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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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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家的客人——是指依莉丝他们吗?他们是你的朋友?”

青年摇摇头:

“我不认识他们,我是来跟他们交涉的。在这之前,我也想先问你一些事。”

这位名叫里卡德的青年声音听起来相当稳重,但是安朱却不知为何深感不安。他从这青年身上感受到的,就像是邦布金第一次站在他身后时那种血腥的压迫感。

青年轻声说道:

“你是怎么跟他们认识的呢?”

听到他的问话,安朱用对村民们同样的说法回答:

“——他们是我死去母亲的老朋友,我也跟他们不熟,但是他们就突然出现了……”

“那是不可能的。”

里卡德轻笑着说道:

“你是受他们之托才说这种谎,所以一定知道他们的事吧?看来是被他们拉拢了——”

安朱吓了一跳:

“我才……才没说谎。倒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里卡德不理会安朱的询问,迳自朝向他家走去。

“我是神殿的人。你放心,我没有恶意。你看,我身上不是没有佩剑吗?详细的情形就到他们面前再说吧!”

安朱追在快步定着的青年身后。

到底该怎么对付这个青年呢?他不知道。他没有带类似武器的东西,而且是独自前来,看起来并不危险——但是否应该让他跟他们见面呢?他无法判断。

青年一边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受到他们的胁迫呢——但看起来并非如此。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什么样……就是普通人啊!”

安朱勉强撒着谎。青年淡淡地笑了:

“普通吗——看起来语言是可以相通的,只要确认这件事就够了。”

青年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又像是暗自窃喜,有着微妙的意味。

安朱还在犹豫要不要阻止他时,自己的家已经在眼前了。

在安朱小小的家门前,名叫西亚的小孩正在地面上写字,一看到回家的安朱和另外一个陌生人,她立刻逃跑般飞奔进家。

秃头巨汉穆司卡立刻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依莉丝和凡尼斯。

穆司卡快速地打量着青年的全身上下:

“是客人啊?”

那是带有戒心的低沉声音,安朱还没有回应,里卡德就张开双手,堆起满脸笑容说:

“哎呀!能见到你们真是我的光荣,各位来访者。在‘这个世界’的生活如何呢?一定有些不方便吧?少了在你们的世界应该有的各种物品——”

“这个世界”——青年如此说的瞬间,穆司卡的表情为之一变:

“……你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吗……?”

“很可惜,我并不知道各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地方。不过,我很清楚各位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我们进屋子里谈吧?”

青年滔滔不绝地问道。

穆司卡看着安朱,安朱知道那是询问“他是谁?”的意思,却不知从何答起。

“……我刚刚才在外面遇到他,他的名字是——”

“我叫里卡德·巴杰斯。我没有敌意,是专程来迎接各位的。”

青年刻意以有礼的口吻说道,接着鲁莽地闯进了房内。

安朱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关上房门。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制止这个青年了。青年看来比安朱更了解“这些人”的事,而安朱也对这内容很感兴趣。

为了安全起见,安朱跟在里卡德身后,并对穆司卡使了个眼色。

穆司卡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安朱的意思。

青年就这样成了安朱家的客人。

*

“接下来——”

里卡德环顾着微暗的室内。

这个家看起来不怎么有钱,虽然整洁但十分老旧,除了桌椅外几乎没有像是家具的东西。

房间里有名叫安朱的猎人少年、肌肉发达的巨汉、白皙的俊美青年,还有一名似曾相识的黑发少女。

少年曾向村民们提到这些人的姓名,而里卡德是从间谍“无名氏”们的报告中得知的——巨汉叫穆司卡,俊美青年是凡尼斯,少女似乎叫做依莉丝;至于其他人的调查则还没有进展。刚才在门外的孩子大概是逃到后面去了,并不在里卡德所在的这个房间。

只身来访的里卡德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老旧的椅子上。

巨汉穆司卡就坐在他对面:

“……你说你叫里卡德对吧?首先我想请问你一些事。”

穆斯卡的声音极为低沉,丝毫没有亲昵的感觉。里卡德露出诈欺时惯用的微笑,说道:

“我是神殿的人,现在虽然隶属于佛尔南神殿,但本籍在威塔神殿。您知道神殿的事吗?”

