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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蛊殊途-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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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还被白朔拘着,就是因为他们还希望借由她从剑魂口中得知云鼎天窟的事。

    倘若可以,元夕真想对他们说,天机剑的剑魂已经沉睡了,他们不会从她这里得到任何关于秘宝的事。

    但元夕知道,他们不会相信她说的。他们只会以为她在拒绝与他们合作。

    我要真正的自由。——一个时辰前,她是这么和澹台佾说的。

    元夕相信澹台佾会将她的要求带给百里怀。但元夕更清楚,她的意愿对百里怀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能帮则帮,不能的话,他也不会为她多费一点心力。

    若白朔最后终于肯放了她,也绝不会是因为百里怀的简单几句“求情”。

    何况……元夕凉凉一笑。

    那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百里怀,真的会为她说话么?

    既然不能指望他人,不如自救。

    与虎谋皮,有时也是一种逃离虎穴的方法。先答应澹台佾,让魔道的人放下对她的戒心,然后……

    元夕垂下眸子,纤长羽睫遮住瞳仁中的光彩。

    天机剑的剑鞘闪耀金属的独有光泽,元夕静静凝视它。虽然是冰冷的金属光泽,却意外的让人感到些许慰藉。

    既然剑魂所知的秘密是那些人的目标,若她能证明剑魂并不清楚那些秘辛,那么她就会连最后一点价值也没有了吧……

    在今天她与澹台佾的面谈后,她所住的这座小楼很可能已经在那些人的监视下了。——且慢,现在应该还没有,毕竟澹台佾才刚刚离开,但当他将今天与她的会面的情形传给百里怀之后,就难说了……

    要开始奋战了。孤军奋战……

    视野中忽然亮起一抹微光!元夕一怔。

    眨眨眼,她定睛望去——

    只见那曾经死铁一般的天机剑,忽然亮起了细碎紫芒。

    紫色光斑渐次绽放,流转萦绕,从零零星星到烈火燎原……

    唇角忍不住翘起,元夕弯起了眸子,凝视那金属剑身上那热烈紫华。

    ……

    半盏茶后,彻底苏醒的剑魂娃娃飘在剑身上,懒懒地伸展身体。

    “咦,居然已经下雪了?”娃娃看见窗沿上的薄雪,“我睡了多久?”

    “两月有余。”

    “是嘛……小夕?”它奇怪地看着那只突然挡在它眼前的手。

    “小天,”元夕神色凝重,低声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日渐黄昏。

    ·

    在临潮城,连雪都是温柔的。

    元夕站在窗边,看着地上的湿迹。昨日下的雪,今明已经化了个干净。

    或许,这第一场雪,也是这个南方小城的最后一场雪了。

    “小夕?”身后,剑魂轻唤。

    元夕应了一声,目光从那些化开的雪水上收回。

    转回身,她看到剑魂用一种询问的眼神望着自己。

    元夕微不可察地点头,然后在对方的视线中,落座桌旁。

    她先是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轻声道:“小天,你醒了么?”

    空气中一阵奇异的波动,仿佛室内突然吹起了一股凉风。

    在元夕眼中,她看到剑魂身上有淡紫的光华一掠而过,而后一切如常,那个扎着包子头的娃娃仍旧好端端地浮在天机剑上。

    但元夕知道,现在,除了她,其他人亦能够瞧见剑魂了。

    深知剑魂平时绝不愿意现身人前的习性,背对着敞开的窗,骷髅蛊给剑魂娃娃一个感激的笑,然后道:“今天觉得好些了么?”

    “还行。”剑魂娃娃拨弄着床帏的流苏,“明天出去玩吧。”

    “多静养一阵子吧,不是才刚从醒过来么?”元夕柔声道,“上次你突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老毛病了,隔段时间就要发作一回,下次你直接把我丢箱子里,过十年再来看就会发现我又生龙活虎啦。”

    元夕险些失笑。十年?太夸张了些……

    清咳一声,她微笑:“昨天和你说的,云鼎天窟的事,你还记得么?”

    娃娃一脸兴趣缺缺:“又提它作甚?”

    “今早,那个叫的澹台佾人又来了。”元夕顿了一顿,软语道,“你知道,昨天我答应了他,会帮他找到云鼎天窟的……而且,我自己也想进去看看呢。”

    剑魂瞧了她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的样子:“真是的……就算我说那个什么天窟根本不存在,你也不信对不对?”

