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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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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轻轻拍打的程度是不同的。在过去的战乱中,曾有人想破坏造成这争夺原因的御柱,而以剑或槌子加以激烈地攻击。这些人的攻击,虽然无法对坚固的御柱造成丝毫损伤,但无异是一种冒渎的行为。
然而,艾略特想要制止自幼习剑的菲立欧,只不过是自不量力,就算他压着菲立欧的背,也无法阻止他的举动。
菲立欧毫不在意地继续敲打着巨大柱子的侧面。
在菲立欧眼中,那个少女简直就像是被囚禁于柱子里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想,菲立欧自己也不明白,但眼前很明显地是她恐怕活着、却身处谈不上自由的环境。
“艾略特,你看清楚!她不是幽灵,而是人类,她就在这里面呢厂
“怎么可能!御柱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它又没有入口——”
艾略特虽然加以否定,眼神却因动摇而飘移不定。
菲立欧又强力地敲打着柱子。
“你要是听得到就回答啊!你是谁?为什么在那里?”
少女没有反应。艾略特也战战兢兢地从菲立欧的肩头窥探着。
“菲立欧大人,她听不见啦!就、就此放弃吧——”
“艾略特,你对这种情况一点都不在意吗,明明就看得这么清楚啊!”
菲立欧用严肃的语气说道。艾略特痛苦地皱着眉。
可是,我们又不能……而且,万一有什么危险——”
艾略特用因困惑而口齿不清的口气低声说道。
菲立欧不理会他的制止,朝柱子再次喊叫。
“喂!你听得见吗?”
把脸埋在膝盖之间的少女,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那发着淡淡光芒的手环,隔着一片墙就近在眼前,模糊的光芒渐渐地增强,比身影更鲜明地浮现出来。
这时菲立欧注意到她所穿着衣服的奇异处。
她的体型虽然纤细柔和,但曲线明显,很明显是个女孩。不过她却穿着像是男人穿的长裤以及没有任何装饰的长袖衬衫。上衣的下摆相袖子简直没有宽松之处,仿佛紧贴在身体之上。要是只看剪裁,可能会误以为她是一丝不挂,但实际上露出肌肤的部分,只有脸和手而已。
菲立欧无法想像,这样的衣服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布料和缝制方法所做的?
往菲立欧背后僵住身子的艾略特,突然在他耳边失声叫道。
“菲立欧大人!那是……?”
艾略特的手指出现在菲立欧的头部后方,直指向他胸口的衣服——菲立欧因受到他的指出而转移了视线,一看到那里出现的白
色光辉,立即慌张地确认那到底是什么——
正在发光的,是小时候朋友送的配饰宝石。
对这第——次看见的光景,菲立欧和艾略特都——起屏息以待。
菲立欧手里抓着的“生命辉石”,有着像小太阳般的白色光辉,然而即使如此,它并没有特别发热……
也许是接收到辉石的光辉,柱子中的少女身子突然颤动了一下。
少女把脸从膝盖处抬起来,与菲立欧的视线交会,她睁大了双眼——
……菲立欧也清楚地看到了这张脸。
毫无疑问,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虽然菲立欧不认识她,但她的年纪应当跟自己相近,没有任何疑似神魔的要素。她身上所穿的奇妙衣服,虽然稍微给人不可思议的印象,但却是一看就能了解的款式。
