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白骨道宫-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良风簇拥着清阳回宫,下城头之时,遇到那个射箭救了他的少年,他站于一边让清阳过去,清阳停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十三。”
这少年的声音有些怪,这是处于变声期,正在从少年变成大人。这天下间,大多数人只是有个名,而有姓氏者极少,一个氏族想要延续都难,更何况一个家。
“你无姓,不如我送你一个姓吧?”清阳说道。
少年皱眉,他其实并不确定清阳是谁,之前那一声大喊声只将他吸引,他并没有听清楚杰前面喊的那句‘殿下’。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眼前这少年身上的那种与众不同,他见得多了那种在生死之间吓的屎尿尽出的人,而面前这个刚刚他如果慢射了一点就死了的小孩,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
他沉默了一下后回答道:“好。”
“你弓箭技艺这么的好,就以弓为姓吧。”清阳听他回答后便说道。
即使是清阳这么多年来总是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也知道这个世上,姓氏也只是上层之人才会拥有的。
“好。”少年想了想,便应了一声。
“明天我让人来接你。”清阳说道,说完便离去,他看得出来这少年的局促,尽管他箭艺很高,但是仍然是少年人。更何况因为刚才清阳差点被杀,跟在他身边的那些护卫一个个神情崩紧,身上煞气涌动,让少年有着很大的压力。
清阳离去之后,后面跟着的护卫抬着杰与皮凶的尸体下来,少年连忙上去索要那一支他射出一箭,因为是他救了清阳,那些士兵倒也没有为难。
虎陵王子瑞差一点一点被护卫杀死于城头的事传开了,那个要杀王子瑞的护卫是被妖魔附了身的,这虽然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但在这天地间也是常有之事,即使是国王死于王位之上也是有的。更不要说那些死于城外的征战中的皇帝更是不知有多少。
清阳回到宫中之后,王后也得了消息,她等在那里看着清阳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清阳看到她,竟是在心中泛生起一丝的温暖。
“瑞儿,你没事吧。”王后上下摸着清阳的身体。
“没事。”清阳淡淡的回应着,他一直没有叫过对方母后,而火蛇女也没有要求他叫过。
在火蛇女看来,与清阳之间有着一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是清阳是在她的眼中看着长大的,是她一手喂养大的,是她从小就帮着他换尿布,这一切的一切,日积月累下来,都是一种亲一种情,裹缠着清阳,让清阳与这个世界慢慢的融合,成为这个天地的人。
而陌生感则是来自于清阳的眼神,他的眼神太透彻吧,根本就不是小孩子才会有的眼神,而应该是一位洞察人世的人才会有的。
关于修行,关于得道,现在的清阳虽然没有法力,但是他却有了更深的理解,这是一种看不见的修为。
他跟火蛇女解释了一番城头发生的事后,便回去吃了东西睡去。现在的他依然是白天都还要睡上半天。
第二天后,清阳将那弓十三招了来。
此时弓十三已经知道清阳是什么人,在清阳的面前,他更加的显得不知道将手放拿里好了。
他叫弓十三来,就是为了报答昨天的救命之恩的,问道:“你识字吗?”
弓十三摇头。
这个天地之间,每一个国家都有着自己语言,然而,清阳却也知道有另一种语言名叫天地之语,天地之语算得上是真言,所有的道经都是由这天地之语书写的。
清阳问的便是这个,天地之语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懂的,即使是整个虎陵城中也没有多少人懂。
“那你就每天上午来这里吧,我教你认字识书。”清阳说道,他想要传这个弓十三一些修行功法,奈何他现不是在轮回之中可以点灵台直授法意,要传人功法的话就得先教对方认字识书。
弓十三的祖上是并不是虎陵氏的人,而是来自遥远的地方,远到弓十三连名字都不愿意去记,他知道自己这一辈都不可能回去。
他这一族原本是姓氏的,但是却早已经弃之不用,即使是他的父亲也只是告诉他们,这一族有姓氏,而且还是名动天地的大姓,弓十三不相信,他的父亲也没办法说服他,因为他的父亲也不太相信。
然而不管怎么样,他这一家人丁虽不旺,却有着一门制艺,那便是制靠弓与箭的制艺非凡,从他父亲手中做出来弓箭能够射杀鬼魂。
