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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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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不给冤主辩解的机会,如滑溜的小泥鳅一样唰地无影无踪。

    我看看四周,空空没有任何装修痕迹并且裸突出不完整的水泥墙面的房间里,只有那堆人为的碎石块最显眼。望着那个以人力踢出来的洞,可以看到隔壁房间露出来的钢条与灰砖块。

    低头看到盖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个偌大的金边逆十字绣图在隐约的月光下漂浮在衣料浓烈的黑暗中,团长的黑色的绒毛大衣。

    我拍拍自己痛得无法集中精神的头,努力沉思几秒后才忍不住抱怨,“又打晕我,难怪睡起来噩梦连连。”果然一点都不能对他放松,上一秒笑着跟你聊天,下一秒在你刚从他无害笑容中醒悟过来,他已经让你直接躺平。

    这里是……旅团的基地?那奇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跟踪我们不太可能,实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该不会是在广场那边被信长他们用双重追踪钓上来的吧,我记得他们对那十几只蜘蛛二十亿的悬赏金眼巴巴很久了。

    奇犽在这里,那小杰呢?

    刚想完小杰,门外面一声高亢的叫喊就回荡在走廊上,“奇犽,你在吗?”

    是小杰因为嘶吼而带着沙哑的声音,他继续用力在远处大吼,“一起把这个家伙打倒!”

    似乎喊得很认真,可是不太像是小杰的个性,虽然还是个孩子而且心地也不错,可是不代表他会随时都很冲动。除非他们还有伙伴落到旅团手里。

    小杰喊完后中间出现了一段出奇长的寂静,没有任何打斗声响传过来。我披着他的衣服坐在木板上,这里真的很静谧,一切都像是被凝固的黑白速写画,没头没尾的凌乱。不完整的窗户有些塌陷,压扁了探进头的月亮。

    我觉得还是出去看看,这种安静总是不正常。然后坐在木板上一会,才终于有些无奈地对着空空的地上说,“我的鞋子呢?”总不可能被耗子叼走了,一般来说就算叼走也就叼一只回去做窝,我注定要光着脚走路?

    他的标志性大衣对我而言还是太长了,我一时又找不到抵御九月深夜低温的替代品,这里不比家里什么都有。

    我卷着两只过长的袖子露出手紧提着衣摆,没穿鞋小心地摸索着走出去。门外是一条长走廊,月光穿透窗外没有叶子的树梢,亮透了半边阴暗。

    仔细点看还可以从这里看到树那边远处一条没有修完,全是碎石泥巴的公路。公路两边全是隐隐绰绰的高大黑影,那些全是被时间压垮成粗糙的半成品的高楼。也许我站的地方也是其中的高楼之一,真难为他们可以找到这里,要打要退都方便的空旷无人区域。

    不过人都跑到哪里去了?我走前几步试着喊,“有人吗?”当我出声那一瞬间白光已经斜切开眼前的黑幕,刀刃的薄利无限放大在我视线里。

    刀与人都僵持了几秒钟,信长立刻从黑暗那边跳到廊边的月光中,整张脸扭曲得像只巨蜥蜴,吐出又长又弯的红舌头对我一阵怒吼,“你出来干什么?要是刚才把你砍了团长还不宰了我。”

    我又不知道你蹲在这里等着砍人,我刚才还在猜想你们团长是不是在敲晕我后,就无情地直接将我丢到没人的废墟里,任我睡着自生自灭呢,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信长手拿着武士刀突然冲到窗前,脸色阴沉地冷哼,“被那两个小鬼耍了,还算有点脑子。”

    我脑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抓不住的微光,画面好像有些眼熟,却又完全想不起清晰的场景。我没有深想下去,半抱着半提着身上的大衣说:“就剩下你一个人吗?信长。”如果还有别人,奇犽跟小杰可没法走脱得那么轻松。

