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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了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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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忘了,这是德国。”卡尔森微笑道。

  这时玛莎走开了。

  “事情打听到了?”

  “对,就像我们预料的,联络员两个月前就失踪了;而且警察局没有深入调查下去。现在他的房子已经住进别人了。”克雷格开始擦身上的水,“还有;那个马车夫那天也死了。”

  “你怎么知道?”

  “我到图书馆去查看了两个月前的报纸。报上登了那次事故,没有提到你。”克雷格把浴巾挂在脖子上, “我还去了古纳森林,跟管理员聊了聊。他好像不知道当时除了车夫外,还有别人在车上。至于女士手袋,他肯定没见过,警察也不知道。”

  卡尔森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这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克雷格狡猾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时玛莎拿了杯水过来。

  “你该吃药了吧,卡尔森。”克雷格问。

  “嗯。”卡尔森点头。

  “让玛莎把药放着,你待会儿再吃。”看见卡尔森疑惑的眼神,他用勿庸置疑的眼光看着她,“相信我。先不要吃。我去换件衣服。”

  一会儿,克雷格穿了衬衫出来。拉过一把椅子,倒过来,骑坐在上面,双手搁在椅背上。

  卡尔森看了一眼桌上的药,又看看克雷格:“你想到了什么?”

  “卡尔森,你是不是总感到精神不振,想睡觉。”

  “是的。”

  “那你有没有怀疑过你吃的药。”

  “你知道我是学医的,科尔先生给我开的药没有问题。”阿里克斯居然怀疑科尔先生,卡尔森很不以为然。

  “你看,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你吃的药并不是科尔先生开给你的。”

  “你是说药给人换过了。可是为什么?”

  “现在还很难说,得先检验一下。”克雷格迅速把桌上的药揣进裤兜。

  卡尔森想了想:“那好,明天你到大学去找诺尔曼·克韦斯滕贝格教授,他是药理学教授,曾是我母亲的同事,也是约翰叔叔的好朋友,他一定会帮忙的。”

  克雷格忽然想起了什么:“噢,对了。这个给你。”他从裤兜里掏出那块金表,放到卡尔森手上,“这是温尼从你的约翰叔叔那里借来的,这次我能这样顺利地找到你还多亏了它。”其实这块宝铂金表并不是卡尔森送给阿里克斯的礼物,温尼从约翰·福尔克纳那里把它借来,原本是希望以此向卡尔森证明克雷格的身份。

  卡尔森接过金表,打开表盖,仔细地端详着:“难得他肯把这块表给你,他对我真是太好了。”

  克雷格看到姑娘的眼圈红了,眼睛有些湿润:“那是你母亲?”

  “嗯!刻得不太像。这块表是约翰叔叔三十岁生日时我父母送给他的礼物,当时没有刻字。里面的头像和字是后来约翰叔叔自己刻的,他太爱我母亲了,他甚至学会了中文,还教我呢。”

  “是吗?教你什么?”

  “唐诗宋词。”

  “念来听听。”

  “真要听?”卡尔森怀疑地看看克雷格。

  克雷格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我就念首柳永的‘雨霖铃’吧。”卡尔森坐直身子,开始用中文念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昼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卡尔森朗诵得很动情,幽深的目光远望夕阳,眼眸在晚霞地照射下如湖水般粼光闪动。克雷格听得也很专心,虽然什么也没听懂,但那抑扬的语气、婉转的韵律所传达出的无限哀伤和无尽惆怅,他是感受到了。

  末了,他一扬眉:“没听懂,但很好听。这是中国的诗歌吗?”

  卡尔森怔了怔,从诗词的意境中回过神来,转眸看着克雷格:“不完全是,是‘宋词’,可以说是一种古代的歌词。”

  “这么说,你会中文唠。”

  “会一点,不过要是老不讲,恐怕就要忘了。”

  忽然,克雷格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在想,还好你选的是那首拜伦的诗,不是‘宋词’,不然我可念不下来。”克雷格把‘宋词’两个字念得怪怪的,引的卡尔森也笑了起来。这是克雷格第一次看到卡尔森真正开心地笑,这一笑使卡尔森越发年轻、动人。

  “你们在笑什么呢?”夫人来叫她们进去吃晚饭了。

  “我们在讨论中国的诗歌。”卡尔森笑着回答。

  “是啊!卡拉,你好久没给我们念诗了。”

