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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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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猫儿直勾勾的注视下,他毫不在意地暴露着自己的性感**,还骚包地扭了下屁股,回头一笑:“猫娃娘子再睡会儿,为夫我去去就回。”

    银钩前脚刚走,猫儿就狠狠擦了擦泛滥的口水,从被窝里爬出,套上夜行装,出了浮华阁,趁黑向皇城摸去。

    其实,猫儿是想跟着银钩,但猫儿的脚程绝对比不上银钩的轻功。那人一出屋子就没影了,猫儿只能用“肥臀”的四条腿代替自己的两条腿去跑。

    猫儿有种感觉,此刻银钩急走定然和皇宫内的事情有关,虽然她不问,他不说,但谁还不在心里衡量几个来回?

    猫儿晓得银钩定然是有难处才不说的,虽然她不知道银钩在做什么,但她就是信任他,信任得可以不闻不问,嘿嘿……但却不能不想。

    因和银钩和好如初,或者说是更上九层楼,猫儿心情极好,骑在马背上,有种想要哼哼小调的冲动。

    天气很冷,冻得猫儿小手通红冰凉,也将她愉快的小调僵硬成几个颤音,吓到了偶尔早起的人们。

    猫儿直奔皇宫,由被花耗属下看守的正门进入,还没等靠近动乱之地,就已经听见里面传出铁器搏杀的声音,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越发令人觉得刺耳,就仿佛脑袋里被生生敲进了一块又长又细的冰溜般难以忍受。

    猫儿快马加鞭,迎风踏血奔驰,果然在龙颜殿外看见血拼一起的众人。

    那血,在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流失,将一具具原本鲜活的生命变成石灰,不再鲜明如昨。

    花耗手持战刀正与太子手下的猛将交锋,一招一式间皆关系着整个朝野的颠覆。猫儿策马而立,并不上前。虽然她不是来看热闹的,但却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等着,等着这场厮杀结束,等着花耗胜利的消息,因为,那是花耗所想。

    在曙光一线前的黑暗中,静静而立的猫儿并没有引起他人注意,那黑色的夜行衣融在黑夜里,仍是沧海一粟般渺小。猫儿觉得,自己似乎只有在山野间奔跑时,才算得上霸王。

    两方人马厮杀,在势均力敌中战到两败俱伤。猫儿策马奔出,想要换下花耗,却为那一隅白衫而止住了脚步。

    在这渗透血腥的夜色里,曲陌的白色身影看起来极其异样,犹如不曾飘落的雪花,薄凉,冰人,又隐约含有久候之意。

    这种感官很复杂,一如猫儿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因为在曲陌出现的前一刻,她仿佛就在寻找他的身影,而且是……等着他的出现。然而,当曲陌真的出现,又冷了猫儿的心,不再刺痛,也不好受。

    猫儿只觉得很多的迷雾都在瞬间拨开,却又被新的迷雾包裹。

    曲陌只是淡淡一扫,所有拼个你死我活仍旧不愿服输的两伙人便被轻松拿下,简单得有些不真实。然而,任谁都看得出,曲陌所带的人虽不多,但无一不是绝顶高手,根本不是这些普通士兵所能抗衡的对手。若这些士兵未曾受伤,不曾如此折损,不曾如此绝望,不曾经历刚才的拼死厮杀,也许,会有所不同。

    天,护着曲陌。

    猫儿,也护着曲陌。

    第一次,猫儿觉得她有些对不起花耗,因为她晓得老皇帝病危,也最清楚曲陌决心让天下大合。她在隐约间觉察出事情不简单,但,她亦不愿破坏,所以,只能亏欠花耗的保家卫国。

    猫儿懂得,擒贼先擒王,所以,当她看见曲陌的属下将太子与花耗纷纷拿下时,亦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看着曲陌如何一步步走向天下大合。

    太子被押解,唇角猩红,犹如厉鬼般嘶吼道:“曲陌,本宫是太子,你胆敢押解我?你这是造反!造反!要你诛九族!”

    曲陌点墨的眸子投去,古井般无波,大海般深沉,看不出任何喜怒地说道:“你逼宫之时,就应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太子嘶哑大笑:“哈哈……曲陌,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你想要皇位,别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你这就是等着我们乱呢,等着反扑一口,啃掉我的血肉!你就是狼!狼子野心!好狠啊!”