    “团长带着他们去拍卖会了,这些事你不用知道,等团长回来再说。”信长利落地将刀收回刀鞘,刀刃的白光如一条河流,顺着他的指腹淌下去的动作熟稔到似千万次的演练。

    团员可不会对非团员说旅团的事情及任何行动,哪怕这个非团员跟他们很熟。这是以防对方落入像派克那类让人完全没有秘密的念能力者的手中,更何况我还弱到让人完全没有信心把秘密交给我。

    拍卖会,友客鑫,我可不信那个动辄就要搞到人神共愤的领导者,会有那个雅兴带着蜘蛛们去举牌跟人竞价艺术品。一想到他做事完全不给人留后路也不给自己留余地的行为,哪怕对方同样是人神共愤的黑道集团,我也庆幸不起来。

    “米露,你回去睡觉吧。”信长抱着刀,精神颓散地往回走,他背着我不是很在乎地自语,“不过你来友客鑫干什么,在广场那边看到你在喝水时我跟玛琪都吓一跳呢。”

    是我被吓一跳才对,谁知道随便拣个路边摊子坐下来都可以遇到你们。

    我往前一步喊,“信长。”我看出他的不对劲,像是被剥离了什么东西的感觉,看着真难受。

    “干嘛?”信长站住回头,用那双半死不活的下垂眼看过来。

    我沉默了一会,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有没有蜡烛?”这里对我而言还是太暗,而且我也没看到电灯。估计有电线也被侠客扯走,蜘蛛脑有的是本事,他可以在任何穷乡僻壤的鬼地方蹭到网线跟电线,有台电脑对于信息处理总是事半功倍。

    信长懒洋洋地低头从袖子里摸了一阵,然后摸出两根蜡烛,一甩手就习惯性往前丢过来。我连忙伸手去捞,可是因为光线昏暗的关系摸不准物体飞来的轨线,我眼睁睁地看着两根蜡烛从我头上悠哉哉飞过去,然后掉到我后面的地上咕噜噜滚回黑暗中。

    信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还抬着手的我,那没有表情的表情似乎写满了,“拜托给我一个你有生存价值的理由好吗,一根蜡烛就可以干掉你。”

    我收回手重新将往下滑的大衣提高些,有些尴尬地说:“我去找回来。”我知道自己很废,所以不用那么绝望地看着我,很多时候这种表情这种眼神,其实看的是死人。不过你袖子里到底放了多少东西,连蜡烛都有。

    好不容易从地上摸到一根圆滚滚的蜡烛,我才想起自己遗漏了什么,连忙回头喊,“信长,有没有火柴?”没有点火工具给我蜡烛也没用,我总不能学燧人氏钻木取火。

    走廊一片黑与银的不相溶,除了我蹲在这里外哪里有人。信长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全是黑暗,蹲着是看不到光的。披在身上的逆十字外衣有些重,我被压得有点窒息。

    努力一会又摸到另一根蜡烛,却发现断成两截,烛心线连着两截中间欲断不断。

    我手里拿着蜡烛在地上蹲了好久,才慢慢站起来,有些麻痹的双脚踩过满地灰尘往刚才的房间走,绵软幽长的黑夜在身后流淌。还是太安静了,只是突然发现我站在他的世界里时,也是如此安静。也许撇开那些血腥味十足的血海深仇,他一直都站在这种安静的地方里看书吧。他的世界无所谓好坏与黑白,只有这种任性的无声无息。

    我将蜡烛随手搁在手边,默默坐到简约的临时床上,拢紧大衣面对着黑得朦胧的房间。在这种地方补眠真是件苦差事,温度实在太低。

    伸手往大衣里自己衣服的口袋中摸了下,发现明洛给我买的手机还在,上面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因为我并没有在友客鑫迷路过。

    最终还是放弃了拨打的行为,我惧怕自己的出现会让明洛左右为难,我是如此心疼着他。将头埋在膝上一个人有些闷地轻念着,“两只小熊在路上走啊,我们有花一样美丽的心灵,盛满了三万六千种颜色……”我是如此入骨入髓地爱着属于艾斯米人的繁华之城,无论黑夜还是黎明。