  “那好,奶奶,今晚上,我就给你念。”

  将军夫人也开心地笑了,她又看到了活泼、可爱的卡拉。

十一、证实
第二天,克雷格来到柏林大学医学院,一位学生告诉他:诺尔曼·克韦斯滕贝格教授可能在药理实验室。他来到实验室,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矮胖男人。

  “请问,您是诺尔曼·克韦斯滕贝格教授吗?”克雷格问。

  教授抬起头,见是位高大英俊的青年,有些疑惑道:“是我。”

  “您好,教授,我是阿里克斯·斯坦贝克,是卡拉·冯·伯克勒让我来找你的。这是卡拉给你的。”克雷格把卡尔森写给教授的字条递过去。

  “是卡拉!您请坐。”教授有些吃惊,他接过字条,指了指身边的旋转圆凳,示意克雷格坐下。看过字条后,教授摘下眼镜,问道:“您是卡拉的朋友,是刚从英国来的。这么说,您就是报上登过的那个人。”

  克雷格点点头。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教授热情地问。

  “卡拉说,我可以信赖您。”克雷格开门见山道,“我这里有些药,是卡拉现在服用的,我认为它们可能有问题。”

  教授接过克雷格的药,放在表面皿上,带上眼镜,凑到灯光前,边看边问克雷格:“为什么这么说?” 

  “教授,您清楚卡拉的情况,我觉得卡拉恢复得很慢,而且她有一些奇怪的症状。”

  “比如……”

  “比如头晕,嗜睡,精神萎靡,站立不稳还有呼吸困难。”

  “是这样,”教授转过身,从眼镜上方看着克雷格,“我还不能确定,得检验一下,你等一等。”教授若有所思地站起来,拿着药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教授回来了:“让你久等了,先生。”

  从教授的表情就可看出,克雷格的判断是正确的。

  “不出所料,这是‘本巴比妥’,一种抗癫痫药。这种药,常用剂量的短期使用,副作用较少,可帮助睡眠。但长期使用则可出现:头昏、嗜睡、精神萎靡、共济失调,哦!就是平衡出现问题,站立不稳。而且,严重的会出现贫血和呼吸抑制等症状。因为,卡拉是肋骨骨折,加严重的肺部感染,所以,我认为科尔大夫是绝不会给她用这种药的。”

  “您说的没错,药瓶上的标签是‘复合维生素’。”

  “那是有人把药换了……这太可怕了……卡拉是在自己的家里啊。”教授看着克雷格,“看来卡拉很信赖你,你有什么想法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希望您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那个自然。”

  “还有,教授,您看现在该怎么办?卡拉能不能马上停药?”

  “这个,不知道卡拉已服用了多少时间。如果服用的时间比较长,那就可能已产生依赖性。突然停药,就会出现戒断症状,如过渡兴奋、失眠加剧、焦虑、躁动、震颤、甚至惊厥。我担心卡拉现在的身体是否经受得住。”

  克雷格沉思了片刻:“我知道了,谢谢您,教授。”

  “说来,我也是看着卡拉出生的,我就不明白约翰怎么能让卡拉回来。在她这样的家里,早晚是要出事的。那样的话,他怎么对得起卡拉的母亲。”教授叹了口气,感慨地摇摇头,“告诉卡拉,有事尽管来找我。”

  克雷格和教授握手告辞。

  楼下隐约传来钢琴声,卡尔森侧耳听了一会儿,是肖邦,幻想波罗乃兹。(注:肖邦的降A大调。幻想波兰舞曲。作于1845-1846年,呈现给维勒夫人。这是与乔治·桑离婚前精神上“苦恼的创作”的结果。)“是阿里克斯,只有阿里克斯才会这样忧郁……不,不是阿里克斯,音乐的感觉不一样。”卡尔森扶着床沿站起来,闭了一会儿眼睛。自从这个假的阿里克斯来了以后,她虽然还会头晕,还会站不稳,但精神已好了很多。她扶着墙,慢慢地下楼,一边聆听着那优美的琴声。

  终于,卡尔森来到了书房门口,她靠着门框,让自己歇歇,刚才那一路使她有点喘不上气。克雷格坐在那架大三角钢琴前,细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动,动人而忧伤的旋律从指尖流出。卡尔森本想走过去,但在这镇人心魄的音乐中,一丁点儿的响声,哪怕是空气的震颤都是对这完美意境的破坏,所以她就这样一直站着,一直看着他。直到一曲弹完,克雷格才发现她。

  他走过去,把卡尔森揽入怀里:“你干吗不叫我?”