    花耗虎目怒瞪,一直保持沉默。

    曲陌优雅地转身,其属下推开龙颜殿大门,曲陌掀袍而入,命属下将太子与花耗等将领带入。

    猫儿跳下“肥臀”,悄然跟去,却被曲陌的护卫拦下。猫儿望着曲陌的背影,曲陌仿佛有感应般回头,在血流成河中露出温润笑颜,若皑皑白骨中堆砌起的一盏小灯,有些诡异,有些温暖。

    然而,猫儿却被那笑禁锢了自由,仿佛生生被套上了一圈无形的绳索,勒得有些喘息不上来。因为那笑,她已经承受不起。

霸业终成帝王颂(二)

    侍卫放行,猫儿低头跛足跟入,也不靠前,而是站在一根柱子后面看着,就仿佛一个听书人般置身事外,安静得没有任何存在感。读 吧 文 学 网 w…w…w。d…u…8…d…u…8。c…o…m 首发!

    猫儿第一次正面看离帝,只觉得他好老,老得两鬓斑白,面上皱巴巴的,而且还有些大小不一的黑褐色斑点布满了死灰般的面孔。

    离帝的身子全部倚靠在龙椅上,若非有宫女搀扶,怕是没有一分力气支持。离帝目光浑浊得犹如泥潭,嘴唇因中风而歪斜,干涸中起了一片死皮,仿佛极度渴水的人般那样虚弱,却又若无欲无求的木头,除了那份没有烧毁的存在,便不剩任何东西。

    猫儿觉得那个人已经失掉灵魂,仅剩一具傀儡空壳。

    离帝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进入而惊怒,或者欢喜,他仅是困难地转动那双浑浊的眸子轻扫众人。若非仔细观察,那眼睛转动的速度几乎不察,缓慢得堪比蜗牛。

    在众人低呼圣上时,曲陌身子豁然一转,在红尘中绽出芳华绝艳,面对众人,将袖中圣旨取出,递给一旁同来的宰相。

    宰相将圣旨张开,大声朗读……

    每个人皆因圣旨的内容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被大冰坨砸脑般,呈现出不同的呆滞。

    猫儿更是吃惊不小,连小嘴都不自觉地张开。她长时间吸着冷空气,即使这样,也不能消耗这份圣旨所轰起的平地惊雷!

    猫儿望着仍旧如莲般淡雅安静的曲陌,努力吸收着听到的话,洋洋洒洒的咬文嚼字中,猫儿只是懵懂地明白了个大概。

    圣旨说,曲陌是离帝的第九子,是唯一遗落民间的龙子。因此,赐封号为“九曲一陌”,彰显其尊贵身份。曲陌不争浮华,怀仁大度,文武双全,治国有方,堪称德功天下,实乃国之储君人选是也。

    离帝自知身体微恙,太子又荒淫无度不成大器,特将龙位传给第九子,恢复其姓氏真身,命朝中大臣辅佐其登基,若有人质疑,立斩便是。

    宰相将曲陌的生日时辰以及离帝宠幸其母的日子公布于众,亦说明曲陌确是曲夫人所生,但曲夫人与曲老爷并无夫妻之实。曲老爷为离帝将龙子保护羽翼之下,原因则是太后不喜民间女子入宫为妃,故而藏于市井。众人皆知离帝宠信曲陌,无一官半职却准其御前行走,便是此中原因。

    宰相大人宣读完毕,将圣旨高举,率先向曲陌跪拜:“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老臣受太上皇所托,定然全力辅佐吾皇顺利登基。”

    随同曲陌而来的大臣自然跪拜,皆宣誓效忠。

    太子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满头是汗地尖声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骗子,是骗子!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本宫才是太子!本宫才是储君!本宫将是皇帝!你们休要骗我!”