    也是如此地爱着你,一直都不曾改变过的心意。

    夜的呼吸总是比白昼有阳光的日子来得重,我蜷缩在大衣里靠着一点余温补眠。睡眠不足最糟糕的状况是身体会莫名其妙高烧不退,所以只好努力地闭眼来保证身体的休息。

    睡迷糊间有人轻轻拍了下我的脸,温柔地叫我,”米露。“我睁不开眼也不去管他。

    拍变成用点力气的掐脸,不管不顾一定我要醒过来。为防明天醒来后发现毁容我只有困难地睁开眼,一支蜡烛点燃了放在木板边,昏黄的焰火脆弱得随时会被黑暗压灭。

    “米露,写上你的名字跟生日。”烛光下那个趁夜归来的黑发男人一脸脏兮兮,白色的衬衫破破烂烂得像是两块布挂着,一身摸爬滚打的狼狈痕迹丝毫不影响这家伙的好心情。

    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他又跟别人起冲突,而且一定还是高手,不然要把他逼得这么没有形象的糟糕样子也不容易。可看起来他也不像是吃了大亏,心情完全是占到便宜的愉快。

    我发现他已经连衣带人抱着我,我们半躺在木板上靠着墙。近在咫尺的血腥味,近在咫尺带着热烈血气的温暖。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纸笔,有些奇怪地写上米露跟生日,我这一世是米露-西耶娃。

    他将写上我名字的纸跟我手里的笔拿回去,然后摊开右手,蓝色的盗贼秘笈被具现化出来,书页无声翻过并且停在其中一页。

    我安静而好奇地看着他左手中的笔突然变得有些漂浮,看仔细点一团阴绿色的雾气,慢慢凝结在他拿着笔的手背后。而拿着笔的主人双眼里的幽黑快速沉入无光的深渊,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的那种无光泽的眼神。

    手背上的绿色精灵不断扭曲着流水的身躯,张着血唇白牙的大嘴,两只绿色的小手抓住他笔上的手指开始快速写起字来。

    当停笔时纸张从他手指间滑落下来,精灵消失他黑暗的双眼又看到明亮的高光。我伸手夹住那张正在下滑的白纸。

    重要的日历缺了一部份。

    被遗忘的月份将会被胜大地吊唁。

    “这是……”我捉到了什么,这些充满不详气息的诗句所代表的东西样样都有熟悉的感觉。

    “是预言能力,这是预言诗句。”他将我手里的纸抽走,仅扫了一眼后有些奇怪地沉思起来,“你的预言诗句跟我一样,难道出错了。 ”

    “一样吗?”如果是预言,不可能两个人会出现一模一样的字面描述。哪怕经历同一样的事情也无法巧到丝毫不差,我蹭着他让我依靠的怀抱坐直些,然后我们凑在一起认真地研究同一张纸。

    空荡的房间里安静得连时间都早已停止的感觉,唯有一小簇烛光在摇摇晃晃。

    “兰斯,我是死人呢。”想明白后我轻声说出答案,死人并没有未来的命线,当然也不存在预言。

    “也就是说你的生命是我的,所以预言所显示出来的一切也都只有我。无论你经历过什么留下来的都只有空白,你唯一所能拥有的只有我的经历。”蜘蛛头子的流氓厚黑学又跑出来,他的补注解释一向如此无懈可击。

    虽然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说得我好像是他分出来的身体,对这种预言真的不太感冒。我眯上眼蜷缩在他怀里,有些不满地嘀咕,”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吧。“

