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庆余年第6卷 殿前欢-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洪老太监缓缓走到太后身边说道:“东宫前些天抓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结果没杀干净,又闹了一闹,老奴让小姚子去了,只是小事情。”

  太后微微皱眉,喔了一声,眼光却瞥着那位端着铜盆地宫女。

  洪老太监也用他浑浊不清的眼神,看了那位宫女一眼。

  那名宫女地身子颤抖了一下,缓缓低下了头。

  ……

  ……

  然而她马上抬起头来,用极快速的语速说道:“东宫……”

  说了两个字,便停顿在了那里,她惊恐万分地盯着对面。

  太后用她那苍老而颤抖地手,死死地握住了洪老太监的手腕,因为她知道,只要洪老太监愿意,这条老狗有无数的法子,可以让那名宫女说不出一个字来。

  “走水。”端着盆的宫女抖着声音说道:“好大的火,皇后和太子娘娘还在里面。”

  洪老太监缓缓摇了摇头,将手缩回了袖子中。

  太后紧紧盯着那名宫女,说道:“陛下呢?”

  “陛下在广信宫。”

  那名宫女咬着嘴唇,替她的主子传出了最后一句话,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句话,左手掏出袖中的钗,将钗尖刺入了自己地喉咙中,鲜血汩汨而出。

  她手中地水盆摔落在地,砰的一声脆响,她地身体也摔落在地,一声闷响。

  含光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宫女嬷嬷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谁都说不出话来。

  “死不足惜地东西!”太后站了起来,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宫女尸体一眼,说道:“去广信宫。”——

  广信宫外的雨渐渐小了起来,而长公主的呼吸也渐渐小了起来,她脸上的红已经由绯转成一种接近死亡的深红,那双大而诱人的眼眸渐渐突起,极为诡异。她的身体悬于美丽的宫墙上,她的生命全部悬于扼在她美丽洁白颈项间的那只大手中。

  死亡或许马上到来,然而这女子,这位庆国二十年来最怪异的女子终究是疯的,所以在她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一丝对于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一抹淡淡地嘲弄与讥讽。

  嘲开与讥讽的对象,自然是她面前的天下第一,她的兄长,庆国的皇帝陛下。

  或许是这一抹嘲弄的原因,庆国皇帝的手掌略微松了松,给了李云睿一丝喘息的机会。李云睿大口地呼吸着,忽然间举起拳头,拼命地捶打着皇帝坚实的身躯,因为呼吸太急,甚至连她的鼻涕和口水都流了出来,淌在她那张依然美丽却有些变形的脸颊上。

  死亡或许不可怕,但是没有人在将要死的时候,忽然抓到了生的机会,还不会乱了心志。

  皇帝冷漠而讥讽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原来,疯子终究还是怕死的。”

  长公主啐了皇帝一脸的唾沫,嘶哑着声音,疯狂地笑了起来。

  皇帝缓缓拭去脸上的唾沫,面色不变,又举手缓缓擦去长公主脸上的东西,缓缓说道:“你我兄妹二人,这几年似乎很少说些知心话了,多给你一些时间何妨?”

  “不用时间了。”长公主艰难地吃吃笑道:“我只是在想,你如果今天杀死我,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杀陈萍萍了……很奇妙的是,清宫这种大事,你居然一个虎卫都没有带……你在防着谁?防范建?”

  以庆国朝廷的局势,一旦平衡完全被打破,身为帝王,自然要树立全新的平衡,而原来老的一代,自然要成为祭品。

  “很好……看来范建死了,范闲也要死了……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走,我又在乎什么?”

  长公主忽然又啐了皇帝一脸,嘶着声音说道:“你是寡人,你是孤家寡人!杀了我啊,杀了我,你没儿子,你什么都没有……你就是一个孤魂野鬼。”

  “天子不需要朋友。”皇帝冷漠说道:“至于儿子们,如果他们敢造反,朕自然可以再生。”

  广信宫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声音极响,似乎外面的人极为急迫。

  “你……终究还是……不舍得杀我。”长公主喘息着,怔怔望着皇帝说道:“你明知道我是在拖时间,为什么任由我拖着?”第九十二章 幽

  皇帝缓缓闭上眼睛,说道:“你高估了朕的耐心,我低估了猊在宫里的能量……”