  “对不起,我忘了。”卡尔森甜甜地笑着。

  他们肩并肩地坐在琴凳上。卡尔森在琴上弹出一串高音,对克雷格说:“我喜欢你这段的处理,以前,我这里总是弹得比较慢,比较仔细,一个一个音符往下倒,总是感觉不太舒服,好像只有高音,没有低音,很单调。而你在之前向下倒的地方就弹得很快,这样可以很自然的在接下来的旋律中快速的过度,避免单调的感觉。就像这样。”她学着克雷格的处理方法把这一段弹了一遍,“噢,不行,不行,这差了太远了。”她懊恼地摇摇手说,“这里,你再弹一遍。”说着把手从琴键上挪开。

  克雷格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时便把那段又弹了一遍。

  “对呀,就应该是这样。我再试试。”卡尔森又弹了起来。

  这回是克雷格主动打断了她。“等等,这儿,你看,这样是不是好一点。”克雷格把那几句乐句反复弹了几遍。

  “对,问题就在这儿。”卡尔森高兴地大叫,“你看,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小姐,你弹得很好。”

  “还有这里,这些和弦,太优美了。”说着,她又想去弹那段和弦,但她的手在空中被握住了,“你是怎样做到的?”最后这句,卡尔森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头跟着被握住的手转过来,正遇上克雷格含笑的目光。

  克雷格把姑娘的手举到嘴边,亲吻着:“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再弹一遍。”

  “我喜欢。”卡尔森低语道,目光无法离开那双深邃的蓝眼睛。

  “那我每天弹给你听。”

  卡尔森快活地点着头:“还有巴赫……里斯特……莫扎特……”

  “小姐,你的胃口可真大。”

  “你才知道啊,先生。”卡尔森咯咯地笑着,回过身想要弹琴。忽然,她觉得胸口发闷,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

  克雷格忙给卡尔森倒了杯水,递给她,一边用手拍打她的后背。

  咳嗽使卡尔森脸胀得通红,她喝了口水,喘着气,苦笑道:“我真没用,就像个小孩子。”

  “卡尔森,”等她平静下来,克雷格一脸严肃地说,“诺尔曼&;#8226;克韦斯滕贝格教授那儿我去过了。”他把教授的结论告诉了卡尔森。

  卡尔森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昨天说了以后,我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巴比妥’类的药物,是有人换了药。其实,这些我是不应该忽视的,可我根本就不愿意去想它。”

  “这不能怪你。你累了,你那根弦绷得太紧了,这次事故让你几乎崩溃了。”是啊,刚才那个天真活泼的姑娘,一年多来她一个人面对恐惧、危险和孤独。那需要有超凡的勇气和坚强的意志。

  “我还是太年轻,太缺乏经验了,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出的错。”姑娘懊恼地看着他。

  “但至少你还安然无事。”克雷格宽慰道。

  “我想那是因为爷爷的缘故。现在好了,把你也牵扯进来了。他们真的不应该派你来,太危险了。”卡尔森最担心的不是她自己。

  克雷格笑笑,一脸不在乎道:“我是阿里克斯,这点是没人怀疑的。其它的我会小心,你放心吧。”

  卡尔森看着克雷格,点点头。

  克雷格觉得该由卡尔森自己做决定,于是他问:“你打算怎么办?”

  “药,我是不会再吃了。” 卡尔森的语气非常坚决。

  “你想好了。”

  “是的!”