而弓十三也是会修行的,不过这修行却只是让他的本身比普通人强上许多,遇上真正的修行人也只有逃命的份。他往常总是觉得可惜,可惜自己家中的那一本无法修行,因为他不识字,他的父亲也不认识。
当弓十三回到家中,跟他的父亲说他要去跟王子殿下学认字的时候,弓十三的父亲大喜,说道:“你一定要认真的学习,有成之后好修行我们家的。”
当弓十三再次来到王宫之中王子殿下所在之处时,却看到另外两人,这两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大概十来岁的样子,男孩则是五、六岁,看穿着非常的普通。
这两人便是杰的一儿一女,男孩名叫哭父,名字的来源时他出生后一年多的时间内,只要他的父亲杰一抱他便会大哭,怎么哄不会停,所以被杰一怒之下起名为哭父。大家都认为这是不吉之名,但是杰却坚持要这么叫,说道:“如果是这样的命,那叫什么都不会变。”
没想到竟是应验了,杰的年纪还当壮年之时便死了,可是哭父却在他的父亲下葬之时一声也没有哭。
另一个女孩也是杰的女子,名叫喜女,喜女是在哭父这个名字出来之后改的,为了就是能够中和哭父这个名字带来的不好感觉。
清阳将他们两个也叫来学习,他们一家因为杰的死而改变了命数,是福是祸现在谁也不知。
自这以后,清阳每天上午教他们天地之语,下午便是去睡觉,而晚上醒过来之后则开始写书。他写的是天衍道诀,他想将这天衍道诀写出来,要为天衍道派找一个真正的继承道统的人。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无法再修行天衍道诀了。
就他这些日子对这个天地的观感以来,一个修行人想要修出一身法术神通,仍然是自身的灵力、法意、大道诀要三者缺一不可,但是获得这三样的方式却也多了许多,这个天地比起轮回之中那不完整的天地要复杂的多。
就如灵力便分许多种,有自身修持的灵力,提炼自身的一口精血,化生一丝灵力,不断养炼壮大,城中的大多数的士兵都会这种方式,弓十三也会,这种自修的灵力最为纯粹,想要壮大的话也最为耗岁月。
这种自修自持而获得的灵力,在许多修行人看来才是最正统的修行方式。有正统的,自也有取巧一些的,这种取巧一些的名叫炼气士,炼气士也分许多种,如服食山川之中清灵之气,有服食地煞阴脉之中阴煞,有专食太阳东升之时的那一点太阳精华,也有食星月精华的修士,这些都被称之为炼气士。
除了那以上两种之外,还有一些不光是取巧,而是专门走邪路的修士,就如老巫师,他以食魂为主,通过食魂来获得另一种灵力。
当然,还时炼丹,将天地之间的一些草木精华炼成丹,然后服食,在体内化生灵力。
而清阳这些年来也在尝试着修行,当他自修之时,发现自己的情况只怕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他的修持,感应到了自身的灵力化生。
这灵力竟是与在身上的那股护身之气融合而成的,这灵力看似宏大,却又是那么的虚幻不实,那因为气是来自于城中之人的汇集的念力。
天地之间自有法意,凭他的境界要捕捉一缕微弱的法意形成法术并不是困难的事,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
“是因为灵魂太弱了,还是因为这灵力无法驾驭法意衍化法术?”
即使是清阳曾有过可以凭借怨魔灵珠演化小千世界的手段,此时也摸不清问题出在哪里。只得一心养神养魂,然而天地之间又岂有一世安稳之人,也没有安稳一世的家庭,一国更不会有,何况在这遍妖、魔的大地,人类不过是据城而守安的一类而已。
天上突然连续降雨十昼夜,虎陵城前的那一条大河之水暴涨,虎陵国中有人冒雨出外之时,见河中有一大蛇迎着雷雨滚滚而起,不由的大惊的喊了一声:“好一条大蛇。”
这话一落,那大蛇便自雷雨之中翻落而下。
这一事情让清阳突然悟得了人言之中蕴含的一种力量,也算是一种法意,然而却也为虎陵国带来灭顶般的灾难。
那大蛇明显是在修行成了妖的,正在化蛟,然而却被一个农夫一语道破蛇身,让他没能够化成蛟,所以怀恨,欲要覆灭虎陵城。
六、封正
灰蒙蒙、黑沉沉的天空,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天空之中隐隐可见一条黑色的大蛇在翻腾。
没有雷霆闪电,唯有阴阴沉沉的大雨与肆虐的妖风。
就在十余年前,这一片大地上是有神将出现过的,那位神将曾于九天之上颁布过天条法典,虎陵城中也有一部天条法典,这部天条法典之中规定了哪些事能做,哪些不能做。
其中就有一条,妖不得随意的杀戮人类,然而就在数年之前,大家以为天地从此要走向有序时,混乱又开始了。
虎陵国王耿站在城头,朝着天空中的那化蛟不成的黑蛇大声道:“妖不得扰人,如有犯,轻则镇十年,重则封百年,难道你就不怕天条处罚吗?