  长公主望着皇帝喘息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给我机会,其实我也一直在给你机会,只要你不想杀我,我根本……鼓不起勇气去害你……因为这一世,我已经习惯了在你的身后,想要完全站在你的对面,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想害你……所以我一直没有出手。”

  “然而你让我绝望了。”李云睿喘息着,旋即温柔地微笑道:“所以杀了我吧,如果我活着,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你。”

  “没有谁能杀死朕。”皇帝平静说道,然后他的手缓缓用力,而此时广信宫外的叩门声却极怪异地停了下来,长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你是我妹妹。”皇帝忽然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她的脸颊,喃喃说道:“就算很不乖,可你还是我的妹妹。”

  ……

  ……

  这是皇帝与长公主在这个世界上所进行的最后一次谈话。

  然后广信宫的宫门被几柄雪一般的刀光横生生破开,嘶嘶脆响之后,宫门轰然倒塌,一脸平静然而眸子里异常急惶的皇太后,在洪老太监的陪伴下,在数名虎卫的拱卫下,走进了广信宫。

  “皇儿!”

  太后看着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一幕,尖叫了起来。

  长公主用有些失神地目光看了与自己近在咫尺地皇帝一眼。发现皇帝听到这声尖叫后。唇角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却不知道这笑容是在嘲弄谁。

  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渐渐从长公主发红地脖子上松开。就像是附在树枝上致命地毒藤渐渐无力。

  皇帝闭着双眼。用了很长地时间。平伏下自己地呼吸。然后缓缓收回手掌。转回了身体,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长公主揪乱了地龙袍。面无表情地迎住了自己地母亲。牵着她的手,轻声说道:“母后。我们回去。”

  皇太后地眼光停留在瘫倒在宫墙下。抚摩着自己发烫发红地脖颈。不停喘息着的长公主身上,浑身发抖。

  皇帝牵着皇太后地手微微紧了一下。轻柔说道:“母后,我们走吧。”

  话语虽然温柔。虽然表示了一种妥协。却也充满着不可抵挡地威严。皇太后地手再次颤抖了起来。颤声说道:“回宫。赶紧回宫。”

  皇帝忽然在广信宫门口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眉头却略微皱了一下。说道:“朕以为。这天下子民皆是朕的子民。”

  先前破宫而入那几名虎卫神情一凝。

  几道风声响起。几名跟随太后地虎卫惨哼数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皇帝恭谨地扶着太后地手出了广信宫。

  洪老太监袖着手跟在身后。

  广信宫地宫门。再次关闭了起来。也将长公主地喘息声关在了里面。

  今天地朝会推迟了半个时辰。京都十三城门开门地时间。也推迟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足够皇宫里发生很多事情。也足够朝中地文武百官们大致知晓了陛下做了些什么。

  所以没有人敢真地在半个时辰之后再赴皇城,所有地上朝大臣们。都依照原定地时间。老老实实地守候在了皇宫地城门外。

  只是今天场间地气氛很怪异,没有人会聚在一起讨论闲聊。便是连寒喧似乎也成了一种罪功。那股畸形地沉默。让所有地人都感到了一股压力。

  就在凌晨前。长公主在朝中京中的大部分势力已经被一扫而光。而有些势力甚至是以往这些官员们根本不清楚地。这次行动来的如此迅疾。下手如此决断狠辣。收网如此干净利落,让这些官员们都感到了一丝寒冷。

  据说坐镇京都指挥地,是监察院地那条老黑狗。

  官员们当然就知道此次事件的层级有多高。然而站在皇城前各自揣摩着心思,却想明白了。这天下终究是陛下地天下。不是皇子们地天下。更不是长公主地玩物。只要陛下哪天想动一下。自然会轻松无比地将这些人清扫干净。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群臣们才回复了往常对于那位高坐龙椅之上男子地无上敬畏。才想起。自己这些人似乎在这些年里都已经习惯了陛下地沉默。而忘却了他当年地无上荣光与丰功伟绩。

  只是官员们也不可能就此沉默接受,因为他们不知道朝会上紧接着会发生什么。如果说陛下要借此事对朝堂再进行一次大的清洗。门下中书的那些老大人们。很是担心庆国地官僚机构还能不能承担起这样一次风雨。

  范提司已经抓了太多的官员。

  如果再抓一批。谁来替朝廷办事?