  克雷格没再多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就可能引起的戒断症状提醒卡尔森。其实他并不认为卡尔森知道接着她将面临什么,她毕竟只是一位二十岁的姑娘,但他钦佩卡尔森的勇气。他所要做的就是支持她,帮助她渡过难关。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二、夜阑珊
卡尔森翻了个身,将背对着窗户,希望光线暗一点,好尽快入睡。但是没有用,她觉得脑子异常清醒,眼睛总是自己想睁开。

  今天的月亮为什么这么亮呢?就算隔着厚厚的窗帘,月光还是射进屋子。卡尔森睁大眼睛,瞪着墙上慢慢摇动的树叶的影子,已经是后半夜了,可她一点睡意也没有。没想到夜晚是这么难熬。

  想起阿里克斯,卡尔森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那天,得知阿里克斯的死讯,悲伤几乎将她击倒,但由于药物的作用,她还是可以入睡的。而现在,以前的事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昨天,她就是这样睁着眼睛,迎来了黎明。

  
  在卡尔森的门外,克雷格也没有睡。早晨,卡尔森满眼的血丝表明她一夜未眠,而整个白天,卡尔森又处于高度兴奋之中,克雷格不得不陪着她聊天、弹琴。而他,又不能整天陪着卡尔森。每天下午,卡尔森休息时克雷格就会出去好长时间,一直到晚餐时才回来。

  突然,克雷格听到“乓”的一声,是从卡尔森屋里传来的。他赶紧走到卡尔森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动静,他用力一推,门开了,屋里漆黑一片。克雷格进了屋,在身后关上门,顺手把灯打开。

  卡尔森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手拔着床沿,头埋在两臂之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克雷格走过去,轻轻扶住姑娘的肩头,低声叫道:“卡尔森,你还好吗?”

  卡尔森没抬头,声音又低又含糊:“对不起,我吵着你们?”

  “没事的,动静不大,不会吵着别人。”

  “不是吵着你了吗?”

  “那是因为我就在门外,离得近。”

  “你一直在这儿?”

  卡尔森始终没有抬头。克雷格环顾屋里,见一只枕头落在远处的墙角,墙上的布谷鸟钟有点歪了。“是布谷鸟吵你了?”

  “是,它实在太响了。”那声音怯生生的,就像小学生犯了错误。

  克雷格走过去扶正挂钟,拾起枕头,关上灯,回来同卡尔森一起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我坐会儿,你不介意吧。”

  黑暗中,卡尔森点了点头。

  克雷格曲起一条腿,与卡尔森背靠背地坐着,他感到卡尔森浑身颤抖得很厉害。“夜里很静,白天听不见的声音,夜里都听见了;白天不去想的事,夜里都会想起来。”

  “是的。”

  “所以,夜晚是最难熬的。要是实在睡不着,不如我们聊聊。”

  “那好吧,就聊聊。”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卡尔森转过身,同克雷格并肩地靠在床边,问道:“阿里克斯的父母也不在了吗?”

  “是的!”

  “那艘船,总共有多少人遇难?”

  “八百多人吧。”

  “知道吗?当初,我要回来的时候。阿里克斯是坚决反对的,他们一家都反纳粹,也不喜欢德国。知道为什么吗?阿里克斯的父亲原是埃森大学的教授,曾经同冯&;#8226;卡门教授一起工作。当时埃森大学掀起一股强烈的排犹思潮,结果,冯&;#8226;卡门教授去了美国,而阿里克斯的父亲也对大学失去了信心,去了爱丁堡。你看这是不是很可悲,他们先是被英国人抛弃,后又被德国人抛弃。就是死了,也是孤魂野鬼,没有家的。”卡尔森停了停,叹了口气,“我也一样。”

  克雷格没想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但是现在最好还是让卡尔森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她已经憋得太久了。

  “所以他不愿意再回德国。”

  “是的,去年夏天,回英国的时候,我们又为这事吵过。到临走,我也没理他。我觉得他太懦弱了,不能正视现实。没想到,就再也没机会了。”

  说到这里,卡尔森哽咽了。克雷格伸出手,搂住卡尔森的肩膀:“你爱他吗?”这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这个。这是不该问的,更不该现在问。

  “爱!当然。我想你知道,当时我还不到十岁,在英国谁也不认识,几乎不会说英国话。幸亏遇上阿里克斯,他就像我的亲哥哥,照顾我,爱护我。他家也是我家,他父母也是我父母。当小朋友欺负我的时候;当我害怕打雷和老鼠的时候;当我不会做作业的时候;当我感到孤独的时候,总是阿里克斯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他,真不知道会怎样。”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呢?”这是克雷格一直想知道的。