    在太子的歇斯底里中,曲陌弹出一颗珍珠,点了他的哑穴,只吐出两个字:“真吵。”

    太子被曲陌的属下强行压制到地上,跪拜。

    花耗瞪着虎目仍旧顽抗,不肯跪拜。

    曲陌把玩着手中的圆润珍珠,深不见底的眼睛扫向花耗,在无波澜中赫然有种无法抵抗的气势,压得人呼吸困难,只觉得低矮半分。

    曲陌说:“战衣将军,今日你可以不跪拜孤,孤允你不服,不从。你且睁开心眼,待明白一国之重在于‘合’时,再来跪孤。”曲陌的话不轻不重,不怒不躁,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人心,深深地烙下痕迹,令人颤了身体,屏了呼吸,永不可除去。

    曲陌手指轻挥,示意众人退下,轻轻转身,望着离帝,背影竟有些疲惫。

    太子谋反被压入天牢,花耗因护驾有功放其自由,择日犒赏。一晚的浴血奋战让花耗有些错乱,甚至没有发现猫儿就隐身在自己周围。

    猫儿本欲随众人悄然离开,却听曲陌唤道:“猫儿,过来。”

    猫儿脚步一顿,心思东扯西拉地,仿佛在南北两极中拉扯,终是没有拒绝曲陌的勇气,而且,她觉得曲陌的背影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有些……说不上的孤寂。

    大门被关上,屋子里仅剩下曲陌、猫儿和瘫在龙椅上的离帝,气氛格外怪异。

    曲陌缓缓转过头,望向猫儿,轻声问:“为什么躲着我?”

    猫儿忙摇头:“没,没有。”

    曲陌垂下眼睑,呢喃道:“你也学会说谎了。”

    猫儿的脑袋僵硬在脖子上,有些困难地转开头:“我……我不想躲着你,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猫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祝曲陌与香泽公主百年好合,只是这话在喉咙中转了又转,只觉得若强饮下黄连般难受,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虽然她和曲陌的感情已成为过去,但并不可能一刀斩断,毕竟,他们不是因不爱才分开。

    曲陌抬头,眸子深深投入猫儿眼底,重复着猫儿的话:“不知道说什么?”

    猫儿咬住下唇,低垂眼睑,不看曲陌。

    曲陌眼中划过痛楚,紧紧盯着猫儿,沙哑道:“你难道不想问我为何娶香泽公主,又何故对你承诺?”

    猫儿的背脊僵硬,仍旧紧紧咬着下唇,不说,不问,既然有些事情已经发生,那何必再去挖开过往的纷乱,细品其中痛楚,或者……甘甜?她的未来已经承诺给银钩,就不会变。她今日跟进来,亦是因为心中悬念未解,只是,此刻众人退出,到那最后公布真相时,她又后悔留在此地,好生矛盾。

    曲陌久久地凝视着猫儿,终不见猫儿抬头看自己,他瞬间转身,面向观看着这一幕的离帝,声音若重冰砸下,有着掩饰不住的讽刺嘲弄:“曾经,你一手为天,如今内忧外患,在众叛亲离中窘迫至此,一代枭雄瘫于皇椅,你是否为曾经的龌龊行径懊悔?”

    离帝死灰般的脸终于寸寸转过,眼中亦划过恨意。

    曲陌缓缓勾起唇角,像曾经听见曲老爷子护驾仙逝般笑着,一步步登上那不可侵犯的阶梯。原本沉寂的双目隐见赤红,使那张温润的容颜看起来若厉鬼般毫无温度,那声音更若修罗般狠绝:“皇家掩盖下的皑皑白骨,便是真相!你强暴娘的时候,是否想过她是自己恩人的未婚妻子?你以为受你恩宠就是天大荣耀?你以为所有女人都应该跪在你的脚下?你应该知道,娘是恨你的,爹是恨你的,我……更是恨你的!

    “你强要了娘,却不接她入宫,在玩弄后弃她如敝屣!

    “爹娶了已有身孕的娘,待我更胜亲生,亲手扶我走路,教我第一个字,训斥我为人的道理,你却传他入宫,将他乱刀砍死,让我无法尽孝道。

    “娘终日以泪洗面,你却借慰问之由强占了娘身。娘不忍世辱,自缢随爹去了,将偌大的家业担负在我一人肩上。

    “没有娘给予的温暖,没有娘陪伴的欢笑,你却以恩人的嘴脸将我留在身边,当真以为我不知一切缘由?