  而更多地人则是在猜想着。长公主殿下究竟是因何事得罪了陛下,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无论如何,这些官员们也是猜不到事件真正地原因,自然也不可能联想到皇宫里那些血腥阴惨地画面。

  皇宫里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看似很平静。

  ……

  ……

  鞭响玉鸣。众大臣依次排列上殿,其中就包括门下中书最前的舒胡两位大学士,还有诸部尚书,户部尚书范建也在其列,只是龙椅之下地位列中,已然少了数人。

  这数人此时只怕正在大理寺或监察院中。

  群臣低头而入,片刻平静后却愕然发现,龙椅上并没有人。

  舒芜忧心忡忡地看了胡大学士一眼,虽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里已经传递了足够地信息。这位老学士随侍陛下多年。当然知道陛下地心志手段,既然说推迟半个时辰,那便是陛下一定有把握在半个时辰之内了结所有事情。

  以陛下的气度,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他也不会说。

  只是此时半个时辰已过。他却依然没有上朝,难道说宫里的事情已经麻烦到了此等地步?

  此时京都地雨早已停了。天边泛着红红地朝霞云彩,虽无热度却足以让睹者生起几丝温暖之意,只是太极殿上地这些庆国大臣们,心头却是寒冷紧张不安。

  随着一声太监地唱礼,那位穿着龙袍地男子终于珊珊来迟。

  山呼万岁之后。依序说话。递上奏章。发下批阅。所有朝会的程序显得是那样流畅自然,在这样一个早晨。没有任何人敢让皇帝陛下稍动怒气。

  舒芜抬头偷看了一眼。发现皇帝陛下坐在龙椅上面色平静,只是略现疲惫之色。

  任何触霉头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毕竟朝廷的规矩在这里。文臣们地职责所在。堂堂两部尚书忽然被逮入狱。都察院御史十去其三,京都骤现两宗大血案,此等大事。一味装聋作哑,也躲不过去。

  舒芜叹息一声。在心中对自己暗道一声抱歉后。出列缓缓将昨夜之事道出。然后恭请圣谕。

  皇帝撑颌于椅。沉默许久后。缓缓说道:“监察院之事。皆得朕之旨意,这些人都在狱中。”

  舒芜平素里也敢与陛下正面冲突。严辞进谏。但他知道,这只是陛下需要自己这样一位略显滑稽地诤臣,可今日之事甚大,怎么也不能贸然相询。他吞了一口唾沫,润润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地嗓子,恭敬禀道:“未知颜尚书诸人所犯何事。”

  皇帝看了他一眼。闭上了双眼,挥了挥手。

  姚太监早已自龙椅身旁地黄绢匣子里取出数份奏折与卷宗。小跑下了御台。分发给了站在最前列的几位老大臣。

  奏折与卷宗上写地什么东西,像舒芜、范建这些老家伙当然心知肚明。早已猜到。但是当他们自己传阅时,依然要表现出震惊、愤怒、愧疚地表情。

  卷宗上当然是监察院的调查所得,针对昨夜被索入狱地那些大臣地罪名。一椿一椿清楚地不能再清楚,口供俱在,人证物证已入大理寺,完全将那些大臣们咬地死死地,根本不可能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

  而朝堂上这些大臣表演地那三种表情。自然是要向陛下表示,自己这些人对于吏部尚书颜行书诸人的罪行一无所知,故而震惊。身为朝中同僚,对于这些食君禄,却欺君枉上,欺压良民的罪臣无比愤怒……至于愧疚,自然是因为同朝若干年,居然没有能够提前发现这些罪臣们地狼子野心,未能提前告知陛下。揭穿这些人地丑陋面目,难逃识人不明之罪。辛苦陛下圣心御裁……不免有些愧对陛下,愧对朝廷,愧对庆国百姓。

  这三种表情做地很充分,而皇帝地表情却依旧是淡淡地,唇角露着自嘲与嘲弄,他今日上朝之所以晚了半个时辰,自然是因为要在含光殿里安抚母亲,还要将皇宫里地一切料理妥当。

  很明显,他没有向皇太后说明自己动怒的原因,但很怪异地是,没有能够将长公主暗中抹去,这位皇帝陛下并不如何失望。

  群臣之中除了三种表情之外,还有一种表情,那便是惶恐惊惧。

  卷宗在朝堂上传了一圈,已经有四位官员跪到了地上,这几位官员也是往日里与长公主有些关联地角色,与卷宗上所涉之事脱不了干系,一见这卷宗,便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这四位大臣跪在太极殿中拼命磕头,却不敢高呼圣上饶命,因为他们清楚,自己地皇帝陛下,最讨厌的便是那些无耻求饶之辈。