“天庭何在?天条又有何用,你虎陵国阻本王化龙之路,此仇不共戴天,本王要让虎陵国就此在大地上消失。”天空之中传来那黑蛇愤怒的声音。
其实这六、七年来,国王耿也听老国王说过,天条法典上的字全都消失了,也猜到了可能天庭再次的消失的事,他们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也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天庭突然出现才没过多久,他们对于这个天庭并不了解,只是听说天庭有数个,每一个大帝各管一片地方,各个大帝的天条法典也各不同,彼此的神将还会有杀伐之事出现。
而十多年前,其中有一位大帝还被其座下第一神将连同别的大帝座下神将在天宫之中偷袭,虽未成功,却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天地还未有正统。
大雨之中,虎陵城中都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水,那水朝着城外淌去,而城头,国王耿站在那里,同样的,在他的前后左右都是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一个个张弓搭箭。
他们箭矢并不能够给天空之中那半隐于乌云之中的黑蛇威慑,但是他们的脸上画着的腥红符文却让那黑蛇不敢动。
“若是虎陵城被你覆灭,那你今生也再也别想化龙得道,整个虎陵城的人将化为怨魂缠着你。”
那些士兵脸上画着的正是一种诅咒类的符文,可以在自己死后化为怨魂缠上所杀之人,正是因为这个,所以那黑蛇才一时不敢动手。
这些诅咒符文名叫因果缠命咒,是清阳授于虔耳,让他在众位将士的脸上画的,整个人虎陵国中,修为最高的人是老巫师,但是自从开始下雨以来,老巫师就不见了,从城头只能够看到灰蒙蒙的雨中那座孤零零的木屋。
就这三百多士兵脸上的因果缠命咒便让虔耳元气大伤,与清阳不同的是,他也是在虎陵国中,他修行出来的灵力能够画成符咒,而清阳身上的灵力则不能。
在轮回之中的那个世界里,法意都被各门各派归束镇封在那里,而这个世界则没有,这个世界之中的法意散乱于天地之间,法意就像是空气一样,哪里都有,只要自身的神念能够感应到法意,便有机会施展法术。
虎陵城这种绝死的诅咒,让那黑蛇心中大怒,他修行三百余年,终得机化蛟,可是却在化蛟的关键之时,被一凡人道破蛇身,让他从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跌了出来,导致化蛟不成。这怎让他不恨,于他来说,阻人成道便是不死不休之大仇,可是要灭杀虎陵城中的那些人容易,要不被那因果诅咒缠上却难。
“哼,灭杀你等,本王自有办法消去一身因果。”
黑蛇头颈下的鳞甲如叶一般的开合,发出的声音有着一股透心的寒意。
国王耿并没有接他这一句话,他知道,接这一句话不过是让两者陷入那种争执当中,从而让对方的怒火更盛,此时可以看出对方并不想要因果缠身,一条蛇化妖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那蛇已经在化蛟的边缘,只需要再修行个十几年,便能够再次的化蛟。
“既然是我虎陵国阻了你成道之路,不若就由我虎陵国再送你一场可腾云于九天的大造化。”
国王耿的声音在风雨之中飘摇,他本是虎陵国中少有的勇士,血气旺,声音大,在此在风雨之中的声音也仿佛能够直上云宵。
“大造化?你们这些无慧无识之人又如何送得了本王大造化。”黑蛇冷冷的说道。
“为你建庙,月月奉香,岁岁祭祀,此造化可称得上大?”国王耿大声的说道。
天空之中隐于黑云之中的黑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嗡声的问道:“你欲建何庙奉我?”