菲立欧感到背部发颤,并不是因为恐惧或惊讶,只是为了未知的事态而颤动,而这颤动也传遍了全身。
菲立欧直凝视着她,少女也用大大的双眸注视着菲立欧。
少女似乎相当疲倦,她的双眸充满空虚,只有一瞬间因惊讶而睁大,现在则正茫然地凝视着菲立欧。
在隔着柱子壁面的两人之间,“生命辉石”强烈地发着亮光。
少女从里面慢慢地伸出手,像是渴求那道光似的,菲立欧也跟着少女的动作把手贴在柱子的壁面之上。
——壁面的触感在改变。
不知道是不是对少女伸出手有所响应,原本坚硬地拒绝了菲立欧的壁面,竟滑溜地将菲立欧的手吞了进去,宛如积木般的感触,像是连手臂都整个包裹起来。
菲立欧虽然吃惊,还是继续向少女伸出手……
过了一会儿,少女的手交叠在他的手掌上。
他身后的艾略特虽然惊恐地发出悲鸣,菲立欧却充耳不闻,用力握住了少女的手——柔软的肌肤有点冰冷,但确实有着人体的体温,她并不是什么幽灵。
菲立欧将握住的手一拉,少女就这么一点也没有抵抗地被拉出了外头,壁面完全地解放了她的身体。
少女的脚步不稳,菲立欧瞬间成了扶持她的支柱。
在他将倒下的她全身抱住那瞬间——少女的嘴唇稍微动了动。
“——不要杀——大家——”
少女用似乎要消失的微弱声音确实地这么说。
菲立欧不由分说地摇晃着怀中的她:
“喂!你没事吧?振作点……”
少女闭上了双眼,像是已经昏厥、没有醒转的迹象。
辉石的光芒消失了,少女的手环也失去了光芒,柱子突然又恢复成原本黑色坚硬的壁面。
周围被一阵寂静包围,祭殿陷入一片漆黑,前不久发生异状的残像早在转瞬间消失无踪。
菲立欧抱着少女摇晃的手臂,感到一股黏滑、令人不快的触感。
当他发现那是什么时,立刻冷冷地皱起眉头。
“艾略特!叫施疗师来!还有,把她搬到我的房间。”
“……咦?咦咦?”
不时何知又瘫坐在地的艾略特失声叫道。
菲立欧焦急地叫着。
“她受伤了!流了很多血,要是不快点处理……”
菲立欧抱着少女的身体,在黑暗中边找寻伤口,边如此说道。
弄脏菲立欧手的,是从少女体内流出来的温热血液。
菲立欧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奇妙的衣服脱下,只好找寻她伤门的大致方向。轻轻抱起她的身体,发现伤口好像在腹部,溢出的血将衣服染成了浅黑色。
在灯光照明下仔细看,少女的脸和衣服上,到处都沾满了他人溅出来的血,简直就像她刚刚正身处于战场上似的。
艾略特依旧动弹不得地发抖着,菲立欧瞪着他。
“……艾略特,不要坐在那里,快点!把施疗师带来我房间。还有,不要把在这里看到的事讲出去。施疗师那里也……我来讲,在那之前你什么都不要说。”
艾略特默默地点点头,终于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菲立欧小心翼翼地抱起昏厥的少女,快步走出去。
在他们离开祭殿的瞬间,有那么—“下子,他回头看了看灯。
那盏因为他抱着少女而无法带走的灯,微弱地照亮着柱子的角。
释放出怀中少女的御柱,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原来的壁面。
那天,佛尔南神殿的神师雷米吉乌斯,比平常更早就寝。
就快到每年例行的圣祭季节了。一旦开始祭典的准备工作,神殿的所有人都会过着忙碌不堪的日子。雷米吉乌斯这可以好好休息的时间,就只剩这几天了。
身为神师的他,身处佛尔南神殿的最高位阶——
他那慈祥老人般的稳重个性,在神殿内外都有相当高的声望。他担任神师一职已经五年了。
虽然已是高龄之身,但还是精神矍铄地执行着每天的任务。
即使如此,他也对自己的老化有所自觉,而执行任务的疲劳也愈来愈难以恢复。
雷米吉乌斯才刚上床不久,侍从就敲起了寝室的门。
“雷米吉乌斯大人,打扰您休息,真是抱歉。”
听到女神官的声音,雷米吉乌斯张开了闭上的双眼,他还没入睡,所以马上就坐起身说道:“有什么事吗?”