    元夕语气带笑:“不存在么?”

    “存在又怎样?”它表情不是很好,“你知道上个想打天窟主意的家伙现在怎样了么?”

    元夕一顿,笑着说:“那又怎么样?就算那人运气不太好下场惨烈了些,可难道人人运气都那么差么……小天,你对我说个实话——我就不信,和云鼎天窟相关的,真的只有坏事而已。”

    娃娃瞪着元夕,后者一脸笑意。

    半晌。

    “……就一个。”剑魂撇撇嘴,“这么久也就出了一个,你就别想了。”

    “是谁?”

    剑魂却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那人和我不对付。我想起他就讨厌。——你别问了,问了我也不说。”

    元夕语气苦恼:“可是我现在能问的只有你啊。小天……”

    剑魂一脸烦躁:“不说就是不说,想知道问雷炎去!”

    元夕皱起眉,“小天……”她口气古怪,“你该不会其实根本不知道云鼎天窟的事吧?”

    娃娃跳起来:“谁说我不知道?我天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就算中间睡了那么一两百年我也比那个死脑筋的雷炎要厉害得多得多得多!”

    “……”

    鸦雀无声。

    元夕捂住额头。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她整个人就生生似写着“白期待了”四个字,肩膀都耷拉下来。

    娃娃黑着脸不出声,突然一个扭身,钻回剑中去了。

    元夕保持着捂额的姿势,时不时叹口气。

    院外,十丈外的墙头上,一双眼睛将这一幕看了个分明。

    室内再无动静。那双眼睛悄悄隐没墙后。

    暗夜中,一个轻盈的身影自墙上飘落,径直飘向东南面的一处殿宇。

    蛊师的殿宇。

    作者有话要说:

    妹子们,新年快乐!~=3=

    话说直到一小时前,我才发现俺一直把“横塘巷”和“横塘镇”搞混了(捂脸)……元夕和白朔之前住的地方是“飞桥镇横塘巷”啊郁卒……结果我这个二货居然“横塘镇”“横塘镇”了四十几章!(捶墙)

    咬咬牙,改!一章一章地改!内牛满面……

    新的一年,哪位神仙都好,请赐给我一个精明能干的大脑吧感激不尽!》 《

    最后,谢谢小纾、八里还有陌陌的雷子~╭(╯3╰)╮草裙舞扭扭~~

 46章

    “天机剑是这么说的?”

    月光下;传音盒中传出一个清雅若兰的男音。

    “嗯。”阿娣点点头。

    盒中顿了一顿;问:“白朔;你怎么看。”

    蓝衣蛊师立于月下;面色沉静。

    雪后的夜格外森凉,阿娣望着长久沉默的蛊师。

    自从两天前那个白天,他从外面回来;人就变得……

    阿娣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她真切地觉得,这几日的白朔,和之前那个会耐心教导她所有事的白朔,有了一些不同。

    为什么?

    是什么;让他变了?

    阿娣正自迷惑;忽听得白朔淡淡道:“阿娣。”

    阿娣一个激灵,大眼睛紧张地望着他。

    “他们说那番话时,你人在哪里?”

    阿娣无措地望着白朔,她隐约感到这句询问非常重要,而她觉得“我正在墙头上”这个答案好像有哪里不对……

    “白朔是想问,”百里怀适时解释,“阿娣,你觉得,他们发现你了么?”

    恍然大悟,阿娣认真地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一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当时隔得很远,差不多有……从这儿,”她抬手,指了指数丈外的院门,“到那儿,那么远。”

    低下头,阿娣小声说:“太远了,我只听得到他们在说话,看不到他们的脸……”

    那边的百里怀顿了一顿,然后出声相询:“白朔?”

    白朔声音淡淡:“约莫十丈。这个距离,接近骷髅蛊听觉的极限。”

    以有心对无心,如果连有备而来的阿娣都只能勉强听到屋内的谈话,那么,对方没理由会察觉在十丈外正有一只骷髅蛊伏在墙上窥探。

    “那么,你是认为他们没有发现阿娣了。”百里怀表示明白,略一思索,道,“若如此,有两个可能。”

    他轻声分析:“一是天机剑的确不知道云鼎天窟的事,或者说,它知道的没有雷炎剑来得详细。第二个可能……”

    斗穹天道的主人轻轻一笑:“它在说谎。不过谎言的对象不是我们,而是那个能与他交谈的骷髅蛊。”

    白朔不出声,在很多事上,即使他不说,百里怀也能明白他的想法。

    “白朔,接下几日,恐怕还要麻烦你的阿娣。”百里怀笑道。

    只有同为骷髅蛊的阿娣,才能在不让元夕察觉的同时,探得她与剑魂的对话。

    阿娣听了百里怀的话,鹅蛋脸上同时浮现出跃跃欲试与苦恼的神色来。

    “怎么了?”白朔问,那边百里怀亦是一顿,然后用带着笑意的口吻问:“阿娣不愿意?”