“你入河化蛟,入海化龙,虎陵国阻你化蛟之路,便敬奉你为龙王,龙王行云布雨,也望你能够护我虎陵国风调雨顺。”国王耿大声的说道,他心中很高兴,因为这个灭国之灾竟是眼看就要化解了。
原本他知道蛇妖要覆灭虎陵国是大惊失色,他虽在深山之中斩过妖魅,但是这种已经能够兴云唤雨的大妖他打心里惧之,虎陵国是小国,没有护国的国师,自然是无法抵御这大蛇妖,然而这时王子瑞找到了他,告诉他怎样能够让这蛇妖不敢覆灭虎陵国,又告诉他为这蛇妖封正建庙,不但可消此灭国之祸,还能够让这蛇妖从此与虎陵国相连在一起。
至于最终是虎陵国与蛇妖和平共处呢,还是蛇妖将虎陵国变成他的妖国,这一点现在国王耿顾忌不了那么多了,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孩子瑞能够接位,那么虎陵国一定能够富强壮大的。
蛇妖欲覆灭虎陵国的劫难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城头上的士兵们都看到了那蛇妖落入了那沧澜江中。
天空之中云雨散去,阴霾了十雨天的天气终于放睛了,虎陵城中的人们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国王耿便下令,于连云山与沧澜江相接之处的一处山坡上建一座龙王庙,虎陵国所处之地在于连云山与沧澜江相抱之中,这座庙建于地势相接之所,庙门向东,庙中所立之像是一头腾于云雾之中的黑蛇,不过这黑蛇却生有双角,看着大江之水奔流的东方,同样的,那虎陵国前的那一片沃野农田也在这雕像的目光之中。
当龙王庙建成之后,国王便亲自来到龙王庙前祭告天地,从此,那条黑蛇就成了虎陵国人心中的龙王爷了,虽然这只是虎陵国人封的,但是这于那蛇妖的修行来说是有着极大的助力的,或许以后真可成为行云布雨的黑龙也说不定。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清阳依然不出虎陵城,依然每天教弓十三、哭父、喜女他们认字。
然而,之前画在那三百士兵脸上的符文却流传开来了,每一个进山打猎的人都会在脸上先画上那种死后还能够纠缠着敌人的咒文。因为连云山中多妖魅,进山打猎采药之人多有危险。这些人身上大多也都有灵力,虽然很多,但也可勉强在自己的脸上画出一道来。
转眼之间,一年过去了,这一天,虔耳突然来到清阳所在的王子殿前找到清阳,对清阳说他欲出城去。
清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出城就是为了杀老巫师,自那蛇妖落入沧澜江中之后,老巫师便又回来了。
清阳问道:“天魂化剑之术若论修行之难度实则不难,但要真能化剑而斩敌,却非一般之人能够做到,修此术首重心念,心念强者术强,心中若无杀念,不过徒具剑形,并无半点威力可言。”
“杀师之仇,捻转反侧,日夜思之,今有机会,若不得报,唯一死耳。”
虔耳低沉的说道,他那丑陋的脸上泛着红光,清阳没有再说什么,而自怀里突然拿出一杯细如牛毛般金针来,说道:“你现在出城,虽不惧那唤魂之术,但却并没有能力杀他,这是太乙金针,待你可将此针含于天魂之中时再去吧。”
清阳虽不想那个时刻想着要吞食自己魂魄的巫师活着,但是也并没有把他多么的放在心上,他现在心中想着的是怎么恢复修为。
自轮回之中逃出,又岂能在这尘世之中蹉跎一生。
只是,这一年来,无论他如何修行,修持而出的灵力都无法让他施展法术,而灵魂养炼也慢的很,此时他心中隐隐感觉,并不是因为自己灵魂虚弱而使得自己无法施展出法术,而是因为自身修持出来的灵力的原因,又或许是自己这一世肉身的特殊身份,导致自己的灵力特别。
此刻他终于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驳杂之中的森严,肉身是多么的重要,肉身不同,便决定着一个人的修行方向,而决定着一个人的肉身的因素其中有一点便是身份。
清阳是虎陵国的小王子身份,未出世之时便承了整个虎陵国的意愿,这意愿让他与天地之间大多数的法意隔绝,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施展法术,并非是他完全没有机会施展法术。
天下修行人在选取以何种方式修持自己的灵力之时,便已经是在先取今后所能够施展法术的大致方向了。如每天食东方太阳升起的那一缕太阳精华而化生灵力的修行之人,他今后的法术必定以火焰为主,若想要如蛇妖一般唤灵驱河水而化大雨,那是万万不能做到的,除非他到了那种一念生万法的圣人之境。
清阳现在无法施展法术,但是他却也知道有一种法术以后必定是可以施展,或者说那并不叫法术,而是一种衍生的本命神通,每个修士因为自身修持的灵力原因,必定会有一种本命神通衍生。
而清阳这一脉的修士衍生而出的本命神通将会是封正。
就是国王耿为那蛇妖建龙王庙,借虎陵城中的人们的祭祀来产生的封正之力。