雷米吉乌斯以稳重而沙哑的声音向门那边说道。
特地将已经就寝的神师唤醒,可见事情非比寻常。
女神官在门的另——边抱歉地说。
“身为柱守的高司教现在紧急求见,他想见雷米吉乌斯大人一面——”
雷米吉乌斯皱起眉头。这名字是这神殿任何人都知道的高层圣人,以职位来说,虽然是雷米吉乌斯的职位较高,实质上在此人面前,地位却是相当卑微。
“高司教吗……我知道了。我马上换衣服,请帮我一下。”
雷米吉乌斯从床上起身的同时,房门也打开了。进入房间的女神宫梅雅,以熟练的手势开始帮助老神师换装。
她是雷米吉乌斯的侍者,也是他的孙女,今年才满十七岁,但已是正式神宫里不可多得的人才。她之所以崭露头角.虽然出自雷米吉乌斯的影响力,但就算排除这个因素,她还是一个虔诚的佛尔南神殿神宫。
将闪耀的金发束在脑后的少女,灵巧地用梳子替穿好衣服的祖父梳理整齐头发。
“梅雅,高司教有提到是什么事吗?”
听到祖父的询问,梅雅机灵的眼神闪过—丝阴影。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内部机密,他吩咐说想先见见您。”
雷米吉乌斯完成换装,同时从容地点点头。
出了寝室,看见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流泻出灯光。神师所在的一隅虽在神殿之中,却拥有像是一户住宅般的格局,另一方面,要想进入办公室,也会遭到守候在走廊的卫兵制止。让高司教先行通过,好像是随从梅雅随机应变所做的指示。
雷米吉乌斯一进入办公室,就见到高大而熟悉的身影伫立其中。
将神官服的风帽压得低低的身影,慢慢地转向雷米吉乌斯。
“——雷米吉乌斯司教,打扰您休息,真是过意不去。”
这是清澈而年轻的声音,虽然极为温柔,但却让人感受到不可思议的威严。
雷米吉乌斯恭敬地行了礼,梅雅随侍一旁。
“不,我还没入睡——对了,请问有……么事呢?”
这身影——也就是高司教,依旧把面孔隐藏在风帽下,慢慢地点点头。
“就在刚才,我感受到御柱的声响,恐怕是来访者到来了。”
“……来访者?”
雷米吉乌斯反问道,过了几秒,他才张大了眼。
“您说来访者?此事当真?”
他失声叫道,完全失去人生阅历丰富的老者风范。高司教刻意地缓缓点了点头
“这可能性很高。我最近正在注意关于御柱幽灵的传闻——就在刚才,我们族人感觉到了一般人无法察觉的声响和光芒。”
高像密谈般压低了声音。
“不过,雷米吉乌斯大人,请冷静下来。也许对您来说,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但却是这世上理所当然之事——只要平静地依我所说去做即可。我也是柱守族,一定会尽所能帮助您的。只是——”
“只是……?
雷米吉乌斯屏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身旁的梅雅虽然不明白原由,但以她的立场是无法插嘴的,只能保持沉默。
高司教以温和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重要的来访者现在在哪里。我一感到异状,就马上赶往御柱,但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只留下燎火和血迹,似乎有人曾在那里……”
“血迹……”
雷米吉乌斯呻吟着。
“那么,是某个卫兵向来访者挥剑……?”
高轻轻地摇了摇隐藏在帽子下的头后说。
我不知道。不过并没有尸体,来访者很可能是在神殿里迷了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留有灯火,也许是谁遗忘在那里的、或是来访者留下的——不论如何,希望能紧急请卫兵协助。”
听见高司教的请托,雷米吉乌斯神师用力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那就请高司教在此等候,我发现就立刻跟您联络。”
“拜托您了。”
高点点头。雷米吉乌斯向他行了礼后,就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梅雅小声地说:“雷米吉乌斯大人,呃——”
“梅雅,请你什么都不要问,我现在什么都无法对你说。”
雷米吉乌斯以紧张的声音说道。
“这究竟是神的心意,或者只是它反覆无常……不论如何,这关系到神殿的机密。等你的地位再高一点,就会知道的,请你等到那时吧!”