  “你知道,我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德国人,而且,在我八岁时出车祸死了。约翰叔叔把我带到了英国,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我不回来,我永远不知道我是谁,我的父母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本打算先回德国,在这儿念完大学,这里有我的祖父母,我会了解到我想知道的一切。然后再去中国,去看望我的外公、外婆、阿姨、舅舅,听约翰叔叔说,他们有很多人,一大家子人住一块儿,那一定很有趣。中国很穷,那里会需要医生的。

  “但是现在那里在打仗,也不知道我的亲戚们还活着吗?我痛恨日本人,他们在中国烧杀抢掠,我也痛恨纳粹,他们跟日本结盟,现在又要霸占整个欧洲。”

  “但是你现在干的事是很危险的。”在克雷格看来,卡尔森缺乏起码的自我保护意识,但这不能怪她,是那些该死的英国人压根就不应该让卡尔森干这样危险的事。

  “不知者无畏!”卡尔森的声音轻松了很多,“当一扇门关起的时候,上帝总在另一个地方开启一扇窗。我觉得上帝对我很好。当我成为孤儿的时候,他给了我约翰叔叔和阿里克斯,当我失去阿里克斯的时候,他又把你送来了。只是我不知道你是谁?”

  克雷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是你的阿里克斯。”

  卡尔森好像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终究没有问。“对,你是我的阿里克斯。”

  不知不觉中,卡尔森的头靠在了克雷格宽阔的胸膛上,她身体不再颤抖,呼吸也平稳了,她睡着了。克雷格不想再惊醒卡尔森,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他让卡尔森枕着自己的大腿,这样能睡得舒服些,然后,他给卡尔森盖上条绒毯,虽然是夏天,夜里还是很凉,而且卡尔森总是手脚冰冷。这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到了卡尔森的脸上,那张年轻,动人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漂亮的五官因为哭泣而红肿,睡梦中还会间或有一两下抽泣,她终于睡着了。

  
  忽然,卡尔森翻了个身,使劲摇着头,一边叫道:“你干什么?放开……停下!快停下!……放开我……让我下车……放开我……”

  克雷格赶紧抓住卡尔森挥舞的双手,轻声呼唤她:“卡尔森,醒醒!快醒醒!”

  卡尔森睁开眼睛,喘着气,迷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克雷格帮卡尔森擦去额头的汗珠,“你刚才做梦了。”

  “是吗?森林?”卡尔森四下看看,“这是哪儿?”

  “是你卧室。”

  “我怎么在地上?”

  “上床去睡吧。”

  卡尔森看看窗外,“天都亮了,该起来了。”她一咕噜爬起来,由于动作太猛,差点摔倒。

  克雷格一把扶住她,“你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再睡会儿吧。”他把卡尔森抱到床上。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卡尔森要有这样一张大床,足有二米宽,卡尔森睡觉时总是蜷缩在大床的一角,每天,大床的绝大部分都没动过,这使得白天铺床很容易。

  卡尔森定定地看着克雷格,终于好像明白了,她伸出手,拉住克雷格,渴望道:“你能再陪我一会儿吗?”

  克雷格微笑着点点头。

  卡尔森挪到大床中央,给他让出地方,手仍然抓着他。

  克雷格犹豫了一下,还是躺下了。

  他们这样面对面地侧躺着,对视了一会儿后,卡尔森就像个孩子一样,安心地闭上眼睛,手还是抓着克雷格。

  等卡尔森睡熟了,克雷格悄悄地回到自己卧室。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三、你终于叫我了
天已大亮,还是别睡了,出去跑上一圈,呼吸一下湖上清晨的湿气,疲倦就没了。

  克雷格跑步回来,正碰上将军从卡尔森屋里出来,不免一愣。将军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怎么突然……

  “将军!”克雷格本能地挺了挺身子,忽然想起阿里克斯不是军人,不会有这种习惯动作,于是赶紧恢复那种懒散的样子。

  幸好将军并没有注意到他身体的细微变化,将军的心思显然还留在孙女那儿。“噢,阿里克斯,我正要找你呢,一会儿能同我一起吃早餐吧。”

  “好的,将军。我就来。”

  “那好,玛莎会把早餐安排在露台上,我在那儿等你。”

  克雷格回屋,洗了澡,换了衣服。当他来到露台时,只有将军在。

  “坐!阿里克斯。”将军一边把咖啡壶递给他,一边说,“昨天,安妮给我打电话,说卡拉这两天不太好,我有点担心,所以回来看看。”