    在你眼里基本上只要能入眼的,不是你的还真少见。“……剩下的伙伴只有一半吗?”我发现这些预言真是触目惊心的惨烈。

    “如果这种能力的准确率真的能百分之百,那我可能要改变计划。”他转着笔,对预言诗句并没有表现出不安感,仿佛即将死去的蜘蛛脚跟他不怎么熟的漠然。

    他并没有真正迷信预言的力量,有时百分之百的事实摆在他眼前都会带上怀疑的态度去审视,更别说瞬息万变的未来占卜。

    “兰斯,我们回家吧。”我反抱住他,没有空隙的互相依偎,轻软而带点诱惑的味道,“跟我回去好不好。”在他是团长的时候我很少能带他回去,因为他多半会以不是团长的那一面出现,等他变成团长时我根本找不到他。

    狡猾的混蛋。成年女性的甜腻撒娇更让人受不了不是吗?我抿直唇线,突然因为自己带有明显目的的撒娇而想笑。都一大把年纪了,发现自己真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无论是身为上辈子的安还是这世的米露,似乎也只对过一个人撒这种不讲道理的娇,从本质来说,我从小到大都是偏向严肃的类型。

    照例是要沉默一下,他才有些闷声地回了个单字。“哦。”

    哦完才觉得根本不算回答,又很快就摆正态度地补充,“好,我们回去。如果预言正确,那就必须提早规避风险。”

    ……非要扯上安危的大道理,让你觉得我一点诱惑力都没有才甘心吗?

    我紧抱着他当被子,自身的温度老是暖不起没有生命的布料,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松懈。我们躲在废墟城堡内的这个角落里,在月光下开始入眠。

    这一刻,似乎不在艾斯米也无所谓,有没有床头的花朵也无所谓。

    “你很温暖,兰斯。”

    充满生命力的体温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甚至无法想象他逐渐变冰冷的样子。

    “你也是。”他顺口回一句。

    我低声笑出来,是啊,你从来没有认真地抱过谁,所以才会觉得一直窝在你怀里的我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黑眼圈面对着墙壁……

    ……

    ……谁来用锯子劈开我的脑子,从里面捞出九月四号的结局吧。

    黑着眼圈看着你,我自己捞只有脑浆……囧


168、九月四日

    你躺卧在沾血的火红眼旁边

    盛大吊唁的指挥者将孤独面对东方

    “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带上所有的宝物。。

    水泥结构建筑的废墟区域内,荒芜的残垣不见往日的繁华,只剩下一片颓败。旅团全员集合在中央地带一幢废弃的大楼里,团长如以往一样下达了他以为最合理的命令。撤退的指令像从楼顶横窗上掉下来的的玻璃碎片,扎破了满地的寂静。

    我穿着鞋从房间里走出来,鞋子果然被老鼠叼走了。刚才侠客一边从两个老鼠窝里帮我掏回鞋子,一边很可爱地对我唠叨,“米露,你该呆在艾斯米,现在友客鑫里集合了很多黑道笨蛋。他们其中也有喜欢拐卖妇女儿童的坏蛋集团,看到单身的女性就会掳走,到时把你装到笼子里卖掉。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嗜好很奇怪的老变态,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欣赏也很正常。”

    拐卖人口的坏蛋集团……还真是蛮可恶的。我受教地听着侠客的黑道恐怖事迹科普,其实你们才是最大的坏蛋集团吧,对于黑色地带上的各种各样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堆活百科,随便拉出一个黑道买卖都能侃侃而谈毫无滞碍。

    “你很喜欢我眼睛吗?侠客。”怎么随便举例都要扯上我的眼睛。我赤着脚跟他一起蹲在老鼠洞边,侠客在旅团里也算难得的热心肠。对于他认同的人,他总会比别人多出几分关心。

    也许不止侠客这样,只不过侠客有时的柔软比较于其他人的冷硬更外露些,例如他是旅团里问你“吃饭了么”问得最自然的人。

    “你的眼睛很可爱,飞坦跟玛琪也觉得很好看。库哔还说过火红眼的色泽不如你的眼睛干净呢,如果挖出来标价一定比七大美色更贵。”侠客伸长胳膊探进深深的老鼠洞里,他半眯上一只碧绿色的圆眼说,顺便还揪出一只灰老鼠扔掉,他想找的是鞋子不是老鼠。