    “不是。”阿娣老老实实回答,“只是靠近那个人,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白朔眼神了然,百里怀笑了一声:“想杀了她?”

    “嗯。”

    “这没什么,”百里怀柔声道,“你还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本能。——白朔,我让人带给你的那十个女子,还未送到么?”

    “过犹不及。一日一个,对阿娣来说,足够了。”

    “今天阿娣立了大功呢……不妨多给她一个,对于有功的人,总需要适当奖励不是么?”

    白朔语气淡淡:“我怕撑坏了她。”

    百里怀轻笑一声:“只怕是你舍不得那些女子,横竖又不是你出的人,那么小家子气作甚?用完我再派人给你送来便是。”对阿娣道,“阿娣,去和那些穿黑袍的人说,今日让他们多送一个药人到你房中,就说是我说的。”

    阿娣眼睛一亮,又不敢应,只拿一双眸子偷瞟白朔。

    白朔没反对,神色显然是默许了,阿娣低低欢呼一声,欢快地奔了出去。

    那厢,百里怀轻轻一笑:“早些答应她岂不是好。她能从人血中得到满足并获知记忆,你也可以省事些,早日得到一个强大机智的骷髅蛊,一举两得。”

    “一下子吸收太多的记忆,可能会令她崩溃。”白朔淡淡道,“循序渐进,才是正确的方式。”

    “这么小心?可知你果然是将她放在心坎上。”百里怀调笑道。

    白朔不置可否,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那个澹台佾,你立刻将他弄走。”

    “澹台?”百里怀讶异,“他惹你什么了?”

    “你觉得呢?”白朔语气冷淡,“我倒想知道,你将他留在这里是何意?”

    那边静默下来,白朔冷笑一声,“莫非你是对我不放心,才特意放个对头来监视我?”

    百里怀一声叹息。

    “白朔,你想赶澹台走却又不愿意说出理由,这也都罢了,竟然还说这种伤和气的话。”澹台佾声音带着些许无奈,“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你就可以让我将澹台调走,又何必等到今天……”

    “那么,你的意思是,澹台佾在这里完全是出于他的自愿?”白朔语带嘲弄。

    “当然——不是,”百里怀也笑了,“白朔,明人不说暗话,你对那只骷髅蛊的态度,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毕竟,她可是第一个背叛了你,你却仍将她留在身边的人。”

    “所以,你不能怪我此番多事……我有我的顾虑。”

    语气恳求,字字有理。但凡一个通情达理些的人,听了之后都会对百里怀的行为释怀,性子软些的,或许还要感念愧疚一番。

    可惜白朔原本就没兴趣追究百里怀这点心计,所以这一番解释在他耳中听来,毫无意义。

    用凉薄的口吻,他简单抛出一句:“明天之后,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妖出现在这里。”

    那边百里怀似在无奈抚额。

    “好吧。”百里怀道,“十只赤眼鸦蛊。”

    白朔冷笑:“我还没向你兴师问罪,你倒先讨要起好处来。”

    “你总得让我有理由堵住澹台的口,十只赤眼鸦蛊,不是很好的解释么?”

    “……五只。不愿意就派人来替那个人妖收尸罢。”

    “成交。——那么就先这样,留意那边的动静,明日此时,传音盒联系。”

    “明日有雨。”

    “那便后日。”

    “后日亦然。”

    “……”百里怀默了一默,“白朔,你真舍不得那五只鸦蛊?我可以用二十个妙龄女郎跟你换,直接送到你房中你觉得如何?”