    “世人说你宠信于我,偏偏不晓得你是如何仰仗我充盈国库!如何利用我安定邦邻,联谊他国!世人皆说离帝仁义,却不晓得一个女人是如何恨你入骨!

    “你如今反手被噬,尽享众叛亲离逼宫之苦,眼见国将不国,你是否能体会他人只求平和之愿?都说国破家亡,今日让你感悟,何谓家亡国破!”

    曲陌笑着接近离帝,若把玩生命般轻巧残忍,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冲破他的意志牢笼,刺破平静表象,吞噬一切残骸!

    离帝一直混沌的老眼霍然一利,犹如凝聚了最后的生命般,手指灌穿全力击向龙椅扶手!

    猫儿呼吸一紧,瞬间扑向曲陌,以极快的速度抱住曲陌的腰身,将自己的后背朝向龙椅扶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曲陌的性命!

    当猫儿突然扑向曲陌时,曲陌的心霍然收紧,原本狰狞的仇恨瞬间平息,所有翻滚的恨意变成刺骨冰寒袭向自己体内,生生刺痛了神经!

    那轻巧的弹簧声响过,曲陌的手指颤抖着抚向猫儿背脊。

    猫儿则是扭了扭小腰,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狠狠地嘘了一口气,拉着通体冰凉的曲陌往一边靠去,碎碎念着:“好险,幸亏我们上次跑进来时一不小心触动机关,把那冷箭放出来了,不然今天真的要被穿成糖葫芦了。靠边,靠边,那扶手右边不晓得还有没有冷箭,等我去敲敲……呜……呜呜……”

    曲陌犹如狂野的狮子般将猫儿揽入怀中,炙热滚烫的唇舌急切攫取猫儿口中的柔软,仿佛只有那份温热才能缓解自己身体的寒,才能让自己极度惊恐的灵魂归入体内,才能证明存在的永远。

    猫儿突然被曲陌吻住,脑袋轰然一乱,变成空白,瞪着圆滚滚的猫眼,忘记了反应。

    曲陌的狂乱渐渐平息,见猫儿睁着清澈圆眼望着自己,只觉得那小样子越发靡丽可爱,心弦抚动,哑声柔情道:“闭上眼睛,猫儿。”

    猫儿仿佛受了蛊惑般闭上眼睛,却又瞬间张开,惊恐得如同兔子般撒腿就往外跑,口中大喊:“我是银钩娘子!我是银钩娘子!”

    曲陌哪里允许猫儿临阵脱逃?他将自己的一切秘密与猫儿分享,他坦诚自己的所有心绪,为的就是不让猫儿怕自己,疏远自己。今日,当猫儿的小身体将自己环绕,为了自己不顾生命时,他便已经将心全部交付,此生欲与猫儿同存。

    若银钩是猫儿夫婿,那自己又是谁?自己百般周旋,虽娶了香泽公主却无夫妻之实,独独这颗心落在猫儿身上便无法放开。虽然银钩阴差阳错娶了猫儿,他又在百般无奈中娶了香泽公主,但这个错误不可永远继续下去。他要让猫儿明白,谁才是她最初与最终的归属,谁才是那个可以牵她小手同看斜阳的人……

霸业终成帝王颂(三)

    腥臭扑鼻的天牢里,已经失去生存希望的囚犯犹自哼哼着,仿佛这样便不用再忍受暗无天日的刑罚。读 吧 文 学 网 w…w…w。d…u…8…d…u…8。c…o…m 首发!

    刚被关进来的太子不肯接受这由天入地的急剧转变,仍旧声嘶力竭地拍打着粗重木栏杆,赤目大吼:“本宫是太子!本宫是储君!终将坐上皇位!你们这些贱狗还不速来放本宫出去!满门抄斩!满门抄斩!”

    摇曳的火把下,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无声走进。若非看见映在墙上的影子,定会以为那是索命幽魂。

    太子猛然看见那人,竟吓得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再一细看,这骄纵脾气瞬间弹起,大喝道:“哪个死人敢吓本宫?”