    我有些怪怪地摸了下自己的眼睛,照镜子完全没有自己的眼睛很昂贵的感觉。我觉得更贵的是照进眼睛里的东西,眼睛不能看东西就不值钱了。我想回去后要不要配付隐形眼镜,要不然老是被别人惦记着也不是个事。

    “在我们撤退前你还是呆在基地里吧,我猜团长可能不会久留友客鑫。”侠客将鞋子递给我,然后他站起身打算回到基地大楼的第一层集合。

    “谢谢。”我捧着一只鞋子对侠客的背影道谢,我想旅团里除了家里那个不靠谱的小子外,也只有侠客会帮我找东西,就连忠告也不会说得很尖锐。

    侠客打开门回头对我露出一个眼弯弯的笑容,笑容隐藏在一半的阴影里有些森凉。他态度很平常地说:“好好呆在这里,我不太喜欢你像窝金一样莫名其妙就死了。”

    我愣了愣,然后呆呆地点头,真是谢谢。

    因为来的时候是横着进来的,所以我不太了解旅团临时基地的具体位置,只知道是友客鑫的外围无人区域。所以我就算想走出去,估计你们连门都不会让我找到吧。

    我默默地伸手将一只刚出生的小老鼠小心从鞋子里掏出来,再放回老鼠窝里。然后将鞋子扣了几下地面,扣出几颗老鼠屎,才若无其事将鞋子穿回脚上。

    窗外雨声沥沥,今天下午开始雨就拼命下个不停。九月的雨水从沉腻阴霾的云层里落下来,我望着大楼外整个废墟区沉浸在这种深深的阴郁里,泥泞的公路与塌陷的大楼在雨里面,裸显出一种略带粗暴的色彩。

    我还是觉得有点冷,几乎在地上拖的逆十字大衣也懒得还给那小子,让他穿着短袖的黑色上衣到处跑。反正他对温度的变化几乎没有感觉,大衣还是留给需要的人穿吧。

    我关上侠客顺手打开的门,拢紧黑色的毛领大衣顺着阴暗的走廊走下楼。雨水从损坏的窗子外泼进来,在碎碎烂烂的木板石块间拖沓成黑色的水渍滩。

    一楼因为年代的风蚀雨浸造成地层表剥落,露出地基下支撑用的钢筋,到处都是碎石土还有破损没用的薄木板。我走到门口,里面蜡烛的光线隐隐飘出来,轻盈而黯淡的光芒随时淹没在厚重的雨声中。因为雨云的关系,才接近六点的天空像深夜。。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撤退?”

    这一声质问比满地玻璃渣还来得尖锐,信长的声音里多出了一种连旅团规则都无法压抑下去的不甘心,甚至是不管不顾的挑衅愤怒。

    我停在门口没进去,倒退两步在门口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又从旁边捡了块缺了一半的长方形木板,拍掉上面的灰尘放在地上当坐垫,慢慢地靠着门边的墙坐下去。

    里面人家集合正在开要不要去砍人的大会,实在不合适我这个外行人去瞎掺和。

    信长会爆发不奇怪,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会为窝金的死亡而哭的人,那一定是信长。旅团的感情,来自于流星街的感情更多倾向于负面情绪的表达。例如绝望的反扑,例如毫不犹豫豁出生命的复仇。

    所以说侠客偶尔柔软的一面很珍贵,因为他懂得了一些人性正面的情绪表达,学会了一点怎么去表现自己在乎的方式。你在的时候会试着去做帮你忙之类的小动作。

    我抱紧黑色大衣,坐在门外发了一会呆,听到信长与西索的争执声——“西索,是你出卖了窝金吗?”