    啪。小盒被丢到了桌上,失了月华的传音盒蓝光闪了几闪,很快黯淡。

    有浅淡的阴云,掠过皎月,月色蒙上阴翳。

    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自远处极快地掠过来。

    阿娣回来了。

    她苍白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晕,一袭白衣在夜里翩跹,空灵中透出几分诡异。

    “白朔。”她欢欢喜喜地靠过来。

    蛊师略一抬手,阿娣慢下步子,极熟稔地坐在他边上,热烈的目光向着他,

    两人相隔极近,阿娣眯着眼,感受男子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艳丽容颜上神情惬意。

    “很开心?”蛊师的声线低沉如颤动的筝音。

    “嗯。”眉目慵懒,她似一只餍足的猫,纤指在他衣角轻轻拨弄。

    “进屋睡吧。”他道。

    手下动作顿住,仰头,她望住白朔,小小声说:“你……今天也不陪我?”

    “对。”他淡淡道,仿佛没看到她脸上的期盼,“而且今后也不会。”

    阿娣垂下头,神色失落。

    枝头有黑鸦嘶鸣,未几,忽然扑棱一声,拍翅而去。

    “阿娣。”白朔忽然道。

    “嗯?”

    “那些记忆,让你难受么?”

    阿娣摇摇头:“不会。”她想了想,“只是一些……嗯,零碎的景象,一点也不难受。”

    “是么……”

    她轻轻点头,依着他,眉目宛然姿态温驯。

    这只蛊,与另一只,真是不同。

    空气中静默了片刻,慢慢地,响起男子的声音:“阿娣,若我要你离开,你觉得如何?”

    阿娣一怔,当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后,瞬间惊恐地睁大了眼。

    咚的一声,骷髅蛊跪在冰凉的地上。

    她仰着的脸上,满是惶恐。

    “阿娣做错了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

    白朔沉默不语。

    阿娣更加害怕,她颤抖着膝行两步,俯下|身,将头颅贴在男子光洁无尘的鞋面上。

    “别赶我走……”她低低地,战栗着说,“阿娣会乖乖的,你别赶阿娣走。”

    静夜中,仿佛有谁几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起来。”白朔说。

    俯着身子的骷髅蛊依旧在颤抖,一动不敢动。

    面对这样惶恐而卑微的骷髅蛊,蛊师眼中滑过一丝烦躁。

    “我说‘起来’。”他加重了语气。

    纤弱的身躯抖了抖,缓缓直起,却依旧低着头。

    “没事了。”他说,“去睡吧。”

    阿娣不敢看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白朔径自起身,风鼓起他的广袖,如无声浪涛。

    白朔径自起身,风鼓起他的广袖,如无声浪涛。

    他朝他的寝房走去。

    阿娣在他身后,用力咬住唇。

    那只黑鸦飞出了院落,飞过树梢,飞过楼阁,一直向东飞。

    。

    旭日东升。

    今晨的日光颇好,朝霞拖曳了大半晴空,若一缎披散的红绫。

    接连两日都是雨天,地面湿滑。清晨起来,元夕打着呵欠推开院门,见石阶上有些污渍,正想着今天打扫的小厮态度需要端正嘛……可巧对面就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把大扫帚。

    那两人一抬眼瞧见元夕立在门前,顿时双双一怔,大抵是从未见过这处院子的主人起得这般早。

    元夕笑了笑,转身正要回房,就听那边“哎哟”一声。她回眸一看,原来是高的那个跌了一跤,地面粗粝,登时将高个子撑住地面的手擦掉一块油皮。

    高个子捧着手哎哟哎哟,矮的那个在旁念念叨叨同伴走路该多留神,元夕看得好笑,从台阶上下来,边朝他俩走去,边说:“我这里倒有些治跌打损伤的药,不嫌弃的话……”

    她的脚步凝住了。

    清冷的晨雾里浮动着一种甜腥的味道。

    这味道来自于那只破皮的手,经由清晨的风,传入骷髅蛊的鼻腔,燃起一股钻心的灼热。

    元夕脸色大变,猛地捂住鼻子。

    然那股甜香无处不在,它包围着她,顺着每一个毛孔渗进她的骨髓里,带出野兽的低吼……

    对面,香气的来源还不知死活地朝她走来。——他们在说什么?好像是“那真是多谢了”……只看到嘴在动,声音嗡嗡的听不清楚……

    指甲不受控制地伸长,元夕瞪着那两只移动的物体,喉头颤动……

    突然猛一握拳,元夕旋身就跑。

    重重甩门,将那些惊诧的人声关在院外。

    她一路狂奔,视野中所见一切皆失了色彩只余黑白。竖直的瞳孔如黑夜中的猎豹,鱼形黄玉在腰间剧烈闪烁……

    一直奔进房中,扑到床上将自己埋进被中。

    好难受……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

    血……

    “小夕?”一个娃娃音突然响起。

    天机剑就在桌上,剑魂娃娃从剑里钻出来漂浮在剑身之上,好奇地望向藏在被中的少女。

    即使隔着厚厚的被褥,也能轻易看出里面的人在不停地轻轻发抖。

    “小夕?”它又唤了一声,童声软软,“你怎么了?”