“知道,我是从这位少年身上学到的。”

穆司卡低沉的声音里,还有很深的警戒心。

“然后——你为什么知道我们的事?还有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这些问题跟里卡德事先猜想的几乎完全一样。

里卡德高傲地点点头,在脸前竖起手指:

“我们一件一件说吧!首先,我会知道这里,是拜各地神殿的人帮助所赐,连狗都派上了用场。接下来,我之所以知道各位的事——是因各位并非第一批来到这里的来访者。”

听到里卡德的话,穆司卡眯起了眼,他身边的少女依莉丝将身子探出桌面:

“这是什么意思?”

在微暗的室内,里卡德凝视着她,以轻松的口吻说道:

“很简单啊!这位美丽的小姐。那根御柱——也就是在各位的世界里被称为‘魔术师之轴’的东西,常会出现像各位一样的来访者。只不过这件事是对世人保密的,我身后的少年应该也不知道才对,但我们神殿的高层是知道的。我们从以前就负责保护各位的伙伴,好让他们在这个世界跟我们共同生活。只不过——各位还来不及听我们说,就逃离神殿了……”

“——是你们召唤我们到这个世界来的吗?”

穆司卡压低了声音问道。里卡德摇摇头:

“不,我们也不知道各位为什么会来到此。就算之前来的人——”

“之前……”

里卡德想要继续说明,依莉丝打断了他的话:

“那么……丽莎琳娜现在也由你们保护吗?”

听到少女的问话,里卡德不禁在心中鼓掌叫好。眼前的少女跟丽莎琳娜太过相像,他早就猜想她们有所关连,看来是猜对了。接下来只要继续引起他们的兴趣,就能拉拢他们成为伙伴了。

“丽莎琳娜……啊!就是那个跟你很像的少女吗?”

里卡德以装傻的口气回应道。依莉丝的表情因愤怒而扭曲:

“她果然来了!她现在在那个神殿里吗……”

里卡德伸出双手制止她,想让她不要太过兴奋:

“不要这么大声……你认识她吗?她现在正在逃亡,似乎是为了逃离你们吧……现在我们的伙伴正在寻找。原来如此——你们果然认识啊!”

依莉丝的脸上浮现残忍的微笑。嘴角虽然是微笑的形状,眼神却定住不动。里卡德不禁稍稍感到背脊发凉。

依莉丝直视着里卡德,像是要从他眼里探索心底的秘密一样。

“——对。她果然也到这里来了——那你想对我们做什么?该不会……只是要来告诉我们这件事吧?”

里卡德闭口不语,沉思了一会儿。对他们来说,丽莎琳娜这个少女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从表情来看,应该不是同伴吧!不管是敌人还是同伴,似乎都可以用来当作和他们谈判的筹码。

里卡德发问道:

“你们想找这位叫做丽莎琳娜的女孩吗?”

“是的,我们打算如此。”

“既然这样,你们应该跟我们合作。”

里卡德以笑脸来说服对方:

“我们迟早会抓到她,到时可以通知你们——”

“——西亚,出来一下。你醒着吧?”

依莉丝打断里卡德的话,对着门的另一边叫道。

站在墙边的青年凡尼斯猛然把震颤着的门打开,门后出现了一位金发的幼童,就是刚刚在家门前的那个小女孩,她似乎一直屏息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穆司卡走过去,两手放在她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小女孩没有反抗。

“西亚,不好意思,帮我们一下。”

穆司卡似乎很抱歉地说道。

“……嗯……嗯……”

金发下的琥珀色双眸颤抖着,女孩发出微弱的声音,点了点头。

话被打断的里卡德,一边困惑不解,一边看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司卡抱着小女孩坐在他正对面。

这位叫做西亚的小女孩以琥珀色的双眸,凝视着里卡德。

她是个可爱的孩子,但那对眼眸却教人在意。仿佛会窥视到人的心底深处——

*

——讨厌的感觉,好像被人暗中窥视一样。

里卡德看到依莉丝在眼前笑着。她本来应该在穆司卡身边的,却在一瞬间来到他眼前,但他不记得自己曾看到她移动。

有某种——某种奇妙的感觉,充斥在里卡德的精神与肉体中。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他的肩膀绷得很紧。在那一瞬间,他同时也觉得自己喉咙好干,轻轻地咳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注意到奇怪的事。

本来应该站在墙边的俊美青年凡尼斯,不知何时坐到了椅子上。

回头一看,猎人少年安朱正一脸苍白地瞪着他。

而站在里卡德身边的依莉丝,正双手交叉地俯视坐着的他。

——好奇怪。

在短短一瞬之间,屋子里却有这么大的变化。而自己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事,这也未免太不自然了。

依莉丝嘻嘻笑着:

“哦——原来如此。简单说,你们就是非常想要我们的‘战斗力’和‘知识’,对吧?”