    然后是刀刃滑出刀鞘的冰寒脆响,我有些担心他们会自相残杀起来,偷偷倾斜着身体往门里望了一眼。

    我没有防备的视线,刚好对上了站在基石堆垒高处的西索的眼神。他在笑,食中两指间的扑克牌挨着嘴唇,别人怎么挑衅他怎么兴奋的欠扁态度。

    这样的家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发疯吗?

    他看到我的目光,斜眼对上我的注视。我们默默互相瞪了一秒,然后我将旁倾的身体收回来,彻底完败。如果说我瞪眼输给他们家团长,是因为那小子瞪人时几乎从不眨眼,眼睛黑得毫无感情让人看久了跟着眼瘫痪吃不消。那输给西索,纯粹是因为那位魔术师眼睛里的感情太丰富了,丰富到我不得不怀疑再瞪他两眼,他会癫疯地跳着芭蕾舞旋转过来用扑克牌割我脖子。

    我轻叹一口气,兰斯,你敢不敢招两个正常点的家伙进旅团。就是混黑道的,能混成你们一大窝都这么不正常的也不容易啊。

    我估计里面的大会还要开一段时间,只好无聊地摸摸黑色大衣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一本软皮的书籍。别怪这衣服这么重,因为穿这衣服的家伙习惯在口袋里塞上两本书。

    书疯团长跟小丑魔术师,我有些天马行空地想起这么完美的配对,他们俩要是好朋友大概也离天下无敌不远了吧。

    天下无敌地一起去荼毒天下苍生……

    我安静翻开书页,边看边在心里碎碎念,你们果然还是反目成仇的好,坏人变态够多不差你们这一对。

    门内的烛光若有若无,我借着这几丝光线沉浸到书里,门对面没有关的窗户不断有雨水溅进来,带来这个月的寒气。

    烛光、雨声、废墟、一个我坐在门外看书,还有门里面那个穿着短袖黑衣的领导者,正在冷漠地解析所有人占卜出来的未来命运。

    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答应我要回家。

    有些人似乎还活得蛮久的,他左手掂转了两下指尖的钢笔,右手上厚厚的蓝色书籍里,有各式各样他需要或者暂时不需要的能力。

    一些能力他认为很鸡肋,可惜原主人一直死不了让他觉得惋惜,因为有好几种特殊的念能力他认为还不错都消失了。

    该死的不快点去死,有些用的都死得太快,真是个难解的结。

    盗贼秘笈的制约条件一开始就伴随着不完美的漏洞,因为盗来的能力会消失。这种不确定性的连锁反应,会直接带来随时改变他的战斗方式的后遗症。他没有真正固定下来的战斗方法。

    “团长,我们是要现在撤退还是留下来?”正在跟团员讨论锁链杀手的资料的侠客转过头问,他需要领头的判断才能决定旅团接下来的走向。

    他微眯上黑色的眼睛,说不出的深沉。手指轻翻过书页,密室游鱼已经存在有一段时间了,一样能力存在的时间太长会带来依赖与腐蚀性。不稳定不断消失及不断出现的东西,所带来的多变虽说是漏洞,可对他来说这种多变及不确定会给他带来该有的战斗感觉。

    念能力的出现不过是顺应原主人的本心,他不喜欢一成不变,所以才造成了自己念能力的多变性。

    哪怕看似的漏洞,也是他允许出现的。只有在真正关乎死亡的崩溃边缘,在到手的念能力随时会消失的觉悟下,他的血才会有那么几秒的沸腾。

    占卜的念能力因为已经到手,所以失去了几分新鲜劲。他冷静到接近冷漠地将所有人的占卜诗句过滤一遍,就算保守估计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准确率,占卜诗里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量也是很巨大的。

    但这种信息所造成的矛盾感,让他觉得有些违和。到底是在哪一环里出现问题,如果离开暂时的居所……会造成近一半的蜘蛛的覆灭?