听到祖父顽固的话,梅雅轻轻地点点头。
“是的,这是——从以前就很少见的事。没有必要特别声张、引起骚动……”
雷米吉乌斯像是自言自浯般地低声说道。
然后他走向值勤室,打算直接下令卫兵们对可疑人物给以“保护”。
菲立欧把来路不明的少女放在床上,首先确认她的伤口。她身上穿的白色衣服是由长裤与长袖上衣所组成,但在腰部却没有分开,而是上下连起来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脱下。
材质虽然很像丝绸,表面却像可以防水,不太沾染血。因此血不被衣服所吸收,而立刻流到外面,染黑了床单。原本积蓄于衣服中的血,似乎正因少女的躺下而向外流淌——
把少女抱进来的菲立欧,身上也沾了她的血。
少女的双腕戴有在柱子中发光的手环,靠近一看,是没有任何装饰、样式非常简单的白色手环,虽然有着金属般的光泽,却看不出它本身会发出光芒。
被叫去请施疗师的艾略特还没回来。
菲立欧一边注意手环,一边取—卜房间里的—…盏灯,照着少女的身体。
他的视线停留在少女仰躺着的身上,找寻着可能受伤之处。
找到流血特别多的腹部,立即发现那部分的衣服被浅浅地划开来,被利刃划了一道之处,看得出肯定是出血的源头。
菲立欧用短剑慎重地将衣服裂口再割开一道,并小心不让伤势扩大。将灯火放在一旁,一边用布擦拭血污,一边在微暗中找寻伤
少女雪白的肌肤,光滑得教人惊讶。
——太过于光滑,以至于完全找不到“伤口”。
菲立欧皱起眉头。
虽然他找过衣服有无其他裂开之处,但就算染上血迹,也很难说除了腹部外还能有什么大伤口。然而实际上,少女身上并没有类似伤口之处。
菲立欧把衣服再割开——些,凝视着她的肌肤。
侧腹有着极细的旧伤痕,但伤口愈合已久,应该不可能再流血了。
正当菲立欧纳闷不巳时,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菲立欧大人,我把施疗师库娜大人带来了。”
艾略特的声音响起,他带来的是菲立欧也认识的神殿施疗师。
菲立欧马上回答:“好,把她带进来。”
“是。库娜大人,这边请。”
艾略特打开寝室的门,女施疗师点点头,跟他一起进门。
她是个满脸温柔笑意、人见人爱的女孩。
她身上所穿雪白洁净的服饰,是施疗师的工作服,跟神官所穿的法衣不同。上半身虽为长袖,但为’了让手臂方便动作,有露出肩膀的部分,下半身为裁成左右两半的裙子,是重视容易活动与清洁感的独具匠心之作。
曲线和缓的胸前,衣服上缝有点缀着十字星的徽章,那是施疗师的身份证明。
被叫来的施疗师库娜·里多亚尔,在优雅地瞥了菲立欧一眼后,快速地走到床旁。
库娜虽然才二十五岁左右,但已是个医术高超的施疗师,在神殿内深获好评。
菲立欧让出位子,让施疗师坐在少女身边。
库娜很快地开始藉着灯光诊视少女的身体。
“受伤的人就是这位吧,她是什么身份的人呢?”