听到这番话,里卡德不禁瞪大了眼。那是他从骑士团长贝里耶口里听到的“真心话”,但他可从来没在这里说出过半个字。

“依莉丝!不能信任这些人!”

背后的安朱喊道。

“神殿骑士团是恶名昭彰的犯罪集团!跟吉拉哈的神兵师团和枢机连队不同!你们要是跟这种家伙在一起,说不定会被——”

里卡德又吃了一惊,他根本没透漏过自己所属的真正单位。不过神殿骑士团的恶名昭彰,身为一分子的自己倒是知之甚详。

“为什么——”

穆司卡以冷静的眼神看着混乱不已的里卡德:

“——真对不起啊!因为你看起来像在说谎,我们只好稍稍使用一下我们的力量。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我们只进行了一下就结束了,你可以不必担心。所以——依莉丝,安朱也提出了他的建议,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穆司卡如此询问黑发少女。里卡德依旧不明所以,虽然他试着要让混乱的思考沉淀下来,但却完全无法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访者们不理会里卡德,继续进行着对话:

“这主意听起来不坏嘛!为了找出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跟管理那个什么‘御柱’的人联手不是最快的吗?”

“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吧——邦布金杀掉的‘那两个’竟然是这个国家的王族,只能说是太不幸了——现在我们如果要自保,的确只能依靠比王族地位更高的存在——”

穆司卡边叹息边点了点头。

里卡德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将该隐瞒的事和盘托出了。

其中应该有他们迟早会知道的事,还有接下来正要告诉他们的事……但他们到底掌握到什么地步,这很让他介意。照这个情况看来,今后的交涉可能会变得更困难。

“为什么——你们可以读我的心?”

听到里卡德这么问,依莉丝回以轻蔑的视线:

“我不能告诉你我们做了什么。就算对你说明,你也不会懂的。”

里卡德低声问道:

“杀了王族和神官们的事,你们还记得吗……?”

里卡德曾在报告中听说,那个名叫丽莎琳娜的少女并不记得自己狂暴时的情况。他当时也亲眼看过她那不寻常的样子。

他还以为这些人也一样,不过——从刚才穆司卡的话听来,他们似乎还记得自己“狂暴”时所做的事。

依莉丝点点头:

“那是当然的啊!虽然因为一些情况而无法发挥正确的判断力——但还是记得的,也还记得某人很难对付。”

“听说那个名叫丽莎琳娜的少女在某些状态下会失去记忆……”

里卡德这么一问,依莉丝露出不悦的表情:

“不要拿我们跟那种初期的‘瑕疵品’相提并论!”

她冷冷地说完后凝视里卡德的双眼:

“比起这件事,里卡德,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任务完成,恭喜你了。我们会乖乖地跟着你走的。”

“依莉丝,不要!”

猎人少年高声叫道。

依莉丝只把脸转向他,以冷淡的口气说:

“安朱,多谢你的照顾。不过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吧?这阵子麻烦你了,再见。”

依莉丝的口气非常干脆而斩钉截铁,反应冷淡得连一旁的里卡德都听呆了。

穆司卡以相当抱歉的语气对无言以对的少年说:

“——真对不起啊!谢谢你教了我们这么多事,还收留我们。也很感激你提出的建议——但既然已经有人知道我们藏身于此,我们也就无法继续留下来了。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你不必为我们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有很多办法可以逃脱。”

穆司卡一边说着,一边向安朱伸出手。

他们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里卡德一时之问反而不知该放心还是该严加戒备。

“说服来访者、把他们带回来”这个任务,似乎已在毫无真实感的情况下完成了。然而他也有预感——把打算加以利用的人拉拢进来,说不定反被其利用。虽然他想向上面报告来访者可以读取人心的奇妙能力,但他也搞不懂其真相。

猎人少年默默地回握穆司卡的手。

他那稚气未脱的脸庞因不甘心——还有不安而扭曲着。

他似乎很清楚神殿骑士团的恶行恶状。虽然关于骑士团的谣言有许多人们加油添醋的成分,但他们确实绝非善良的组织。

虽然少年企图阻止——但来访者们似乎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家了。

“凡尼斯,去把邦布金他们叫起来。马车似乎已经在村外等着了,我们马上出发。”

依莉丝说着,自己也走向隔壁房间。穆司卡瞄了她一眼,小声地对少年说道:

“——别在意依莉丝那种态度,她其实是很感谢你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穆司卡的话听在里卡德这个局外入耳里显得很虚伪,少年也只是暧昧地点点头,仿佛明白这话不过是穆司卡出于好意的表示。

“这小子爱上那女孩了啊?”