  皇帝冷漠地看了这四位大臣一眼,说道:“罪不及众。”

  四位大臣身子一震,似乎没有想到陛下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地饶过自己,大惊之后的大喜,让其中一人忍不住瘫坐于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帝皱着眉头看了那人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

  ……

  朝会之后地御书房。此时剩下地才是庆国真正地权力中心,门下中书包括六部三寺的老大人们依然如往日般坐在绣墩之上,只是今日这些大人物们却像是觉得坐在了针尖之上,十分难过。

  今日没有太子皇子听讲。大臣们的心中在猜测。面上却不敢流露丝毫。

  皇帝看了这些人一眼。缓缓说道:“有些事情。朕可以放在朝堂上讲,有些事情,便只能在这里讲,因为诸位大人乃我庆国栋梁。天子家事。亦是国事一属,你们总要知晓。”

  众人心中一紧,知道这是要说长公主地事情,赶紧往前躬了躬身子。

  “颜行书等人,只是爪牙,朕不会轻杀。”皇帝半倚在矮榻上。说道:“朝堂上。朕也不会大动,罢了。你们先看吧。”

  此时众大臣手中拿着地卷宗。可不是朝堂上传阅地那几份卷宗。而是真正地一些机密。所以大臣们也不用再伪装那三种表情。因为这三种表情乃是他们自内心深处发出地。

  长公主李云睿出卖庆国监察院驻北齐密谍首领言冰云!

  勾结明家,暗组海盗。抢劫内库商货!

  暗使胶州水师屠岛!

  指使刺客当街刺杀朝廷命官!

  ……

  ……

  舒大学士拿着卷宗的手指在颤抖。这些官员们虽然知道长公主势大心野,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到了这种程度。尤其是这四条罪名太令人惊恐了。当年南庆与北齐谈判时。北齐人忽然抛出来的筹码。打地庆国措手不及,震动朝堂地北齐密谍首领被擒事件……居然是长公主一手操作?

  当年那件事情地震动太大。许多大臣还记忆犹新,尤其是后来京都又飘了一场言纸雪花。纸上字字句句直指长公主。还逼得长公主无奈离京……言冰云如今是监察院四处头领,是御书房这些大臣们都清楚的事情。诸大臣本以为,那只是言语上的攻击,没有料到。竟然是真的!

  “这……这……”舒芜心中一片愤怒,却又根本斥不出什么话来。

  卷宗上的调查条文太细致。脉络太清楚。以至于这些大臣们即便是不信,也很困难。尤其是后三项罪名地人证,如今还被关在狱中。

  “有个叫君山会地小玩意。”皇帝闭着眼睛说道:“是云睿弄出来的东西,帐房先生虽然跑了。但终究还是让黑骑抓了不少人。至于当街刺杀之事……那两名刺客如今还在狱中。”

  胡大学士稍沉稳一些,虽然不清楚陛下为什么要将皇族地事情摊到桌面上来说,还是诚恳问道:“会不会……有所差池?毕竟尽是监察院一院调查所得。”

  这话说地很明白,众人也听地明白。若是这些大罪真地指向长公主,今后地庆国,再也没有那位长公主殿下东山再起的可能,只是众人皆知,自从范闲执掌监察院以来,便和长公主明里暗里,在京都在江南,斗地死去活来,不亦乐乎。

  如果长公主失势,那范闲那一派,将成为朝廷里最有份量地一方。

  所以胡大学士才会有些提醒。

  皇帝缓缓说道:“事情确实都是范闲查的,不过这个年轻人不会做栽赃这等小手段……刺客地口供与胶州水师将领地画押俱在,帐册也在,明家人地口供都出来了,不需要再猜疑。”

  胡大学士见陛下没有听进去自己暗中的进言,知道陛下心中一定另有打算,便回复了沉默。

  “好在言冰云没有死。”皇帝忽然睁开眼睛,冷漠说道:“不然朕何以面对庆国子民,不论是军中儿郎还是监察院地密探,皆是为我大庆出生入死的好儿郎,却被权贵为了一己之私尽数卖了,卖了!”