岁流转,时光流逝,虔耳再次的来到清阳的王子殿前,他再次说要出城,这次清阳没有拦他,而是说道:“我在城头看着你吧。”
七、虔耳
相对于老巫师来说,虔耳是年轻的,即使是虔耳的师父在面对老巫师都要示之以尊。老巫师并不是虎陵国的人,而是从连云山深处而来,有人说他是翻越了连云山,来自连云山的另一边,虎陵国现今为止还没有人翻越过连云山,即使是城中各家之中为了试炼自家子弟,也只是让他们进山捕一头野兽回来,并会叮嘱他们不要过于深入,因为其中有妖魅潜藏。
而现在的国王耿成年的时候同样的入山,他遇上了精魅,但是在一番生死搏杀之中,还是王子的耿将那精魅斩杀了。他的勇武虎陵国中人都知道,因为每一年都有人成长,都会有人进山,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出来。
所以,老巫师这样一个陌生的人能够从连云山深处而来,是让整个虎陵国的人都明白,老巫师看上去像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老人,但是他一定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本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连云山脚下定居的老巫师能够给人治病,用一些花花草草治好大家的病,很短的时间内老巫师就获得了国王的接见与大家的尊敬。
这个尊敬的人中也包括虔耳,不过那是在好些年前的虔耳,现在的他心中只有对于老巫师的仇恨。虔耳的师父同样的不是虎陵国的人,也是来自于外面,不过他与老巫师翻越连云山而来的不同,他是渡过沧澜江而来。他有卜筮之术,测算出这虎陵城是一安地,然而他却没能善终。
虔耳他师父来时无处落脚,被虔耳的父亲喊回家里吃过一顿饭,后来便在虔耳的家旁边不远处搭屋落户,再后来突然有一天,虔耳的父亲有一天病倒了,那一病便没有再起来,连送到老巫师那里都等不及,虔耳就成了孤儿,然后他被住在他家隔壁的师父收留了,至于他的母亲,在他出生那一天便死了。
初时,虔耳的师父只是报那一饭之恩,后来因为亲近便生出了传他修行卜筮之术。
虔耳的资质算不得上等,最多只是中规中矩,所以他师父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将卜筮之术传给他,后来因为在一起久了,见他重恩知事,这才将卜筮之术传于他的。
虔耳与他师父之间,情如父子,那份感情深入骨髓,知道自己师父是死于老巫师之手,却无能为力的煎熬让他心中那份杀意凝炼在一起,融入了清阳交给他的那一根太乙金针之中。
正如虔耳师父心中所想,虔耳的资质只是中规中矩,然而他却有着很好的韧性与耐心,他修行非常的努力,量变终究是会引去质变的。
天魂化剑术是可以让他天魂离体,不惧唤魂术的一种法门,要正真的能够达到伤别人的魂魄之时,岂是短短一年时间可以做到的,但是却有一样方法可以让他做到,便是将天魂寄托在太乙金针之中,这样的话能够御针杀敌。
清阳并没有教他怎么使用这太乙金针,但是虔耳却自己悟出来了,在这一方面,他还是有颇有悟性的。
清阳此时站在城头,身边自然的是有人跟着,自从一年多年他险此命丧城头之后,他的护卫从两个提升到了十一个,这是一个小队的标准人数,这些清阳并不在意。
天空之中阳光明媚,照在清阳他一身月白衣服上,与身边十位身着黑色铠甲和褐色城墙形成鲜明的对比,远远的看去一眼便能够看到他。
他的头发梳的很精细,整个人看上去精致,他这一世依然有着俊秀的长相。现在已经八岁的他,看上去很沉静,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那种跳脱。
天下间类似于清阳这样的神异之人并不少见,不过,虎陵国能出一个,在虎陵城人看来这是虎陵国的运数。
虔耳一步步的走出虎陵城,站在城头看虎陵城外的感觉以自己走出来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站在城上看,虽然可望百里之外,然而却有一种困于牢笼的感觉,而此时他走出虎陵城外,虽然只能看到十里,却有一种身心解脱的畅快。
“师父,弟子这就为你报仇。”
虔耳心中默念着,一步一步的朝着连云山下的小屋而去,那小屋离城大约三余里,处于一片淡淡的薄雾之中,颇有一种神秘感。
曾经虔耳对那木屋中的人尊敬,因为他救了许许多多的人,后来对木屋之中的人感到恐惧,因为他会食人魂魄,再后来那份为师父报仇的心愿压过了恐惧。
今天朝木屋而去,是他心中想过千百回的过程。
出来之时,他没有卜筮,善卜者不卜己,因为根本就无法看到自己的命数,若要强行去卜筮,看到的只是纷乱与恶象,徒乱心境而已。
三里左右的木屋到了面前,虔耳站在那晒满了药的木屋前,木屋前有的篱笆上爬满了青色的藤蔓,开着各样的小花,院中有一个少女正在那里翻动着药材,少女一身的白衣,一头的长及腰的黑发。