    一声嗤笑传来,那嘲弄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一只修剪得非常漂亮的素手伸出,扶持着斗篷帽檐,露出祸国殃民的魅惑容颜,睨着一双璀璨流光的桃花眼,微挑着淡粉柔唇,调笑道:“太子殿下,别来有恙啊。”

    太子一见来人,当即伸手去抓,急切地道:“银钩,快救本宫出去!”

    银钩站在原地,冷眼瞧着太子的手指在离自己一寸之处来回抓挠,却永远都触碰不到自己时,终是呵呵一笑,说道:“太子殿下,您这手挠得真像讨好的贱狗,看起来啊,怪有趣儿的。”

    太子原本企图拉扯住银钩的手指一僵,猛地收回,负手而立,怒声道:“银钩!你是来嘲弄本宫的?”眉头微皱,人又瞬间扑到木栏杆上,恨声嘶吼,“是你!”

    银钩轻挑起眉眼:“太子倒也不是太笨,转了二百来个弯后终于明白,确实是我。”

    太子掐在木栏杆上的手寸寸收紧,额头暴出青筋,眼瞪暴戾,咬牙道:“是你怂恿本宫逼宫!是你说父皇体魄康健,在位三四十年不成问题!是你说边关战事吃紧,父皇并无反扑之能,非我不可担此大任!这一切都是出自你口!这一切都是你所谋划!”

    银钩轻佻一笑,优哉道:“看来我几句话的作用不小,竟让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正所谓君子一诺千金,指的怕就是我这种人吧。”

    太子大吼:“你个贱人!不要脸!”

    银钩也不怒,只是用手扇了扇鼻子,说:“太子好大的火气。我初来天牢,觉得这味道实在难闻,没想到太子的嘴比天牢里长期不打理的粪池还臭,真让我有些后悔来此一叙。不过,在你死之前不来气气你,我又不甘心,唉……好生难为啊。”

    太子气得浑身发抖,仿佛要将眼睛瞪出来般用力,字字带着恨意地吼道:“你为什么害我?!”

    银钩无辜地道:“怎可说是害你?只能说是帮衬你一把,让你这孬种也叱咤风云一回。当你举兵逼宫时,不是很威风吗?啧啧……虽然你举兵后才晓得离帝命不久矣,但你敢说自己内心不欢喜?以你此种歹心,即便下地狱,亦是要受扒皮之苦,油煎之难,慢慢煎熬着吧。呵呵……就不知道地府里的魂儿能不能再死上一回?”

    太子一口鲜血呕出,手指犹如厉鬼般紧紧抓在木栏杆上,仿佛要掐入银钩血肉。

    银钩嗤笑道:“吐血了?怎么才吐血,害我以为自己功力不够呢。”

    太子从带血的牙缝中挤出僵硬之音,难得执著地想得到答案:“你……为何……害我?”

    银钩把玩着腰间美玉,终是好心地回道:“不可说害,只是让你提早死去罢了。无论早晚,你这条命是留不得的。皇位,更是窥视不得。”

    太子死死盯着银钩:“你与曲陌是一丘之貉!”

    银钩感慨:“你怎么才反应过来?真是个愚笨的脑袋,不可救也。还是早死早投胎,了结了这辈子的悲哀吧。”

    太子腹部一收,胸脯一鼓,一口鲜血扑地喷出。

    银钩闪身躲开,啧啧道:“幸好没喷到我身上,不然我家猫娃娘子可是要担心了。”语闭,原本含笑的眸子霍然一紧,若宝剑出鞘般锋利,直刺入太子眼底,沉声道,“你且记得,当日酒楼你所调戏的跛脚之女,便是吾妻!他日你入土时,我定然挖出你***,让你尸骨不存!”

    太子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他想过自己万般下场,唯独没想过自己死后会被人挖坟,砍下***,如此这般,简直是奇耻大辱!与那阉狗又有何样?

    太子的身子瑟瑟发抖,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扑灭,剩下的只是通体冰寒,与止不住的恐惧之意。

    他曾以为曲陌是狼,此时方知,银钩却是最阴狠的鬼!