里卡德察觉到这一点,不禁在心中嘲笑少年。来访者少女的脸蛋确实很美,却不是在这种乡下打猎的少年可以匹配的对象。

“所以各位愿意与我同行了是吗?我去叫马车过来。”

里卡德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前。

穆司卡在他背后说道:

“请你先答应一件事——不要伤害知道我们事情的这位少年。要是你不遵守约定,我们就拒绝帮忙,因为我们不想让他卷入其中。”

中年男子的声音里带有真挚的意味。里卡德思索着该怎么办,因为上面并没有特别指示要怎么处理安朱。

这种人本来应该杀掉灭口的,不过要是惹恼来访者就糟了。就算以后再杀掉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的神通力洞悉真相。

里卡德看了看安朱,又看了看穆司卡。

“——我跟你们约定,只要这个少年什么都不说,我就不会对他下手。毕竟由我们保护各位这件事是机密。这样可以吧?”

就里卡德的立场面言,他打算适当地让步。穆司卡点点头,轻拍少年的肩膀:

“——那就这样了。安朱,忘掉我们的事吧!”

少年依旧不发一语,也没有点头回应。里卡德瞥了瞥他那因无力改变事实而苦恼的脸,就走出了他家。

他快步走向带来的马车,脑海里思考今后的事——

在护送来访者到卡西那多司教处这个任务结束后,他还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

在佛尔南神殿里帮助“北方民族”的危险分子——为了将他们斩草除根,神殿骑士团有必要在卡西那多司教的授意下层开行动。

另一方面,阿尔谢夫的国政也日益混乱,好像只要一个小环节失控,就会整个大乱。

里卡德察觉到这种预感,心里因这许久未有的感觉而蠢蠢欲动。

因为可以战斗而感到狂喜。凌辱弱者的优越感、挑战强者的兴奋、打败强者后的成就感——这全都是里卡德所喜爱的。他向女人搭讪时也会感受到优越感,但那跟战斗时产生的优越感是完全不同的。

里卡德的嘴角微微牵动。

团长贝里耶一定也会很高兴。

时代正在变动。运用自己的剑与头脑随心所欲地操控一切,正是打发无聊的最佳娱乐。

*

借住在艾娃司祭教会中一个房间里的乌路可,正眺望着窗外的夏日夕阳。

在她身边的沙发上,菲立欧睡得正熟。

昨晚他载着乌路可离开王都,之后又悄悄折回来,忙碌得完全没睡。现在顺利找到暂时的藏身之处,他似乎才稍稍放下心来。

乌路可刚刚才在隔壁的房间里醒来,心想菲立欧差不多也该醒了,便静悄悄地前来察看,不过菲立欧还睡得很熟——

他的睡脸天真无邪,简直就像个小孩。

乌路可看着窗外,瞥了一眼菲立欧的睡脸后,又将视线转回天空。

如果一直盯着他看,胸口就会隐隐作痛。盯着人家的睡脸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却又不经意地开始盯着他看。

在前几天的重逢之前,她对菲立欧的好感纯粹只是淡淡的回忆;想来见他,也是因为正好有认识的人要来佛尔南神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虽然多少有些小孩般的恶作剧心态,想突然来访、吓他一跳,但她原本打算见个面重温友谊后就直接回去的。

不过——事态却开始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菲立欧的父亲、长兄皇太子身亡,国内的几位要人被杀——现在的阿尔谢夫高层正弥漫着危险的气氛。