库娜一边探查着伤口,一边问道。艾略特似乎听了菲立欧的话,什么也没告诉她。
菲立欧不慌不忙地道出早就准备好的谎言。
“我发现她倒在神殿外,才把她带回来的。虽然想送去街上的施疗院,但已经这么晚了,她又流了很多血,才紧急请你——”
菲立欧在艾略特面前讲话虽较为不拘小节,但在年纪较长的库娜面前,就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身为公职人员的守场,自然采取相符的语气。
库娜点点头,同时也跟刚刚的菲立欧一样纳闷。
“原来如此。她确实流了很多血,不过——”
她移动着灯火,手指从少女衣服的裂口慎重地抚摸着肌肤。
“……却找不到最重要的伤口。”
她疑惑地嘀咕道。
库娜把手贴在沉睡少女的额头上,接着把脉再用灯光确认瞳孔的状态。
菲立欧一直在旁边看着诊疗情形。
“她似乎是失去意识了,这血是她吐出来的吧,身上完全找不到像伤口的地方呢。”
施疗师库娜下了这样的结论。
菲立欧依旧困惑地指着沾染床铺的大片血迹:
“不,库娜,这血是积存在她衣服里的……”
库娜又感到不解。
“没错,衣服里还积存着血,可是找不到伤口,脉搏也正常,简直就像……把血注入到衣服里一样。”
菲立欧一句话都答不出来,他本来以为少女受了重伤而大为惊慌,但这重要的少女既然没有受伤,叫施疗师来就没有意义了。
即便如此,菲立欧还是不相信她没有受伤———要是没受伤,她为什么会失去意识?其中的原因也让他很在意。
库娜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少女被菲立欧割开的衣服。
“菲立欧大人。这血虽然很不可思议……这衣服也很教人惊奇呢!实在是很罕见,这到底是哪里的织品呢?”
菲立欧也有相同的疑问——少女所穿着的衣服,很明显地不属于这里的文化。
这广大的索里达帖大陆,有各式各样的文化混杂其中,但就菲立欧所知,她的服装并不符合其中任何一种。
应该也有很多菲立欧不知道的异文化,但少女的衣服很明显地是从高超技术所制成,虽然那会是交易商人们所乐于交易的布料,但菲立欧和库娜却都没有见过。
听了库娜的疑问,艾略特从身后窥看着少女,但他被血迹吓得双脚发抖,又马上退到了房间一角。对胆小的艾略特来说,大量的血似乎太刺激了。即使是因剑术修行常受伤而见惯了血的菲立欧,也觉得不大舒服。
“艾略特,不好意思,你可以帮她准备更换的衣服吗?”
菲立欧注意到温柔的神官怕看到血,故意叫他去办事。
“是、是。那我马上去。”
艾略特不知是不是被血腥味“吓坏”了,走出寝室的步伐显得有点不稳。
菲立欧重新端详起沉睡少女的脸庞。
她的肌肤非常白皙,是个十分美丽的少女。—头黑发光滑柔顺,连发尾都保养得很好,恐怕她从没有在大太阳底下做过农活吧!
是身份地位相同?还是哪个商人的干金小姐?又或者——她不是人,而是女神吗?
菲立欧马上在心里否定了自己脱离现实的幻想。他原本就不相信神的存在,而且少女的身体确实看起来像活生生的人。
一道光洒上少女的脸庞,房里随之突然大放光明——
窗外,隐藏在云层后的月亮,恰好在此时露脸。
这星球的卫星,是纯粹的蓝色、相当接近干天空的蓝,它温柔地照壳了暗夜。马铃薯形的变形月亮,在这个国家自古被称为“天空之钟”,每年有那么—次,恰巧在举办圣祭时,月亮会发出钟声般的响音。
当然不可能是月亮真的在响……虽然谁也不明白其原因,但这不可思议的响音每年一定会从天而降。因此,自古即传说月亮会变成钟而发出声响。
在这蓝白色月光与柔和灯光融合的房间内,菲立欧转向库娜。
“受伤一事好像是我判断错误了。库娜,卒苦你了,不好意思。”
“哪里,一般人看到流这么多血,都会以为是受伤的。”
库娜柔柔地微笑答道。
“那么,在她恢复意识前,就待在佛赠南施疗院吧!让她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库娜带着温柔的笑容如此提议。
神殿所经营的施疗院,也为贫穷的人施以便宜的治疗。这一方面是为了守护神殿的权威,赢得民心、但在现场实际治疗民众的施疗师们,也有许多是真心为病患担忧、人格高尚的人。库娜虽然是在在神殿里、“属于神殿”的施疗师,但她却是以“佛尔南施疗院外派医师”的身份留在这里的。
即使相交不深,但在菲立欧眼中,她是足以信赖的人。
“若能这样,就帮了我大忙!”