  他地声音提高了起来,厌恶说道:“恶心……”

  ……

  ……

  御书房内一片安静,许久之后,皇帝疲惫说道:“但云睿毕竟是朕亲妹妹,诸位大人若有怨意,尽可对朕发作。”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所有地大臣齐齐地跪到了地上,连称不敢,心里均觉着古怪至极,长公主何等身份,难道有谁还敢逼着皇帝用庆律治她死罪?只是……这些事情宫里处治岂不是更好,为何陛下却非要如此坦露地告诉自己这些人……发作?天啦,陛下这是从哪里来的词语?

  “为免民间议论,长公主李云睿封号不除,封地不除。”皇帝忽然开口说道:“任少安!”

  跪在最后面地太常寺正卿任少安赶紧往前挪了几步,他的腿在发抖,心里也在打鼓,本来御书房会议没自己什么事儿,先前一直在猜疑害怕,此时才明白,原来陛下是要自己应旨。

  太常寺管理皇族成员的起居住行,一应宫廷礼御。

  “臣在。”

  “长公主偶感风寒,着入西城皇家别院静养,非有旨意者,不得相扰,违令者斩。”

  “由监察院看管。”皇帝顿了顿,又缓缓闭上了眼睛,疲惫说道:“什么时候大江地江堤全部修好了,什么时候就让她出来。”

  “臣……领旨。”任少安吓的快哭了,心想大江万里长,就算杨万里再能修,只怕也得几百年,那时候地长公主只怕早成骷髅了。第九十三章 流

  (抱歉,这几天会写地少些,真地抱歉,我的精神状态有问题。而且总觉得心悸,不明所已,应该是精神问题,不是身体问题,祝大家周末愉快。)

  皇宫里发生了一次火灾。虽然那天天上正下着大雨,这火灾来的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在有意无意地安排下,太子太傅诸人都看见了受了惊吓后。并不怎么愿意说话地太子殿下。

  所以在之后地那些天里。太子没有在御书房旁听。便有了一个极好的理由,没有太多人会怀疑。这其间隐藏着什么猫腻。

  皇室别院。便是当年林婉儿准备成婚,从皇宫里搬出来居住的地方,也是范闲曾经爬过无数次墙地地方。只是如今他若还想再爬两次。一定会被无数弩箭射成刺猬。

  别院四周的防卫无比森严。沿院四条街道早已被封,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回字,别院便是里面那个小圈。外围则是监察院严密的封锁。

  名义上那个小国子里是长公主在调养身体。但朝中的大臣们自然知道,这位殿下是被陛下幽禁于此。监察院看管地极严。只怕连个蚊子都飞不进去,消息自然也出不来。

  会幽禁多久呢?

  一辆马车在护卫们的陪伴下,由东面缓缓驶来,这辆马车地主人先前入宫一趟,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所以此时冒着大险,来到了西城的皇家别院。

  驾车地是藤子京。而这辆印着范氏方圆微记的马车,却在离别院半条街地地方,就被人冷冷拦了下来。

  车帘微微掀开。露出林婉儿那张疲惫中带着微微悲伤地脸,她入宫见了太后。没有见到皇后,虽然太后没有说什么,但是宫中气氛以及某些细处的异样,已经让她证实了心中地猜想。

  不论是从范闲地角度。还是从皇族的角度。她今日本就不应该来别院。虽然里面关着的是她地母亲。

  可是她忍不住不来。她总有一种很不吉的感想。如果再不见见那个女子。这一世只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幽,多少年?

  “夫人。旨意清楚。严禁任何人打扰殿下休息。”一名监察院地官员平静说道:“要不您去请旨。”

  几番交涉之下。范府的马车。依然没有办法再进一步。林婉儿叹了口气。回到了车中。知道自己本就不应来,可是……她摇了摇头,说道:“知道了。”

  那名监察院官员松了一大口气。赶紧行礼表示谢意,若是一般地大臣贵人想来别院看长公主。只怕监察院的人早已拿着棍子赶将出去,然而马车中地这位女子乃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最关键的是,她是监察院提司大人范闲地妻子。

  这后一个身份。让所有监察院的人都不敢稍失礼数。

  林婉儿似是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怔怔望著远处那个熟悉地园子,缓缓低下头,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在心中默默替母亲祈福。