在虔耳在站在那里之时,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又低头翻动着药材。
她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腰上有腰带紧束,看得出她腰很细,腿很长,她在看虔耳之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虔耳却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另一样东西,那是一种期待,期待着什么呢,虔耳不知道。
他没有推开那一脚就能够踢破的篱笆小门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因为他感觉到这院内和院外隐隐有一种两个世界的感觉,这感觉很弱,但是他那敏锐无比的感知还是感应到了,近距离之处,这院中并没有半点雾气。
这时,木屋的门中转出一个人,一个看上去格外苍老的人,正是老巫师,这些年过去了,他似乎又老了许多,每一次见到他,大家都会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他更老了,但是过段时间会发现他又老了不少。
“你终于敢出来了。”老巫师说道。
“是啊,我躲在虎陵城中这么多年,愧对师父和父亲,不能早点杀了你。”虔耳说道,他是年轻的,他现在不过二十来岁。
“杀我,你的口气真不小,我记得你是一个很老实的孩子的。”老巫师说道。
虔耳小的时候就到过这里,因为他生过病,到过这里求药。
“你八岁那年得了一场病,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现在已经死了,怎么,不报我的救命之恩,反而来杀我。”老巫师继续说道,他的眼中露出了淡淡的嘲讽。
虔耳那坑坑洼洼的脸上像是充了血一样,自他出城之时便是如此。
“你虽然救好了我的病,却唤走了我父亲的魂魄,这算什么救命之恩?”虔耳冷冷的说道,这是他心中藏了许久的话,这也是直到最近,他的卜筮之术有了一个突破才算出父亲当年突然死了的原因。
“你的父亲身体已经不好,他用那不好的身体换你能够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这份交易对他来说是值得的,更何况你还摆脱了凡人的宿命,不再如那些蝼蚁一般的在泥土之中挣扎爬行了,若非有我对你的施救,何来今日的你?”老巫师眼中泛着绿光,冷冷的说道。
“人命哪有抵消交换的,我宁愿死在那次病中,你对我的仇,我铭刻于心。”虔耳大声的说道。
也就在他话落之后,老巫师脸上露出强烈的杀意,他说道:“本巫倒要看看你从他那里学得了什么惊人神通,他自己不敢出城,却让你出来送死,你还真是愚蠢。”
“若你当日救我,那今日的我可为你做任何事,但是你已经取我父亲、师父的魂魄,今日的我只要能杀了你,死又算得了什么。”虔耳冷冷的说道,他的眼中同样溢出杀气,而且身上涌生着那种与敌俱亡的绝决。
老巫师眼中杀机更盛,顿时怒道:“那你就去死吧。”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那个‘死’字仿佛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存在,而老巫师所在的木屋庭院在虔耳的眼中成为了一张巨口,一口能够吞食魂魄的巨口,那巨口吼道:“虔耳……过来。”
虔耳的肉身在这呼喊之中瞬间倒下,却又有一个淡淡的人影朝着老巫师走去,只见老巫师此时的身体至少有一半隐于浓雾之中,他的脸色狰狞,一伸手,便要去抓那朝他走去的虔耳魂魄。
而就在这时,虔耳突然一伸手,一点金光自虔耳的眉心钻出,扎入了老巫师的眉心之中。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那仿佛能够吞噬万物的深沉巨口漩涡瞬间散去,唯有一个倒在地上的老人,院中的那股阴郁像是在这一刻被天空之中的太阳给驱散了一样。
然而,虔耳却并没有快速的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而是凭空一转,钻入那根太乙金针之中,驾驭着金针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而去。
老巫师并没有死,他在将金针刺老巫师的眉心之中时,便知道他的一缕魂魄逃了。
那个一直在院中的人少女却在此时露出喜然,只见她仰头看着天空的太阳,伸开双手,在阳光之中化为一只白鸥鸟飞腾而起,飞到虎陵城的上空盘旋着,清鸣三声之后朝着连云山深处飞去了。
少女化为一只白鸥鸟飞走,清阳并不惊讶,在看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