菲立欧回答时配上了社交性的柔和微笑。
“我会发现她,也是某种缘分。请用我的名字让她住进施疗院
吧!治疗费也由我来负担。”
这也含有某种“托付”的意味。
库娜有点疑惑——王族成为“病倒路边的人”的保证人,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
菲立欧在这神殿里本来就是做客的身份,这样做可说是太过火
了。
“不,还不需要这样……”
抢在库娜委婉地拒绝之前,菲立欧接着说道。
“我不认为她只是个病倒路边的人,她的衣服虽然奇特,但是从外表看来,我想是相当有地位者的干金。”
菲立欧暗示的是女孩的头发或肌肤没受过日晒一事。再说,她那纤细的四肢与突出的五官,怎么看都不像劳动阶层的人民,这也是事实。
库娜的眼里有着微妙的动摇,像是敏感地察觉出菲立欧话里隐藏的意思。
这少女说不定有政治上的利用价值——菲立欧的话里有着这样的意味。
就算没有利用价值,王族帮助人民的“慈悲”善行,也会成为一段佳话。不论如何,对菲立欧都是有益无害——虽然不太令人愉快,但菲立欧是以这种形式说服库娜的。
老实说,他只是在意少女的身份,不愿在此把她交给别人。若说她是从御柱中跑出来的,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吧!若是少女醒来后如此说,很难不被人当作是神经病。
所以菲立欧认为,当她醒来时由他先把事情间清楚,是自己的责任。因此才利用自己的地位,就算被库娜误会,也必须坚持己见。先把少女交给库娜,她一醒来,库娜定会马上跟菲立欧联系。另外,在面临该怎么处置她的问题时,菲立欧的想法应该也有—定的影响力。
库娜没有反对,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这样安排的。”
声音里带有些许不快。
她恐怕是曲解了菲立欧的本意。然而此时对他来说,这样反而比较好。菲立欧在心里苦笑着,她把我当作庸俗的人了啊,但他的反应也仅是如此而已。
菲立欧只是出于好奇心,才追查艾略特的幽灵故事。他对这个少女虽然也感到好奇,但却有更确实的感觉……
菲立欧有预感,这不仅只是不可思议的现象,应是某事的“契机”——这并非空穴来风。在看见柱中少女时,艾略特曾说:“跟我看到的幽灵不一样……”之类的话,虽然有必要再问个清楚,但一般来说,应该是指柱中还有其他人。
而且少女在失去意识前,把菲立欧误认为某人,低声说了“不要杀”、“大家”。既然是“大家”,那少女应该还有其他同伴才对。“不要杀”这种话,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和平的说法,那柱中也许还会有其他像少女一样的人出现,这可能性是无法否认的。
菲立欧在心中这样想着时,库娜对他说道。
“菲立欧大人。我先帮这女孩脱掉衣服,把她身上的血擦干。可以清您到房外去吗?”
