唱起了歌,于是大家都跟着一起唱。一曲唱罢,胡莉娜提议余总为大家来段即兴表演。
余正行的心思仍在徐丽身上。那天徐丽在医院里一反常态的表现,使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莫不是徐丽对他有意思?要不然,像她这么稳重的人何至于在旁人面前变成了一个会吃醋的尖酸女人?徐丽不肯睁眼,他不可能有中意的演出对象;而且有徐丽在身边,除非他脑子有问题,会在这时候讨这些年轻姑娘的好。他用手作个暂停的动作,说不着急,你们徐姐可能有点晕车,他得照顾一下。
有人说徐姐从不晕车,怎么你一坐她身边就晕了?大家就开心大笑,余正行不敢还招,任她们说。徐丽更不敢跳出来与大伙儿过招了,她了解这些人,特别是其中的几个女职工,上班时还能老老实实的,一旦搞集体活动,就是她们的天下,连赵渊都被她们强迫表演过“猪八戒背媳妇过河”的游戏,而这“媳妇”就是她自己。
大伙只能接着唱,等唱得嗓子快哑时,车子总算到了太白山脚下。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空有转晴的意思。车门一开,自然地拥出一阵欢呼声。不下雨真是太好了,胡莉娜等人下车时故意不记得早上下过雨,把雨具干脆遗忘在车上,只背了装着化妆品和女人秘密的小包,至多装瓶矿泉水和些许零食。装着中餐的是个大背包,由两个并不比女青年力大多少的男同胞轮流作脚夫,这样说他俩,是因为他们的名子听上去就不够雄伟,一个叫张小军,一个叫潘幼君,况且都长得又细又长。余正行曾被告知什么也不用带,但在昨天下午他灵感忽至,专门去买了一架价值三千元的照相机。
司机对爬山没有兴趣,约好下午接人的时间和地点,自己找地方玩去了。剩下三男四女,由脚夫打头阵,余正行殿后,叽叽喳喳地向山里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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