    基地里的静默开始出现一种窒息感,所有人都在等待决定者最后的判断。

    他们以为团长正在思考,其实他们家团长的思考已经跑偏了,开始神游太空去。他这种诡异的小毛病在没有声音的环境里会更严重,从念能力想到占卜,从情报的真实想到撤退的合理性。又莫名其妙地觉得窗外的雨声有点烦人,这种天气的嘈杂会扰乱他某些灵敏的感觉。

    在他看来留下不一定就能起到回避覆灭的风险,而撤退以旅团剩下的实力也不可能轻易全军覆没。

    他神游回来才感觉到信长的炽热的目光,如果撤退会伴随不确定的危险……

    “留下来。”这是最后的决定。

    窗外的雨水横流过泥泞的路缝,到处都是水渍倾泻的杂音,他的心情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除了西索的预言诗句还有信长的意愿外,他突然想起来米露也在旅团里。要是撤离的风险没有计算清楚,那目前来说呆在临时基地里的风险就会更小。

    留在友客鑫,保证团员的安全,还有她。

    他从当座位的水泥石块上站起来,几个围在一边的团员习惯地让开路。然后侧眼望着他们家团长跑到门口,大家都很默契地讨论的讨论,发呆的发呆,看重口味画册的看画册。

    而正在叠扑克的某小丑坐在石块堆起的最高处,他沉静得像个日暮西山的老头子在下象棋。看到那个黑色头发的男人走出去,狭长微微上挑的眼眸里浮现出某些怪异的情绪。

    门外墙边,他看到坐在阴暗中正在翻书的米露。大衣还是太长了,她将黑色的衣摆扯到脚踝上,像个孩子一样脆弱地窝在过于宽大的衣服里。

    她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除了头发长一点,连外貌都没有被时间带走多少稚嫩。就是身体一直不好,什么药都不管用。他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医生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他不喜欢所有的医院。

    气氛很安静,耐性他从不缺少。所以他倚靠在门边挡住那几缕来自门内的烛光,双臂环抱姿态放松地看着她。

    雨水的声音柔和了黑夜的沉默。他觉得仿佛又回到艾斯米,那个种满花的房子里,如果他藏得不够好也许才会有人认出他来自流星街的某个地方。而米露,似乎天生就是艾斯米人。只要去过艾斯米的人,看到她就知道她来自那个地方,这种地域性养成的气质像是在一开始就刻写进基因里,不容篡改。

    黑暗剥夺了她看书的最后一丝微光,她轻合上书,就算生气也不会轻易发泄到任何东西上面。连生气都是柔软的,一点伤害性都没有。

    她有些费力地抓着长长的外套,不让衣服沾到地上的尘土。然后像她默默地来那样,又不理任何人默默走开。

    他面无表情而显得过于清冷的脸上,因为心情的莫名好转而露出一个微笑。接着很没有对方根本不想理他的自知之明,抬脚就跟上去。

    由于无光的黑暗,她在不熟悉的环境里走得有些晃晃悠悠,而身后某只类似吊靴鬼的生物,则是悠闲地跟着一步三晃悠迁就着对方的蜗牛速度。

    那气定神闲的样子,足以气死前面那位正在努力开路的大妈级少女。

    他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跟着的那个人转过身来,抿着嘴生气地瞪着他,一点气势都没有。

    有些不在意地双手插在裤袋里,他一副无赖又无辜的样子站在原地任她瞪个够,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最真实写照。

    在没有光的长廊道上,他还是能很轻易地看到对方的样子。他觉得她还可以更凶一点,过于粉白的脸上由于长年缺少血色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就算把她气哭,她眼底的柔软也没有改变过。也许就是这份清澈见底的柔软,她眼里的蓝色才会接近完美。只是这种软绵绵的样子,注定了她就算再拼命想凶也凶恶不起来。

    这对她来说算好还是算不好呢?某无聊人士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库洛洛。”某只凶不起来,却自认为自己很凶巴巴的绵羊生气地叫那个无聊人士的大名。

    只要一叫他库洛洛就代表很讨厌他。

    “你这个大骗子。”所有气势都因为过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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