不知是不是为刚才的对话,她声音里多少带点凶恶。
“啊——说的也是。我都忘了!那就拜托你了。”
菲立欧也赶紧以此为借口,迅速退出。这里虽是他的寝室,现在却是昏睡少女的寝室。而且此刻库娜正感到不快,菲立欧也无心反抗她。
他走出寝室,关上房门,在房门前站了一会儿。
不管怎么样,在少女恢复意识前,他也不能问她任何事。
不久,门另一边传来衣衫悉索之声。
菲立欧闭起眼睛。
——遥远的从前,儿时。
那时他也同样不被允许进入房内,只是在门外听着衣衫悉索之声。
他突然回想起那时的记忆。
那是在即将举办圣祭典礼、正忙于准备时的事……
三兄弟为了出席典礼,各自在不同的房间更衣。
当时菲立欧没有玩伴,只是独自在门前等待着哥哥们——
就仅仅是等待而已。
哥哥们出来后,菲立欧也没有跟着前往,就这样等在门前——这次则是等哥哥们参加完典礼后回到家来。
菲立欧虽然是王族的人,但并不被允许出席典礼。
表面上的理由是他尚年幼,而且是四王子,但其实他身为王子,亲属却并不认同他是王族的一分子。
居于侧室末席的母亲,在生下菲立欧之后就立刻过世了。母亲娘家是式微的贵族,而她的双亲——也就是菲立欧的外祖父母,早在菲立欧出生前就因为马车翻覆事故而丧命。
因此在王宫中,他没有可以当后盾的母方亲人,又因为身为四王子的立场,遭到贵族们的轻视,在王宫中并没有容身之处。
父亲拉巴斯丹王,虽然怜惜菲立欧而将他留在王宫,但记忆中父王很少跟他说活。兄长的母亲们,基于他母亲是夺走国王宠爱的婢妾、便心生嫉妒而加以疏远,甚至曾当面侮辱他,叫他“下贱之子”。
将菲立欧抚养成人的,是负责照顾他的奶妈,以及目前身为骑土团之首的重臣威士托·贝赫塔西翁。
正当幼小的菲立欧无事可做,只是在门前茫然地等着哥哥们时
一双粗壮的臂膀突然从背后将菲立欧抱起来。
那是正值壮年的威士托。
当时他还只是王宫骑士团的小队长,虽然他的剑术一流众所皆知,但并未位居要职。菲立欧也认识他,但在此之前倒不是特别亲密。
然后他就在典礼正盛大举办时,将菲立欧带到高塔上。
到现在,菲立欧还清楚记得从那里俯视典礼的情景。
典礼相当豪奢——王宫的中庭里,身着华丽衣衫的王族与贵族聚集,在乐团演奏中,仪式以意义不明、过分拘泥于形式的方式进行着。
其中也有哥哥们的身影。
大哥并不曾和菲立欧说过话,他是正式的皇太子,每个贵族无不另眼相待。
二哥则以有放荡习性与贵族嗜好的洒色之徒而闻名。他虽然跟菲立欧说过话,但对话的内容非常无情。他明白地说,菲立欧的存在是王上“玩乐”的结果,没有人希望他来到这世上。
三哥是唯一会跟菲立欧玩的哥哥。一方面他们都离王位继承权很遥远,一方面也是因为年纪相仿,对菲立欧而言,他是唯一的“哥哥”。即使如此,三哥的母亲也疏远菲立欧,而他也因顾虑到这一点,在人前并不太与菲立欧亲近。
对幼年的菲立欧而言,王宫并非令人愉快之处。他总是被人疏远。也习惯寂寞的日子,渐渐地变成一个不笑的孩子——
恰巧出现的威士托带菲立欧来到塔上,正是此时之事。
“菲立欧大人,请看那边。”
威士托说着,将手臂伸出窗外,越过中庭的典礼,指着远方的街道。
各色屋顶之间,有几条小略纵横交错,人们及马车忙碌地穿梭其中。
从塔上的窗子所在的城市街道。对菲立欧而言,就像是故事里的异世界。即使他知道那里居住着许多人,但还是很没有真实感。
将他抱在胸前的威士托粗声说道。
“——现在人多数的贵族、官僚们,满脑子只想要让典礼顺利完成,您的兄长们恐怕也是如此吧!不过,对这个国家人多数的人来说,王宫里各种典礼什么的,只是非常微小、不重要的琐事而已!”
威士托的眼神非常温柔,简直跟他壮硕的体型不搭轧。他用那双眼睛自塔上凝望这个国家,然后凝视着菲立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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