在这种状况下,她想要成为支持菲立欧的力量,这种心意绝非虚假。可是,乌路可还在想一件事——跟这种非常时期无关且不谨慎的事,这连她自己也注意到了。

久别重逢的菲立欧,变得比小时候更吸引乌路可。

就在前天,乌路可为了欺骗外务卿和政务卿,假装已经和菲立欧订下“婚约”。

政务卿达斯堤亚想为菲立欧介绍自己族内的未婚妻,把他拉拢到自己的派系——乌路可故意说谎,正是为了牵制达斯堤亚的行动。

当威士托“非常不好意思”地拜托她这件事时——乌路可的感受却不只是对说谎这件事的罪恶感。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开始想像“要是这是真的”这种不可能的事。

乌路可也觉得自己很傻——菲立欧对乌路可的感情应该只是深厚的“友情”,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但现在乌路可对菲立欧的感情却已超乎友情以上。对于怀抱这种感情的自己,乌路可也感到困惑。

乌路可叹息着。

她突然有点怨恨一脸安稳地熟睡中的菲立欧,她也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喜欢上他,但这种事并不是光靠理智就能清楚划分的。

她扪心自问,自己是这么容易喜欢别人的女孩吗?她不觉得,至少她从来没有对菲立欧以外的人抱有这种感情。

她的叹息中夹带着微妙的热度。

在代替睡床的老旧沙发上,菲立欧微微挪动着身子。

“啊……是乌路可啊!你来叫我起床吗?莱纳斯迪回来了吗?”

菲立欧边打呵欠边问。

“回来了,好像正在楼下打盹呢!”

乌路可以沉静的声音回答道。

那声音给人温柔而质朴的印象,却未表现出乌路可的真正心意。

真正的自己竟然不顾这混乱危机迫在眉睫,还自我中心地怀有这种恋爱心情——这个事实让乌路可抱有罪恶感。对被培育成一个虔诚教徒的她而言,这是生平第一次的感情,同时也是懦弱而丢脸的表现。这一点也让她对于菲立欧诚挚的友情感到抱歉。

菲立欧不了解乌路可的心事,带着舒畅的表情站起身来:

“嗯!睡饱了!疲劳也都消除了。这样一来今晚就可以准备开始行动了!”

“您还是要潜入城里吗?”

乌路可不安地问道。

菲立欧点点头:

“你不必担心,我对王城里的情形很有把握,而且今晚只是先确认哪些人被囚禁在什么地方而已。当然,若有机会救出达斯堤亚卿或威士托卿,我也会行动,但我不会勉强的。”

我不会勉强——光是这句话就让乌路可无法相信。就算现在菲立欧是这么打算的,万一遇到突发状况,他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王室的人竟然做这么危险的事,在一般世人心目中简直离谱到家;但从小就不被当作王室成员抚养长大的菲立欧显然没有这种自觉。乌路可虽然想要阻止他,但又把话吞了回去。

菲立欧的表情十分坚定。就算现在身处被人追捕的窘境,他也绝对不会服输。这不是坚强或懦弱的问题,反而让人觉得是某种达观的心态。

——这个人为什么能够如此处之泰然呢?

——乌路可觉得很不可思议。

该说是勇敢或者鲁莽吗?应该不仅于此……

菲立欧的行动还基于一种更确切的——“某种东西”。

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幼时的乌路可曾问过菲立欧:

‘菲立欧大人,您将来想做什么呢?’

菲立欧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我还不知道。因为什么都还没决定——’

他一定是从那时起——甚至在那之前,就一直探索着“自己可以做的事”。

菲立欧正为这次的混乱感到忧心。同时他似乎也有所觉悟:自己有责任平定这场动乱。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从那带着平静表情的侧脸,可以看出他已下定了危险的决心。

不祥的预感,让乌路可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

刚睡醒的菲立欧轻轻摇了摇头,走下了藏身之处的楼梯。

艾娃司祭的教会原本是由神官一家人居住、管理的房子,独居的她几乎用不到绝大多数的房间,所以有许多空房。

走在菲立欧身后的乌路可,脸上带着一贯的温柔微笑。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面不改色,令人觉得她相当有胆识。

虽然她的个性从小就是如此,对人温柔和善,内心却相当坚强——久未谋面的她,现在更给人一种英勇的感觉。

“乌路可,你睡得好吗?”

他这么问道,一头水蓝色秀发的少女楚楚动人地点了点头:

“嗯,我睡得很熟。”

“那太好了,我们昨晚赶了那么远的路,你不习惯骑马,一定觉得很辛苦吧?”

乌路可摇摇头:

“不,我也只是抓着菲立欧大人您而已——不过我好像应该学着自己骑马比较好吧?”