    银钩享受地看着太子惊恐的样子,低低笑道:“你放心,即便你认为银钩是卑鄙小人,但此小人却是说到做到之徒。你且放心去吧,别让我等得太久,毕竟皇家颜面还是要顾的。不能在此之前下手,对于我而言,已经是痛苦之事,你若还忍心让我苦等,就是不应该了。”

    太子连日绷紧的心弦瞬间崩裂,又喷出一口血,身子后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子不断地抽搐,在极其恐慌中死不瞑目。都说人死一了百了,但太子却是魂魄不得安宁,自始至终都游荡在被银钩威胁的恐慌中,只因曾调戏了银钩娘子,那个跛脚的女人。

    银钩搭上斗篷帽檐,悄然无声地离去。一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在太子下葬后,挖出其坟,割其***,丢了喂狗。

    此太子,便成为离国历史上唯一一位没有***的殿下。

飞离金銮双燕呢(一)

    原本动荡的朝野在曲陌的铁腕力压下恢复了平静,其过程可谓是血染山河。你喜欢;她也爱;倾力打造人性话的文学站点;来读吧看书从此告别书荒!但史记中只会记载这位君主的英明决策是如何复兴百家,安邦定国,一统天下的!

    猫儿被曲陌留在皇宫,直接住进了凤舞宫。凤舞九天,顾名思义,那是历代皇后的寝宫。

    曲陌不允她说话,竟无赖地道:“若还说你是银钩娘子,我便多亲你一次,只当猫儿应了此事。”

    猫儿对曲陌那似笑非笑的威胁绝对当真,虽然她不晓得为什么曲陌会和自己如此赖皮,但却被曲陌那天子威严震慑到,愣是没敢出口叫嚷。

    宫中正乱,曲陌忙着整顿事务,颇有意味地望了一眼猫儿后,便去大殿处理国事。

    猫儿被里外三层的侍女围着,又是沐浴又是打扮。

    猫儿任众人装扮,脑袋中渐渐弄清了一切因由。她明白娆国为何迟迟不发兵支援离国,那定然是曲陌给离帝制造了假象,却又故意拖延,至使离帝心思枯竭,油尽灯枯。

    她也不禁开始怀疑,太子造反是不是也是曲陌在幕后推波助澜?

    那……花耗呢?他叛变的证据是不是曲陌栽赃?只为让他在最适当的时候,举兵入宫?香泽公主传来信笺,说离帝要杀花耗,会不会也是一种离间?曲陌洞悉了花耗的铮铮铁骨,利用花耗的兵马来与太子正面冲突,好在两败俱伤中坐收渔人之利?

    猫儿将一幕幕联系起来,只觉得曲陌的心藏得好深好深,确实不是她能触及的深井。那云淡风轻之间,竟将每个人都算计了进去,而自己在其中,又担任了何种角色?

    猫儿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整个人静得没有一点儿声响。

    众侍女将猫儿装扮好,在一顿阿谀奉承的赞美之后,才将猫儿安置到巨大的喜床上,纷纷退出屋子,关上大门,守候在屋门外。

    猫儿见侍女一撤出,原本毫不反抗的身体瞬间弹起,灵慧的眸子里也含了丝狡黠笑意,起身就要往窗外爬,可头上无比沉重的金凤却令她失了准头,左脚一个不吃力,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朝那窗沿上撞去!

    然而,并没有传来她预想的疼痛,却是撞进了一人怀中。那人顺势将猫儿抱起,一手托起猫儿的下颌,一手揽着猫儿的腰肢,笑睨道:“娘子,好生热情,如此投怀送抱,夫君我有些受宠若惊。”

    猫儿乍见银钩,欢喜得无法言语,小手紧紧扯着银钩的衣衫,急声问:“银钩,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银钩望着猫儿那单薄若翼却又层叠若仙的妖娆衣裙,只觉得呼吸一紧,单手钳上猫儿脸蛋,声音中更是充斥了极大的醋味:“就知道你不会老实在被窝里等我!你若来皇宫,那白衣美人能让你走吗?一准儿塞进凤舞宫里等着洗干净下肚!”

    猫儿吃痛,半闭上一只眼,表白道:“我……我这不是要跑吗?”

    银钩放了手,冷哼一声:“若不是看你要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然后……”

    猫儿一抖,眼巴巴地问:“然后如何?”