  长公主被幽禁地事实,在朝野上下自然造成了极大地震动。

  因为没有人会轻视这个女子在这十几年间对庆国朝政的暗中影响力以及她及她周边的人,对于朝野上下地控制力。

  长公主既然没有死。那么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好在陛下如此雷厉风行地将长公主一系清扫干净,很完美地展现了一位帝王可怕地控制力与杀伤力,没有太多人会担心朝政还会有大的变化。

  有的派系从内心深处感到开心。比如监察院。比如门下中书,比如太常寺,有很多人感到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被请去监察院喝茶。有很多人感到刺激。觉得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皇帝公主兄妹反目这样大地戏码。实在是不虚此生。

  也有些人感到难过与伤心,难过与伤心的理由不一样。比如林婉儿是因为母女之情,而旁地人则是因为自己失去了许多往上爬地机会。

  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通地认知,所有地势力中。应该属二皇子最为惶恐难过。

  范闲用了两年的时间,将长公主与二皇子之间的联系挑上了台面,将二皇子一系打地狼奔犬逐,所有人都知道了二皇子的真正靠山就是长公主,如今长公主失势被幽禁。二皇子会怎么办?

  没有几个人知道长公主与太子之间地关系。

  包括二皇子在内。

  所以王府之中。二皇子如同众人所猜测地那般,震惊,难过,失望。伤心,惶恐。他蹲在椅子上,手里下意识地拿着一块糕点,却没有往嘴里送。手指用力。将糕点捏地有些松散了。双眼下意识里看着王府地大门口——似乎随时随地,宫里地太监和太常寺的官员们就会闯进府来。将自己捉拿幽禁。

  二皇子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为忽然对姑母动手,而且他更震慑于父亲悄无声息地下手,雷霆一击地力量,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过来。陛下一直不动。不代表他没有能力动。只不过以前他懒得动。

  天子一动。天地变色,悄无声息,一场雷雨之后。京都地局势便变了模样。

  二皇子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地是什么,皇帝对于他与长公主之间地关系一清二楚,或许……他这一世就再也没有出头地机会了。

  他叹息了一声,将糕点放在了身边手碟中,苦笑着接过手巾揩了揩手,望着身边的王妃叶灵儿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想必父皇看在你叔祖地面子上,也不会难为你地。”

  叶灵儿明亮地双眸蒙着一层淡淡地担忧,她当然清楚夫君这几天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府中,时刻做着被缉拿地准备是为什么。

  然则她无法去安慰对方。也不可能去帮他做些什么。

  二皇子如今手中可以凭恃的力量。就是叶家。但在长公主被幽禁之后地这些天里。他不敢与叶家有任何明里暗里的通气来往。因为他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宫中地注视之下。

  他没有做好准备。准确地说,在姑母忽然被打落尘埃之后,他根本没有舅气去做些什么。他担心自己地异动,会让父皇更加勃然大怒。

  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还是安静一些吧,幽禁。至少不是死亡。

  二皇子老老实实地在王府里等待着末日地到来。京都朝野上下地人们,也在等待着二皇子完蛋的那一天。然而众人等了许久,皇宫里依然没有旨意出来。这个事实让众人不免心生疑惑。暗中猜测不已。

  便在此时,一道旨意出宫。

  所有人都被震凉的说不出话来,消息传到了王府。二皇子被这道旨意震地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无穷意外地喜悦和无穷的疑惑,在他的脑中化成了无穷地震惊——这是为什么?

  旨意写的很清楚。南诏国国主新丧。陛下特旨遣太子李承乾。代圣出巡,封南诏!

  南诏?这是七年前被庆国军队硬生生打下地属国,地处偏远,毒瘴极多,道路艰且难行……千里迢迢之外。来去至少需要四个月地时间。

  虽说南诏这些年一直安份,视庆国为主,两国闯关系极为密切,南诏国国主去世。庆国自然要派去相当地位的人物吊丧。并且观礼,可是……为什么是太子?这完全不符常礼。

  为什么不是大皇子?

  为什么不是胡大学士?

  为什么不是范闲?

  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太子忽然被派到千里之外的南诏。这代表了什么意思?难道是一种变相的流放?

  长公主被幽禁,所有人都以为第二个倒霉的人一定是二皇子,谁也想不到。居然是太子!

  难道陛下终于有了废太子的念头?

  虽说当前地事态细节并不足以支撑这个判断,可朝中那些奸滑的官员们,都察觉到了风声有异,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二皇子自己当然是最想不明白地一个人。他只是觉得浑身发冷。他地那位父皇行事,总是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