“要是你有兴趣,我再找机会教你吧!但是你在威塔神殿也没有什么机会骑马吧?”

“——不过我还是想学。”

乌路可喃喃自语的口气听起来不太像是在说场面话。

“这样啊?那等到政局稳定之后,我们再一起骑马吧!”

菲立欧以轻松的口气向她保证,就走下了楼梯。

紧跟在他身后的乌路可,突然一脸认真地站住说道:

“……您可以跟我约定吗?”

“什么约定?”

这句话里的深沉让菲立欧瞬间有点迷惑。乌路可站在上一级阶梯上,在很近的距离中直视着菲立欧:

“等到这些事情都结束后,如果有时间——请教我马术。”

“……乌路可?”

“除了菲立欧大人以外——我……我不打算向其他人学习马术。所以——请您务必——”

乌路可的声音沙哑,表情微微透露出无法隐藏的不安。

菲立欧这才明白乌路可到底想说什么。他今晚要潜入王城——乌路可似乎是因为这件事而感到不安。

这样的行动确实很莽撞。如果是去陌生的地方也许很危险,但王城对菲立欧面言可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而且,今晚只是为了想办法救出人质而先去探路而已。

菲立欧点点头,直视着乌路可的双眸说:

“……我知道了,我跟你约定,一定会平安回来。你等我,不必担心。”

“——好的。”

乌路可的眼神里仍带着担忧,但还是深深地点了点头。其实她真的很想阻止他,但菲立欧就算被阻止,也无意放弃。这点乌路可也很清楚,所以才没有说出制止的话。

让乌路可替自己担心,菲立欧也觉得很抱歉。但是就算多少有点冒险,他也想要救出政务卿达斯堤亚和威士托。

两人穿过短短的走廊,进入大厅。

艾娃司祭和女骑士黛梅尔并肩坐在大厅里,似乎正在讨论城里的状况;一注意到菲立欧等人到来,就停止了对话。

“乌路可大人,菲立欧大人,你们睡得好吗?”

艾娃司祭以开朗的声音说道。

“是的,托您的福,疲劳也完全消除了。”

菲立欧以社交式的微笑回应道,身边的乌路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让艾娃司祭操心,也微笑着点点头。

菲立欧和乌路可在相邻的椅子上坐下。

在女骑士黛梅尔面前有张展开的手绘简略地图。

菲立欧看了一眼,发现那是张王城领土的地图。线条和建筑物的略图等意外地相当仔细,看得出没有一定的技术是画不出来的。

黛梅尔面对地图,静静地开了口:

“这是莱纳斯迪刚才画的。”

“哇!”乌路可瞪大眼睛:

“这地图画得真棒——他真的很有绘画天份呢!”

黛梅尔轻轻地耸耸肩:

“那小子是有几项奇怪的专长——而且会专注在一些奇妙的事情上。不过,他一被夸奖就会得意忘形,所以请您什么都不要说。”

听到黛梅尔冷淡的话,菲立欧不禁笑了:

“不过,这确实画得很好,而且——”

菲立欧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着,指着标有记号的一点。那是城外不引人注目的一个角落。

“这里就是黛梅尔的待命地点吧?”

“是的,我会在这里准备马等你们。其实我也很想跟你们一起去的——”

黛梅尔有点不甘心地说道。

莱纳斯迪和黛梅尔曾为了该由谁跟随菲立欧而略起争执。但因为要打扮成卫兵潜入王城,结果还是决定由比黛梅尔不起眼的莱纳斯迪同行,而黛梅尔则负责接应和准备脱逃的工作。

黛梅尔还是一脸不大满意的表情,指着地图上的一点:

“若是威士托大人被囚禁起来,可能会是在这一带的空房——或者待遇差一点,就是这边的牢房——不知道是哪一边呢?”

听到黛梅尔指出这一点,菲立欧点点头。

囚禁罪人的监牢也有所谓的“惯例”。

若是贵族犯罪,在罪行确认之前,有时是被监禁在房里而非牢房;就算进了牢房,也会依其家世或犯行而被关入不同的场所。

菲立欧今晚打算到几个可能的地方看看。

虽然不一定能顺利见到达斯堤亚卿或威士托,但就算扑了个空,也可藉此筛选出其他可能的地点,比较容易拟定日后的救人计划。

黛梅尔将视线从地图移开,指着窗外说:

“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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