    银钩阴森森一笑:“然后……拖走,吸了,炖了,啃肉,留骨头,让你在我身边睡一辈子!”

    猫儿眼睛一亮,又抓住银钩的衣服,仰起靡丽动人的小脸,问:“银钩,你不怕鬼啊?”

    银钩见软玉贴近,自然伸手抱住:“有何好怕?我若死了,亦是恶鬼,谁人欺我,定然不饶!”

    猫儿满眼亢奋:“银钩好厉害。我也不怕鬼魂之说,就是挺可惜没见过,不知真伪。”

    银钩宠溺地刮了刮猫儿的小鼻子,说道:“等我死了,定来寻你,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鬼魂。”

    猫儿猛摇头:“不要,你敢死,我就敢去捶阎王!”

    银钩的目光醉成一片柔软,轻轻覆盖在猫儿身上,觉得自己是如此幸福。

    猫儿却因摇晃太过,被那金凤压得闪了脖子,只听嘎巴一声,猫儿的脖子便定格在某个角度上了。

    银钩忙一手推拿,将那错位的脖子顶回原位,一手托住猫儿的脑袋,不忘为猫儿彻底洗脑:“看吧,这宫中的东西就是不适合你,单是一个头饰就能压断你的脖子,若再加上其他物件,你这小命就不保了。多亏今日我在你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猫儿是被银钩长期忽悠下的产物,自然深信不疑地点点头,有点儿委屈地说道:“可不,就这一脑袋东西,压得我一准儿跳不上‘肥臀’的背。”

    银钩眯眼偷笑,将他的小娘子抱入怀中,怎么都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虽然这宝也曾让他痛不欲生,恨不得亲手捏死了才好,但此刻这小东西却是在自己怀中,还学会了和自己撒娇,多好。

    猫儿在银钩怀里打了个喷嚏。银钩动手将黑色斗篷解下,为猫儿披上,系好。伸手将猫儿头上的金凤以及各种珠花发钗取下,将那一头黑亮亮的发丝披散落下,低头落下温存一吻,沙哑道:“我们回家。”

    猫儿被银钩亲得晕沉沉的,只知道点头跟他走。

    银钩非常满意自己对猫儿的影响力,笑成酒足饭饱的狐狸样,一手揽住猫儿的小蛮腰,一手搭落在窗台,正欲蹿出时,猫儿却突然挣脱了银钩的怀抱,跑到床边,低头捡起“赤藤”捆绑在腰间,又将“千年青锋镀”大菜刀别入后腰,这才又抱住银钩腰肢,仰头等着他带自己离开。

    银钩见猫儿如此依赖自己,笑得满脸生花,攀越出窗口,就如同来时般无声潜出。

    银钩虽然极其不平衡,为什么娘子是自己的,却得偷偷摸摸来夺走?但为了不让猫儿为难,还是这样吧。尽管银钩可以肯定猫儿对自己的心思,但他亦明白曲陌对猫儿的影响,所以,暂时还不想与曲陌正面冲突。

    猫儿做事不顾后果,很决然,很冒失,但那简单心思亦令人感动,一如她救花耗时的勇气。而那份护短心性,亦注定了她与人牵扯不清。是好?是坏?怕是难以定论。

    银钩抱着猫儿刚跃出窗口,曲陌便推门进来,那点墨眸子在偌大的屋子一扫,最后定格在被取下的凤饰上。他在无声中踱步进来,独自坐到猫儿曾经坐过的大喜床上,用手抚摸着那栩栩如生的凤凰,却在下一刻将其狠狠捏入掌心!

    白皙的手心被锋利的凤翎刺伤,猩红的鲜血沿着伤口流过金凤,划入被褥,隐在一片富贵喜庆中,艳极。

    曲陌缓缓躺下,白色的衣袍在空旷而华美的屋子里绽开一隅苍白,有着难以形容的单薄脆弱,却又宛如格格不入的颜色,终将被这浮华慢慢吞噬。

    曲陌的手指在那栩栩如生的锋利凤饰上寸寸收紧,浑然不觉痛般,沙哑低语着:“猫儿,做什么躲我?”

    与曲陌那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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