    被褥静止了一瞬,然后被里面的人霍地掀开。

    剑魂倒抽口凉气,瞪着眼前的一幕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白朔,你怎么看?

    元芳,你怎么看?

    噗嗤……

 47章

    剑魂一直知道;在元夕身上发生了某种异变。

    但直至今日,直到它亲眼目睹那具从被褥下钻出来的东西时……

    它才明白,原来做再多的猜测,只有当你看到了事实,才知道世界可以多荒诞。

    望着那具森然白骨;剑魂面色几百年没有过的难看。

    而白骨直直地望着它——用它黑洞洞的眼眶;冷冷地向着它。

    剑魂一怔;猛地省起一件事来。

    骷髅蛊与天机剑是绝对的仇敌;一个极阴邪;一个极正气。

    若是正常情形下的骷髅蛊;应当会本能地避开克制它的仙剑,但瞧小夕这个架势……

    要命,她果然朝这边过来了!

    剑魂急得满头汗;以元夕现在浑身邪气的状态,只要一碰到天机剑,必定会被剑气所伤,它认得她是小夕,天机剑可不认得!

    “小夕!停下来!”它大喊,一面以自己的灵力压制天机剑呼之欲出的锋芒。

    那具骷髅依旧向前。

    “停下,别靠近了!”剑魂娃娃竭力试图唤醒她的理智,但却看到她恍然不闻般一步步接近——

    惨白指骨抓上了剑柄!几乎同时,白烟从骷髅蛊的手上滚滚冒出!

    娃娃惊叫一声扑过来,却径直穿过了骷髅的身体落向一旁!

    它焦灼地回过身来,一眼看到那双手竟还握在剑柄上,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

    “小夕!”它冲过去,徒劳地去抓那双手,半透明的小手从雪白的手骨中不停地穿过……

    剑魂面色煞白,就在此时,它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没事。”

    声音就在它耳旁,剑魂怔住了。

    然后它就看到那冒着烟的指骨缓缓抽离了天机剑,最后,哐当一声,天机剑砸在地上。

    瞧都不瞧地上的剑一眼,剑魂紧张地望着元夕。

    似是察觉到剑魂的目光,元夕缓缓抬头,给了它一个微笑:“真的不要紧。”

    说这话的时候,她裙上佩戴的鱼形黄玉的光芒正渐渐暗下,而骷髅的身上漾起一阵奇异的波动。

    两个呼吸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剑魂的眼前。

    “瞧,这不是好了么。”元夕笑了一下。

    娃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它仍蹙着眉。

    元夕慢慢坐进床中,调息了一会儿,才道:“我想,天机剑应该可以克制骷髅蛊的邪气。”

    所以她方才是故意去碰天机剑的?

    娃娃整张脸都皱起来:“如果你判断失误怎么办?万一一它直接就把你烧成灰了呢?!”

    “哪里就这么倒霉……”元夕语气轻松,试图轻轻揭过此事,但娃娃却拿一双大眼瞪她。

    元夕心里叹一声,脸上却笑得越发自然:“反正都过去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她站起来,踱到桌旁端起茶杯,也不管里面装的是隔夜茶,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过咽喉,元夕满足地叹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剑魂飘过来,看到她仍旧惨白的面色,不由担心:“你真的没事了吧?——那茶都过夜了,让人换一壶吧。”

    元夕摆摆手,一杯接一杯将一壶冷茶饮了个涓滴不剩。

    “我怀疑我的身体出了些问题。”

    搁下茶壶,元夕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剑魂皱起眉。

    摸着自己的咽喉,元夕神色若有所思:“之前我就一直在疑惑一件事,本来以为是我那时大意了,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手指触着脖颈微凉的肌肤,依稀还能感到那里曾一片灼烫,如烧得通红的铁烙。