  克雷格倒上咖啡,喝了一口。

  “我昨晚上回来得太晚了,就没打扰你们。刚才我去看了卡拉,她好像瘦了,眼睛都陷下去了。你能告说我她是怎么了吗?”将军看着克雷格,眼神中显出担忧。

  克雷格又喝了口咖啡,抬头看着将军:“那天,夫人告诉我,卡拉的情况不是很好。我觉得可能是她吃的药有问题。于是我找大学的教授检验了一下,果然卡拉吃的药给人换了。原先的维他命变成了‘本巴比妥’,一种抗癫痫药。造成她头昏、嗜睡、精神萎靡、站立不稳。”

  克雷格注意到将军举到一半的咖啡杯停了一下,但没说话。他继续道:“我把这事告诉了卡拉,我想她该知道实情,怎样做也该由她自己决定。”

  “她一定马上就停药了。”

  克雷格点点头。“所以,这两天她的日子很难过。可以说‘本巴比妥’,她已经有点上瘾了。失眠、过度兴奋还只是一部分症状,也许以后几天会更糟。”

  “她真的跟她爸爸一样。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将军叹了口气,“你没有把这事告诉夫人吧。”

  克雷格摇摇头。

  “你做得很对,暂时不要告诉夫人,其它人也不要讲,事情我会处理的。”将军抬起头,看着克雷格,语重心长地说:“阿里克斯,你要照顾好卡拉,有什么问题马上告诉我,要知道,卡拉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了。”

  将军的话使克雷格心头一震,刚才,他还在怀疑将军,但如果……那就太不合情理了。

  “你放心,将军。”

  将军点点头,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阿里克斯,我还有件事想问你。对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我还不确定。”克雷格没想到,将军这么快就问到这个问题。原计划,克雷格找到卡尔森,帮助她同新的联络员建立联系,恢复工作,他就完成了任务,便可找机会脱身。而现在是,在卡尔森方面,情况非常糟。那个幕后之人不调查清楚,卡尔森是不能恢复工作的,与新的联络员建立了联系也没有意义。而在他这方面,情况却比预料的好。他经过了各方面的严格审查,已得到德国国籍。不论将军是否知道卡尔森的事,对他,将军都表现出足够的信任。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否应该长期留在这里。这两天,他正为这件事犹豫不决。

  克雷格正沉思着,听到将军说:“是啊,你刚来不久,也许我太急了。不过,现在是战争时期,国家需要人。所以,我想给你提个建议,你可能想过去大学,继续搞研究,但我觉得你应该参军。我不是说作战部队,我是说如果你在总参谋部,军队装备处,你的专业知识对你的工作一定非常有帮助。”也许是怕克雷格拒绝,将军接着说,“当然,你不需要马上回答我,你可以考虑一下,等卡拉身体好些了再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也许这正是我想要的。克雷格心想,但他没有丝毫表现出来。阿里克斯不关心政治,是命运把他推倒今天的境地,他决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参军。

  “将军,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我想,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好,阿里克斯,我期待着。”将军微笑着同克雷格握手,然后不无忧虑地说,“说实话,像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多久,所有的男人都会参军,所有的青壮年都要上前线。”

  这时,玛莎拿来今天的报纸。将军看完头版,把报纸递给克雷格:“今天是8月14日,对英国的轰炸进入了决定性阶段。”

  “该有一个月了吧。”7月14日,德国空军对英国实施了第一次轰炸。

  “是啊。”

  “英国还没有显示出失败的迹象吗?”

  “还没有,不过也许快了。戈林将昨天定为‘鹰日’,据说准备了900架轰炸机,给英国以决定性的打击。不知道英国还能撑多久。”

  克雷格感觉,在攻打英国的问题上,将军的态度是难以琢磨的,实际上,将军在很多方面都让克雷格难以琢磨。

  
  克雷格想让卡尔森多休息一会儿,就没再打扰她。下午,他又出去了。

  晚餐时,偌大个餐厅只有他和夫人,感觉有些冷清。卡尔森没有下来吃晚餐,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出过卧室。夫人叫玛莎把晚餐给小姐送去,一小时后,晚餐又被原封不动地端了回来。克雷格有些担心,后悔下午不该出去。但既然夫人不知道停药的事,他就不能表现得太过分。

  晚餐后,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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