    目光转向窗外,曾经晴朗碧蓝的苍穹,不知何时已漫起了重重阴云,令人想起那一日,也是这样的阴天,她被一个疯子下了禁制。

    元夕一直想不明白,以骷髅蛊的敏锐听觉,那天她怎么会连白朔走到了自己屋外,她都没发觉?竟然让他在外头将她与澹台佾的对话全部听了清楚,直到最后他自己走了出来,她才恍悟原来屋外有人。

    之前她还感慨临潮城的冬天格外地冷,如今想来,自己觉得畏寒,恐怕根本与天气无关。南国的城镇怎么可能比地处北面的飞桥镇来得更冷?真正不对劲是她,是她变异常畏寒的体质。

    她情不自禁抚上了自己的面颊,那柔软的触感让她心情复杂……而在她右手边,梳妆台上的铜镜正映出一张脸,瘦瘦尖尖的下颔,秀致的修眉。

    元夕走过去,俯下|身,对着镜子,怔望良久。

    “到底怎么了?”剑魂问,“刚才你说你身体出了问题,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元夕回过神来,将视线从铜镜上挪开,轻声说:“嗯,是这样……”

    她顿住了,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先是快步走到窗前向外头望了一望,面色稍安,然后转身走出房门,将整个院子逡视了一遍,这才回到屋中,又将房门与窗子都敞开。

    “你在做什么?”剑魂忍不住问。

    “嗯……去确认一下,屋外不会有什么怪东西。”

    元夕的神情颇奇特,剑魂觉得自己在她脸上看到了苦恼,还有一些道不清的情绪。

    “可你不是可以直接听到整个院子的动静么?”剑魂奇道,“上次那个谁,趴在墙上的,隔得够远吧,你不也发现她了?”

    元夕蹙起眉。

    “我不知道……”她迟疑了好一会儿,忽然抬手按住自己额角,“我也希望不是我的问题,但是……”

    紧紧抿唇,低垂的睫毛遮住她眸中流转的情绪,“我想,如果那天来的不是阿娣,我一定不会知道外面有人正趴在我的墙头上。”

    正因为来的是一只骷髅蛊,一只和她同属一个蛊师的骷髅蛊……她才能那么及时地察觉对方的存在。只因她们彼此是天敌,故而对互相的气息才分外敏锐。

    元夕已经尽可能用平淡的语言去表述这件事,但当她说完,她还是看到剑魂娃娃整张脸都绷紧了。

    “你的五识变弱了?”剑魂坐直身子,表情严肃。

    “……大约。”她不想说,对,是的,没错……

    她的五识变弱了。

    不止是五识。寒暑不侵的骷髅蛊,居然会在一个甚至连雪都没好好下过的小镇上,冻得瑟瑟发抖,还有时不时的莫名困倦……

    这具身体,是不是要坏掉了……

    ——这个念头就像一道惊雷,在元夕脑中炸出大片白光。

    元夕知道自己脸色一定变了,不然剑魂娃娃不会着急地盯着她问“你想到了什么?你究竟怎么了?快说啊”……

    眨了眨眼,元夕扬起一个安抚的笑:“没有,没事。”

    “撒谎!”

    “……”顿了顿,元夕叹口气,“我担心,方才的事会再重演。”

    娃娃一怔,表情转为迷茫,显然没弄懂元夕在说什么。

    “方才在门口,有个人流血了,而我突然觉得……”元夕觉得难以启齿,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选择了这么一个话题去转移剑魂的注意力。

    但最终她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因为她也想听听剑魂对那件事的见解。

    “……我觉得,那血,很……诱人。”

    剑魂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

    “……诱人?”它犹犹豫豫地重复。

    “嗯,像一盆……喷香四溢的灌血肠之类的。”

    “……”

    室内,两人大眼对小眼。

    半晌,剑魂道:“以前也有这种情形么?”

    “不。”元夕摇头,“今天是第一次。”

    剑魂凝眉,元夕也低头思索。

    约莫半盏茶后,两人视线相对,在对方眼中看到的皆是不解。

    元夕摊摊手。

    “算了,总之以后注意远离厨房还有屠宰场什么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说。

    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么?

    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元夕用布缠着手,将地上的天机剑拾起来放回桌上。

    “说起来都第三天了,那边一直没动静。”剑魂忽然道,“你说,他们该不会知道我们是在……”

    它的话止住了,因为元夕正朝他做着“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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